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人漂亮聲音也很好聽耶!」
白亦城轉頭笑瞪她一眼,苗彎月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想法說出來,她不禁朝他吐了吐占頭。
「她姓苗,名彎月。」
「他剛剛認的妹妹。」苗彎月補充。
「她不是留歡閣裡的姑娘,不應該留在這裡。」大美人連趕人都說得很委婉,一點都不像在下逐客令。
苗彎月看向白亦城,很好奇他會怎麼回答。
「你瞧,我說得沒錯,你不能留在這裡吧。」白亦城笑笑地道。
「那……」苗彎月眼神一轉。「我不能留在這裡,你也要跟我一起走。」
「我?」他指著自己。
「對呀,你年紀比較大,應該照顧年紀小、什麼都不懂的我。再說,如果要我一個人走,你會放心嗎?萬一又跑來一個像小王爺一樣的人,那我不就又要找人叫你來救我,這樣很麻煩耶。」她拉著他站起來,「各位姊姊,我們先走了,再見。」說完,還對她們行個禮,然後拉著他走向門口。
「等一下。」如仙連忙開口阻止。
「這位姊姊還有事嗎?」苗彎月回頭問道。
「白公子,你要走了?」如仙步下琴台,走到白亦城面前,艷勝桃李的面容上,明白寫著不捨與委屈。
「如仙姑娘說得對,她不適合留在這裡,我當然把她帶到別的地方安置。」白亦城笑笑地回道,淡看如仙滿眼的情意。
「那白公子還會回來看如仙嗎?」
「白某是生意人,早已習慣大江南北的跑,不一定會在何處停留,如仙姑娘不必太記掛白某。」
「可是……」她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白亦城。」苗彎月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的晚餐來了,我們可不可以吃完再走?」
如春和如秋緩緩走進來,手上端著她的晚膳,聞到飯菜的香味,她覺得肚子更餓了。
「你呀,就曉得喊餓。」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裝傻,該走的時候偏要留,她是當真看不出來如仙別有用意嗎?
「白公子,既然……是令妹,那麼,如仙很歡迎她留下來用膳。」看出白亦城會聽苗彎月的,如仙只好勉強裝出笑臉,歡迎她留下。
「謝謝姊姊。」苗彎月回她一個大大的笑臉,拉著他坐在桌前。「快快快,我想吃烤雞腿。」
待如春和如秋將晚膳放下,苗彎月不再理會別的事,天大地大的事,都沒她吃飯大,先填飽肚子再說。
「白公子,這杯酒如仙敬你,為剛才對令妹的無禮賠罪。」如仙無乾為敬。
「如仙姑娘客氣了,你並沒有說錯,她的確不應該待在這裡。」他瞥了眼努力吃飯的苗彎月,她快樂的模樣,像那簡單的晚膳是山珍海味的美食,讓人很想吃一口。
「彎月妹妹想必很特別,才會讓白公子收為義妹,不知道兩位是怎麼認識的?」如仙好奇地問道。
「妹妹是他說的,我可沒有叫他哥哥。」吃了半飽,苗彎月有精神說話了,邊說邊用筷子剝雞腿上的肉來吃。
「喝點湯。」白亦城遞了只小碗給她。
「謝謝。」苗彎月朝他一笑,喝完一碗的湯後,繼續吃雞腿。
「白公子?」
「彎月的確很特別。」白亦城這才回答如仙的問題,也知道如仙是在試探。
「如仙只是風塵女子,比不上彎月妹妹的靈巧,莫怪能令白公子另眼相待。」她低垂著臉,語氣有些自憐。
「該是彎月比不上如仙姑娘的多才多藝,如仙姑娘不該看輕自己,應該珍惜自身擁有的一切。」
「身為女子,所冀求的不過是一名心繫的良人,如果沒有人誠心相待,再多才多藝,無人賞愛,也是枉然。」
「洛陽城裡,多得是拜倒在如仙姑娘裙下的男子,這點如仙姑娘應該很清楚。」白亦城笑著道,注意力仍擺著啃完了雞腿,開始吃菜的苗彎月身上。
「但如仙只心折一人。」她含情的美眸直勾勾地望向他。
「『心折』是什麼意思?」苗彎月插嘴道,滿眼求教地看著白亦城。
「可以相等於『心儀』,也可以解釋成『傾心』,也就是『喜歡』的意思。」他解釋道。
「噢。」她明白地點點頭。「那直接說『喜歡』就好了呀,說『心折』多難懂,又拗口。」
「這是含蓄的說法。」他用扇子輕敲了下她的頭。這丫頭,故意找碴嗎?
「會痛耶!」她白他一眼,揉著可憐的頭。「就算我比你小,你也不可以亂打我,我會生氣的。」
「如果你生氣了,我可不可以指望你會乖乖的自己去杭州呢?」他懶洋洋地問道。
「別想,我一定要你帶我去。」她立刻戳破他美麗的幻想。「如果我生氣了,就會回打你,我不喜歡跟人打架,所以你不可以害我生氣。」
「是你打斷別人的話,沒禮貌。」他糾正她的說法。
「狗咬呂洞賓。」她再白他一眼,然後別開臉,不打算理他了。
「你吃飽了嗎?」
她眼睛看向屋頂,不理他。
「如果吃飽,我們該告辭了。」白亦城起身,她還是不理他,他只好再道:「彎月,我要走了。」
苗彎月這才拿起包袱,乖乖走到他身邊,但依然沒有開口。
「多謝各位招待。」
說完,白亦城轉身離去,苗彎月默默地跟著後面,直到出了留歡閣的大門,走到店門齊閉的街道上,她還是不說話。
想到她賭氣的原因,白亦城忍不住失笑。
「還在生氣?」他低首看著她。
她低著頭,就是不開口。
「我道歉,可以嗎?」作夢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這麼低聲下氣的哄女人,但奇怪的是,他居然一點都不覺得不自在,彷彿哄她開心是天經地義的。
她又沉默了下,才悶悶地回道:「你知道我在氣什麼嗎?」
「氣我不識好人心,對吧。」她那句「狗咬呂洞賓」,已經是最佳解答。
「你知道,還凶我。」她的語氣更悶了。
「總要給別人留一點面子呀。」他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她是洛陽城裡的花魁,難免有些美人的驕氣,如果直接說破別人的心思,很失禮的。」
「你為了不對別人失禮就凶我,那我很倒楣。」她總算抬起眼,卻是瞪著他。
「那不同,她是外人,而你是……」自己人。
最後三個字他沒有說出口,心頭卻是一震。他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早習慣了爾虞我詐的生活,除了親信的隨從,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但和這丫頭才相處不到一天,他居然已經拿她當自己人看待了,真稀奇!
「我是什麼?」苗彎月追問道。
「你是我認的妹妹。」
「妹妹?」她撇了撇嘴,「我可不要喊你哥哥。」
「那你要喊我什麼?」他隨口一問。
「白亦城。」她眉眼一彎,笑了。
「沒禮貌。」他以手指輕點了下她的額心。「怎麼可以連名帶姓地叫人?」
「你名字好聽呀,三個字叫起來很順,白亦城、白亦城、白亦城。」她連叫三次。
「你呀!」算他認輸,拿她沒轍。搖了搖頭,他轉身又走。
「白亦城,等等我。」苗彎月連忙跟上,一手拉住他的手臂,像怕跟丟似的。
「男女授受不親。」他動了下手臂,提醒她。
「狗屁不通。」她皺皺鼻子,才不信禮教那一套。
看她這種表情,也知道對她說教、談禮儀都是白搭,白亦城只能暗自歎氣。
「我們要去哪裡?」
「去找住的地方。」他低首看了眼她攀住他手臂的動作,再看一眼她不準備放開的表情,無奈地暗歎口氣,也就隨她了。
好舒服哦!
清早,苗彎月一睜開眼,想到自己在哪裡,她開心地跳下床,梳洗過後,再把棉被疊好,然後打開房門。
大姊說得沒錯,白家的人很好,也不會隨便欺負人,至少白亦城不會,而且她還發現他很善良。
為什麼呢?因為如果他不善良,就不會連救她兩次。黑店那次是湊巧,但在面對小王爺時,他可以不必理會她的,因為他們根本連認識都算不上,可是他卻寧願跟小王爺槓上。
昨晚他們離開留歡閣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城裡的客棧都關門了,白亦城便帶她到金繡莊在洛陽的分行過夜。
「小姐早。」房門一開,站在房外等候的婢女立刻問候。
「早。」苗彎月直覺回道,隨即又問:「你是?」
「我叫明珠,是總管要我來這裡等小姐起床,服侍小姐的。」她手上端著一隻臉盆走進房裡,先將乾淨的布巾掛著梳洗架上,然後拿走架上的臉盆,把帶來的臉盆擺上去。
「為什麼要服侍我?」
「小姐是公子帶回來的人,是莊裡的客人,明珠是莊裡的小婢,伺候小姐是應該的。」
「我不用人伺候。」苗彎月不懂這一套主僕的道理,轉而好奇的問:「總管又是誰?」
「是馬總管。」明珠正想整理房間,卻發現床鋪很整齊。「小姐,以後房間我來整理就好,你不用麻煩。」
「不麻煩啊。」她一向自己動手慣了。「馬總管是誰?還有,白亦城呢?」
「總管是莊裡的管事,他現在和公子在書房談話。」明珠一一回答。「公子還交代說,如果小姐醒了,要我準備早膳給小姐吃。小姐想吃什麼?」
「不用了,你告訴我書房怎麼去就好。」
「我可以帶小姐去。不過,公子和總管在書房談話的時候,一向不准人去打擾的。」明珠猶豫地說。
「那我們在門口等,不進去就好了。」苗彎月對白亦城的話自有一套解釋,她拉起明珠的手,「來,快帶我去書房。」
「可是,我還沒整理好房間……」明珠傻眼地被她拉著走。
「待會兒再整理啦!」
去看白亦城有沒有背著她偷溜比較重要。
書房裡,白亦城正在看最近半年的帳本。
金繡莊是江南一帶規模最大的布莊,幾乎掌握了全江南一半的經濟脈動,它在全國各個大都市,都設有分行,每個負責商行的總管都是白亦城親自挑選的,有了這些人,讓他這個大老闆輕鬆不少,不必再像初掌金繡莊時那樣忙得昏天暗地。
但光是固定幾筆他必須親自去談的大生意,就足夠他跑遍全國各地,加上定期的帳本審閱、莊務管理等,他也別奢望能閒著。
「少爺,根據那兩個開黑店的兄弟說,他們會劫金繡莊的貨,是因為事先得知我們送貨行走的路線,他們還一再辯解說,他們只是為了討口飯吃,並不知道那是金繡莊的人,否則他們絕對不敢傷人劫貨。」這是在將人送到官府之前,馬總管問出來的。
「知道是誰通風報信嗎?」白亦城邊看帳本邊問。
「極有可能是小王爺的手下。」馬總管語氣謹慎的回答。
「嗯。」白亦城合上帳本,想了想後說:「這半年來,布莊的生意沒有太大的進展。」
「是。」馬總管有些慚愧地低下頭。「去年五月,城北開了一家新布行,采低價販售策略。屬下比較過兩家的貨,雖然他們的布質料沒有咱們的好,但光便宜這一點,多少會影響莊裡的營收。」
「知道那家布行是誰開的嗎?」
「聽說是京城的『錦織坊』,但並不確定。」
錦織坊是近五年在京城崛起的布行,一直以金繡莊為主要的競爭對手,千方百計想打敗金繡莊,不過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成功過。
「半年的時間,不夠你查清楚一家布行的老闆是誰嗎?」白亦城的語氣雖然溫和,卻帶有明顯責備的意味。
他不是一個很嚴厲的老闆,但事閱生意時,他絕不容許有任何一丁點的馬虎,影響到金繡莊的利益。
「是屬下無能。」馬總管的頭垂得更低了。「那家布行掛的招牌,的確是錦織坊的分行標幟,但屬下認為應該有熟悉本地情況的人做接應,而且那個人對我們莊裡的布價格十分清楚。」
「何以見得?」
「不光是因錦織坊的價格訂得比我們低,而且金繡莊有什麼款式的布料,不久後錦織坊也會有,差別只在質料的柔軟度和價格高低。」
「哦?」這倒是個奇怪的現象。
「屬下留意過錦織坊出入的人,有錢人家大都不會到那裡買布,但中下階層的人就比較多了。這半年來,到莊裡買布的普通人家明顯減少,只有高級布料和訂製新衣部分的營運比較不受影響。」
坦白說,高級布料與特別訂製衣物的利潤比較好,不論是富貴人家,或者是官家,都是金繡莊的常客,對金繡莊的衣物有相當程度的喜好與信心,但白亦城要的不只如此。
既然開門做生意,那麼白亦城就要將所有客源一網打盡,他歡迎競爭,但絕對不喜歡輸。
「查出那家商行的底細,特別注意小王爺是不是和他們有往來。」
馬總管立刻會意,眼裡不無驚訝。
「少爺的意思是……」
「一年前出現新的布行與金繡莊對打,一年前有人行刺王爺的小公子,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太巧了。」
「屬下明白了。」馬總管點點頭,知道該怎麼做,然後他呈上一封信函,「這是王府派人送來的請帖。」
白亦城接過信函,打開來看。
「是王爺壽宴的邀請函,時間就在今天晚上。」看完內容後,他吩咐道:「馬總管,你讓人把密室裡的珍貴藥材準備好當賀禮,晚上我們到王府赴宴。」
「是。」馬總管先應聲,接著猶豫地開口,「呃,少爺……」
「有話直說。」談完公事,白亦城神情和緩不少,恢復成貫有的瀟灑與輕鬆。
「是。少爺,屬下想請問昨晚與你一同回來的那位姑娘是……」
少爺偶爾然會去風月場所,但從來不曾與任何女子同行,所以對少爺反常的行為,馬總管實在無法不好奇。
「她姓苗,就是我們在那家客棧裡遇到的姑娘,你以禮待之便是。」
「是。」馬總管恭敬地回道。「少爺若無其他吩咐,屬下告退了。」
「你去忙吧。」白亦城點點頭。跟在馬總管身後離開書房,準備去看看那個小麻煩醒了沒。
誰知道才跨出門口,便心有所感地抬起頭,正好看到苗彎月差點跌下樹的景象。
「你在上面做什麼?!」白亦城當場吼叫出聲。
「你終於出來了。」一看到他,苗彎月的瞌睡蟲全跑光了,只剩下餓蟲在肚子裡咕嚕咕嚕地亂叫。
來到書房外,打發明珠走後,她便四處逛著,書房外的花園、假山造景都被她逛遍了,當她無聊地爬到樹上時,書房門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快餓扁了,白亦城什麼時候才要出來?
老天保佑,在她想完這句話的時候,書房門終於打開了,一個留著鬍子的中年男人先走出來,然後是白亦城。
「下來。」
「好啊。」她立刻跳下去,目的是想壓垮他。
「小心!」白亦城及時伸出手臂接住她,被她輕率的舉動惹出低吼:「你在做什麼?會爬上去,不知道怎麼爬下來嗎?」
她那種跳法,根本是標準的摔斷腿跳法!
「用跳的比較快呀。」苗彎月不以為意地朝他一笑,像篤定他一定會出手似的,然後快樂地跳下他的懷抱。
見她這副不知悔改的模樣,白亦城只能無語問蒼天。
「我肚子餓了,你好慢哦!」她抱怨道。
「你特地來這裡,就是為了告訴我你肚子餓,順便嚇我嗎?」他沒好氣地回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剛剛如果他沒出手,她肯定會摔得很慘?
「才不是,我是等你等到肚子餓。而且,我哪有嚇你?」苗彎月理直氣壯地反問。
「那你剛剛的舉動叫什麼,要是摔傷了怎麼辦?」
「不會摔傷的,我的目的是壓垮你。」她嘻嘻一笑。「如果你沒有接住我,那我就壓你當墊背。」
還真敢講。如果他壞心一點乾脆閃開,她現在還能在這裡笑嗎?
「白亦城,你不要跟我計較嘛,反正你沒被嚇到,我也好好地站在這裡,你很厲害,才不會讓我摔傷,對吧?」她軟言軟語地道。
看他一臉怒氣,苗彎月當然不會呆呆地等他發火,趕緊稱讚一下他,期待他快快消氣。
「你喔。」白亦城只能歎氣,罵與不罵都不是。
「我肚子餓了。」她一可憐地道。
「少爺,需要屬下命人準備早膳嗎?」一旁的馬總管問道。
「讓人把早膳送到這裡,然後你就去忙你的吧。」
「是。」馬總管應了一聲,隨即離開。
白亦城帶她回到書房,苗彎月好奇地東看西看。
「你在看什麼?」剛剛還一副可憐樣,現在卻是滿臉好奇,她的情緒轉換還真快。
「看書房啊。」她依然打量著四周,一會兒後,才終於看向他,「你一定很少來這裡。」
他挑高一眉,「怎麼說?」
「因為這間書房無趣得像是沒有人在使用。」只有書籍、文房四寶、桌椅,這麼貧乏的擺設,一點都看不出有他的感覺。
如果是白亦城常待的地方,應該會有他的個人風格才對。
「你觀察得倒很仔細。」他讚賞地點點頭。
「那還用說。」她驕傲地挺了挺胸。
「但為什麼你會分不清楚東南西北?」想到她可怕的方向感,連神仙都只有搖頭的份。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有聰明的地方,當然也有笨的時候啊。」苗彎月振振有辭,一點都不以為恥。
「好吧。」算她說得有理。「那你一大早跑到書房外做什麼?」
「等你啊。」
「等我?為什麼?」
「我怕你丟下我跑掉。明珠告訴我,你和總管在書房談話的時候,不許任何人打擾,所以我只好在外面等。」瞄了他一眼,她抱怨道:「誰知道你會說這麼久。」害她在樹上無聊到快睡著了。
敢情他處理生意的時間還不能太久啊。白亦城啼笑皆非地暗忖。
「生意的事本來就很複雜,就算忙上一整天也不足為奇。」他頓了下,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對她解釋。「我不是要人先準備早膳給你嗎?」
「一個人吃飯多無聊。」她皺了皺鼻子。
「嫌一個人吃飯太無聊,那你還敢一個人出門?」
「那不同,我出來是見世面的,當然不能跟著姊姊走,不然哪看得到什麼有趣的事。」她立刻回道。
瞧她這種表情,像是她做什麼事都是很光明正大般,就算是歪理也被她說得理直氣壯,白亦城不禁好奇,什麼樣的父母會養出像她這種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