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滿目瘡痍的大廳內,除了一個靜默不語的旁聽者外,三個別具風情的妙齡少女正分成兩派議論當中。
「恐怕沒得讓你選擇了。」艷麗的女孩搖搖頭。
「是啊,你一個人住在追裡,我們不放心。」淡雅的女孩依偎著不打算插手的心上人,臉上流露一抹關心。
很顯然的,如洋娃娃般的嬌憨女孩人單勢孤,居於劣勢。
「沒什麼好不放心的,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她噘著嘴抗議聲明。
「綠仙……」兩位有志一同的夥伴對看一眼,對嬌小的可人兒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沒錯,現場的三位女主角正是設計工作室的三位老闆。此刻,即將與夫婿遠遊的尉藍海正和要出國深造半年的秋紅葉,努力說服一直讓她們當成小妹妹的童綠仙回家住一陣子。
洋娃娃似的綠仙,是個嬌憨的可人兒,一頭清湯掛面的短髮凸顯她的明眸皓齒、巧鼻粉腮,甜甜的娃娃臉上總是掛著一抹讓人忍不住回以一笑的甜
笑,單純的個性讓兩位創業夥伴一直把她當成小妹妹般愛護。
這樣的她,實在讓人想像不出是電子業先鋒龍騰科技的千金小姐,那個人人公認的電腦天才。就是因為太瞭解她,知道她嚴重缺乏危機意識的天性,所以藍海跟紅葉才會說什麼也要把地勸回家去。
畢竟,她們兩個人出門在即,而工作室的位置又不巧偏僻了些,要一個妙齡少女單獨看家已經很危險了,更何況是單純得離譜的綠仙?要知道,當年就是因為綠仙的不知人心險惡與嚴重缺乏危機意識,她才會被幼稚園列為學習障礙者,別人不清楚內情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對於熟知她的藍海跟紅葉而言,讓綠仙獨自看家不啻是在家裡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家裡被搬空是一定的事,那還不打緊,就怕綠仙把自己賣了都還不知道。
「乖嘛,你就回家小住一陣子,反正這陣子工作室整修……」看了一眼好友尉藍海的愛情見證、七零八落、一片狼藉的挑高大廳──可惜,竟讓她錯過了,沒能參與這場熱鬧,紅葉光想就覺得萬分惋惜,嘖嘖有聲的搖搖頭後才引回正題說:「等尉藍……」
想到尉藍海佔有慾極強的新婚丈夫,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來,紅葉連忙改口,「等我回來,我們的工作室再次盛大開幕,這樣不是挺好的?」
「不要。」綠仙一口回絕。
開玩笑,要她回家大半年?免談!
「仙仙,別固執。」藍海喚著綠仙的小名。
「我不是固執,尉藍,你們怎麼可以跟姊姊和姊夫一樣看不起我,我真的能照顧自己嘛!」綠仙不服氣的抗議著。
綠仙跟紅葉一向習慣稱好友尉藍海為「尉藍」,而殷玄魁總愛喚她「藍海」,就像是專為他區別似的,大家也習慣這兩種稱呼同時存在於尉藍海身上。
「仙仙,我們絕對不是看不起你。」紅葉也改喚她小名。
「只能說我們太瞭解你了。」藍海露出一抹微笑。
「既然瞭解我,就該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綠仙咕噥著。
就因為她不是小孩子卻比小孩子還好騙才讓人擔心!兩名熟知綠仙的股東迅速交換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仙仙,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吃的方面,你打算怎麼解決?」紅葉看她。
「我……」綠仙搔搔小腦袋。「這個我會想辦法,你們也知道,交通規則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可借你路考一直考不過。」將軍!藍海微笑。
「嗯……你總共去考了幾次呢?」紅葉壞心的扳著手指頭數著。
「別這樣嘛,大不了我坐計程車。」被糗的綠仙連忙制止紅葉數下去。
「計程車?你別開玩笑了,你不知道現在坐計程車是很危險的事嗎?前一陣子的彭婉如命案教人餘悸猶存,你是不是沒看新聞啊?」紅葉哇哇大叫。
「這還不是最讓人擔心的,我們最不放心的,就是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況且你的身體……」偎在心上人懷中的藍海歎了口氣。
「別歎氣。」靜觀其變的殷玄魁心疼的輕吻了一下愛妻。
不想看到那抹憂慮停留在她的秋水雙眸中,始終靜默不語的殷玄魁決定插手。
「為什麼堅持一個人留下來?」
「殷大哥,要是今天換成我跟紅葉出遠門,你會千方百計的要尉藍也跟著歇業嗎?」綠仙心裡很不平衡,為什麼大家都認為她沒能力照顧自己。
「會。」
沉湎於自己思緒的綠仙沒聽見殷玄魁的回答,繼續地的抗議,「一定不會的嘛!那為什麼留下來的人是我,大家就持反對意見……什麼,殷大哥,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會』!」
這不耐煩的語氣,代表一切成定局,沒什麼好說的了。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沒錯,清明是祭祖的時節,但在夜半三更?
不說夜色蒼茫,也別提現在身處示範公墓中的一隅,這種淒冷的天氣還下著濛濛細雨,那種陰森悚然的感覺讓山雞這在江湖混飯吃的人也覺得不對勁。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再加上這樣「配合」的天氣,一般人想要刻意碰上這情景都還沒那機會,但是托他大哥奇怪習性的福,適逢其會的山雞真想高唱一曲「墓仔埔也敢去」!
說起他大哥,要是山雞人如其綽號的真有個絢麗燦爛的尾巴,他一定會忍不住驕傲的張揚起來。
他對大哥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那樣綿延不絕,像黃河氾濫般一發不可收拾──先聲明一點,他山雞赤膽忠心,對大哥的敬仰絕對是發自真心的,千萬不要把他跟韋小寶那類見風轉舵的孬種混為一談。
雖然大哥還沒正式收他這個小弟,山雞隻能將其當成精神上的大哥,但山雞相信只要他繼續待在堂口裡做事,對大哥持之以恆的展現出他的忠誠,總有一天,他心目中最好的大哥一定會受他的誠心打動,收他山雞當專屬小弟。
此刻,不正是他表達自己無限忠誠的好時機?就連這「鬼」地方他都無怨無悔的跟著來,大哥一定會很感動吧!硬著頭皮,山雞滿懷著信心繼續留在這個「鬼」地方,持續他的等待再等待……夜深沉,細雨迷濛,若不是香煙頭的一點紅光及陣陣縹緲的白煙裊裊散人冷空氣中,誰會相信在這時刻,示範公墓的半山頭還有人跡。
一身的黑,像是要融入這夜色當中,黑衣的主人週身泛著森冷的寒氣,精瘦的體魄有著一張冷峻的俊顏,相映著四周,更顯出那份獨特的妖邪美感。
那是一張巧奪天工的俊美容顏,宛若獵鷹般的炯然精眸晶墨發亮,英挺鼻樑恰如其分的使整張俊顏顯得更有立體感。相學上代表無情的薄唇,並沒讓多如過江之鯽的渴望他的女人退卻,而唇畔無時無刻總是帶著一抹嘲弄似的淺淺微笑,這種致命的笑容很冷,卻讓每個見過他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在明知無望的情況下,還是如飛蛾撲火般無怨無悔的投向他,只求能得到他一瞬間的眷寵。
只可惜,那個能得到他眷寵的女人至今尚未出現,未來,恐怕也沒那個機會。
在他而言,女人全是麻煩,一個比一個愚蠢的麻煩!
看著墓碑上顯得有些模糊的照片,他冷冷的嘲弄笑容依舊,只是,向來毫無溫度可言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別怪他……」病榻上奄奄一息卻依舊美得令人心折的婦人手執愛子的手道。
站在病床前的少年不語,一臉倔強。
看著愛子的反應,美麗的婦人輕歎一口氣,「我知道你恨他……不管你想怎麼做,答應我,十年……十年內不去找他……」
「別說了,您要多休息。」
「答應我。」婦人一陣急喘,依舊堅持著。
她知道自己沒時間了,只希望十年的光陰能讓這孩子學會愛,學會寬恕。
少年滿臉的不馴在母親的渴求眼光下,化為不甘心的點頭承諾。
愛子的承諾讓婦人綻放一朵絕美的笑容。
「情兒……放過自己……讓自己……好好去愛……」
婦人還來不及撤去那抹笑容就緩緩閉上眼,像是陷入熟睡狀態,但少年知道她再也不會醒過來了……約定的時間到了,十年,他等了十年,終究還是讓他等到了這一刻。
噙著一絲冷笑,宛若鷹隼的厲眼看著手上的那點紅光──其實,經過荒唐的年少輕狂後,他就不再抽煙了,只是每年的這個時候,他總會點燃一根煙作為陪伴,陣陣煙霧像是能撫慰傷痛般,而這次,是最後一次了吧!
拋開手中的煙蒂,像是想揮別那段回憶一般,他毫不眷戀的朝來時路走去。
「大哥!」山雞高興的迎向他等了大半夜的人。
沒料到會碰上這個叫山雞的,黑衣男子蹙眉。纏了他半年有餘竟還不死心?
冷冽的眼神直射向山雞。
「我……我是擔心大哥一個人在這邊,要是讓仇家盯上就麻煩了。」大哥果然就是大哥,光是一個眼神便讓人覺得氣勢萬千。山雞心中暗想。
不理會他,黑衣男子上了保時捷就走。
大哥走了,山雞更沒理由一個人留下,也發動引擎跟著呼嘯而去。
山風吹過,彷彿夾雜著一陣陣殷切的盼望──情兒……放過自己……讓自己……好好去愛……好好去愛……..........................
悶!
好悶!
悶死人了!
以大字形癱在柔軟床上的可人兒,精緻的面容上寫著兩個大字──無聊!
天才總是寂寞的!想起好友臨行前送她的這一句話,要她在陷入極度無聊時籍以自我安慰,綠仙就忍不住想歎氣,只怕這種無所事事的情形早在好友的意料當中。
怎麼會有這樣剛好的事呢?在好友尉藍舉行盛大的婚禮後,工作室的另外兩位股東竟不約而同的紛紛出國。
新婚的尉藍當然是跟夫婿出門度蜜月,雖然旅行時間長達三個月,不過新婚嘛,嫁的又是非常人物,所以尚屬情有可原。
可是,就連從歐洲趕回來參加婚禮的死黨紅葉,也因為參與秋冬大賽時受到服裝大師martin的賞識邀約,同時整裝出發,前往法國martin的工作室深造半年,再加上她們安居樂業的工作室因為一場槍戰而正進行整修……一切的巧台讓不怎麼情願落單的綠仙,在二比一的票決情況下,外加殷大哥的一句話,只好沒得選擇的先搬回家小住一陣子
不過一個禮拜而已,荼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已讓清澈渾圓的美眸顯得有些空洞……無聊的空洞!
家族中公認的電腦天才當初為什麼執意搬出去與兩位好友自立門戶?
絕對不是因為家裡的人待她不好,相反的,就是因為家人過度的保護欲,那種呵護備至的壓迫感讓她覺得受不了。
沒錯,綠仙自己承認,她的心臟功能先天上就較常人弱了些,但又不是真的有什麼毛病嘛,她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來有病,只要平時別做太激烈的運動或過於勞動,她跟一般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這些,綠仙的家人都知道,可是他們才不理會那麼許多,一個個都當她得了不洽之症似的,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細細呵護,生怕風一來就將她吹化了,雨一來就將她淋溶了,要不是綠仙的紀錄優良,恐怕就連吃飯他們也怕她一不小心會噎死。
總之,家人的呵護對綠仙而言幾乎是一種變相的精神折磨。不是綠仙不知好歹,她也知道有人疼是很幸福的事,但過多的幸福只會變成負擔,而綠仙自小就背著這個愛的包袱直到現在,這種超過負荷的幸福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一年多以前,千方百計的溝通外帶好幾缸眼淚,就差沒上演連續劇中的以死相逼,綠仙才得以與兩位好友離家創業,雖然兩位好友在家人的耳提面命下對她也是照顧有加,但好過家人的緊迫盯人。
當時,她滿心雀躍的告訴自己──自由了!再也沒有人能把她當成洋娃娃一樣地供著,她終於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沒想到獨立的日子才過了一年多,陰錯陽差的,她又讓兩個好朋友以不放心為理由給趕回家裡。
當真是……沒有天理嘛!
最慘的是,以前,她幸福的壓力來源是雙親跟姊姊,自從雙親移民到澳洲養老後,還以為接棒當家的姊夫跟姊姊不會給她太多負擔,哪裡知道所有該對她的關愛統統轉交到前些年多出來的姊夫身上。好死不死的,這位姊夫還相當能舉一反三,將雙親該給她的愛意加以發揚光大,有增無減的關懷呵護差點壓死了綠仙,更成了她現在大喊無聊的始作俑者。想到這兒,綠仙忍不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
「仙仙,怎麼了?一個人在房裡歎氣。」
帶著兒子入室的美麗少婦關心的觸碰綠仙雪白的額頭,探測著是不是發燒。
「姊,我沒事。」她不過因為太無聊才歎一口氣,溫柔婉約的姊姊就以為她哪裡有了病痛。
她真有那麼嬌弱嗎?瞄了一眼鏡中有著紅撲撲臉頰的健康寶寶,綠仙忍不住嚴重懷疑起自己的形象,她是什麼時候曾生過什麼重病嗎?才會議所有人當她是易碎的瓷娃娃
「爹地,仙仙病了!」
跟在童瑤仙身邊的小蘿蔔頭立刻一馬當先的衝出去報告最新動向。
「小匪諜!」綠仙忍不住翻翻白眼,小聲的咕噥著。
「丹丹是關心你。」童瑤仙露出溫柔的笑容。
「小鬼頭已經讓姊夫教壞了,才三歲跑,他都顧不好自己了,還管到我身上,也不想想他是我的外甥。」綠仙怎麼想都覺得心理不平衡。
不能怪綠仙心理不平衡,就連三歲小娃都已經被她姊夫洗腦,滿腦子要捍衛她這個做阿姨的。他從不曾吃過她一聲姨,小小年紀就爬到她頭上,成天仙仙長、仙仙短的,直把她當成洋娃娃一般,綠仙能不嘔嗎?
「浩霖是真心疼你,才會讓兒子把那模樣給學了去。」童瑤仙溫柔的笑笑。
「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照顧我自己,拜託你們不要那麼擔心我了,丹丹比我小,他才更應該讓人擔心的,不是嗎?」綠仙不明白,何以一家子關愛的眼神就是逗留在她身上?
氣人的是,竟連三歲小娃也不放過她!
童瑤仙看著一年比一年出落得更標緻的小妹,黑白分明的美眸宛如新生兒般清澈水靈,無偽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無邪與純真;菱形小口即便不笑時也是自然的微微上揚,像是無時不刻都流露著甜蜜的笑容一般,襯著白裡透紅的粉嫩雪膚,水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一般,套句廣告詞,還真是晶瑩剔透啊。
這樣一個粉嫩女娃娃,光是她不解世事的純真模樣就讓人無法不心生憐愛,更何況,她天生心臟機能較常人衰弱,這讓人在擔心之餘,只有加倍的憐惜她。
「姊,我不是丹丹,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不好?」綠仙撒著嬌。
「在姊姊的心中,你就跟丹丹一樣,你是姊姊的小妹妹,永遠長不大的丫頭。」寵愛的揉揉她細若嬰孩的髮絲,童瑤仙給她一個笑容。
「哎呀!人家才不是呢,人家在電腦界好歹也是有點名氣,別老把人家當成丹丹那種需要人跟前跟後的三歲小娃娃嘛!」綠仙不依的抗議著。
沒錯,她知道自己平日直線型的思考邏輯就跟電腦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但是,凡事有話就攤開來、直接挑重點的好好說嘛!何必故弄玄虛,搞得莫測高深?說得拐彎抹角、自認為極藝術的那些話,她是真的聽不懂嘛!誰知道字面意思下還有別的意思呢,她聽不懂所謂的言外之意能怪她嗎?
她也承認,七歲那一年,她以為是玩捉迷藏而主動跟著綁架她的人走這件事真的稍嫌蠢了一點,但是壞人的臉上又沒寫著「我是壞人」,這怎麼能全怪她嘛?況且,她現在已經十九歲而不是七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古人都這麼講了,大家怎麼還一直把她當成小孩子看?
「開口閉口人家人家的,還說不是小孩子。」點點綠仙小巧的鼻子,童瑤仙就像是全然包容小孩要賴的母親一樣,慈愛的安撫著她。
童瑤仙是知道這個小妹的,雖然已有一年多不曾朝夕相處,但一個人的本質絕不會因時光的流逝而有所改變,她單純、善良的本質依舊,再加上生活中突發的糊塗行為,讓人對她好笑之餘又無法不為她擔心。
這個讓人擔心的小妹絕對是那種被賣了還幫人數鈔票的人!
「仙仙病了?」余浩霖抱著寶貝兒子衝了進來。
「沒錯,你們再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林黛玉的話,我真的要悶出病了。」綠仙朝一臉火燒屁股似的余浩霖嚷嚷。
「悶?你覺得悶?是不是空調壞了?沒關係,妹夫馬上找人來修。」余浩霖找出讓寶貝仙仙覺得悶的原因,立刻準備差人來維修空調系統。
「不是空調啦!」綠仙沒好氣的說。
可惜,軟軟甜甜還帶著天生重音的嗓腔無法確切的表達出主人心中不悅的情緒,反而像是小女孩撒嬌一般,聽起來煞是逗人。
「不是空調?」嗯,屋子裡涼爽依舊,問題應當不是出在空調,那麼,讓仙仙寶貝覺得悶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余浩霖狐疑的看向愛妻,她給他一個溫婉的微笑。
「對,不是空調,我是心裡頭悶……」還來不及解釋原因,就讓一臉慘白的余浩霖急急打斷她的話。
「心悶?糟了,我得趕快送你去看醫生。」
綠仙差點尖叫出聲,她真的受不了這個天才姊夫,曲解話語的能力還真是舉世無敵
讓人半推半拉到門前,綠仙機靈的一閃,把眾人鎖在門外。
「仙仙!仙仙!你為什麼把大家鎖在門外?你快出來,讓姊夫帶你去看醫生……」
「我沒事,讓我靜一靜就好。」綠仙以更高的分貝打斷姊夫的心戰喊話。
救命啊!
誰來救救她?
為什麼?忘什麼受到這種「超優渥」呵護的人是她?
尉藍,紅葉,你們快回來啊!!
.........................
「魁」是一個根基雄厚、存在多年的古老組織。
它的最高管理者為「閻君」,領導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堂口,掌控著一股黑白兩道皆忌諱三分的勢力。
二十幾年前,四個堂口漸形獨立,四位堂主與閻君之間,是平等的地位。隨著時代的變遷,「魁」組織與四個堂口各自發展事業,到後來皆成為獨霸一方的跨國企業。其中除了「魁」組織仍沿用舊名外,其他四個堂口在對外發展時都不再使用江湖味重的原嘿
各立門戶的他們從不否認自己的事業中仍保留著黑道勢力,但他們始終是憑籍著義氣與良心在做事,只可惜在灰色地帶佔大多數的這年頭,為了自身利益而黑白不分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他們認為有必要出面主持江湖道義,於是聚合了彼此的力量,交由閻君統籌,這股彙集而成的龐大勢力專門對付那些讓人不齒的犯罪行為。
為了將各家檯面上的企業與這股私下結集的勢力劃分開來,只要是有關這股勢力的部分,各家還是沿襲舊名以識區別。
除了執行分配到的任務外,各堂口皆有專屬的職責。專司醫藥的青龍堂負責組織裡的醫療;在商場上佔有一席之地的白虎堂,則負責組織的公關工作,情報部門的朱雀堂隱藏幕後,負責搜羅、整匯各種情報;玄武堂是組織裡的刑部,職掌論功行賞和大小責罰。
現任的閻君天縱英才,不僅將企業觸角伸向全球,在黑白兩道更是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至於四個堂口,青龍、白虎兩堂因後人的表現不俗,仍然保有勢力,朱雀堂與玄武堂卻因後繼無人而讓「魁」收購,交由現任閻君一手提拔的「雙煞」負責。
雙煞分別是「飛燕」與「血鷹」,除了幫忙打理偌大的「魁」組織,飛燕還要負責朱雀堂,血鷹則管理玄武堂。
就這樣,隱於暗處的青龍堂、白虎堂和閻君、雙煞,成了犯罪者心中最忌憚的代名迭
一切都極規律的運作著,只可惜不久前,雙煞之一的飛燕因一念之差而犯下大錯,最後以犧牲自己的生命收場。少了一名得力的大將,身為閻君左右手的血鷹身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了。
「想什麼?」
輕風微拂,美景如畫,搭乘私人遊艇徜徉加勒比海該是令人心情愉悅的事,而陷入沉思的夫君,神色卻顯得凝重,所以藍海有此一問。
「我想,血鷹的擔子太重了些。」
藍海不作聲,因為是她的出現才引得飛燕走上歧路,發生讓人無法挽回的事。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想到這裡,殷玄魁的一雙劍眉越皺越緊。
血鷹是他的左右手,殷玄魁早知道一切的事,也應允會全力支持,即使這件事……總而言之,這件事的是非對錯他不便評論,但血鷹幾乎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說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表示支持。
「我在想,應該再找個人來管理朱雀堂。」殷玄魁沉聲道。
朱雀堂管理的是整個組織的資訊系統,以往是靠專長電腦的飛燕掌控組織裡的精密設備,以獲取所需的各項情報。
藍海知道,朱雀堂裡的精良電腦設備是整個組織中斥資最鉅,人數卻最為精簡的一個堂口,連同堂主,整個朱雀堂不超過五人,它的重要性卻不遑多讓。
忽然,一個絕妙的想法在藍海腦中形成。
「朱雀堂只需負責情報搜集跟相關的電腦資訊?」藍海再做一次安全上的確認。
俊眉微揚,殷玄魁靜待下文。
「你需要一個電腦鬼才,同時信得過,若是安全上無虞,我倒有一個現成的人選。T
想起那個人現在一定是快被悶瘋了,藍海忍不住微笑。
「綠仙?」殷玄魁為她的提議皺眉。
「別小看她,她在電腦方面的長才不容小覷。」
殷玄魁不予置評。
「她曾闖人組織引以為傲、以為固若金湯的系統。」藍海提出有力的證明。
這一點,殷玄魁已見識過。
「怎麼對這件事這麼熱心?」殷玄魁笑著擁住妻子。
「因為我親愛的夫君在蜜月旅行時心不在焉,BABY在肚子裡埋怨爸爸不專心。」藍海刮他的頰。
殷玄魁大笑,重重的吻了一下嬌嫩的未唇。
「baBY踢你了?」
「哪有那麼快。」藍海嬌嗔地睨了他一眼。
一般人坐船會暈船,可是懷了孕的藍海卻是恰恰相反,她是坐到船上才免除了昏天暗地的孕吐,這現象讓殷玄魁決定捨飛機而擇船旅遊,這也是他們此刻會身處遊艇、倘徉加勒比海的原因。
「我是跟你說正經的,綠仙現在在家裡一定是快悶瘋了,若安全無虞,你評估可行的話,就找些事讓她做嘛。」
想起出發前,為了綠仙回不回家的問題讓他的藍海費了一番唇舌,殷玄魁不由得好奇。
「她家究竟怎麼回事?那丫頭好像很不喜歡回去。」
雖然明知道綠仙跟藍海同年,但是麗質天生的她就是讓人覺得她好小,所以殷玄魁才會喚她丫頭,在他的印象中,綠仙就像個惹人疼愛的小妹妹。
想起那一家子幾近氾濫成災的保護欲,藍海忍不住嬌笑出聲。
「這個說來話長……」
「沒關係,我有一輩子聽你說。」
火熱的唇舌纏繞上眷戀一生的朱唇,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