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龍無法置信,瞪著銀門裡專屬的醫療小組成員,利眸噬人。
「病好了,人卻不肯醒!?」銀龍怒咆華首的醫療小組成員,他要如何接受這樣荒謬的回答,又要如何相信這個結論。
她已經昏迷整整半個月,教他懊惱自責憂心了半個月。他們竟敢告訴他,她的身體狀況已無大礙,就是不肯張開眼睛!?
這是什麼鬼道理?又不是被下咒的睡美人。
「是的,根據腦波的檢測,她的情況很正常。極有可能由於某些因素,或者害怕面對令她恐懼的現實,所以潛意識裡她不願醒來,腦波也就持續著睡眠狀態。」這種例子在醫學史上時有所聞,經過精密的儀器徹底檢查,找不出其他能讓喬莉兒昏迷不醒的原因,醫療小組的成員只好照實報告。
現在的喬莉兒不需要其他維生儀器,只是吊著葡萄糖補充養分。
她的面容安穩粉潤,只是瘦了些;但絕不像剛被銀龍抱出地牢時,那種失去生命力的慘白憔悴。
說真的,她就像睡著一樣。
醫療小組成員不得不懷疑,她所害怕面對的——極有可能是他們敬愛的頭頭。
「這蠢女人在搞什麼!?」銀龍走到床邊,瞪著喬莉兒沉穩的睡顏低咒。知道她已無生命大礙,他放下心,脾氣亦漸漸回來。
對他,這些醫療小組成員,不可能敢敷衍塞責。銀龍其實很確信這一點。
他不懂,她為何寧願沉睡夢鄉也不醒。
難道虛幻的夢境,比有他的世界美好?愈想他就愈惱。
也在一旁的赤龍,在銀龍走到床邊瞪著床上的人兒,不知氣惱還是憂心而咒罵時,朝醫療小組成員暗示一個眼色,示意他們退下去。
「要是我是她,成天有人在我耳邊罵我蠢女人,打死我也要賴在夢裡頭不醒。」尚未大腹便便卻被強迫坐著的唐希璇,突然有所感想地發言,側頭朝旁邊的人努了努下巴,不忘尋找盟友,問:「海都,你說對不對?」
海都淺笑以對,沒有多說什麼。
曾經身為赤影多年,且度過多年的影子生涯,主從觀念分明,她對闕龍門的九位領導都存有不可褻瀆之心,就算已不再是個影,恐怕依舊很難要她公然向九龍尋釁,要她批評九龍什麼的。
「有膽說,就別拖海都下水。」赤龍揚起酷盾,為所愛的人仗義執言。
「下什麼水,我又沒找她去游泳。」唐希璇頭一撇,決心裝傻到底。話說回來,司這傢伙還真是見色忘友,完全顧著所愛的人。
若是知道銀龍早已想開,她就會帶著雷煜同行——廢話!要不是顧慮到亞奧的感受,她鐵定帶著親愛的老公來為她撐腰。
「沒關係的,希璇只是問問而已。」海都要赤龍安心,她並不介意。
「可是你……」
不等赤龍把話說完,唐希璇就插話:「海都才不像你那麼小心眼,男人就是這樣,永遠都學不到女人的——」
「要吵出去吵!」面床背對所有人的銀龍,沉思間忽然怒咆。
這些傢伙吵死人了。
就沒瞧見莉兒還昏迷不醒嗎?
唐希璇倏地噤了聲,眼珠溜到赤龍的酷臉上和他面面相虛,都有相同的感想。
亞奧……為了別的女人凶她趕她耶!太好了。唐希璇不怒反喜。
來到法國銀門一個多禮拜,他們第一次那麼確定亞奧對喬莉兒的感情。
換作以刖,除了身為伙件的夢龍,亞奧從來不會正視她以外的女人。基本上,只要唐希璇不想著從他身邊逃開,他絕不可能嫌她吵。
如今,有三人親耳聽證,為了床上昏睡的喬莉兒——亞奧趕她!
可見,他對她的感情真的已成過去式。
沒有鞭炮,否則唐希璇會高興得到處去放。不過嘛……有點寂寞就是了,向來疼她、愛她,只看她的亞奧,終究還是被別的女人拐走了心。
不過,高興還是大於感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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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龍拚命地在床邊踱步,想不出解決方策。
最後,他索性坐在床邊勝著喬莉兒看。
這女人要睡多久才甘心?難道真如希璇所說,她始終不肯醒來,是為了和他賭氣?
想想,的確是他狠心將她丟進地牢,好長一段時間任她自生自滅,最後害她染上瘧疾從鬼門關繞一回,也難怪她會賭氣不願醒。
或者說,她怕他怕得不敢醒。
不能怪她,可是他又煩又悶又氣。
笨女人當睡美人當上癮,他該怎麼辦?難道任她沉睡千年?那可不成!他要開始計畫他們的未來,一個人如何成願?無論如何,她都得醒來。
望著她沉睡的長睫毛,銀龍忽而有個念頭。
睡美人……是因王子的吻而醒是不?也許他該試試,這方法想起來不壞。
「莉兒,醒來吧!如果你肯醒來,我保證再也不說你蠢……」黑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深情眷戀,他俯下俊顏,將所有的承諾和希望吻入她的唇瓣裡。
只要她肯醒來,他就願意給予任何承諾。
前提是,她得肯醒來。
★ ★ ★
是誰在叫她?
不,她再也不要張開眼了。
就這麼閉著雙眼,她就不必面對殘酷的現實,那個人……不愛她,連看也不肯來看她一回呵……
她的心好痛,痛得再也不願意醒……
就這樣睡下去吧!外面的世界,再也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事了。是呀,那個人不愛她,不停地罵著她蠢,為了一張心上人的玉照,甩了她一巴掌不說還將她踹到了地牢裡蹲。哦……人生還有什麼值得期待?
地牢裡……好暗。
她不得不心灰意冷。
但她的確蠢,在黑暗的世界裡,仍然只想他、只愛他。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死心、拋棄不該有的眷戀?那麼痛苦的感情,她不想要……
她不要……
是誰?是誰在喊她?她不想張開眼,不要喊、不要再喊她了………
她知道,一定不會是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他。
如果是他,不會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去喊她的名字。
他的心,全給了另一個女人。
可是,唇熱熱的……是有人吻了她嗎?
是亞奧嗎?會是他嗎?她好想知道、她好想知道……是誰吻了她?
很愚蠢,她卻渴望是他……
★ ★ ★
緩緩地從黑暗的谷底往上爬,喬莉兒祈求再一次睜眼的勇氣。
最後一次,若不是銀龍,她就真的死心了。
眼皮動了動,稍稍上揚,她終於悄悄地將滿室的亮光盡收眼底,也見到了那張令她渴見的容顏。
真的是他?喔,她該不會還在作夢吧?習慣了亮光,眨了眨眼,她沒有勇氣認定這不是一場夢,他的臉就在眼前,那麼溫柔。啊,果然是夢。
他不可能用溫暖的眼神看她。唉,一場好真實的夢。
「睡美人,終於肯醒了?」沒想到王子的吻真的見效,早知道他早吻了。
睡美人……是在叫她嗎?「這個夢好真實,我幾乎能感覺到你的呼吸!」喬莉兒輕嚀歎息,若這場夢能持久多好。
「夢?」這女人……不會吧!
「我的夢做了好久,為什麼你現在才出現?」一直徘徊在心痛寒熱交替的惡夢中,她幾乎不敢相信,夢中會出現如此溫柔的他。
或許,是上帝見憐?
「你就這麼不願醒,希望仍在夢中?」他匪夷所思且不信。
見到她轉醒的狂喜,如今一點一滴地為她的話所啃蝕,幾乎快要不存在。只要一想到她根本不想見到現實中的他,教他如何欣喜?
此刻的他,突然想到該死的一件事——也許,她並不愛他。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層面。
她獻身,是為了那本子虛烏有的鬼帳冊,他竟忘了。
別說愛,在他過去做過那許多惡劣的行為之後,她沒將他恨之入骨就算不錯,豈會愛上一個數度欲置她於死地的男人。
不容否認——從初見面,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
他憑什麼沒想到她會恨他?真蠢!
「是夢才好,夢裡就算痛,也不是真的……」喬莉兒脆弱的嗓音漸緩,只因他捧起她的手,慢慢地貼在他的臉上。
是……熱的。
呃,不是夢?怎麼可能?
「還認為是夢嗎?」沒有錯過她眸中的驚愕,他苦笑地問道。
她喜歡摸著他臉的感覺,所以沒有抽回小手,猶豫了一會兒,卻道:「應該是夢。你連血液裡流的都是冰,應該不會有人類的體溫……」
是啊,他不是人,所以才會對她那麼冷、那麼冰………那麼殘忍。
銀龍完全錯愕,這算什麼回答!?她當他是冰人不成!
至此,他終於徹底明白,自己曾對她有多麼惡劣。內疚無濟於事,他決心補償。只要她肯給他機會,他想補償過去對她的傷害。
希望,還來得及。
「莉兒,原諒我好嗎?」緊緊握著她的手,感受到她的纖弱,他垂下眼,甚至無法正視她的雙眸。
「原諒你?」望著他垂下的睫毛,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夢好真。
真到她不希望這是個夢哪!
「過去……」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歎氣表白:「過去我對你一直都太壞,一點都不曾珍惜過你,你能原諒我的殘忍嗎?」
他垂下的眼睫毛好美是不?為什麼他看都不看她?「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問我?」終歸是一場夢,不能要求太多。
雖然是場夢,她仍願沉淪其中,自然地配合起來。
「你不肯原諒我是嗎?」畢竟只要一想起這幾個月,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其實,沒有什麼好原不原諒的。」她笑了,只可惜他沒看到。
一場好真實溫暖的夢阿!要是現實中的銀龍這麼溫柔,她一定會感動得掉下眼淚,不過夢再真,恐怕仍難以奢求。
「不,要是你不肯原諒我過去對你的錯,我就無法原諒自己。」他握緊在他掌中的那隻小手,要她深切明白這一點。
他是真的有心懺悔。
「既然你堅持,我原諒你就是了。」就算是夢裡,她也不願見他為難。
很傻,她依舊甘心不悔。
自從對自己承認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認了。
「真的?」他驀地抬頭,就這麼撞進她似水輕柔的眼眸裡。
瞬間,他撇開了眼,無法面對如此單純善良的回答。或許她對他壞些,對他的殘忍多生一些氣,他自責內疚的心還會好過一點;偏偏,她只是溫柔地原諒了他。
「別擔心,我不會記恨你將我關到地牢的事……」她的聲音緩了些,想到那陰暗到讓人絕望的地牢不禁瑟縮,重新振作起精神,她搖頭甩掉不愉快的夢魘,淺笑道:「反正我還活得很好;想想,撕了你寶貝的照片,是我不好。」
不管是誰,珍視的寶物被毀,都會極度氣憤的吧!就算只是一張照片。
雖然難過他為了一張照片,將她丟進牢裡不聞不問;但在地牢裡的時候,她也反省過了。
若是有機會,她也想對現實中的銀龍道歉。
如今,只能先在夢裡道歉了。
銀龍愕然,一時感動得無以復加。
她怎能如此寬大體貼?這樣一來,豈不更顯出他的惡劣?
「你不用感到抱歉,那張照片沒有關係了。」對希璇的情成了過去式,他就不會在乎是否還擁有那張照片。
為了那張照片將她關進地牢,原本就僅因一股違心的衝動,銀龍為此後悔不已。
深吸一口氣,懷著忐忑的心,他終於抬起眼問道:
「莉兒,你愛我是嗎?」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他安不下心來。或許他期待,她是因為很愛他,所以才能對他如此寬容。
喬莉兒望著他的俊顏,讀出他那對黑眸裡的深情執著,委實愣了一秒。
但,一秒之後,她微笑,淡淡地回答:
「愛呀。」
反正只是一場夢而已,承認何妨,或許這是她唯一承認的機會啊。
銀龍的心跳猛烈,呼吸急促。他想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又怕她大病初癒的嬌軀禁不起激動,只能將所有的感動強忍在心中。
她的愛給得那麼理所當然,教他如何不受感動?過去的他,或許真是瞎了,才會看不見她的善良、她的單純、她的美好……他真該死。
也許是沉睡了多天,喬莉兒的精神處於十分疲憊的狀態,一手被他握著,她用自由的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愛困地呢喃:「總覺得睡了好久,為什麼我還是想睡呢?」她眨著酸澀的眼,搞不懂作夢怎麼會還想睡覺。
好怪的夢。
「累了,就休息吧!」銀龍溫柔地笑了,替她拉好棉被。
有話以後再聊也不遲,知道她愛他已經足夠了。
「不要,我還不累……」她努力地撐著眼皮,生怕一閉眼,美好的夢就消失。
銀龍搖搖頭,為她可愛的逞強而失笑。
「乖,休息。」摸了摸她的臉,他微笑傾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輕柔地道:「別讓我為你擔心。」
喬莉兒完全詫異,為著衝擊內心的熱潮而悸動。
真是夢哪!現實中銀龍甚至厭惡她吻他,豈會主動呢………記得他說過,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她可是不能吻他的。
★ ★ ★
當喬莉兒再度醒來,面對的是一室的寂靜無聲。
突然,她被湊近的一張笑臉嚇了一大跳,差點沒驚叫出聲。
「醒啦?感覺如何?」唐希璇緩緩地收回笑臉,將身體傾回床邊的位子上。亞奧被赤龍拉開,她才有機會自告奮勇當「看護」的。
有些話,她必須對喬莉兒說清楚。
懷孕還跑來法國那麼久,台灣那頭即將為人父的雷煜,已頻頻催她返家。更甚者,親愛的老公一星期之前,就已為她寄來回台機票,連日期都確定了,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期限。還好喬莉兒已經醒來,否則有話想說,她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親愛的老公不生氣則已,一生氣極有可能驚天動地,她不願冒這個險。
當初和雷煜說好一星期返國,她已經因為擔心亞奧而拖了太多天。
再不回去,她在雷煜心中會失去信用,那麼她的孕婦生活,會變得多難過可想而知。
嘖,她才不要因為懷孕,就成天被綁在家裡,多悶!
喬莉兒愣愣地盯著眼前氣色紅潤美麗、身著孕婦裝、黑髮黑眸的東方少婦,覺得十分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對方是誰。但她沒有錯過對方隆起的肚子,當然知道人家已身懷六甲。
「請問……」
「不用客氣,有話你就問吧!」唐希璇大方的點頭,不介意被問,和善地笑道:「等你問完,就該我問了。」她在趕時間,其實沒有時間蘑菇。
喬莉兒坐起身,環顧四周後,將眼神放回她眼前美麗的少婦臉上,有些失笑地道:「請問你是誰?」她只是想知道這個。
奇怪了,她不是被關在地牢裡,怎麼會在銀龍的房裡?這點她亦不解。
「我是誰?」唐希璇搖搖頭,睜著圓圓的大眼,有些不信。「不會吧!你竟然看不出來我是誰?」
喬莉兒搖搖頭,覺得她很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
促狹一笑,唐希璇板起臉道:「聽亞奧說你不是恨透我的照片,將我小時候拍給他留念的那張撕得稀巴爛,怎麼你竟認不出影中人?」
生氣?又不是吃飽撐著。不過一張照片而已,當年還是被亞奧所迫,心不甘情不願拍下的,有啥好氣?她才沒那麼小心眼。
就算為紀念,她也還有底片嘛!
嫁給雷煜之前,她似乎就拍那麼一百零一張照片,是還有點紀念價值。托亞奧的霸道之福,否則她彆扭叛逆的青少年時期,大概一張照片都不會留下。
「你是——」
喬莉兒驚訝的瞪大眼,不敢相信眼前的她竟是——唐希璇!?
縱然受到極大的驚嚇,仔細打量著眼前美麗的少婦,她不得不承認,眼神不見傲慢犀利,臉上不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態,嬌留轉為成熟嫵媚,她仍的確是如假包換的唐希璇……銀龍心中的小公主。
「當然是。」唐希璇微笑,不等人家說清楚,也知道她已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的問題就這樣嗎?」
無法言語的喬莉兒,心中五味雜陳,卻只能點點頭。
唉,還能問什麼呢?
「好吧!那就換我說了。」唐希璇聳聳肩,繼續道:「首先,我要為我父親的亂點鴛鴦譜向你道歉,他就是雞婆,吃飽沒事就找人當消遣。」她的口氣極無奈,不像人家的女兒,反倒比較是像為人母的在替老是調皮的小孩道歉。
還是老媽聰明,早早上天堂遠離是非,不用受老爸牽連。
不管結果如何,的確是她老爸雞婆,才會害人家好好的公爵千金沒得當,受盡委屈,被亞奧關進地牢,衰到得陪老鼠過日子還大病一場。
唉,她得為父陪罪!
「請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喬莉兒有聽沒有懂,完全霧煞煞。
「不會吧!你連被耍了都不知道?」唐希璇同情不已。
「我被誰要了?」天哪,她愈聽愈迷糊。
「你父親和我爸爸呀!」可憐,看來還是得靠她點明。「他們倆串通好,要你愛上亞奧也讓亞奧愛上你,合作無間,所以你就在這裡了。」
「你的意思是,我世伯走私槍械的那本帳冊……」不在銀龍那兒?喬莉兒仍未全懂,卻已聽得震驚。
「別傻了,哪來什麼走私的帳冊,那是你父親為了騙你入局,用來騙你的假籌碼。」唐傲雨有先見之明,早把解釋之責硬賴在女兒身上。
唐希璇只得認命,照實說出從父親那裡得來的消息。
有那種起了玩興開頭,不負責任地拍拍屁股就走,完全不管結果的父親,當女兒的她,也只能就此認命,不然又能如何。
「那本帳冊根本就不存在!?」怎麼可能?就算爸爸出賣了她這個女兒,銀龍也未否認過那本帳冊不在他手裡呀!
「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你不用懷疑也大可把難過省下,有那種父親我們都很可憐。」唐希璇皺了皺鼻子,「不過,能讓亞奧將對我的感情釋懷、拋卻舊情愛上你,你倒也挺有本事魅力的嘛!這樣想的話,也難怪我爸爸會挑你。」
聽著唐希璇兀自叨叨絮絮的話,喬莉兒的思潮已呈一片混亂。
亞奧愛她!?這種話,實在教她難以相信啊!
不可能的吧!她所深愛的那個男人,只為那張照片就能將她打入地牢,怎麼可能拋開對唐希璇的感情轉而愛上她?這豈是她所能奢想的事……
猛然回想起一個甜美不真實的夢,她不由得完全傻住,耳旁的聲音越飄越遠……難道,那一場夢……不是一場夢!?
★ ★ ★
赤龍帶著海都,就此回去位於美國拉斯維加斯的光門。
唐希璇不敢耽擱,挺著肚子裡快五個月的寶寶,飛回台灣和雷煜相守。
至於法國的銀門裡——
在銀雪居的大宅裡,遍尋不著喬莉兒的身影,銀龍憂心的朝外四下尋找,終於在花園有鞦千的角落,尋著他憂心的倩影。
看著蕩著鞦千的她,他驀然想起曾在這裡見過的一幕,不由得一陣鬱悶襲上心頭。
這回他沒有避開,走到鞦千前頭,粗魯地停下她蕩著的鞦千。
「不好好躺著休息,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想對她凶,偏偏他的口氣難佳。就算事過境遷,他依然無法不去在意她讓青龍吻過的事。
光看著她的紅唇回想那幕,銀龍就已莫名地懊惱不悅。
該死,她該不會也在這想著——她那天被亞季親吻的回憶吧!?
略顯猶豫,她只道:「想事情。」
口氣這麼差,他會真如唐希璇所說早已愛上她?她不信。就算他不再愛唐希璇,不再眷戀過去的愛情,也不代表就會愛上她呀!不是嗎?他根本沒說過愛她……
就算那場夢不是夢,他那時也不過吻她,索求她的愛而已。
或許他是溫柔許多,但那是因為他愛她嗎?心裡一直想,她卻不敢肯定。
「抬頭。」他冷冷地命令,俯瞪她的頭頂,不喜歡坐在鞦千上的她垂首存心逃避他的模樣。醒來的這兩天,不管有意無意,她都一直在躲他。
本來想等著看看她想躲他躲到何時,不過才兩天他已無法忍受。
她不是說愛他,為什麼又要躲他?難道她後悔了,不願意愛他?該死,他恨透這種不確定的浮躁,非要她把話說清楚不可!
聽話的仰頭,喬莉兒錯愕中微啟的雙唇,被猛然貼上的二片唇辦襲擊,立即被迫沉溺於喘不過氣的熱吻中。
哦,她聽見了他鼓譟的心跳聲………
「別想他!」捧著她的臉四目相對,銀龍賭氣似的對她道。
「別想誰?」雙唇被吻得紅腫,勉為其難地從甜蜜的激情中拉回神智,她完全不明白他說的「他」是誰,只為他的吻裡放入太多情感而意外。
銀龍對她的迷惑皺起眉,不由得加重語氣,要她聽得一清二楚:「除了我,永遠不准你想別的男人!」他突然取下掛在胸前那塊淺綠的龍形玉,以堅定霸道的氣勢,不容拒絕但溫柔地移轉到她的脖子上。
不管她怎麼想,既然說過愛他,他就不許她將愛收回!
永……遠?喬莉兒撫著那塊龍形玉,愣愣地望著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被愛的真實感緩緩地浮現,只因亞奧的語氣很像「吃醋」那玩意。噢,或許她的確是傻得無藥可救了,光是這樣已開心得想掉眼淚。
事實上,她的確開始落下串串的淚水。
「莉兒,你怎麼了?」不知她是因為感動而落淚,銀龍可被嚇壞了,忙著替她拭去淚水。
他懊惱,他不想惹她哭呀!
雙眸雖然充滿霧光淚雨,喬莉兒不安的心卻為他生澀的溫柔和舉動語氣,漸漸地踏實了起來。
在淚水中鼓起勇氣,她想,現在的她也許已經可以問——
「亞奧,你愛不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