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 第七章
    雖然四周全是不認識的人、聽不懂的話語,不過他倒覺得十分有趣。

    在和家臣們寒暄之後,源城緒終於擺脫糾纏,帶著齊季清往大廳外走去。忽然間,齊季清覺得背後有銳利的目光射來,他倏地回頭,卻無法分辨是來自何人的目光。

    源城緒扯了扯突然停下腳步的齊季清,示意他快快離開。齊季清只好再度追上源城緒的步伐。雖然齊季清不曉得是誰,但家臣之中顯然有特別注意他的人;他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源城緒,因為他認為自己很快就會離開,別人怎麼看待他並不重要。

    出了城堡,齊季清才發現天色已暗。源城緒命僕人提了燈籠在前帶路,似乎還打算帶他到別的地方。齊季清忍著想問清楚的沖動,跟上源城緒的步伐。

    他們離開城堡後,往左走向一道石階。這石階是通往峭壁靠近內陸的方向,和先前通往海邊的石徑不同。走了段不算短的石階後,齊季清才瞧見不遠處有幢環形的木造房屋,裡頭燈火通明。

    十幾名的幢僕侍女列隊在走廊下迎接主人。源城緒帶著齊季清穿過眾人面前,邊走邊說著話,只見一旁的僮僕侍女在應答之後一一離去。

    在走廊盡頭拐了個彎之後,源城緒推開一扇木門,接著再推開裡側的紙門,一間如同在城堡裡所見的房間出現眼前。房間在主人不在的這段期間裡,被整裡得十分干淨,可說是一塵不染。

    「這裡就是你的房間啊?」齊季清贊歎地四處張望。這次不用源城緒提醒,他已將靴子脫了,一腳跨進房裡。

    「不,這裡是你的房間。」

    「咦?」齊季清沒想到自己要住在這裡,愣了一下。

    「這裡是睡的地方。」源城緒拉著齊季清來到一扇屏風後面,光亮的地板上已整齊的鋪好了被褥。源城緒指了指被褥對面一列倚牆而立的櫥櫃。「你需要的衣衫全在裡頭。由於你的情況特殊,不會有任何侍女來服侍你,這應該沒關系吧!」

    「當然沒關系了!我可不喜歡有人在一旁礙手礙腳。」齊季清不記得自己以前是如何生活的,但目前的他並不需要人來服侍。

    「既然如此,你自己先到櫃裡挑一套衣裳,待會兒沐浴完好換上。」

    「好。」齊季清來到櫥櫃前找合適的衣衫。越翻找他眼睛就瞪得越大,最後他拾了件紅底紫花絲袍,僵硬的轉過身,眼底冒火、嘴角抽搐地冷冷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全是女子的衣裳,你要我怎麼穿?」  

    「這與你在這裡假裝的身分有關。」源城緒解釋著。

    華麗的袍衣由齊季清僵硬的手中掉落,他頭也不回的往房外走去,憤慨的嗔道:「我是男人耶,憑什麼要我穿女子的衣裳,我不干!」

    「等一等!」源城緒出手將他攔住。「你先看看櫥櫃最底層的衣裳再說。」  

    齊季清狐疑地瞧了他一會兒,才回頭來到櫥櫃前,最底層的衣衫就全是他慣穿的服飾了。

    「我請你假扮的是白鳶城的公主,理所當然該穿女裝。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也可以對外宣稱,你因為抗議被強行帶回,所以了故意不肯穿女裝。」

    「那就請你照著後者的做法吧!堂堂男子,穿女裝成何體統。」齊季清滿臉的怒氣總算稍稍平復,但卻仍皺著眉緊盯著源城緒,「既然我是你請來假扮公主的人,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誰了。」

    「你現在知道自己是誰又有何用,還不如安心扮演好公主的角色。」

    「我就是想知道!」

    「一個吻。」源城緒突然變了神情,灼灼盯著齊季清。  

    「休想!」齊季清不暇思索,脫口回道。

    「既然這樣,你就等到記憶恢復好了。」

    「你不怕我毀約,不扮你的公主了嗎?」

    「在中原我還會擔心,但如今你都到了我的城堡,就算你想不扮也不行。就算你逃出這裡,不了中原,所以還是遵守約定的好。」

    顯然齊季清屈下風,他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打掉源城緒那得意的笑容。但他還是裝得若無其事,拿過件衣衫問道:「我要沐浴更衣了,談到哪裡去?」

    齊季清鬧別扭的模樣,讓源城緒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出房間。他們在走廊上遇上侍女,她對源城緒說了句話,源城緒怒聲回著,侍女瑟縮了一下,淚眼汪汪的瞧著齊季清,似乎頗為他擔心。  

    源城緒不理會侍女,拉過齊季清就往走廊後方走去。

    「那人是誰?」齊季清頻頻好奇地回頭。

    「紫月以前的侍女。她說要服侍你沐浴,我當然不可能答應啊!一讓她接近,你不是女子的事豈不馬上穿幫。」

    「不會。」源城緒堅決說道:「因為我說要和你共浴,不准她來打擾。」

    「可是你的拒絕不會讓她起疑嗎?」

    「共……」齊季清的驚叫聲被源城緒迅速掩住。漲紅著臉,憤怒的將源城緒的手扯開,齊季清壓低聲音氣呼呼的說:「我才不要和你共浴!」

    「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們都是男人。」

    「可是你說要當我的情人,還以吻威脅我,如果袒裎相見的話那還得了。」  

    「你是怕我,還是怕你自己?」源城緒拿話激他。

    「笑話!我才不怕呢!」齊季清不服輸,逞強地說。

    「這不就得了。」

    齊季清無話可說,被拉著往源城緒的房間翻找替換的衣衫,再被拉往沐浴的房間去,臉上的表情就像認命待宰的動物般。

    「別這種表情!我又不會傷害你。」源城緒一把將齊季清推進熱氣氤氳的浴間,?的一聲將門關上。源城緒將齊季清和自己的衣衫全放進個干淨的木桶裡,隨手脫下的衣衫則放進另一個桶子。

    「如果你再僅在那裡,我可要動手為你脫衣裳了。」源城緒舀了浴池裡的水淋在身上,一邊催促著還不肯動的齊季清。

    齊季清雖然介意,卻不肯服輸,三兩下便將衣衫剝光,跳進池裡。溫熱的水立刻包裹住他全身,舒暢的感覺竄進每一寸肌膚裡。齊季清有點熏熏然的感覺。熱水裡似乎撒了香花,不時散發出花香味。他捧了水洗臉,果然一陣香味直沁心脾。

    「需不需要我幫你擦背?」源城緒細瞇著眼,瞧著一臉陶醉的齊季清。

    「不……」齊季清一抬頭,源城緒那經過鍛練的結實身軀赫然映入眼中,讓他突然說不出話。「不……不用。」

    「我可是難得替人服務的喲!」源城緒在石造浴池旁蹲了下來,斜倚著浴池,笑盈盈地說。

    知道源城緒故意逗弄他,齊季清板起臉,不領情的說道:「不勞你費心。」

    源城緒一臉傷心的退開,就在齊季清松了口氣時,源城緒卻跳進浴池,激起一陣水波蕩漾。齊季清本能地站了起來,慌忙想跳開。當他發覺源城緒視線的焦點時,趕忙又坐了下來。這一起一坐的,弄得他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現在的表情就像不曾破人抱過似的,以前那要將人燃燒似的激情你都忘得一干二靜了嗎?」源城緒一反先前的調侃戲弄,落寞地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齊季清別開臉,心裡叮嚀自己別被騙了。

    「頭上的傷還疼嗎?」源城緒依舊用輕歎似的語氣問。

    「別以為裝出一副關心的溫柔模樣,我就會相信你。」

    「我是真的關心啊!」源城緒瞧齊季清還是不理不睬,徑自欺身上前,抓著他的胳臂將他扯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赤裸裸的齊季清不敢多作掙扎,僵硬的坐在源城緒雙腿之間,小心翼翼的不讓背脊碰觸到身後寬闊的胸膛。

    源城緒撥開黑發,檢視他的傷口,直到瞧見傷口愈合結痂才放下心。他撩起他束在腦後,半浸於水中的黑發,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幫你洗發。」

    齊季清都還來不及回答,綁著發的緞帶就被抽掉,身子被挪向池緣,一頭長發就散在浴池外。齊季清正想起身抗議,一盆溫熱的水已兜頭淋下。

    「別亂動,弄著傷口就不好了。」

    或許是真的不想弄痛傷口,齊季清順從的坐在浴池裡,任由源城緒一次次用香膏搓揉著他的頭皮和長發。和浴池裡相同味道的香膏,讓人格外能放松心情,甚至舒坦得昏昏欲睡。

    齊季清似乎真的在浴池裡睡著了,因為他不記得源城緒何時替他沖淨頭發,他又是何時離開浴池的。當源城緒帶著笑意將他叫醒時,他已經裹著布巾,站在浴池外了。

    「衣裳你得自己穿,若還要我幫你穿衣裳的話,我一定會忍不住將你壓倒在地上。」

    源城緒最後那一句「壓倒在地上」,總算讓齊季清醒了過來。

    「我當然會自己穿。」齊季清奪過拎在源城緒手中的衣衫連忙穿上。他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竟會在源城緒面前睡著。

    匆匆著裝完畢,齊季清一跨步就要住浴間外走去,源城緒卻一把將他拉住。源城緒適時解釋道:「頭發還沒擦干,就這麼出去會著涼的。」

    源城緒拿起方才圍在齊季清身上的布巾,為他擦拭濕潤的黑發。

    他的體貼讓齊季清有些動容,輕聲問道:「你何必對我這麼好,我都說不當你情人了。」

    「不為什麼,我就是想這麼做。」

    齊季清突然感到泫然欲泣的淒楚,若再不離開源城緒身邊,他一定會哭出來的。他突地揮開那雙溫柔的手,奪門而出。

    不熟路徑的他,根本不知何去何從,不一會兒,就被源城緒在走廊上追上。

    「你想逃嗎?我可不會讓你逃走。」

    源城緒將氣喘吁吁的齊季清圈在懷裡,信誓旦旦的說。兩人此時身上穿的都是單薄的衣衫,彼此的體溫和身體的悸動無可避免的傳達給對方。

    此時屋外已高掛銀月,皎潔明亮的月光映照在走廊上。

    源城緒將那低垂的臉輕輕扳了過來,這才驚見齊季清臉上的淚痕。

    「啊!」源城緒低喊一聲,焦灼地瞅著那被淚水潤濕,在月光下閃動著淒楚光芒的臉頰,整顆心像被揉碎般揪痛著。「別哭!我不是有意為難你,實在是……」源城緒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心惰,只能一個勁的為齊季清拭淚。

    「我才沒哭呢!」齊季清哽咽著為自己辯解。他不想哭,也不曉得為何要哭,但淚就是不聽使喚,像決堤般落下。

    「我該怎麼做呢?該怎麼做你才肯停止哭泣?」源城緒心疼地瞧著眼前的淚人兒,心急如焚、手足無措,「我知道是我不好,你一個人孤伶伶來到扶桑,我不該一下子逼你做太多事,對不起。」

    源城緒將齊季清摟進懷裡,抱著、哄著、安撫著,忙了好半天,總算讓淚水突地潰堤的齊季清慢慢平靜下來,源城緒也才悄悄的松了口氣,但他仍不捨的繼續摟著齊季清給予撫慰。直到一陣風吹來,齊季清打了個寒顫,他才問道:「夜裡風涼,我們進屋裡去吧!」

    遲疑了一下,齊季清才悶悶地回了句:「嗯!」

    在源城緒還來不及松手時,他就將源城緒推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著。源城緒悄悄跟在他身後,走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輕笑道:「你的房間過了喔。」

    源城緒指了指齊季清看都不看一眼,就走過去的紙門。

    「它們長得都一樣,我哪認得那麼多。」齊季清用哭紅了的眸子瞪著源城緒一眼,推開房門徑自走了進去。

    「季清,晚安。」

    「咦?」齊季清訝異的回過頭。

    「齊季清就是你的名字。」源城緒解釋完就合上門轉身離去。

    齊季清愣了一下,這才追出門外,在不遠處的走廊上叫住源城緒。

    「我不喜歡欠人家人情。」話一說完,他昂首輕吻了源城緒的唇,迅速離去。

    源城緒吃驚的在走廊呆站著,好半晌才回過神追了上去。

    清晨,微涼的寒意滲入房裡,齊季清本能地往溫暖的錦被躲去。

    忽然,他猛地睜開雙眼,伸手觸及的竟是溫暖而赤裸的肌膚。

    原本恍惚的他陡地被驚醒。

    他試著找尋昨夜的回憶,全不記得會和源城緒共寢,可是這時他真的大刺剌、一絲不掛的睡在他的被窩裡,幸虧自己身上還穿著衣衫,要不他可要放聲大叫了。

    昨晚他只是允許源城緒在他身旁多放一床墊褥,可早上一醒來,那墊褥上早已空空如也,該睡在上面的人此時卻壓在他身上,讓他醒也不是,睡也不是。

    依源城緒的睡姿看來,他理所當然的將齊季清當成所有物,才會緊纏不放。這樣被緊抱著,雖有點討厭,但也讓齊季清有種似曾相識的溫暖感覺。

    自己真的是他的情人嗎?為何他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齊季清盯著眼前那即使在睡夢中,們散發出懾人魅力的臉龐,胸口不由得一悸,臉莫名的紅了起來。

    害怕自己騷動的心情驚醒源城緒,他連忙閉上眼,不去瞧那撩得人心蕩神馳的俊臉。他太健壯、太陽剛,彷佛一接近就會被傷得遍體鱗傷似的,但又讓人忍不住受他所惑。

    「可惡的男人!」齊季清低咒一聲。他知道那尚未失去記憶前的自己,八成是因為敵不過他的魅力,才會答應蹚這渾水,也才會成為他的情人吧!

    他努力想從空白的記憶裡找出些蛛絲馬跡,但他的腦子還是如無底深淵般黑暗,沒有任何有關源城緒的一點一滴。

    就在齊季清拼命想尋回失落的記憶時,屋外突然傳來吵雜聲,聲音越來越近,彷佛是朝著這房子而來。源城緒在睡夢中顯然也受到干擾,不悅的咕噥一聲。

    誰知那吵鬧的聲音非但沒有停止,還越來越近。齊季清聽不懂這種語言,不然就能知道屋外在吵些什麼了。

    喧鬧的聲音最後停在屋外,一個憤怒的女聲高嚷著,還不時拍打著木門。

    齊季清原想起身一探究竟,但他才一動,胳臂就被人抓住。已醒來的源城緒用嚴厲的眼神看著他,命令道:「不准起來!這事我來處理。」

    源城緒急於阻擋的神情反倒更引起齊季清的興趣。

    「為什麼?反正我也是瞧瞧而已,又礙不著你的事。」

    「不行!」源城緒拒絕得又快又急,隱隱透著一股難以掩藏的焦急。

    「難道……」齊季清的目光斜標向那被拍打著的門,挑釁的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才沒有!你別胡說!」

    雖然源城緒極力否認,齊季清卻瞧見源城緒黑眸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如此一來,齊季清更是打定主意非看不可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介意讓我看上一眼呢?除非是你心裡有鬼。」

    源城緒緊抓著齊季清的大手在猶豫半晌之後才不甘願的松開。他沉著臉叮嚀道:「等一下你別出去,在屋裡看上一眼就成了。你又不懂扶桑語,何必湊這熱鬧?」

    「我就是喜歡這種熱鬧啊!」齊季清故意一臉天真的說。「我總能看看是誰一大早來擾人清夢吧!她就快要將我的房門給敲爛了。」

    源城緒皺著眉望了房門一眼。的確,他若再不起身應門,對方可能就要破門而入了。他無奈的起身穿衣,看了興致勃勃的齊季清一眼,才去開門。

    門一開,一位衣著華麗、容貌妍美的女子就要沖進來,但源城緒橫身將她擋住。她幾番想推開源城緒,但都被源城緒給擋了下來。

    齊季清這才發現,眼前怒意滿面的女子似乎是沖著他而來。但他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因而便靜立一旁,看源城緒如何處理再做打算。

    門外的梅姬是白鳶城附近一位諸侯的女兒,其地位和紫月不相上下。在源城緒前去中原之前,她曾請父親派人前來提親,但尚未得到回音,就聽說源城緒到中原去了。

    她這一等就是兩個多月,因而一得知源城緒回到扶桑,便迫不及待的跑來。她原本就自覺委屈,在得知源城緒與齊季清共寢時,她以為源城緒選擇了紫月,妒火便如大火燎原般燃燒開來。

    梅姬指著一旁的齊季清,厲聲質問:「你不曾提過喜歡你義妹的。她都和人私奔,成了別人的女人了,你還飄洋過海去把她帶回來,如今還和她同寢,那種女人到底哪裡好了?

    「我喜歡誰不用你過問,今後也不准你再說紫月的壞話。」

    「我說的哪裡是壞話,我說的是人盡皆知的實話。」

    「夠了!」源城緒一聲怒喝,阻止梅姬再說下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才會口不擇言,你還是快快回去吧!」

    梅姬搖搖欲墜,不甘地瞪著源城緒,顫聲問道:「你根本不喜歡她的,對不對?你一定是為了得到白鳶城,才會和她在一起。」

    「你錯了!我要的是紫月,和白鳶城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樣的答復讓梅姬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她雙頰染著怒紅,瞳眸繞著妒火,駭人的怨恨目光百射向齊季清。

    「她哪一點比我好!」萬般不甘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她和人私奔,我卻苦等了你兩個月,這算什麼!」

    過度激動的情緒讓梅姬陷入半瘋狂的狀態。源城緒上前想再度勸解,她卻大叫一聲,從懷中抽出匕首,出人意料的直沖向源城緒。

    源城緒本能的一閃,然他閃身躲過的匕首,此時正朝齊季清刺去。

    齊季清雖一直在旁觀看,但也沒料到會有如此轉變,一時楞住,就失了閃避的良機;再加上梅姬存心與他同歸於盡的想法,因而雖只是個女子,卻將齊季清逼得節節後退。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齊季清揚袖一檔,利刃刷的一聲撕裂衣袖,直刺向他胸膛。齊季清心中暗忖恐怕就要一命嗚呼,一股風馳電掣趕來的力量將他用力一推,躲開了利刃的襲擊,但慌亂間過重的力道卻讓齊季清的身體飛了出去,重重撞上櫥櫃,摔落在地。

    一陣劇烈疼痛伴隨著暈眩襲來,讓齊季清失去知覺。

    「紫月!」源城緒沖上前,用顫抖的手將齊季清輕輕扶起。當瞧見齊季清的額角滲出鮮血時,源城緒的心也像被撕裂、揉碎般直淌血。他慢慢的轉過頭,用殺人般的陰狠眸光瞪著那正被侍女扶起的狼狽女子,咬牙切齒喊道:「你滾!快滾!否則我會殺了你。」

    梅姬顫巍巍的站著,不甘的眸子燒著火紅怨怒般盯著源城緒,在侍女的強行拉扯下才終於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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