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當』一聲清脆的撞擊聲,與地面撞擊的杯子應聲脆裂成數片。
天賜先是茫然看著地面的碎片,然後抬起又手,看了一看。
心中一陣苦笑。
這就是青泉所謂的天懲嗎?從發現懷孕到現在,已經過了半月有餘,這十幾天來多少還是感覺到內力逐漸從體內消失。隨著內力的不斷消弭,體力也越來越差,感覺變得遲鈍起來,就連那天不凡都到了近前才發現,嘔吐感時常湧上喉嚨,即便吐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不知道不凡有沒有察覺出異想?希望沒有。
不凡不在的時候,整天就是睡覺,就連卓卿好聽的笑話也提不起興趣,就是想窩在不凡溫暖的懷裡睡覺。心情有些鬱悶,彷彿看見什麼都不順心,什麼都不想吃,好心煩,甚至是浮躁不安的。
唉……是不是懷孕的人都是這樣?
卓卿說孕婦都會經歷這樣的過程,唉……
又是一陣心煩。
這時,卓卿端了一碗湯進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天賜蹙著眉頭盯著一地的碎片在發呆。
「怎麼了?天賜。」放下碗,卓卿笑盈盈地問。
「沒什麼。失手打破了杯子。」天賜覺得頭暈,趕緊坐下。
「來,來,來,把燕窩粥給喝了!」
「又吃?」一陣噁心感湧了上來,天賜捂著嘴小跑出門,一到門前就吐了出來,早上沒吃什麼東西,只是乾嘔,但是怎麼樣都不能把那噁心的感覺吐乾淨。
卓卿上前,輕輕地撫摸他的背。
「舒服點了嗎?」想不到男人懷孕也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卓卿心下亂想,自然只是自己亂想,不敢說出來。
「還好。」天賜接過卓卿遞來的濕巾擦了擦嘴。
小心地扶著天賜躺回床上,卓卿拉過天賜的手想為他把脈,天賜卻把手腕抽了回去。
「天賜?」
「我沒事了。」
「你有事瞞我?」卓卿看著天賜,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透著關切,也透著責備。
「也不是什麼大事。」天賜打馬虎眼。
「不是大事,就讓我看看。」說完又是一把拉過天賜的手腕,天賜掙扎了幾下,發現無法掙扎,只好作罷。
「你要看就看吧,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賭氣似地把手腕丟給他,不再掙扎。
卓卿搭脈,大吃一驚!跳起來叫道:「你內力全失?」
「是的。」苦笑著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情?」卓卿暗暗心驚。
「半個月前開始的,今天全然沒了。」
「你一身驚世的武功就這麼沒了?」卓卿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
「小聲點!內力全失,武功沒了,並不代表我的耳朵聾了,聽得見的。」天賜不以為然。
「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說?」卓卿生氣,很生氣。
「要武功也沒什麼用!天都城裡哪個敢對我出手?」天賜說的是實情。
「但是……」
「沒有但是。」
「天都城的人自然不會對你怎樣,但是天都城之外的人呢?你現在內力盡失,不能自保,天都城和暗流之間一觸即發,這麼危險的時候,你沒了武功等於是……」
「廢人一個人,是吧?」天賜自己明白。
「不是廢人不廢人的問題,而是危險不危險的問題。」
「沒關係,我並不在意。生死由天。」
「啊!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這麼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卓卿直扯頭髮。
「我不是不在乎,我只是不想不凡擔心。他沒了顧慮,自然會放手去做,早點解決,早點安心,難道你不想過安穩日子?」
「問題的重點不在這!」卓卿氣得跺腳。
「我看不出有任何不同。」天賜偏偏頭想想。
「你應該要替自己多想想。不能總是想著城主,不能總是為他考慮,這個時候你要多考慮考慮你自己!」卓卿一通吼。
「我是他的人,不替他想,替誰想?」
「你給我裝傻充楞!」
「呵呵……小卓幹麼發這麼大的火,來喝杯茶降降火氣。」天賜覺得生氣的卓卿好可愛,好可愛。
「我沒心思喝茶。」卓卿沒好氣地說。
「這茶真的很好喝哦。」
卓卿白了天賜一眼,他焦躁地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忽然他停了下來,說道:「不行,我不能任由你胡鬧下去,我要告訴城主去。」
說完,卓卿作勢要走。
「我愛不凡,小卓,非常非常的愛他。」卓卿身後傳來天賜輕靈的聲音,聲音卻低得像泉水流淌一般動聽,又異常的委婉溫柔。
卓卿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因為愛他,所以不想他擔心,不想他因為我而受到束縛,他該去做他應該做的事情,他是天都城的主人,天都城有上萬人眾,他不應該只為我一個人活著,他也有為天都城活著的責任。」
卓卿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
「請你相信我,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會令自己陷入險境給不凡、給天都城帶來麻煩的,必要的時候我寧願失去自己的生命,也會保全所有。請你不要告訴不凡,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
卓卿低頭握緊拳頭,片刻,他又鬆往了手,重新抬起頭的時候,他萬般無奈又萬般心疼地說:「好了,敗給你了,不說就不說吧。」
「謝謝!」
「不過,你要答應我,為了天都城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為什麼不是為了不凡?」天賜笑。
「你要是有個萬一,天都城跟著倒霉。」
「呵呵,小卓你好可愛。」
「閉嘴,我是個大男人,可愛你個頭。」
「你臉紅了,哈哈。」天賜笑倒。
「還笑,你給我把十全大補藥喝下去。」
「啊!」
「啊什麼?」
「人家不要喝啦。」
「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人家不要喝啦。」
「喝!」
「卓卿!」
「喝!」
「小卓!」
「喝下去!」
「小卓親親!」
「你給我喝下去!」
「啊!」
從那天以後,天賜突然領悟到卓卿原來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這天,天賜說無聊,葉不凡和長孫紀還有慕容蕭在議事廳裡商量事情,理所當然沒人陪他,葉不凡又心疼天賜,所以招來了卓卿,陪天賜下棋。
下棋的地點自然是天都城的議事廳,葉不凡的眼皮底下。
想到那天的情景,醋勁極大的葉不凡自是不放心兩人獨處,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以後,心裡就像生了根軟刺,不是很痛,卻也非常難受。所以還是把天賜放在眼皮底下最放心。
天賜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雖不動聲色,心裡卻甜蜜蜜的。
長孫紀和慕容蕭在一旁,一個小聲歎息不止,一個搖頭不止。葉不凡瞪了他們一眼之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垂下視線,放在心裡歎氣。
卓卿一聽是天賜找他,便歡天喜地地跑來,邊喝茶邊聊天,邊聊天邊陪天賜下棋。
一旁與長孫紀、慕容蕭商量大事的葉不凡,眼角的餘光不時地飄向開心異常的兩人,看著他們談天說地,甚是融洽的樣子,葉不凡醋意橫生,心中後悔到極點,不應該一時心軟找來卓卿這個小子陪天賜下棋,搞得自己心神不寧。
長孫先生覺得責任在身,實在看不過去葉不凡走神的頻率過高,不斷地提醒葉不凡:「城主,這,請看這裡。」
「知道。」
「城主,再請看這裡。」
「知道。」
「城主,還有這裡,和這裡。」
「知道。」
「城主……」
「如果還有這裡和那裡,你下個月的薪水就沒了。」
「呃……城主,已經沒有了……」
「哼。」
卓卿一臉無辜。
天賜捂嘴竊笑。
葉不凡一張黑臉。
長孫紀抹去一頭汗水,心裡嘀咕:好人難做呀!
慕容蕭看著屋頂當沒看見發生的一切。
一時間屋內五人各有所思。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
「請讓我見見城主,求求你。」一個聲音帶著哭腔哀求。
「城主在議事廳商議事情,誰都不見。」門外有人擋著。
「求你通報一聲,我有急事。」
聽聲音像是小梅的。天賜剛才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商議被打斷,葉不凡也是不悅,蹙著眉問:
「什麼事情?」
「侍女小梅說是有要事。」
「嗯……」葉不凡沉吟片刻,道:「讓她進來吧。」
小梅聞言,戰戰兢兢地進來,叫了聲『城主』。
小梅進來的時候,清秀的臉上沾著淚珠,好似梨花帶雨,惹人憐,惹人疼。
長孫紀和慕容蕭好像商量好了一般,又同時不約而同地擰起眉,卓卿乾脆不去看小梅,自顧自地下棋子。天賜的視線從小梅的哭泣的臉龐轉到葉不凡的身上,又轉了回去。
葉不凡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一切又回復一片平靜。
「小梅,怎麼了?」肅靜的議事廳裡響起葉不凡威嚴的聲音。
「城主,請你救救金陽。」小梅說話的時候,淚流滿面。
「金陽怎麼了?」
「金陽他今天早上吃了……吃了……」小梅猶豫著說還是不說。
「吃了什麼?」
「吃了天賜公子差人送來的小糕點後就哭鬧不止。奴婢先是以為小金陽只是因為沒人陪他玩,所以在鬧脾氣。但是,金陽他忽然沒了聲息,並且嘔吐不止,鎮上的大夫看了說是中毒!」
「噗……」卓卿一口噴出嘴裡的茶水,斜眼看著小梅。
天賜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端倪。
小梅見狀,淚流得更多。
「城主,小梅說的都是實話。請城主救救小金陽吧,鎮上的大夫們都束手無策,說是要救小金陽,只有請神醫卓卿。卓卿先生是天都城的人,只要城主一句話,卓卿先生不會不救金陽的。」說完,小梅『撲通』一聲跪在葉不凡的面前,聲聲可憐,聲聲悲愴。
平常有些話多的長孫紀偏偏在這個時候靜默。
原本就話少的慕容蕭更是比平常沉默十分。
卓卿照樣喝他的茶。
一片沉默中,天賜開口:「不凡,你覺得是我下毒要害那個孩子?」
「不可能。」葉不凡答得十分肯定。「就算天賜你再怎麼不喜歡那個孩子,你也不會用下毒這麼卑劣的手段去對付他。再說,你向來愛恨分明,那個孩子只有兩歲大,什麼都不知道,要說有錯,肯定是錯在喜歡他的我,敢愛敢恨的你,如果氣到極點,恐怕會做的是舉劍劈我,而不是毒殺那個孩子。更何況,我的天賜最喜歡吃的就是糕點,你又怎麼會送自己喜歡的東西給自己不喜歡的小孩呢!」葉不凡說完,一挑劍眉。
「好!說得好!不愧是城主!」卓卿一拍桌子叫了起來,甚是佩服。
長孫紀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天賜笑了起來,這一笑傾國傾城:「孩子是無辜的,救人要緊。」
「卓卿你跟我走一趟了,無論如何,先救小金陽,有什麼事,回來再說。」葉不凡命令道。
「是,城主。」卓卿領命,跟在葉不凡的身後出去,出門前回頭衝著天賜眨眨眼睛。
天賜回給卓卿一笑,眼角的餘光沒有放過小梅惡毒的目光。
看不見葉不凡的背影,天賜收回視線。
他轉身去看長孫紀,問:「長孫先生,暗流的事情準備得好何了?」
毫無頭緒影開場白令長孫紀一楞,只是視線簡單的交流告,立刻明白。
「已經準備妥當,如果不出差錯,十天之內,定有結果。」
「萬全的準備?」天賜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萬全的準備。全由城主策劃,萬無一失。」長孫胸有成竹。
「不凡是我的命,如果有任何差錯……」天賜沉聲說話,話中的份量自是不輕。
「我以身家性命擔保,定當全力保護城主。」長孫紀知道,此刻面對的不僅是天都城的天賜公子,他面對的更是天都城第二位主人,無形的壓力從頭頂傳來,長孫紀知道自己的手心開始冒汗。
「你覺得小梅這女子如何?」
「天賜公子,天資聰明,怕是早有答案。」
「我想聽聽長孫先生說說看。」天賜執意要聽。
「小梅她步步走得甚妙,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帶個小孩子回家。」長孫紀冷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哼,就休要怪我心狠。」天賜的眼裡閃過一絲冷酷。
慕容蕭只管喝他的茶,但是犀利的目光洩露了他此刻等著看好戲的心緒。
天賜回身坐下,優雅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又放下,杯底和桌面撞擊,發出悶響,他抬起眼簾,目光幽深,利如箭。
「長孫先生,怕是你們的計畫要提前十天了,請原諒我的自私,但是我忍無可忍了。」
「哎……」長孫紀一聲長歎。
「早也是做,晚也是做,只不過提前十天而已。」天賜笑得一臉無辜。
「屬下明白。」長孫紀眉心抽痛。
慕容蕭走過來,拍拍長孫紀的肩膀,說了一聲:「提前結束的假期,事情過後,雙倍還我。」
「啊!慕容,你怎麼可以這樣。」長孫紀一聲淒厲慘叫。
只有短短半盞茶的工夫,葉不凡和卓卿就回來了。
兩人的臉色均不好看,尤其是葉不凡,臉色陰沉得可怕。天賜收到長孫紀的眼神示意,點頭,上前,來到葉不凡的身邊。
「怎麼樣了?」天賜問。
「死了。」
「死了?」天賜吶吶地重複了一遍。
「小金陽死了。」葉不凡的聲音裡有恨有哀。
天賜去看一臉哀痛的卓卿。
卓卿搖頭:「到的時候,小金陽已經死了,回天無術。」
「一個小小的生命就這麼斷送了呀。可憐,可悲,可歎。」長孫紀惋惜不已。
「可惡,如果能早一點的話……」葉不凡深長的眸裡透著森冷的光。
「小梅人呢?」天賜又問。
「沒跟來。」卓卿說。
「來人,把小梅叫來。」天賜命令道。
葉不凡看他,目光帶著疑問。
「不凡,對不住了。一會兒怕是會雞飛狗跳了,還要麻煩你和長孫先生,慕容蕭收拾善後了。」天賜先把招呼打在前頭,說話的時候他全身有股凜冽的氣息,令人發寒。
小梅再度進來的時候,立即察覺出氣氛不對。
五人,十雙眼睛,十道目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最冷的那一道來自天賜。
小梅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小聲地叫了一聲:「城主,您找我有事?」
「不是他找你,是我找你。」天賜代替葉不凡說話,聲音不高不低,不急不忙。
「天賜公子請講。」
「小梅,我其實挺佩服你的。」天賜冷笑。
「小梅,不明白。」
「一般的男人站在天都城的主人面前都忍不住會起敬畏之心,你一個小小女子,卻能坦然處之,看不出任何畏懼之色,我是該為你鼓掌叫好呢!」
「城主雖是高高在上之人,江湖上的傳聞也並非空穴來風,但是城主是個秉公之人,對人從來都是一視同仁,小梅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天都城的事,自然沒有害怕的道理。」說話的時候,小梅的眼光飄向葉不凡。
「不凡,聽見沒有,小梅對你可真是瞭解呢。」天賜陰陽怪氣地說。
「咳咳……」長孫紀被茶水嗆到,連咳不止,在葉不凡的凶狠瞪視下,硬是憋了回去。
「小梅,你出生哪裡?」
「河南的一個小縣城。」
「縣城的名字?」
「莞磷。」
「金陽的父母什麼時候去世的?」
「六個半月前。」
「死因?」
「饑荒。」
「小金陽今年幾歲?」
「準確的說十九個月。」
「何時出生?」
「七月初三。」
一個問,一個答。
問的人一派閒適,答的人,滴水不漏。
天賜看了小梅一會兒,翹起一邊嘴角,輕飄飄地丟了一個問題給她:「小梅,聽說暗流的總部設在朝陽是真的嗎?」
小梅心中一驚,寒意從腳底傳來,迅速滲透四肢百骸。
「小梅不懂天賜公子所問何事?」
「不懂?呵呵,不懂沒有關係,我可以慢慢地解釋給你聽。」
「……」
小梅強作鎮定,顫抖的手指洩露了心緒,天賜看在眼裡,冷冷笑道:「據說暗流共有三十六個支流,主流設在朝陽,暗流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暗殺和易容,哦,對了,還有就是摹仿。所以暗流所到之處往往各自從內部一一擊破,不攻自破。小梅,你覺得這暗流有意思嗎?」
「小梅是一名弱女子,不懂江湖上的事情。」
「不懂沒有關係,我們可以談談別的。」
「……」
「小梅,你覺得我的不凡如何?」
「城主自儀表堂堂。」
「哈哈哈哈……不凡,你真的是很招人喜歡呢。」天賜一陣大笑,眼底沒有笑意。「就連暗流的女殺手都情難自禁的喜歡上你。」
小梅大驚失色,臉色蒼白如紙!
葉不凡額頭青筋暴跳。
天賜上前兩步,拉近了與小梅的距離。
「怎麼樣,之前的一個半月,三天兩頭見到城主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喜上眉梢?是不是覺得天都城的城主葉不凡也對自己有點意思?不見葉不凡的時候是早上也想,晚也是想?見到葉不凡的時候,恨不得把他整天留在身邊?」
「你……」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葉不凡接近你,是為了得到暗流更多的內幕?女人一旦遇到心儀的男人,自然破綻百出,不凡得到內幕的機會也就大大的增加了。多謝了,小、梅!」天賜的嘴角露出嘲笑。
原來天賜早已知道,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難怪他雖然惱火我經常跑去小梅那,卻不加以阻撓,只是使點小性子而已。他這使的是障眼法呀!
葉不凡恍然大悟!
「你憑什麼說我是暗流的人?」『小梅』妄想做最後的掙扎。
「你還想狡辯?是不是暗流的人,你心裡有數。」
「你含血噴人。」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天賜面無表情,但是葉不凡知道那是天賜盛怒下的表現。天賜愛笑,而且經常的笑;天賜也愛生氣,想生氣的時候就生氣。所以天賜的表情可以說是豐富多彩的。如果天賜面無表情,那說明天賜非常非常的生氣。
「既然要死就讓你死個明白,給你易容的人,堪稱一絕,這個人皮面具做得相當精緻。你學小梅也學得維妙維肖,之前肯定下過一番功夫。
剛才的一問一答,也是非常精采。滴水不漏。但是,你學來學去,學漏了一點。真正的小梅非常非常的討厭小孩,連碰都不碰一下。小梅早年被人侮辱,懷過一個孩子,孩子後來沒了。但是陰影一直存在。
所以小孩對她來講是噩夢,一個必須要忘記的噩夢。試問如此討厭小孩的小梅又怎麼會把小金陽帶回來?又怎麼會連小金陽的生辰都牢記在心呢?哼哼,你算來算去,沒算到這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