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玩真的,對不對?"
"不關你的事。"
"我不是好欺負的。"
"你想怎麼樣?想搬出去?隨時歡迎。"
"這裡是我的家,我絕對不搬不出去!"
"惹惱了我,你就得搬。"
"不……你不可以這麼對待我!"
吵鬧聲愈來愈大,趙菲雅再也無法裝睡。
她跑到陽台上,只見亨瑞和安森夫人正在院子裡拉拉扯扯。最後,亨瑞用力甩開安森夫人,氣呼呼地跳上吉普車,安森夫人還想攔他,吉普車卻毫不留情地沖向前去,攔在前方的安森夫人差點被撞倒。趙菲雅皺眉,她實在不知道該同情誰才好。
安森夫人仍舊穿著一襲性感撩人的紅色睡衣,她一直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望著漸去漸遠的車影。趙菲雅呆呆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
安森夫人突然轉過身來,她頭一抬,兩道怨恨的眼光宛如利箭直直射向趙菲雅所在的陽台;她心虛地躲進臥房。
她坐到化妝台前,一面鑲著紫貝殼的圓鏡已取代昨日被打碎的銅框圓鏡。
臥房內整理得相當干淨整潔,昨日的混亂早已不見。
趙菲雅望著愁眉深鎖的鏡中人,心頭又苦又酸又澀。
這時,起居室忽然傳來開門聲,乳白色的房門被人推了開來。
趙菲雅緊張地站起來她好怕進來的人是安森夫人。
"菲雅小姐,你醒了嗎?"艾比的聲音自屏風那端傳了過來。
呼!她拍拍胸口,好險。"艾比,我醒了。"趙菲雅又坐回鏡前。
艾比提著一只色彩鮮艷的紙袋進來。"你的保養品和化妝品都被莉莉烏夫人摔壞了,島上正好沒你使用的品牌,這是主人叫檀香山那邊的人連夜送過來的,你看看是否缺了什麼。"她取出紙袋內所有瓶罐,整齊地排列在趙中雅面前。
趙菲雅眼睛一亮,果然是倩碧的牌子。"他特地叫人從檀香山送來!?"她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亨瑞的確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完美情人,可是他卻是一個最差勁的丈夫。
鏘!起居室突然傳來一陣金屬擦撞的聲音。
趙菲雅嚇得臉色發青。"那是什麼聲音?"她驚疑不定地望著艾比。該不會是安森夫人攜著刀械來砍她吧?
"那是女傭推早餐車進來。"艾比不解地望著她。
"喔……"趙菲雅拍拍胸口。
"你還好吧?"艾比小心翼翼地問。
"喔,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瘋掉!"趙菲雅跳上雪白柔軟的大床,用力捶打著枕頭。"不行,我一定要立刻離開這裡。"她的頭痛得幾乎要爆炸。
"菲雅小姐,你究竟怎麼了?"艾比跟到床邊,一臉擔憂地問。她甚至想要伸手去安撫菲雅不安的身子,然而,理智阻止了她。
趙菲雅滿臉挫敗地坐直身於。"艾比,你一定很瞧不起我吧?"她仰起臉問。
"看不起你?"文比露出驚訝的神色。"菲雅小姐,你 怎麼說這種話呢?"
"你不要害怕,盡管說實話,我不會怪你。"趙菲雅 正經說道。
"沒有人看不起你啊,事實上,大家都很喜歡你。"
"但是,我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我是一個厚顏無恥的第三者.你們應該看不起我才對。"得不到認同,趙菲雅不覺有些生氣。
"第三者?"艾比愈聽愈迷糊。"你破壞了誰的家庭?"
"亨瑞啊!"
"主人還沒結婚啊。"艾比楞了一下。
"可是,那個安森夫人——"趙菲雅震驚地張大了"你不知道嗎,莉莉烏夫人是主人的後母。艾比滿 臉詫異。
"她是亨瑞的後母!?可惡,我又被亨瑞耍了!"她高興得幾乎飛上天去。
"好。"趙菲雅像個孩子般抱住艾比的腰。
"好惹人愛的孩子。"艾比情不自禁地摸著趙菲雅的頭道。
驀地,艾比的手指僵住了。天啊,她在做什麼?她怎 能逾越身分有這種舉動?她窘得連瞼都紅了。
沉浸在狂喜中的趙菲雅絲毫沒察覺到艾比的不安,她拉著艾比的手,快樂的穿過屏風。
起居間裡果然停了一輛精巧的小餐車,餐車分為兩層,上層放著果汁和餐具,下層置放著銀蓋地餐盤。艾比從餐車上取下餐點,一一排好在圓形古董桌上。
"你希望我陪你吃早餐嗎?"艾比滿懷期待地問。
"嗯,好啊!"趙菲雅愉快地點頭,她伸手要掀銀色餐蓋,艾比搶先一步掀開。
"這是我的工作。"艾比溫柔地說。
趙菲雅沒有同她爭辯,立刻吃起豐盛的早點。
"你昨天突然暈倒,是不是因為莉莉烏夫人的關系?"艾比關心地問。
"嗯。"菲雅舔舔嘴。"我以為她是亨瑞的太太。"她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不過,亨瑞和她怎麼吵得那麼凶?仿佛真的是一對怨偶。"
艾比的嘴唇動了幾下,仿佛有些猶豫。隔了幾秒鍾之後,她才避重就輕地說:"主人和莉莉烏夫人經常意見不合。"
"喔,每個家庭都有這種問題。"趙菲雅善解人意地道。
豪門望族總有許多糾雜不清的恩怨,她知道艾比不愛道人是非,便不再追問。
"對。"艾比心不在焉地應著,她的眸光一直停留在趙菲雅臉上,趙菲雅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聽法蘭克說,你來這兒找你母親?"艾比若有所思地問。
"對。"趙菲雅頷首。
"法蘭克說你從沒有看過你母親的照片,怎麼會這樣呢?你父母應該有結婚照啊。"艾比好奇地問。
"我不知道。"趙菲雅搖搖頭。"我一直以為媽媽早就死了……"於是,她又把自己的故事說了一遍。
艾比沉默了半晌,"只憑身分證上的名字,怎麼找得到人?"
"我帶了一大本相簿來,亨瑞說安森島上只有一百多名華裔婦人,必要時我可以帶著相簿逐一拜訪。"趙菲雅樂觀地說。
"對,島上的華人不多。"艾比的神情有些恍惚。"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相簿嗎?你小時候一定很可愛。"
"好啊。"趙菲雅站起來。"我放在行李箱中。"
"我去拿。"艾比拉住她。"沒錯,我記得昨天整理到一本厚重的本子。"
趙菲雅依言坐回沙發。艾比扭著微駝身影,迅速走向屏風後。
趙菲雅望著艾比瘦小僂傴的背影,一股言語無法形容的奇怪感覺彌漫在她的心房。艾比今天似乎很情緒化……她還來不及仔細想,艾比已經抱著相簿走回來。艾比坐回她身旁,慢慢翻著相簿,每一幀照片她都看了許久,仿佛捨不得翻頁。她邊看邊問趙菲雅問題,大部分的問題都是日常生活中的瑣事。例如:誰煮飯啦?她小時候去上幼稚園?平常愛吃什麼菜?幾歲開始交男朋友?在學校時成績好不好?父親節時買什麼禮物送爸爸……等等。
艾比探索得津津有味,趙菲雅卻答得納悶不已。艾比對她的興趣太不尋常了。
翻到最後一頁時,艾比的眼眶突然紅了。
趙菲雅瞥瞥照片中的是靈堂與棺樞。
艾比合上相簿,淚水爬過猙獰的雙頰,靜靜滴落在相簿的封面。
"你為什麼哭?"趙菲雅握住艾比的手。
"這些照片令我想起分離已久的女兒。"艾比哽咽地說。
"你女兒為什麼離開你?"趙菲雅反射問道。
"她……她是……"艾比抹抹淚,頓之頓,才又繼續說下去。"我和我先生離婚,孩子歸他,他帶回——美國本土。"
"你先生是美國白人?"趙菲雅格問。
艾比點點頭。
"你女兒現在幾歲?你有多久沒見過她?"
"她和你差不多大,我已經二十一年沒見過她了。"艾比滿腹辛酸。
"既然你這麼想她,為何不去美國看她?"趙菲雅同情地問。
"我變成這樣子,怎能讓我女兒看見?她一定會嫌我丑。"
"才不會呢!"趙菲雅反駁。"沒有人會嫌自己的母親丑。"
"真的嗎?"艾比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菲雅猛點頭。
艾比似乎十分高興,然而,過不了多久,她的眉毛又攏成一線。"不,她會嚇到的,我不僅駝背、毀容而已,我還……"她忽然打住。
趙菲雅正想開口,艾比卻煩躁不安地站起來。"我該走了,待會兒女傭會來收餐車。"
"艾比,你還好吧?"菲雅錯愕地問。艾比的反應太奇怪了。
"謝謝你,菲雅小姐,我沒事,請不要擔心。"艾比又恢復謹慎的態度。
她朝趙菲雅欠欠身,安靜地退出臥房;趙菲雅若有所思地坐回沙發。
文比似乎有什麼難言之苦。奇怪,在這裡,好像每個人都有秘密……
* * *
早餐過後,一位叫翠西亞的女傭帶趙菲雅參觀"飛鷹堡"。
翠西亞是個活潑熱情的夏威夷姑娘,年紀只有十八歲,她的父母都在安森家族的鳳梨園工作,因此翠西亞對飛鷹堡充滿了感情。她告訴趙菲雅飛鷹堡是由創造者安森所建,耗時十年才完成;由於此屋的外型酷似印度的泰姬瑪哈陵,所以大家都認為這座屋子是創造者安森獻給愛妻卡伊烏公主的禮物,不過,個性嚴謹實際的創造者安森並沒有承認這個說法。
翠西亞說城堡內共有一百五十個房間,她帶趙菲雅參觀幾間較具代表性的房間,連亨瑞小時候的游戲間她都沒有錯過。
四樓的長廊陳列著安森家族成員的畫像,趙菲雅第一眼就看到亨瑞。畫中的亨瑞很年輕,大約只有二十來歲令她詫異的是,當時亨瑞臉上已有那道疤痕。
亨瑞的母親和趙菲雅想的一樣,是個金發碧眼的絕色美人。亨瑞的父親倒令她感到意外,他的外型雖然和安森家所有男性一樣俊挺,然而他的氣質似乎太過斯文,與亨瑞的畫像一對照,亨瑞的父親纖弱得像女人。
"這就是創造者安森。"翠西亞迫不及待地說。
趙菲雅移到為首的那幅畫前。"他和亨瑞長得好像!"她震驚地喊道。
"大家都這麼說。"翠西亞馬上接口。
畫中的創造者安森約五十歲左右,他身上有一股震撼天地的氣勢,那股力量仿佛在向人們昭告——天底下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亨瑞五十歲時就是這樣。"趙菲雅哺哺說道。
" 這是卡伊烏公主。"翠西亞指著旁邊的畫像。
趙菲雅發覺創造者安森的妻子是個嬌弱美麗的夏威夷女郎,她的纖弱和創造者的強悍形成十分明顯的對比。
她在十余幅畫像前來回走動。"奇怪,怎麼少了一幅……"
"你是說莉莉烏夫人的畫像?"翠西亞精明地問。
"嗯。"
"不在這兒。"翠西亞露出詭異的笑容。
"為什麼?"趙菲雅納悶地問。
"被主人拿下來了。"翠西亞突然壓低聲音。
"被亨瑞拿下來?"趙菲雅大吃一驚。"為什麼?"
"自從主人繼承這座屋子之後,莉莉烏夫人的畫像就被他拿了下來。"翠西亞邊說邊看手表。"菲雅小姐,我們該下樓吃午餐了。"她仿佛不願繼續方才的話題。
趙菲雅試探性地問了幾次,翠西亞總是借故轉移話題。
疑惑像烏雲般徘徊在菲雅心中。亨瑞和莉莉烏究竟有什麼血海深仇?否則亨瑞為何要把她的畫像取下來?
走到樓梯口時,一陣濃香撲鼻而來,趙菲雅發覺右側有一道小樓梯,香味就是從樓梯上方傳下來的。"上面是什麼地方?"她好奇地問。
"那是莉莉烏夫人的特區,我們不能隨便上去。"翠西亞一臉正經地說。
"噢……"莉莉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趙菲雅發覺大家談到她時,都變得相當不自在。
"我們趕快下去。"翠西亞催促。
"噢。"趙菲雅又瞥了小樓梯一眼。
好奇與疑惑恰似濃得化不開的香味,一路縈繞著她,久久不消散。
* * *
彩霞落滿白色城堡時,亨瑞駕著吉普車回來了。
趙菲雅眉開眼笑地投入他懷中。"你好壞!"她邊罵邊捶他的胸膛。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亨瑞抱起她,大步邁向臥房。
"你真的很可惡。"趙菲雅捏捏他的臉頰。"先是騙 我你不是安森先生,然後又騙我你已經結婚,接下去你又要騙我什麼?"她佯裝生氣地瞪他,不過不到半分鍾,她又笑了出來。
"我哪有騙你?我不過是配合你豐富狂野的想像力而已。"亨瑞抱她走到西向的陽台,那兒有一張鑲滿蘭花的籐制吊椅。"我的小東西,你真是奇妙,你那狂野的想像力改變了單調乏味的生活,和你在一起,時時都有驚喜,刻刻都有變化,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他們坐上蘭花吊椅,瑰麗的霞光落滿他們一身。
"哼,我可被自己的想像力害慘了。"趙菲雅心裡雖然高興,嘴巴地要逞強。
"哈,女人總是言不由衷。"亨瑞親親她的小嘴。
"如果我沒有把你誤認為歹徒,你一樣會……強暴我嗎?"趙菲雅十分好奇。
"強暴!?這可不是個好聽的字眼。"亨瑞誇張地叫道。"事實上,我是誠心誠意要帶你到安森島來,絕無在游艇上向你下手的念頭。反正到了安森島之後,你一樣會愛上我,所以我並不急於那一時。不過,你的想像力刺激了我,我想既然早晚我們都會成為愛侶,何不順應你的想像,瘋狂玩上一場?所以我就那麼做了。"
"哼,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自大的人。你當初憑什麼認為我會愛上你?"
"道理很簡單。我知道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被我迷得暈頭轉向。再說,等我幫你找到你母親之後,你一定會感激得痛哭流涕,自動向我獻身。"
"我才不會。"趙菲雅白他一眼。
"別再逞口舌之快了,反正你都已經愛上我,還有什麼好爭辯的?"亨瑞低頭吻住她的嘴。
趙菲雅倔強地硬是不張開嘴,也不迎合他的吻,只是固執的緊閉雙唇,任他在其上輾轉舔舐吸吮。
見她這模樣,亨瑞無奈地笑歎口氣,然後十足誘惑地在她耳畔輕輕吹氣,見她有反應地全身輕顫了下,他滿意地邪笑,對!他就是要挑起她的情欲,就不相信她抗拒得了他。他輕輕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深深吸吮著。然後往下吻至她雪白的頸項,沿著她優美的鎖骨烙下一個個吻。
趙菲雅克制不住地輕吟出聲,他真是個壞透了的男人,總有辦法讓她抵抗不了他的魅力。
而趁著她微啟朱唇呻吟時,亨瑞立即霸道地再度攫住她的唇,含住那紅艷柔嫩的唇瓣,舌頭探入她口中,挑逗地追逐著她的香舌。
趙菲雅幾乎要融化了,她終於投降地配合著他的吻;兩人吻得難捨難分,像是要將對方吞入口中……
強烈的欲望讓亨瑞忍不住將手伸進她單薄的衣裳內,隔著內衣撫揉著她的蓓蕾。火熱的吻令趙菲雅迷失方向,她的身體似乎要化成灰了……
驀然,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紅色的身影,她的身體驟然僵住。
"怎麼了?"亨瑞詫異地問。
"有人在看我們。"趙菲雅的眼光飄向斜對面。
一身野紅的莉莉烏站在四樓的窗口,滿瞼怨恨地瞪著他們。亨瑞抬眼望望莉莉烏的窗口,他的臉孔不知不覺沉了下去。
"我們進去。"亨瑞陰著臉孔說。趙菲雅震驚地瞪著亨瑞,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不想理那個女人。"他解釋。
趙菲雅瞪大眼睛;這種作風根本不像亨瑞!
亨瑞抱著趙菲雅走進屋內。
"你怕她?"趙菲雅從他身上滑到沙發上。
"怕!?"亨瑞不屑地撇撇唇。"我是不想理她。"
"我今天參觀過四樓的拱廊,莉莉烏的畫像不在那裡,傭人說你把它拿下來了。既然你和她的關系那麼惡劣,為什麼還讓她住在這兒?這不像你的作風。"
亨瑞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仿佛在猶豫些什麼。"她是我的後母。"他淡漠說道。
趙菲雅擰擰眉,她知道亨瑞沒說實話。"坐下來。"
亨瑞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些,他乖乖坐到趙菲雅身旁,她隨即坐到他懷裡。
"這道疤痕是莉莉烏弄的,對不對?"趙菲雅用手指劃著亨瑞臉頰上的傷疤。
"傭人跟你說了些什麼!?"亨瑞忽然朝她大叫。
趙菲雅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
"他們說了什麼!?"亨瑞抓住她的手臂,口氣暴躁地問。
"沒有……"趙菲雅怔怔地搖頭,她看見亨瑞眼中的緊張。"沒有人告訴我什麼,是我自己猜的。昨天莉莉 烏來這兒鬧過,我知道她的力氣很大。"
亨瑞和莉莉烏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趙菲雅惶 惑極了。
"喔……"亨瑞松了一口氣。
"你剛剛為什麼那麼激動?"趙菲雅驚疑不定地問。
"我不想讓你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流言。"亨瑞擁 住她,神色自若地說道。
"什麼流言?"
"既然是流言,我當然不會說給你聽。"
"你在隱瞞什麼?"
"別忘了,我是大海盜,要隱瞞的事太多了。"亨瑞一臉的嘻皮笑臉。"我們還是談談你母親的事吧,別淨 說些不正經的話。"
趙菲雅知道亨瑞故意轉移焦點,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
"你不是神通廣大嗎?我媽媽究竟找到了沒有?"
"如果你提供的資料錯誤,我再萬能也找不到人。"
"你是說……"
"菲雅,我們都查過了,安森島上沒有叫趙愛的中國人。我們也調查過島上所有中國婦人的身世資料,年 齡大到足以當你母親的只有三十幾人,相信我,那些婦人中沒有一個是你母親。"
"怎麼會這樣?"趙菲雅完全呆掉了。她原以為很快 就能找到母親,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你確定你母親在安森島上?"
"我爸爸臨終前的確這麼說的。"趙菲雅突然覺得好沮喪。
亨瑞立刻安慰她。"別擔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人。"他的聲音好溫柔。"法蘭克已開始查別座島嶼上是否有趙愛這個人。"
"她會不會改名?"
"有可能。"亨瑞頓了一頓,若有所思地望著她。"菲雅,你有沒有想過,你母親可能不是中國人……"
"怎麼可能?"趙菲雅馬上反駁。"我爸爸一直住在台灣,我媽媽當然是中國人了。你看,我像混血兒嗎?"她張大眼睛瞪著亨瑞,硬要他把她看個清楚。
"你怎麼知道你父親沒來過夏威夷?"亨瑞反問。
"他從沒說過。"
"他也從沒提過你還有個母親。再說,東方人結婚,生出來的孩子還不同樣是東方人?東方混血兒的特征並不明顯。"
趙菲雅啞口無言。看來,事情愈來愈復雜。
"算了,我們不要再談這些事,反正你也沒有絲毫線索可循。"亨瑞牽著她站起來。"走,我們下樓吃晚餐,艾比特地為你准備了火鍋,她說你喜歡吃火鍋。"
趙菲雅心念一動。"你知道嗎?艾比有個女兒和我一樣大。"
"喔?倒沒聽她說過。"亨瑞有點詫異。
"她女兒在美國,艾比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敢到美國去看她女兒。"
"艾比的確有一段痛苦的過去。"亨瑞點點頭。我在檀香山遇到她,把她帶到這兒來,希望她能重新過生活,她的確做到了。"他顯得十分嚴肅。
"很淒慘的過去?"菲雅驚訝地問。
"嗯。"亨瑞似乎在歎氣。"對女人而言,再也沒……總之,很淒慘就對了,艾比不願再提,我也不想道人隱私,你千萬別追問她。還有,別讓其他傭人知道這些事,他們最愛道人長短了。"
"嗯。"趙菲雅點點頭。艾比有很淒慘的過去?縱然亨瑞不願多說,她卻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約略猜出是怎麼一回事。
難怪文比不願到美國去找她的女兒。
菲雅暗暗一歎,她的心隱隱痛了起來……這次,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艾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