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格格 第四章
    「水舞啊,你到底是好了沒?人家佟公子等你等了好久了!」  

    「知道了,何嬤嬤。」水舞撐起沒啥力氣的身體,即使上了胭脂臉色依然蒼白的她  忍住下體不舒服的感覺,慢慢的走出房間。  

    「怎麼了?你病還沒好嗎?」何嬤嬤看到水舞走路也吃力的模樣,皺著眉頭問道。  

    「不,我沒事,只是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而已。」水舞小心的應答,她不能讓何嬤  嬤知道她真正的病因。  

    五天前,當她從小木屋醒來時,雨已經停了,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了一地,她猜  應該已經是中午了。  

    她不用找也知道昨夜那個奪去自己寶貴貞操的人已經不在了,他留給她的除了面前  已熄滅的火堆,還有佈滿她全身的疼痛。  

    她拖著這副隨時都可能倒下的身體,一步一步蹣跚的回到醉煙樓。她告訴何嬤嬤自  己在外面躲了一夜的雨,受了風寒,然後藉病在床上躺了四天。  

    到了今天,她因為怕何嬤嬤起疑,不得不勉強自己起來接客。還好何嬤嬤還算是有  良心的,她也不勉強她跳舞了,只要她陪酒就行了,而且只陪一個客人,這個客人是個  常客,名叫佟承勳。  

    這個佟承勳據說他的父親是位大學士,頗受皇上的器重,所以子憑父貴,他佟大公  子在醉煙樓的姑娘眼中可是赫赫有名的,他長得還算英俊,體格也不錯,加上為人海派  出手大方,是這裡姑娘眼中的肥羊,不過他有一個毛病,其實這應該說是會來此的客人  都會有的毛病,只是他做得過火了些,就是他很愛說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話和找機會吃人  家的豆腐,他相當中意水舞,也不管水舞是不賣身的,有時候他興致一來就會對水舞上  下其手,惹得水舞又氣又羞,卻也拿他莫可奈何。  

    水舞相當看不起這種紈挎子弟,她聽說這個佟承勳在外面又是另一張面孔,是個知  書達理、奮發向上的好青年,他的醜態只有在醉煙樓才看得到。  

    水舞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什麼樣的嘴臉,反正她對他就是沒有好感,每次應付他之  後她都會覺得好累,可是她又不能不應付他,她是沒有選擇客人的權利的。  

    看到討厭的人,水舞勉強擠出微笑來面對他。「佟公子。」她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  坐下。  

    佟承勳笑看著她,「我聽何嬤嬤說你病了,怎麼,病還沒好嗎?要不然臉色怎麼這  麼蒼白?」他的手迅速的在她小臉上摸了一把,嗯,蒼白是蒼白,不過摸起來還是一樣  的柔嫩啊!  

    水舞怒瞪他一眼,不悅的說:「佟公子,請你自重,否則我就讓別人來伺候你!」  

    佟承勳知道水舞不是在說氣話,她是真的會這麼做的。他連忙陪著笑臉道:「好,  好,你別生氣,我不再碰你就是,你可別走呀,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隊才能見上咱們醉煙  樓的花魁啊!」  

    水舞收起怒容。人家已經讓步了,她也應該有所回應才對。她為他斟滿酒杯,然後  舉杯對他說:「佟公子,水舞敬你。」  

    「好,好。」有美人陪伴在側,佟承勳這杯酒喝起來格外的香醇。可能是怕水舞生  氣吧,佟承勳不再動手動腳,也聽不到他那些慣有的下流話,直到他離開醉煙樓。  

    佟承勳走後,水舞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好今天的佟承勳難得的規矩,水舞沒有  應付得太累,否則她還很虛弱的身體一定會吃不消的。  

    就在她打算就寢時,何嬤嬤突然出現了。  

    「何嬤嬤,怎麼了,是還有客人嗎?」她以為自己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沒有,沒有,我見你身子還沒好,那些客人都幫你擋住了。」  

    「那……是還有什麼事嗎?」看何嬤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水舞直覺何嬤嬤一定  有什麼事要告訴她。  

    何嬤嬤笑著說:「其實也沒什麼事啦,是佟公子今兒個提起的,他說他想買下你的  初夜。」  

    「什麼?」水舞以為何嬤嬤看在她和昊雲貝勒的關係上,不會再提起這件事了,怎  麼現在又:何嬤嬤急急的說:「唉,你可別誤會啊,我可沒有逼你,我只是說說罷了,  要不要還是由你自己決定,這事我們自己說說就算了,你可別跟昊雲貝勒告狀去啊,要  不然我就慘了。」  

    「你放心,我不會的。」只要何嬤嬤不通她,她不會讓昊雲貝勒知道這件事的。  

    何嬤嬤這才放心。「這樣就好了!」她不死心的再說:「其實我也是為你好,我們  女人的青春有限,你的初夜就這麼一次,現在有人要出高價,我是覺得你倒可以好好考  慮一下,這樣你欠我的錢也可以比較快還清,你就可以早日離開這裡了不是嗎?你自己  好好想想吧!」何嬤嬤把話說完就離開了。  

    「我的初夜?」水舞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她哪還有什麼初夜啊?她已經失身了  ,要是何嬤嬤知道她的初夜免費奉送給了德聿,一定會氣得暈過去吧!還覺疼痛的身體  提醒了她那一夜發生的事,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他真的把她弄得好痛啊,那時她還以為他要把她殺了呢!  

    不過這也讓她覺悟到他對她的恨有多深,他毫不在乎的奪去她的童貞,一點也不在  乎她所受到的痛苦,她幾乎可以確定他對她應該是沒有愛了,有的只是恨而已。  

    他不再愛她,可是她卻還是愛著他,即使他這樣的傷害她,她也不恨他,因為這是  她應得的懲罰啊!就像她說的,這是她欠他的。  

    如果可以重來,她還是會讓他侵犯她的,她不後悔讓他這樣對自己,她只希望這樣  能讓他心裡好過一些,那麼她受的這些苦也值得了。  

    ***  

    三天後。  

    水舞來到了醉煙樓最大、最好的房間,裡面有她今天的貴客,還有何嬤嬤。  

    她推門進去,一股突如其來的暈眩讓她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她必須扶住門才能站穩  。  

    何嬤嬤沒有看到她的異狀,很高興似的過來牽著她的手來到客人面前。  

    「水舞,快來見過德聿貝勒,你好大的面子啊,人家貝勒爺只要見你一個人呢!」  

    「德聿貝勒……」水舞的美目充滿了不解,她不知道德聿為何而來,難道……是為  了上次發生的事?  

    德聿俊美的臉上有著從容不迫的笑容,「水舞姑娘不用太客氣,我們的關係非比尋  常,這樣客氣未免太生疏了。」  

    非比尋常?何嬤嬤看看德聿,又看看水舞,輕聲的詢問:「你認識這位貝勒爺?」  

    「我……」  

    「何只認識,我們的關係還相當的親密呢!」  

    「啊?」何嬤嬤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可不可以請貝勒爺  說清楚一點,是什麼樣的親密關係呀?」她斗膽的問。  

    德聿故作驚訝的看向臉色發自的水舞,「怎麼,你還沒跟你的何嬤嬤說嗎?」  

    水舞面無表情的看著德聿。他今天是特地來羞辱她的嗎?還是他另有目的?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水舞?」何嬤嬤急了,猛拉水舞的衣袖。  

    「既然水舞不說,那就讓我來說好了。」德聿揚著眉,不疾不緩的說:「我和醉煙  樓的花魁水舞姑娘發生了肉體的關係,你家水舞姑娘的初夜我要走了,這樣你可以瞭解  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多親密了吧!」  

    何嬤嬤聽了差點當場暈倒,她氣急敗壞的對不發一言的水舞吼道:「水舞,遣是怎  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喂--」德聿不滿的聲音響起,何嬤嬤頓時感到眼前一花,本來被她捉在手中的  水舞一眨眼就讓德聿給抱在懷裡了。「她已經是我的人了,小心你的態度。」德聿冷冷  的對何嬤嬤說道。  

    何嬤嬤臉色慘白,顯然是被嚇到了,不過嚇歸嚇,她應該拿到的東西還是要爭取。  

    她極盡諂媚的笑道:「貝勒爺,你有所不知,水舞可是簽了賣身契的,她的初夜…  …」  

    「你開價多少?」  

    「啊?」  

    德聿不耐煩的再問一次,「我問你開價多少?」  

    看來這位德聿貝勒還挺乾脆的,一點都不囉唆。何嬤嬤喜孜孜的開口:「是這樣的  ,水舞是我們這裡的花魁,她的初夜嘛……」  

    德聿粗聲的打斷何嬤嬤的話,「我問的不只是她的初夜,我要的是她的人。」  

    「要人?貝勒爺的意思是……」  

    「你還聽不懂嗎?」德聿摟緊了懷中的水舞,說:「你開個價,把人和賣身契交給  我,就是這麼簡單。」  

    水舞全身一震,愣愣的看著德聿的側臉,心想,自已沒有聽錯吧,總聿要為她贖身  ?  

    他不是恨她嗎?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德聿和何嬤嬤還說了哪些話她完全沒聽進去,她只是一直看著德聿:***  

    翌日上午,水舞在何嬤嬤拿到德聿派人送過來的五十萬兩的銀票之後,當著何嬤嬤  的面把這一張主宰了她三年多命運的賣身契撕個粉碎,然後帶著屬於自己的東西,走出  了她永遠不會再想回來的醉煙樓。  

    德聿有派人送銀票來卻沒有派人來接她,她不知道德聿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忘記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用走的,走向惠郡王府,走向另一階段的人生。  

    到了惠郡王府,大門的守衛在問過她的名字之後,她很快就被請了進去,進到王府  之後,迎接她的是位三十多歲的婦人。  

    「是水舞姑娘吧?」婦人一臉的寒霜,好像水舞欠她錢似的。「我是福嫂,這裡的  下人都歸我管,以後水舞姑娘有事可以找我。」  

    雖然福嫂的態度不佳,不過水舞還是好脾氣的說道:「福嫂,以後就要麻煩你了。  」  

    「嗯。」福嫂應了一聲之後就逕自往前走去。「我現在帶你去你住的地方,走吧。  」  

    跟在福嫂後面,水舞的心情是相當激動的,因為她想起了自已第一次跟著德聿來到  王府的情形,那一天她和德聿初識,那時的德聿好溫柔、好和氣,不像現在這樣會讓人  望而生畏,感到害怕。  

    「到了,就是這裡。」  

    水舞看看眼前這個房子,她一路走過來看到不少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這個房子相比  之下是小了點,也沒有先前那些那麼華麗,不過這樣對她來說已經很好了。過慣苦日子  的她不在意房子的大小,只要能有個讓她棲身的地方就很高興了。  

    進到裡面,前面是一個小廳堂,有位身穿綠衣、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姑娘站在那裡。  

    「水舞姑娘,她叫小瑩,以後她就是你的奴婢了。」福嫂說。  

    小瑩看了看水舞,不是很熱絡的喊了聲:「水舞姑娘。」  

    這裡的下人怎麼都愛板著臉啊?水舞覺得奇怪,不過也不好問她們原因。  

    「小瑩,你多大了?」為了不把氣氛弄僵,她這個做主人的只好主動開口了。  

    「十五。」小瑩瞟了她一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好了,這裡就交給你了。」福嫂叮囑完小瑩,就走了出去,沒再看水舞一眼也沒  有跟她說話。  

    水舞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她覺得這一切都太奇怪了,福嫂和小瑩為什麼要這樣對  她?她們才第一次見到她不是嗎?難道是她得罪了她們?可是這不可能啊,因為她什麼  都沒做不是嗎?  

    她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透,決定問小瑩。「小瑩,我……」  

    「水舞姑娘,這個包袱我幫你拿進屋裡。」小瑩像是沒聽到她的話,抓過她拿在手  上的包袱就往裡面走去。  

    水舞只好跟了上去,屋裡面就是一間寢室,同樣的不大也不豪華,不過佈置得還算  雅致,也打掃得很乾淨。  

    小瑩把包袱用力地放在桌上,可能是她的動作太粗魯了,水舞用來裝飛鳳玉鐲的紅  袋子就這麼從鬆開的包袱中彈跳出來。  

    「哎呀!」水舞衝過來伸手一撈,及時撈起了紅袋子。因為怕玉鐲有損傷,她急忙  打開袋子拿出玉鐲檢查一番。  

    還好,完好無缺。她拿著玉鐲,臉上滿是愉悅的笑容。  

    「好漂亮的鐲子啊!」畢竟還是小女孩,小瑩的眼睛因為看到美麗的東西而閃閃發  亮。「水舞姑娘,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可以呀!」水舞笑看著她興奮的表情,把玉鐲交到她的手上。  

    小瑩小心翼翼的把玉鐲翻過來翻過去,她發出驚歎聲說:「嗶,我還沒有見過這麼  漂亮的玉鐲子呢!這上面畫的是什麼啊?是鳳凰嗎?」  

    「是飛鳳,賣玉的小販是這麼說的。」  

    「飛鳳啊!」小瑩眼中沒了對冰舞的敵意,有的只是好奇。「水舞姑娘,這玉鐲子  一定很貴吧!」  

    「應該是吧!」  

    「應該是?怎麼,這玉鐲子不是你的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多少錢呢?」  

    「這玉鐲是我的沒錯,不過是人家送給我的。」  

    「送你的?」小瑩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水舞,「該不會是我家貝勒爺送你的吧?」  

    水舞微笑的點點頭。「就是德聿送我的。」  

    「哼!」小瑩把嘴一撇,氣沖沖的把玉鐲塞回水舞的手上。「如果沒什麼事的話,  我要下去了!」她也不等水舞給她答案,板著一張臭臉就走出去了。  

    水舞一臉的錯愕與茫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百思不解的問自己。  

    **  

    之後水舞就留在自己的寢室,一直到晚上。  

    她一直待在這裡,除了早上的福嫂和小瑩,她沒再見過任何人。不是她不見客,是  因為沒有人來找她。午膳和晚膳都是小瑩幫她端來的,她住進惠郡王府的第一天就這麼  冷清的度過了。  

    到了深夜,總算有人來拜訪她,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德聿。  

    見到德聿,水舞眼眶微紅,她就知道他不會把自己給忘了的,瞧,他不是來了嗎?  

    德聿卻是以冷淡的表情回應水舞,他只看了她一眼就開始動手解開衣服。  

    「寬衣吧!」他說。  

    水舞呆住了,沒有一句關心的話,沒有一個關愛的眼神,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她脫  衣服?  

    「德聿……」看到德聿裸露著上半身,她困窘的別過頭去。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寬衣啊!」德聿現在連褲子都脫了。  

    水舞憂傷的看著他,忍不住要問他:「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為我贖身?難道你這麼  做就是為了要跟我做這種事嗎?」  

    「要不然還有別的事嗎?」德聿奇怪的看著她,似乎在怪她太大驚小怪了。「我既  然對你做了那種事,為了不落人口實,不得不把你接進王府。我想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我說你是我的人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不是我的妻也不是我的妾,只是我的……」  

    「只是你的玩物對嗎?」水舞打斷他的話,語氣激動的說;「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  嗎?告訴我,是不是?」  

    德聿冷冷看她一眼,「如果我說是呢?」  

    水舞的心就像同時有幾萬支針在刺一樣,痛得她姣好的臉都扭曲了,現在她已經沒  有任何疑慮了。  

    她早該想到的,想到他不可能是因為同情她或是念在跟她的舊情才為她贖身的,他  一開始就是要報復她,先是毀了她的清白,然後再買下她的人,他為的就是要徹底的羞  辱她,在他眼中,她是妓女也是玩物,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是。  

    看水舞一動也不動,按捺不住的德聿捉她過來替她寬衣。  

    水舞還是不動,任由德聿擺佈,此時此刻的她就像個木頭人一樣。  

    「過來。」把水舞剝個精光之後,德聿就拉她上床。

    ……

    筋疲力盡的德聿沉重的身體整個壓在她身上,水舞沒有伸出手環抱他,在他看不到  的死角,她眼中的淚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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