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暗夜懲罰完禿頭經理之後,他一刻也沒有停留的轉身尋找邵堤偉的身影。但是沒想到當他找到時,竟是躺在血泊中的他……
由於過分的震驚,暗夜忘了要控制自己的強大魔力,剎那間,所有人皆因為那聲狂吼的魔力,而靜止不動……
暗夜轉眼間即抱起昏死過去的邵堤偉,一轉身又失去他們的蹤影。
而靜止不動的人們也因為暗夜的消失,開始能動了。
* * * * *
暗夜抱著邵堤偉回到魔域,便直奔他的寢宮。他將渾身是血的邵堤偉放到大床上。
微弱的心跳聲教暗夜放下一顆揪著的心,他吁了一口緊憋著的氣,大手一揮,邵堤偉身上的傷口即全部不見,身上髒污的衣服也煥然一新。
「你這小苯蛋,自己是什麼身體,難道還不清楚嗎?竟然逞強的想要救人,看看你現在這副狼狽樣……」
暗夜心疼的撫著邵堤偉冰冷的嫩頰,聽著他幾乎微弱到不可辯的呼吸聲,疼憐的溫柔輕撫。
驀的,他微弱的呼吸不見了,微乎其微的心跳也終於停止。 「看吧!你這傻瓜……」暗夜抱起邵堤偉猶有溫度的纖細身體,心痛得眼眶都紅了。
他緊緊地擁住邵堤偉逐漸失去溫度而轉涼的身軀。
他不想讓懷中的小傢伙就這樣死去,頓時他的心裡升起一股念頭。
他不要再也看不到懷中的小傢伙的笑顏,他想再一次見到他無邪可愛的笑容。
心中莫名的感覺還未弄清楚之前,他怎能允許懷中的小東西就此死去呢。
他絕不允許!
暗夜的銀眸裡露出決然的目光。
在還沒有搞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上懷中的小東西之前,他絕不允許任何力量自他的身邊奪走他,即使死也不例外!
於是暗夜口中喃喃地念著「霸邪靈陣」的轉生咒語:
「以我黑暗的貴公子,惡之長子,魔界之王之名……虛無之母啊,聽從我的命令,將這男孩的肉體轉為你契約下的子民吧!」
這是一項非常高深的魔法,要是沒有相當的魔力的人使用這套法術,反而會被魔法給吞蝕掉。
然而即使是暗夜的魔力再高深,仍然倍感吃力。他汗如雨下的維持著等量的魔力緩慢的輸入邵堤偉的體內,因為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一切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甚至於因他的疏忽而導致肉體的毀損,徒留靈魂;到時候想轉生也不是一件榮膺地事了。
所以暗夜凡事極為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會發生,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邵堤偉全身籠罩在藍色的光暈中,直到他的臉上不再蒼白如紙,直到他的臉上漸漸浮現紅暈,藍色的光芒這才轉變成金色的光輝逐漸隱沒入他的身體內。
暗夜這時也收起了施放魔力的雙手,因為當金色光芒完全遁入邵堤偉的體內,即是轉生魔法已完成。
暗夜知道,他面前的小東西已活過來了。
一想到又可以再一次看到邵堤偉的笑容,他不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附下頭吻了吻他冰涼的小嘴。
「小東西未來的日子我會理清我的思緒,到那個時候,你就準備接招吧!」
* * * * *
邵堤偉在一陣暖意中醒來……映入瞳孔裡的是一片古銅色的牆壁。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不禁犯起嘀咕。
「嗯……我家的牆壁什麼時候變顏色了……奇怪,牆壁怎麼離我這麼近?」邵堤偉雙手抵在古銅色的牆壁上撫摸,手下的觸感讓他不禁將臉頰貼在上面。
因為他雖然堅硬,但卻是溫溫熱熱的,而且還有人類皮膚的觸感,邵堤偉滿足的輕歎一聲。
「這牆壁還真舒服……」
他開始用臉頰磨蹭起溫暖的牆壁。
「小東西,醒來了嗎?」
邵堤偉依然困盹的雙眼,望向他頭頂上的聲音來源。
霎時,他完全清醒過來!他看了看暗夜,又望了望剛才他磨蹭的地方,小腦袋終於開始運轉……
難道……剛才好舒服的「牆壁」是暗夜的胸膛?
「哇……」邵堤偉發出一聲驚叫,接著又語無倫次的對暗夜說著道歉的話:「對不起,真是非常的抱歉……我並不是有意要『侵犯』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務必原諒我。」
「嗯……我……」 邵堤偉結結巴巴地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的歉意,不假思索地,他就迸出一句連暗夜都失笑的話。
「我……我會對你負起責任的。」
「你說你會負起責任,是嗎?」
噢!這個小傢伙還真是有趣!跟他在一起真是永遠不會無聊。暗夜又勾起了一抹邪惡的笑容。
不過,既然這有趣的小傢伙都表明了要對他負起責任,他怎麼可以沒有「成人之美」呢?
「是的!」邵堤偉篤定的點了點頭,「請務必讓我有這個機會能彌補這項過錯,因為我的關係而使得你清白受損,這讓我的良心非常不安。所以,請務必讓我擔負起這個責任。」
他睜著滿是愧意的大眼注視著暗夜,彷彿是祈求暗夜的答應。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因為碰觸到男人的軀體,可就是滿正常的,根本毋須感到愧疚;而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還要負責任,這、這實在是……
但這也不能怪罪他的無知,造成他有如此天才的想法,一切都要歸功於他最愛的母親。
他的母親在他還非常小的時候,就頻頻的告誡他,不可以隨意碰觸別人的身體,因為人的身體是神聖的,是貞潔的;如果不小心褻瀆了別人的身體,就要完完全全地負起責任,這樣才是乖孩子。
因此邵堤偉自小就將這個觀念根深蒂固的深植在自己的心中。不過,他的母親好像忘了兒子那「不懂得轉彎」的天真小腦袋。
她忘了應該再追加的一句話,也是最重要的話:他可以不必對男孩子負責任!
「那你要如何對我負責任呢?」暗夜壞心的問著邵堤偉。
「呃……嗯……」邵堤偉偏頭努力的思考著。
對啊!該如何負起責任呢?媽媽並沒有教他呀!到底該怎麼辦呢?
邵堤偉困惑的表情又再一次的逗笑了暗夜。
他發覺逗弄懷中的小傢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看著他因困惑而不知所措的可愛小臉,更是好玩!
終於,邵堤偉抬起了頭,褐眸裡閃爍著淚光。
「暗夜,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像是受到委屈的小孩般哽咽的說。
暗夜這次也不再逗弄他了,怕要是再不是玩下去,小傢伙可能真的會哭出來,他可是一點也捨不得他落淚啊!
「我倒是有讓你補救的方法。」
「真的嗎?」邵堤偉吸了吸鼻子,高興的問道。
暗夜點了點頭。
「那快告訴我啊!」
暗夜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故意面有難色的凝視著他,其實心裡竊笑不已。
「嗯……其實很簡單,就看你願不願意接受?」
邵堤偉不經考慮的就回答:「我當然願意接受!你快說嘛!」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暗夜含笑的望著邵堤偉,「你只要凡事都聽我的話就可以對我負起責任了。」
「只要聽你的話就可以了嗎?」邵堤偉似懂非懂的提出他的疑問。
暗夜點了點頭。
「真的這樣就可以?」邵堤偉不信的又問了一遍。
「對,只要這樣就可以!」
這小東西的問題還真多,一直問個不停。暗夜決定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低下頭吻上邵堤偉的粉唇,而邵堤偉原本要問的話硬生生地就被他的吻給打斷了。
暗夜只是輕輕地碰了邵堤偉的嘴唇,並未深吻,因為他會嚇壞純潔的小傢伙,而且時機還沒成熟,在他尚未搞清楚他對小東西的感覺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對他出手的。
不過,放過眼前這誘人又柔軟的粉唇可不是他的作風。
暗夜繼而輾轉的吻著他的小嘴,舔舐著他的唇廓,但並沒有將他的舌頭伸入邵堤偉的口內嬉戲……
雖然暗夜的本意是想封住邵堤偉一直問個不停的小嘴,但是當他吻上他的小嘴後,卻發現自己的心有如擂鼓般的狂跳著,那是興奮時才會有的心跳,而且愈覺得欲罷不能,根本沒有想要停下來的念頭。
真到邵堤偉輕輕地推拒著暗夜時,他才心有不甘地放開邵堤偉嫣紅的唇……
暗夜低頭看著邵堤偉,以為他是因為害羞才推開自己的,但是沒想到他卻是張著不解且滿是疑問的大眼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吃』我的嘴唇?你肚子餓了嗎?」
邵堤偉的話差點沒教暗夜爆發出大笑!
噢!這小傢伙還真是可愛!
「我並不是在吃你的嘴唇,也不是肚子餓。我剛剛是在吻你,懂嗎?」暗夜用他的大拇指輕描著邵堤偉唇線,欣賞著自己剛才的傑作。
「喔!是這樣嗎?」邵堤偉偏頭想了一下,「對喔!暗夜,你是外國人嘛……」他理所當然的自問自答。
這次倒換成暗夜不明白了,這跟外國人有什麼關係,而且他也不是外國人。
邵堤偉抬頭注視著暗夜,天真的說:
「媽媽曾經告訴我,在外國親吻是表示禮貌的行為,那我是否該……該親你呢?」
他稚氣的話語再一次的讓暗夜失笑。
暗夜覺得他的心再度升起了莫名的情愫,而且讓他想緊緊的將他摟在懷裡,好好的疼惜他、呵護他。
既然這可愛的小東西都主動的提出邀請,他又何必客氣呢?
「當然!」暗夜笑道。
「好!」邵堤偉一點也不遲疑地便親了暗夜的唇。
噢!這小東西還真是單純得很。不過,這樣才有趣!暗夜壞壞地想著。
當邵堤偉抬頭看到暗夜掛在嘴邊的笑容時,他突然覺得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唉!算了……咦!不對呀!他不是為救一個小男孩,結果被車撞了……他不是應該死了嗎?不死也應該在醫院裡啊?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呃……可不可以請問一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不是……」邵堤偉滿是疑惑的望著暗夜。
「因為你已經不再是人類。」暗夜簡單明瞭的回答邵堤偉的疑問。
「我……不再是人類?什麼意思?難不成我真的已經死了?」邵堤偉傻愣的歪著他的小腦袋問著。
暗夜只是用他的銀眸凝視著懷中的小東西,並不正面回答邵堤偉的疑問,因為他怕傷了他的心。
「嗯!那……這裡就是天堂羅!」
邵堤偉再度抬眼好奇的望著四周的環境,不一會兒,他收回好奇的目光。
他的頭快速的轉向暗夜,險些撞到暗夜的下巴。他伸手抓住暗夜的衣襟,張著滿是驚慌的大眼看著他。
「你……你……怎麼也在這裡?難不成……難不成你也歸西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歸西?這小東西的用語還真是可愛。暗夜不自覺的露出微笑,伸手撫著他柔順的髮絲。
「你怎麼還笑?你會這麼早登極樂,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邵堤偉哭喪著一張臉,又繼續說著:
「對,一定是我的緣故!因為我的疏忽才會害你傷勢惡化,早知道就該先帶你去給醫生看,要不然你也不會英年早逝。」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哽咽起來。
「小苯蛋!不許哭!」暗夜用他的大手替邵堤偉擦了擦微濕的眼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並沒有死,也不可能會死。」
聽了暗夜的話,邵堤偉放心的吁了口氣,他傻氣的吸了吸鼻子。
暗夜莞爾的注視著邵堤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憐愛。
「小東西,我希望你明白我們並不是在天堂,也並非在冥界。我們現在是在魔界。而你——」暗夜輕柔的抬起他的下巴。「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魔界的一份子。」
「為什麼?」邵堤偉不明所以的望著暗夜。
「因為在你鹵莽的衝出去救那小男孩後,你已經洗了。」
「那我又為什麼會成為魔界的一份子呢?」
「那是我的意思。」暗夜斷然的說著。
「喔!」邵堤偉還是不明白。
「成為魔界的子民,你不喜歡嗎?」暗夜輕撫著邵堤偉粉嫩的臉頰。
「原本以為我死後就能再度與我的父母相逢的……」邵堤偉有些落寞的說道。
暗夜一聽,不覺暗自鬆了一口氣,原本他還以為懷中的小東西的轉變,沒想到他竟是為了這點小事而感到沮喪,這叫他怎能不欣喜呢?
「小東西,你想見你的父母嗎?
暗夜的話使邵堤偉本來低垂的小腦袋,迅速的又抬起來,小臉上多了一份期盼的光彩。
「你有辦法嗎?」他希翼的凝視著暗夜。
「當然!只要他們還未投胎轉世,想再見到他們並非是一件難事。」對堂堂的魔界至尊而言,確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不過……」暗夜故意吊他的胃口。
「不過什麼你快說啊!」邵堤偉焦急的揪緊暗夜的衣服。
哈,中計了!暗夜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問。
「我如果幫你達成願望,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嗯,小東西?」暗夜壞心眼的問著毫無心機的邵堤偉。
既然懷中的小傢伙都願意入甕,他又何必跟他客氣呢?
「呃……嗯……那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會盡力幫你達成,這樣好不好?」他詢問著暗夜的意見。
「不好!」
暗夜武斷拒絕的話,教邵堤偉不禁愣住,不知該如何反應。
暗夜凝視著邵堤偉可愛又不知所措的小臉,,良久後他才說:「小東西,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想不想聽?」
邵堤偉不假思索的就猛點頭,殊不時他這一點頭,也等於是將他自己「賣」給暗夜了!
「我幫你達成心願,但是以後你都要乖乖聽我的話。」
「只要乖乖聽你的話就好了嗎?」
「對!只要聽我的話就好了!」
「這很簡單啊!」邵堤偉單純的以為這對暗夜而言是一件非常吃虧的事,因為在他的認知裡,「乖乖聽話」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
「那就這麼說定羅!」
邵堤偉點了點頭。
暗夜對於他這麼容易就上勾,一點也不感到訝異,因為他純真到幾乎可以說是毫無城府,而他也正好利用這一點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他還沒有理清自己對懷中的小傢伙的感覺之前,他是不可能放他走的;即使是理清了,他也很難保證自己是不是能讓他離開……
* * * *
漆黑的大殿裡,隱隱約約中瀰漫著詭異不尋常的氣氛,壁上鑲嵌的發光寶球散發出的微光,加上空氣中陰冷的濕氣,更是教人不寒而慄。
「任務又失敗了!」冰冷的聲音將這詭異的大殿襯托得更為陰森。
冰冷聲音的主人,身材非常的巨大,在他赤銅色的身體背後,長了一對烏黑的羽翼。
伊弗裡特臉上雖然未帶有一絲表情,但是他黯黑的眼卻透露他的震怒,他冷眼睨著跪趴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十幾個人。
「求您……饒了我們吧!我們向您保證,下次一定將暗夜的屍體帶到您的面前。」
為首的黑身魔獸終於鼓起勇氣,抬頭向伊弗裡特求情,不過他的聲音卻顫抖得非常厲害。
「我說過——只准成功,不准失敗。」伊弗裡特的冰冷聲音裡不帶一絲留情的餘地。
跪在地上的那群魔獸,聽到後莫不個個渾身發抖,口齒打顫。
但出乎意料的——
「我再給你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不過這一次……我要的是他的弱點,只要能夠找出那傢伙的弱點,我就饒你們一命。」
伊弗裡特的話無疑是讓那群魔獸服下一顆定心丸。個性向來陰晴不定、反覆無常的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說出的話絕對不會再有所變更。
「是,非常感謝您的寬宏大量,我們一定會替您找出您所想要的。」
「下去吧!」
伊弗裡特巨掌一揮,將那群魔獸給斥退。
要找出魔界最偉大的掌控者的弱點,說得容易,做起來可一點也不簡單呢!
一向自命不凡、尊貴驕傲的黑暗之王,在他身上可說是一絲缺點也不曾出現過,更遑論因弱點而出現在他矯健身軀上的軟弱。
而在這偌大魔界之中,能與暗夜匹敵的可說是沒有。
所以,伊弗裡特知道若他想取得魔界之王的王位,暗夜是他務必除去的勁敵。
不過,伊弗裡特也不禁佩服起暗夜優秀的統治能力與果斷的決絕。他常自問他若是魔界之王,他是否能做得比他好,他是否能如他一般神速的將分崩離析的魔界再度統治起來。其實在他的心裡早已有個明確的答案——他非常清楚自己辦不到。
也因為如此,伊弗裡特才想看看一向泰山崩於前也冷靜自持的魔界至尊臉上出現惶恐不安、心神不定的樣子。他想撕下他冷然的面具,他想徹底的擊潰他。想到這裡,伊弗裡特更是興奮得無法自己的渾身發抖著……
擊毀他,將會比得到那王位還要來得令人雀躍!而這也是伊弗裡特改變初衷的原因,因為無比的刺激才能滿足他激奮的身體。
* * * *
或許是因為未能適應突然轉變成魔界人的體質,邵堤偉一天當中只有幾個小時是清醒的,其餘的時間都在昏睡中。雖然魔物可以不用進食就能活下去,但依然還是會消瘦。
「小東西,醒一醒……」暗夜輕柔的撫著邵堤偉有些瘦削的粉頰,他輕歎一口氣。
邵堤偉仍是無動於衷的沉睡。
暗夜擔憂的凝視著他,這小東西嗜睡的症狀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起初,暗夜以為他是因為到了陌生的環境,再加上身體的體質轉換才會卯起勁來睡。
剛開始的幾天,他都還有起來吃飯,暗夜也體貼的命人為他準備人界的食物,惟恐他會吃不習慣。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他幾乎是不曾張開過眼,除非暗夜能將他喚醒,餵他吃一些流質的食物,不然他幾乎是滴水不進,一味的昏睡。
而現在的情形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暗夜能將他喚醒,他也僅是張開迷濛無神的雙眸數秒,在意識還未清醒時又再度進入夢鄉。
「王,這男孩……」炎欲言又止,他相信暗夜也非常清楚並不是每個人類都能順利的轉生成魔界子民,所以他已不再多說些什麼,但是他看得出王非常重視這個躺在床上的男孩,而這並不是好現象。
炎這時想起默,要是他在就好了。早知道就不答應幫冥王的忙了,不然現下他也不用一個頭兩個大,然而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知道。」暗夜並未回頭看炎,他的手依然在邵堤偉的頰上來回輕撫著,心疼於他的消瘦,與他臉上那不自然的蒼白中的紅暈。
驀的,暗夜下了個決定,他將邵堤偉連同薄被一起抱起。
炎驚訝於王的動作,難不成……
「王,難道您想……利用『烈魅』的泉水……」
暗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的注視著炎,可意圖已經很明顯。
「王,請您三思!您懷中的男孩不過是個低下的人類,怎可讓他褻瀆魔界最神聖的泉水呢?」炎頗有微詞。
「他已經是魔界的子民。」暗夜簡短的幾個字,就駁回了炎的話。
然後不理一臉無法苟同的炎,暗夜抱著邵堤偉轉身大步的邁出他寢宮。
炎不死心的又追出來,緊隨在暗夜的身後,叨叨絮絮的持續的勸說著:
「王,你要三思……」
突然,暗夜煞住他的腳步。「好了,不要再說,我的心意已決。」
「可、可是……王……」
炎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漸行漸遠的背影,最後他也只有重重的歎了口氣。
* * * *
暗夜緩步的穿過一片氤氳霧氣後,來到處處都是紅褐色岩石的地方,幾個大石塊,磊磊疊疊的盤錯著,整個石身沒有任何土質覆蓋,因此露出粗礪的石質。
暗夜依舊大步的邁向前,直到來到一處深谷。
谷中有一冒著裊裊白煙的湖泊,而湖泊的周圍卻不似剛才所經過的地方那樣荒涼,反而生機盎然。都是一些人界沒有的花草樹木,長得非常蓊鬱茂盛。
冒著裊裊白煙的湖泊,正是魔界最神聖的泉水——「烈魅」。泉水的周圍纖塵不染,而湖水清澈可見湖底的石粒。
烈魅泉水的功用非常獨特,它可以使已死亡的魔物再度復生,但這只是他其中的一項能力罷了!最主要的能力是,它可以實現任何願望,也可以治癒任何病痛。
暗夜把自己與邵堤偉身上的衣服除去後,便抱著他纖瘦的身體坐進溫熱的泉水裡。待坐下後,烈魅的泉水即高及暗夜的胸膛,也差點淹過邵堤偉的頭頂。
暗夜見狀立即將他抱坐在他的大腿上,健臂環抱著他的纖腰,以免使他再度滑入過高的泉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