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情人3
兩個在愛河中浮沉的傻瓜
終於在最後一刻看清彼此的心意
體驗被情意密密包圍的幸福
吃過美味的晚餐,羅烈看時間還早,便提議去兜兜風,然後他們決定上陽明山洗溫泉,再喝個小酒。
在寂靜曲折的坡道上,羅烈從照後鏡裡發現了那個男孩。他已經跟在他們的車後有一段時間了,騎著一輛很普通的輕型機車,看起來也很青澀的樣子,應該還是個學生吧。
他肯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小夥子,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是為了她來的。
「親愛的,你認識跟在我們後頭的那位年輕騎士嗎?」他故意裝作不經意地問。
「什麼?」
「你回頭看就知道了。」
聞言,海藍立即回頭,不看還好,她真的被嚇了一大跳。
天啊!是阿隆!
「停車!」她大叫。
羅烈將車靠邊停下,她立刻下車。但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舉動讓他很不是滋味,她太震驚阿隆居然會跟蹤她!
「阿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海藍來到他的機車旁。
「那你呢?你又怎麼會三更半夜還在那個男人的車上?」他咄咄逼人地反問。
「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那你和他是什麼關系?」他不肯放過她,非問出個水落石出不可。
「這……這很難解釋。」
「說啊,說給我聽,我們有整個晚上的時間可以耗。」他是鐵了心、豁出去了。
「不要這樣,阿隆。」她很是為難。
羅烈也下了車,就靠在車旁抽煙,關於這個答案,他也很想聽聽看她到底會怎麼說。
阿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起她的手,「跟我走。」
「不行,阿隆,我不能……」
「為什麼?」
「不要逼我,如果你還把我當作朋友的話。」她有苦難言,只希望他能諒解。
「朋友?」阿隆緊握著她的手,激動地吶喊,「我從來就不想當你的朋友,你真的都不知道嗎?」
「阿隆……」
既然都說了,就索性說個痛快吧。
「從大一那年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這幾年來,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我的心意嗎?」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每個人都看出來了,她看不見他的用心嗎?
「我——」
「不要對我說謊!」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也沒有意義。
「我當然知道你對我的好,甚至是太好了。」她又不是木頭人。
「那你准備好要接受我,讓我繼續對你好嗎?」
「不……不可能。」她沒有資格也配不上他。
「為什麼不可能?」
「我對你……我對你沒有那種恃別的感覺,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樣。」這也是實情。
「是因為他嗎?」阿隆指向她身後的羅烈,「你對他就有那種『特別的感覺』是嗎?」
「不是,和他無關。」海藍急於否認,也不敢回過頭去看羅烈。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我真的很喜歡你,海藍,跟我走。」
「不,我不能,阿隆,不要再為難我了,你的好意我會永遠放在心上。」她真的不值得他如此對待,這份情,無論如何她是還不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緣故。」阿隆冷冷地說,並且放開她的手,好像她手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
「不,不是——」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他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像換衣服一樣,你為什麼要和這種人在一起?」他猜測,「是他強迫你?」
「沒有,絕對沒有,我是……我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人強迫我什麼。」
「心甘情願?」
「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半工半讀,根本沒有多余的錢買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東西,我不想再過那種辛苦的日子了,跟著他,他可以給我更好的生活。」她臨時編出來的理由,聽起來卻很有說服力。
「你是真心這麼想的嗎?」
海藍心口不一地點點頭。
「沒想到你也是那種愛慕虛榮的輕浮女孩,我真是看錯你了。」阿隆心痛難當,大受打擊。
「阿隆——」
他沒聽到她的叫喚,騎上車,掉頭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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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不但提醒了她自己的身分,也破壞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默契。
就算他曾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憐惜,現在恐怕也消失殆盡了吧。她的心上泛著一片苦澀,她還天真的以為,他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即使沒有名分也無所謂。
但這份溫馨寧靜還是崩塌了。
一進門,羅烈不等她有所反應,立即抱住她,狂猛地吻著她。
「不要。」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
「可是我要。」他拉回她。
「你……不要好不好?」她搖著頭,「我真的好累,我沒心情。」
「是因為剛才那個男孩吧?」
「不是,絕不是。」
「我不相信!」他一把扯開她身上那件昂貴又薄如蟬翼的雪紡紗上衣。
「你不要這樣——」她急切拉攏破碎的衣服。
「你不是告訴他,你是心甘情願和我在一起的嗎?現在就是證明你有多心甘情願的時候。」
「羅烈——」
她的力氣根本阻止不了他,他粗魯地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毫不憐香惜玉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物,連內衣褲都一起被扒了下來。
此刻,全身赤裸的她躺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襯得她的肌膚更加雪白,在夜裡,如同一尊水晶雕刻的唯美女神。
「我要你。」他平靜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宣告。
一雙黑眸正燃燒著熊熊欲火,沉靜而快速地向她蔓延,他的眼裡沒有過往的熱情,而是冰冷得像澄澈的湖水,卻激不起一絲漣漪。
他甩掉自己的西裝外套,坐在沙發上,把她抱個滿懷,一雙大手立刻不留情地往她柔軟的胸部進攻,又揉又捏,掐得她的嫩肌都出現了一道道的紅印子。
「好疼!」她叫了出來,壓住他正在動作的手,「太用力了,輕點……」
他嘴上沒說什麼,但已放輕了力道,他並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傷害她。
現在的他,一心一意只想得到她,心上的那股煩躁感揮之不去,眼前的她又如此誘人,他只想順著欲望的呼喚走,其他的就等以後再說吧。
俯下頭,他含住其中一只小花蕊,細細吮吻了起來,另一只手則照顧疼惜著另一朵被冷落的花兒,兩根指頭夾住繃緊的奶頭,輕扯旋轉著。
「啊……」她的感官被挑動了,不自覺地挺起胸,接受他的愛撫。
他吻上另一朵花蕊,雙手攏合她越來越豐滿的嬌乳,把臉埋進深凹的溝中嗅聞她迷人的體香,並伸出舌頭輕舔過兩座玉峰的每一個角落……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拉上拉鏈,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進書房去了。
他的舉動深深傷害了她,沒有事後溫存的擁抱,不給她一個親吻,甚至連一句話、一個溫柔的眼神都沒有,她果然只是個供他洩欲的女人。
她不想為他哭泣,但還是止不住心傷的情緒,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沙發上流淚。
她有情,但他——無愛。
兩個正在愛河中的男女,卻看不清彼此的心意,只有猜測、嫉妒、傷心,身體親密了,心靈卻越來越遠,他們的愛,可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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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烈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喝悶酒。
本來是想要平撫自己內心的喧囂,但得到她之後,他不但平靜不了,反而更加煩躁了。
心裡有個不小的聲音在提醒著他,愛情來了,他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愛的緣故。
可是倔強的他拒絕承認是因為他愛上了她,他是不需要愛的。
在他的人生中,他有名有利、有權有勢,在商場上雖不致呼風喚雨,但也是個響叮當的人物,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這惱人的玩意兒,他不需要這種無意義的牽絆。
小時候在父母不和睦的婚姻中成長,他早已不相信愛情。
父親一年到頭都不在家,輪流住在幾個情婦的寓所,有時還會帶著新獵物飛到國外度長假;母親每天都安排了不同的活動,一會兒打牌一會兒看秀,甚至還傳出上牛郎店倒貼小白臉的流言。
他們都忙得沒有時間來看看他,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沒有愛的環境中長大,自然也感覺不到愛是什麼。
直到他遇上了海藍,她給他的感覺是那麼不同,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吸引著他靠近,她是一朵最香的花,一件無價的藝術品,一顆溫潤光滑、散發著動人色澤的珍珠。
一想到要讓她離開,他的心就一陣陣地揪痛了起來,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他還找不到一個可以開口求她留下的理由。
不放她走又如何,他有什麼資格留住她?
突然,房中的專線電話響了,這個號碼只有他的徵信人員才曉得。
「老板,任海平出現了。」
「是嗎?」
「他剛入境,可能馬上就會去找你了。」
「也該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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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海藍維持同樣的姿勢坐在窗邊一整個下午,只是發著呆,什麼也不想做。
反正也無所謂了,他們——就這樣了。
他們之間存在的不過是一紙契約,而且欠的還是她一輩子還不起的天文數字,只要她繼續留在這裡,把債還完,就和他沒有關系了。
至於那甜美的時光,就當是夢一場吧。什麼愛不愛的,與她無關,也不適合用在他們身上。
雖然心是受了傷,但總有一天會好的,疤痕也會漸漸淡去,她是這麼相信著。
羅烈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她穿著單薄的襯衫和大牛仔褲,坐在窗邊吹風,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雖然春天的氣候是挺暖和的,但晚上不注意溫差還是很容易著涼。
這個小笨蛋是想感冒嗎?
他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她抬起眼看見是他,立刻起身准備回房去躲起來。
她可以允許自己用身體來滿足他,當初他們的約定就是這樣,但她不能再承受他對她的冷嘲熟諷,他的指控實在太傷人。
眼明手快的羅烈一把抓住她的手,「去哪?」
「睡覺。」她不看他。
「現在才七點。」
「我很累。」
「吃過了沒?」
「不想吃。」
他受不了她把自己弄成一副行屍走肉的鬼樣子,她是存心傷害自己好讓他內疚嗎?還是故意用這種冷漠以對的方式來抗議?難道她看不出來,他也在受折磨啊!
「走。」他拉著她往外走。
「做什麼?去哪?」
「去吃飯。」
「我說了,我很累,哪裡都不想去。」她開始想掙脫他的手,她不要被他帶出去招搖,讓每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情婦。
「我可不想讓別人以為我虐待你,你餓死了對我沒好處。」明明是關心,一出口卻全都變了調。
「我想吃的話我自己會去吃,我不要跟你出去。」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你忘了嗎?你是我的情婦。」他不得不搬出這個令她厭惡的頭街來讓她就范。
對呀!她怎麼忘了,這句話簡直就像她的緊箍咒一樣,面對他,她只有服從的份。
「走吧。」他順手替她拿下件外套披上。
可惜她正忙著在心中築牆,把他阻擋於心門外,沒空去發現他細微的體貼和眼裡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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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烈帶海藍去一家很有名的粵菜館用餐,只因她曾說過愛喝這家餐廳的招牌蜜棗雞湯。
她像個傀儡娃娃似地任他擺布,他要她坐就坐,他要她吃就吃,完全沒有自己的意志,也不在乎自己到底吃了什麼。
看她機械性地吃喝,一點也不像在品嘗美味,這樣的吃法實在是辜負大廚師的好手藝,但總比不吃不喝、瘦得像鬼似地來得好。
「粉腸,你最愛吃的。」他挾了一大塊放在她的盤中。
「謝謝。」她面無表情地說。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用餐,直到包廂門被打開。
「羅少,真的是你。」進來的是一名穿著金色合身高衩旗袍的妖嬈女子,手中還端著一組精致的茶具。
「好久不見了,露琪——哦,不,現在應該叫你李經理。」羅烈微笑著打招呼。
原來這位天使臉孔、魔鬼身材的美女是這家店的外場經理,同時也是他過去式的女人之一。
「羅少,還是叫我露琪吧,聽起來比較順耳。」她放下茶盤,千嬌百媚地倒了一杯奉上,「這是本店最好的普洱茶,你喝喝看。」
「你真有心,還記得我愛喝這茶。」他把手覆上她的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這是當然的,羅少的喜好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愛抽大衛杜夫的煙,愛喝勃根地的紅酒——」
「是啊,每次我們上床之後,都要來根煙、喝杯酒。」說話的同時,他的眼光瞄向海藍,可是她只顧吃著菜,一臉無動於衷。
「討厭啦,羅少,你怎麼在新情人面前講這個,人家會不好意思的。」露琪喜形於色,一點都沒有害羞的樣子。
「難道你忘了?」
「人家怎麼可能忘得了,那可是我人生中最棒的一段時光了,羅少的功夫,至今沒有任何男人能比得上。」
「這可真是對我最好的恭維了。」
「真是羨慕每天都能接受你的恩澤的女人,好幸福哦。」
「你也想要嗎?」他決定下猛藥,逼海藍表態。
「可以嗎?我不會被貓爪子抓傷吧?」她等著接海藍的招,羅烈也在等。
只見海藍放下碗筷,優雅地擦擦嘴,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慢『敘舊』,我先走一步。」
她話一說完,接著就離開。
「脾氣真大。」露琪不以為然,「羅少——」
「這一頓記在我的帳上。」羅烈馬上追了出去。
他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氣傷心,他只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她不理不睬的態度讓他很不好過,這樣的他們,究竟要怎麼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