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母偷偷的觀察了女兒好一會兒,怎麼看也覺得她在生悶氣。禮拜天的早上不睡美容覺,寧願縮在沙發裡胡亂的按著電視遙控器,幾個鐘頭下來也沒見她固定看哪一台過,這已經是怪事一樁;而瞧她冷冷的眼神,可憐的電視都要直冒冷汗了。
晉喬和朋友去打高爾夫球,連於軒也出門去了,所以就只剩她們母女倆在家,不過看著女兒陰晴不定的臉色,她很聰明的沒去和女兒培養母女感情。
於母微蹙著眉頭,一瞬間豁然開朗,她突然地偷笑了起來,大概已猜到唯這孩子在氣什麼了。
「唯!別玩電視遙控器,準備吃飯了。」於母慈愛的喚著女兒。瞧她一個早上都在亂按遙控器,心思根本就不在電視上,說「玩」還是溫和了點的說法。
「中午了?!」於巧唯有些訝異的抬起擱在膝蓋上的頭。早上九點多就醒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無意義的耗掉三個多鐘頭。
「對呀!你早餐也沒吃,不餓嗎?」於母笑問。
「不餓。」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於母望著女兒,忍住笑意問:「對了!這個禮拜都沒看到凌嵩,他都在忙些什麼?」要是她沒猜錯,巧唯心情不好鐵定與這原因脫不了干係。
「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忙什麼?要知道你應該去問他!」想到這事她就有氣,還說要她給他機會,現在給了,他卻整個禮拜都不見人影,照這樣下去,她會改變自己的心意才有鬼。那個王八蛋!該不會是吃定她了吧?
於巧唯無法否認,她雖然生氣,卻開始有點想他了,偏偏又拉不下臉打電話去問他為什麼不來找她,也就只好坐在家裡生悶氣了。
「唯,他是你的未婚夫呢!你怎麼那麼不關心他?」看著女兒悶悶不樂的模樣,於母卻差點在心底笑了。看也知道唯這孩子說的是氣話。
「他都忘了我這個未婚妻的存在,我幹嘛還得關心他,那麼自作多情做什麼?」最好永遠都別出現,否則她非斃了他不可。
「別那麼孩子氣,說不定他是有重要的事在忙叮咚、叮咚!
門鈴聲打斷於母的話,母女倆同時望向門口。
於母朝女兒曖昧一笑,「開門去吧!說不定是你想見的人來了。」
「我沒有想見的人!」於巧唯別過頭,賭氣的裝出一臉的冷漠。
「我也沒有想見的人,這個時候來的八成又是推銷員,不然我們就別開門好了,待會兒他就會自動離去的!」於母聳了聳肩,邊說邊走進廚房。
於巧唯訝然地望著消失在廚房口的老媽,門鈴聲又再度起。
她敢打賭,老媽是故意的,不然就算上門的是推銷員,老媽也會禮貌的去拒絕,什麼時候曾不予理睬了?
雖然不高興,她還是去開門了。
門一開,一大束雪白點點的滿天星落人她的眼底,而一臉燦爛笑容的姜凌嵩正立於花束之後。
她沒有反應,也沒有接下那一大束的滿天星,只是冷冷地道:「對不起!我們家沒有訂花束。」
「巧唯?」姜凌嵩疑惑的鎖住眉頭,原本的好心情去了大半。
於巧唯再抬眼睨了他一下,沒有說什麼;就要關上門。
姜凌嵩快她一步的用手肘去擋住大門,急促的問:「我一個星斯沒來找你,所以你在生我的氣嗎?」
雖然沒來看她的理由暫時還不能告訴她,但他好不容易抽出那麼一點時間,豈是來吃閉門羹、惹她生氣的。
「你要來不來是你的自由,我才不會為這種無聊的事生氣。」她的力氣比不上他,也只好放棄讓他吃閉門羹的衝動。
「那你為什麼擺臉色給我看?」他不相信她的話。
「大姨媽來了行不行!?」她不耐煩的脫了他一眼。想不到這笨蛋居然一下子就說中了她的心事,但她也不會笨得去承認自己在乎他那麼久不見蹤影。
姜凌嵩愣了會兒,也只能喃喃的吐出一個字:「喔……」這麼「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似乎連抗議都得省了。
原來「那種事」真的會影響女人的情緒好壞?
看來他得計算一下巧唯「那種事」來的日期,免得無緣無故的碰了一鼻子的灰。
於巧難看到他這副呆呆挫挫的愣表情,讓她有氣也生不起來,原本的鬱悶也消了大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別喔了,我和你開玩笑的。」她笑著伸出手去輕敲他的額頭。
姜凌嵩也笑了,還很誇張的喊:「啊!好痛!」
「少來了,我又沒有用力!」雖然這麼說,她還是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像哄小孩似的道:「不痛、不痛喔!」
自從決定試著接受他的感情以後,她愈看他就愈覺得可愛,也就常常跟著他的舉動變得孩子氣;不過,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還開始覺得挺有趣。
想想,拐到這麼一個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雖然她是被「強迫中獎」的,倒還挺划算就是了。
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感覺以後,他單純執著的感情令她再也沒辦法忽視,所以,她被感動、被震憾了,要她的情緒不為他的一舉一動所影響,已經是太困難,又怎麼能不喜歡上他。
看來,他才是她的「大姨媽」。
「嗯,不痛了。」他抓住她的手,賴皮的笑了笑。
看她的心情轉好總算讓他鬆了口氣,畢竟這兩個月是他的試驗期,可不能讓她就這樣將他三振出局。
「對了,我媽煮好午飯了,進來一起吃吧!」她突然想到而要拉他進屋。
但他沒有動,將手中那束滿天星放人她的懷中後,傾身輕吻她的額頭,「你們吃吧!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們了,Bye!」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於巧唯就這麼看著他駕車離去,一股慢半拍才爆發的怒火衝上她的腦門,她不敢相信,一整個星期不見人影,他就這麼的丟了束滿天星給她,待不到十分鐘又走了?他當自己是來「佈施」的不成!?
她不禁開始懷疑,他說愛她該不會是閒來無事說著玩的吧?然後現在反悔自己說過的話,所以打算久久來盡一次未婚夫的義務吧!
豈有此理!這種惹人生氣的事一向是她做的耶!
氣到極點,她快不知道自己是氣他的舉動,還是氣他搶了自己欺負人的「專利」;反正,她很生氣就對了。
砰的一聲甩上了門,於巧唯一轉頭就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帶著一臉好奇望著她的母親。
「和凌嵩吵架了?」暫時不和女兒計較那扇可憐大門的受傷程度,於母決定先解決掉自己的好奇心。
「老媽!你嚇了我一跳。而且我沒和他吵架。」
於巧唯餘怒未消的埋怨。還沒來得及吵之前他就不見了,她見鬼的和誰吵去。
「那就是他惹你生氣羅!」於母瞭解的點頭,看向巧唯手中那一大束的滿天星,安慰地道:「別生氣了,他送了你最喜歡的滿天星呢!」
「是你出賣我的對不對?」於巧唯恍然大悟,目光犀利的直視自己的老媽。
她對花一向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除了像雪似的滿天星;這件事她沒特地對誰說過,應該沒人知道,能出賣她的,也只有從小看她長大的家人了。
「不要生氣嘛!我未來的女婿那麼關心我寶貝女兒的喜好,我怎麼忍心不透露一點?這是他在乎你的心意呢!」於母對女兒露出討好的笑容。
「不要那麼心急,我們只是訂婚而已,他會不會是你未來的女婿還不知道哩!」於巧唯朝她扮了個鬼臉,本來想把懷中的滿天星隨手一丟表示不滿,但終究沒這麼做。
看著那一大束可愛的小白花,於巧唯想了想告訴自己——滿天星是無辜的,不應該被遷怒。
她找花瓶插滿天星去了。
★ ★ ★
「揚!你可以休息了。」
姜凌嵩換好工作服,朝正把泥土鏟進單輪裝土車中的孟揚喊道。
孟揚抬起頭來,脫掉工作手套。抹掉額頭上的汗水,朝好友調侃一笑,「送花大使!回來啦!」
「謝謝你的幫忙。」姜凌嵩對好友的調侃不以為意,只是說出自己的感激。
這工地在趕工所以不能請假,這是他上工之前和工頭說好的,所以要不是孟揚代班,他根本沒時間去看巧唯。
「為你犧牲兩個鐘頭算什麼,倒是你,好好的大少爺不做,竟然跑來做苦工,就算是要趁著畢業前的這段空當磨練自己,你好歹也找個輕鬆一點的嘛!」他真的不明白,為了做這苦工,連和未婚妻見面的時間都沒有,值得嗎,怎麼說他也是一家大企業未來的領導人那!
「這個工作錢多。」姜凌嵩的解釋很簡單。要在短期內賺到他需要的那一筆錢,做苦力是最快的了。
「拜託!你就那麼需要錢嗎?」瞪著眼看姜凌嵩點頭,孟揚無奈的歎氣,還是不以為然的道:「好吧!你需要錢,就算你不好意思向家人開口,我借你總可以吧?別虐待自己了。」
才兩個小時,他已被這工作折磨得腰酸背痛,真不敢相信凌嵩竟然已經做了一整個禮拜,他簡直快拿他當超人崇拜了。
不過超人當過也就夠了,他不覺得凌嵩有必要繼續當下去。
「不用了,這筆錢我必須自己賺。」姜凌嵩笑了笑,溫和的拒絕。
其實他有存款,是他父親要秘書每個月匯進去的「零用錢」,雖然他沒動用過,也知道那筆零用錢的數目可觀,所以就算有急用,他也不需要向孟揚借錢。
孟揚看得出摯友的堅決,也只能笑濾地道:「老天一要是學校裡那些崇拜你的小學妹看到你現在的模樣,不心疼死才怪!」
凌嵩一個星期沒去學校,賺錢賺到活活瘦了一圈,要讓那些愛慕他的女人看到,不大小怪才有鬼!
「我都死會了,她們才不會再浪費時間為我心疼。」姜凌嵩不以為然的聳肩。
「不會才怪,你以為女人那麼容易死心?我昨天因為社團的事去了一下學校,小學妹們抓著我就是追問你在做什麼,你說她們會介意你死會了嗎?」孟揚說的是事實。
學校裡的女同學對姜凌嵩根本是偶像式的崇拜,不管他是否死會,要改變她們可沒那麼容易。
「那我不要讓她們看見我這副模樣不就成了。」雖然他並不在乎,但他這陣子是沒打算到學校去。
姜凌嵩開始進工作和孟揚講話,要聊天也得努力賺錢才行。
孟揚歎了口氣,別說女生看了不忍,他又何嘗不是!要是敬禹看到凌嵩在這兒工作的模樣,非得要他一人一邊把凌嵩架離這工地不可。
瞧凌嵩那一身髒兮兮的工作服,和他那張俊帥的臉根本就不配嘛!偏偏凌嵩態度堅決,他也無計可施。
他不懂的是,凌嵩這傢伙到底為什麼那麼需要錢?可惡!當了四年的死黨,竟然有連他和敬禹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Shit!他非查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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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頌平常的脾氣還算溫和,也懶得去理那種閒得發瘋的無聊份子,但被人從早跟到晚,連去百貨公司的廁所對也守在門口,她是真的被氣惱了——「我又沒有欠你會錢,你這樣跟在我屁股後頭轉了一整天算什麼!?要等我放『香氣』請你聞不成!?」她猛然轉身,忍無可忍、口不擇言的吼著那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的措辭不夠文雅,平常的她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實在快把她給逼瘋了。她都已經不去計較他曾對自己的侮辱,他還死皮賴臉的跟前跟後,讓她想忘記世界上有這一號討厭的人都不行!可惡極了。
「早上我答應過伯母會好好的當你的護花使者,你怎麼能那麼不領情呢?」於軒含笑的望著眼前著了火的美人,愈來愈被她挑起了興趣。
「誰要你雞這個婆!」她沒好氣的怒瞪他一眼。
一早莫名其妙的跑邱家裡接她出門「約會」,在她被自己的老媽出賣,被強迫的推出門以後,這傢伙還妄想她的感激!;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不用說,姜家的父母在湊成小的那一對以後,發現連優異的女婿都可能順道拐回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當初他們挑上的優秀人才,所以也就不管女兒上回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氣,還是急不攏咯的推女兒跟他出門了。
不能怪他們心急。在顧女兒的意願,只是像於軒這樣搶手的優秀女婿他們是愈看愈愛,要是慢了一步,白白送給別人那多可惜。若真能和於家親上加親,這兩個孩子的親事也一併搞定,那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你不喜歡和我出門?」他好像第一次想起該問這個問題。
大概吧!否則她幹嘛一直臭了張臉,像是被倒了幾百萬的會似的?
「為什麼我得喜歡!,你倒是說個理由讓我聽聽!」姜凌頌氣瞇了眼,惡聲惡氣的,口吻可以說是惡劣到了極點。
於軒側著頭,沒來由的一問:「你沒看到嗎?」
「看到什麼!?」她忍住即將爆發出來的怒氣,靠著最後一絲理智和他對話。
真不懂當初她怎麼會光看相親照片,就對這沒啥邏輯概念的傢伙起了好感,才會破天荒的蠢到同意父母去相那個鬼親;當然,那是她第一次相親,也是最後一次。
「四周的女人呀!」他像玩遊戲的提示。
「你喜歡看自己慢慢欣賞,於嘛叫我看!?」莫名其妙!
他們現在人在百貨公司裡,四週年輕漂亮又時髦的女人是不少,但她對女人又沒興趣,叫她看其他的女人做什麼?
「我是要你看看她們都在看誰。」雖然覺得有趣,他卻不再逗她。
看她氣得快七竅生煙,若是真把她氣瘋了,少個人陪他消磨美好的假日不說,還得花精神送她去神病院,那就不太好了!
姜凌頌本能的朝周圍晃一眼,不難發現一件事,只要是女字輩的,從年輕的到老的,幾乎沒有一個不是在偷瞄著自己旁邊這個趕都趕不走的牛皮糖,順便對她投來既羨慕又嫉妒的動感光波,像是巴不得她就此消失,好讓她們有機會可以搭訕。
「就算她們都在看你又怎樣?」她不屑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本來就有極出色的外表,這是不爭的事實,會「招蜂引蝶」其實沒什麼好大小怪。
「那就對了。」他自負一笑,「有個像我這樣人見人愛、英俊滯灑又迷人的護花使者,你應該沒有討厭的理由,既然不討厭,就該是喜歡對不對?」
姜凌頌聽得傻了眼,這男人的臉皮是鐵鑄的不成!?就算是事實,自己講出來就不會不好意思嗎?老天!
「就算你要死跟著我也離我遠一點,OK?不然聽見你這些話的人,非得連我都一起取笑不可。」
她皺著彎別的秀眉埋怨。
「聽到的人會認同,怎麼會取笑我們呢?」他仍不改初衷的厚著臉皮道。
老實說,他當然是故意的,也清楚自己的話會引起什麼「效果」,只是看著她臉上閃過的各種複雜表情,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實在有趣極了,所以才會教他玩興大起,有些欲罷不能。
她惱火的撇清關係。「誰跟你『我們』,別隨便把我和你扯在一起。」自從凌嵩的訂婚宴會後這傢伙就陰魂不散,她還真想知道他到底是哪有毛病!
「你說話真是傷感情。」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可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傷你個鬼啦!我們哪來的感情可傷!」她被他氣到無話可說,決定離開這家百貨公司,省得讓更多的人看笑話。
於軒自然是跟在她的身後,還沒決定讓她就這麼甩掉他。
「我們感情好到一起逛街。買東西,怎麼會沒有?」他跟著她的腳步,盡職的扮演著護花使者的角色,當得有些不亦樂乎。
「是你硬拖著我出門,又不是我心甘情願的!」
她快步疾走,頭也不回的反駁,就希望走快點能把他甩掉。
走了一會兒,她發現背後安靜下來,以為自己真甩掉他了,為了確定而猛然轉身去看,卻撞進了一個銅牆鐵壁似的胸膛。
「啊!好痛……」差點反彈跌倒的她被人穩住身子,她不禁伸手為自己撞疼的鼻子撫揉。
「慘了,本來夠扁的鼻子更塌了。」於軒調侃的笑道。
一句消遣的話,讓她氣得瞪向那跟著她走了半天不出聲的混帳。
「我鼻子扁不扁關你什麼事,你沒事走得離我那麼近幹嘛?」她粗魯的低罵,也不再顧什麼形象問題。丟臉又怎樣,反正從早上到現在,有這傢伙跟在一旁激發她的「潛能」,她丟臉也丟夠了。
他笑望著激動的她,沒回答她的話,卻問了一個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就是因為她對他的反感太明顯,才會讓他花了一整個星期和她耗;雖然有趣,但現在的他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姜凌頌愣了幾秒,吞下滿腔的怒火,朝他砸去一句話——「因為你是該千刀萬剮的渾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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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凌嵩的姊姊相過親?」
於軒一回到家,劈頭就向正在前院裡替盆栽澆水的巧唯追問凌頌的事。卻沒料到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
「嗯!」於巧唯瞥了老哥一眼,事不關己般的,又繼續她澆水的動作。
「唯!到底怎麼一回事?」因為姜凌頌不肯說得更清楚,跳上計程車就走了,他只好回來問家人。
他相過無數的親,雖然都被他以各種方式拒絕了,但自詡記憶力一向不錯的他,怎麼可能對姜凌頌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毫無印象?不可能的!
於巧唯一個轉身,水壺裡的水正澆在她老哥的鞋子上,但沒人在意。「你忘了嗎?那時的姜凌頌因為長了水痘,一張漂亮的臉成了撤滿紅豆的大餅,嚇得你看到她轉身就逃,連拒絕人家的借口都省了。可想而知,那對她而言是多大的侮辱,人家沒給你好臉色看,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相反的,你被討厭是活該,西施看做麻花阿姨,是你自己沒眼光。」她壞心一笑,邀功似地道:「老哥!我說得夠清楚了吧!?」
「謝謝你的說明。」他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妹妹,順便低頭憑弔一眼自己那雙被迫「洗澡」的上好皮鞋。
有這麼「老實」的妹妹,說話一點都不保留,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感動。
不過巧唯這麼一提醒,他倒是真的想起來了,原來姜凌頌就是上次相親時他一見到就落跑的女主角?這會兒他總算恍然大悟。難怪她看自己的眼神老是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要是眼神能宰人,他恐怕早就被姜凌頌謀殺幾百遍不止。
本來他還覺得被討厭得莫名冤枉,也被仇視得怪異,不明其所以的原因,原來……他真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
唉!將來還是親家呢!看來有得彌補了。
「不客氣。」於巧唯壞心一笑,舒暢多了。要不是她和凌嵩的情況現在有所轉變,她豈會這麼簡單就放過這個害她「失陷」的老哥一馬?
唉!就說她善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