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希!光希!」畢璋祺沒敲門,直接進入總經理辦公室,他面色凝重地看著他,「事情不好了。」
「什麼事情不好了?」很少見到畢璋祺神色匆忙的模樣,靳光希皺眉。
每當他出現這種表情時,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都是讓人頭疼的壞事,另外百分之零點零一是因為他肚子痛。
「你應該還沒看新聞吧!」畢璋祺拿起遙控器打開牆上的液晶螢幕,「我勸你要有心理準備。」
「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靳光希冷冷瞪他一眼,「你這樣會讓我以為靳氏集團要倒在我手上了。」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畢璋祺轉到新聞頻道,「事情鬧得不小,要壓下來恐怕不容易。」
「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嚴肅?」靳光希從辦公桌後繞出來。
今天的新聞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看頭,貪污、爆料、爆料、貪污……
「是有關妤喬的事。」畢璋祺輕聲提醒。
「孫野貓?」這一回,靳光希眉頭蹙得更緊,不懂孫野貓為何會上新聞。
念頭才在轉,相關新聞已經出現,年輕的女主播用曖昧的言詞播報,畢璋祺擔憂地看了靳光希一眼,後者果然面色鐵青難看。
靳氏集團少東夫人孫好喬,被人在河堤旁拍到與一名年輕男子舉止親密,據本台獨家追蹤採訪得知,該名男子姓陳,是孫好喬的大學同學,兩人私下已交往一段時間……
「這是件醜聞,不但對你和妤喬有負面影響,甚至連靳氏集團都可能受到牽連。」畢璋祺低聲說。
氣得腦中一片暈眩,靳光希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那只笨貓!
「光希。」
畢璋祺轉頭看他。
「我覺得這件事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對方應該是衝著你或是衝著公司來的,妤喬只是受害者。」他很客觀地說。
用不著他說,他心底多少也有底。
「你要不要先問過妤喬,說不定那只是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孩子罷了。」
「你覺得有可能嗎?」靳光希關掉電視,薄唇勾起冷笑,「你我都心知肚明,照片中的女人就是孫野貓。」
這一回,換畢璋祺沉默下來。
難怪她不希望他倆的關係有任何的改變,原來她心中早已有了人,只不過,沒想到這個認知竟會讓他-
心如刀割。
「光希,你要去哪兒?」見他拿起外套轉身就走,畢璋祺擔心地問。
「回家。」靳光希冷冷的回答。
現在孫野貓一定嚇壞了,總要有人陪在她身邊。
「你要回去找妤喬嗎?」靳光希瞪他的目光好像在責怪他問了蠢問題。「光希,你別太激動,先心平氣和的聽她解釋吧!我相信她不是那種女孩子。」
「我現在很冷靜,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冷靜,」畢璋祺該不會以為他是要回去責怪孫野貓吧?靳光希頭也不回的離開辦公室。「你儘管放一千一百個心。」
他只是要回去陪在她身邊而已。
手機鈴聲忽地響起,靳光希頓了三秒才接起。
「媽?」該不會連爸媽都看到新聞了吧?這樣問題就棘手了。「……嗯,真的嗎?上回是送錯病歷?」他怔住。
「好,我明白了。」靳光希切斷電話,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覺。
原來母親根本沒病,這真是太好了!可是,如此一來,他和孫野貓之間唯一的牽絆也斷了……
他的胸口莫名的感到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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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靳光希甫打開門,納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哭得慘兮兮的小花臉。
孫妤喬蜷曲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中,美眸腫得像顆核桃。
「你看過新聞了?」靳光希低聲問,輕輕在她對面坐下來。
有種沉窒凝重的氣氛在他們之間緩緩流動。
「嗯。」聽見這個問題,她眼眶再一次蓄滿淚水。
事實不是這樣的,不是像新聞說的那樣齷齪不堪,她不懂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和學長明明就只是再單純不過的見面而已啊!
「孫野貓,」靳光希垂下黑眸,眼裡暗藏複雜的心思。「別哭了,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糟。」
「這樣還不算糟嗎?」孫妤喬深深吸口氣,「靳色狼,對不起,把你也拖下水了。」
「你忘記我的心臟是鐵打的?這種小事我是不會放在眼裡的。」靳光希微微一笑,安慰她。「那個男人是不是你的暗戀對像?」他故作不在意的問。
聞言,孫妤喬怔住,
他怎麼知道?
「果然是他。」靳光希唇邊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光希,我和他其實-」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孫妤喬想要解釋卻被他揚手打斷。
「你跟他到底如何不用說給我聽,沒有這個必要。」她的態度已是最好的證明,不是嗎?
原來發現自己喜歡的人根本不愛自己時,是如此的難受。
「光希--」
「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度過這個難關,事情發生了就讓它過去吧!」靳光希停頓了下,「更何況,我們的關係不比一般夫妻,我沒有資格綁住你,你有交朋友的自由。」
「光希-」他的表情明明很平靜,為什麼這句話她聽在耳裡卻有種心痛的感覺?
那一天她的反應果然傷到他了。
「就說別哭了你還哭,小心把眼睛哭瞎了。」靳光希伸手抹去她的淚痕。
「光希,這回我的禍是不是闖大了?」孫妤喬吸吸鼻子扁著嘴問。
「老實說……」靳光希無聲地歎氣,「是的。」他到現在還沒有想出解決之道。
到底是誰那麼可惡,竟用這種方法傷害孫野貓!
眨眨眼,孫妤喬淚水像斷線珍珠般滾落,她將眸光投向窗外,眼神茫然。
「孫野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真的有去見他嗎?」
孫妤喬老實的點點頭。「……有。」
聞言,靳光希的心沉了三分。
「為什麼要去見他?」潤潤唇,他艱澀的問:「還是……你們一直都有見面?」
說不定其實他們已交往一段時間,卻因為母親病情的關係才讓孫野貓不得不答應這樁婚事,說不定……
好多的可能在靳光希腦中成型,他甩甩頭不願細想。
「我本來沒打算要見他,是他說不見不散……」她委屈地咬緊唇。
若知道會被人偷拍下來,還形容得那麼難聽,她一定不會去的。
不見不散?究竟是什麼樣的親暱關係能說出這句話引靳光希俊顏微變。
或許,藉這個機會也是該放她自由的時候了。
靳光希按按眉心,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孫野貓,在你心底有沒有一個很喜歡、一輩子都不想放開的人?」
睜圓一雙哭紅的眼睛,孫妤喬不懂他為什麼會這樣問?
自己有沒有很喜歡的人,她也不知道,但是有關快樂的事、難過的事、悲傷的事,她卻有個最想分享的人……
這個人就是答案嗎?
「不回答,是代表沒有嗎?」靳光希無聲地歎氣,不明白他們怎麼會走到這個境地。
才短短兩個月,卻有著天與地的差別。
「靳色狼……」孫妤喬開口喚他。
「嗯?」
「我很高興在這個時候你肯回來陪我,」她握住他的手,貪戀他掌心的溫度,讓人覺得好安心。
或許應該說,在她看見他踏人家門的那一刻,她就像是吃了定心丸,知道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都會有他扛著。
「孫野貓,我想過了,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靳光希輕輕吸口氣,薄唇揚起一抹笑容,拿出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短短五個字,將孫妤喬打入無底深淵。
「離婚?」睜圓著美眸,她喃喃自語。
「是的,我們離婚吧!」黑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
「你這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婚?」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如今又像斷線珍珠般滾落。
他不要她了嗎?
「離婚對我們兩個人都好,你也可以去過你想過的生活。」靳光希平靜地道。
她和陳品堯就可以開開心心的雙宿雙飛,不用再被這虛有其名的婚約綁住。
孫妤喬眼前一片暈眩,掌心泛起薄薄的冷汗,「是因為我被拍照的關係嗎?因為我的過錯,讓靳氏集團蒙羞,所以必須要離婚是嗎?」
「事實不是這樣的,」靳光希蹙緊眉,「這和靳氏集團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也不會介意這點小事。」
這種小風小浪靳氏集團還受得起。
「那為什麼我們要離婚?」為什麼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決定離開?
「想到他從此不在身邊,孫妤喬緊握住他的手不肯放開。
「孫野貓,我們本來就約好一年後就要離婚,只不過現在將時間提早而已,」靳光希深深看住她,「難道你不想要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嗎?」
她本來不用面對這些蜚語流言的,她還年輕,本來就是享受甜美愛情的時候,既然她不愛他,他更沒理由綁住她。
從今以後,她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找那男人。可這個認知,競讓他心痛得難以自己。
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孫野貓在他心底已經佔了這麼大的份量,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我不要離婚!」不想聽見這些話,孫妤喬用力摀住耳朵。「我不要、不要……」
「不離婚,你至少要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靳光希輕輕拉開她的手。
例如……不想離開他身邊。
心好痛,痛得無法呼吸,孫妤喬低泣出聲,終於能體會雅果和她絕交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因為她是天之驕女,一切都獲得的太過容易,所以她才會認為靳色狼會永遠待在她的身邊保護她,而她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喬喬?」滴不完的眼淚把靳光希的心都哭擰了,他狠狠蹙眉。
「我們非要離婚不可嗎?」她淚眼迷濛地反問,「那麼你也要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我今天接到母親的電話,李醫師證明她的身體沒問題,先前應是誤診,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維持這段婚姻的必要了。」這是他和孫野貓之間唯一的牽絆,只可惜如今也已經不存在了。
如果他和妤喬之間有感情的話當然另當別論,但是他們沒有啊!
孫野貓……並沒有把他當男人一樣喜歡,她只是把他當成哥哥看待。母親的病是他們這樁婚姻的唯一理由,那麼,他現在放她自由還不好嗎?
這也算對她另一種變相的溫柔吧!
「我們離婚吧!喬喬,」靳光希強迫自己硬起心腸,漠視她流淚的模樣,「這樁婚姻對我們已經不具任何意義。」;
「不要!我不要!」孫妤喬用力的搖頭,不要靳光希離開她身邊,她不要!
同樣的情景彷彿似曾相識,他卻想不起是什麼時候。
「喬喬,」靳光希咬咬牙,決心切斷彼此之間的牽絆,在她心有所屬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結局。他將離婚協議書往前推,「簽字離婚吧!」
光希哥哥,你什麼時候要回來啊?我好想你喔!我每天都很用功的唸書,現在可以自己寫信呢!
聽靳伯伯說今年夏天你會回來看我,我好期待夏天趕快來,別忘了,你答應娶我當新娘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