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山上霧氣甚濃,使得兩人根本無法前進。
羽淵業看眼前的霧氣,思忖著這場濃霧讓他感到慶幸,至少不用一早就想著要怎麼面對他。
看不見他的臉,羽淵業卻感覺得出他的溫度那麼炙熱。
輕推了推他的身軀,羽淵業道:「天都亮了,別再抱了。」
山蒼不發一語的緊緊擁抱著他。
「你答應過我,只抱晚上的。」他很喜歡被山蒼抱著的感覺,但是他不敢也不能被他這樣一直抱著,因為那不是他可以擁有的。
山蒼還是沒回話。
「喂!快放手。」
「你愛宗嗎?」
突來的一句話,讓羽淵業著實嚇著。
「愛?你……你說什麼?」愛宗叔申?怎麼可能,他在想什麼?
「那愛我嗎?」
「皇、皇子別開玩笑了。」
還好現在是身處在大霧中,要不然自己臉紅如蘋的模樣若被他瞧見,教他怎麼解釋?
「愛我嗎?」山蒼又問了一次。
「我……」他都還未來得及說明,一隻不安分的手已在他的身上游移,推開山蒼在自個兒身上撫觸的手,他有些害怕的說:「做什麼?不要這樣。」
此時霧已有些散去,雖然只見得著對方的輪廓,但看著眼前之人,羽淵業的心中只有害怕。
山蒼的目光如野獸般銳利,而他就如同被他盯死的獵物。
「我要你。」沙啞低沉的聲音中,羽淵業聽得出他的慾望。
「皇……皇子,別開我玩笑了,我是男人,你最討厭的男人啊!」恐懼在他心中急速蔓延,讓他不由自主的直往後退,直到背貼上巖壁。
山蒼一步步的逼近他。
直視著眼前的羽淵業,徹夜未眠的他再也壓抑不住對他的獨佔欲。
山蒼忍受不了他的心裡有著別人,更受不了他的心不屬於他,於是他在心中下了可怕的決定。
就算不是心,只要能留住羽淵業,他什麼都肯做,就算做出的事是卑劣行為,他也願意承受道德的咒罵。
「我知道,不過我不要任何人得到你,你只能是我的,誰也別想得到你。」
「皇……不!」
還來不及反抗,羽淵業的衣服已被山蒼給撕裂,裸露出雪白的胸……
待山蒼平靜下來後,羽淵業馬上放鬆了口,想吐掉口中的腥味,卻被山蒼給阻止,「吞下去。」
羽淵業搖著頭,不願將液體吞入肚中。
「你要是敢吐出來,我就再做一次。」
「嗚……」羽淵業的淚未停過,只是聽著他所說的話,又讓羽淵業的眼眶更加濕濡,不想再經歷一次如此恐怖事情的他,只得乖乖得照做。
山蒼微彎下身,用吻為他拭去嘴角的殘液。
「很好,這樣才乖,沒想到你的熏香不只助眠,還很助『性』呢。」
羽淵業的眼淚不斷的落下,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於山蒼的想法,他從來都不曾知道。
此時他思及背上的刺青,趕忙撿了塊被山蒼所撕毀的衣裳披上幾乎半裸露的身軀。
可恨哪!這個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傢伙,最好別哪天落難,不然他一定要加倍奉還。
「提醒你一下,從今以後你就是本皇子的抱枕,最好別想逃跑,不然你該知道後果吧!」山蒼拿起一旁自己的衣服丟給他,「穿上。」
瞧他穿好衣服,山蒼便一把將他抱起,這動作讓羽淵業嚇了一跳,害怕再被逼迫的他強力掙扎著。
「你……你做什麼?放開我……我不要……不要了。」
「住口,叫你住口聽見沒。」他大聲吼著。
聽見他的斥喝聲,羽淵業才止住叫喊,但是淚卻不停的流著。
「我沒要對你做什麼,你不是腳痛?我只是要抱著你而已。」
望著他驚恐的神情,山蒼知道自己傷他有多深,不過他不在乎,只要他能留在身邊,怎樣他都不在乎……
密林中,一群黑衣人穿梭在其間。
看見目標,黑衣人全部藏身在暗處準備伺機而動。
經過早上的事後,兩人就未曾再談上一句話,來到山谷,羽淵業埋首於採花,而山蒼則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
羽淵業坐在花叢中,手無意識的摘著花瓣,偌大的山谷彷彿只聽得見他的空歎。
怎麼辦?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後教他怎麼面對他?
凝視著手中的花,羽淵業自喃著:小業,你說哥哥該怎麼辦呢?像以前那樣逃走,或者就這樣被他威脅一輩子,就這樣只當他的抱枕?
思及此,他的淚竟不自覺的滴落,用手接住淚珠,他輕蔑笑了笑。
哭,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這樣而已又不是失身,就算失身又有什麼關係,我是個男人,又不會……
再也無法壓抑住悲痛,羽淵業只好捂著嘴,不敢讓哭泣的聲音流瀉而出,低聲哭了好一會兒後,心境也稍稍平靜下來,他自嘲的笑了數聲。
「男人,就因為是男人所以不行,不是嗎?要走的,還是要走。」他像是想通了一切,苦笑著。
一旁的山蒼也沒有好心情。
他知道佔有他並不難,但是想擁有他的心卻比登天還難,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對他,也知道他不會原諒他,但是……
他想獨佔羽淵業!明白自己有這樣的心,他早就有所覺悟。
可是她呢?在與他相處的這幾個月來,對她的思念似乎早已變淡,而且是淡得連自己都想不起她的容貌和香味;而對他,似乎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再也離不開他。
用手猛敲了下一旁的岩石。
「可惡!不該有的,不該……」
痛恨自己這樣的轉變,卻還是捨棄不了對羽淵業的熱戀。
正當兩人都在思索著事情時,一旁的黑衣人見機不可失,一下子全衝了出來。
突然出現的殺陣,讓兩人措手不及,黑衣人全圍殺向山蒼,山蒼一時閃避不及被其中一人劃傷了手臂。
「可惡!」山蒼抽出腰上的劍,馬上反擊。
一開始就失了機會的他,完全被黑衣人所牽制,不消一刻他的身上又多了數道傷痕,血不斷的由傷處冒出。
見情況不妙,羽淵業趕忙上前幫忙,沒想到是愈幫愈忙,山蒼不只要顧及他的安危,更要躲過黑衣人的攻擊。
山蒼一個閃神又是一劍,這次刺得傷口更深使他血流如注。
「你……」
本想說什麼的羽淵業,被他給制止。
「別讓我再分心。」
山蒼拚命與黑衣人搏鬥著,失血過多讓山蒼體力已達極限,他靠著強大的意志力,使黑衣人一個個的倒下,在最後一人倒下時,他也跟著倒了下來。
眼見山蒼倒下,羽淵業慌忙蹲下身,用手輕搖晃著他的身軀。
「蒼……蒼……醒醒啊!不要鬧了。」
淚水佔據了羽淵業的視線,凝視著眼前之人,這時他才意識到山蒼還不斷流著血,趕緊撕下身上的衣布,慌亂的為他胡亂包紮。
「不……不會有事的,蒼……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寧靜的夜裡,只聽得見蟲嗚的聲音。
數種花草味的氣息在身旁環繞,山蒼很想睜開雙眼、翻動身子,卻怎樣都做不到,不死心的他用盡力氣終於見著一道模糊的身影佇立在眼前,想看清楚那人是誰,可是眼皮的重量又讓他再度合上雙眼。
此時他這才想到遇刺之事。
對了,他被人殺傷了,他死了嗎?
他依稀聽到悲傷的哭泣聲,環繞在他的耳邊,不斷叫著他的名字,伴隨著一股他再熟悉不過的濃烈熏香。
是誰呢?對了,是她,只有她會這樣叫他?
為什麼他想不起她的模樣,腦海裡唯一出現的竟是羽淵業的容顏。
對了,他呢?他怎麼樣了?應該沒有受傷吧!
也許他真的在作夢,夢醒了,夢也碎了,那麼就讓他一直這樣下去好了,就這樣存在虛幻的世界裡,這樣他就能擁有想要的一切了。
正當他這樣想著時,那道悲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蒼……蒼,快醒醒,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聲音很薄弱,可是他卻聽得出這是誰的聲音。
他?
是他,他在呼喚著自己,不能待在這裡了,這裡沒有他存在。
他想見他,他要見羽淵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