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家門,脫下鞋子,許木揚一抬頭便看見何留溫柔地看著自己。來不及說話,便被擁進溫暖的懷抱,重重地吻下去,直到他發出抗議的嗚咽聲,才被戀戀不捨地放開。
許木揚紅著臉瞪他,何留呵呵笑著,大手捧起他俊秀面容說道:「你回來了。」
「廢話。」
話一出口,許木揚就後悔地想咬斷舌頭,不善於表達情感的他每每粗魯的回答後,免不了後悔千百次。在對上他依舊笑得開心的俊臉,發現沒有生氣的預兆,許木揚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外面很冷吧。」
何留把自己溫暖的臉頰貼在他凍的通紅的臉頰上輕輕摩擦,雙手握住他有些僵硬的手指湊近唇前呵氣,大手不停地搓揉著冰冷的手背。
暖意從胸口升起,許木揚垂下濃密的睫毛,輕聲回答:「還好。」
「天氣預報說,今年的冬天來的很早,降溫也很快,你出門的時候,記得多穿些衣服。每次你只要一生病,就會高燒不退,很嚇人的。」何留牽著許木揚的手向裡走。
「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待在溫暖的室內的緣故,許木揚的臉泛出紅色光澤。
坐進沙發裡,何留拉著許木揚將他安置在雙膝上,從後面摟著他過於纖細的腰。
許木揚徒勞地掙扎了一下,發現被死死抱住後,放棄似地停止了扭動,低頭俯看出神凝視著自己的何留,他問他:「看什麼呢?」
「不敢相信你是我的了。」何留嘴角的笑容加深,「今天劍飛還說我是個幸福的男人呢。」
「笨……笨蛋。」口拙的許木揚選擇最笨的方式表達他的愛。
「一起去看雪吧。」並不在意的何留伸出手在許木揚的脖子上來回撫摸。
「咦?」許木揚疑惑地望著他。
「今年的第一場雪很快就會降臨,到時候我帶你去看雪。」
「去哪?」邊問邊摸出香煙點上。
「前天路過閒居廣場,發現那裡剛剛種下去一棵又高又大的聖誕樹,樹上掛滿了零零碎碎的裝飾品,發現耶誕節也快到了。下雪的時候和最心愛的人站在祈願樹下賞雪一定是全世界最美妙的事情。據說如果在聖誕夜下雪時,和戀人一起到樹下祈禱,願望一定會實現的。」何留滿臉期盼。
「聽誰說的?」被何留的孩子氣感染,許木揚覺得好笑。
「報紙上寫的。」
「那些欺騙小女生的廣告詞你也相信?你幾歲了?不覺得丟臉?」
「你不信?還是不想去?」何留流露出明顯的失望。
「你為什麼相信?」許木揚不答反問。
「我每天都祈禱,請求神把你賜於我,你看誠心感動天,現在你是我的了,只要努力願望一定成真。」何留理直氣壯地說。
迎上他堅定的神色,許木揚好奇他非要前往的原因:「你的願望是什麼?」
「永遠和我的木揚在一起。」一秒鐘都沒停頓,何留立即回答。
心被揪住,不是狠狠的那種,卻像針扎般的隱隱作痛,原來被愛並非像所有的人說的那樣是浸泡在幸福中,有的只是甜蜜的。
愛與被愛僅隔一層薄如蟬翼的紗,痛與不痛只會因為一句話。
『叮咚』清脆的門鈐打斷戀人間的凝視。
許木揚不悅地從何留的膝蓋上起身,嘴裡嘟囔著。「討厭,是誰吃飽了沒事做?」
何留拍拍許木揚的背脊安撫戀人煩躁的心緒,笑著開口:「我去開門。」
「還是我去吧。」許木揚說完徑直走向門口。
是哪個不識相的?
打開大門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時,許木揚原本就難看的臉色陰沈的可怕。
「你來幹什麼?」
門前的女人姿色出眾,被紅色圍巾映襯下的皮膚更為誘人,發現開門的是許木揚,張開玫瑰色的嘴唇笑得更加甜美。
「你好久沒打電話給我,手機總是關機。」
「你以後不用來找我。」不等女人說完,許木揚不耐煩地打斷她。
「你說什麼?」女人沒聽清楚。
「我說結束了,不想再見到你。」
許木揚作勢要關門。
「為什麼?」女人抬高了聲調,伸手擋住眼看要被關上的大門。
「當初說好了玩玩的,你情我願,現在我不想繼續遊戲了,膩了。」
「木揚是誰?朋友嗎?請進來坐坐呀。」何留體貼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聽見何留好聽的聲音,許木揚禁不住揚起嘴角,越發的耐不住性子想要打發眼前的女人,與其站在這裡和她糾纏不清,何留的溫暖的懷抱才是寒冷的冬季裡最令他留戀的。
「沒事,推銷報紙的。」
許木揚悄悄地跨出門檻掩上背後的大門。
「推銷報紙的?」女人瞪大了眼睛,無法置信地尖銳高叫,「你說過你愛我?」
「床上的話你也信,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女人?」女人還真是麻煩。許木揚出言嘲諷。
「你!」氣急的女人揚手就向許木揚的臉頰扇過來。
許木揚不準備閃躲,如果一個巴掌能夠解決,他情願挨打,速戰速決,拖的太久何留會起疑,他不希望剛剛得到的戀情,因為突然造訪的不相干的女人瞎攪和化為灰燼,他承受不起。
巴掌沒有像預期中的一樣落在許木揚的臉上,敏銳地感覺到身後熟悉的氣息,許木揚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的人是何留。
怎麼辦?怎麼辦?該死的,究竟該怎麼辦?這個天殺的女人何時不出現偏偏選在這種時候。何留會不會誤會我腳踏兩條船一邊享受他為我營造的一切,另一頭卻和這個女人藕斷絲連,甚至除了這個女人還有其它的床伴?他會不會氣惱?震怒?傷心?然後失望?他……會不會因此而……離開我?
突然出現的何留好似從半空落下的巨石垂直砸進他的心湖裡,直直的沉入湖底,掀起了千層巨浪,一波又一波的疑問如同心湖裡盛不下的湖水急切的外溢,許木揚頓時亂了方寸。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心中不下一千次的吶喊,許木揚慌了手腳,如同黑暗中攀沿在懸崖峭壁舉步難行,抿緊了雙唇故做鎮靜,可因為恐懼禁不住細細顫抖。
他會怎樣對這個女人說?他會如何看待剛剛企圖欺瞞他的我?不敢回頭面對何留,不願張望他的表情,不想確認他的想法,許木揚如同千斤壓頂,連動一下指尖都覺得萬分困難。
「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木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如果你還待在這的話,我馬上報警,說你騷擾民宅。」何留的話中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可四年的相處,許木揚比誰都清楚,那是他動怒的前兆。
接下來是不是要輪到我了?給我兩記耳光然後投以最輕蔑的眼光對我說『許木揚原來你是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再將我狠狠的甩掉?許木揚全身緊繃立在原地,微微垂頭的他無視眼前氣焰囂張的女人,恐慌地揣測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掌心滲出冰冷的汗水。
「我騷擾民宅?你以為說報警就可以嚇倒我?別在這虛張聲勢嚇唬人。」女人尖叫著甩開何留的手。
「你可以試試看。」何留雙手抱胸,蹙著眉睨著女人。
本能的感覺到何留四周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隔著衣服許木揚清楚的感受到後方上揚的火氣,鬆開手掌在褲子上擦拭手心的汗水,可隨即又被浸濕。
「我是來找木揚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木揚?那好。」何留低下頭詢問許木揚,「你還有什麼話要跟這位小姐說嗎?」
何留你究竟意欲何為?是想看我的笑話?被女人追上門無法脫身的模樣是不是令你找到一絲勝利的快感?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說話,逼我在女人面前承認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荒誕可笑?許木揚咬著牙不出聲。
「小姐你都看見了,木揚不說話代表他默認了我的意見。」
「許木揚你說話呀。」女人顯然不滿意何留的代言,上前了兩步,不甘心的再次要求許木揚回答。
要到什麼時候這個女人才會離開?許木揚惱火的緊蹙眉心,頓了幾秒終於嫌惡的開口:「好聚好散,我沒什麼好說的。」
「好聚好散?當真吃完了擦乾淨嘴邊的油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嗎?」女人尖刻的諷刺。
「當初又是誰脫光了衣服對我說就算是玩玩也沒有關係,只要和我睡一次就好?你是吃多了,胃裡裝不下,溢進腦子裡,想不起來了是嗎?當初是誰苦苦哀求我來著?早知道你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全世界就算只剩下你一個女人我也不要。」
女人尖刻的諷刺換來許木揚更刻薄的回敬。
「你!天底下沒見過你怎麼沒有良心的男人。」女人脹紅了臉,高聲嚷嚷。
良心?我的心是給了一個人,至於良心那又是個什麼東西?值幾個錢?
「哼!」許木揚發出不屑地悶哼,嗤之以鼻:「天底下也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女人。」
「許木揚你這樣是要遭天譴的。」女人指著許木揚的鼻子破口大罵。
女人的糾纏不清令許木揚勃然大怒,急於擺脫曖昧不明的狀況,他煩躁不安的高聲大暍:「你給我滾。」
「你還不走?」何留的不悅明顯表現在臉上。
「別以為我會放過你。」女人凶狠地說。
「我可以告你恐嚇。順便奉勸一句,應該注意一下你的形象,不要說木揚,就是所有的男人看見您現在的尊容一定躲的遠遠的。」何留不客氣地回敬。
「你……」
『碰』的一聲,大門斷絕了女人接下來更難聽的咒罵。
拉著木揚進了屋子,何留鬆開握著他的大手,背對著他向前走了幾步。
突然失去手心裡溫暖的源頭,許木揚呆滯地看著空蕩蕩的手掌,被拋下的想法如同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在這寒冷的冬天無疑是雪上加霜,他聽見了血液凍結的聲響,是殘酷的清脆。
他不相信愛情,他沒有見過真愛,他見過的所謂的愛情都是血跡斑斑,充滿謊言和自私,所以下意識裡他害怕愛情,害怕去愛。相對的越是排擠越是想要,越是抵擋不住愛情的神秘,因為看的太多,所以想的也多重,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要的是那種一生一次的絕對的愛情。
一旦愛了他就放不下,還會越陷越深,瞭解自己的許木揚絕不輕易愛人,二十年的生命裡他沒有愛過,因為他知道如果對方不是真心的話,到最後因為心痛而死去的人會是他……
直到他遇見了何留,遇見了那個比天使更溫柔的何留……
愛情就是如此神奇,突然間就愛上了。
來自父母的遺棄在心靈上造成的傷害遠比許木揚想像中的更深,躲在不斷被揭開再重新長好的傷疤築起的外殼裡,不相信人類的許木揚打從一開始就決定把這份愛埋在心底,可是人類骨子裡藏匿的逆反因數是與生俱來的,越是想要壓抑,這份愛就越是燒的他寢食難安。
在那個比狂風暴雨更激烈的夜晚,何留告白了,他也跟著沉淪。
既然得到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愛,他就沒打算有放手的一天,可是如果被拋棄的是他……他開始慌亂了……
他真的一如女人說的一樣要遭天譴的嗎?如果是真的,來的好快……
許木揚像個被丟棄的孩子無助地佇立在玄關,心酸泛上鼻尖,苦澀地笑笑,現在除了苦笑還能怎樣?
這樣就失去了這份連做夢都想得到的愛嗎?許木揚用力咬著下唇,直到濃烈的血腥充滿口腔,他才放開齒間的下唇,盯著腳尖,鼓足勇氣哆嗦著嘴唇開口:「你想怎麼樣?」
沒聽見何留答話,一瞬間他有種不行了的感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頃刻間消失殆盡。
討厭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討厭無能為力的感受,討厭欲哭無淚絞上心口的疼,最討厭的還是傻傻的自己。
開口呀,何留你說話呀,哪怕說你不要我也罷,至少讓我感覺你的存在,請你不要無視我。
「你開口呀,為什麼不說話,你傲視校園辯論會的口才哪去了?」十幾秒的沉默後,許木揚忍無可忍地開口大叫。
「……」
「可惡,如果要分手……如果要分手,你就直說!」
許木揚緊蹙眉心,洩恨般地掐住掌心,狠狠說完後,又好似放棄了一般死死盯著地面倔強的不肯抬頭,生怕跟他一個照面,遇見他凜冽的眼神,那樣他……
哽咽胸口的酸澀嗆得他難以呼吸,煩躁不安的在口袋裡摸索著這會不知給他扔在哪的香煙,摸遍的所有的口袋,依舊不見香煙的蹤影。
「混蛋,這會兒連香煙都不見了。」許木揚恨恨地咒罵。
沉悶的十幾秒後,何留低沉的聲音在耳際響起:「木揚,看著我。」
看著你?媽的,看你眼中唾棄嗎?看著你的鄙夷嗎?
「看著我說話。」
你還有什麼話可講?
「唉——」何留無奈地歎氣。
倔強又膽小的孩子呀,害怕失去不願面對的時候,選擇欺騙自己,往往才看不清人心,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害怕失去的不僅僅只有你一個,面對苦苦追尋了四年終於得到的你,其實最恐懼失去的那個人是我呀。
嚏、嚏、嚏、嚏……
腳步聲越來越近,隨著接近的腳步聲,許木揚的心逐漸下沉,當何留停在他面前的時候,被絕望填滿的他禁不住在心底無聲的哭泣。
何留伸出大手托起許木揚無助的容顏,手心裡粗糙的老繭刺痛了他臉頰上光潔的皮膚,他抗拒地闔上眼簾。
「我沒有怪你。」何留的聲調比往日來的更輕更柔。
狡辯!
「我真的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他又說。
我不信……
「你要沉默到什麼時候?」
沒有被真愛過的人呀,即便把心掏出來給你,你也不相信吧,到什麼時候你才有自信呢?許木揚顫動的睫毛令何留心疼不已。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許木揚抖著雙肩說。
「不相信什麼?」
「不相信女人找上門來,你還毫無感覺,我也不信你認為我和那個女人沒什麼的,人類口是心非的那一套我看的多了,有什麼話一開始明說好了!」
「為什麼不睜開眼睛自己確認一下呢?」
我不要!
「木揚,張開眼睛看一看眼前這個深愛你的男子,找到你要的答案,到時候在下定論也不遲。」
我不要!!
「睜開眼睛看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就好。」
我……
「木揚。」
緩慢的張開潤濕的眼簾,扇動了幾下濃密的睫毛,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楚起來。
何留比天空更藍的眼睛裡只映著他的身影,沒有預期裡憤怒的辱罵,沒有凜冽的眼光,他依舊一如既往溫柔地看著自己,大大的手體貼的撥開額頭過長的頭髮,在許木揚微微張開的雙唇上印上一吻。
「我相信你,不用你解釋我也知道你跟她現在沒什麼的,所有認識許木揚的人都說許木揚變了,他趕走身邊的男男女女,是因為他找到了真命天子,他有了一個很愛很愛的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都看的出來,難道全世界最愛你的我會不知道嗎?」
「你故意這麼說的吧?我還沒那麼傻?」
何留搖搖頭繼續說:「木揚的真命天子是誰呢?大家傳的好厲害,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問我這個許木揚最好的朋友,我滿心歡喜的同時也不免懷疑,許木揚的真命天子究竟是不是我?因為你從來不說,就算是最瞭解你的我也會動搖。」
「可惡,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許木揚好像要向全世界宣稱他的所有權似的迫切地大喊。
「剛剛我不是懷疑你,我是討厭我自己,如果我夠強,強到令你不再猶豫不決,義無反顧的投進我的懷抱,無論發生什麼,堅信我是如此的深愛著你的話,你也不會獨自啃噬心傷。看不得你傷心甚至在心底流淚,可偏偏令你如此難受的人是我,你不明白那種莫可奈何的氣惱,你不明白那種有力無處使的無奈,那不是對你,是對我自己。」
用力抵住何留的寬肩,鎖定他的身軀,將他壓向牆面,許木揚狠狠地吻下去,不是柔情蜜意的那種,是激烈的要咬下唇辦才甘心的那一種。
許久許久才放下。
焦躁中混雜莫名的無力感。心被拉得很痛,被扯得很疼,許木揚自嘲地揚起一邊的嘴角,緩緩說道:「可是我不相信的事情太多。」
「比如說。」摟著許木揚結實的窄腰,何留問。
「我不相信所謂的愛情。」
「我已經給了你。」
「那是你自私的認為。」
「那就讓我自私一回。」
「我更不相信永遠,那是不切實際的空話,是愚蠢的男人和女人閒來無聊時的幻想。」
「雖然你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何留萬分抱歉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如果我的愛情可以令你堅信即便不說那個『永遠』,我也一定會做到,然後和我一頭扎進來,可還是令自己深愛的你產生了疑惑,對不起。」
「對不起對我沒有任何用處,只會令我聯想到種種不愉快的經歷,所以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也很害怕,害怕失去你,從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光有對不起無法消除無所不在的恐懼。
「那你要什麼。」
「你發誓,說你會永遠愛我。」雖然誓言脆弱到經不起任何折騰,有總比沒有來的更讓人安心。
「我發誓,以我的生命起誓,我永遠只愛許木揚。」
「從今天,不,從此刻開始,你的生命中只能擁有我一個人。」
「從四年前的那一天,我的生命中就只有你一個人,除了你,我的眼裡已經容不下任何人。」
「很難令人信服的話,好空洞。」混雜疑慮的眼神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何留清澈的瞳孔,許木揚淡漠地說。
「想要我證明並不難。」何留收緊了握著許木揚窄腰的手臂。
「如何?」
「永遠待在我的身邊,親身體驗我的愛情就好……」
在戀人慘白的俊容上落下無數歉意的吻,擁著戀人強勁有力的手臂越收越緊,彷彿要相融彼此身體般的緊密貼合,地板上黑色的影子漸漸靠攏最後變成一個。
許木揚無語。
說的容易,做起來很難的,所有的愛情在最初的時候何嘗不是個個都轟轟烈烈,可是完美收場的又佔了多少?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五十?那持續到永遠又佔了其中的多少?百分之七十里的百分之七十?還是百分之五十里的百分之五十?
那麼永遠又是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