這次沒有碰到上次那個凌南風。
白無璧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地灌著酒。女兒紅的酒性較上次的桂花釀烈多了,也更容易醉。
醉了……就不用再想那麼多復雜的事了。白無璧打了一個酒嗝。
其實在喝酒之前,他就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若辟玉就是當年的小塵的話,那麼當年他外出覓食時,是否小塵的失蹤就是因為被那李府的家丁看上,抓回去給那專好男色的李老爺做了孌童,所以才讓他到處打聽了兩年,卻都毫無音訊?
是啊,被關在高牆之內的孌童,又怎麼會輕易露臉呢?可憐小塵那時的年紀小,也不知被折磨得多慘……
後來,小塵極可能因為恨而投毒,放火燒死了李府一門上下三十七口人;再後來呢?難道又賣身進了青樓成了小倌,然後改名辟玉,接了一個又一個的恩客?
白無璧不敢想了,也不願再想。
一杯又一杯的酒猛灌下肚,白無璧發狠的喝著酒,甚至拿起了酒壇子仰頭而飲。酒從他的嘴邊流下,流到脖子上,流到衣服上,濕了一大片。
他只能藉著酒精來麻痺自己的神經與思考,逃避可能的現實。
「不會的,不會的……」因為心亂加上煩躁,才四壇酒,白無璧就已不勝酒力,又哭又笑起來。
「小塵,你告訴無璧哥哥,不會的……」他酒醉的癡態引得旁邊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二樓另一個角落裡,一個人幽深的眼中。
「怎麼辦,要不要去勸勸他?」凌南風品著手中的茶,問坐在他對面的辟玉,「堂堂的丐幫幫主在這裡發起酒瘋來的話,成何體統。」
坐在他對面的辟玉沒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白無璧,眼中有深深的悲哀,神色間滿是受到傷害的痛苦。
你就那麼不能接受小塵曾是個孌童的過去嗎?要知道那都是為了你呀,無璧哥哥!誰不想干干淨淨……
唉,這一對冤家,看來還是得他推波助瀾一下呀!凌南風暗自歎氣,起了身,向半醉的白無璧走去。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呀,白兄。」
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白無璧努力睜開醉得瞇起來的眼睛,看向聲源。
凌南風?
想到他是辟玉的恩客,白無璧就無法對他有好感,甚至滿心厭惡。
「走開!」白無璧憤怒地說。
怎麼完全不當他是這裡的老板,態度這麼惡劣呀?凌南風憤憤地想。
算了,不和酒醉的人計較。
「來人,扶白幫主進房休息。」凌南風叫來幾個伙計,七手八腳地架著白無璧向酒樓後院的房間走去。
白無璧正想施展武功掙扎反抗,但不勝酒力,手腳又被人纏著,施展不開,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
「你要干什麼?」辟玉緊張地問凌南風。
「我只是點了他的昏穴,讓他休息一下,以免反抗傷到了別人,也傷到他自己而已呀。」凌南風笑著說。
瞧,小塵兒都把他當成什麼了,毒蛇猛獸嗎?這可是為了幫他呀!瞧他緊張得像什麼似的,還裝不在乎呢。這不,只是點了一下白無璧的穴道,小塵就現出原形了——以前小塵什麼時候這麼緊張過?就連第一次殺人時,都不見他有這麼緊張呢。
辟玉開始撥開一眾伙計的手,他可不放心將白無璧交給他們。
伙計們為難地望向凌南風。
「就讓辟公子送白幫主進房吧。」凌南風適時地為他解了圍。
辟玉扶著白無璧經過凌南風身邊時,凌南風在辟玉耳邊問了一句:「你可要怎麼感謝我呀?」
辟玉看了凌南風一眼,僵硬地說了聲「謝謝」,便扶著白無璧走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凌南風拍著扇子,嘴角邊露出一抹苦笑。
「為什麼我只有做紅娘的份呀?」
算了,得到了辟玉從來不說出口的謝謝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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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重!
早知道就讓那幾個伙計把他扶進房好了。被強壯的白無璧沉重的身體壓著的辟玉不禁想。
好不容易終於走完了,從酒樓到酒樓後院那一段平日看來非常短,今日看來卻特別長的路程。推開門,辟玉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無璧扶上床。
這時他已經氣喘吁吁了,而白無璧毫無反應。
辟玉解了白無璧的昏穴,想就此離去,又不甘心。戀戀不捨地坐在床邊凝視著白無璧。看了一眼,又說服自己再看一眼,久久不肯離去。
無璧哥哥變得更好看了,比十年前更結實碩壯,玉樹臨風的身材,飽滿開闊的額頭,高挺的鼻子,兩道斜插入鬢的濃黑劍眉,不怒而威的星目,厚實的嘴唇,黝黑的皮膚散發著長年在太陽下的陽光味道。不像自己,早巳沾上了黑暗的色彩,只會隱藏在黑夜裡殺人,從四年前紅光沖天的那一夜開始。
無璧哥哥成了丐幫幫主是吧?萬人之上的榮耀。集一個幫派的生殺大權於一身,還是武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尹天尊的單傳弟子,武功排名武林第五,在江湖上聲名大噪……他的無璧哥哥還真是人中龍鳳啊!他就知道無璧哥哥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從十年前他帶著崇拜的眼光看著帶他逃荒、照顧他、呵護他的無璧哥哥時,他就知道了,因為他的無璧哥哥是最優秀的。
但是,想到他們的現在和未來,辟玉就不禁悲從中來。
無璧哥哥是永遠不可能理他了的。
然而,無璧哥哥還是有一點想他的,不然也不會出現在揚州吧?丐幫的根據地並不在這裡呀。也許是巧合,也許他只是因為有事而經過揚州而已,但他見到自己時還記得「小塵」,還說找了小塵十年,這就夠了,夠了……
也許是自作多情,但起碼可以說服自己:無璧哥哥還是有一點點想著小塵的吧。
辟玉深情地看著白無璧,輕輕地把手放在白無壁的臉上,那一張他夢中見過無數次的臉,他無數次在想象中撫摸的臉……現在終於可以碰觸到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卻反而沒有什麼真實感,好像在夢中一樣,深怕一個不小心,夢境又破滅了。
這時,白無璧動了一下,囈語了幾個模糊的字眼。
糟!他就快醒來了。辟玉還沒有心理准備面對白無璧,他怕,怕見到白無璧鄙棄的眼神。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准備離去。
剛一轉身,一個踉蹌,卻被一股力量拉回了床邊。原來是白無璧醒了,正抓著他的手臂將他往懷裡拉。
「小塵,是小塵吧?」白無璧還未完全酒醒,半醉半醒中將眼前的辟玉認作了小塵。「我找得你好苦啊,小塵。」
辟玉想掙扎,卻掙不開白無璧的手,看來酒醉的人力量還真大啊。
「這十年你究竟去了哪裡?」白無璧接著說:「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無璧哥哥發現你不見時,有多焦慮多擔心多難過?那天天都快黑了,我怕你害怕,就急急的拿著手上僅討到的兩個饅頭和一些剩飯往回趕,卻因為撞到李家的家丁而被揍了一頓,頭破血流,連肋骨都斷了呢。」
白無璧回憶著當年那個夜晚的情景。
「你知道我撐著受傷的身體爬回那個屋簷下時,只看見那個破碗,卻不見你,我有多麼焦急、傷心、痛苦?我找遍了大街小巷,都不見你,擔心你是被人擄走了,還是自己走丟了?會不會是被人欺負,會不會害怕天黑,會不會自己孤獨哭泣……我在揚州城找了你兩年,兩年呀!七百多個日子都沒有再見到你。沒有你的日子,我幾乎要發狂了。直到碰見師父,直到他把我帶到另一個地方去傳授武功……我日夜刻苦地練功,練到廢寢忘食,才能勉強自己暫時不去想你,暫時忘記那種心痛……離開後,我每年都會回幾次揚州,打聽你的消息,但都杳無音訊。直到幾年前母親過世,奔喪時我才發現,我的痛苦還比不上當年失去你時的痛。我才知道你對我是多麼重要……」
白無璧說了他有生以來最長的一段話,他之前說的話加起來,也許還比不上這一夜說的話那麼多。
「小塵,」白無璧頓了一下,緊緊抓住辟玉的手腕,那麼用力,似乎一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他一樣,「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看著白無璧深情的目光,辟玉不知該說什麼好。剛才聽到白無璧敘述找尋過程的艱辛時,他就已經感動得熱淚盈眶了,此時眼前更是一片模糊。
白無璧見小塵不回答他,更用力的抓著他的肩膀搖晃,「答應我,答應我……小塵,永遠和無璧哥哥在一起。」
白無璧身上的酒氣一陣陣地撲到辟玉臉上,倒讓他神智清醒了不少,這提醒他白無璧還在酒醉中,這些話都是醉言醉語,並不代表不在意他的身份,他的過去,只是把他當成了十年前那個純潔的水無塵,才說出這種話的,作不了准。
有一瞬間,他想撲到白無璧的懷中,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顧,忘了過去,忘了將來,忘記周圍的一切,只想著依偎他的溫暖,在他的懷中找到永恆的歸宿。
但他已不再是當年的水無塵了,所以他不能這麼做;白無璧酒醒後也一樣會推開他,一定會後悔的。
……什麼東西輕輕的暖暖的貼上了他的唇,反覆地吮著他的嘴?
辟玉一驚,回過神來時看到的情景更讓他大為吃驚;無璧哥哥的唇正貼著他的,反覆地碰觸著他的唇。
無璧哥哥在吻他?!
腦裡一片空白……白無璧居然在吻他!他不是不能接受男人的嗎?他不是厭惡這種事的嗎?
「張開嘴,小塵。」白無璧昏昏地吻了小塵許久都沒有動靜,有些不耐煩了。
辟玉下意識地遵循白無璧的要求開了嘴。馬上,白無璧的舌頭就伸入他的嘴中翻攪著,笨拙的動作說不上技巧,卻有說不出的淫靡,剛才久久的舔吻嘴唇,卻不得其門而入的焦躁在這一刻緩解,又在下一刻激起千層大浪,更為激狂地吻著水無塵。
此時的辟玉如同觸電了一般,全身酥麻,白無璧的吻讓他無法思考,當前究竟是一種什麼狀況,也無法考慮下一步應采取什麼樣的行動,應該怎麼反應。他只能接受白無璧給予的激狂和深吻,感受白無璧的體溫——即使那只是暫時的溫度,即使只是南柯一夢,醒來後一切都不復存在,抓也抓不住。
「小塵,你不答應我嗎?」白無璧嘿嘿地笑著,把辟玉抱到了床上,還因為怕他逃走而壓在辟玉身上。
「那我就用這種方法留下你!」白無璧自顧自地下了決定,開始脫起水無塵的衣服來。
這就是酒後亂性嗎?看著白無璧醉酒後的舉動,水無塵不禁苦笑。這僅僅是白無璧酒後的迷亂,還是他內心深處的欲望?
「咦,怎麼那麼難解?」因為酒醉的頭暈而焦點不准,手腳也笨拙不靈坐起來的白無璧,怎麼也解不開水無塵的衣帶,竟有些焦急起來。
「嘶」的一聲,布帛扯裂的聲音響起,水無塵的衣服被白無璧撕開了,露出白皙水嫩的皮膚來,還泛著少年的粉紅。胸前的兩朵紅萸因為接觸到春末清冷的空氣而挺立起來,在白無璧的眼中特別誘人。
白無璧此時已經分不清什麼男人女人有何差別了,也不再介意男人和男人的這種舉動意味著什麼,他只知道在他眼前的是小塵,那個他心心念念,怎麼也放不下的小塵,那個純潔的小塵,那個他尋找了十年的人兒。
對於白無璧粗魯的舉動,要說沒有驚訝,那是假的。水無塵並不介意無璧哥哥的擁抱,也不介意無璧哥哥想要他,畢竟他也喜歡白無璧,而且喜歡了十年。如果無璧哥哥想要,那麼他就給他。只是他還是害怕,害怕無璧哥哥會後悔,害怕面對醒來後無璧哥哥的目光。
「小塵,你怎麼哭了?」白無璧停下動作,納悶地看著水無塵。
他流淚了嗎?水無塵自己都沒有感覺,只是一想到過了今晚他們又會再度分開,就抑制不住那種心痛,痛到眼淚都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是我弄疼你了嗎,小塵?」白無璧開始手忙腳亂起來,「對不起,我會小心點。」
見水無塵流淚的情形沒有一點改善,豆大的淚珠仍舊不斷地從晶亮的眼睛流出來,劃過白玉般的臉龐,弄濕了一大片散開的頭發和枕頭,白無璧更加不知所措起來。看著枕巾上蔓延得越來越大的一片淚漬,白無璧只好心疼地投降。
「別哭,小塵……不要哭了,無璧哥哥不做了,不做了……」
不,他不要這樣!
水無塵看著白無璧情欲勃發而努力抑制的臉上冒出大顆的汗水,還有因酒力而發紅發熱的皮膚。他不要無璧哥哥忍耐,無璧哥哥誤會他的意思了。
他並不害怕這種事,畢竟也經歷過了,而且他在夢中已經千百次地想過和無璧哥哥做這種事。無璧哥哥想要他,他也想要無璧哥哥。
他豁出去了!即使無璧哥哥醒來後會後悔,即使這只是短暫的溫柔,即使只能曾經擁有而不一定能天長地久,即使沒有明天……
他要把自己獻給無璧哥哥。
這樣,即使在很多年以後,在他垂暮年老之時,他還可以坐在庭院裡葡萄架下的籐椅中,回憶他漫長而灰暗無味的一生中,還有那麼一線曙光,曾經出現在他的生命中,還有那麼一個春風送暖的夜晚,他把自己獻給了一生中最愛的人。一夜春宵,從此便可以無怨無悔,孤獨終老。
只為有那麼一個夜晚。而那個夜晚現在便在眼前。
水無塵伸出手去,摟住白無璧的脖子,將他拉下來,壓到自己身上。
「不是的,無璧哥哥,小塵願意。」水無塵在白無璧耳邊輕輕說道,接著便吻上了白無璧的雙唇……
「啊!」
不要懷疑,這是白無璧第二天早晨酒醒後,發現自己赤裸裸地躺在一張床上,而旁邊還赤裸裸地躺著一個男孩時,所發出的第一個音節。
細看之下這個男孩還有些像小塵,這更讓白無璧心驚。他居然對小塵有欲望,還對他做了那種事!看他身上一處青一處紅的,因為啃咬而留下的淤血,他更加羞愧了,幾乎想立刻挖個地洞鑽下去,永遠不要出來了。
不對,這應該不是小塵。
白無璧想起昨晚酒醉前的情景。他是在凌仙酒樓喝酒,還看見了討厭的凌南風,還有……他身邊的辟玉!
那麼,是辟玉?
他是怎麼和麗春院的紅牌小倌上床的?他不是最不齒這種事的嗎?
想到這裡,白無璧因為宿醉而頭痛的頭似乎更痛了。
「嗯……」
身邊傳來一聲呻吟,辟玉似有轉醒之勢,白無璧心下又是一驚。
他會怎麼說?會要我付錢嗎?會譏諷我滿口仁義道德的丐幫幫主,卻對他做這種事嗎?
白無璧簡直無法想象有著小塵面孔的辟玉挖苦他時的景象。
在白無璧兀自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時,水……不,辟玉,卻已撐著縱欲過度的身體,有些搖晃的起身穿起衣服來。
果然,無璧哥哥還是後悔了。本來在昨晚,在還未醒來時還懷著千分之一的幻想;無璧不會後悔,反而會關心他,為他負責的;但在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白無璧臉色陣白陣青地在思考著,兩條劍眉皺成了個「川」字,一臉的懊悔之意時,水無塵就知道;心碎了,夢也該醒了。
他是個娼妓,也是個殺手,還曾經是個孌童,而白無璧心中有著多麼正統的道德思想!可笑的是盡管如此,自己為什麼還不自量力地指望著無璧哥哥,也許能夠重新接受他呢?
水無塵強忍著牙壓下那種痛苦,用因縱欲過度而無力的手,千辛萬苦地穿好衣服,系好腰帶。
見辟玉兀自穿好衣服,對他不理不睬,白無璧滿臉羞愧,但還是問了一句:「你不問為什麼嗎?」
聽到這一句,水無塵身形震了一震,但馬上又恢復了冷靜。
「沒有為什麼,反正僅是你喝醉了而已。」
僅僅是喝醉而已嗎?就讓他為所欲為?
但水無塵心中有個聲音說:你已不再是水無塵了,你是辟玉,一個殺手,一個娼妓,僅此而已。所以他不能像水無塵那樣挽留白無璧,像水無塵那樣和白無璧說話。
那廂,白無璧卻因為酒後亂性而懊悔不已。
「對不起。」他目前也只能想出這一句話來表達他的歉意。
辟玉並未理睬白無璧這一句虛偽至極的話,便已推開門,走了出去,留白無璧一個人在屋裡尷尬至極。
不知為什麼,辟玉的冷淡雖是意料之中,卻讓白無璧極不適應,心中似乎有個地方因為他的離去而缺了一個角似的。
辟玉走出廳堂時,碰見從未早起的凌南風老神在在地正在喝茶。
「怎麼樣,小玉兒?」凌南風正想討賞,卻見辟玉的臉色難看至極,立刻閉了口。
辟玉瞪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哦,他做錯了嗎?凌南風暗自思付著。
不像啊,他們明明應該已做過了的呀?看辟玉露出來那節玉頸上的斑斑點點和紅腫的嘴唇,可以想象那是一個多麼激情的夜晚,那為什麼小玉兒的臉色還那麼臭?好像人家欠了他十萬百萬似的。難道是姓白的賴帳?
走在路上,辟玉的腳步有點不穩,心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好像快要死去,天知道當白無璧說出那一句「對不起」時,他有多難受!什麼「對不起」,什麼抱歉,他不需要!
他需要的,僅僅是他的一個懷抱而已,一個包容他,關懷他的溫暖的懷抱。
但,這是不可能的,永遠。辟玉苦笑著。
也該認清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