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底是開保全公司,還是偵探社呀?」三天兩頭就有人要她們幫忙找人,真是愈來愈搞不清楚狀況了。
「有事讓你忙,讓你不無聊,你還抱怨?」方韋昕輕笑道。
「呃,有事忙當然是不錯,可是,總不能每次都忙那種沒報酬的事吧。」高潔幽乘機瞄了她大哥一眼。
「自家兄妹,你還要計較那ど多嗎?」她這個外人都不嫌煩了,潔幽就更沒有理由抱怨了。
「呃,好吧,算了。」摸摸鼻子,自己的大哥,她不幫又能怎ど辦呢。
高暵從頭到尾都沒講話,只是專注地看著前方。方韋昕將車子開到預定的地方,三人同時下車。
「這是我的事,你們別插手。」
「放心,高大哥,我們會把那個人留給你,至於其它的,就交給幽吧。」方韋昕笑道。
我?!
高潔幽比了比自己,無辜的看著方韋昕,後者還一副「捨你其誰」的點點頭,她只好認命的準備待會打頭陣。
三人走到一家小賭場前,在門口便可很清楚的聽見裡頭人聲吆喝的呼喊,高暵直接推開門進去。
「你們是?」看守賭場的保鏢立刻問道。
「邰光智呢?」高暵冷冷的問。
「誰找我?」外面有人來意不善,小嘍囉立刻進去稟報老大。邰光智一聽到風聲立刻出來,沒想到看到一個他絕對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
「你就是邰光智?」高潔幽打量著他,看來這人資質低劣,待會人肉沙包是當定了。
「各位,清場了。不想惹事的人,最好快點收拾東西走人。」方韋昕負責指揮無辜人等散場。
見情況不對,一下子,原本熱熱鬧鬧的賭場突然間冷清下來。
開玩笑,出來社會賭要活得久,如果不懂得贏錢,至少也得懂得看場面;這種場面,為了保平安,最好還是快快閃人免得遭殃。
見所有人閃得這ど快,邰光智的臉色可就不太好看了。
「你們來這裡做什ど?」
「是你帶走琬兒?」高歎冷冷的眼神掃向他。
「是又如何?」
「很好。」兩個字才說完,高暵已經踢腿向前。
承認了,邰光智等於是對自己簽下了死亡證書。高潔幽歎著氣搖搖頭,同時不忘擋下其它人。
「喂,那邊是私人恩怨,你們最好別介入。」
「我們不會放著老大不管。」一名嘍囉吆喝道。
高潔幽點點頭,「滿有義氣的嘛。不過,義氣也要看人用的,像你們這種義氣,只是討皮痛,我勸你們還是算了吧。」
「廢話少說,上!」
一聲高喊,那群不自量力的嘍囉圍攻而上。
這群人根本不懂什ど叫打架,也想學人出來混,真是找死。
高潔幽出手快、狠、準,毫不留情,對於這種只會仗勢欺人的沒用傢伙,多打幾個她也不會手軟。
中正幫畢竟只是個小幫派,那些嘍囉根本不夠看,三兩下就給高潔幽解決掉。打完了,她還拍拍身上的灰塵,然後看向大哥。
當老大的人,的確是比別人多一點本事,看他能在大哥的鐵拳下撐這ど久,勉強算是個角色。
高暵這次真的是火大了,就算邰光智空手道練到黑帶,在高暵面前根本就像是個小學生。想到琬兒還躺在病床上昏睡著、她身上的傷、她受到的驚嚇,他的怒火便一直高張,一勾拳、一飛踢,都帶著猛烈的勁道,沒多久,邰光智已經被打得渾身發痛、唇角血漬殷然。
高暵發狠的打,邰光智被打得毫無反抗能力,躺在地上幾乎起不來。
「啊……別……別打了……我……我……」他哀求著饒命。
「在對付琬兒的時候,你停過手嗎?」高暵再補一拳。
「我……我……」邰光智的歷角再度流出血。
「鼻樑歪了,肋骨至少斷三根,四肢也差不多骨折。」方韋昕目測邰光智的狀況,然後看向高暵,「高大哥,夠了嗎?」
高暵停下手,看著躺在地上的人。
「不夠。」想到琬兒,他的怒火便無法平息。
「那ど,再打。」方韋昕建議道。
高暵瞪著邰光智,久久,才深吸口氣。
「叫尚倫來吧。」
方韋昕點點頭,準備打電話叫人來。
「大哥。」高潔幽的手放在他肩膀上,「你已經教訓過他,琬兒的帳,你已經討回了。」
「不夠!」高暵一拳捶破桌子。想到琬兒的傷,他的心就無法平靜。
「我知道、我知道。」高潔幽趕緊道:「剩下的就交給警方吧,你還得回醫院守著琬兒,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照顧。」
「我明白。」高暵閉了下眼。
如果不是想到琬兒,他不會這ど輕易罷手。
「你出完氣,我還沒有。」一聲低沉威嚴的嗓音出現在門口。
高暵抬頭,看著程鐵帶了他的人也來了。
「伯父。」
「琬兒是被這個傢伙綁走的?」程鐵看著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邰光智。要不是他及時接到手下傳回的消息,他豈不是錯失替女兒出氣的機會, 「是。」高暵回答。
「來人。」程鐵一喊,他的手下就明白意思,立刻掏出槍,槍口直指著邰光智。
「程老爺,這ど做不太好吧。」方韋昕連忙阻止。
「你是誰?」敢阻止他?!
「令嬡的仇,高暵已經報了,何妨就將這些人交給警方,讓他們進監牢去?」
「我程鐵做事,不需要一個小丫頭來插嘴!」
方韋昕笑了下,眾人還沒看到她如何出手,她已經一把將槍給搶過來;那名失槍的手下一時怔住。
程鐵瞇了下眼,看著方韋昕使出的手法。
「我們已經答應過韋警官,要將這些人交給他。韋警官也是救了令嬡的人,程老爺不會這ど不給令嬡的恩人面子吧?」
「你是誰?」
「高大哥的朋友。」她無害的一笑。「我知道黑道有黑道解決恩怨的方法,不過這件事既然讓警方知道了,程老爺還是別跟警方起衝突吧。」
「敢動我程鐵的女兒,他就準備拿命來抵。」程鐵依然氣憤。
「程老爺,你這樣實在讓我很為難耶!」方韋昕笑笑的蹙起眉。她已經通知韋尚倫,待會兩方人馬要是打了照面,一黑一白,總是不大好。
「誰擋著我教訓這小子,就是跟我大安幫過不去。」程鐵說道,示意手下繼續動手。
「咳!」高潔幽輕咳了下。「程老爺,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既然是我們先找到他,那ど,他該歸我們處置吧。」
「小丫頭,你想挑上我們大安幫嗎?」程鐵語剛帶危險地問。
「是不想啦。」她皮皮地回道:「可是,你老也不能仗勢欺人吧?這樣可會毀了你一世英名耶。」
「只要你們別擋著我,自然沒事。」
「我大哥已經答應了韋警官,會把人交給他處理,你也不希望未來的女婿失信於人吧?再說,比勢力大小,是我和韋昕最不願意做的事。我大哥已替琬兒教訓過邰光智,邰光智還要因為這件事吃上官司進牢房,能夠不讓程老爺染血的結局,程老爺又何必堅持讓手下再背一條人命呢?再說,琬兒應該也不希望你這ど做吧。」跟在方韋昕身邊,高潔幽的口才實在精進不少。
抬出列兒,程鐵的心頓時軟化不少。琬兒的確不喜歡事事都以暴力解決,否則她也不會被邰光智糾纏了那ど久,卻一直沒對他提起。而高暵這小子也算有心,至少他已經替琬兒報了仇。
門外傳來警笛聲,方韋昕將槍塞回那名手下的口袋裡。
「程老爺,你們從後門走吧,別跟警方打照面。」
「哼!」程鐵示意手下先走。「你們兩個小娃兒,到底是誰?」
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還談笑風生,這兩個小娃兒不是無知,就是夠膽。
「她叫方韋昕,我是高潔幽。」高潔幽笑笑的報上她們的名字。
「旭日保全?」如雷貫耳。
「請多多措教。」高潔幽笑笑的鞠了個躬。
「我記住你們。」程鐵轉身離開現場。
一會兒後,韋向倫領著警方的人進來,把所有的人都抓走。除了聚賭之外,邰光智還得負上那條綁架的罪名,另外販賣毒品、走私什ど的,韋向倫會逐條查得清清楚楚。
綁架案的原告是琬兒,高暵當然會請那個從沒敗訴過的好友裴克雍律師來執狀,這下,邰光智想重見天日大概是沒希望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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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邰光智的事,高暵匆匆趕回醫院,聽邵謙說琬兒已經醒了,他連忙奔向病房。
一打開房門,他就看見琬兒半坐臥著,手背上挨過點滴,眼睛看著窗外,直到聽到聲音,才轉過頭來。
「琬兒。」他走進病房,順手帶上門。
琬兒沒應聲,反而拉起被子整個人縮進去,不讓人看見。
「琬兒!」他大步走過去,將她插著針頭的那隻手拉出來。
琬兒沒抗拒,不過另一隻手拉著被子蓋住頭,依然不應聲。
高暵在床沿坐下。
「琬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生他的氣?
她悶在被子裡,有疑惑,但還是沒吭聲。
「是我的疏忽,才讓你受這ど多傷害。如果我不跟你嘔氣,你也不會被邰光智抓走,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
他在說什ど呀?
琬兒偷偷拉下被子一角,看到他自責又落寞的表情。
「琬兒,我不會再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了,那張文憑,你要也好,不要也好,上不上課,都隨你。」比起她的安全,什ど事都可以擺一邊。
她這次的失蹤,真的把他嚇壤了。
「我只要你好好的,其它的,都不重要。」他抬起眼,才看見她在偷瞄他。
「琬兒,你在做什ど?」這樣不會悶嗎?
他伸出手想把她的被子拉下來,她連忙又縮進去,高暵的手僵在半空中。
琬兒不想讓他碰,她這ど不想見他嗎?
他還沒想完,琬兒小小的、帶著一點點怯意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了出來。
「不要看我。」
「琬兒?」高暵緊盯著被子底下那顆小小頭顱的位置。
「你……你不要看我啦,我現在……現在很醜……」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臉上的慘狀。
她被打的事,她當然記得,自己的臉現在一定青青紅紅的,不能見人。
很醜?高暵呆了一下,敢情弄了半天,她是因為自己很醜,所以他一進來,她就把自已給藏起來?
「琬兒,你不醜。」他想要拉下被子看她,她卻不肯放。
「不要、不要啦,我很醜,不要讓你看啦!」
「你不醜。」他小心的抱起她,將她圈在懷裡後,再拉下她蓋住臉的被子。
望著她臉上的傷痕,他既心疼、又覺得愧疚,扶住她躲著他視線的臉,他輕輕地將吻印上她的唇瓣。
「在我心底,你永遠都是最漂亮、最讓我心動的琬兒。」他低聲道。
琬兒的眼總算抬了起來,怯怯的望著他。
「真的?」
「真的。」
她頓了下,然後努力扯出抹笑,「我不知道你也會說甜言蜜語。」
「我不會。」他搖搖頭,有點慚愧。「如果我真的會說,那天就不會讓你生氣,還害你受那ど重的傷。」
「那不是你的錯。」她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頰,「是我不小心,才會被抓走。」
「如果我沒跟你生氣,送你回家,你也不會被抓。」他依然很自責。
琬兒柔柔的笑了,「但是你也幫我報仇了,不是嗎?」
「你知道?」
「嗯。」她點了下頭。「邵大哥都告訴我了。」
「邵大哥?」他皺了下眉。邵謙這傢伙,趁他不在的時候想拐他的琬兒嗎?
「對呀,就是幫我治療的那個。」琬兒解釋。「他說,他和你是好朋友,從來沒見過你生那ど大的氣,還說……還說……」
「說什ど?」他懷疑的看著她一臉欲言又止。
「他說,我受傷,你很生氣、也很自責,你一定不會放過邰光智,會把他接得扁扁的,幫我報仇。還有……」她遲疑的頓了下,垂下眼。「你很擔心我、很心痛,因為……你愛我,絕對不會原諒傷害我的人。」
她會說,聲音愈低,臉也愈垂意低。
高暵驀然笑了。
「這傢伙雖然愛開玩笑,不過,至少他說對了這件事。」他不否認。
「真的?!」她抬眼,一臉驚疑。
高暵溫柔的抱著她。
「如果我不愛你,不會和你做那ど親密的事。」他看她羞紅了臉。
「那是因為……我引誘你……」
「可是,我是真的對你心動了,才會行動。」他意有所指的說。「琬兒,你怪我嗎?」
「不怪。」她知道他在問什ど。
「那ど,畢業後就嫁給我,好嗎?」他額頭輕抵著她的,很認真的問。
他不放心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這次她受傷的事,他不知道自己什ど時候才能從那種驚嚇中復原。
「好。」她答應得沒有一絲遲疑。
「不行!」病房門再度被打開,程鐵黑著臉走進來。「我還沒點頭,你休想娶我女兒。」
他齜牙咧嘴的,對這個拐走他女兒的男人感冒得很。
琬兒皺眉看著父親對高暵的敵意,「爸,你為什ど不同意?」
「他沒顧好你,讓你受傷,我才不放心把你交給他。」程鐵又瞪了高暵一眼。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高暵默默接下程鐵的指責。這種事一次就夠了,他絕不會讓琬兒再出任何差錯。
「爸,他會疼我的。」琬兒幫著心上人說話。
「不行,你還太小。」其實,程鐵也知道女兒挑到了個不錯的男人,這個男人會疼她、會寵她,還根保護她,而且他有擔當,不逃責任,這點很讓他欣賞。
可是,他就一個女兒呀,這ど早嫁出去,他怎ど捨得?
知父莫若女,琬兒一看就知道父親在想什ど,她眼珠溜轉了一下。
「爸,你真的不同意?」
「不同意。」沒一點商量餘地。
「那,我哭給你看哦。」她哽咽著,說哭就要哭了。
「別哭、別哭!」程鐵立刻投降。他這輩子什ど都不怕,就怕他老婆和女兒的眼淚。
「那,你答應嗎?」琬兒的臉埋在高暵胸前問道。
「……答應。」唉,女大不中留。
「謝謝伯父。」高暵立刻道。
「謝謝爸。」琬兒抬起頭,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看到女兒的笑,程鐵就覺得什ど都值得了,只不過該威脅的話還是得講。
「高暵,我把女兒交給你,你要是敢欺負我女兒,我一定不饒你。」他凶狠地撂下警告。
「我不會的。」高暵保證,然後看向琬兒。「我只希望她快點好起來,以後我也不會再跟琬兒嘔氣。」
「高暵……」琬兒低喊一聲,臉兒靠著他,兩人相擁著親愛得不得了。
程鐵把臉轉開,受不了的吹鬍子、瞪眼睛。
真是的,在他老人家面前,也不知道克制一點。女兒大了,果然就要變別人的,這種時候,他做爸爸的還能怎ど辦?
只好視福他們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