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蘭詠人正在台北最知名的婚紗店裡試禮服。
之前她還那麼信誓旦旦、賭天咒地、發毒誓寧死不嫁,結果咧……還是拗不過父母的淚眼攻勢,再加上姊姊在一旁碎碎念,推波助瀾地說唐子驥是個值得投資的好男人,要不是她結婚得早,就是倒貼她也是願意,好像做妹妹的她不嫁是天大損失似的。
本來她是抱持著一絲希望……希望能再和唐子驥詳細談談,畢竟只見過一面就決定結婚,實在太過草率。難道不能先訂個婚什麼的,或是約個幾次會試試看再來討論下一步嗎?直接從相親跳到結婚,不會太快了嗎?
可是他這個準新郎卻缺席了,讓她獨自去應付兩位超級熱情的媽媽和愛湊熱鬧的姊姊,還有一群討好巴結的店員等著往她身上做裝飾。
「哇!好漂亮喔!真是漂亮的新娘子。」唐夫人看媳婦是越看越中意。
張蘭詠現在穿著一件馬甲式的禮服,束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大蓬裙上綴滿了蕾絲和亮片珍珠,裙襬足足有三公尺那麼長,更不用說頭上那一大堆花呀、皇冠、頭紗的。沒想到看起來很普通的婚紗禮服居然會這麼重,她連走路都有困難。
「會不會太華麗了?新娘子嘛!要喜氣也要高貴才行。」張夫人喜歡優雅的樣式,她可不想把女兒打扮得像是紅磨坊裡的歌舞女郎。
於是,張蘭詠又換了一套素白的緊身魚尾裙襬禮服,閃閃發亮的雪紡紗在她的腳踝處形成了一圈小波浪,但是當拉煉拉上來的那一刻,她差點停止呼吸,整件禮服像皮膚似地繃在身上,教她動彈不得。
「不適合啦!小蘭根本不適合穿這麼成熟的款式,還是活潑一點、精緻一點的設計比較好。」這回換張梅詠發表意見了。
接下來張蘭詠換了一件又一件,這還只是婚紗呢!其它還有要挑選敬酒時的禮服、送客的禮服、拍照的禮服,她被整得頭昏眼花,好不容易才選好三件。
「小蘭,這三件都是全新的,沒人穿過,要不是婚期實在太趕,我一定要子驥帶妳去歐洲訂做婚紗。」唐夫人掏出無限額度的白金卡交給店員,「就這三件,買下來吧!」
「唐媽媽,用租的就好了!別為我浪費錢。」張蘭詠連忙說。買三件禮眼起碼也要十幾二十萬,更別提這些全是高級貨,而且買回去她要放在哪裡,這可不是什麼可以穿去逛街的衣服。
「不行!我可不能委屈我的媳婦。」意思就是她還是要撒大錢替媳婦買體面就對了。
「小蘭,妳真好命,有個這麼疼妳的婆婆。」張梅詠羨慕地說。
「姊!妳在說什麼啊?」張蘭詠白她一眼。
「一家人嘛!我不疼她疼誰呢!」唐夫人親熱地挽著張蘭詠的手。
「親家母,妳不要太寵她了,小蘭她還不懂事,脾氣又直,妳要多多擔待、多教教她。」張夫人一邊講一邊已經眼眶泛紅了。
「媽!」張蘭詠也快昏倒了。現在是什麼情形啊!
然後,更慘的是,唐子驥來了。
「子驥,快去試穿你的西裝!」唐夫人催促兒子,又吩咐張蘭詠,「小蘭,去幫忙他看看!」
「我?」張蘭詠一臉詫異,「為什麼是我?」
「當然是妳,妳是子驥的未婚妻啊!」張夫人又笑嘻嘻了。
「未婚妻?」她什麼時候被冠上這種具有未來發展性的名稱了?
「快去、快去!」張梅詠推了她一把。
張蘭詠被推到唐子驥身邊,還差點絆了一跤,還好是他伸手扶住她,否則她就會成為史上第一個穿婚紗禮服而跌個狗吃屎的新娘了。
「那就麻煩妳了。」唐子驥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向身後那間超大的VIP更衣室。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啊!」張梅詠欣羨地說,兩位夫人也跟著點頭如搗蒜。
唐子驥接過店員選過來的西裝,若無其事地問張蘭詠,「妳要不要一起進來?」
真是平地一聲雷,不過她已經習慣他異於常人的幽默感了。
「不好笑。」她自顧自的在門外找了張舒服沙發坐下,歇歇腳。
不一會兒,他換了一套正式的黑色燕尾服,沒有什麼繁複又俗不可耐的圖案刺繡或是花俏的大領結,就只是簡單的純黑,襯得他更加高大英俊。
她現在就像個流著口水的花癡,完全看呆了。
「怎麼樣,還可以嗎?」他宛如走著台步的模特兒來到她的面前。
「嗯!很好看。」她胡亂地點點頭,其實是根本不敢抬頭看他。要死了,她在害羞什麼啊?
「妳也是。」
「呃?」
「婚紗,很適合妳,真的很漂亮。」
「謝謝。」她竟然臉紅了!他又沒說什麼動人的甜言蜜語,她居然這樣就臉紅了,真是沒用。
當唐子驥走進店裡,第一眼就看見身著粉白色婚紗的她,當時他就想告訴她了。簡潔優雅的船型領合身禮服,她也清爽的換了個髮髻,髮髻上別了一朵清麗的白薔薇,沒有其它贅飾,高貴脫俗級了,而這麼美麗的女人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
「決定什麼?」她還傻傻地看著他。
「婚禮。」
噢……婚禮?!「我們真的要結這個婚?」張蘭詠這才清醒過來。
「難道還有假嗎?」他喜歡她這個呆呆的表情。他縱容地想著。
「我是說,我們可以假裝結婚,所以不用公開也不用請客,當然也不用去登記,等我爸的公司情況穩定了,我們就可以分道揚鑣,不是很好嗎?你說呢?」她建議道。
「聽起來好像不錯。」
「對吧!你也同意我的看法,只要照我的提議去做,我們根本就不用被這麼荒謬的安排綁在一起過一輩子……」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不得不打斷她亡羊補牢的提議。
「什麼?」
「我爸和妳爸已經發出了起碼五百張以上的喜帖,飯店也挪出最大的宴會廳,還請了國策顧問來致詞,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五百張喜帖?印刷廠的效率何時變得這麼好了?還有國策顧問……哪位啊?
「來吧!攝影師還在等我們呢!」他伸出手位她起身。
就這樣,張蘭詠帶著不怎麼甘願的苦笑,拍下她生平第一張、也是唯一的一張婚紗照,因為在拍照中途,唐子驥接到秘書的急電,又勿勿忙忙趕回公司開會了。
張梅詠幫她換衣服的時候,一副過來人似的提醒她,「還沒結婚呢!就這麼不重視妳,妳一定讓他知道工作和老婆哪個才是真正重要的,否則妳就等著做個獨守空閨的怨婦吧!」
「我已經是了。」張蘭詠無奈地回姊姊一句。
ΘΘ ※※※※ ΘΘ
終於到了張蘭詠出嫁的日子。
一大早,真的是一大早喔!清晨五點,她被母親和姊姊從暖呼呼的被窩裡挖起來洗美容澡,然後她被丟到婚紗店去化妝、做頭髮。
這一坐就整整坐了四個鐘頭,她只吃了一個麥當勞的滿福堡,肚子餓得要命,姊姊卻警告她,吃太多小腹會跑出來,禮服就穿不下了。
這哪是什麼警告,根本就是威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她化好妝弄好頭髮準備回家時,隔壁那位準新娘的頭上還卷滿了發卷,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出得了這個大門。
她沒有幸災樂禍,只是覺得為什麼結個婚要這麼累呢?尤其是女人,光是那雙超細跟高跟鞋就把她折磨個半死了,更別說其它有的沒的,當新娘真的太辛苦了。
然後吉時一到,男方派出了大隊人馬來迎娶,她的同學同事組成的姊妹團很盡責的出一堆古靈精怪的刁難題,直到男方的兄弟國一一做到,身為新娘的她才在媒人的攙扶下走出閨房。
接下來就是拜祖先什麼的……一長串傳統儀式,可是到了拜別父母時,張蘭詠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能以平常心看待這場婚禮,但她還是在那個氣氛下哭了,尤其在父親替她蓋上頭紗的那一剎那,母親情不自禁地哭得亂七八糟,她也跟著感傷起來,結果三個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後來還是唐子驥拉開她,向岳父、岳母說了一句,「爸、媽,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蘭詠。」這才完成了迎娶的儀式。
在那種情況下,不感動都不行。
因為張梅詠已婚,所以張蘭詠象徵性地請了唐子驥的妹妹唐子謙來當她的伴娘,不過還是由張梅詠陪同她嫁到夫家,只因怕她認生、不習慣。
到了唐家又是一堆儀式,客廳裡坐下滿滿的親戚長輩,什麼三姑婆、六姨媽、大伯公的……每個人都送上一迭厚厚的紅包,並且要她早生貴子,還對她的屁股指指點點。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屁股有什麼特別的,她又不是俏臀阿珍。
接著是新郎、新娘並坐在新房的喜床上,由唐子驥的父母給紅包,說些吉祥話又喝了甜湯,然後,最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親戚中,不曉得是唐子驥的表弟還是什麼的,生了一對雙胞胎,兩個過動的小傢伙差點把床跳散了,還好在她被逼瘋尖叫前就全給請出房外了。
好不容易,旁中只剩下她和姊姊。
「天啊!姊,妳怎麼沒告訴我結婚這麼累?」張蘭詠往後一倒,仰躺在大床上,「我從早上到現在連一滴水也沒喝,我好餓,我快餓死了,」早上那個小小的滿福堡早就消化到太平洋去了。
「哪!」張梅詠從名貴的凱莉包中摸出一小包餅乾丟給她,「拿去!」
「干口糧?!」她不敢相信她的親姊姊竟然會這樣虐待她。「我是新娘耶!而我居然只能吃干口糧?」肚子餓的人通常都沒有理智可言。
「妳不想弄花妳的妝吧?晚上還要請客呢!」張梅詠很冷淡地說。
「不是請了新娘秘書嗎?到飯店再補妝就好了啊!」張蘭詠開始裝可憐,「姊,我要吃飯,泡麵也行!」
「沒時間讓妳慢慢補了,聽我的話不會錯。」張梅詠斷然拒絕,只是順手替她倒了杯果汁。
張蘭詠只好乖乖啃餅乾配果汁。為什麼新娘會這麼苦命啊!
「小蘭,這個送妳。」張梅詠突然又拿出包裝精美的禮盒給她。
「是什麼?」她的嘴巴塞滿餅乾,口齒不清地問。
「結婚禮物。」
張蘭詠興致勃勃地打開盒蓋,裡頭是一件白色真絲短襬性感睡衣。
「姊,妳真的是……」
「超讚的,對不對?」張梅詠恢復本性,擠眉弄眼地靠過來。
「姊,妳很無聊耶!送這給我幹嘛?」
「什麼無聊?『維多莉亞的秘密』耶!妳知道這一件有多貴嗎?而且啊,新婚之夜本來就是要來點特別的,留下美好的初夜回憶才對嘛!」
「姊……」
「男人啊!都是感官的動物,他看到妳穿得這麼性感撩人,一定會等不及惡虎撲羊,把妳壓在床上,然後……嘿嘿……」張梅詠越講越露骨,越說越曖昧。
「真的嗎?真的會那樣嗎?」她倒是越聽越緊張。
「唐子驥長得這麼帥,身材應該也很有看頭,妳的第一次交給他一定會很幸福的,妳就好好享受魚水之歡吧!」她拍拍妹妹的肩膀以示鼓勵。
「天啊!這是一個姊姊該說的話嗎?.」張蘭詠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姊姊。
ΘΘ ※※※※ ΘΘ
婚宴在國內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飯店盛大舉行,以張蘭詠的目測,起碼一百桌跑不掉。
光是從宴會廳入口的紅毯走到最前方的舞台,飯店的六人小樂隊就把「結婚進行曲」反覆演奏了三次,他們才走到定點。
接著,滿頭玫瑰花辦和拉炮彩紙的他們,像兩個小學生似地被罰站在舞台上,聽一大堆她從來就不認識的人「訓話」。
青商會會長介紹人,獅子會會長是證婚人,連馬市長都是主婚人之一。什麼跟什麼啊?還請了名藝人來當主持人,甚至還有朝野立委們來跑場子。
竟然還有一個白目市議員用台語對著所有賓客呼口號,「現在請新郎、新娘給我們親一個,你們說好不好?!」
嘗蘭詠真的很想對他們大叫:「這是我的婚禮,不是你們的造勢晚會!」如果不是唐子驥一直牢牢握著她的手,她早就一拳揮出去了。
本來她以為等這幫閒雜人等講完那些廢話就可以開飯,好好犒賞一下她可憐的胃,沒想到她被抓去換上另一襲喜氣的紅禮服,一出來就開始逐桌一一敬酒,還有,她喝的是葡萄汁,他喝的才是真正的波爾多紅酒,整場敬完一圈,已經要送客了。
她被迫餓著肚子,穿著沉重的亮片禮服、高跟鞋,像個傻瓜似地捧著煙盤呆呆站了兩個小時才送完所有的客人,臉都笑僵了。
所以,什麼魚翅、鮑魚、龍蝦、牛小排,她統統沒吃到,真是有夠哀怨的!
回到新家,她足足卸了三次,才把那塗牆似的新娘妝給卸乾淨,待洗完頭、洗完澡時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
這時,她那剛新婚就被灌醉完全不省人事的丈夫,讓他的伴郎也是好友兼得力助手王星凱給送了回來。
「嫂子,子驥他喝多了,今晚妳就多擔待一點吧!掰!」王星凱送人進房後,馬上溜之大吉。
怎麼搞的?今天每個人跟她說的話聽起來都有某種曖昧的暗示。擔待?
到底要她擔待什麼啊?害她本來還打算和他談一談有關兩人未來的生活,結果他醉成這樣,還臭得要命。
「喂……」她伸手推推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他。
「嗯?」他睜開了雙眼,性感的唇微微上揚,迷濛地對她笑著。
原來他是會笑的啊!他現在這副撩人睡美男的模樣,差點讓她看呆了,而且心跳突然急促起來,臉也好燙,呼吸也不太順暢……
完了!她生病了!
「公主,妳在這裡做什麼?」他拉了她的手貼在胸口,聲音慵懶不若平常穩重。
好啊!喝醉酒竟然胡言亂語了起來!公主?他以為他現在是什麼粉味酒店嗎?
「我不是什麼公主,我是你老婆!」她凶巴巴地推開他。男人都是大色狼。
「老婆?!我的老婆?好!親我一下證明妳是我的老婆。」他一把抱住她,力氣之大,以她小女人的力量根本掙不開。
「不要!你臭死了!」她只好一手摀住他的嘴。
「我……嘔……」他一副要吐的樣子。
「別吐!千萬別吐出來,我扶你去浴室,忍著!」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他拖下床,及時把他拉到馬桶前。
唐子驥對著馬桶大吐特吐,吐到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很不舒服,於是她順手擰了條冷毛巾替他擦臉,心想好人做到底,就把他身上的西裝一起脫了,乾脆連身體也擦洗一下,不然酒氣沖天,臭也臭死她了。
結果,衣服是脫了,她卻像個花癡色女猛盯著他赤裸的胸膛。他果然就像姊姊說的一樣,很有看頭,結實的身材沒有一絲贅肉,古銅色的皮膚就像一塊上等的巧克力。
突然,她又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了,拿著毛巾的雙手也在發抖,一想到她的手要碰觸他的身體,她居然開始口乾舌燥起來,而且全身冒汗。
怎麼會這樣呢?她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正當她緊張個半死的時候,他忽然抬起臉來,用很無辜的表情跟她撒驕道:「我口渴,老婆,我想喝水。」
結婚才不到二十四小時,他馬上把當老媽子使喚了啊?「自己去倒!」她才不當免費女傭。
「我好渴,我要喝水!」他像個小孩似地鬧起脾氣來。
「好啦、好啦!」她怕他「渴不擇水」,撈馬桶裡的水來喝,拉了肚子,倒霉的也是她。
她去廚房拿了瓶礦泉水。回來時,他已經自動自發地躺在床上了。
「喂!你不是要喝水嗎?水來了。」她坐上床沿,用礦泉水的瓶子推推他的肩膀。
「妳餵我,我才喝!」他耍賴地說:「快嘛!老婆!」
她拿他沒轍,一靠過去,他竟然一把抱住她,一陣亂親猛吻。
下意識,她拿起礦泉水把他狂扁一頓。這個小人、色鬼!趁她不注意就吃她豆腐,虧她一直還都把他當好人看。
「走開啦!」她差點把他打成豬頭。
後來,他的手一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受不了!她搖搖頭,還是替他蓋好被子,自己則在衣櫃中拉了條毯子窩在沙發上打盹。
洞房?新婚之夜?她居然是單獨睡沙發,旁邊還有一個平時看起來很嚴肅又穩重,喝醉酒竟然就變成一個賴皮鬼的老公……
ΘΘ ※※※※ ΘΘ
第二天一早,其實已經快要中午了,張蘭詠發現自己是在床上醒來的。她夢遊嗎?還是……他抱她上床的?
算了,不研究。
起床梳洗過後,她在屋子裡繞了一圈,熟悉環境。她絕對不是在找他,雖然他根本完全不見人影。
這樣也好,不然她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他呢!
既來之則安之,她打開裝滿食物的冰箱,打算做一頓遲來的早餐犒賞自己,才剛煮好一壺香噴噴的咖啡,住在對門的公婆和小妹便全都跑來了。
「蘭詠,妳起來啦?」唐夫人笑咪咪地說。
「爸、媽早,子謙早。」她招呼著,「我煮了咖啡,你們要不要也來一杯?」
「不忙、不忙!妳喝就好。」唐太郎對媳婦的表現很滿意。
「大嫂,妳和大哥真是有默契,大哥也是一起床就要喝咖啡,不然就會發脾氣。」唐子謙是唐氏夫妻老來得女,和哥哥相差了十歲,現在還是大四生,不過她沒什麼富家千金的嬌氣,倒是古靈精怪得可愛。
「是嗎?」
「子驥呢?還在睡?」
「哦!他不在,大概去上班了吧!」張蘭詠將煎好的法式吐司端上餐桌,「要不要吃早餐?」
「上班?這個傻兒子!」
「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大哥真是不解風情!」
然後三個人又氣急敗壞得像一陣風似地狂捲了出去。
張蘭詠一臉莫名其妙,不過早餐已經做好了,吃飯皇帝大,其它的就不用想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