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你想尉藍什麼時候才會出關?」
隔著一扇玻璃門,兩顆俏生生的腦袋在門後竊竊私語著,口中的「尉藍」正是她們的好朋友兼工作夥伴尉藍海。三人自從結成好友後,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她們就喜歡喚尉藍海為「尉藍」
她們躲在門旁嘀嘀咕咕,並不怕當事人發現,因為當尉藍海工作時,她的尊心程度是讓人無法想像的「心神合一」。對這一點,有過動兒傾向的秋紅葉與有「單細胞生物」之稱的童綠仙一直很崇拜她。
尉藍海、秋紅葉和童綠仙這三個芳齡十九,性格、專長截然不同的女孩,卻是多年的知己好友。
童綠仙是三人中身材最為嬌小的可人兒,一頭短髮更加凸顯她的明眸皓齒、巧鼻粉腮,甜甜的娃娃臉上總是掛著一抹讓人忍不往回以一笑的甜笑,單純的個性讓兩位創業夥伴一直把她當成小妹妹般愛護。
洋娃娃似的童綠仙,平日直線型的思考邏輯讓人無法相信她竟是公認的電腦神童。
不同於童綠仙嬌憨的美,秋紅葉的容貌是那種會讓人驚艷的艷麗,除了艷光四射的容貌外,她還擁有一副模特兒般的標準身村。
除了設計服裝之時,秋紅葉似乎沒有一刻能靜得下來,天生的熱情讓她很容易與人結成朋友。
至於尉藍海,是兩位好友眼中的大美人。老實說,藍海細緻的五官不若綠仙那般精緻,也比不上紅葉的艷麗,可是藍海自有她獨特、讓人無法忽略的美,加上淡然的個性,使得藍海宛若一株空谷幽蘭般淡雅脫俗。
她們三人合組一間名為「設計」的工作室,意思就是以設計為主的工作室。三位女老闆各有專長,一位負責室內設計,一位專司服裝設計,另一位則以電腦程式設計為主。
三個女孩均是國內知名企業負責人的掌上明珠,設計工作室才成立一年多,就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有人認為她們是靠家族企業的支持才有這樣的成就,實際上卻不然。
她們的親人全是「不走後門戒律」的忠實信徒,除了剛開始時接的一些 CASE是憑實力跟其他設計師一同競爭,比稿得來的外,其餘的CASE全是因為好口碑而自動找上門來。
也就是說,她們今日的小有名氣,除了與生俱來的天分外,全是靠她們自身的努力而得來的。
「你們杵在這裡做什麼?」
工作告一段落的藍海發現門外的好友。
「尉藍,你出關了嗎?」綠仙心直口快的問。
「你說呢?」藍海看著洋娃娃般的綠仙,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嗯……」她的問題讓綠仙認真的思考起來。
「我的老天,綠仙,這還要想嗎?尉籃一定是自動出關的嘛,我們兩個哪有那麼大的魅力能引起尉藍的注意。」紅葉真的很想往綠仙的腦袋敲下去,但又怕這一敲會讓綠仙更加遲鈍,只好放棄K她腦袋的主意。
看著兩個好友兼工作夥伴,藍海打從心底笑了出來,她是真心喜歡這兩位在日本結識、一起長大的朋友,不光是因為三人年齡相同,又在異鄉共同生活了好幾年,更因為她們是同一類的人。
她們都是常人眼中的天才,但在成長的過程中,卻被一般學校歸在「學習障礙」之列。她們總是遭受到旁人異樣的眼光,不管好的、壞的,那種感覺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當三個人因緣際會的在特殊教育學校相遇,很快的就成為好朋友,而後各自朝不同的領域繼續學習時,即相約學成後要合開一間工作室,這才有了今天的一番成就。
「我們兩個真的這麼沒有魅力嗎?」綠仙猶繞著紗葉先前的問題打轉。
「噢……」紅葉大聲的呻吟。
「你們兩個人的魅力是無以倫比的。」藍海安撫正處於「雞同鴨講」的好朋友,並決定接過發問權。「找我有事嗎?」
「有,紅葉說晚上要去狂歡,看人家跳艷舞。」立刻忘了先前疑問的綠仙興奮的回答。
「艷舞?」藍海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是埃今天是MUMU的淑女之夜,晚」會有人跳艷舞喲。白皓磊也會去,所以我們在那裡的安全無虞。尉藍,你為了這次的CASE也忙了這麼久,今天好不容易出關,晚上我們去好好狂歡一下嘛。」紅葉興致勃勃的慫恿著。
藍海曾聽紅葉提過MUMU PUB,它是目前最紅、最大的一家DISCO PUB,據說假日前夕還要排隊才能擠進去。這間PUB是紅葉那個「可選擇性」表哥名下的產業之一所謂的可選擇性,是指當紅葉有需要時,那位白皓磊先生就是解決一切困難的兄長,而看在他出面擺平問題的份上,紅葉會很識相的乖乖喚上一聲表哥;可是當沒事時,白「表哥」自然降級成為「白皓磊」了。
「狂歡一定要跟人擠人畫上等號嗎?」藍海忍不住皺了下眉。
她向來不喜歡肢體上的碰觸,這正是藍海被學校列為學習障礙的原因。
她雖然不是自閉症兒童,卻很不喜歡旁人碰觸她,久而久之。她就變放團體中的獨行俠,同學眼中孤僻的怪人。
「反正沒看過嘛,去開開眼界也好。放心啦,我會要白皓磊幫我們留個角落的位子,不會讓人擠到你的啦。」紅葉連忙保證。
「是啊,尉藍,我們會保護你的。」綠仙也附上保證。
艷舞吶!她從來沒看過,怎能錯失這個好機會呢?興奮不已的綠仙著實不願失去這次機會。
「保護我?你只要照顧好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藍海秀眉微挑,取笑她道。
綠仙是那種讓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人,她的思考邏輯就像電腦一樣,永遠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跟綠仙說話越簡潔越好,絕對不要拐彎抹角,也不要故作高深,因為她只知道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根本聽不懂所謂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
她的單純、善良與糊塗,讓人在好笑之餘無法不為她擔心,也就是因為她不知人心險惡與嚴重缺乏危機意識,小時候才會被認為有學習障礙。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跟白皓磊說去,要他幫我留位子。」紅葉像一陣風般地衝了出去。
從頭到尾,她說過「好」這個字了嗎?藍海看著紅葉離去的背影搖頭苦笑。
紅葉永遠是行動力領先,對任何事都是想到就做,從不考慮後果,像過動兒似的旺盛活力正是紅葉幼年時的學習障礙。
「好棒,我們要去看艷舞耶!」綠仙夢幻般的眼睛眨呀眨的,嬌小纖細的身形跟著紅葉身後翩然而去。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呢?
藍海真的不太能理解——
隨著DJ的熱情放送, MUMU PUB裡震耳欲聾的音樂直達「撼動人心」的地步。
PUB裡的熱鬧喧囂比藍海想像中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波波湧進來的年輕男女把舞池擠得水洩不通,這種盛況讓藍海十分不解。
這麼多的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啊?難道真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能到這種地方花錢找罪受?
舞池裡擁擠得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藍海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人肉沙丁魚的滋味!
可想而知,紅葉的皓磊表哥光靠這家PUB就賺翻了。
「尉藍,你怎麼都不下來跳?」舞得一身熱汗的紅葉走回座位,一把抓起桌上的礦泉水,咕嚕咕嚕的灌到肚子裡。
「哇!尉藍的選擇是對的。」差點被擠得變形的綠仙搖著昏沉沉的腦袋坐回椅子上,對舞池中的盛況歎為觀止。
「才怪,她該下去見識一下。」擠成人肉沙丁魚對好動的紅葉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好可怕!」綠仙咋舌的說出自己的感想。
「我們要回去了嗎?」看著突然空無一人的舞池,藍海問道。
「現在才要開始熱鬧,我們怎麼能走!」紅葉哇哇大叫。
「是嗎?」藍海有些訝異。不是要打烊了嗎?
「現在播放的是慢歌,大家當然是先休息一會兒,等一下才有高潮好看。」紅葉看出藍海的疑惑。
「高潮?是不是要跳艷舞了?」像是天要下紅雨一樣,竟讓綠仙聽出了紅葉的弦外之音。
「綠仙,你的思想越來越邪惡了,怎麼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回事?」藍海取笑道。
「人家只是好奇嘛。」雪白的臉頰染上紅暈,綠仙不依的撒嬌。
就在三人說笑中,節奏輕快的舞曲再度響起,沒多久,整個舞池中又擠滿了人,不同的是,舞台上多了一位穿著涼快的女郎,她正竭盡所能的扭動著像水蛇般的身軀,這景象讓藍海和綠仙看得目瞪口呆。
但不是因為台上跳艷舞的女郎穿得過於涼快,也不是因為地扭動身軀的姿勢過於曖昧,而是女郎腳下的那雙鞋。它的鞋跟超過十公分,最讓藍海與綠仙驚訐的是,那竟然是一雙細跟的高跟鞋。
「她……她的鞋……好可怕。」綠仙結結巴巴的道。
出門前被紅葉逼著穿上一雙她口中最低跟的鞋,綠仙已經覺得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沒想到竟有人能穿這種像在踩高蹺般的鞋大跳艷舞,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真是快要嚇壞地她了。
「對她我要致上最崇高的敬意。」藍海很想拍手鼓勵台上的舞者。
「看看人家,我真的要好好訓練你們倆了。」紅葉不滿的說。
身為一位頗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沒想到最好的朋友卻不追求流行,難怪紅葉心中會那麼不是滋味了。
「還說我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不愛穿。」綠仙咕噥道。
「我是不喜歡穿,好歹強過你不會穿。瞧瞧你,一穿上高跟鞋連路都走不穩,這像什麼話?」紅葉不甘示弱的回嘴。
紅葉的表哥幫她們留了一個好位置,視野佳又遠離捧擠的人群,不理會鬥嘴中的兩個人,藍海頗感興味的研究著舞者。
即使置身隱秘的角落,但嬌俏如綠仙、艷麗如紅葉、脫塵如藍海,她們三人天生就是發光體,不論怎麼躲藏也無法遮掩與生俱來的光芒,自然會引起無聊分子的騷擾。
朱德威一走進PUB,就發現這三個年輕貌美、沒有男伴的女孩子。他想,今晚的運氣還直一不錯,讓他碰上三個上等貨。
「漂亮的小姐們,一起坐好不好?」
「你們是誰?」藍海微微的皺了下眉,這群突來的闖入者讓她一眼就覺得反感。
「別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嘛,大家有緣,交個朋友。」朱德威自顧自的坐下,他的手下也跟著坐下來。
「謝謝你們看得起,可是我們不想交那麼多朋友,可以麻煩你們離開嗎?一如往常,由藍海代表發言。
「你說呢?」朱德威露出讓人厭惡的笑容。
「你不走,我們走。」
話舉,她們立即轉身離去。
「別急著走嘛。」朱德威一把抓住藍海的長髮,手上一使勁就將她拉到身邊。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藍海心中憤怒極了,兩人身體上的碰觸讓她打從心底覺得噁心。
「你這個不要臉的人,快放開尉藍!」紅葉與綠仙知道藍海不喜歡別人碰觸她,氣得忍不住破口大罵。
「嘖嘖!這麼標緻的美人,我怎麼捨得放開,你們也過來,大家好好樂一樂嘛。」朱德威一臉的淫笑。
兩名手下接到朱德威的示意,一個箭步上前,一人一邊緊緊抓住不斷掙扎的藍海,其餘的人則朝紅葉跟綠仙逼近。
驀地——
「表哥,表哥!」
紅葉完全無視震天價響的音樂聲,扯開喉嚨便驚天動地的叫了起來,還拉著綠仙跟她一起大聲呼喚。
「表哥,表哥……」
白皓磊不知何時已來到現場,他揉揉額角,對於這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妹」的殷切呼喚,只覺得全身充斥著一股無力感。
「表哥?」從角落陰暗處傳來一聲嘲弄。
白皓磊朝對方送上一記白眼,隨即決定先制止「表妹」那足以撼動山河的呼喚,無瑕理會那聲嘲弄。
「閉嘴!」他朝著兀自大聲吼叫的紅葉喊了一聲。
「你是死到哪裡去了,尉藍讓壞人抓住了。」紅葉眼見救星出現,第一個反應便是拖著綠仙躲到他身後,再給他一陣臭罵。
就算真的掛了,憑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音量,他也不得不醒來摀住耳朵。白皓磊沒好氣的想。
「用不著你吵死人的音量大吼大叫,我也看得出來她讓人抓住了。」他繼而轉向朱德威道:「胡狼,這裡不是惹事的好地方。」
白皓磊的語氣像聊天般平常,但其中隱含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氣勢。
「你是誰?」朱德威有一絲詫異,眼前神清俊朗的白衣男子怎麼會知道他在道上混的名號?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近的幾樁買賣讓閻君很不高興。」
白皓磊意有所指的說。他不想把事情鬧大,即使他們今天晚上的目標正是這個壞事做盡的人渣。
閻君?!
明顯的感覺到貼著自己的嗯心身體在聽見「閻君」兩字時顫抖了一下,藍海不禁對這位名喚閻君的仁兄有些好奇。
「你究竟是誰?」朱德威心中打了個突,揣測眼前白衣男子的身份。
「你先放開我的朋友,再和我表哥好好的研究這個問題嘛。」看見好友帶著一絲厭惡的面容,紅葉忍不住開口。
「是啊,是啊,先放開尉藍嘛。」綠仙擔心的附和。
「這麼漂亮的小妞我可捨不得放手。」
「別碰我!」讓人架住的藍海忍著頭皮的疼痛,硬是閃開那只令人作嘔的手。
「喲,還是個貞潔烈女呀。像你這樣的妞最合我胄口了,我更捨不得放手了。」朱德威一手抓著藍海的長髮,另一隻手則朝她細緻的臉頰撫去。朱德威被藍海的反應刺激得更加興奮。
「胡狼,你最好不要一意孤行。」白皓磊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哼!我可不是被嚇唬大的,別以為抬出閻君的名號我就會嚇得放人。
我胡狼在道上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就算是閻君和雙煞都在這裡又怎麼樣,還不就是幾個浪得虛名的傢伙罷了,能吃了我嗎?」朱德威滿臉輕蔑之色。
「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
除了白皓磊,由角落陰暗處傳來的低沉聲音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是因為它的突如其來,而是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冷得讓人心寒。
「誰?」朱德威這時才注意到四周的異樣。
除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外,若大的PUB已不見其他人的蹤影,就連剛才躲在白衣男子身後的那兩個聒噪的小女生也不見人影。
只見白皓磊做了一個手勢,嘈雜的音樂瞬間停止,前一刻的熱鬧喧囂在剎那間變為寂靜,靜得讓人打從心底害怕起來。
昏暗的現場,除了不停旋轉的燈光依舊閃爍外,根本讓人想像不出前一刻這裡還人聲鼎沸。
「你們……你們究竟是誰?」忍住心中不斷往上升的寒意,朱德威厲聲問道。
「幾個浪得虛名的人。」
話聲方落,整間PUB霎時大放光明。
朱德威看清周圍的景象,登時傻了眼,十來名持槍的人包圍住他們。
藍海一眼就看見角落裡狀似無聊、雙手環胸、倚牆而立的冷峻男子。
他長得並不特別英俊,刀刻斧鑿似的剛毅五官稍嫌粗獷了些,不像白皓磊那般俊朗迷人,但一身的黑衣緊緊包裹住他強健的體魄,不需要任何言語或動作來襯托,光是靜靜的佇立在角落,便能讓人感受到他所散發出來的王者氣勢。一雙深不可測的炯然雙眸,漆黑中閃著燦若星芒的睿智。這樣的一個人,藍海知道,他絕對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他倚牆而立的慵懶神態讓藍海聯想到蓄勢待發的黑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因那男人身上不經意散發的冷酷吧。
「迷姦少女,使用毒品控制其心智,逼迫她們進行色情交易,以及販賣人口……胡狼,你認不認罪?」
「你……你們……」朱德威臉色發白,開始感到事態嚴重。
經由發稍,藍海能感受到他的顫抖。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閻君有令,殺無赦!」丟出一面小巧的令牌,白皓磊面無表情的道。
此刻的白皓磊再也不是藍海所認識的好好先生,他俊朗的臉上是令人陌生的嚴峻,就好像是一個懲奸除惡的審判長。
「閻……閻王令……」朱德威一見到令牌,渾身猛打冷顫。
「不關我們的事,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朱德威的手下連忙放閉藍海的手臂,嚇得跪在地上拚命求饒。
藍海仔細的看著地上的令牌,那是一塊圓形的令牌,上面有一個星形的圖案,中間浮雕著「閻」宇,除此之外,這面小巧精緻的令牌並沒什麼特殊之處,藍海不解,為何這個胡狼與他的手下會嚇成這副德行?
白皓磊望向黑衣男子,似乎在等他下令。
「助紂為虐,活罪難逃……廢了。」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冷冷的開口。
持槍的人像是接獲聖旨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身而上,下一瞬間,響起淒厲的哀號聲。
藍海雙眉微蹙的看著地上數截鮮血淋漓的右手。
朱德威困難的吞了吞口水,抓緊藍海的頭髮,聲音顫抖的說:「你們不要……不要逼我,我手上……手上還有個人,把我逼急了,我……我大不了拖著她一起死,好歹……好歹也有個墊背的……」
白皓磊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