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男人,又從業保安,我的體力就算不是最好,也還撐得住幾個千米長跑。然而今夜這連番折騰下來,只怕鐵鑄的人也要累倒。
我漫不經心地倚著牆,任鞭傷和未散的欲望同時在體內叫囂,面上是再帶不出笑了,只剩一派無動於衷的漠然:“江上天?”
“什麼事?”江上天雖然擁著我,擔憂的神情卻象是不能確定我仍在他懷中,手臂又緊了一緊,箍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
我也不掙扎,只是淡淡一問:“你真的不給我?”
江上天的身體驀然一僵,緊接著,抓住我肩臂的那只手突然收緊,用力得幾乎象要將我捏碎,聲音更是沉冷得怕人:“你……是故意氣我?剛才我跟你說的話,難道你一個字都沒聽見?”
“我聽見。”我平靜注視江上天,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他,才發現他果然有風靡眾生的本錢,全然一個絕佳情人的典范,“只是我現在當真很想要。每個人肚子餓了都要吃飯,這種事來了也是一樣。”
江上天顯然有些迷惑,分不清我說的話是真還是假:“可是,你的表現……”
“很冷靜,不象欲火中燒的人,是麼?”我輕輕一勾唇,漾起一抹清冷的微笑,“如果你被人用盡手段,無時無刻不盯緊地當玩物折騰了幾年,你也會變成這樣。”
我牽起他的手,隔著衣物,放到我的欲望之上,他的手攸忽輕顫:“懂了麼?我說過,我不是正常的男人,我在這方面的忍耐力,要遠超出任何人。所以,我的欲望也很難抒解。比如這時,如果沒人幫我,我會持續堅硬好幾天。”
我放開江上天的手,看著他呆住的面色,不無惡意地再對他一笑:“真瘋狂,是麼?這世上當真是什麼事都會有……現在,你可以知道我是怎樣一個怪物了。順便說一句,我可不想陪著欲望過完接下去的幾天,這種噩夢,我一分鍾也不想多要。你若不屑碰我,還請放開我,天還沒亮,我還能趁早去找個男人……”
抬手摸摸被小玉那女人剃光胡須,光潔清爽的臉,我若有所思:“也不知現在這張臉,是否還能吸引住別人……”
話音未落,啪地一聲脆響,面上已重重地被人摑了一記。好大的力。我捂著臉,眼前一陣眩暈,行凶之人卻還不肯放過我,抓住我的肩膀便是一陣搖撼,厲聲道:“你再敢給我胡說八道試試看!”
這人好大的醋勁。我只料到他會生氣,卻想不到我承受到的怒氣會有這般大。被他搖得頭昏眼花,七暈八素,我再聽不清他接下去說了什麼,等總算回過神來時,他已將我一把抱起,再度扔回床上,雙手正大力撕扯著我的衣物,神情之憤怒陰戾,前所未見。
這原是我要的,可不知為何,瞧著失控中的江上天,我卻突然有些害怕,下意識地推拒著他:“不,我不要了,你走開……”
“現在才說,不嫌太晚了麼?”江上天冷笑,那面容裡竟有些什麼是我所不熟悉的,讓人不寒而粟,“欲火焚身,不能抒解,是麼?沒有男人,就不行,是麼?還有你是怪物?”
他問一句,便撕開一件衣衫,我身上衣物本就不多,被他幾句問下來,就算還沒有脫下的也都成了碎片。燈光流瀉,一夜中第二次灑落我的肌膚、我的全身,只是這次卻和小玉挑逗又有不同,江上天的目光,象最炙熱的火,落到我身上,便似是要將我徹底燃燒,碎裂成灰,配上那張英俊怒氣的面容,既恐怖,卻又說不出地迷人。
好熱……我閉起眼,不自禁地輕輕呻吟了一聲。
江上天震顫了一下。
“你這個妖怪……”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江上天猛地低頭,在我胸前咬了一下,手更故意拂過我的欲望頂端。只是待到我要去迎合,他卻又收回手,跳下了床。
我聽見衣物悉索之聲。是了,精英總裁的衣服自然遠比我要正經整齊。我無意識地輕笑,耐心地等待他解去衣衫,上來抱我。
他很熱,而我不討厭體溫。
一陣寂靜。
他穿了多少?這麼難解?
我疑惑地睜開眼,床前卻是空蕩蕩一無人影。一怔,還未來得及轉頭,另一側已傳來沉沉一聲:“你有沒有試過這個?”
話音才落,眼前白光一閃,一大桶清澈晶亮,寒涼透骨的冰水迎頭倒了下來,我在床上難以閃避,事先又絕計沒料到,竟准准被淋個正著,呆在當場,活脫脫一個落湯雞慘況。
好,夠狠。江上天你果然是個狠角。
我漸漸回過神。全身的冰寒顫抖雖然難耐,卻還比不上心中感受的千分之一。
這也是你試驗的一部分麼?江上天,我料不到,你會選在這個時刻出手,用這種方式,在我最無防備的時候,折辱於我。
一想到方才我的話,我的挑逗,在這盆冷水下都將成笑話一場,空為他茶余飯後添談資,我就忍不住想笑。
也當真笑了起來。
忘了你們之間主僕關系、試驗關系的人是你,不是他。
他才是真正的冷漠,這種關頭也毫不動心,空留你自取其辱,罔作聰明。
“好。澆得好。”我就差鼓掌以示贊賞他的演技,“這麼瀟灑,不上電視當真可惜。”
緩緩站起,不顧猶在輕顫的身軀,我順手拉過一條床單,隨意裹在身上,向外走去。這個房間,我再呆在這裡也已無益。就象這個人,我和他再說什麼都是多余。
或是我眼裡的神情太過冰寒絕決,江上天面上竟似露出一絲駭然,一把拉住我的手:“浮生,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