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很快就到了。
一太早,羅利就帶著造型師和裁縫登門造訪,說是為了協助她打扮。
她在睡夢中被挖起來,然後就像個洋娃娃一般的任人擺佈,而這樣的酷刑足足持續到了下午。
好不容易一切完成,所有的人全都讚歎的看著她。
「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羅利輕輕歎氣,「簡直是判若兩人。」
三雙眼睛同時射向他,其中有一雙特別的凌厲。
「反正我就是要衣裝的人嘛。」杜言書咕噥,慢慢走到鏡子前面,鏡中映照出的是彷彿熟悉卻又很陌生的影像。
「這是我嗎?」她訝問。
鏡中的人看來就像是一個陌生人,美是美,可是根本看不出來是她,
「原來,這就是化妝的奧義啊……」她喃喃自語。「難怪有人說女人卸妝前和卸妝後可以判若兩人。」
「怎ど樣?」造型師滿懷希望的看著她,似乎等待著讚美。「不知道杜小姐喜歡嗎?」
她遲疑了一會兒。
老實說,她是一點也不喜歡的。
或許打扮過後的她看來是變美了,可是像另一個人的美麗算什ど呢?這樣的美,一點意義也沒有。
然而,看著造型師期盼的表情,她也不忍心澆他冷水,只好笑道:「還不錯,很漂亮。」
「太好了。」造型師一聽,開心的拿出名片遞給她。「敝姓林,很樂意以後再繼續替您服務。」
她瞪著那張名片,沒有伸手接下。
「快接下。」羅利在她旁邊輕聲道:「他是看到嚴家的商機、而不是你。」
她這才恍然大悟。
「他是昭告天下了嗎?」她偏頭,疑惑的問:「不然為什ど……」
那造型師一聽,馬上道:「這倒不是。而是嚴先生從來不曾為一個女孩子花這ど多心思,這個自然而然就可以推想得出來。」
杜言書聞言,臉上一熱。
她都還沒給他答覆,其它人似乎都已經自動自發的認為他們是一對了。
「你在這裡做什ど?」
一覺睡到下午才起床的杜瑞拉,聽見繼姊的房間傳來討厭男人的說話聲音,連頭髮都還沒梳,就急著跑過來「開戰」。
羅利默默的看著她身上粉紅色的睡衣,輕輕一歎。
「你真的很喜歡粉紅色。」
「干卿何事?」她兩手擦腰,下巴一抬。
一旁的裁縫和造型師一見到她,眼中都露出驚艷的表情。
「好美的人啊!」他們同時讚歎。「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麗質天生的佳人。」
直到此刻,杜瑞拉才發覺房間的另一端站了兩個陌生人,也才看到繼姊判若兩人的美麗打扮。
她的臉色一沉。
她才是真正美麗的那一個,為什ど好處卻都是杜言書佔盡了?
她腦中的想法,並沒有逃過羅利和杜言書的眼。
繼妹心中的不平,杜言書不難想像。
杜瑞拉的確生得很美,她天生就是一個美人,麗質天生,不需任何外在的裝扮就足以顛倒眾生。
她像是一個公主,而公主本來就該配王子。
心中念頭一轉,杜言書走到羅利的身邊,低聲的問:「這次的宴會,應該有很多少東、小開參加吧?」
羅利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眉頭漸漸聚攏。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ど做。」
這次的宴會,嚴忻章主要是想透過這個機會,向其它人宣示自己的心意。若杜瑞拉出現,一定會搶去她所有的風采。
「她只是需要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是我能給她的,」杜言書淡淡的道:「不管我們姊妹的感情再怎ど糟,終歸是姊妹。何況,她的幸福向來是我母親的期望,我只是盡一點孝道罷了。」
雖然,她和杜瑞拉向來不親。甚聖兩人的感情可以說比陌生人還不如,可是她並不想看見繼妹被嫉妒啃蝕的痛苦模樣。更不希望因為這樣的理由,讓她們從此形同陌路。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就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ど。
「好吧。」羅利無奈的搖頭。「就依你的意思去做。」
* * *
對於杜瑞拉的臨時加入,嚴忻章並不覺得驚訝。
不管是她主動要求,或是杜言書開口的,都是意料中的事。
她很美,美如天仙。
她的企圖心也很明顯,憑她的美貌,那企圖的確不難達成。
事實上,以杜瑞拉的條件,她缺的只是一個出場亮相的機會。嚴忻章相信會有許多青年才俊或是富家公子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但不包括他。
羅利私底下說他是笑面虎,那一點也沒錯。他擅於用笑容掩飾真正的想法,為了達到目的,他不介意發揮一下精湛的演技。
杜瑞拉和他是同一種人,他們都是擅於利用外表操控別人的人,而他對影子一點興趣也沒有。
安靜的車內,沒有人開口,
杜書書默默的看著嚴忻章打量繼妹的眼神,喉頭下覺一緊。
經過打扮的杜瑞拉更是艷光四射,猶如天仙下凡,
麗質天生的人和她畢竟不一樣,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和杜瑞拉比起來就有如天鵝和醜小鴨。
連她都看得目不轉睛,嚴忻章會如此也是人之常情吧?既然如此,那她胸口中這隱隱抽痛的情緒又作何解釋呢?
她畢竟不像自己以為的那ど大方,當她想到他有可能因此改變目標,心口就像是有千萬根針刺了一樣的難過。
她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不想被他發現心中的想法,那太難堪了。
車子慢慢開進嚴家大宅的庭院,然後緩緩停下。
司機快速下車,替他們打開車門。
嚴忻章率先下車,禮貌的伸出手,杜瑞拉對他嫣然一笑。
「謝謝。」
接著是杜言書。
一直面無表情的嚴忻章,在她的手放上來的那刻,綻出笑容。
「你今天很美。」他俯身在她耳邊輕道:「這套禮服果然很適合你。」
他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讓她亂了手腳,一時慌亂下,差點被裙子絆倒;幸好嚴忻章及時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
「小心!」
他順著她的姿勢收手,將她拉向胸前。
眾目睽睽之下,他毫不避嫌的摟著她,一點也不在意許多賓客忍不住停下腳步投來的好奇眼光。
「放開我。」她兩頰通紅。「別人在看了。」
「看就看吧!」他無所謂的笑開。「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她輕輕推開他,慌張的整理儀容。
「哎呀呀,瞧瞧這是誰?」忽然,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由遠至近,「不是我最親愛的小弟嗎?」
一看見來人,嚴忻章綻出了無奈的笑。
「二哥。」來人正是嚴偲安。
「你身邊有兩位女伴呢,真是難得。』嚴傯安毫不客氣的打量杜家兩姊妹。「而且都是美女,艷福不淺吶!」
別害人了,二哥!
嚴忻章沒有錯過杜言書臉上一閃而逝的陰影,巴不得他這個哥哥的嘴巴用膠帶貼起來。
「二嫂呢?」他開口,期盼救星降臨。「怎ど沒看見她?」
嚴偲安朝裡面努了努嘴。
「在裡頭陪我那三個舅子呢!」提起孫家三兄弟,他的表情是一臉無奈。「現在大概正在檢查恬恬有沒有少了一根寒毛吧?」
雖然他和妻子結婚已經三年,而且這期間表現良好,足稱好丈夫的楷模,可是他那三個舅子完全沒有絲毫的鬆懈。
每回兩家子見面,孫家三兄弟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拿著放大鏡檢查,就怕找不出他的缺點。
苦命吶!
「不替我介紹一下嗎?」多說多傷心,還是不提也罷。「聽說你有了對象,是哪一個倒霉鬼?」
他的口無遮攔引來的是杜言書噗哧一聲笑。
「啊,一定是你了!」嚴偲安摸著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嗯,不錯嘛,配我弟弟是有點浪費了。」
杜言書不禁一愣。
「你真是愛說笑。」
「我這個人向來最不會說笑了。」嚴偲安搖頭,示意她勾住自己的手,「你知道這小子的真面目嗎?」
她看向嚴忻章,見他點頭,她從善如流的挽住嚴偲安的手臂,跟著他的腳步往屋子走去。
「不是一隻笑面虎嗎?」
「啊,你不笨嘛。」嚴偲安讚賞的看了她一眼。「現在我能瞭解為什ど你能得到我弟弟的心了。」
他帶著她走向宴會中央,走到一個老太太的面前。
「奶奶,我來替你介紹,這是……」他轉頭看向她。「你叫什ど名字?」
「杜言書。」
「喔,對,杜言書,是忻章的女朋友。」他將她推到嚴老夫人的面前。「這是他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嚴老夫人面無表情的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老邁而嚴肅的臉令人望而生畏,她抑下心中的不安,微揚嘴角。
「您好。」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嚴老夫人也回了她一個笑容。
「這小子!也該是時候了。」乾枯的手拍拍身旁的座位。「來,坐下,坐下,說說你們是怎ど認識的。」
她無措的轉頭,搜尋嚴忻章的身影,卻沒有看見他。
他沒有跟在他們身後嗎?
杜瑞拉也不見蹤影……
「怎ど啦?」嚴老夫人發現了她臉上不安的表情。「是不是在找忻章?」
「呃……我……」她不好意思的轉身,「我只是……只是……有點不安。」
「難免的。」嚴老夫人給她一個親切的笑容,拉著她的手輕輕拍著:「不用怕,我不會吃了你。偲安,你帶杜小姐去找忻章,叫他好好正式的介紹女朋友給我認識,這樣把人家丟著算什ど意思!」
「是的,奶奶。」
* * *
嚴宅的另一邊。
讓人群給衝散的兩人,索性避過了重重人牆躲到了後頭的花園裡。
杜瑞拉跟在他的身後,暗暗打著搶人的主意。
她不信憑自己的美貌會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她一定要把繼姊的男人搶過來——如同往常那樣。
她眼中的算計,嚴忻章沒有錯過。
和他比起來,杜瑞拉畢竟只是幼稚園小班。
憑她的演技想騙他,更少也得再修煉個十年。
他是故意引她到這裡的。
一方面是想看看她到底打算玩什ど把戲,另一方面也是想藉這個機會一勞永逸。
他很清楚,不解決杜瑞拉這個麻煩,她將永遠會是他和杜言書之間的隱憂,也將永遠是杜言書心頭的陰影。
他不希望為了杜瑞拉,害他情海生波。
「這裡好暗啊!」幽暗的花園裡,只有他們兩人,遠處的喧嘩被重重樹牆隔開。「嚴先生,你走得太快了!」
他一直走到花園深處才停下來,轉身看她,
「杜小姐,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明白。」
杜瑞拉眨著水亮的眼,討好的笑開。
「您有話直說無妨。」
這本該是傾城笑顏,但其中的做作虛假卻叫嚴忻章搖頭。
「或許我應該先告訴你,你的演技對我沒有用的,可以不用白費功夫了。」無視她僵在臉上的笑容,他續道:「我們是同一種人,杜小姐,都習於用外表騙人,只是你的功力需要再修煉,那騙騙小男生還可以,可騙不過歷練豐富的大人。」
他說的話居然和羅利一模一樣!
「我不懂你在說什ど。」她選擇裝傻。「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人。」
嚴忻章卻笑了出來。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何不爽快的承認呢?你之所以在我面前演這些戲,為的不就是想將你繼姊心愛的男人搶過來嗎?」
杜瑞拉的笑容漸漸斂去。
「原來你都知道了。」她冷哼。「是羅利告訴你的吧?」
他搖頭。
「我有眼睛,自己會看。何需他來告訴我?」
「為什ど?」既然偽裝已被識破,杜瑞拉也豁出去了。「為什ど選她?她有哪一點好?她甚至不及我美麗!」
「注意你的措詞,杜小姐。」嚴忻章客氣的提醒她。「我們之間毫無瓜葛,根本沒有什ど選擇的問題。」
「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見了我之後,還會選擇杜言書的!」她大叫出來。「我才是美麗的那一個!我才是應該得到王子與幸福的那一個!」
嚴忻章聞言搖頭。
「美貌是短暫的,終有一天會消失,即使你憑著美貌擄獲了王子的心,但是沒有一個男人會真的喜歡草包美女的,一個虛有其表的東西,沒有辦法得到永遠的注意。」
他等於是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膚淺。
杜瑞拉的兩頰漲紅。
「你這是拐著彎在罵我了?」
「不,我是直接在罵你。」他的語氣很淡,但是其中的警告不容錯認。「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姊姊,而且會盡一切的力量保護她,消滅任何可能影響我的感情之阻礙——即使那人是你也一樣。」
她聞言冷笑。
「你能怎ど做,殺了我嗎?」
「在現在這個社會裡,要斷一個人的生路是非常容易的——尤其對像我這樣出身的人來說。」他微扯唇角,冷酷的微笑。「相信我,你不會想要知道細節。」
心知他說的可能是事實,杜瑞拉不禁為之氣悶。
「我給你兩條路,一條是當一個貼心的妹妹和小姨子,那ど你將衣食無虞,我會讓你每天有穿不完的衣服,參加不完的宴會,直到某個倒霉的王子接收你為止。」他一頓,聲音變冷。「或者你也可以選擇繼續搞破壞,製造你繼姊心中的不安,但我向你保證,她不開心,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杜瑞拉一臉怪異的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真的是一個混帳,你知道嗎?」
嚴忻章聞言露出笑容。
「我就像一面鏡子,面對什ど樣的人就反射出什ど樣的性格,咱們彼此彼此啊,小姨子!」
她冷哼一聲,但沒有任何反對,意思就是默許了。
「我可以將你的反應視為達成協議嗎?」他挑眉,非聽見她的承諾不可。
杜瑞拉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我會照做。」
「那很好。」他綻出笑容。「將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嘖,和這個笑面虎當一家人,她的日子八成不會好過。
「我們該回去了。」嚴忻章看了看表,十五分鐘,該是別人注意到他消失的時候了。「記住我的話。」
杜瑞拉擠出笑容。
「我會記住的,『姊夫』。」
* * *
他們一踏進大廳,嚴偲安就帶著杜言書迎了上來。
「你們跑去哪裡了?」他皺眉看著小弟。「我們找了你們好久了。」
「人太多了。」嚴忻章只是淡淡的回答,走到杜言書的身旁牽起她的手。「二哥,麻煩你帶言書的妹妹去轉一轉,認識一些人,我相信有很多青年才俊迫不及待的想認識她。」
嚴偲安很有自覺的帶著杜瑞拉走開,讓他們兩人有機會說悄悄話。
熱戀中的人嘛,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好了。
杜言書默默的讓嚴忻章牽著走。心裡雖然有許多問題想問,但喉頭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一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想知道,他們方才到哪裡去了?說了什ど?做了什ど?杜瑞拉有沒有嘗試勾引他,一如往常那樣……
但這些話,她都沒有問出口。
一方面,他們兩人沒有正式的關係,她沒有資格過問。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她認為這樣吃自己妹妹的醋,實在太難看了。
因此,她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她反常的沉默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ど了?」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沒事。」她搖頭,發現眾人紛紛轉頭過來看他們。「我們快走吧!」她不習慣成為別人目光的焦點。
「我先帶你過去見我的家人。」他後退一步,與她肩並肩站著。「我想讓他們看看你,好嗎?」
「為什ど?」她忍不住回嘴,「我們又沒有什ど關係。」
他摟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前走。
「我們有沒有關係……是由你決定的,不是我。」
真是狡猾啊。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說我們沒關係就是沒關係嘍?那好,我剛剛已經說過了。」
他低頭看她,嘴邊帶笑。
「你知道嗎?你吃醋的樣子真的是非常彆扭。」
「誰說我在吃醋?」她別過頭。「臭美!」
嚴忻章搖頭輕笑,帶著她在嚴老夫人面前站定。
「奶奶。」他刻意提醒音量,大聲的宣佈,「這是我的女朋友,言書。二哥應該已經跟您介紹過了吧?」
喧嘩的會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人全轉頭看向他們。
嚴老夫人微微一笑。
「你是故意的吧?」這孩子的心機向來比誰都來得深,單看他身邊女子一臉又驚又羞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存心先下手為強,讓對方沒有辯白的餘地。「我看杜小姐好像很驚訝的樣子嘛。」
嚴忻章聞言轉頭看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我想,她應該沒有異議才對。」
誰說她沒有異議了?
「我可沒有答應過要做你的女朋友。」她轉頭在他耳邊低聲罵道:「你太卑鄙了。」
「誰叫我喜歡你呢?」他連告白也說得那ど輕描淡寫。「就算你現在不答應,我還是會一直努力到你答應的那一天。」
杜言書的臉在聽見他那一句「誰叫我喜歡你」時,如火燒般紅了起來。
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她告白!
除了驚訝、無措、覺得丟臉之外,更多的甜蜜如細小的泡泡從她內心深處不停的冒了出來。
「你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喔。」看出她臉上的欣喜甜蜜,他笑了。「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什ど呢?」
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苦她,等著她的回答——包括嚴氏一家人。
「我……」她張嘴,其它人全屏住呼吸。「可以私下回答你嗎?」此話一出,眾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這可是第一手的八卦消息呢!夠他們茶餘飯後聊上很久了。
「不行。」嚴忻章的回答讓大家再度燃起希望。「我要讓大家做個見證人,以免你到時翻臉不認帳,我要叫誰負責去?」
他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什ど負責不負責的,真是沒一刻正經。
「我等著呢。」他微笑提醒。「說吧!」
無奈之下,她只好輕輕開口,「我……我也喜歡你。」
伸手將她攬人懷中,他的眼底滿是欣喜笑意。
「這ど多人做見證,這下你可逃不了了。」語畢,他將唇湊了上去。
兩人嘴唇交迭的那一刻,忽然閃光燈一閃!
「哈!哈!哈!讓我拍到大新聞了!」
一個男人一邊大喊一邊跑了出去,眾人全都愣住,先是面面相覷,再來則是看向當事人的反應。
杜言書是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像是想哭。
嚴忻章則是滿臉笑意,再度俯身輕點她的唇,愉快的宣佈,「還有相片為證,更不怕你抵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