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過去了。
驗收成果後的風龍,對偶爾還是會出差錯的阿氐蠻,還是極為不放心。不可否認和三個月前相比,她已經可以說是改頭換面。然而,只要一個小小的差錯,他這盤賭局就會輸得徹徹底底,教他怎麼能夠百分之百放心。
偏偏,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風龍以挑剔的眼神,將盛裝打扮過後的阿氐蠻,從頭頂打量到腳。還好,經過修飾後,她光是看起來就……極為漂亮、有氣質。
雖然不願意承認,他還是懂得女人的美醜差別在哪裡。
「你看夠了吧?」站在風龍面前整整一小時,感到身心俱疲的阿氐蠻,再也受不了地抱怨:「你再繼續看下去,我的胃潰瘍都被你看出來了,明天還要不要去呀!」挑剔了一個小時,她懷疑他是想挑出雞蛋裡的骨頭。
一大早就被人整來弄去,她被精神折磨了整天還不夠,他老大竟還不放她去休息。想到明天還要再來一次,她就感到欲振乏力。
「誰准你用這種粗魯的語氣說話?」該死,果然只是中看而已。只要一開口,她明天不就全洩了底。
「我粗魯會比得過你嗎?」她沒好氣地反諷,才揮揮手道:「放你一千個心,明天我說話絕對會很『淑女』,不會讓你丟老臉的。」
要不是他磨她的耐性,她也不會一再失控。
「相信我,你比得過!」風龍瞪她一眼,懷疑她能說得到做得到,「小不點!再提醒你一次,要是你明天讓我丟臉,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扮了個鬼臉.她悶悶不樂地咕噥,早就認清現實,「自己塊頭大也沒搞清楚,我才不是小不點哩。像老媽子一樣囉囉唆唆,提醒嘮叨幾百次了你也不會煩。」
她的壞脾氣全給他激出來了。
「孤,讓她休息一下吧。」看風龍臉色一沉,阿耳曼趕緊打圓場,倒也不忘對阿氐蠻做最後的叮囑,「好了好了,你可以換下這身衣服了。記得,明天要是有人問到你不懂的事,你只需要微笑。說你不太有研究就行了。」
「知道了啦。」她不悅地道。
嘖,她就那麼不可靠嗎?
這些日子她很努力耶,他們卻一點也不信任她。基本上,她覺得這兩個大男人,真的是囉嗦得可以。煩死人了。搞什麼嘛,她竟然還喜歡一個囉嗦的男人。喜歡到無藥可救。真奇怪,以前不知道他這麼囉嗦的嘛。
罷了,喜歡就是喜歡,也只好乾脆點認命了。
阿拉真主保佑,她終於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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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宮殿
極盡熱鬧盛大之能事,阿拉伯國王為阿拉伯王子舉行了豪華的生日宴會。
從喧鬧的大廳放眼望去,不是各國的高官政客就是名人。
為了避人耳目,除了堂堂受邀的風龍以外,闕龍門其他的龍頭老大,皆以各種身份混入阿拉伯王子名為慶祝壽辰的選親大會。
之所以全員到齊,自然是想看看賭局的結果。
一場賭局耗上三個月等待,多少讓這些龍頭老大們對這場賭局有些關心。不過,若不是西野香子好奇,身為九龍龍首的暗龍絕不會再度蹚進這趟渾水。
平日再冷再酷,他還是禁不起妻子一個期待的眼神。
散落四處,闕龍門的龍頭老大們頗能自得其樂,開局前各自找起樂趣。
生日宴會是熱鬧無比,阿拉伯王子卻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只差沒有打起呵欠,並沒有特別看上宴會裡的哪個女人。
擁有無數的愛妾,有沒有正室對他而言並非重要的事。
「子風公爵到!」
終於,風龍帶著盛裝打扮的阿氐蠻出席了。
「來了。」眼尖的青龍對不遠處的玉龍使了個眼色.很快,散落四處尋樂的闕龍門老大們,各自找了個視野好的位置——準備看戲。
聽見風龍避人耳目的代稱出現,阿拉伯王子的眼神頓時一亮。
風龍承諾出席時,阿拉伯王子樂不可支,遲遲不見人還擔心他會臨時變卦。他們算是認識多年的好友,因為各自忙碌而聚少離多,現在能夠一聚自然分外欣喜。
「孤,你終於來了。」
許多人都發現,王子今晚第一次露出笑臉。
「終於?」風龍一頓,傲氣十足地道,「我還以為我沒有遲到。」
「是我等不及你來,你不知道我就快悶死了。」王子輕歎,目光忽然轉到風龍帶來的女伴身上,「孤,她是……」
阿氐蠻靈巧的眼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認識以來,首次看見風龍帶著女伴出席,不免令王子對她格外好奇。
「一個遠房表妹。」風龍簡單帶過,以眼神向阿氐蠻示意。
「見過王子殿下。」阿氐蠻完美地行禮,亦發現王子真如傳說中俊美,臉蛋不禁微微泛起紅潮。沒想到曾經一無所有的她,真的有幸見到王子殿下。
「表妹?」不可能,以前從沒見孤帶過什麼表妹在身邊。王子有些懷疑,目光一轉卻沒有質疑他的說辭,反而笑望著阿氐蠻,「孤,你太不應該了,我竟然從不知道你有一個如此漂亮的表妹。」
王子的語氣像在責怪風龍沒早點介紹阿氐蠻給他認識。
阿氐蠻垂下臉,因為王子的話,泛紅的臉蛋又加深了紅潮。
從王子的眼神不難看出,他對阿氐蠻感到十分有興趣。往成功之路前進一大步,風龍不動聲色地道:「現在認識還不算晚。」
「是不晚。」王子微笑,朝阿氐蠻伸出邀請的手,紳士有禮地問道:「美麗的小姐,願意和我共舞嗎?」
「殿下,這是我的榮幸。」偷瞧風龍一眼,阿氐蠻接受了邀請。
阿拉真主保佑,希望她不會出糗才好!對自己惡補三個月的舞技,阿氐蠻並沒有全然的把握,只好在心底不斷地祈禱。
不由自主,她想起風龍昨晚的警告,終於感到害怕了。
今晚一旦搞砸,她肯定風龍會剝了她的皮。
王子領著阿氐蠻翩然起舞,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奇的議論聲此起彼落,口耳相傳的輕聲細語裡,不外乎在猜測阿氐蠻的身份來歷,還有各種羨慕的歎息聲。
這可是今晚王子第一次向人邀舞呢!
連國王和皇后都引頸觀望,不斷對舞池中的儷影投射關注的眼神。
更讓人意外的是——王子就這樣和阿氐蠻連舞了三曲。
王子以行動說明了對阿氐蠻的興趣與好感。他們微笑共舞的身影,浪漫完美得像一幅美麗的畫,令人不禁陶醉嚮往。
男俊女美,這樣的組合自然是賞心悅目。
「定力不足的傢伙。」眼看大勢底定,赤龍哼了聲。他口中「定力不足的傢伙」,指的正是與美人共舞、不亦樂乎中的阿拉伯王子。
「司,賭輸了要有風度。」玉龍轉著靈動的黑眸。壞心地說著風涼話,「不過嘛,別那麼早灰心,聽過鹹魚大翻身吧?很多事沒等到最後不見定數的。」基本上,他看王子對阿氐蠻沉迷的模樣,結果已八九不離十。
「沒錯,我們還未必會輸。」也賭不成的銀龍,閒閒地蹦出一句。
遊戲規則是要王子求婚才算數!
「瑾隨便哄司的你也信?」青龍調侃銀龍。兩邊都下注的他,其實結果成與不成他都不在意;反正總有一邊會輸,一邊會贏就是,他不可能全盤皆輸。
只要覺得好玩,青龍根本不在意輸贏.據探子密報,風家的孤老兄有逐漸「陣亡」的趨勢,這才是他關心的焦點所在。大夥兒的焦點全放在舞池中,只有青龍始終將注意力放在角落眼神冷厲的風龍身上。
呵,瞧孤那怪怪的臉色,情況絕對會很有趣。
「信又如何?」銀龍挑高眉問。
「你以為能如何?」只怕無聊的青龍,從來不怕和人鬥上。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你們何必急著猜測?」
夢龍搖頭失笑,鬼索亦有同感。
「亞書說得沒有錯,三個月都等了,不差再等一個晚上。」雲龍悠閒地附和。說來這種熱鬧非凡的場合,還真是有點吵,以後還是少湊熱鬧。
不知何時湊在一起的幾個人,無視外人對他們投來的注目禮。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外貌氣質都出眾的他們,對他人的關注眼神向來視若無睹。
不想看的人,九龍從來不會看進眼底。
沒人知道他們從何而來,只能不斷交頭接耳猜測他們的身份;單憑他們與眾不同的氣質與難掩的自信光環,誰又能夠忽視他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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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角落裡——
計劃如願進行,王子對阿氐蠻的好感誰都看得出來,照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什麼胸口就是感到悶悶的?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在心裡氾濫。
風龍看王子突然極不順眼起來。誰知道為什麼這樣……王子擁著阿氐蠻腰身的手,就是讓他看了生氣。
老實說,他痛恨這種感覺。
第三支舞丁,他們到底要跳到什麼時候?跳到舞會結束不成!
沒有注意到風龍的怪異表情,此時的王子,不知附耳對阿氐蠻說了些什麼,惹得她咯咯笑了起來,讓風龍不佳的情緒霎時漲到最高點。
他很悶、很悶、很悶!悶透了,沒道理繼續悶下去。
風龍再也無法多想,僵直的龐大身軀,直接朝舞池的王子和阿氐蠻走去。
「孤想做什麼?」塞顆葡萄進嘴的青龍,用手肘推了推坐在他旁邊的月龍。好奇、打旺盛的小紅顏和其他女人去「探險」,他顯得有點無聊。
每次和楚子藍那些女人聚在一起,小紅顏就把他這個親愛的老公踢到角落,想來他還真覺得有點委屈哩。還好她們幾個難得碰面,不然他肯定連女人的醋都得吃。
「你沒眼睛看嗎?」月龍冷淡地回答。
「就看到他朝王子走去了,不知道他想幹嗎呀!」青龍露出嫌月龍笨的眼神。
「看到同樣的畫面,你不知道的事還拿來問我?」月龍才覺得亞季有問題。他又不是孤肚子裡的蛔蟲,哪會知道他想做什麼。
「看你有沒有比我聰明哪,問問又不會少你一塊肉。」小氣巴拉的。
「我比你聰明是毋庸置疑的,你何必自取其辱。」走上前的赤龍,毫不客氣地擋住青龍的視線,酷酷地發表意見。
「大個兒,別杵在我前頭當柱子擋我視線。」驀地起身,推開赤龍龐大的身體,青龍開始反擊:「還有,啥叫作『我比我聰明是毋庸置疑的』?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否則我不會和你善罷甘休!」
「大家都曉得你矮,不用說得那麼大聲。」赤龍撇撇嘴角,沒理會青龍吵鬧的抗議。
「誰說我矮了?」青龍在心底詛咒,他才不過矮赤龍幾公分而已。
「剛剛,你自己說的。」基於禮尚往來,月龍幫赤龍的腔。
「喂喂喂,你們別以多欺少。」莫名其妙被圍攻,青龍抗議得更凶。
「原來他不是我們這一國的!」月龍恍然大悟般地告訴赤龍。
赤龍點點頭。亦有默契地道:「顯然不是。」
「喂——」豈能縱容他們將他列入排外名單?青龍不悅地提高音量。
「幹嗎?」同時瞥青龍一眼。赤龍和月龍的默契好得不得了。
「還幹嗎,你們可不要太過分——」
「過分又怎樣?」兩人又同時出聲,默契還是一樣好。
「還怎樣?」
在幾個人鬥上嘴的時刻,風龍已經走到王子和阿氐蠻前頭。
「我們要走了。」風龍直接拉開他們的手。
「孤?」王子有些詫異。
雖然風龍向來傲慢冷酷,可是鮮少對王子如此無禮,難怪王子的表情有些錯愕。一時之間。王子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錯愕的人豈止是王子,阿氐蠻何嘗不是。
怕萬一害風龍賭輸,他老大會遷怒於她而不念任何情分將她趕出風門,她可是費盡心思在討好王子。想盡辦法要迷住王子耶。裝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才習慣高雅的動作和微笑,身體不再像剛開始時因為緊張而那麼僵硬。
「抱歉,有點事。我們要先走了。」察覺王子的詫異,風龍才稍微收斂些。
「沒關係,我可以送她回去。」王子瞭解地微笑,依依不捨地望著阿氐蠻,對風龍提出建議,心頭卻是另有想法。
「不用了。」風龍斷然拒絕。
清俊的眸光閃了閃,王子微微板起俊臉。「孤,你這麼說就太不近人情了,我今晚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對象呢!」
「抱歉了,我們非走不可。」聽見王子的話,風龍態度更加堅決。
真的要走了?阿氐蠻陷入迷惘。
她還沒來得及大顯身手,展現她這三個月來受訓的成果啊,現在離開這裡,她不就白白受了三個月的苦難!
她愈來愈搞不清楚,風龍的腦袋裡在想什麼。
「孤,好歹再給我一會時間,讓我多認識你的小表妹吧!」不以王子身份威脅,王子以朋友身份請求,心底卻在偷笑。
王子篤定如他先前的猜想,阿氐蠻絕不是孤的什麼表妹。
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騙不了人。
不信的話,以男人千古不變的「佔有慾」試試,一試就知真假。
「孤兄,你也別那麼殺風景嘛。」王子也認識的玉龍,不知從哪裡蹦出,突然插了進來,硬是將風龍拖著走,邊走邊像拐小孩的保姆道:「來來來,我們聊一會兒天,讓王子和小表妹多相處相處喔。」
開啥玩笑,他是賭「成」耶!豈能讓孤莫名其妙搞砸賭局。
短時間,阿氐蠻和王子呆在舞池中央。
截至目前為止,他們兩人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能拖動風龍那尊龐然大物,玉龍的「蠻力」不得不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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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公爵觀察阿氐蠻許久,在王子離開片刻時。終於忍不住上前。
「請問……」
見到米拉公爵,阿氐蠻倏地一驚。
天哪!怎麼會又遇見這個怪傢伙……她的心頓時哀號不已。
「小姐,在下是米拉公爵,原諒我的唐突,也請你別害怕。」米拉公爵以為是他突兀的舉動嚇著了對方,趕緊安撫她。
「您好。」微微行禮,她也只能勉強地微笑。
「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有兄弟?」米拉公爵更加仔細地打量她的五官,還是忍不住提出心底的疑惑。她和他的小甜心。實在長得太相像了。
「公爵大人,我是家中獨女。」心中微寒,她仍強自鎮定。
噢,他該不會認出她了吧?千萬不要才好。
「是嗎?」再度失去線索,米拉公爵顯得無比失望。他找他的小甜心好久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卻怎麼也無法死心。
「是的,公爵大人。」天哪,他該不會還對男兒身的她念念不忘吧!
真是夠嚇人,她以為米拉公爵早該忘記有她這個人了。
「唉,不瞞你說,我在找一個和你很相像的人,不過他是男孩子。」尚未完全放棄希望的米拉公爵,渴望她能想起有這麼一個人。
是親戚也說不定。
「公爵大人,很遺憾我幫不上您的忙,若是您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告退了。」怕聊太久會穿幫,阿氐蠻急著擺脫米拉公爵。
「小姐,請先別走,我真的覺得你和他很像……」米拉公爵突然拉住她的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傑斯,你對我可愛的小貴客做什麼?」返回的王子技巧性地撥開米拉公爵的手,將阿氐蠻移到他身邊保護,詼諧的口吻中藏不住威嚴。
別開玩笑了,要是她出問題,孤不和他絕交三年才怪!
可以少幾個愛妾,他就是不能少了孤這個朋友。
「殿下,我只是想和她聊聊天。」望著王子俊美的臉孔,米拉公爵不禁在心底輕歎。若非礙於彼此身份,他肯定會努力追求王子。
王子十五歲時,米拉公爵就深深為他著迷了。
「傑斯,你何時改了興趣?」王子好奇地挑起眉,有些匪夷所思。
就他記憶所及,傑斯向來只對男孩有興趣。
「殿下,不是您想的那回事。」米拉公爵對王子微微一笑。也沒打算解釋。
不過,這女孩和他的小甜心,還真是像上了八九分哪。他又不由自主地打量起阿氐蠻,米拉公爵認真無比的眼光,讓人難以不懷疑。
瞧,不遠處的公爵夫人,不就投來滿是妒恨的眼神。
「瑾,放開我!」
被玉龍拖住不能動的風龍,再也忍無可忍地低喝。若非不想引起騷動,顧念多年交情等種種原因,他要甩開玉龍的鉗制是輕而易舉。
「放開你不是問題,可是你得告訴我,你到底想幹嗎?」孤說放他就放,那他不是太沒個性?哈,沒有交換條件怎麼可以。
「孤,你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喔。」夢龍笑道。
「我哪有。」風龍冷哼。
「沒有的話,你會這樣不正常?」赤龍上下瞥著風龍,認定他不正常。
「嘖嘖,看來內藏玄機哦。」青龍興致勃勃地繞著風龍打量。
「你們有完沒完?」風龍的耐性受到極大考驗。
「沒完,也完了。」雲龍忽而道。
「亞屺,你在說什麼鬼東西?」青龍皺起眉頭,將目光轉到雲龍身上。
「小孩子不會懂的。」月龍煞有其事地一歎。
「我,你說誰是小孩子?!」青龍再度轉移兇惡的目光。
「不就說你。」銀龍嘲弄道。
「亞奧,你說什麼?」湊啥熱鬧?目光再轉向銀龍,青龍氣得難以理解,為什麼他會變成眾矢之的。沒有天理的世界,他又不是今天的主角。
「嘖,你變呆還變得真徹底,那麼白的話也不懂。」赤龍補上輕諷。
「司!你有沒有搞錯,我是——」瞪大的眼睛改望向赤龍,青龍像是要撲上去幹架。
「別吵了,讓孤說話吧。」暗龍終於發言,現場立即一片安靜。孤的臉色那麼難看,虧他們幾個能夠視若無睹。
「我要帶她走。」眼光在眾人臉上轉了一圈,風龍才酷酷地道:「我不賭了。」
「你不賭了?」幾個人發出同樣的疑問,同時瞪著風龍認真的臉看。耍他們整整三個月之久啊,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孤,不太好笑的玩笑。」赤龍不悅地道,他最討厭被人耍。
「誰說我在開玩笑?」風龍平靜地回答赤龍的話,卻轉頭瞪玉龍一眼。
玉龍不自覺地鬆開抓住風龍的手。任他就這麼朝目標而去。
望著風龍魁梧的身影,一夥人面面相覷。跌破眾人的眼鏡,風龍竟然決定輸掉他必贏的賭局。他是無所謂,可是他們呢?
賭局算誰輸誰贏呀?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全集中到青龍傻掉的臉上。要他給一個交代。
「全看著我幹嗎,這是老頭設的賭局,我只是個小小的副手而已。」承受不了太多精神上的壓力,他很乾脆地將責任推給雨,完全置身事外。
反正,那閒得很的老頭會有辦法自圓其說,絕對不會「死於非命」。
老實說,就算不在乎結果到底如何。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既然你這麼說,就去把老頭給我挖出來。」赤龍非要個解釋不可。
「就算只是副手,你也得負起一半的責任。」銀龍冷寒地道。
「耍了我們三個月,你別想脫得了責任。」玉龍壞壞地附和,一年只有幾次能欺負亞季的機會,放過他就是個呆子。
在他們的討伐聲中,青龍開始懷疑他今年是不是走了霉運。他所打的算盤錯得太徹底,本以為不管怎樣都是扯平,他的賭局不可能會輸。
人算不如天算哪!不對,雨那隻老狐狸該不會早算準會這樣,今天才不見人影的吧?否則,那賊老頭怎麼會錯過今天的好戲。
「你早知道結果是這樣,才不睹的對吧?」
在眾人只顧著圍剿青龍時,雲龍附在夢龍耳旁輕問。不是懷疑,他是篤定夢龍之所以不賭,絕不是因為怕掃了大家的賭興。
舉起水晶杯,夢龍啜了口香檳,對雲龍回以神秘一笑。
知盡天下事,她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