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為期兩天兩夜的政變,就此落幕。
慕容少凌找來京城裡眾禁衛軍,將所有主謀、從犯一干人等全部押回,分別囚於地牢之中,然後與慕容少擎、曲悠一同離開,而慕容少懷與嘯月則留下負責護送皇上與受俘的官員們回朝。
毫無預警的發生了這件事,叔侄相殘,皇上內心也難過不已。而后妃們只會忙著慶賀他平安歸來,使出渾身解數想安慰他,但是皇上哪有心情享受什麼軟玉溫香,他現在煩的不只是要如何處置寧王的問題,接著還有嘯月的欺君之罪、她與慕容少懷的越獄之罪。
老實說,他不想判嘯月死罪,甚至是重刑也不要,偏偏律法是不能隨意更改的,就算他想饒人,也得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才能堵住悠悠眾口,否則怎麼讓人信服?!
唉,頭痛!
果然有些事是縱然他身為一國之君,也無法隨便改變的。誰說皇上就可以隨心所欲來著?
在隔日下了早朝後,幾名朝中要是聯名進宮見皇上,邀請同行的還有慕容少懷和嘯月。
皇上一接到眾位臣子覲見的消息,便要內侍將所有人全部帶至御書房,並且不許任何人打擾。
「參見皇上。」眾是齊拜。
「免禮。有什麼事直說無妨。」瞧這等陣仗,滿朝二品以上的官員全來了!
唉,反正遲早都得面對,還是現在解決吧。
「啟稟皇上,此次寧王叛變事件雖然已經告一段落,但有一件事尚未裁決,我們幾個人商量過後,決定進宮恭請皇上作出裁決。」
「何事?」
「關於嘯月護衛女扮男裝、入京赴考一事,雖然嘯月護衛與慕容大人救駕有功,但他們戴罪越獄,皇上亦不能不聞不問。」刑部李大人道。
「嗯。」皇上頓了一會兒。「對於這件事,眾位卿家有何看法?」
「回皇上,微臣認為有功當賞、有罪當罰,嘯月護衛顛倒陰陽、欺君罔上之重罪不能不查辦;而慕容大人與嘯月護衛向來形影不離,亦有知情不報之嫌,還請皇上有所定奪。」
這群臣子之中,有人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就因為如此,所以皇上才會那麼頭痛。
「也好。現在當事人也在,朕就問個清楚。嘯月,關於女扮男裝之事,你可有什麼說法?」
「回皇上,嘯月無話可說。」嘯月回道。
皇上看著她。「你是朕親封的一品護衛,朕要你隨行在慕容卿家身邊,保護他的安全,這些年來,你也做得很好,替朕除去不少煩憂;朕認為你是名有能力之人,只可惜你卻是女兒身。」接著,他看向其他重臣。「以嘯月這些年為朝廷所建的功,各位卿家以為能不能抵過她所犯的錯?」
「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
「啟稟皇上,臣以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否則往後朝廷如何立信於天下?」吏部張大人道。
「啟稟皇上,臣也贊成張大人之言。但嘯月護衛另有越獄一案,又當如何處置?」刑部李大人再接著道。
「皇上,嘯月逃獄,是微臣之意;當時情勢緊迫,若不逃獄則無法及時救皇上,臣只好出此下策。」慕容少懷道。
「嗯。」皇上點點頭。「少懷與嘯月不但救了朕,同時也解了我朝之危,功已抵過,朕不再追究;各位卿家可有意見?」
「臣等謹聽皇上旨意。」關於這一點,眾人是不能有意見的,畢竟若非慕容少懷突出奇招,寧王叛變之事也不會那麼快就落幕。
「啟稟皇上,那麼嘯月護衛該如何判處?尚有慕容大人知情不報一事,又該如何論處?」
皇上聽得直皺眉。這群人今天是來找碴的嗎?
「嘯月,朕想聽聽你的說法。」
「我?」嘯月抬起頭。
「是。你本來是一名美麗的小姑娘,卻在花樣年華扮起男兒身、取得功名;
朕以為,如果沒有一個適當的理由,你不會這麼做。」皇上道,「那是朕曾經問過你,但你卻猶豫著不肯說;如果你的理由足夠充分,念在你曾為國盡忠、為朕分憂,朕就赦免你的罪,同時也不再追究這件事,你認為如何?」
「皇上──」眾臣還想有意見,皇上立刻揮手阻止。
「眾揤,朕心意已決;再說,嘯月之護衛一職是朕親封,也是朕沒有辨人之明,才會導致今日之事。朕只想知道原因,不想明究對錯。」
「是。」見皇上面孔一板,眾人只好噤聲。
皇上看向她。「嘯月,你說。」
「我……」嘯月遲疑了一會兒。「皇上可以答應,不怪罪少懷嗎?」
「可以。」皇上看了慕容少懷一眼。這傢伙頁是幸運,嘯月居然到現在還是只想著他的安危。
嘯月這才放心,她自袖中取出一塊金牌。「皇上可識得這塊金牌?」
內侍接過那塊金牌,遞呈給皇上,皇上一見,立刻失態的下了座椅,急急走到嘯月面前。
「你從哪裡得來的?」
「這是先母的遺物,先母臨終之時,要我帶著它進京見我父親一面,將這塊金牌還給他。」嘯月說道。
皇上扶起嘯月,仔細的看著她。難怪自從第一眼看到嘯月時,他就覺得有種熟悉感,以前她以男裝出現,他不曾聯想過,而今才發現,真的好肖似呀。
「嘯月是你的全名?」
「不。」嘯月搖搖頭。「我姓靈,全名應該是『靈嘯月』。」
「你是朕的皇妹!」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這……這什麼情況?!
皇上看著眾人說明道:「先皇在世的時候,御書房裡常掛著一幅畫,相信幾位大人都見過;畫中人是一名女子,父皇十分珍愛那幅晝,那是他親手所繪,落款則由畫中女子所留,只有一個『靈』字。」
皇上說到這裡,幾名大人都同時點點頭;早年先皇仍在時,他們在此議事,便聽先皇提過畫中女子之事。
「那名女子是先皇在民間所結識,當年先皇回宮之前將這面『如君親臨』的金牌賜絕了那名女子,請她務必入宮相見,但是後來那名女子卻遲遲沒有來。」皇上說到這裡,轉而看向嘯月,「嘯月,這麼重要的事,為何當年入宮的時候你不說?」
「先母說她只是江湖女子,不適合入宮過繁華的生活,所以她不曾告訴先皇自己懷有身孕之事。她從沒有打算將我的身世公開,即使在她臨終前要我代她再見先皇一面,也只是要我將金牌還給先皇,不要我與先皇相認。」嘯月頓了頓。「我來到京城之後,以一個平民女子的身份,根本無法入宮見到先皇,後來我才想出了赴考這個方法,只是沒想到見了皇上之後,才知道……原來先皇已然辭世。」
不能見自己的父親一面,她固然覺得遺憾,但因為自小便習慣了沒有父親,所以即使聽見父親已逝,她的情緒起伏並不大。
「後來呢?」皇上接著問。
「我原本想對皇上提起,但我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相信我的話,所以計畫等過一陣子再說,沒有想到後來皇上就封誥官職、命我待在慕容大人身邊,所以也一直沒有機會說。這麼陰錯陽差之下,我原本已放棄此事,若不是皇上再度間起,我也不想再提。」憑她一面之詞,有誰會信呢?她只好什麼也不說,想讓這件事永遠成為秘密,誰知道最後還是得說出來。只希望皇上會相信,讓少懷能夠脫罪。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皇上有些激動。「先皇到臨終前,還要我想辦法找到你母親,好好照顧她,只是沒想到……幸好你來了,否則朕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朕還有個本事如此高強的妹妹。」
「恭喜皇上尋回公主。」眾臣皆跪下賀道。
侍奉過兩朝帝皇的老臣們早已知悉此事,所以對嘯月之言無任何爭議。
「朕要封你為公主,往後你就進宮陪朕。」皇上欣喜說道。
整個御書房瀰漫著一股手足相認的喜氣,什麼「欺君」、「越獄」之罪,再也沒人提起。
***
由於嘯月公主回歸皇籍之事,滿朝的氣氛立刻從叛變的陰影中脫出,相關人員皆為這件事忙碌不已,據說皇上的意思是「歸宗之禮」必須辦得盛大隆重,絕對不可以馬虎。
嘯月公主一出現,便解了皇上與朝廷之危,有人因此傳說嘯月公主是朝廷的吉祥之星。
皇宮內外幾乎都忙成一片,但皇上卻閒得可以找嘯月到御花園遊玩賞花。
現在的嘯月已經恢復了女裝,縱然她已過婚嫁之齡,然而一換回女裝,還是讓皇上足足呆了好久。
難怪當年先皇會對嘯月的母親念念不忘。嘯月遺傳了母親的美貌,亦是名靈秀佳人,皇上簡直都要羨慕起慕容少懷的好運了。
「皇妹,這幾天住得還習慣嗎?」對這個皇妹,皇上真是噓寒問暖,照顧得無微不至。
「多謝皇兄關心,我很好;只不過皇宮的生活,好的讓我有些不適應。」
嘯月到現在還無法完全懂得皇室的規矩,幸好皇上有特准她不必時時遵守,否則她恐怕早就煩得逃出宮去了。
現在她有點瞭解,為什麼當初母親不肯入宮了。
皇上聽見她的話,只是安撫的笑了笑。「再過一陣子你自然就會習慣了。」
「啟稟皇上,慕容大人已在宮外等候召見。」內侍進來稟告道。
「宣他進入。」
「遵旨。」
嘯月疑惑的看著內侍離去,自從那天身世公開之後,她便不曾再與少懷見過面,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皇上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說什麼,只等著慕容少懷進來。
「臣慕容少懷,拜見皇上、公主。」慕容少懷低頭恭敬地道。
「少懷免禮。」皇上笑道,「你可猜到朕為何宣你進宮?」
「臣不知,但是正有一事欲向皇上稟明。」慕容少懷說道,語氣很正經。
「朕也有一事要對你說。朕先問你,你心中可有屬意之佳人?」皇上未覺有異,先行問道。
「回皇上,有。」
「是誰?」
「是皇上之妹,嘯月公主。」慕容少懷直言,看著嘯月。
「很好。」皇上點點頭,笑道:「這樣一來,朕也不必擔心皇妹會過得不幸福。少懷,朕就將嘯月交給你了。」
「謝謝皇上。」慕容少懷也笑了。「少懷會珍惜她一輩子。」
「皇兄?!」嘯月有些訝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面對慕容少懷熾烈無掩的熱情目光,她只得退到一旁,面頰紅似火。
雖然早知道他們兩心相許,怛在他面前就這麼「熱情」,皇上還真是覺得不是滋味,不過他仍是高興的,少懷與嘯月的確是郎才女貌、天生佳偶。
「對了,少懷,你說有事想對朕說,是什麼事?」
慕容少懷面容一整,「皇上,臣想辭官。」
皇上呆了一下。「辭官?!」
「是,請皇上恩准。」慕容少懷單膝跪下,表情再認真不過。
皇上震驚良久,最後只冒出一句──「不准!」
***
自從御花園的賜婚事件後,沒有人敢輕易接近皇上五步之內,就怕遭到池魚之殃。
望著宮殿之外重重圍牆,宮闈之中人來人往,嘯月有些恍惚地回想──「不行,朕不答應。」
面對堅決辭官的少懷,皇上除了拒絕,還是拒絕。
「少懷,你若堅持辭官,那麼朕就將嘯月另許他人!」
僵持不下的結果,皇上連她的婚事都拿出來當作威脅的籌碼,最後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而少懷也黯然離宮。
其實少懷會提出辭官之事,她並不驚訝,她一直知道,其實他是不願為官的,當初若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接下欽差之職。
回想著入朝之後的種種,每一個記憶,都充滿少懷的身影,尤其在揭開她是女兒身之後……別叫我放著你不管,我做不到。
這輩子只能嫁給我,讓我保護你。
我愛你……嘯月深吸口氣,而後輕輕地笑了,心中已有所決定。這次,只好對不起皇兄了。
她準備好紙筆,開始留書。少懷,就讓我來隨你,回應你對我的千情萬愛。
想著,嘯月唇邊浮現一抹溫婉的笑意。
***
將該還給皇上的權力都歸還,對於官場,慕容少懷沒有任何留戀。之前是為了嘯月而留下,然而現在,是什麼理由也沒有了。
而在他離開京城前,他還得去辦一件事。不當官,可不代表他會放棄嘯月;
皇上威脅著要將嘯月許給別人,難道他就沒有因應之道嗎?
慕容世家的人是不接受任何威脅的。
慕容少懷對自己笑了一笑,然後打開房門,才要朝潛進皇宮的路走,但前面出現的人影卻教他傻在當場。
「少懷!」看著他驚呆而毫無喜悅的表情,嘯月遲疑地喚道,決定跟隨他的勇氣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半晌,慕容少懷終於回過神。
「嘯月?!」他突然向前抱住她,然後摟著她轉回自己的居處。「天哪,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嘯月任他拉進門、任他抱著自己。「如果你要走,我不會留下,我……是你的護衛。」她低著頭說,一直不敢看他。
慕容少懷驀然明白了她的心意,對她的羞怯瞭然於心。
「但是,自你成為公主之後,就不再是『嘯月護衛』了,我怎能要一個公主護衛?」他忍住笑,故作憂慮的語氣自她頭頂落下。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難道你後悔了嗎?」嘯月急忙抬頭問,卻意外的看見他的笑臉。「你騙我!」她轉身欲走,他卻緊抱著不肯放。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他急急解釋,不讓她離開。「真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雖然我知道你已經接受我,但我卻一直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嘯月,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我……」她抬起眼看著他。「我私自出宮,就是為了能與你一同走,這還不能證明……我的心意嗎?」
「夠了、太夠了!」慕容少懷再度擁緊她。
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嘯月居然會主動離宮來找他。她猜到他要走,所以來了;他原本就打算潛進宮將她給「偷」出來一起打包帶走,現在麻煩的手續與勸說的言詞都可以省了。
想到這裡,慕容少懷就笑得嘴都合不起來。
「嘯月,你真的讓我嚇了一跳。」他的情緒是激動的,沒有什麼能比得過知道她的心意來得重要、來得可貴呀。
嘯月任他緊緊摟住,其實好幾天沒見到他,她也好想他。
「少懷,我只想告訴你,我將自己的一生托付給你,永遠都不會變。」她說道。御花園裡的君臣之爭,她為他擔心不已,就怕皇兄一怒之下會降罪於他,幸好沒有。
「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改變。」摟著她過足了相思之癮,他才略略鬆手,凝望著她的容顏。「皇上若想將你許給他人,我就將你先偷出宮。」
嘯月這才明白了他打的主意,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他們兩個心中的念頭都一樣啊!
「要是皇兄生氣了,怎麼辦?」
「那也得等他抓到我們再說。」慕容少懷才不在意那些。「不過等他抓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兩個已經成夫妻了。」
嘿嘿,他這回動作可比皇上快多了,絕不能再讓皇上有機會找借口將一堆公事丟到他身上。所以,三一六計,走為上策。
現在開始,他要和嘯月好好過他們兩人的甜蜜生活。
「依你的說法,我們是不是現在就應該開始逃?」嘯月忍住笑。
天哪,這封君臣居然真的在鬥法耶,可是好好玩。
「那還用說。」慕容少懷摟著她的腰,施展輕功就往城外的方向奔去,身手俐落無比。
他早就把逃跑路線與工具、糧食準備妥當,而且他當然不會先回慕容世家嘍,因為皇上一定會先找到那裡去。所以,他打算先帶著嘯月去遊玩還沒去過的漠北,等玩過癮了再回來。
至於皇上要丟給他的事,以後再說啦!
***
看完嘯月的留書,又看看慕容少懷交還的官物與奏表,皇上無力的歎口氣。
「可惡的少懷,居然拐走了朕最心愛的皇妹!」
皇后也看完了信,反應倒是比皇上鎮定許多。
「嘯月不愧是女中豪傑、敢作敢為,為了回報少懷對她的情意,甘願舍下一切榮華富貴,隨少懷遠走。」
「朕就是不甘心這一點,朝廷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朕如此愛護他們,結果他們居然演出這麼一出『夜奔記』給朕看。」
真是!又不是李靖與紅拂女,兩人就這麼私逃,連婚禮都不讓他辦,真是太過分了!
「但,這不也是皇上樂見的嗎?」皇后瞭然地問道。
「呃?」
皇后柔婉她笑了笑。「少懷算是皇上的師父,同時也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而嘯月則是最令皇上心疼的妹妹;他們兩個能夠終成眷屬,其實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皇上。皇上只是在賭氣,因為少懷不肯留在朝中幫皇上而感到失落。」
迎著皇后瞭然的眼,皇上長長的歎了口氣。「是呀。」但現在人都走了,他又不能將他們拿下治罪,只能在這裡苦笑。
「其實朝中還有許多忠心且具才能的文武官員,皇上何必一定要勉強少懷留下呢?」
「皇后,雖然朝中官員眾多,但真正能在朕面前給予中肯的建言,遇強權毫不畏懼、依然公正處事的,卻極少。」皇上道。「少懷除了擁有才能之外,他所代表的慕容世家亦是一個不可動搖的後盾;慕容世家的人個個身懷絕技,其實朕每一個都想攬在身邊重用,只可惜他們卻不戀棧功名,好不容易留下一個少懷,卻還是留不久。少懷對朕而言,除了是一名賢才、是足以委託重任的人之外,更重要的,他也是朕唯一的至交。」
就因為這樣,皇上才更失落,繁瑣枯燥的國事,無人能聽他說憂解愁、與他談笑,華麗的宮殿,包裹著的卻是如此冷寂的人生哪。
見皇上如此失落,皇后驀地靈機一動。「皇上,臣妾倒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皇上不太感興趣地回問。
「其實,皇上還是可以下旨賜婚,雖然收回少懷的官職,但他婜了公主、成了駙馬,就不能與皇室脫離關係,那麼只要皇上需要他幫忙的時候……」
「隨時可以將他調回宮!」皇上眼睛一亮。
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總有讓少懷不離開的方法,皇后說的不也正是一個辦法嗎?
皇上的臉立刻由憂轉喜,原本全身無力,現在則是充滿活力。
「你真是朕的好皇后呀!」
「皇上過獎。」皇后笑咪咪的接受皇上的稱讚。
皇上得意的想著:少懷,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後記千水猶豫了很久,突然間不知道這篇後記該怎麼寫。
其實現在離我寫完這篇故事的時間,已經隔了許久,在被新故事絆住的同時,慕容少懷與靈嘯月,感覺上就已經離我很遠很遠。
所以,要回想那種感覺,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很──遙──遠。
掙扎了好幾天,終於還是決定先再看一回自己的故事,然後才提筆寫後記。
寫完《懷意弄情》的時候,才突然間發現,慕容世家的人快寫完了耶!而且,在二000年的日子,他們就占掉我半年以上的光陰。我說慕容世家的男人們也真是夠狠的了(想我可憐的青春都耗在他們身上了)。
好吧,還是說一說我對男女主角的感覺好了。
其實,用「日久生情」這四個字來形容真是不為過。嘯月女扮男裝多年,尋親不成,卻意外的成了慕容少懷身邊的護衛;也許有人會覺得很奇怪,就算父親不在,嘯月也大可以表明身份,何必隱忍不說?
我想,這在於每個人的認定不同了。對嘯月而言,她想見父親,只是因為「父親」這兩個字而已。她只是皇上無意中留下的產物,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她的母親更是連個名分都沒有;對她來說,她的身世一點都不重要,皇親的身份只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
在這樣的情況下,既然她的父親不在了,那麼她來京城的意義也失去了;
只是沒想到,她卻無意中成了兄長用來留住慕容少懷的一顆棋子。
御花園裡的初相遇,慕容少懷對她的身份早已有所猜疑;其後的相處,他更確定了她是女兒身,只是,她不肯說,他也不勉強。
身為長子的慕容少懷,其實將世情看得很淡;喜歡一個人,不代表非得擁有這個人的全部不可,所以他能忍住心中的懷恩,和嘯月相伴六年,默默的為這個本領高強、卻不盡知世間險惡的女子付出、守候。
我常覺得,時間是印證愛情最好的良方,卻也是磨滅愛情的致命毒藥。世間最難得的,便是確知自己的心意,然後持之以恆。
慕容少懷對嘯月便是如此。
懷著一份對嘯月的憐惜,他不在乎虛擲多年光陰去守候。這就是我對「懷意」這兩個字的看法,不知道大家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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