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捂著唇,知夏瞪視著眼前帥得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男子,多少還記得她在暈過去之前曾見過這張臉。
「色狼、變態、淫蟲、採花賊……你這個殘害國家民族幼苗的急色鬼!」雖然知夏的眼睛明顯的還留在貪戀他美色的狀態下,但她的嘴向來有自主神經,一連串罵人的話不經由腦袋就直接吼了出來。
對於知夏的指控,朗玥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誰能料到她會這樣快醒來,他的靈氣才剛送進她口中,人還來不及從軟馥香甜的絳唇離開,她一雙渾圓有神的大眼睛就張開直盯著他。
「你真是太過分了!」
「你別誤會──」
知夏一口打斷朗玥的解釋,「誤會?!有什麼好誤會的?你敢說你的嘴剛剛不是碰著我的?」
朗玥被頂得啞口無言。
天可為鑒,兩人的唇會相觸,不過是他想度一口靈氣給她罷了。或許,一開始他有點分心,但他始終沒逾矩不是嗎,他真的純粹是想讓她快點醒來罷了。
「真是的,你幹嘛偷親我?」知夏嬌俏的小臉蛋全皺在一塊兒了。「要親就光明正大的親,別這樣偷偷摸摸的嘛。」
對於知夏滿是抱怨的語氣,朗玥不由得怔愕住。
慢慢的,一抹久違的笑意爬上清朗俊逸的臉上。知夏著迷的看著他的笑顏,心頭暖烘烘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老天!他真是英俊得不可思議!看看那張好看的唇,那位因拍口紅廣告而聲名大噪的日本男星木村拓哉算什麼啊!知夏在心中讚歎著,那一副欣賞眼前白淨斯文大帥哥的模樣,就只差沒流口水了;看來,嘴上罵歸罵,對於初吻受益人是個絕色帥哥的事她可滿意極了。
基本上,知夏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眼前的男人,若是要把五官分開來描述的話,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到適當的形容詞,但全組合在一起的話,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他真的是美得「國色天香」的感覺。
當然,知夏知道男孩子不能用「美」或「國色天香」這類字眼來形容,但她真的覺得眼前的男人只能用這些形容詞來表示她的看法。當然囉,她所指的不是那種娘娘腔的美麗,而是那一股已臻形於外的氣質,讓人能一眼就感覺出他內心不拘泥於塵世俗事的澄澈明淨,和那種超脫凡俗的氣度。誇張一點的說法是,她幾乎快從他身上看到聖潔的光輝了,而那種純淨無偽的光芒,尤以那對琥珀色的瞳仁最為明顯。
他略顯白晰的膚色沒有病懨懨的蒼白意味,只讓他儒雅溫文的氣息加濃了幾分,他的髮型是時下男孩子最叛逆的長髮造形,還不是日本男明星江口洋介那種耳下齊肩的髮型,這位大哥一頭「秀髮」烏黑亮麗,直達腰際,讓那些頭髮乾燥如稻草的女生會含恨而死,真的!
只見他用像綁芭蕾舞鞋的淡金色緞帶將一頭烏絲隨意的紮在身後,有說不出的飄逸好看,充滿智者風采的書卷味加上一頭烏黑長髮,老天,要她不用「國色天香」來形容的話,那就只能用「花容月貌」來說了。尤其是他身上那一套改良式的無袖唐裝,想必「仙風道骨」指的就是他這樣的人。
這種人若不出來當影視紅星造福她們這種聯考威逼下的懷春少女,那就該塑一座像擺在市中心美化市容!知夏心想。
「姮暘!」看著出神的她,朗玥驀然出聲試探。
對於朗玥突然的叫喚,知夏的臉上寫滿了問號。
「恆陽?哇!那不熱死了!」知夏咋舌,「我還以為我這個『知夏』就夠熱了,沒想到還有比我更熱的人。」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優雅的男性嗓音恰如其分的配合他美男子的形象。
「我怎麼會不記得?我跟我老爸到這奇怪的鬼地方來找一個不存在的先知,然後我熱得像是全身著了火,接著就看到你在偷親我了……我只是暈了過去,你以為我得了失憶症啊?」知夏將她所記得的事一古腦兒的全說出來,之後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其他的呢?」朗玥直直看入她的眼中。
他確定他剛剛沒聽錯,她確實是喚他朗玥。
「其他?」知夏配合的努力回想,「沒有啊……咦?我剛剛好像作了一個夢耶!」
「什麼夢?」
朗玥一臉願聞其詳的樣子讓知夏更努力的回想,但很奇怪,無論她怎麼想就是想不起適才的夢境,就好像錄影帶被洗掉了一樣,變成一片空白。
「真奇怪,我現在一點也想不出來了。」聳聳肩,知夏尷尬的笑了笑。
像是覆上一層迷霧般,清澈如琉璃的琥珀色瞳仁黯淡了下來。
奇怪了,自己幹嘛被吃了豆腐還乖乖回答他每一個問題?
知夏後知後覺的感到眼前俊男的黯然,同時發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情況。
「對了,你是誰啊?我老爸跟那個小鬼呢?」
「朗玥,以前你是這麼喚我。」朗玥只回答她前一個問題,一雙清澈的眼直望入她眼底。
以前?以前她認識他嗎?知夏有些困惑的看著他,沒發覺自己的視線最後是停留在那兩片輕抿的薄唇上。
「喂,你再親我一下好不好?」失神的知夏沒發覺自己口出驚人之語。
對於知夏奇怪的要求,俊逸容顏只是泛起淺淺的笑意。他想起兩人第一次相見時,也是這樣的狀況……
修長白淨的手撫上那張刻畫心底、眷戀至深的容顏,順應她的要求,那兩片完美唇形輕輕點了下知夏的絳唇。
剛進來欲請示尊者的青竹快讓這一幕給嚇呆了。
知夏沒發覺青竹的出現,一雙小手再次摀住紅艷的櫻唇,兩朵紅雲因朗玥的舉動而飛上臉頰。這個人怎麼那麼好說話?她不過是隨口說說,怎麼他還真的親了她?
臉上酡紅的玫瑰色澤更襯托出知夏的少女嬌態,生平第一次,知夏知道什麼叫害羞。
「尊者……」不可置信的青竹訥訥的喊了一聲。
青竹的叫喚讓知夏回過神來,整個人像火車頭一樣衝向青竹,就差沒有揪著青竹的領子逼問了。
「喂,小鬼,我老爸……」那個「呢」字梗在知夏的喉嚨裡。不知道是不是她聽錯了,小鬼剛才竟喊那個自稱朗玥的帥男尊者?
「你叫他什麼來著?」知夏指著朗玥。
「尊者。」青竹一派嚴肅的回答,認定剛剛的畫面一定是尊者被這個女孩子所騙。
要知道,尊者的心地是百分之百由善良因子所構成,他一定是無法拒絕這女孩子的苦苦哀求才這麼做的。對!就是這麼一回事!青竹在心中如此肯定著。
沒理會青竹的心思,知夏傻傻的看著朗玥,一下子眼神又移回青竹身上。
「那他是……」指著朗玥,知夏再次確認。
「聖靈尊者。」
平地一聲雷,轟得知夏怔楞在原地。
☆
知夏總算知道報章雜誌上那些被騙財騙色的蠢女人是怎麼會犯下愚行了。
要是每一個神棍都有朗玥般的容貌,想來甘願自動獻身的女人一定多如過江之鯽,剛剛她不也是不知羞的要人家親她嗎?
幸好她還能安慰自己,這個神棍不是普通的神棍,他可是一個神棍中的神棍……
什麼跟什麼嘛!知夏嚴重地唾棄起自己來,要找借口幫自己的行為脫罪也不找個好一點的理由,竟找了一個這麼爛的借口。
哦!現在回想起來,她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真是太丟人了!
「女兒啊,你到底是怎麼了?」
駱禮賢有些擔心的看著魂不守舍的知夏,從剛剛她被那個叫青竹的童子帶來後,就一直是這副恍恍惚惚的模樣。
「沒什麼。」知夏連忙振奮起精神。
她可不想讓他老爸起疑,要是讓他追根究柢後發覺她的花癡行徑,那她駱知夏以後還要做人嗎?
「老爸,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人,知夏找到她老爸時就看見他像白癡一樣的排在一群人後頭,而且還是排最後一個。
不知道這麼一大票人來這裡想做什麼?但這也不重要了,因為她不想、也沒興趣在這邊湊熱鬧,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有點嘈雜又讓她覺得有點難堪的地方。
「不行!」駱禮賢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女兒的提議。
「為什麼不行?你忘了我們要找知秋的嗎?幹嘛在這邊浪費時間?」
「就是因為要找知秋,所以我們更應該留下來。你知道這些人聚集在這邊是要做什麼嗎?」駱禮賢問歸問,也沒指望知夏回答,他逕自指著前面的人潮解釋,「這些人是受尊者之邀而來的,因為尊者將在這些人當中挑選出一個傳人。」
「那又怎麼樣?難不成你想跟人家參加選拔?」知夏嗤之以鼻。
「沒錯!」駱禮賢一臉肯定的表情。
「拜託,你又沒受到邀請,別讓人笑我們不請自來好不好。」知夏猛翻白眼。
「我剛剛才知道,咱們忙著找知秋的時候錯過了通知,原來你老爸我也受邀了呢!」駱禮賢洋洋得意的說。
「你?」知夏的音量不由得提高,水靈清亮的明眸由頭至腳的認真將駱禮賢打量了一遍,櫻桃小嘴還煞有介事的發出嘖嘖聲,那一副看扁人的樣子很是逗人。
從這一刻起,知夏正式確認參與這個選拔賽的人的素質並不怎麼樣,瞧瞧,連他老爸都受邀了,想當然耳,這素質是好不到哪兒去的。
「丫頭,你別門縫裡瞧人,把人瞧扁了好不好?雖然你老爸我在你們兩姊妹面前施展不出神力,但對別人而言,我可是有兩下子的,搞清楚,雲水山人的名號不是讓人叫假的。」多年來的不服氣在此時終於得以小小地舒緩。
「你還是省省吧。」知夏懶得理會。
「你怎麼這麼說?要是你老爸我雀屏中選,有了這一層師徒關係,尊者能不幫我們找知秋的下落嗎?再說,你的情況也讓人挺擔心的,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渾身發燙的樣子快把老爸嚇壞了……對了,講了老半天都差點忘了問你,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有不舒服的感覺嗎?尊者對於你的狀況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沒有,現在我人好得很,剛剛八成是讓這個邪門的地方沖煞到了,承蒙你『未來恩師』的施救,我現在神清氣爽,快樂得不得了,不過,要是你能快點放棄作白日夢、打道回府,我會覺得更好。」知夏拐著彎損他。
那一句「未來恩師」聽得駱禮賢心花怒放,其他的貶損言詞也不打算去研究了。
而此時,守候多時的人群突然鼓噪起來,順著群眾的目光看去,只見最前方搭起的小看台上站著一個人,他正是幫駱家父女帶路的青竹。
「各位道友先進,承蒙各位踴躍參加此次……」
沒興趣聽台上的青竹哇啦哇拉說那些客套話,知夏無所事事的隨意打量四周,看台後方隔著的那一道竹簾引起了她的興趣。
知夏瞇著眼凝神細看,隱約看得出簾後有人,一個身著白衣的人。
真受不了,選徒弟就選徒弟,還垂簾聽政哩,有必要弄得那麼神秘兮兮嗎?知夏心中頗不以為然。
「哪有這樣的?」
「對嘛!這簡直是兒戲。」
乍然冒出的群眾叫囂聲讓知夏回過神來,此起彼落的反對聲浪讓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乖女兒,你老爸我有希望了。」聽完青竹公佈淘汰賽的初賽規則後,駱禮賢可高興了。
「什麼?」由於數百人因質疑而交頭接耳的聲音過大,知夏得提高音量來表達自己的疑問。
「看見台上那一個木箱了嗎?」駱禮賢興高采烈的解釋,「裡頭有十個球,五顆白的五顆紅的,每個人能上去摸一次,摸到白的球就被淘汰,摸到紅的就算過關。」
這是什麼爛規則啊?簡直是把這一大群人當白癡耍嘛!知夏翻了翻白眼。
「乖女兒,別的我不敢說,但這種純靠運氣的事不是老爸在臭蓋,這初賽老爸是鐵定過關!」駱禮賢志得意滿的說。
莫怪駱禮賢會自誇了,說起來還真有點邪門,類似的抽獎活動只要有他參加,若沒拿個超級首獎,那第一、第二特獎也跑不掉。想想,那種萬分之一的機會都讓他給蒙上了,這二分之一的機率還會困難嗎?有了這層認知之後,難怪駱禮賢是一派胸有成竹的得意模樣。
「要是等會兒的複賽、決賽都是這樣就好了,你就等著看老爸過關斬將吧!屆時老爸當上了尊者的傳人,學盡尊者的真傳後,你就等著吃香喝辣吧!」想到自己有機會學得聖靈尊者在樹林中所露的那一手幻化無形的高級法術,駱禮賢就笑得合不攏嘴。
看著老爸一臉陶醉、樂在其中的模樣,知夏決定不管了。
既然有人沒有自知之明,執意要自取其辱,那她又能說什麼呢?乾脆放牛吃草,讓他當眾丟一次臉好了,這樣以後他才會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知夏壞心的暗忖。
像是摸彩般的選拔賽進行得挺順利的,或者是因為那些不滿意選拔方式而叫囂的人忌諱青竹所撂下的話的關係吧。
一句「不認同視如棄權」輕易的讓大家閉上了嘴。雖然大家的心中還是覺得挺「那個」的,但誰也不想白白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只好將不滿擺在心裡,乖乖的排隊摸球了。
駱禮賢吩咐知夏待在樹蔭下等待佳音。知夏原以為自己會無聊致死,後來,她發現她錯了。
幾百個人順從的排隊、摸球,就像是奉行一種規律一樣,只見一個個參與者滿懷壯志上台去,然後又一個個哀聲歎氣的走下台來。
而這種已成──一,上台;二,摸球;三,白球出現;四,下台一鞠躬──的公式定律就夠讓待在樹蔭下看戲的知夏偷笑不已,更別提那些落選人士千奇百怪的表情了。
知夏覺得奇怪,怎麼都沒有人發現這個選拔賽是個騙局呢?她不禁懷疑這些人的智商,竟沒有人懷疑那十顆球可能全是白的!
原以為沒人會注意到一旁的她,所以知夏放縱自己流露出些微的笑意,殊不知她的一切全讓人看在眼裡。
☆
即使隔著一道簾幕,也不能妨礙朗玥觀察樹蔭下自得其樂的俏佳人。
那晶亮的眼、秀挺的鼻、愛笑的口……清麗的容顏跟記憶中如出一轍,除非是孿生子,否則沒有人會長得那麼相似的。
雖然,記憶中的她擁有一頭飛瀑般的長髮,但眼前男孩子似的薄俏短髮更顯出她令人心疼的稚氣……朗玥知道她就是姮暘,他是九成九的肯定。
會讓朗玥認定姮暘再現的理由有很多,除了外表的相似外,那一顰一笑的細微神韻無一不是姮暘再現的例證,尤其是那一雙晶瑩澄澈的美目,其中飽含生命力的溫暖活力一向是姮暘最引人注目的特質,從沒有人能抗拒得了這樣的她。
再者,適才度靈氣給她時,她體內那強烈的靈氣又是一個鐵的證據,雖然其中數道靈氣讓他覺得陌生、無從辨認起,但幻月琉璃跟姮暘的氣息他不可能會錯認的。
只是,再次出現的姮暘何以會從天女之尊轉變成平凡的人界肉身呢?
就是這個疑問讓原本十成的把握變成九成九。
朗玥試圖參透其中的玄機,手一揚,身子一隱,再出現時已在知夏的身邊。
沒發覺朗玥的平空出現,驚覺到浪費許多時間的知夏隱去笑容,忍不住開始皺眉。
「在想什麼?」
「我們浪費太多時間在這邊了。」因擔憂於知秋的下落,知夏仍沒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自然而然的回答突然出現的問話。
「哦?」
「這個臭老爸,都忘了知秋的事了,還在作夢想當大神棍的徒弟,真是不像……」那個「話」字自動收音,知夏猛然回頭,呆楞的望入一對溫暖的清澈瞳眸中。
「誰是大神棍?」朗玥話裡帶笑。
這時知夏才回過神來,心中泛起一股詭異的感覺。這是第二次身邊莫名其妙出現一個人了,幾分鐘前他還待在簾幕後的,怎麼……
「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來的?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我沒看見?」知夏問得又快又急。
太誇張了,這裡的人是不是都這樣的神出鬼沒?知夏狐疑的看著他。
朗玥只是對著她微笑,其他的問題一概避而不答。
「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了。」知夏打定主意要問個水落石出。
「如你所見,有什麼好說的呢?」朗玥撫了下她細若嬰孩的髮絲。
這種帶著寵溺意味的動作原本就容易讓人降低戒心,更何況是由朗玥親手所為。所以知夏那一副傻傻跟著點頭附議的樣子,看起來雖然讓人覺得有點沒原則,但是基本上是值得被原諒的。
「你……」知夏怔怔的看著他,這舉動讓她有一種熟悉感。
「喚我朗玥。」朗玥直直地望入她眼底,清澈的瞳眸中有一種知夏無法言喻的神采。
「朗玥。」知夏低低的喚了聲。
朗玥滿意的笑了笑,輕鬆的取過問題的主導權,「為什麼說留在這裡很浪費時間?」
「因為我們還要忙著去找知秋,哪還有時間在這邊湊熱鬧。」知夏憶起剛剛讓她煩心的事,不禁開始喋喋不休。
「怎麼了?」朗玥明顯的感覺出她的浮躁,因為她體內的氣開始顯得凌亂。
「沒什麼。」知夏不想談。
今天的聯考日知夏因妹妹的失蹤而缺席,但高中三年來接連不斷且後勢增強的升學壓力並非缺考就能解除的,更何況現在知秋下落不明,知夏的神經都快瀕臨崩潰邊緣了。只不過,她從沒有把問題丟給別人的習慣,再何況對方還是一個職業神棍的陌生人呢。
「對了,說說你的擇徒大計吧,你準備怎樣測試初賽過關的人?」知夏轉移話題,她在為他們得再浪費多少時間打算。
「沒有複賽了。」和緩的語氣如春風般宜人。
「你說什麼?」知夏懷疑自己所聽到的。
「他們之中不會有人過關的。」輕柔語氣中的堅定讓人無從質疑起話中的真偽。
想了一下,知夏笑得一臉賊兮兮的貼近他的耳畔,小聲說出她先前的猜想,「裡面沒有紅球對不對?」
「看人而定。」朗玥學她,也小聲的在她耳邊回答。
「你在開什麼玩笑?」知夏被搞糊塗了。
「今天只有一個人能摸到紅球。」朗玥預告。
「什麼意思?」
「你會知道的。」
隨著小白球一次次的出現,加入咒罵行列的人也愈來愈多,輪到駱禮賢時,咒罵的聲音靜了下來,大家都準備看看最後這個人的手氣。
照帥哥的說法,今天只有一個人能摸到紅球,姑且不論他是怎麼作弊好了,眼前就只剩老爸一個人了。
「剩我老爸了耶。」知夏忍不住出聲。
「我知道。」俊逸的容顏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難道老爸真是那個雀屏中選的人囉?知夏只覺得不可置信。
「仔細看。」朗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知夏摸摸鼻子,專心旁觀。
此時,台上的駱禮賢成為全場的注目焦點,其心情可以說是意氣風發了。
憑藉著以往摸彩時「摸」無不勝、「抽」無不克的豐功偉業,駱禮賢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尤其想到百餘人歷經二分之一機率的「槓龜」之後,終將出現他這麼一個幸運兒,那種被眾人欣羨的感覺,光是用想的便全身舒暢。
只見他像在作秀一般,緩緩的舉起手伸入木箱中,煞有介事的東摸摸、西碰碰後,再一臉慎重的緩緩舉起手來……
知夏本來像看戲一樣,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看老爸的模樣,她的一顆心竟突然緊張起來。
駱禮賢釣人胃口的將握住球的手停留在木箱裡大約五秒,見達到他想要的緊張氣氛後,才一鼓作氣的以最迅速的動作將手中的球高高舉起,滿臉得意神色的亮出球的顏色。
白色的?!
因驚愕所導致的寂靜持續了三秒,而後,大伙不禁狂笑出聲,就連站在一邊當公證人的青竹也難掩嘴角的笑意;至於知夏,那就更不給面子了,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根本沒發覺自己笑偎在朗玥的懷裡。
作了半天秀、沒想到自己也是「槓龜一族」的駱禮賢呆在台上,眾人的嘲笑聲讓他一張臉漲得通紅。
隨著訕笑聲過去,群眾開始騷動不安了。
「這是什麼見鬼的選拔賽?」
「耍我們啊!說要挑選一個傳人,根本就是騙人的!」
「對嘛,每個人摸到的都是白球,哪有紅球……」
叫囂的聲浪一波一波的響起,出現機率高達百分之百的白球讓人無法心悅誠服,對於二分之一機率的說法也讓人產生懷疑,眾人從竊竊私語到口出穢言,最後,幾名長得窮兇惡極、有健美先生身材的壯漢被推為代表,步上台,準備跟青竹談判。
知夏開始替青竹感到擔心。
「怎麼辦?」聽不清台上的對話,知夏甩著朗玥的手急問道。
「沒關係的。」朗玥安撫她,還是一臉的微笑。
安撫人心的話沒什麼效應,尤其看見壯漢們一同出手圍毆起青竹時。
就在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知夏看見奇異的青色光芒從青竹身上揚起,幾名壯漢就像是布袋一樣被拋飛了出去,同時一道金色光芒閃現,她看見朗玥已佇立在台上。
台上?他……他什麼時候離開她的?
知夏傻在原地,事情發生的速度讓她來不及理解與想像。
朗玥的出現讓四周歸於平靜,每個人全都是一臉敬畏的看著他。
「各位別激動,還有一個人沒摸球,等她摸完後我們再談好嗎?」
清雅的嗓音未施加任何壓力,卻奇異的使人信服,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朗玥的視線移動,站在一段距離之外的知夏莫名的承受了這份注目禮。
沒有任何拒絕的機會,知夏只覺得眼前景象突然呈現一片空白,等她的眼睛能再看見時,她已經安然的站在朗玥的身邊。
看清自身的所在後,知夏張大著嘴,整個人已然嚇呆,說不出話來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摸球吧。」朗玥藏在眼中的溫暖笑意直映入知夏的心中。
雖飽受驚嚇,但知夏很自然的將手伸入裝球的木箱中,再伸出時,一顆晶瑩圓潤的紅色小球安靜的躺在她的柔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