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紅葉猶在睡夢中,白皓磊小心翼翼的抱著地,將她送往聖青醫院。
由於白皓磊滴水不漏的保護加上刻意的隱瞞,紅葉直到醫生宣佈病情時,方才知道自已失明了。
「因為秋小姐本身的近視度數很高,這次意外的墜樓碰撞到頭部,雖沒有腦震盪的現象,卻使得她的眼壓過高而造成失明的現象。不過不用擔心,這種現象是暫時性的,我幫她點些眼藥,大約一個星期後就能恢復視力。」
醫生的宣判安定了兩個人的心,紅葉甚至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鬆了一口氣的白皓磊好奇的問。
「要過一個禮拜的黑暗生活呢!存刺激哦。」紅葉覺得新奇。
白皓磊沒轍的翻了一個大白眼。
他擔心得要死,現在好不容易才鬆了一口氣,她卻覺得好玩?!
「青龍呢?」趁著醫生幫紅葉的雙眼點藥之際,白皓磊問出心中的疑問。
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聖育醫院的院長忻少廷正是「魁」組織的青龍堂堂主。
「魁」組織裡的幾個主事者,若有任何傷病只肯讓青龍處理,因此,若非有極重要的醫療學術會議,青龍一向不輕易離開醫院,即使要外出開會,他也會提早跟組織報備,將會議的時間排人行程,讓大家心裡有個數。
但這次白皓磊卻撲了個空,青龍不在醫院中。就白皓磊所知,這一陣子青龍並沒安排醫療會議的行程,那他是到哪兒去了呢?
「堂主的一個好朋友失蹤了,美國方面的相關單位請院長幫忙尋找,這陣子院長忙著找人,已經好幾天沒來醫院。」到醫生一面幫紅葉包紮一面解釋。
幫紅葉訟療的劉醫生是極少數知道忻少廷雙重身份秘密的人之一,他也是「魁」組織的一員,隸屬青龍堂,當青龍不在或分身乏術時,就由他代為診洽。
「哦?」白皓磊好奇不已,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人,還要美國的「相關單位」請求代為尋找?
「失蹤者是極富盛名的腦科權威,前陣子到台灣進行學術交流,美國方面一直等他回去,沒想到他一直沒回去也沒聯絡,就這樣失去蹤跡。」劉醫生補充說明。
「是遭人綁架或挾持嗎?」紅葉感興趣的問。
「應當不是,好像是他自己故意不回去的。根據調查,他原本已經搭上了飛機,卻在起飛前臨時改變主意,要求空姐讓他下機。」
「這個人還真是奇怪,是不是遭受什麼打擊,所以臨時反悔不回去了?」紅葉覺得有趣。
「這就不得而知了。」劉醫生歉然的笑了笑,叮囑了一些該注意的事項。
在白皓磊的小心呵護下,紅葉雙眼纏著繃帶的離開了醫院。
因為這份視若珍寶的呵護疼寵,在回耘園的路上,紅葉的心中洋溢著幸福的感覺。在司機沉穩的駕駛下,雙眼暫時罷工的紅葉安心的坐在白皓磊的腿上,靜靜的枕著令人眷戀的胸膛,聆聽規律的心跳聲。
一聲聲都像在訴說綿綿情意與誓死保護她的承諾…………
「青龍大哥,你要找的人有下落了。」
留守朱雀堂的山雞送上手中的資料。
多日的尋訪總算是有了代價!迅速的翻閱手上的資料,忻少廷溫文儒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
「山雞,這幾天麻煩你了。」俊逸非凡的爾雅容顏泛著淡淡的笑意,但瞭解他的人知道,這是青龍表達心中謝意的方式。
「哪兒的話,這沒什麼。」搔搔頭,山雞覺得不好意思。
沉思了一會兒,忻少廷心中有了一番計較。
「把這消息散播出去,不止美國方面,我要讓所有想找他的人都知道他藏身的地方。」
「青龍大哥,你現在不直接去找他嗎?」山雞被搞迷糊了。
「還輪不到我出場,先讓他忙一陣子吧。」
忻少廷不凡的氣度讓人無從懷疑他的決定,山雞疑惑的領命而去。
看著檔案中神采飛揚的相片,忻少廷壞心的笑了。
這下子,看你怎麼躲!……
mel被判定具有潛在的精神異常疾病,說明白一點就是偏執狂,雖然他對紅葉的侵犯因病歷報告而毋需坐牢,但白皓磊已運用勢力將他送回美國的精神病院,讓他終生不得踏出醫院一步。
知道他再也無法傷害自己,加上白皓磊細心的呵護,mel所帶來的陰霾早就煙消雲散,不再構成紅葉的心理威脅,雖然目不能視,卻讓紅葉備感白皓磊對她的好。
細細回想這一個禮拜來的點點滴滴,就只有白皓磊在她的身邊!
遠在非洲的摯親染上傳染病,王媽收拾了一些行李,匆忙的趕去照顧他們,而缺乏靈感的尉藍也跟著殷大哥出國,準備多觀摩國外的建築,才好決定用什麼形式的建築手法來建山莊。
至於綠仙,老早就讓血鷹帶出國,躲避她姊夫的叨念,歸期不明。
對於週遭的人一個個因故離開,這種巧合讓紅葉覺得他們好像是故意的,故意留這麼一段日子,好讓她跟白皓磊過著更形影不離的生活。
形影不離絕對是一個貼切的形容詞,因為這段時間紅葉目不能視,全靠白皓磊充當她的眼睛,而且他很努力使她開心,雖然,白皓磊從來不說,但紅葉可以感覺得出他的不一樣,或許這算是她失明的唯一好處吧,原本遲鈍的神經突然變得敏銳,就連白皓磊的態度轉變也感受得一清二楚,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他的情……想到這裡,坐在白皓磊腿上等著醫生拆繃帶的紅葉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趁醫生還沒有來,白皓磊吻了吻懷中的珍寶。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命運很奇怪,我們兩個竟然真的被綁在一起。」紅葉輕笑。
「你啊,早就注定是我的人,連名字都是我幫你取的。」白皓磊寵愛的擰了下紅葉小巧的鼻尖。
定定的看著垂在她胸前、光輝閃耀的白虎玦,白皓磊瞭然於心的笑了。
也許早在她纏著他要他脖子上的白虎玦項煉時他就認定了她,否則,他怎麼會將開啟項煉的方法教她呢?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紅葉一張粉臉突然紅了起來,招招手,要白皓磊自動附耳過來。
「什麼事?」白皓磊好笑的貼近她。
以往覺得「聳」到最高點的三個字由紅葉的口中說出,當真是說不出的順耳,白皓磊如沐春風,心滿意足的擁緊懷中的寶貝。
「先說好,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我對你負責,你也必須對我表示你的誠心。」艷紅著一張嬌顏,紅葉理直氣壯的懈下聲明,「你以前的風流帳我可以不予計較,但從現在起,我不准你再在外而拈花惹草,你是我一個人的。」
她孩子氣的話惹得白皓磊輕笑出聲。
「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白皓磊也貼近紅葉的耳畔輕喃。
戀人間最不可或缺的愛語由白皓磊迷人的嗓音傾訴而出。紅葉沒想到他會突然對她說出這句話,整個人愣住了。
趁著紅葉一臉呆愕,白皓磊鎖住誘人的紅唇,欲意品嚐屬於他一人的甜蜜。
「嗯——咳。」
劉醫生的出現打斷難分難捨的兩人,白皓磊不捨的再輕吻一次,這才泰然自若的面對劉醫生,倒是他懷中的紅葉,一張臉家著了火般,害羞地將臉藏在白皓磊的胸壑中。
「我什麼都沒看見。」劉醫生安慰她。
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劉醫生的安慰話語只讓紅葉覺得更加尷尬而已。
「都是你。」紅葉埋在白皓磊的懷中小聲的埋怨。
白皓磊帶著笑意拍拍她的背,算是安撫她。
「青龍呢?找到他那位朋友了嗎?」白皓磊轉移話題。
「找到了,堂主正去請他回來。」劉醫生一面回答,一面動手幫紅葉拆繃帶。
見劉醫生動手折繃帶,白皓磊突然有點緊張。
「怕不怕?」嘴巴上是問紅葉怕不怕,事實上,他比紅葉還害怕,擔心繃帶拆下來後,視力仍舊沒恢復。
「神經,這有什麼好怕的。」紅葉取笑他。
紅葉才感覺眼上蒙覆的紗布被取了下來,就聽見白皓磊心急的對她說:「張開眼睛看看。」
哼!剛剛害我出糗,等一下就故意騙你看不見。紅葉壞心眼的想。
紅葉慢慢的張開了眼睛「怎麼樣,能看見了嗎?」白皓磊伸手在她的面前晃啊晃的。
眼前一片的黑讓紅葉無法思考,原本準備捉弄白皓磊的笑顏頓時垮了下來。
看不見,她什麼都看不見啊!……
「亦文,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忻少廷沒轍的看著眼前一副玩世不恭模樣的男子。
「嘿,你看我家在鬧彆扭的樣子嗎?我不過是找到一件我想做的事情,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阻止我?」男子反問。
最近他的小診所來了許多人,而且都是遠從外國千里迢迢飛來的,而自己的行蹤會被發覺,全賴這個忝稱為好友的人。陶亦文滿心不是滋味的想。
「都是你啦,就因為你把我的行蹤回覆美國方面,害得我的小診所天天有一堆人來騷擾,挖角的挖角、求醫的求醫,把我的平靜生活全搞亂了。」陶亦文意想會覺得生氣。
「別這樣,你快回你的工作崗位吧。」忻少廷失笑。「要不然,你到聖青來,我把院長的位子讓給你。」
「少來了,我才不自找苦吃。」陶亦文冷哼一聲。
他才剛逃離那種生活,好不容易能夠過著優閒的日子,想要他再一腳踏回去,等日出西方或天下紅雨吧。
「你苦讀多年的專長對世人很重要。」忻少廷試圖請理。
「嗟!沒有了我,世界還不是照樣運轉。」陶亦文聳聳肩,臉上滿是不在乎的表情。
「你……」忻少廷辭窮。
「你什麼你!忻少廷,咱們哥兒倆一別多年,若你今天是專程來看我的話,那我會很歡迎你,但要是你想勸我走回老本行,還是合會你的口水吧。」陶亦文將話說白了。
「那好,我們不談這些,我介紹個挺有意思的朋友給你認識。」見招拆招,忻少廷無所謂的取出行動電話。
「誰?」陶亦文好奇。
一個能克你的人。忻少廷在心中想。「你見到了就知道了。」……
烏龍!天大的烏龍!
聖青醫院有史以來最大的烏龍竟讓秋紅葉碰上了。也不知道那天拿x光片子的護士是怎麼辦事的,竟拿到另一個病患的片子,使得醫生做出錯誤的診斷,延誤了紅葉的病情。
什麼眼壓問題,造成紅葉看不見的原因才沒那麼單純,事實上是她的腦袋瓜受了嚴重的撞擊而出血,血塊壓迫到視神經導致失明。
在一陣的混亂、就差沒讓暴跳如雷的白皓磊拆了醫院的時候,解救大家的是他震天價響的行動電話鈴聲。
「我白皓磊,哪一位?」餘怒未消的白皓磊惡狠狠的對著電話大吼。
電話那頭的忻少廷被震得把話筒拿離耳朵足足十公分遠。
「磊,你是吃了火藥啊?」
「是你,那正好……」白皓磊家遇到救星一樣,一古腦兒的將紅葉的情形迅速做了詳盡的解說。「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辦法?」
「只要你能說服一個人,紅葉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忻少廷保證。
「什麼人?」
「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我現在在……」青龍把地址告訴自皓磊,「快帶著紅葉過來吧。」
結束通話,白皓磊帶著紅葉直奔忻少廷所說的地址,當他們好不容易找到時,只看到一家小訟所,而招牌上的字讓白皓磊當場愣住。
「怎麼了?」發覺白皓磊有些不對勁,紅葉問道。
白皓磊艱澀的說出診所的名稱,當紅葉聽到時,下已幾乎要跟著白皓磊一起脫落。
「親親動物醫院?你確定你是要帶我來這裡?」紅葉困惑極了。
「地址沒錯,應當是這裡。」白皓磊比紅葉還要困惑。
就在兩個人猶豫著該不請該進去的時候,忻少廷已親自出來迎接。
「你總算來了。」他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會找白皓磊來,就是想借重他那「死的也能說成活的」的好口才,他就不信「魁」組織的第一談判高手無法說服陶亦文那奇怪的思考邏輯。
「青龍,你該不會找個獸醫來幫小葉子開刀吧?」白皓磊一臉奇怪的看著青龍。
「這家動物醫院的主治大夫可不是一般的寵物醫生,亦文是享譽國際的腦科權威。」看出白皓磊的詫異,忻少廷輕笑道。
「腦科權威變成寵物醫生?」依偎在白皓磊懷中的紅葉覺得好笑。這位權威先生實在有一點奇怪。
「沒辦法,誰也不知道醫界金童是怎麼想的,好好的腦科權威不做,偏喜歡幫那些貓狗效命,最糟糕的是,他這個轉業獸醫根本是門外漢,看病時還要拿著原文書在一邊參考,雖然沒出什麼問題,但已經嚇壞不少寵物的主人。」說起這個寶貝朋友,忻少廷忍不住好笑。
看著懷中咯咯直笑的紅葉,白皓磊的臉上出現一抹憂色。
「沒問題的,只要能說服亦文願意執刀,紅葉絕對可以復原。」忻少廷看出白皓磊的煩惱。
「但願如此。」歎了一口氣,白皓磊抱起紅葉,跟著忻少廷進人診所……
基本上,紅葉對於自己看不見的事實一點也不擔心。
雖然一開始時不太能夠接受,但她知道白皓磊會一直在她身邊,有了這層認知以後,紅葉就安心了,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所以紅葉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舟車勞頓使得紅葉倦極,在三個大男人「熱烈討論」中,她舒適的窩在白皓磊的懷中小睡了一會兒,原以為一覺醒來應讀有個結果的,沒想到,他們的「熱烈討論」非但尚未告一段落,還幾乎演變成大打出手的火爆場面。
「權威先生還不答應啊?」輕輕打了一個呵欠,紅葉揉了揉看不見的眼睛。
「醒了?」白皓磊忘了眼前有待他說服的人,專心的幫懷中的她撥開頓邊的幾絡散發。
紅葉不喜歡白皓磊為了她而向別人低聲下氣,伸手摸摸他的頰,心疼著他。
「是不是非要權威先生動刀,別的醫生不行嗎?」由於看不見,所以紅葉就當現場的另外兩人不在,逕自白皓磊提出她的疑問。
「因為腦部手術的危險性較高,若由亦文幫你開刀,那風險就會陣至最低。」忻少廷以醫生的身份代為說明。
「那他為什麼不幫我開刀?」紅葉指控著陶亦文的小氣。
「不是不幫你,而是我再也不幫人開刀了。」陶亦文出聲糾正她。
「哦——」
紅葉拖了好長一聲,一旁的白皓磊知道這位陶大權威慘了,因為紅葉要親自出馬了。
「你不幫「人」開刀,所以就找那些貓啊、狗啊下手是不是?」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什麼下手不下手的,不過如果你堅持,也可以這麼說。」陶亦文聳聳肩。
「原來如此!」紅葉點點頭,附到白皓磊耳邊,以大家都聽得見的音量小聲的對白皓磊提出警告,「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我不想要由他開刀了,這個權威先生的心理有些不正常,把自己當成貓狗一類的小動物。」
「怎麼會呢?陶醫生的相貌堂堂,乃人中龍鳳,不可以這樣說人家。」白皓磊默契十足的反駁紅葉的話,還順勢誇了陶亦文兩句。
「你要相信我,所謂物以類聚,他要不是把自己當成小貓、小狗,怎麼會特別想當動物醫生而堅持不幫人看病呢?」紅葉提出自己的論點。
「拜託,我這個aBC都知道「物以類聚」這四個字不是這樣用的,你不要亂用成語好不好?」原本吃了秤錘鐵了心,打算不理會紅葉激將法的陶亦文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反駁。
「我哪有亂說,是你自己說不幫人開刀,只願意幫那些貓狗看病的。」紅葉拿陶亦文剛剛說的話砸回去。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那是你說的。」陶亦文氣急敗壞地嚷。
「亂講,雖然是我說的,但是你自己也同意了,況且,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要不然還有什麼意思?」撇撇嘴,紅葉再激他。
「我不幫人開刀是有原因的。」陶亦文反擊回去。
看他們兩個像小孩子一樣的吵了起來,白皓磊跟忻少廷對看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出來,怕破壞紅葉的激將法。
「什麼原因?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紅葉嘀咕著。
「跟你說你又不懂。」陶亦文翻了個白眼。
「這樣講你就錯了,你是活在侏羅紀還是沒讀過書?有沒有聽過「溝通」這兩個字?溝通、溝通,意思是有問題就要說出來,你不說出來,誰知道你遇上了什麼困難,是不是?」
紅葉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根本不給陶亦文發言的機會。
「不過,算你運氣好,今天你碰上我,就算有天大的問題也會變成沒問題。你告訴我,你遇上了什麼困難,是有壞人恐嚇你嗎?不會吧,你身邊這兩個都是角頭老大,有誰敢動你?」紅葉自問自答,跟著提出新的假設,「還是……你遭逢了什麼劇變,例如車禍、跌倒或從樓梯滾下來,然後喪失了醫學方面的記憶力?或是有什麼人被你醫死了,你受不了這個打擊,然後就遺忘了你所有的醫療常識?」
紅葉的假設一個比一個離奇,這讓旁聽的白皓磊跟忻少廷再次的對看一眼,心裡愈來愈想笑。
「你在說什麼?沒那麼誇張。」陶亦文受不了的瞪了紅葉一眼,後來發現她看不見,心裡更沒好氣了。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你就說嘛。」紅葉也顯得不耐煩。
「事情很單純,我只是覺得救人救得很沒價值,所以就不想再救人了。」陶亦文教育她。
「為什麼救人會救得很沒價值?」別說發問的紅葉不懂,就連默不作聲的白皓磊跟忻少廷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喟然歎了口氣,陶亦文緩聲道:「我不光是專長於腦科,只要是你能想得到的病症,我大都能獨當一面的處理。前一陣子,我到某家醫院進行學術交流,剛好碰上了一個穿開襠褲長大的好哥兒們,當時他出了一點問題,我就幫他想辦法騙到他心儀的女孩芳心,結果他的未婚妻……」
「什麼?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你還幫他去騙另一個女孩子?」紅葉氣沖沖的打斷陶亦文的話。
「你不懂,這是有原因的。」陶亦文說了一半的話被紅葉打斷,忍不住又瞪她。
「有什麼原因?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紅葉悻悻然的回嘴。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陶亦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聽得紅葉感動得快哭了。
「然後呢?」她帶著鼻音追問。
「最後我的好哥兒們終於如願以償的跟他心儀的女孩子在一起,但他的未婚妻想不開就割腕自殺,還是我把她從鬼門關前救了回來。」
「那很好啊。」紅葉聽不出這整件事哪裡出了問題。
「那才不好。」陶亦文像是請到傷心處,連聲反駁,「你要知道,我是一個凡事全力以赴的人,我從手術房走出來便告訴他們已經盡力了,誰知道竟讓我那哥兒們揍了一頓,真是氣死我了。」
「你一出手術室就跟等在外面的病人家屬說「我盡力了」?」忻少廷聲音艱澀的問。
「對啊,這是我對他們的保證,只要我盡力了,就算是勾魂使者也不能從我手上帶走我的病人,誰知道他們聽見病人沒事後就打我。」陶亦文覺得自己實在委屈至極。
白皓磊聽得猛翻白眼。
明明救活了人他還說盡力了,那他真是活誰欠揍!
白皓磊一點也不同情他,跟忻少廷交換一個他們才懂的神色,兩個人都覺得陶亦文是罪有應得。
「你好可憐哦!」
紅葉突然冒出來的話教白皓磊跟忻少廷差點吐血。
可憐?他哪裡可憐了?兩個人不解的交換一個眼神,準備聆聽紅葉的論點。
「盡力救活了人還被揍,你真是太可憐了,難怪你會覺得救人很不值得。」
「對啊,對啊!」陶亦文連忙點頭附和,大有尋獲知音的興奮。
「像你這種天才,既放不下一身的醫術,又不想再醫洽人,只能籍由診治這些小貓、小狗來滿足你從醫的樂趣,真是太委屈你了。」
「我也覺得自己很委屈……」
兩人大歎相逢恨晚,於是天南地北、口沫橫飛的聊了起來。
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情形,白皓磊和忻少廷簡直看呆了。
物以類聚!忻少廷給白皓磊一個受不了的眼神。
白皓磊苦笑在心裡,他明白忻少廷的意思,說不中聽一點就是瘋子對瘋子。
但他又能說什麼呢?
懷中的小瘋子是自己的摯愛,另一個口沫橫飛的大瘋子是醫治小瘋子的救星,難得這兩個人一見如故,他能發表什麼意見?
至少有一點讓人覺得高興紅葉的眼睛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