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月餘,好不容易得到血鷹的允許,綠仙終於可以出門走走了。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血鷹要在母親生日這天,帶綠仙前往母親的安息地祭拜,讓母親好好的認識他將斯守一生的妻。
「阿情,我這樣好不好看,你媽媽會不會喜歡?」綠仙一身的粉綠,就像個花間精靈般清新。
休養的日子,綠仙與血鷹之間的感情一日千里,進展的速度只能以突飛猛進來形容,血鷹的寒冰在綠仙的溫暖笑靨照耀下,融化的速度快得令人嘖嘖稱奇。
「也將是你的媽媽了。」驚艷的將她擁入懷中,血鷹提醒地。
原本不需要用到未來式,但余浩霖說什麼也不肯讓綠仙就這樣「青青菜菜」的嫁出去,堅持要籌備一場極盛大隆重的婚禮才肯讓血鷹抱得美人歸,結果雙方堅持不下……全怪火狐那小子的阻撓,要不然她早成為他的妻了。血鷹心裡不高興的想。
「媽媽會喜歡嗎?」紅著臉,綠仙乖巧的改口。
「喜歡。」血鷹不能自己的輕吻她誘人的紅馥小嘴。
「血鷹大哥,準備好了……」山雞殺風景的冒了出來,自己也知道出現的時機不對,搔搔頭,尷尬的繼續說:「我們可以出發了。」
不自在的放開綠仙,血鷹瞪了山雞一眼,「不是我們,只有我和她。」
「那我……」山雞無辜的指向自己。
「你留下。」
沒再給山雞說話的機會,血鷹帶著綠仙走人。
活該!一臉苦笑的山雞在心中調侃自已,誰教他撞見不該看的畫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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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情。」綠仙笑咪咪的看著專心開車的人。
她知道他在害羞,即使讓大家都知道他的感情歸屬,他還是放不開,每次只要有人見到他情感外放的樣子,他就會像現在這樣的鬧彆扭,能夠安撫他的辦法只有一個「我愛你。」綠仙很慎重的對他說。
「我知道。」血鷹還是一臉的彆扭,不過,綠仙的話多少使彆扭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了「你呢?你也是愛我的吧?」綠仙笑得賊兮兮的。
血鷹在冰庫中抱著錄仙痛哭告白的那一幕,雖然綠仙身為參與演出的當事人,可惜卻什麼也沒聽見,不過幸好,透過她與山雞的交情,還是知道了這檔子事。
不過一個月來,血鷹對她關心、愛惜、呵護備至,卻沒有再說出口,讓綠仙氣悶了好一陣子。
「你知道的。」果然,血鷹又開始不自在了。
「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綠仙一臉的無辜。
血鷹咕噥一句。
「什麼?你說什麼?」綠仙興奮的問。
綠仙的興奮感染了血鷹,俊美的容顏泛起了笑意。
「我說,我愛你,早已經無可自拔的愛上了你!」
綠仙歡欣鼓舞的激動模樣,幾乎快把車頂掀翻了。
「傻瓜,你不是早知道了嗎?」血鷹笑著搖搖頭。
「那不一樣,沒有親耳聽到,我總是有一絲不確定的感覺,不確定這份幸福是真的屬於我。」綠仙嬌憨的對心上人傻笑。
「那現在呢?」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心滿意足的笑容已說明了太多。
幸福溢滿車廂內的空間,半晌,綠仙像是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甜甜的笑容霎時斂住。
「怎麼了?」血鷹察覺她的轉變。
「阿情……」綠仙猶豫的絞著手指頭,遲疑著該不該說。
「什麼事?」
「關於你父親……」
「我沒有父親。」血鷹神色不悅的打斷綠仙的話。
「別這樣,雖然……雖然他做錯了事,但他到底是你的父親。」綠仙勸導的模樣只能稱為可憐兮兮。
「怎麼會突然提起那個人?」她怯懦的模樣軟化了血鷹的語氣。
「我在想,你是不是還想……」綠仙搜索大腦裡的形容詞。
「毀了他。」血鷹自動提供詞彙。
「對,就是這樣!」綠仙漾起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血鷹的熱情幫助,繼而問道:「你是不是還想毀了他?」
「媽的一生全毀在他手中,我不能放過他。」這是他從懂事以來就立下的心願。
「這麼做,是為你還是為了媽媽?」
「當然是為了媽。」
「可是……要是媽媽根本就不恨他,你這麼做,是不是會讓她傷心?」
綠仙假設。
「是他導致這一切不幸,她不可能不恨他。」
「阿情,他要媽媽離開他的理由在你而言或許覺得很可笑,但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會不會在他的想法中,這麼做是對媽媽最好的打算?」
「不可能,他只是想玩弄她的感情而已。」血鷹堅持。
「若他真的對媽媽無情,只是想玩弄她的感情,那這二十幾年來他不會不近女色,堅持終生不娶。」綠仙說出她的發現。
「不可能。」血鷹反對綠仙的話。
「分離不可怕,因為我有愛……」綠仙輕輕柔柔的嗓音突然唱起歌來。
「阿情,你聽過這一首廣告歌嗎?劉德華主唱的因為愛上。」
血鷹搖搖頭。
「因為有愛,所以媽媽不怕與他分離,也因為對他的愛,這才義無反顧的生下你,因為生下了你,她能籍著你而思念所愛的人,這一切都顯示媽媽並不恨他。」
「不是這樣的,若是她不要我毀了他,大可以要我別去找他,又何必跟我立下十年之約?」
「她要是這麼要求你,你會聽嗎?」綠仙一語道破,「她瞭解你,當然知道你不會聽進去,但又不希望你去報復他,所以才會跟你走下十年之的,希望時間能讓你想清楚,明白她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當她分析得頭頭是這時,他相信多年的信念就開始處於被推翻的情況當中?血鷹心中煩躁不已。
「阿情?」綠仙擔憂的看著他。
前幾天她閒得發慌,偷跑到電腦室玩了好一會兒,因而得知許多消息。
就是因為知道赤焰盟的人已經到了台灣,所以她很擔心,不敢想像父子對峙的情景
「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一想。」深吁一口氣,血鷹挫敗的應允。
「嗯!」綠仙放心的笑了。「對了,見過媽媽後,記得要去接紅葉喔!」綠仙提醒他。
為了趕製她的嫁衣,紅葉歸國的日期一延再延,現在總算是要回來了。
「工作室的事……」血鷹蹙眉,他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
「尉藍說會再想辦法,但是目前來說,我們的工作室還是要先重新開張。」綠仙知道他現在不悅是為了哪一樁,前幾天要他陪她去看看工作室,他就一臉的老大不願意。「放心,既然尉藍說會想辦法,那她就一定會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我想殷大哥一定也不高興我們開工作室的事。」
「最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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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哀慟的面對冰冷的墓碑,碑上的照片已略顯模糊,但照片上的清麗容顏卻和刻劃在心版上的巧笑倩兮如出一轍。二十多年來,心裡始終只有她一個人,但誰想得到,再次相見會是在這場景、以這種形式?
「義父……」雷傷感的看著敬愛的義父。
「我錯了,我真的做錯了!」一個多月來的明查暗訪,所得到的事實真相打擊得ken痛苦得無以復加。
一直以為,讓她離開自己是對她最好的選擇,他一直道麼深信不疑,如今證明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當初若沒讓她離開自己,她也不會過了十多年的苦日子。看著墓碑上的溫婉笑顏,Ken深深的自責著。
可是懊悔已經來不及了,再多的傷痛也無法讓時光倒流,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是早在十年前死去的人。
「義父,我們回去吧。」雷知道無法勸慰義父,只能設法讓他離開這個傷心地。
為了查訪這件讓人傷心的事,耗費太多的時間與人力,無暇分身處理血鷹的事,只來得及查出最近他最常逗留的地方而進行炸毀,至於其他計畫,只能暫時緩一緩了。
「我沒有辦法就這樣走了,你知道嗎?就在我拋棄她以後……她幫我生了一個兒子,她幫我生了一個兒子!」Ken的情緒有些激動。
「義父,我們會找到他的。」雷安撫他,心中多少覺得奇怪,所有的事情他們幾乎全查出來了,何以這個孩子的下落始終查不出?
「雷,我怎麼會錯得這麼離譜?她……她為了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而我卻以為,這樣做對她是最好的……全是我將她置於這種苦難中的,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此時的ken不再是叱吒一方的梟雄,老淚縱橫的他只是一名傷心的老人。
這般真摯的情感,只為了她而深藏多年,為什麼要讓他面對這麼殘酷的真相?Ken的傷心看在雷的眼中為之真酸,後悔勸他走這一趟來面對這事實。
「義父,別這樣,沒有人會想到事情變成這樣,不能全怪你。」
「就是該怪我!」ken已快讓自責的情緒淹沒了。
「沒錯,就是該怪你!」
冷冷的聲音像來自地獄冥府,一對俊男美女佇立一旁,男子的臉上泛著肅殺之氣,而女孩的臉上則充滿了擔憂。
「是你?!」雷拉槍。
血鷹的反應不慢,欺上前去,手中的槍抵著ken因詫異而無防備的腦袋,雷大驚,連忙瞄準血鷹的腦袋。
「別輕舉妄動,血鷹!」雷威脅著他。
雖然聽不懂義大利文,但一旁的綠仙看見這場景,雖然慢半拍,也心慌的掏出掌心雷對準雷的腦袋。
「別輕舉妄動!」綠仙連忙用英文恐嚇雷。
劍拔弩張的場面顯得一觸即發。
看著持槍指住自己的俊偉男子,ken滿臉憂傷中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雷,放下槍。」
眼前的情勢對他們已是大大的不利,Ken的命令讓雷困惑。
「義父?」
這般的相似,像她也像他……ken輕輕歎了一口氣。
「雷,他是我的兒子。」
血鷹是義父的兒子?雷吃驚的張大嘴巴,但那越看越覺得神似的面容讓雷手上的槍不由自主地乖乖放下。完了,現在才發現血鷹是義父的兒子已經來不及通知手下停止了「別作夢了,我沒有你這種父親。」血鷹不屑的冷哼一聲。
「你說什麼?!」那不屑的語氣惹毛了雷。
「阿情……」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同樣放下槍的綠仙擔心的走到血鷹身旁,並扯扯他的衣袖。
「童,你別管。」
「你答應過我,你會想一想的,況且,媽媽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們父子相殘。」綠仙可憐兮兮的哀求著。無論是哪一方受傷,她都不敢想像此處濺血的情形。
綠仙的軟言祈求融化血鷹的意念,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滾!快給我離開這裡!」頹然的放下槍,血鷹怒吼著。
「你們快點離開吧。」綠仙也用英文催促著。
Ken沒有離去的意思,他眷戀的看著血鷹,改用英文說:「孩子,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母親。」
「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話。」血鷹口氣不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那個血緣上是他父親的人。
「客氣一點,他是你的父親。」雷看不過去,也改用英文聲討他。
「你住嘴,讓他們兩個人溝通!」綠仙無法容忍別人對血鷹兇惡,口氣不悅的斥喝雷。
血鷹擁著綠仙,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疲累的道:「走吧!在我改變心意、殺了你們之前,有多遠你們就走多遠。」
「孩子,我知道你很我,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永遠都不是,你對不起的人是她!」血鷹指著母親的遺照,惡狠狠的瞪視著內ken。
「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就像我無法原諒自己一樣……我一直以為,不讓她接觸我們這種生活對她是最好的選擇,卻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走吧。」血鷹面無表情的下逐客令。
「喂!再怎麼說他都是你的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雷打抱不平,「義父當初的選擇或許錯了,但那是因為他誤認為那是對義母最好的選擇,你難道體會不出他現在的後悔嗎?」
「就算後海也無濟於事。」血鷹冷冷的看著雷。「這一切全是他造成的,能怪誰呢?他要為自己所做的錯誤決定負責。」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要是立場對換,你願意讓她跟你過這種火裡來、水裡去的冒險日子?」雷氣憤的指著血鷹懷中的綠仙反問,他看得出這個女孩對血鷹的意義非凡。
「我不會讓她離開我,而我也正在這麼做。」
「你讓她參與你所有的行動?」血鷹的話讓雷差點岔氣。
「事實上,很多事情我還仰仗她。」像是要刺激雷似的,血鷹故意的介紹道:「忘了跟你們介紹,她是『魁』的朱雀堂堂主,順便一提,上次我來不及阻止,害你們的電腦系統受到不小的損壞,真是不好意思。」
「原來那是她做的!你……你們……」想起那些解毒解到快崩潰的日子,雷氣得說不出話來。
「算了,雷,我們走吧。」Ken突然歎了一口氣,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沒再多說什麼的轉身就走。
雷狠狠的瞪了血鷹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義父。」走在ken的身旁,雷完全不明白義父的舉動。「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走?他是你的兒子,不是嗎?你不想要他認你?」
「他說得對,我要為自己所做的錯誤決定負責。」Ken哀傷的露出苦澀笑容。
「他不認我是正常的反應,我拋下他們母子倆那麼多年,在他的心中,我是個仇人,要不是那個女孩阻止他,我相仿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殺了我。」
「義父……」Ken的哀傷讓雷說不出話來。
「沒關係,我還有你這個好兒子,不是嗎?況且……」Ken停下離去的腳步,瞇起眼看向那一對璧人,「能看到他得到幸福,一切都足夠了。」
一聲滿足的長歎後,Ken領著雷步上歸途。
一路上,雷若有所思,原先對血鷹的愧疚感逐漸釋然。
既然他那麼無情,炸了他的地方也不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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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
血鷹緊緊擁住綠仙,覺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場硬仗,整個人倦極。
「阿情,雖然你還是沒有認他,但我想你能做到這樣,媽媽已經覺得很高興了。」拍拍他的背,綠仙溫言的安撫他。
一邊安撫血鷹,綠仙一邊回想雷奇怪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我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血鷹懊惱於自己的心軟。剛才即使沒有綠仙的勸阻,他也無法真的痛下殺手,她的一番話已讓他聽進心裡。
「當然囉!你跟他都是媽媽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她不希望你們自相殘殺,當然會阻止你們。」綠仙像在勸解一個鬧彆扭的小男孩。
「她怎麼阻止?」血鷹故意順著綠仙的話問。
「嗯……這個……就是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阻止你弒父的念頭。」綠仙沒料到血鷹會繼續問下去,只好瞎掰。
「那股冥冥中的力量是你羅?」血鷹故做嚴肅的問。
「怎麼會是我?」詫異的綠仙連忙否認。
「要不是你,我想我真的會殺了他來祭母。」血鷹一臉的認真。
綠仙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你會離開我嗎?」血鷹突然問道。
「怎麼會這樣問?」
「要是你離開我,我就可以去殺了他。」
「不,你不能這麼做!」血鷹的認真表情讓綠仙急切的反駁。
「那你這輩子都不許離開我。」他要求她的承諾。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他極需要她的一些承諾來安撫心中那種不確定的空虛感。
綠仙的腦袋突然靈光了起來,血鷹的話讓她愉悅的笑了出來。
「傻瓜,就算你攆我走,我也賴定你了,這輩子,我是永遠不會離開你的!」輕刮著他的頰,綠仙銀鈴般的笑聲散人空氣中。
「好啊,你在媽面前說我是傻瓜?」握住軟嫩的小手,血鷹作勢恐嚇她。
「別玩了,等會兒還要去機場接機。」綠仙笑著輕吻他一下。
「就讓她等著吧!」火熱的唇舌覆上渴望許久的艷紅。
所有的仇恨已隨著兩人唇舌的火熱纏綿而變得雲淡風清,逐漸化為虛無……沒有了恨意,剩下的只有愛。
徐徐的和風吹過,彷彿帶來一陣欣慰的話語──情兒,你終於找到了屬於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