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足為奇的,齊高登來視察的那一天,一切都出了差錯。載運駱駝的卡車在來的路上拋錨,延誤了拍攝,瑞妮只好改拍原定兩天後拍的一景,卻發現夏利夫尚未背好台詞。他要求給他一個小時記台詞,而等他準備好後,事先排定的程序又出了問題。等終於搞定之後!天色已暗,夏利夫的景又拍不成了。
高登一直默默觀察,偶爾做紀錄。同車日旅館的路上,瑞妮道:」我認為你給我們帶來了壞運氣,高登。」
「這已經幾乎成為公式了——只要製作人一出現,一切都會出差錯。別擔心,瑞妮,你只比預定的進度慢了半天,應該很快就可以追上。坦白說,你拍完的景已經夠多了,「他望向手裡的簡報。」而且也沒有超出預算。這證明了你是個有效率的導演,現在你只要確定最後孵出一部好電影。」
高登的語氣是開玩笑的,瑞妮卻太過緊繃而無法放輕鬆。電影是無比脆弱的,有無數的因素可能搞砸它。他們必須在幾天之內完成新墨西哥的景,而移師到英國繼續拍攝。
高登繼續道:」等我們回旅館後,我想和你及肯基在半個小時後一起開會——主要是討論電影宣傳的一些細節。」
「好的。「她猜測高登想知道電影推出後,肯基願意配合電影做多少宣傳。讓肯基上脫日秀節目會有幫助。通常這會在合約裡列明清楚,但肯基痛恨做宣傳!當初瑞妮又急著簽下合約,結果現在高登得費力說服他旗下的大明星合作。事實上,如果『世紀之戰』要賣得好,她也應該配合宣傳。但她和肯基一樣痛恨這檔子事。
「財務方面有些壞消息。」
這立刻吸引了瑞妮的注意力。」多糟?」
「少了原本答應要贊助的兩百萬元。」
她握緊拳頭。」那會吃掉我一大筆預算。」
「我想我可以由其他地方弄到一部分來補貼,但你或許得考慮是否需要那些昂貴的景,像是藍道爾被俘歸來後,在維多利亞車站的盛大歡迎場面——那樣的大場面不僅很難拍攝,而且昂貴、費時。」
「我必須拍它。歡迎的場面反映出藍道爾的心裡有多麼驚駭、不安,他自覺自己的失敗是個恥辱,卻發現自己被當成英雄對待。「她寫這一幕時,想的是和肯基婚後被媒體攻擊時,那種窒息般的驚慌感。
高登皺起眉頭。」我明白了。好吧!我看看能否刪掉其他一些比較不重要的小場景。「他們已來到旅館一刖。他開門讓她下車。」半個小時後,我們在會議室見。」
她很想好好沖個澡,但這一天還沒結束。她走向旅館的會議室,薇兒正在過濾瑞妮的郵件,她將其中一疊遞過來。」給你的私人報告。」
瑞妮皺眉坐下,很快瀏覽了一下。薇兒泡了杯摩卡給她,她感激地灌了一大口。」你一定注意到它們來自於私家偵探——調查我的生父。」
「是的,但你不必告訴我任何事。「薇兒泡了另一杯濃縮咖啡。」我看到第一張照片後,就沒再往下看了。」
「這樣的克制力對像你這麼好奇的人一定很困難。」
薇兒咧開個笑容。」該死地對極了,但你最不需要的是更多的壓力。」
「既然你已經認識我幾乎一輩子,你最好也聽聽莫利的報告。他還未有明確的答案,只有一長串有榮幸成為我父親的人的名單--按照可能性的大小排列,附註哪些人已經去世,不可能做DNA測試。」
薇兒啜著卡布奇諾,輕輕舔去奶油。」你對你的父親那麼好奇?」
「我並沒有很執著——如果那是你所想的。它只不過是一件…:未了的事。或許我永遠無法找出那個混帳是誰,就算如此也罷了。這麼久以來我一直不知情,日子還不是過了—但如果我想知道,我最好立刻開始追查。畢竟,都已經是三十年一刖的往事了。」
「既然你的母親那麼出名,當初一定有許多人記得。」
「的確。根據莫利的報告,他已將我受孕的期間,汀娜可能的另伴縮小到約八到十個人。」
薇兒畏縮了一下。」她確實以博愛著稱。」
「如果精子捐贈者是她在俱樂部或音樂會認識的』夜情,追查根本是不可能的,因此莫利將範圍局限於和她有固定關係的男伴。其中有兩名是亞洲人、一名黑人——考慮到我的淡髮色,他們的可能性並不高。」
她翻到報告的下一頁。」另外有三名樂手,其中之一是為她伴奏的。她也曾和當時共演的電視男星有段韻事--我看過重播,那傢伙的演技爛透了。傳聞她還和一名製作人或唱片公司老闆有染,但莫利尚未查出是誰。」
「可能性最高的是供應她毒品的人。他們交媾了數個月,那傢伙最後死於鉛中毒,那通常會對男性的某器官有很大的影響。目前莫利的收穫就是如此。如果我還要追查下去,他表示可以再將名單縮小,繼續追蹤。」
看到薇兒臉上的同情,瑞妮猜她故作輕快的語氣是失敗了。她將報告放回牛皮紙袋,納悶是否真想知道更多。但她確實相心做個了結,從此好亡心了她父親那檔事。
看完汀娜靡爛的過去,瑞妮反而欣賞外祖父母的一絲不苟了。他們或許冷淡、嚴厲、毫無幽默感,但至少她從不必擔心早上會有陌生人自臥室裡走出來。
高登和肯基一起走進會議室,薇兒為兩人各泡了杯卡布奇諾.也讓瑞妮有時間埋葬過去。比較起童年的回憶,這一天的辛苦拍片根本不算什麼。
肯基慵懶地背倚著牆,一如以往地慵懶內斂。高登坐下來,享用薇兒點的三明治。」我須要和你們兩個談怎樣撥出時間,為電影做宣傳。」
電話鈴響,薇兒接起來,聽了一會兒後。」愛瑪打來的,她說是很重要的事。」
「接電話吧!「肯基道。」高登試著表現得彷彿我已經同意為電影做宣傳,剩下的只是排出時間表的問題。」
「第一回合讓給你,「高登道。」我們可以進行到第二回合嗎?」
「你提到我應該更常露面,答謝我的影迷,我則回答過度曝光可能會毀了明星的神秘感。」
高登咧開個笑容。」好吧,進行到第三回合。」
不理他們的唇槍舌劍,瑞妮接起電話。」什麼事,愛瑪,你還好吧?」
「我很好。好消息是我想孩子今早在肚子裡踢我,壞消息是……她深吸一 口氣。「我沒有立刻打電話過來,因為我原以為可以試著扭轉局勢,但在奮戰了一天後,我明白到已無可挽回 施珍妮要退出這部戲。」
「什麼?」瑞妮掉了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在椅子上坐直身軀。「她不能那麼做!她原定下個星期到倫敦和我們會合。」
「她可以這麼做,而且她已經做了。」
瑞妮揉著疼痛的額頭。「為什麼?她生病了?」
「她得到一個更好的演出機會——好萊塢大動作片裡的花瓶女主角。當初試演時,她幾乎得到了那個角色。但大明星討厭第一人選的女孩,於是他們找了珍妮回去。」
「在我提供她莎拉的角色時,她感激得想要親吻我的腳。她發誓那是她所曾演過最棒的角色,以及畢生難逢的機會。」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擔任花瓶的片酬較高,又能打知名度!」愛瑪饑誚地道。「如果有機會讓我逮到那個忘恩負義的叛徒,我會空手掐死她。現在,我是否該打電話找尋替換的人?」
瑞妮迅速在腦海裡過濾眾多女星,又逐一排除掉。「我先和高登談過,再回電給你。」
她掛斷電話,高登道:「施珍妮不演了?」
「她得到一個更好的角色。我們能夠告得她傾家蕩產嗎?」
「不幸的是,不能。最後的合約仍在她的經紀人手上 或許他是故意拖延,就是希望另一個角色會出現轉圜的餘地。我認為我們最好將心力放在尋找替代人選上」高登望向肯基。「你比我更熟悉英國演員,你的建議呢?」
他望向她。「瑞妮。」
她驚喘出聲。「我不可能扮演莎拉!我還有導演的工作要做。」
「許多明星都自導自演,你也可以。」
「大多數是男演員,女性幾乎沒有。」她在腦海裡搜索著理士。「此外,我不是英國人,我扮演莎拉年紀也太大了。」
高登瞇起眼睛打量著她。肯基說得有理,只要打光的效果夠好,年齡不是問題。英國腔對你也不是問題。事實上,最初我讀劇本時,我原以為你打算演出莎拉。那是個很棒的角色,而且你能夠掌控得和施珍妮一樣好。」
這是個很漫長的一 天 再加上被兩個男人圍剿,試著說服她接受自己不想扮演的角色——瑞妮突然失控了。」不!「她尖聲道,勉強克制將咖啡杯往牆上砸去的衝動。」我絕不會扮演一個頭腦簡單的十九歲處女!」
她出乎意外的強烈反應令兩名男子嚇了一跳。然後肯基離開牆邊,大步越過房間。」你需要休息一下。」
在她能夠明白他的意圖之前,他已解開她皮帶上的手機,丟給薇兒,跟著打橫抱起她,大步越過房間。
瑞妮驚駭地掙扎。」該死了!肯基,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綁架你,「他平靜地道。」在你崩潰之前。」
「高登,別笑!「她憤怒地扭動,但肯基輕易以雙臂困住她上讓她動彈不得。」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這麼做?」
高登努力板著一張臉」你確實需要休息,那對你會有幫助。」
薇兒接住手機,神色嚴肅。」要我打電話找警衛嗎?」
「是的!「瑞妮道,隨即又考慮到那會造成軒然大波。警衛或許會向止月基索討簽名,甚至稱讚他應付小女人的方法正確。」不!」
在她能夠作出決定前,肯基已經挾持著她離開會議室!出了側門。他租來的休旅車就停在門邊。
他打開車門,將她推入內,繞到駕駛座。她試著要開門,但他用遙控器鎖上了。她還在摸索著不熟悉的開關,他已經發動引擎,快速將車駛離了旅館的車道,上了公路。
她放棄反抗,雙手覆臉,抗拒挫折和壓力的淚水。溫暖、熟悉的大手搭上她的肩膀。」放鬆下來,瑞妮,「他平靜地道。」今天是星期六,明天沒有事要做,休息幾個小時。截至現在,你只有透過攝影機的鏡頭來看新墨西哥。」
她想要甩開他的手,但又眷戀著他溫暖的碰觸。」一再扮演泰山太老套了。」
「我也不喜歡老調重彈,但在你怪裡怪氣時,直接採取行動會比和你講道理有用二他放開她的肩膀換檔。『如果你想要回旅館!只要說一聲。但何不偶爾放慢步調,認真省思一些事?我知道有帖特效藥對你很不錯。」
她真的想回旅館嗎?坦白說不。知道他們的婚姻已無法挽回,給了她某種奇特的自由感。她喜歡和止目基相處,而且那不會比每天和他一起共事痛苦。她審視著他平靜、完美的側面,衷心希望他不是如此溫柔體貼。然而他卻輕易毀棄他們的婚姻,就像丟掉舊雜誌一般,並且從不道歉。
她扣好安全帶,但以警告的語氣道:」好吧,就當是休息時間。但如果你心裡想的是誘惑,你可以忘了這回事。」
「事實上,我心裡想的是小貓咪。」
「小貓咪?「她一忙然地重複。
「我要去拜訪一對親切善良的老夫婦。他們的母貓剛生了小貓咪,它們很能帶給人心靈平靜。」
她喜愛貓,卻從不曾真正養過貓,或許借用別人的貓咪是個好主意。她往後靠著椅背,放鬆下來,欣賞窗外的景致。她一直都很喜歡新墨西哥,而且肯基說得有理。她一逕只想著拍電影,從不曾真正欣賞它的風光。
或許這趟友善的綁架是個還不賴的主立息。
瑞妮打了個盹,不確定肯基究竟開了多久的車子。當他轉進掛著『西柏拉』招牌的車道時,太陽仍高掛天空。他開過長長的車道!停在一楝舒適宜人的牧場屋子前。
肯基自後座取出個檔案,繞過來為瑞妮開車門。一隻金色獵犬搖著尾巴過來!親暱地朝肯基招呼後,跟著打量起瑞妮。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拍拍它,一名長相和善的老婦人由屋子裡走出來。
「嗨,葛太太,這是我答應要帶來的目錄「肯基擁抱了老婦人。」莫瑞妮,我帶她來看貓咪。」
老婦人睜大眼睛,明顯地認出了她,但她只道:」它們』定會很一局興看到你,莫小姐,那些小惡魔只想找人玩耍。「他們由暑熱室人的屋外,走進清涼的屋子裡。葛太太問:」要來些檸檬汁嗎?」
「謝謝。」
葛太太倒了杯檸檬汁,加入冰塊。」貓咪在外面的一化園。我不讓它們跑到外面,以免成為土狼的大餐。跟我來。」
一扇側門通往花團錦簇的小園,杏樹沿著圍牆生長。瑞妮來到午後的陽光下,一隻小花貓來到她的腳下打轉。
「祝你有段好時光。「肯基柔聲道,和葛太太回到廚房,留下她和貓咪獨處。
另一隻小灰貓溜躂過來,仰首打量她。瑞妮蹲下來盤腿而坐.將三隻小貓咪全兜到膝蓋上。小貓的母親趴在迷迭一化叢下,旁邊還有只小貓在打盹。
她飲完清涼的檸檬水,抱起貓咪,用面頰挨擦著它們柔軟的茸毛。小一化貓舔吮她的耳朵,灰貓啖啖叫,小白貓爬上她的膝蓋,用爪子抓著她的鈕扣。
平和。她輕拍灰貓,讓它舒適地窩在她的肩膀上。肯基說得對--這裡可以讓她靜下來思考。拍電影總有不順利的時候。坦白說,這部電影的拍攝過程已經算很順利了。她會失控只因為承受了太大的責任感。
但她還是想狠狠揍施珍妮一頓。然而施珍妮並不是第一個為了更好的角色臨時退出的演員,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那真的很可惜,珍妮有種優雅、脆弱和鋼鐵般意志的完美結合,很適合演出莎拉。
選角是拍攝電影中最重要的一環,錯誤的選角可能會毀了整齣戲。但總還有其他人可以代替莎拉。明天她就會打電話給倫敦的聯絡人,另尋女主角。
而這段期間--她擁有貓咪。
肯基來到花園裡,太陽已經快下山了。」準備要走了嗎?」
瑞妮盤腿而坐,被小貓咪環繞,顯得如此可愛、放輕鬆。」我真希望可以帶走幾隻小可愛。「她親吻小花貓的鼻子,放它下地,優雅地起身,跟著他回到屋子。
她對葛太太微笑。」謝謝你。你真的可以為你的貓咪申請專利--小貓心理治療」
「你想要一、兩隻貓嗎?再過幾個星期,它們就夠大得可以離開母親了。」
「只可惜我下個星期就得到英國了。「瑞妮道。
「在你準備好時,總是會有貓咪等著你。很高興認識你,莫小姐。」
「叫我瑞妮就好,謝謝你讓我叨擾。「瑞妮再度微笑,跟著肯基來到休旅車上。他開車離開牧場時,她問:」你怎麼會認識葛太太的?」
「我打算由她和她丈夫手中買下西柏拉。」
她愣愣地望著他。」就這樣?你來到新墨西哥才幾天而已?」
「是的,葛家夫婦將會搬到較現代化的紅木屋,它會建在西邊的小湖旁。今天我就是帶成屋目錄來給他們參考。你陪貓咪玩耍時,葛太太已選定好她喜歡的樣式,建築公司很快就可以依圖興建。」
「就這樣——你得到了可以照顧主屋的人,他們則擁有一楝比較容易維護的屋子。聽起來像是不錯的主意,但我從沒想過你會在離海這麼遙遠的地方購屋。」
他轉進另一條路。」我也是,但我喜歡新墨西哥。」
「我很驚訝你帶我來西柏拉,我原以為你寧可不要有我的存在而污染了那裡。」
她的洞悉力似乎太強了些。」我可以忍受你和貓咪在花園裡玩耍的回憶。「事實上,那幕影像已深深銘刻在他的腦海裡,日後每當他走進一化園時就會想起她又苦又甜的回憶。但或許假以時日,甜美會勝過苦澀。」你餓了嗎?」
「餓壞了「她坦承。」愛瑪打電話來時,我正好三明治吃到一半。」
「前面有一家牛排店。幾天前我在那裡用過肋排。肥美多汁、份量十足。你覺得怎樣?」
她笑了。」我又怎麼抗拒得了這樣的描述?」
他們走進一家鄉村風味十足的牛排店。老闆娘銳利地打量了肯基和瑞妮,但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帶他們到角落的小包廂。其他顧客大多穿著隨便,有著飽經風霜之色,看起來就是勤奮工作的草根人物。一些人朝他們望來,隨即又低頭專心用餐.像老闆娘一樣尊重兩人的隱私。
他們點了肋排和啤酒。等待食物送上來時,肯基道:」這裡的人不會管別人的閒事,這也是我喜歡它的地方。」
瑞妮往後放鬆靠著椅背。」我想我也會喜歡上這裡,通常我不介立息簽名,但我痛恨用餐時被打擾。」
熱騰騰的肋排被端上來,瑞妮開懷大啖。牛排的醬汁美味得沒話說,搭配的馬鈴薯泥、沙拉也全都讓她掃進肚子裡——再加上一大塊餐後的蘋果派。
終於飽食饜足後,她放鬆地往後靠著椅背。」我真的餓壞了—一這地方太棒了。幸好我沒有住在這附近,不然我很快會變成一個大胖子。」
「不可能。繁重的導演工作只會讓你瘦下來,而且你原本就太瘦了。」
她強抑下個呵欠。」等我們回到旅館後,我要立刻上床,至少睡上八個小時。」
「我們不會回旅館。」
她立刻清醒過來。」夠了,肯基。你綁架了我,拿走我的手機,強迫我靜下來反省,但現在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等幾天之後。我預訂了一逅附近一處相當特殊的民宿。反正明天是星期日,你可以多待一會兒。」
她的眼睛瞇成縫。」我記得你說過不會試圖引誘。」
「一點也不。那是間套房,你可以睡臥室,我睡在起居室的沙發。完全合乎禮法。」
「臥室有鎖嗎?」
「我想是。你對我的信心真令人感動。」
她邪氣地笑了。」假設說我是對自己沒信心呢?這和在旅館裡各自擁有房間不同,肯基。」
「除非我們兩個都想要,任何事都不會發生。」
她低頭望向帳單。」晚餐我買單。」
這或許是她表明他們兩個都想要!但任何事都不會發生的委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