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小郎君 第六章
    衛揚與燕驕娃的造訪,受到嘯天堡上下極為熱烈的歡迎。

    少有如此貴客當然是其中因素之一,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好奇,每個人都感懷疑,像衛揚這般年少俊俏的少年郎,當真是三年前救了大小姐一命的恩人嗎?

    三年前,換算一下,當年的他也才十五歲,真的有能力救治大小姐?

    要知道,那時邪教來攻,大小姐不慎受賊人施毒,退敵後,堡主廣邀天下名醫為大小姐醫治,可那些名醫大夫們最多就只能診視出,那是漠北所產的一種極罕見的忘魂草所提煉之毒,中毒者若沒在七七四十九日內去除身上毒素,即使日後有機會救醒,也會忘了所有的事。

    再者,若中毒者救不醒,則只有一生一世陷入沉睡……好一點的大夫,最多講到這裡就無能為力了,要再好一點的,就會提出唯一能醫治的辦法,那就是——請堡主想辦法找出空谷鬼醫來醫治,那才有可能救醒大小姐。

    聽到這種形同於無的建議,可真是要愁煞堡主及夫人了,當時只有雷少爺一人有信心大小姐一定有得救,於是他獨排眾議,帶著已昏迷半個月的小姐出門,說是要想辦法找到空谷鬼醫來醫治大小姐。

    之後,雷少爺就帶著情況逐漸好轉的大小姐回來了,細節沒明說,只略微表示他們在空谷中得一少俠相助,因此才能及時救治大小姐,根絕忘魂草有可能帶來的傷害。

    當初只聽說是少俠,並沒說明年歲,現在這一看,乖乖隆地咚,怎麼會那麼年輕啊?

    懷疑,是人之常情,但經由雷毅親自證實這個年輕俊美的公子爺,就是當年救治大小姐的恩人,這下人人感恩之餘更感驚奇,就因為難以想像,因此一個個藉機送茶、送點心的,說什麼都想見見這位小神醫一面。

    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幾乎整個嘯天堡上上下下的人,都找了藉口來看過一遍了,除了當面言謝,感謝他救了堡主與夫人唯一的掌上明珠,再者也是想親眼看看,這位傳說中身懷救命絕技的小神醫,究竟是有多麼的出眾絕倫;而那空谷鬼醫的掌上明珠又究竟生得怎生模樣,可有他們大小姐美貌?

    這種無理性可言的暗中比較,因為是少數,也因為是「暗中」的比較,所以還不至於影響到衛揚和燕驕娃。但面對嘯天堡內絕大多數人那排山倒海般的熱情,才真是困擾。對衛揚來說,這些感謝、示好的探訪,絕對是一種困擾。

    如今,就連他都感到不適應了,更何況是習慣安靜、總活在自個兒世界中的燕驕娃?

    面對這些示好的人們,那過多的熱情幾乎要淹沒了她,她不適應,覺得不舒服,也真的就這樣病倒了。

    當然也不是什麼大病,說起來,那其實只是小小的不適,可是因為衛揚的緊張跟在意,弄得整個嘯天堡也跟著緊張起來,弄得嘯天堡堡主易儒生不得不下令,禁止不相干的人等進入貴客所居的竹香樓中。

    少了那些探訪與打擾,雖然還是不比在自家中自在,可燕驕娃已經覺得好過多了,要不,她不會那麼好興致,趁著日頭未熱,陽光只照得人暖洋洋的時候,像只貪懶的貓兒般窩在涼亭中享受斜照而下的暖暖日光,以及那帶著花香的和爽清風。

    前來探訪的雷毅,一進入竹香樓的院落當中,見著的就是這恬適的畫面。

    似有所覺,原閉著眼休憩的燕驕娃突地睜了眼,目光極為準確的看向雷毅的方向。

    雷毅見她獨自一人,已大略知曉她個性的他不敢太過接近她,避免讓她感到排拒或不舒服,所以站在幾步外直接問道:「衛少俠不在嗎?」

    停了好一下,半晌後,她才搖搖頭,低聲道:「藥,衛熬藥。」

    「你好些了嗎?有沒有需要什麼東西,我馬上讓人送來。」因為對象是她,雷毅刻意放慢說話的速度與語調。

    她想了想,又搖頭,說道:「這裡,不缺什麼,我好多了,謝謝關心。」

    她已經很努力了,那是針對雷毅而起的努力,因為她知道,雷毅的關心是發自於內心的。雖然外表是那樣嚴峻剛硬的一個人,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是好人,讓人感到舒服的好人。

    「那就好。」見她這樣的努力,那恍似大刀劈出似的剛硬線條也稍稍軟化了些,雷毅為她露出難得見到的微笑。

    見他笑,燕驕娃很自然地也微笑以對。

    「既然衛揚不在,那我先離開。」雷毅體貼地說。

    她偏頭,像是不解。

    「等他回來,我再過來找他。」他解釋,以為她沒聽懂。

    不似他所想,燕驕娃懂他的意思,她搖搖頭,伸手拍拍身邊的位子,說道:「坐,這邊等。」

    雷毅一頓,懷疑所聽到的。

    「你坐,等衛。」她微笑,說得理所當然,知曉這些天的接觸與相處下來,因為談得來,衛揚對這男子的感覺已從一開始的討厭,轉變成視他為唯一的知交好友。

    「可以嗎?」雷毅有些意外,因為衛揚告訴過他,陌生人會讓她緊張不安。

    「嗯,沒關係。」她確定。

    為了安心起見,雷毅走進亭子中,但還是隔了個石桌,在她對面放置軟摯的座位上坐下,陪她一塊兒享受陽光與涼風。

    「真想不到,衛揚竟是你的未婚夫。」雷毅找話題說。

    這當然不是他的個性,但由於他知道自己很悶,她卻比他更悶、更安靜數倍,所以他總不能就跟她耗上,兩人一塊兒比悶、直到衛揚回來吧?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燕老前輩的徒弟。」他說道。

    因為他的話,她微微一笑,搖頭說道:「爹爹不收徒弟,他說不收,就不收。」

    這事雷毅也聽說過,當年燕青嵐尚未娶妻前,就憑著空谷鬼醫的響亮名號,吸引了無數青年俠士想追隨於他,用盡各種方式懇求他收留為徒。可那時燕青嵐就公開放話,說他這一生不收徒弟,想當他徒弟的,等下輩子看看有沒有機會。

    就是因為聽過這些傳聞,所以雷毅才會在一開始對衛揚的身份那樣的不確定,畢竟三年前,他們嘯天堡是承衛揚出手幫忙的恩情,可那時的衛揚不搭理人,就連他贈與嘯天堡的紫金玉蟬,衛揚也是冷冷淡淡地不想收。

    若不是那時她見了心喜,當時的衛揚恐怕真會不留情的拒絕接下紫金玉蟬,連贈禮都不太想收了,更何況是自我介紹?

    若不是這些天的相處使他們較為熟識,衛揚才自己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雷毅他還真想不到,原來衛揚與燕家的關係是如此密切。女婿,他竟是空谷鬼醫燕青嵐的準女婿。

    「燕前輩向來說一不二,也幸得是你未婚夫的身份,要不,衛老弟他還真沒法兒承傳到那一身高明的醫術,而燕前輩那一身驚世絕學也就因此失傳,要真變成那樣,那真是世間一大損失。」雷毅誠心道。

    她不懂他的慶幸,直覺的給了他一個淺淺的笑容,而雷毅理所當然地回以她和善一笑,這相視一笑的畫面,看在有心人的眼裡,真是刺目到了極點……

    「你們在幹麼?」端著藥碗,衛揚冷著臉,肝火極旺。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明明兩個人坐的不算近,至少還隔了個石桌在正中間。但光是看著他的驕兒、他未來的妻,就這樣對著其他人笑,他就是覺得刺目、覺得礙眼、覺得生氣!

    「衛。」見著他,燕驕娃甜甜一笑,招他來身邊坐好。

    不用她招,他自動一屁股就坐到她身側,手中藥碗重重地放下。

    她察覺他不高興,但又不懂他在氣什麼。

    「燕姑娘要吃藥,那我等下再來好了。」雷毅知情識趣,有著不符外貌的纖細,藉口先告退,好讓他們小倆口談話。

    「找衛?」她困惑的提醒準備離去的雷毅,記得他明明是來找衛揚的,怎現在衛揚回來,他卻要走了?

    「不急,等你吃完藥後,我找機會再來找他。」雷毅溫和的朝她笑笑,不意外的對上衛揚火爆的眼神。

    「衛?」燕驕娃扯扯他的衣袖,不明白他對雷毅怎突然有這麼大的敵意,在這之前,缺乏男性友人的他,不都把雷毅當成朋友嗎?

    看著雷毅離去,她無辜又不解地看著他。

    「他、他走了。」她說著顯而易見的事實。

    「哼!」他別過頭,鬧脾氣。

    「你生氣?」她不解。

    不想說話,但想到剛熬好的藥得趁熱喝,若涼了就更苦口,衛揚只得催促。

    「把藥吃了。」因為不情願,想當然耳,語氣很沒好氣。

    「你生氣。」她沒動作,執意要知道原因。

    衛揚直接把藥端到她面前,道:「把藥吃了。」

    她別過頭,就是不肯吃。

    「驕兒?」他有些動氣。

    「不吃、不吃!」她也動氣了,氣惱的低嚷。

    彷彿受到一重擊,衛揚愣愣地看著她。

    以往,只見過她為了護他,才會向爹使性子、威脅要發脾氣,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同他發脾氣,以往的她從來沒有發過他脾氣的。

    心裡覺得難受,他不明白那樣的感受代表什麼,只是他終於能夠體會,體會平日的燕青嵐那種飽受打擊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滋味了。

    默默的放下藥碗,衛揚難受得不知如何出口處,煩躁、焦慮、慌亂……各式各樣他理的清、理不清的情緒全湧向他,他不知所措,一時竟顯得有些呆愣。

    「衛?衛?」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燕驕娃忘了生氣,擔心的輕喚。

    他看著她,一陣委屈淹沒他,竟讓他紅了眼眶。

    就算天下紅雨,也沒能讓燕驕娃更感到驚訝了!

    從小到大,她一次也沒見過他這樣,以往不論是習武論文,燕青嵐再如何嚴苛的要求都沒難倒過他,而若是有哪裡做不好,挨了罵,只見他會更加發憤圖強的學習,而不是浪費時間失志。

    更甚者,每當燕青嵐情緒性的特意刁難時,他該要在意、氣惱的,因為有時連她都覺得自個兒的爹親做得太過火,但她從沒見他放在、心上過,這讓她以為他的心比天地還廣闊,這世上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他,讓他動氣、動怒,更甚者是惹得他心傷。

    可沒想到,沒想到這會兒……

    「衛。」她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順應直覺的攬過他,學他平日的舉動,擁著他,輕拍撫他的背,一邊哄著。「驕兒疼,衛乖,乖乖喔!」

    聽著她安撫的話,衛揚突然有些想笑,因為這些話正是他平常哄她時會說的,這樣的立場交換倒是新鮮。再者,她這時的舉動也適時的化去了他的難為情,所以衛揚什麼也沒說,就這樣任由她輕擁著。

    說真的,方才衛揚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沒料到他竟會有那樣的反應,當年爹親才死、他決定要賣掉自己的時候,他都沒掉過一滴淚,而這麼、這麼多年下來,他早都忘了「哭」這回事,沒想到這回竟激動到紅了眼,對這現象,他受到的衝擊並不比她來的小。

    「衛?」她抬起他的臉,摸摸他方才發紅的眼眶,清麗的嬌顯上滿是擔憂。

    「我沒事。」他握住她的小手,較之方纔,整個的心情已平定許多,至少理智已回來了。

    她湊上唇,朝他的眼輕輕的親吻了下,她也不知道她為何要這樣做,就是一種本能的直覺動作,而且之後像是覺得不夠,停頓了下後,軟嫩嫩的唇又朝他的唇輕輕的親吻了下。

    因為這些舉動,無法控制的讓他的俊顏泛起一抹淡淡的紅,不只是紅,一種慾念跟衝動直往他的腦門上衝,讓他極想對她做出一些……一些事來,就在此時此刻,而且絕對不只是發乎情、止於禮的範圍之內。

    「吃藥吧!」輕咳一聲,他顧左右而言他,好怕讓她知道,此刻他心頭浮現的下流念頭。

    有些些的不解,但這回她乖乖聽話將藥喝下。

    「為什麼,剛剛,生氣?」任他擦拭去唇畔殘留的藥汁,她問。

    擦拭的動作頓了下,他若無其事回答她。「沒什麼。」

    「騙人。」她才不信。

    見她一臉執著,像是他若不說,她就要一直耗下去,他歎氣,坦言。「我不喜歡。」

    「不喜歡什麼?」她不懂。

    「不喜歡剛剛那樣。」雖然困窘,但他知道若不明說,她不會明白,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說出他的小心眼。「我不喜歡你剛剛對雷毅笑的樣子。」

    「為什麼?」她問,臉上的困惑明顯的越準越深。

    「驕兒,你喜不喜歡他?」他語出突然的冒出這麼一句。

    她覺得錯愕,越來越弄不懂他想說什麼。但想了下後,勉強的點了點頭,因為雷毅是他的朋友,不會討厭,那就算是喜歡吧?

    見她點頭,他的心一沉,但為了不嚇到她,只得強顏歡笑再問:「那我跟雷毅,你較喜歡誰?」

    這、這是什麼問題?

    燕驕娃迷惘的看著他,真不懂他是在想什麼。

    「驕兒,沒關係,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比喜歡我還要讓你喜歡的人,那你就說吧,我、我不會怎麼樣的。關於我們的親事,那雖然是爹做的主,可是最重要的,還是得看你的意願,我不勉強你,因為我希望你快樂,一生都快樂……」

    有些語無倫次,可那並不減衛揚、心中的心酸,他的驕兒,他決心要守護一生一世的驕兒……

    深吸了氣,平定下那陣悲傷,他試圖重新組織他的意思。

    「真的,如果你有其他更喜歡的人,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就像……像雷毅那樣,雖然我不願這樣說,但他真的是個很好的對象,年紀比你我都大,看起來就是一副值得人信賴的樣子,若你選擇他,那也是人之常情,不難讓人理解,若換做是我,我也會選他……」後頭的話再也沒了聲響,因為她用手摀住了他叨叨絮絮的口。

    短暫的沈默中,他以為她是在思考,於是他等著,等地做下決定。

    那一陣的沈默,是衛揚這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刻之一。

    只是極出乎人意料的——

    「笨蛋!」她開口,脫口而出的竟是罵人的話。

    從沒聽過她罵人,衛揚愣了一下。

    「丈夫。」她指他,然後再指著自己說道:「妻子。」頓了頓,努力了一下,這才想到要說的話。「爹說好,大家說好的。」

    她盡力了,真的!她真的很想強調些什麼,只是抓不著頭緒。

    「大家說好的。」她又強調一次,語氣有些些的急切,好怕他不懂她的意思。

    「但你可以反悔的。」他小小聲地說。

    「反悔?為什麼?」她完全不明白。

    「就是有更好的對象……」見她猶一臉迷惘,他很快換個方式來說。「也就是說有一個你更喜歡、比喜歡我還喜歡的人。」

    「沒有,沒有這個人呀!」她越來越急切,實在不懂該如何表示那種感覺,但她就是覺得,覺得他好像要推開她的樣子,那讓她不安。

    「可是你說喜歡雷毅。」他小小聲地說。想起沈穩內斂、一副正直可靠值得人信賴的雷毅,再想想自己白淨文雅的外貌,莫名的,他就是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朋友,因為他是、是你的朋友。」她說著,不明白他幹麼老提到雷毅?

    「你是說,因為他是我朋友,你才喜歡他、對他笑?」他忙追問,心情不似方纔的低落,甚至於開始覺得整個人生又充滿了希望。

    燕驕娃沒開口,只是很理所當然地給他一個「不然還有什麼」的表情。

    「可是你剛剛為了他而跟我發脾氣。」衛揚突然想到。

    「因為你、你不講理,生氣,對驕兒生氣。」說到這個,她忍不住氣惱。

    「我沒有生你的氣,我是生我自己的氣。」他連忙澄清。

    「為什麼?」這句話幾乎要成了她的口頭禪了。

    「因為我沒辦法像雷毅那樣給人可靠的感覺。」想到這裡,自己也覺得恨。

    真是的,也不是他自己願意要生成現在這細皮嫩肉的樣子,雖然沒人明說,但他心裡清楚得很,若非有雷毅的證實,這裡根本就沒人相信他真有什麼救人本領,都只當他空有一張好看的臉而已。

    這簡直……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真是要氣死人了!

    難道一定要七老八十、拄著枴杖連路都走不穩的年紀,才能擁有高明的醫術嗎?這是誰規定的啊?

    「要是我能選擇,我也希望像雷毅那樣,一看就是一副值得人信賴的樣子,但我有選擇嗎?」他越想越氣,忍不住低嚷出來。

    「為什麼要像雷毅?」她聽了覺得奇怪,軟軟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露出開懷的、心滿意足的笑。「喜歡這樣,驕兒喜歡衛這樣,好漂亮呢!」

    對一個男人用漂亮來形容,可以說是一種侮辱,但因為說的人是她,而且她說喜歡,那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

    「真的嗎?比喜歡雷毅的喜歡,還要喜歡?」衛揚問,在意她,全世界的人當中,他也就只在意她一人的看法。

    「是呀,最喜歡,驕兒最最喜歡衛了。」她笑了,像只愛嬌的貓兒,用自己的嫩頰去摩蹭他的臉。

    夠了,因為她這一番話,什麼都足夠了。

    他擁著她,所有的不安與不願承認的小小自卑全都消去,只記得她的一句——最喜歡,驕兒最最喜歡衛了!

    「等雷毅幫我們找到爹,我們就回空谷,然後馬上成親,你說好不好?」他問著她的意見。

    「嗯,好啊!」她笑咪咪的,由於啞姑曾說過,因此她大抵知曉成親是什麼意思。

    見她笑,他又忍不住飛快的啄了她一口,偷得一個香吻。

    唉唉,要不是礙於燕青嵐的規定,在成親前一切都得發乎情、止於禮,他想要的,何止是這樣的吻?

    燕驕娃哪懂得他的極力克制,她甜甜的笑著,不知心虛為何物的送上自己的嫩唇,當成遊戲般一連在他的唇上啄了好幾口,最後甚至咬住他的唇,而後格格輕笑出聲。

    衛揚這血氣方剛的年紀哪忍得住,可就在他正想做點什麼之前,她鬆開口,不再咬著他的唇,而且一臉的正經。

    「道歉。」她說。

    「對不起,我不該在成親前這樣對你。」他馬上認錯,心裡覺得萬分的懊惱,

    一點也弄不明白,為何這陣子他的自制力怎會差成這樣,只要見著她、抱著地,就老想著一些下流的念頭。

    「什麼?」他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我在向你道歉啊!」他以為他表達的不夠明確。

    「向我?」她一愣,忍不住輕敲他的頭,道:「笨笨,是雷毅,你要道歉,跟他道歉。」

    「……」衛揚有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來找你,你卻生氣,這不好。」她提醒他。

    她最喜歡的那張漂亮臉龐皺了起來,問:「一定要去嗎?」

    沒開口,她只是看著他,持續了好一會兒……

    「好啦。」他嘟嚷,默默的妥協。「我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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