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火影徹底嘗到解放的滋味,他的身體是最好的判官,讓他感受到什麼是靈魂和肉體合而為一的真正「性」、「愛」。
「人類的身體好奇妙……」符音枕在他的臂膀上,嬌弱地閉著眼,呢呢噥噥地說著。
他承認,的確很奇妙,尤其和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纏綿過後的感覺有點意猶未盡,卻又得到全然的滿足,這種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和不少魔鬼身材的女人上過床,最後居然是一個纖瘦的小女生讓他體驗到失速高潮的快感,男人不都是視覺感官的動物嗎?除了真心喜歡上符音,他做不出任何解釋。
真心喜歡!他彷彿第一次聽見這四個字似的,瞬間落入巨大的迷思中。
回想起家中那五個面目可憎的女人,總是很懂得如何在他身上尋找出某一吋肌理,然後又狠又準地捕上一刀,鐵定能讓他痛徹肺腑。從少年時期起,在他心目中,奠下女人都是如此猙獰的可怕形象。
一直到後來,不管是哪一種類型的女人,他都有種病態的排拒感,就連他的親生母親,他都下意識地想逃避,矛盾的是,當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時,他卻又會有種急欲征服的野心。
如此對女人充滿不信任感的他,居然會對符音毫不設防,由她像微風般自然地走進他的生活中,實在是一大奇跡,唯有「真心喜歡」上符音,才能夠解釋這個奇跡的發生了。
「火影,我們現在的關係算是什麼呢?」她從他懷中仰起頭來,燦亮的眼眸充滿迷惑。
算什麼?又是一個對火影而言既簡單又好笑的問題。
男女之間耳鬢廝磨,很難不擦槍走火,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探討的地方,此刻的他最想探討的是,他為什麼會喜歡上她這個乖到不行的曠世奇葩?
為什麼?是同情嗎?他相信骨子裡確實非常同情她悲慘的遭遇,可是他也同情過別人,相較起來,他對她的同情明顯複雜多了。還是因為感動呢?畢竟她是第一個肯為他挨刀受傷的女人,他受到的震撼是強烈而且巨大的。
除此之外,應該還有許多無法解釋的情緒,這些情緒從他們一開始對話之後,就一點一滴累積起來,漸漸佔領他的心。
「火影,為什麼不說話?」她不安地舔舔唇瓣。
「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他其實也有點搞不懂。
「我覺得呀……」她瞠著晶瑩大眼,很認真地思索著。「你吻了我,然後還跟我做了愛,接著我們一起經驗過這麼親密的關係,以一般人的標準,是不是就應該算是男女朋友了呢?」
火影閉眸淺笑不語。做了愛就要算是女朋友,那當過他女朋友的人多到可以排上陽明山了。
「喂,你的經驗好像很豐富,那你向來都是怎麼處理這種關係的?」她很在意自己將在他的生命中成為什麼樣的角色。
「我從來都不處理。」火影淡淡說明。
「不處理是什麼意思?」符音不可思議地質問。
「因為從來也沒有一個女人需要我處理。」他會找的對象通常是單純只想享受男歡女愛的床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彼此不涉入感情和承諾,也不干擾對方的生活。
從來沒有碰過一個女人像符音這樣,徹底將他的思緒和生活攪得一團亂,堂堂皇皇地走進他的人生。
「那……」符音呆楞地眨了眨眼,囁囁嚅嚅地說:「你會處理我嗎?」
「你希望我怎麼處理你?」他眉頭微皺,神經不由得繃緊了起來。
都什麼時代了,她不會向他提出結婚、負責任等等的要求吧?
「我覺得……我們應該試著交往看看,如果興趣、習慣各方面都很合,又不小心有了小孩的話,那自然就可以結婚了。」符音沒發現他渾身一僵的異狀,理所當然地熱切說道。
火影有大事不妙的懊悔,他居然忘了她有瘋狂想相親成家的念頭!拜託,雖然對她確實有異樣的情愫,而且也讓這份情愫衝動失速了,眼看這份心動失控地衝向懸崖邊時,他突然感受到一陣極度的驚恐,猛地轉身回頭。
他還沒有準備好在身份證配偶欄上填進任何一個女人的名字,這一點,他必須讓她清楚知道。
他緩緩起身下床,套上衣褲,符音驟失溫暖的倚靠,下意識拉緊薄被裹住自已,填補那份失落。
「我不想結婚,你最好不要把結婚成家的希望放在我身上。」他冷下面容,疏離地回眸望她。
他的話重重擊痛了符音的心。
「你不喜歡我?」她的心情一下子鬱沉了起來。
「不,喜歡。」這是實話,她是他這生當中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很可能也是唯一。
「那為什麼……」她坐起身,不解地深深瞅著他。
「我很享受一個人的世界,目前還不想被任何人破壞。」正確地說,是他還沒有從難堪齷齪的家庭陰影中走出來,他對藉由婚姻組成的家庭充滿了不信任感。
「想不到你的想法跟我完全相反,我已經受夠一個人的世界。」符音悲哀地凝視著他。「看來我的希望落空了,我還以為你願意……」她無奈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戚悵。
火影避開目光,焦躁得無法注視她,不忍看見她眼中的無奈和空洞。
「或許我們……可以試著……交往看看。」他蹙緊眉心,很艱難地斟酌著適當的字句。
砰!漆黑的夜空突然綻放出一朵絢爛的煙花。符音驚喜得差點尖叫出聲。
「真的!你是說真的!」她從床上彈跳而起,忽地衝過去抱住他。
「不要反應那麼大,我只是說試著交往看看而已。」可不是要結婚喔,千萬要鄭重聲明。
「我知道。」她開心地點點頭。「你本來連考慮都不肯的,可是現在願意和我試著交往,這個結果對我來說已經進步神速了。」
「誰都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符音亮澄澄的笑容,漸漸融化他冰封的情感,他怔然凝視著她,若有似無地歎口氣。「也許……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因此而讓我動了結婚的念頭也說不定。」
「真的?」她傻楞地對著他笑。「好棒喔,我開始覺得你是我的家人了。」
符音天真的熱情,讓性格向來冷漠的火影有點招架不住。
「把衣服穿好,我們去吃飯。」他有些不自在地把八爪章魚般的符音從身上「拔」開來。
「吃什麼、吃什麼?」她像只快樂的小鳥,蹦蹦跳跳地找衣服穿,忽然靈光一閃,飛到他面前,興致勃勃地說:「我想到了,有一家新開張不久的陶板日式料理店,聽說很棒很好吃喔,我一直好想去好想去,可是那種店並不適合一個人去吃,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啊,在哪裡?」他低頭掩飾對她的心疼,回身從衣架上拿下外套。
「在復興北路。」
她興奮地梳了梳頭髮,拉著火影飛奔出去。
坐上火影的那部黑馬駛向大馬路以後,符音猛然憶起火影是個追逐速度和快感的男人。
此刻,火影正以時速一百公里的速度在市區道路上狂飆,不管是變換車道,還是在車陣中穿梭的靈活精準度,都令符音瞠目結舌。
「不要開那麼快嘛,好危險!」她驚慌哀求。
「你上次坐我車的時候明明一點也不怕,而且還說好刺激,反應差太多了吧!」說話間,他已超過三部烏龜車。
「那是因為我們現在的關係不同啦,我希望我們這輩子能有更多時間在一起享受人生,而不是把命丟在馬路上一起共赴黃泉。」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經重到讓她害怕失去他了。
「放心,我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賽車手,從來沒有出過意外。」他悠哉地與她閒聊,一點也感覺不到他雙手間正操縱著兩個人的生死。
「你不懂我的意思……喂喂喂!前面路口要左轉了!」她急忙提醒,否則以現在這個速度,咻一下就衝過去了,哪裡來得及轉彎。
「前面禁止左轉。」火影說道。
「那怎麼辦?要開到底再回轉嗎?」
「不用,有沒有看過汽車待轉?」他斜睨她一眼。
「汽車哪能待轉,別鬧了!」她不會開車,可還知道交通規則中只有機車可以待轉。
「怎麼不能,我表演給你看。」他完全沒有減速,衝往右邊的橫向大馬路,然後一個疾速大轉彎後煞車,車身立刻轉成九十度,穩穩地停在機車待轉區上。
符音不可思議地驚望著他,坦白說,他的控車技術精湛得令人情不自禁想拍手叫好,但是……
「你這樣太危險了,在市區還是守規矩一點比較好,你佔用機車待轉區是會被開罰單的。」她試著規勸他。
「守規矩?」火影不屑地輕哼。「我從十六歲開始就不是個守規矩的人了,不要跟我說什麼社會規範,那些都與我無關。」
「可是你跟社會秩序脫節是惹人討厭的行為。」
「我從來不要求誰來喜歡我。」他挑釁地瞟她一眼。「我也從來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是否惹人討厭,討厭就討厭,我根本無所謂。」
「你為什麼要這樣!要你開車守交通規則有那麼難嗎?」符音怏然不解。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他口氣冷淡。
綠燈一亮,他剛踩下油門,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一大群青少年飆車族忽快忽慢地騎在他們前面,還不時做出誇張的手勢和粗鄙的言語挑釁火影。
火影唇邊泛起陰涼的淺笑,驀地重重踩下油門,疾速衝出去,那一群飆車少年立刻發出興奮的吼叫聲。
一場車賽旋即展開。
飛快的車速嚇呆了符音,看著火影矯捷地駕著車,輕輕鬆鬆超過一輛輛飆車少年,每超越一部摩托車的瞬間,都驚險得讓她捏一把冷汗。
她討厭這種玩命的感覺,討厭得想吐!
「火影,你別追了好不好?陶板屋已經過了啦!」她忍不住怒喊。
「等我教訓完這些毛頭小子再說。」火影已經整個人陷入飛馳的快感裡,完全不想抽身。
「你為什麼要教訓他們!為什麼要理他們!為什麼要玩命!」她火冒三丈,在引擎的狂吼聲中嘶喊。
「你放心,坐我的車不是玩命,坐他們的車才是。」他微仰著下顎,冷酷狂傲的神情讓符音心頭一涼。
「那你放了他們吧!他們很危險!」她驚恐地狂喊,她不要看見意外在她眼前發生。
「有膽子飆車就不要怕死。」他語帶譏誚。
符音感到一種近乎痛楚的心寒襲上來,她渾身無法控制地顫抖著。
「夠了、夠了!放了他們!」她歇斯底里地狂叫。
火影仍然不為所動,不停加速。
只剩下一部摩托車在前面苟延殘喘,火影輕輕轉一下方向盤,便從摩托車身旁疾速閃過。
他贏了!
她卻哭了!
「這只是小小的車賽,對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用不著擔心成那樣好不好?」他誤解她的眼淚。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很不尊重生命!」她很憤怒,可是傷心的感覺更甚於憤怒。
火影被她的指責惹惱了,他死死地踩下煞車,尖銳的輪胎磨地聲刺痛了符音的耳膜。
「如果你對我的行為有那麼多不滿,那請你立刻滾下車!」他冷冷地說。
「我是在跟你討論……」
「討論如何尊重生命嗎?」他切斷她的話,冷嘲地說:「你不覺得你跟一個保鑣討論如何尊重生命很可笑嗎?」
「一點也不可笑!」她忍無可忍地嬌嚷。「我不要你出事,我不要你每天都活在危險當中!」
「我倒覺得自己很尊重生命。」他深呼吸,緩緩吐出來,然後慢條斯理地說著。「至少從我當上台灣首席幫派老大的保鑣到現在,在幫派火並中出生入死過很多次,到現在都還依然活得好好的,這樣還不夠尊重生命嗎?」
「錯!你不要故意聽不懂我說的意思,所謂的尊重生命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她情緒激動地辯解著。「像剛剛,你明明可以不要跟那些少年飆車,大家不就都可以遠離危險,還有,在這個社會上各行各業很多,你為什麼偏要選擇當賣命的保鑣呢?」
為什麼?他無語思索。自從他脫離那個家以後,完全任由命運順其自然,於是就有了現在這樣的身份。
「火影,你能不能換個職業?不要當保鑣行嗎?」她柔聲懇求,不希望他隨時有失去生命的危險。
「不可能。」火影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什麼不可能,你不會簽下什麼賣身契吧?」
「黑道中最講江湖道義。」他失神凝視著方向盤上的雙手。「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老大收留我、栽培我,讓我貼身跟著他、保護他,在幫裡,我受到的寵信超過任何人,後來老大被幫裡的人出賣,誣陷他介入公共工程,結果害他賠出巨款才能了事,當他經濟困窘時得到我現任老闆孫士威的援助,老大很感激孫士威挺身相助,所以當後來孫士威開口向他要我時,老大義不容辭應允,私下對我說,希望我能替他償還孫士威的恩情,因此短時間內我不可能離開孫士威。」
符音知道「江湖道義」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永遠也不明白那在火影心中的重量。
「可是我不要我的家人做這種冒險的工作。」她語帶暗啞。
火影突然欺身過去,伸手替她打開車門。
「那就拉倒,你另外去找適合你的家人好了。」他的口氣冷得沒有溫度,可是內在情緒已如暴洪般失控了。
符音的淚水頃刻決堤,不可遏抑地哭了起來,一直到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兩人之間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
「如果你決定當一個賣命的人,那我們之間就真的永無可能了。」她哽咽抽噎地說完,絕望地下車。
「祝你找到更好的相親對象。」他手臂橫過去用力拉上車門。
符音在他駛離視線的最後一瞥中,看見了他決絕切斷的眼神。
她很難受,很心痛,很想知道在他的目光變得冷峻無情之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高速公路上,一部黑色改裝跑車以時速一百八十公里疾馳在夜色中。
火影憤恨地甩開滿腔怒火,讓極速狂飆主宰此刻。
前面路段有測速照相,呵,他這個人一點也不喜歡拍照,他狠狠重踩油門,時速表快速上升,以二百五十公里的速度飆過測速照相器。
你的行為很不尊重生命!
那是什麼鬼話!這輩子還沒有人敢如此義正辭嚴地責罵他!
是!沒錯!她從小到大就是不停領獎狀的優秀好學生,嗜好是彈琴、跳芭蕾,有著相親相愛的家人,而他呢,是在私立學校搞幫派的壞學生,嗜好是飆車、打架,有著整天惡言相向的家人。
不配!一點都不配!
唯一配得上的,是兩人眼中互相照見的孤獨和寂寞。
他苦澀地大笑,聲嘶力竭地大笑著!
不知何時,高速公路中間護欄突然跑出一隻黑色野狗,當刺眼的車燈照到一團黑色物體時,他根本沒有思索的時間,猛力打轉方向盤,作最後的拚搏!
巨大的前衝力將整部車甩撞上護欄,他收不住衝勢,尖銳的煞車聲把黑夜劃破,接著一陣轟天巨響!
許多分不清的聲音彙集成了一股轟隆隆的響聲,他彷彿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有渾身劇烈疼痛而產生的共鳴。
驀然間,聲音完全消失,萬籟俱寂。
他因過度強烈的震動和疼痛昏厥,在昏厥前的一剎那,他看見那團黑影迅速消失在黑夜裡,還看見符音笑吟吟地朝他揮手道別。
火影在猛烈的痛苦中甦醒過來,他勉強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身旁有白衣護士正在替他換點滴。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趕快告訴我們怎麼聯絡你的家人好嗎?」護士邊說邊替他量體溫。
銀白色的燈光刺激他閉上眼,他身體疲弱疼痛得無力回答護士的問話,接著有許多不明圖像不停在他腦中扭曲旋轉,再度將他帶回另一個隔絕的世界。
之後的半個月,火影不斷重複著清醒、昏睡,昏睡、清醒,不過清醒的時間很少,大部分都在昏睡。
當他清醒的時間慢慢變長,也可以開口說話時,他請護士幫他找來孫士威。
孫士威氣急敗壞衝到醫院來,一看見火影,瞠目結舌地不敢相信。
「你幹麼全身纏得跟木乃伊一樣!」孫士威驚愕之餘,還不忘調侃他。
「我也不喜歡啊。」他苦笑。
「你開車技術不是一流的嗎?這是怎麼發生的?」孫士威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全身上下。
「躲一隻狗,加上當時有點分心。」他簡單說明。
孫士威眼神古怪地盯著他。
「那個小姐咧?就你女朋友啊!」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疏離地說。
「是嗎?」孫士威哼哼哈哈的,擺明不信,逕自四下打量著,然後搖搖頭說:「這間病房太小了,我給你換間大一點的。」
「不用了,反正也不會有多少人來看我。」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重傷住院,深夜的醫院深沈安靜,宛如一座被人遺忘千年的古堡,獨自一人身處其中時,才能深切感受到那種悲哀的恐懼。
「孫哥,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如果是醫藥費不用擔心,我已經叫財務部來幫你結清了,你的車撞壞了也沒關係,我再訂一部一模一樣的給你,聽說BMW最近有新款喔,要不要試試?」孫士威自顧自地說起來。
「我說的不是這些。」他笑了笑。
「那是什麼事?」
「在我家裡電視櫃下有片金色的光盤,麻煩孫哥找人拿到廠裡去印製一百片出來交給林文彥,另外……」他深吸口氣,重重一歎。「孫哥在高科技界人脈很廣,我想拜託孫哥替我物色一些黃金單身漢……」
「物色黃金單身漢要幹麼?」真是奇了。
「總之……我有用處。」他淡淡地說。
「你不是要幫那個小姐介紹老公吧?」孫士威一猜就中。
火影笑而不答。
「你自己不就是很好的人選了,幹麼要捨近求遠,我看那小姐的氣質不錯,是可以娶來當正宮娘娘的材料,你自己何不留著用?」孫士威以眼神罵他白癡。
「我跟她不適合,她需要的不是我這類型的男人。」其實符音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他也說不出一個具體的形象。
「你這類型的男人有什麼不好?儷池的小姐哪個不搶著要。」孫士威不以為然地回他。
「問題就在這裡,她不是儷池的小姐,而我無法給她任何承諾。」火影意有所指地挖苦。
孫士威從他話中聽出了端倪。
「反正孫哥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就是了。」他轉過頭望向窗外,突然倒抽一口氣,渾身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痛苦。
「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孫士威急忙起身關切。
火影微微點頭。
真的很痛,尤其在最接近死亡那一刻時,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擊,那種被絕望刺傷的感覺真的很痛。
符音說的沒錯,他太狂傲了,缺乏對生命應有的尊重態度,她那樣的一個女子,不該為一個賣命的男人擋刀,太不值得了,她應該得到的是好男人溫柔的關懷和悉心的照顧。
而他,不是一個好男人。
從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