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月心不在焉的切著馬鈴薯……
要是有他在,玨絕不可能與任何女人有肌膚之親,更不可能替傅家傳宗接代。他知道玨相當迷戀他的身體,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骨瘦嶙峋的身子能引起玨的「性」趣?
傅氏企業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跨國性大企業,舉凡能攢錢的都有經營。而傅琰玨是傅成智的獨生子、也是傅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要是讓人知曉他的愛人竟然是男人,那麼他的聲譽可是會大大的下降,對企業的營運也會有相當大的影響。
該如何是好呢?典月煩悶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兩個女人說得對,男人畢竟還是無法替男人生兒育女、傳遞香火。而自己長得確實是毫不起眼,嚴格說起來連可愛的邊都沾不上。為什麼玨會愛上自己?他是個既完美又英俊的男人,把他給他真的是太浪費了自己或許是太沒有自知之明,說不定常常在無意見替玨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也不知道。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自己實在是配不上玨,玨適合配得上他的人。為什麼自己這麼沒有自知之明呢?
典月搖搖頭,事實上,並不是他沒有自知之明,其實那不過是借口罷了。
他深愛玨,希望玨只愛他一個人,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永遠。
但現實還是現實,他不願意面對也不行。他也明白玨是愛他的,但他的愛能持續多久?而他對自己的愛是否堅固到不受輿論的影響?
交往將近五年,他該滿足、也夠了,或許真的是分手的時候到了。他該退出玨的感情世界,讓玨自由了……
「月,你的手怎麼了?」
傅琰玨驚恐的聲音,打斷了典月的思緒。
「啊?」
典月不明白傅琰玨在說什麼,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知何時他的手竟然被刀子切的到處是傷口,並且血流如注。
傅琰玨見他愣在原地,趕緊將他抱到客廳。將他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後,傅琰玨伸手自桌子底下拿出急救箱。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他心疼地拉起典月傷痕纍纍的手,拿起乾淨的消毒沙布小心翼翼地替他止血,生怕弄疼他。
典月看著傅琰玨溫柔的動作,整顆心不覺抽緊。
「痛嗎?」
典月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傅琰玨見血已經完全止住,他開始輕柔地替典月包紮,在包紮的過程中,他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傅琰玨的動作。疼痛好像完全不能影響他似的,典月連眉頭也不曾皺過一下。
最後,傅琰玨執起典月包紮完畢的手,滿心憐惜的輕吻著。「在想寫什麼,想得都出神了還把手傷成這樣。」
典月深深地凝視傅琰玨好一會兒,終於,他痛下決定。
「玨,我們到此為止吧!」
「你說什麼?月,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分手吧!」
「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傅琰玨不確定的詢問。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說些什麼。」
傅琰玨見典月一臉篤定的神情,倏然冷下臉。
「為什麼?」
「不為什麼。」典月自他的腿上站起來,「只是我膩了,我已經厭煩我們之間的關係了。」他故作嫌惡的表情,其實內心卻是沉痛無比。
「即使你厭倦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會和你分手的。」傅琰玨站起身,來到典月面前。
「為什麼突然提出分手?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告訴我真正的原因,月!」
「沒有什麼真正的原因,只是因為我……我……已經討厭你了,我已經受不了了。」
「討厭我?」傅琰玨無法置信這三個字竟會從典月的口中說出。
「是……呀……我從以前就一直討厭你,只是由於你有恩於我們家,也因為我怕你,所以才一直受你擺佈。」
「你說謊!」傅琰玨大吼。
「我沒有!」
「告訴我,你是說謊的!」傅琰玨伸手捧住典月的臉,低頭俯視著典月。
「月,你不是說過你愛我?」
你不能讓你的努力白費了。典月心痛的鼓勵著自己。
傅琰玨突然擁住典月。「月,再說一次!說你愛我!」他在典月的耳邊命令。
典月咬牙根,冷然的想推開傅琰玨,但卻掙不出他的懷抱。「放開我!」
「不!除非你說你愛我。」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從來不……曾……愛過你,我說我愛你,只不過是謊言罷了!」典月低著頭不敢看傅琰玨,他怕自己會不小心露出破綻,讓他給識破了。
傅琰玨抬起典月的下巴,他的手勁之大,使典月感到一陣疼痛。
「看著我的眼,再說一次,你不曾愛過我!」
典月堅定地看著傅琰玨帶著弄清的眼,殘忍的說:「我不曾愛過你!」
「你不在乎你父親了嗎?」聽到典月所說的話,傅琰玨冷酷的質問他。
「我……我……在乎!」說不在乎是騙人的,因為公司幾乎是父親的生命。
「很好!既然我對你的愛,你視如草芥,那麼我們就到此為止。」
傅琰玨臉上又恢復一貫的表情——冷絕無情。他一直認為小月是愛他的,但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地步?稍早之前,小月還興高采烈的說要為他做菜,為什麼……
傅琰玨的心裡浮現無數個疑問。不過沒有小月的愛,他也不會讓小月離開他的,他寧可回復到以前只擁有小月身子的日子。
「不過,我們的關係是不可能結束的。以前你是我的愛人我尊重你,但是現在不是了,以後我想要你時你不能拒絕。」
「啊?」
「你從現在開始的工作就是替我暖床。」傅琰玨殘忍的宣佈。
「不要!」典月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有資格拒絕嗎?別忘了你父親的公司隨時會垮台。」傅琰玨殘酷的抬起他的下巴,拎然的注視他。
玨又回到以往的他了,雖然結局並不是典月所想的,但這樣也好。
至少玨可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他深知玨非常深愛自己,他剛才所說的話,一定讓玨非常傷心,但他也不願意如此啊!也唯有如此做,玨才能真正的對他死心。
而他呢?他真的能放棄對玨的愛戀嗎?不可能!他這一生只能抱著無悔的心情祝福玨了。
傅琰玨見典月臉上露出哀傷的表情,怒火更熾。難道小月真的討厭到連一秒鐘也不願多待在他身邊?不行!傅琰玨在心底狂吼。即使是束縛,他也不能讓小月離開他的身邊。
傅琰玨一把將典月抱起。
「啊!玨,你要做什麼?」
「我說過你是我的!」傅琰玨發出一記狂笑,隨即大步的走向他們的臥室。
他將典月丟到床上,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
典月自震撼中恢復過來,意識到傅琰玨想要做什麼時,人已被他壓在身下。
「玨,不要……」
「月,你太多話了。」傅琰玨以吻堵住典月的嘴,無情殘酷地蹂躪他的唇舌。
不一會兒,典月的純已紅腫不已,「唔……嗯……嗯……」他掙扎著,卻徒勞無功直到他筋疲力盡,衣褲也被除盡了。
「玨,不要,算我求你……」痛楚和快感同時席捲著他,他的心好痛。
「不要?月,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傅琰玨輕笑的諷刺。
典月強自壓下自己高漲的情慾,拚命地想掙脫傅琰玨的鉗制。
下床穿戴好衣服後,傅琰玨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他怕要是再多待一刻,他會將小月緊緊的抱如懷中,吻去他的淚水。
即使他如此傷他,他還是深愛著典月。
典月想開口叫住他,要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但他開不了口。只能淚眼模糊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直至他不見蹤影。
他轉身趴臥在床上,放聲大哭——
¤ ¤ ¤ ¤
典月拖著疲累且不適的身體,仍然面前自己到公司上班。
昨晚,玨出去後就不曾再回去。他是哭了又睡,醒了又哭,淚水不曾停歇過。
或許是睡眠不足,再加上體溫的上升,典月只覺得頭腦昏沉沉的。
老天爺一定也忘了眷顧他,他出門搭車上班的時候,竟然下了傾盆大雨,即使拿著雨傘,他的西裝仍被濺濕了。
一進公司大樓,迎面而來的冷氣讓他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嘁。
進入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典月一眼就看到傅琰玨端坐在位子上。他不敢稍有遲疑,直接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他已經遲到十分鐘了。
在傅氏典月是唯一的特別助理秘書,因為其他的秘書都在秘書室辦公,只有他工作的地方在總裁室。
靜寂的空間裡,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和典月執筆寫字的聲音。
不過,典月仍能感受到傅琰玨注視著他的灼熱目光。
不知道是否是發燒的原因,還是傅琰玨灼人的目光?典月覺得自己渾身燥熱、呼吸急促……他不經意地抬頭看了看時間:九點五十五分,他記得十點好像有什麼事……頭腦昏沉的典月,一時之間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啊!今天有研發會議……典月不禁怪起自己的漫不經心,他驀然站起身,眼前卻出現一團黑霧,使他身子不穩地搖晃著。他趕緊以手撐在桌上以調適自己因身體不適所引起的頭昏眼花……
「你沒事吧?」傅琰玨不知何時已走至他身側,手臂環住他的腰,擔憂的問。
典月抬頭看見傅琰玨一臉擔心的樣子,心裡不禁有股暖意升起。
自典月身上所散發出的熱度,傅琰玨不難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你的病還沒完全康復,為什麼還來公司上班?」語氣中透露著無奈與關心。
「我已經好多了,謝謝您的關心。」典月輕輕推開他,向後退了一步。「總裁,會議已經快要開始了,請您到會議室去。」他硬逼自己裝出生疏的口吻。
傅琰玨深深凝視著典月好一陣子後,抬起他的下巴。「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說完,隨即率先地走出去。
典月只覺得心一陣狂跳。望著傅琰玨的背影,他的臉上浮現愛戀之情。
他又更加深愛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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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專業以為的人是不知研究者在說些什麼的!
在多得不勝枚舉的專有名詞交錯之中,業務、宣傳,以及管理部門的參會者,全都無奈地仰視著天花板。
不耐於沈長會議的不只是他們而已。比起典月來,他們只要坐在位置上就好,而他既要整理資料,又要回答問題。因為他也是今次計劃的研發者之一。
輪到典月說明時,他盡量放大他低啞的嗓音,將他的企畫說清楚,讓沒有專業水平的人也能聽懂。
「關於這一點……」
典月看著準備起身提出反對論調的男人,他實在沒有餘力再與他爭辯。
大家或許都認為新產品研發出來後馬上就可以使用,但實際上,到真正上市的時間,說不定要花上好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有可能。
剛開始典月也是抱著這種想法,以為在追求利益的前提下,只要是剛開發出來的東西,都能立即成為商品。但,他錯了。
有些產品為了符合時代的需要自然地竄起,但是有些就得等到時機到來,才能有見光明的一天。
好不容易答辯完了,典月吁口氣坐下來。
終於等到開口機會的銷售部長,開始發問:「有沒有評估過實際的損失或賺入的利潤會有多少?」
另一位新進的研發員站起來回答,但他沒有想到會被問這種問題。
「請等一下……呃……」他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
典月見狀,細心地將自己的資料推到他面前。新進的研發員感激地看典月一眼,而後開始在典月準備的資料中找出答案。
「有沒有與其他廠牌的製品比較過?」傅氏分公司之一的總經理,強忍著呵欠發問。
「有的!」
「大概是多少?」
新進的研發員不由得以眼神向坐在隔壁的典月求助。
「關於這一點,由我來向各位說明……」典月站起身開始說明之間的差異,而新進的那位研發員則是像虛脫般的癱在椅子上。
典月的喉嚨疼痛不已,但是他仍舊奮力地提高自己的聲音,努力地解釋。
聽著典月的比較分析,高層部門的負責人雖頻頻點頭,但是臉上的神情看得出來相當猶豫。典月能明白他們的心情,畢竟利潤不高的話,誰也不想輕易嘗試。
說明結束後,典月再度補充:「如果沒有其它的意見……」
典月話還沒說完,又有人舉手了。已經二個小時了,求求你們饒了我吧!難道好要開二個小時?你們都不會累嗎?典月在心裡哀叫。
他真希望能夠說給聽得懂的人聽,這樣就可以省下不少時間。
到會的研究室代表雖然個夠所攻,但談到理論應該都可以溝通。
因為實際上要研究改良的人是他們而不是他。然而製作、銷售、管理部門的人,除了最終的數字結論以外,其餘的什麼都看不懂。
「時間所剩無幾,我想該做一個總結了,如果好有問題就以書面提出,研究人員會替你們作詳細的書面解說。」傅琰玨強而有力的聲音迴盪在會議室中,本來懶散地癱在椅子上的人全部都坐正了身體。
玨,你真的是我的救星!典月做到椅子上,偷偷地送口氣。
傅琰玨自始至終,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過典月的身上,因為他非常憂心典月的身體狀況。見他臉色潮紅、呼吸混亂,還猛力地提高自己沙啞的嗓子,努力回答各方的質詢。早知會這樣,他絕對不會答應讓典月參加這次的研發會。
心疼歸心疼,但傅琰玨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典月這個笨蛋,難道不能好好愛惜自己嗎?
最後,在營業部長近乎激動的發言後,冗長的會議終於結束。
有好幾個準備離去的與會者看了傅琰玨一眼,好像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無言地離去。最後,只剩下典月和傅琰玨兩人收拾桌上的東西。
典月放鬆地吐口氣。
但意識到偌大的會議室裡只有他們兩人時,他的心不由得一緊。
他偷偷地抬眼看向傅琰玨,不料後這的目光也膠著在他身上,兩人的視線立刻緊緊糾纏在一起。
意識到自己鹵莽的行為,典月戀戀不捨地別開眼,暗訴自己還在期待些什麼。「總裁,今天要回去嗎?」
「我回不回去,你在乎嗎?」傅琰玨目光灼熱的看著典月。
「您要回去與否是您的自由,我沒有資格過問您。」典月謙恭的低著頭說道。
事實上,典月並不敢看自己心愛的人的臉,因為他怕自己會抑制不了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您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如果沒有,我想先行告退。」
「你下去忙你的事吧!」
望著典月逃也似的背影,傅琰玨痛心的想狠狠地搖醒固執的典月。
連一句「我在乎」他都說不出口嗎?
「真是該死!」傅琰玨猛然用拳頭將會議桌捶得發出巨響。
他愛典月愛到這個地步,是錯了嗎?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他們之間曾經存在的甜蜜幸福,難道只是一種假象嗎?
難道只是他一廂情願嗎?
傅琰玨雙手支撐在額頭上,情感深厚的低語著:「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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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月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玨,今天又不回來嗎?典月環視著空蕩的客廳,寂寞的抱緊懷中的抱枕。
「咳……咳……咳……」喉嚨搔癢的感覺,讓典月不住地猛咳。
玨,你回來啊!典月在心底無聲的吶喊。他已習慣有玨陪伴的日子,漫漫長夜裡,要是沒有玨寬大的懷抱,沒有玨溫暖的體溫,他甚至會難以成眠。
不行——他不能再依賴玨了,典月敲敲自己的腦袋。
但是他立刻又不自覺的想起他與傅琰玨之間甜蜜的回憶。
玨會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會緊緊地擁抱他,會深深地吻著他……
每當他輕喚玨的名字時,玨總是笑得很開心……
他也是很愛玨的啊,要是沒有玨,他真的會受不了的。他真的好愛、好愛玨,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是他自己先斬斷與玨之間的情意,是他自己提出要分手的,他有什麼資格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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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啤酒罐、看報紙,呼喚他名字的聲音也好,直視著他的眼神,或者是笑容。甚至是他的一舉一動……在典月昏迷之前,這些影像無不一一浮在他的腦海裡……
凌晨二點,傅琰玨看了表上的時間後,確定典月應該已經入睡,他輕聲地推門進入。
一進入室內,便看見蜷縮在沙發上的典月。他無聲地走近,瞧見典月睡得不甚安穩的容顏,小臉上還殘留著未干的淚痕,不禁歎了一口氣。他就是擔心典月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悄悄地回來探視,果然不出他所料。
見典月喘息急促,而且十分用力,他伸手探了探典月的額溫。
可說是熱到足以燙人!傅琰玨心驚的將典月抱上床。
熟悉的懷抱,使的典月露出幸福的微笑,睜開他迷濛的大眼。
「啊,玨!你終於回來了。」
「對,我回來了。乖,放開你的手。」他想將典月放躺在床上,典月的臂卻緊緊地環住他的頸項。
「不要!我不放!」典月孩子氣地更加摟緊傅琰玨。
「乖,聽話!」傅琰玨軟言軟語地哄道。
「不要,我一放開你就會離開我。我不放……」
「我只是要去拿冰枕,我保證絕不會離開你,聽話,放開我。」
「好,我聽話。」典月乖乖地放開手。
見典月已燒得意識不清,又孩子氣地呢喃著他聽不懂的話,傅琰玨立刻轉身走至廚房,拿了推燒藥和冰枕後,又回到房間,但是典月已完全陷入昏迷。他輕輕地拍拍典月灼燙的臉頰,輕喚許久之後,典月終於喲反映。
「玨,做什麼?你好吵喔!」
「月,不要睡,睜開你的眼睛看著我。」傅琰玨見典月又要閉上眼睛,他搖著典月,輕聲的命令著。
典月乖巧地依著傅琰玨的意思,睜大眼睛注視著他。
「來,把藥吃下去!」
「不要,好苦。」典月見傅琰玨將藥送到他的嘴邊,推托的別過頭,示意他不想吃藥。
「乖,藥吃下去,你的病才會好得快。」
「不……要!」典月故意拖長語音。「我又沒有生病。」他已燒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傅琰玨不得已只好將典月的頭板正,硬將藥塞進他微張的口內。而後自己喝了一口水,一嘴就口渡至典月口中,強迫他將藥吞進腹中。
「唔……討厭……玨欺負我。」典月委屈的扁著小嘴。
「月,我是為了你好,並不是欺負你。」傅琰玨耐心地解釋著。
「為了我好?我也是為你好啊!為什麼你就是不懂我的苦心……」說著、說著,典月哭了起來。
傅琰玨不明白典月為什麼突然哭了起來,他手忙腳亂地將典月摟進懷裡輕輕地安撫著。
霎時,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念頭:或許可以趁這個時候,弄清楚典月分手的原因。
「什麼事是為了我好?」
「與你分手,我也是十分不願意啊!但為了你、為了你的將來,我情願你恨我離棄……」典月抽抽噎噎地訴說著,典月不斷地抹著臉上的淚水。
傅琰玨握緊典月的手,「月,不要再擦了,你的臉會受傷的。」
「啊……玨,對不起,我……並不是存心要欺騙你,還……還說了一些很傷你的心的謊話,但是我不這麼說……唔……」典月淚流不止,無法再說下去。
等到典月好不容易吸夠氧氣,有傻氣地繼續說著:「我是苯蛋,好苯、好苯,我絲毫忘不了對你的愛,每次看到玨我的心就好痛、好痛!但是要是有我在你的身邊,你一定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雖然你這麼做我很高興……可是,那是不可以的。」
「為什麼不可以?」傅琰玨溫柔地撫著典月燒紅的臉頰,誘哄地問。
「因為……因為……我是男人。」
「你是可恥於我們之間的關係嗎?」傅琰玨的語氣裡隱約有一絲或藥味。
「不是,當然不是!」典月連聲否認。
「那麼是為了什麼你非要與我分手?難道你已經不再愛我了?」
「我當然愛你,好愛、好愛你!愛到我的心都通了,玨,你要相信我!」
典月攀著他的臂膀,像是饒口令般焦急的宣誓自己的愛。
「好,我相信你。」傅琰玨親吻了典月的額頭後,又繼續問:「告訴我,既然你愛我,為何還要提出分手?」
「因為……我們的關係要是讓媒體知道,你的名聲、公司都會受到嚴重影響,我不要你因為我的緣故,而受大眾的質疑、輕視……」
傅琰玨聽了他的話後,欣喜之餘,也心疼他對自己的愛,反而造成他煩惱的原因。「那些我並不在乎……」
典月粗魯地打斷傅琰玨的話。「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啊!」
典月原本已干的雙眸,又溢滿了淚水。「對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也可以說是我的一切。一切,你懂嗎?」他粗暴的拉住傅琰玨,霸道地問。
傅琰玨莞爾地注視著他,點點頭。
典月很少會有如此不理智的舉動,不過,這倒是讓傅琰玨覺得十分有趣。
「很好,你懂就好!」說完,典月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更何況……你是大財團的唯一繼承人,要是你沒有結婚生子,那麼你百年之後,要由誰來繼承呢?所以,我認為只要有我在,你絕不可能看其他的女人一眼,我考慮了許久,唯一分手一途對你的未來才是最好的。」
苯蛋,就是這種個性,讓他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傅琰玨在心底暗罵典月,他很想告訴典月,一切有他在,他只需待在他身邊,永遠愛著他既可。
外面的輿論,他會替他擋在門外,他毋須憂心啊!
「而且,即使我們再怎麼相愛,我們還是注定無法相守到老。」
「為什麼?」傅琰玨吻了吻典月的眼睫,再舔去他頰上的淚珠。
他的愛真的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因為我是一個男人,道道地地的男人。」
「月,我愛你,因為你是你,我並不在乎你是男人或女人。」傅琰玨注視著典月的眼睛,真摯地說道。
「我知道,我比誰到清楚!但是男人畢竟還是無法替男人生兒育女啊!」
由於典月太過激動,對著傅琰玨哭喊過後,人即暈厥過去。
傅琰玨將他放置在床上,自己一上床將典月緊緊地摟在懷中。
為什麼他沒有早一點發覺典月心中的憂慮呢?
典月是多麼地多愁善感、多麼地善良體貼!
因為這樣,愈是瞭解典月,愈是受他深深地吸引,也更加地愛戀著他。
也因為如此,當典月提出要與他分手時,驚愕、不安、不敢置信便湧上心頭,無法克制。
現在弄清楚典月是為了什麼要與自己分手後,傅琰玨感到無比的心痛。都怪自己粗心大意,才會沒有察覺到典月的內心世界!
他凝視著在睡夢中仍不安穩的典月低語:「對不起!原諒我!」
他用充滿愛意的手跟嘴唇,愛憐地吻著典月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手則輕柔地撫摸著典月的背脊。
這時,典月憂愁的睡容不見了,換而取之的是一臉幸福洋溢,還不時的發出如小貓咪般滿足的嚶嚀聲。在傅琰玨的懷裡,他看起來彷彿嬰兒般,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擾,安心地睡著。
凝視著典月天真無邪的睡臉,他也跟著微笑起來。「這樣就能消除你的不安嗎?」他對著熟睡的典月發誓:「從此刻起,我會改變一切。不管將來會如何,我都要讓你幸福。」
為了讓典月不再感到恐慌不安,傅琰玨在心裡暗自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