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的魔語 第三章
    李仲洹帶韓品軒在一家百貨公司的某專櫃前站定,兩人在那僵持不下。

    「為什麼不要?女人就是要穿這種套裝才能看。」李仲洹堅持著。

    「要我說幾次,我不要就是不要。」品軒的頭部快要搖昏了。她現在總算相信「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造句話了,副總真是頑固得可以。

    「你看,裙子太短了。」她絕不穿裙子,即使她的外表是女人也不可以妥協,她是沒原則,但她多少也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堅持。「就算你買了,我還是不會穿。」

    「那我倒要請問妳,妳要穿什麼?」

    「褲裝。除了褲裝,一切免談。」她的眼神訴說著決心。

    兩人互不相讓地瞪視對方,絲毫不理會美麗的專櫃小姐的甜言蜜語。

    「褲裝是不合禮的打扮。」李仲洹冥頑地說。

    你放屁!韓品軒忍下粗話。

    「那都不要穿好了。」她氣得門不擇言,撇過頭去不看他。

    李仲洹腦中浮現她光裸的模樣,壞壞地-笑,「我是不反對啦,不過就怕妳不敢。」他在她耳邊低語。

    他的話並沒有引起品軒的臉羞紅。

    「小姐,麻煩拿十套不同樣式且適合她的褲裝。」李仲洹無奈地說。

    專櫃小姐高興的馬上辦事,一天能銷售十套名貴服飾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他真是平常遇不到的大財主。

    「十套,我才一個人ㄝ!」品軒驚訝他出手的闊氣,她的西裝外套也不過-套而已。

    「如果妳敢再反對,我就拿套裝。」李仲洹威脅她。從未見過如此不識好歹的女人,出錢買衣服給她,她還要囉唆。「還有家居服、休閒服各十套。」

    他的話果然讓品軒閉上嘴。他在簽賬單簽仁自己的名字,並要求專櫃小姐派人將衣服送到他的公寓,然後又拉著品軒到化妝品部門去。

    「你拉我到這裡做什麼?」品軒一看到那些彩妝,心已涼了一半。

    「化妝是禮貌之一。」他簡單地說。

    「我不要。」想到要將自己的臉當調色盤一樣地塗畫,她渾身一抖,這檔事她才不干呢!

    「妳又不要了!」李仲洹怪叫一聲。

    一場唇槍舌戰又開始了,他們無視於漂亮的專櫃小姐天花亂墜地推銷那些化妝品效果多好。

    經過數十分鍾的「辯論」後,李仲洹同意品軒有著如嬰兒般的潔膚,所以表面上只買了一條口紅,可是私底下他吩咐專櫃小姐拿了整套清潔、保養、美容系列。

    他感到品軒雖擁有最女人的身段,性格卻怪異得不似女人,所以他相信接下來的事還是自己來比較省事。

    他交代品軒待在原地,自己先行離開,不到五分鍾,他已提著大大的紙袋出現。

    品軒很好奇他買了什麼東西,可是他太嚴肅了,品軒才沒膽量問呢!

    李仲洹推掉所有應酬,一直陪著品軒,又帶她回他的公寓。兩人合力共同清掃出一間客房來作為品軒的房間,等一切都忙完後,誰也沒那股勁再說話了。他們沒有啥浪漫的心情來個什麼燭光晚宴,只隨便由品軒煮泡面裹腹。

    李仲洹吃了一口,贊道:「我從小到大什麼大魚大肉的高級餐都吃得生厭了,沒想到小小的一碗泡面,才價值十來元,卻比上萬的法國餐好吃上百倍,謝謝妳這可口的一餐。」

    品軒不好意思地說:「副總,你太客氣了。其實那是你沒吃過才如此說,若你天天吃就不這麼覺得了。就好比我沒吃過法國餐一樣,若有機會去吃一次,相信我的說辭會和你今天所說的一樣。」

    李仲洹聽得出來品軒並沒有暗示的語氣在。「聽妳這麼一說,我倒要找機會帶妳去嘗嘗看眾人所迷的法國菜囉!」

    「不,副總,我沒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李仲洹見她驚慌的口吻,開懷地大笑,她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率真的一位,他希望她的純真不受社會的污染才好。

    「我知道,只是今晚妳帶給我未嘗過的口味,我也該帶妳去嘗一嘗妳未曾吃過的一餐,禮尚往來。」

    「副總,其實不用如此,泡面哪能與法國餐相提並論。」

    「妳這樣說就錯了。的確,若依價格來說,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是無法相比擬的,可是若就價值觀來看,那就沒有什麼差別。就好比國王與平民,差別在一個有權有勢,而一個則是什麼都沒有,但別忘了這兩個都是人,一旦死了,也就沒有任何差別,不是嗎?」

    「副總,你真的是太……」

    李仲洹皺起眉心,一天下來她一直「副總、副總」地稱呼自己,他不知她是否有劃清彼此界線的意思,但他非常不喜歡由她門中得到這種稱呼。

    「我叫李仲洹,不叫副總。」

    「我知道。」

    「那妳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副總了?我希望妳叫我仲洹。」

    「什麼?」品軒喝湯時被他的話給嗆到。

    李仲洹拍拍她的背,「慢慢喝,喝那麼急做什麼,又沒人跟妳搶。」

    「你要我稱你什麼?」

    「仲洹……或者是……洹。」他對她擠眉弄眼,亂肉麻的。

    品軒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看稱呼你副總我比較習慣。」

    「仲洹。妳要是敢違抗我的話,看我怎麼治妳。」

    「可是……仲……不行,我叫不出口。」品軒面有難色地說,喚了三百多個日子的稱呼,豈能在一天內說改就改?!

    「仲洹,仲洹,說十次。」他用力地扳著她的雙肩。

    「仲……仲……你饒了我吧。」她叫不出口,總覺有股難言的壓抑,好像她若說出「仲洹」一字,就會發生或改變某種事情似的。

    「說,我要妳說。」他不斷地在她肩上施加壓力,今品軒痛得哀叫。「說,只要妳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快叫。」李仲洹也不懂自己何故要如此堅持。

    「仲洹,仲洹……」品軒受不住地連叫數聲。

    李仲洹這下才覺得心中暢然,被她軟軟的音調一喚,某種奇異的情愫在他心口徘徊著。

    品軒撫揉著自己覺得快斷了的鎖骨,李仲運卻突然將她抱在自己的雙膝間,為她輕輕地按摩揉捏。

    「這樣好點了嗎?」

    她不過是他的一位職員罷了,值得他如此紆尊降貴地幫忙?難道當女人就比男人多了這種禮遇?女人真是幸福!

    但她還是希望自己是「他」。

    她稍微讓他按摩「意思」-下,立刻逃開他的身旁。

    「夜深了,我們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晚安。」她一溜煙地躲回房內,留下李仲洹靜靜地凝視著她已關上的房門。

    回到房間,品軒瞪視鏡中的自己,鏡中的女人長得真美,那種美與她曾見過的美麗、漂亮的女人完全不同類型。鏡中人美得嬌柔、美得靈巧,美得令人想捉住而不僅僅是遠觀而已。若是她明天換回男人之軀,她相信她想要的妻子就是如同這模樣。

    問題是,要怎樣她才能換回男兒身呢?

    她回憶昨夜的一切,然後一一重復,做企劃書、洗澡、看電視,直到凌晨才關上燈,裸睡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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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的銀輝具魔法似地灑在室內,照著她臉上柔美的線條及優美的曲線……

    當她沉睡之後,腦海的機能開始緩慢地活動,她不斷夢見小時候的景象……然後是身體各個細胞逐漸的蘇醒,她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血液在血管中怪異地流動著,她慢慢地有了知覺,直感到自己腹部的陣痛。

    她在床上打滾,那是椎心刺骨的痛,陣陣的痛楚像要人命般。

    「啊……」她想起身,可是她痛得無法做任何舉動,只能蜷曲地抱著自己的肚子在床鋪上輾轉反側。

    「啊……」

    她痛苦的呻吟由小漸大,然後傳到隔壁李仲洹的房內。

    李仲洹跳了起來,火速地套上晨褸,奔到品軒的房前。

    「啊……啊……」那呻吟聲是痛苦難抑的。

    他著急的敲門,「快開門,品軒,快開門,發生什麼事了?」品軒沒回答他,他-時也顧不了那麼多,摸到門坎上的鑰匙開門而入。

    一見到床上的情景,他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品軒一絲不掛地蜷伏在床上,而白色的床罩上盡是刺目的血漬。

    她臉色蒼白中帶著青黑,表情是痛苦的難捱,彷佛她隨時都會消逝似的。

    他立即行動,來不及找件衣服套上她的身子,所以他以白色的床單包著她,他自個換兒也沒有時間衣服,橫抱起她就離開房間。在公寓的玄關小櫃摸到車鑰匙,連關門的時間都沒有,就自三樓直沖到地下室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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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點的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車子,李仲洹的時速是超快的一百四十,他不僅要謹慎路面狀況,還頻頻從照後鏡看著後座的品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莫非有宵小闖入他家?不可能,房內並沒有任何被竊的跡象。還是她……李仲洹制上自己繼續往壞的方面想,只要到醫院就好了,一切都不會有事的,他告訴自己,也告訴品軒。

    抵達醫院後,李仲洹掛了急診,然後心焦地在走廊等候。

    醫生才自急診室走出來,李仲洹立即街上前急問:「醫生,她怎麼了?她不要緊吧?」

    醫生畫有難色地看著李仲洹,他什奇怪的病症都看盡了,就還沒有見過這種病例。

    李仲洹見醫生的臉色,心跳都快停止了,莫非她--

    「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地……」他激動地說。

    「先生,你冷靜點。」醫生總是如此對病人的家屬說。「你太太……」

    「她怎麼了?她流了好多血,她到底怎麼了?」

    「先生,你聽我說。你太太沒事的。」

    「沒事?你沒看見她流了好多血嗎?而你竟說她沒事?」李仲洹忍不住地提高音調。

    「那是正常的。」

    「流了那麼多血叫正常,你有沒有搞錯啊!」李仲洹高聲吼著。

    醫生倒是表情平靜,「沒錯,是正常。雖然還沒人如此晚才來,不過總算來了,是值得慶幸的。」醫生別有含意地對他眨眼。

    李仲洹愣了一會,解析醫生的話後,不放心地問:「你是說,那是……」

    「是月信,女人每月必經的正常事。」醫生失笑他的模樣,在正常二宇加重語氣。

    原來如此,李仲洹覺得自己好窘。

    他拍拍醫生的肩,「對不起,我沒遇過這種事,對你失禮了。」

    醫生對於他的舉動倒也不以為忤,笑道:「我了解,我也是第一次在急診碰到這種病例。」

    李仲洹也笑了,想從身上找一張名片給他,才發現到自己身穿睡衣。若是這等模樣被公司的員工見著了,不知又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他無奈地對醫生攤攤手。

    醫生回拍他的肩,「下次有緣再相聚好了。」

    「一定。」

    李仲洹走進急診室,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品軒。

    品軒穿了一件綠色的病人服,臉色還是蒼白得不見血色。

    地抬起楚楚可憐的美眸,有氣無力的說,「很抱歉為你帶來麻煩。」

    她的心情跌落谷底,這會兒她是真正成為女人了。

    李仲洹走到她身邊坐下,撥弄她的長發,溫柔地問:「還痛嗎?」

    她搖搖頭,「護士拿了藥給我服下。」她手中還有一包藥袋。

    知道品軒心情不好,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兩人靜默一會。

    「我們回去吧!」李仲洹扶她坐起。

    她溫馴地隨著他。在醫院裡,兩人不整的服裝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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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洹將車駛到便利商店旁,對品軒說:「妳在這裡等著別亂跑,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品軒眉呈八字,「你要這樣子去?」她指指他的晨褸。

    他聳肩道:「有何不可?至少我沒光著身子。」他笑笑,試圖化開她愁苦的容顏。

    品軒知道他的用意,勉強地綻開笑容。「我……我很抱歉,我一直為你帶來許多麻煩,還讓你這樣子見人,你一定會感到厭煩吧!」

    「妳不要這樣說,我並不覺……」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將你的生活搞得一團糟,還有床單都被我弄髒了,我真的不……我很抱歉。」

    李仲洹以拇指揉化她的眉。「別愁眉苦臉的,那沒有什麼。妳該感到高興的,妳終於成為一位成熟的女子,這是身為女人最大的喜悅,妳不該憂心仲仲才是,開心點。」

    「我不是……你不知道……」品軒無比洩氣,有誰了解她心中的苫?

    如果她是天生的女人,那她沒話說,她會認為這事很平常。問題在於,她原來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畢竟她當男人已有二十四個年頭,而當女人才二十四小時再多一些,這件事對她的沖擊太大了,簡直就是一場夢魘。

    李仲洹拍拍她的手給予安慰。「一切有我在,沒事的。我去去馬上回來。」他留下品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當他回來時,手中拎了兩袋東西,他將袋子放在後座,發動車子往回家的路上開。

    在路上他不間斷地說些令她開心的話題,無奈品軒一副有聽沒有進的心不在焉模樣,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味。

    「今天我們要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有關『TUI』的企劃案,妳都准備好了嗎?如果妳感到身體不適,那我們就延後好了。」

    「不要延後,我身體好多了,只是不太能適應。」眼前要緊的是萬萬不能丟掉這份工作,否則往後的日子如何過?

    李仲洹緊繃著臉,車速猛然加快,連續超了好幾輛車。對於他的舉動,品軒摸不著頭緒,只是驚愕地瞧著他。

    回到家,李仲洹自房內提出他昨天在百貨公司獨自一人去購買的紙袋,並將他買自便利商店的其中一袋東西全交給品軒。

    「我想這些日常用品是妳目前急需用到的,妳准備一下,換好衣服,我在小餐廳等妳一道吃早餐。」他的語氣是漠然的。

    品軒在房內打開一瞧,原來是他在便利商店買的衛生棉,品軒覺得自個兒的臉不斷在加熱,她感到羞死了。她一直認為包尿布是嬰兒的專利,沒想到當女人竟還需要這小、薄且輕的迷你型小紙棉。在醫院時,她還跟護士小姐吵架,記憶中護士小姐都是小鳥依人的,沒想到那名護士卻比她還凶,最後她自然是乖乖地照做,誰教對方有著不容爭辯的理論與實際。

    打開另一個袋子,品軒愣愣地拿出那些內在美。

    到底還有什麼東西是他沒有想到為她准備的?一個男人會細心到這種地步?為什麼她以前就不曾如此過?

    她拿起胸罩在自己胸前比了比,她很明白女人都會穿這玩意兒的,可是要她穿?天哪!

    殺了她比較干脆。她才不穿哩!她又不是女人。雖然她的外表長得像女人,不過她內心可是如假包換的男人,她可是當男人活了二十四個年頭。

    再拿起底褲,天哪!這又算什麼?露的比遮住的地方還多,有穿跟沒穿一樣,那還不如不穿。也難怪李仲洹不帶她去買,因為她根本不會要他浪費錢買這些比破布還沒用途的內在美。

    她當然不會知道這些在她眼裡不比破布有用的內在美,其實貴得令人咋舌,當然它貴也貴得有其價值,只是她「大男人」不懂罷了。

    品軒將紙袋提到客廳還給李仲洹。

    他沉著臉,「妳說什麼?妳不穿?」

    她是不是女人?

    他在百貨公司時早覺悟到她會跟自己爭吵,可是他絕對沒想到品軒會拒絕穿。試問現今社會中,有哪個女人會拒穿內衣褲?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不是嗎?為什麼在她身上卻變成……變成很不尋常了?

    「沒錯。」經過多時的相處,品軒已不怕他的冷臉了。

    「妳不穿?開放也不是這樣的。雖然我不否認妳的身材可以媲美莎朗·史東,但這不代表我可以容許妳像她那般開放地展現自己的性感,我不容許我的職員有人因遇於注意妳的性感而忽略自己的職責。」他無法不憶起她光裸的身子,更無法想象公司職員投注於她身上的目光。

    「我可以穿得保守點。」品軒試著說服他。

    「妳何不拿棉被包住自己,也許效果更好。」他諷刺道。

    兩人相互狠瞪一番。

    「我不穿。」

    「可以,我來幫妳穿。」

    「你敢!」

    「試試就知道。」

    品軒一見到他那誓在必得的神態,她相信他說到做到。何必那麼辛苦呢?反正都注定要穿的,不如自己穿比較方便。品軒再一次在他的壓迫下妥協。

    她瞪了他一眼,一手搶回他手中的紙袋,不甘不願地說:「你知道嗎?你不會每次都勝利的。」

    李仲洹對她懶洋洋地一笑,「妳知道嗎?勝利女神一直對我很著迷。」

    原來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被心中的無名火染紅,品軒真想一拳打在他那張得意的臉。

    李仲洹見著她的嬌態,心緒又漲潮。

    「也許妳是等我為妳穿上。」他邪邪地笑道。

    「砰」一聲,品軒一溜煙回房。她的舉動引起他的大笑,第一次,他感到逗女孩竟是如此好玩。

    品軒有點氣自己不爭氣,竟為了他的笑而呆愣。即使李仲洹在公司鮮少有笑容,她也不該為他一時的一笑而昏下頭,真是丟死人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她就是鉤不到後面的鉤鉤。她以前沒穿過,不知道當女人原來這麼辛苦,她花了十分鍾穿它,終究還是搞不過那玩意兒。無奈之余,只好--

    她悄悄打開門縫,正好見著李仲洹衣著筆挺地坐在客廳看報。

    彷佛知道有人在注視他,他側轉過身看她。

    「換好了就出來啊!快來吃早餐,我們還要去公司。」

    品軒求助地望著他。

    「怎麼了?有什麼麻煩嗎?」

    「大麻煩,你可以幫幫我嗎?」品軒對裸身於李仲洹面前不感羞怯,她只希望趕快將麻煩事解決掉。

    李仲洹以為她真遇到大麻煩,二話不說的走進她房間,接著……傻住了。

    品軒站在他面前,裸著上身。她拿起內在美給他,神情既無辜又無助,「我真的不會穿,你可以幫幫我嗎?為什麼穿這個會這麼麻煩呢?」她象征性穿上,轉過身請他幫忙鉤上

    那暗鉤。

    李仲洹暗自吸了好幾口氣,她那細致的肌膚在呼喚他,他的血液被叫喚得四處急促奔竄。

    「妳……妳是在引誘我嗎?」他自制地問道。

    「別開玩笑了,快幫我呀!若不是你堅持,我才不要穿。我沒穿過,根本就不會穿。你可不可以快點,有點冷。」聽她的口吻,猜得出她對房事完全不了解。

    這分明是上帝在考驗他的定力。老天!放過我吧!李仲洹無語問蒼天。他此刻只恨當初為何要讓自己陷入這令他無法自拔的迷亂中。

    耳際傳來品軒的求救聲。

    他歎息一聲,在她背後鉤上暗鉤。

    當溫熱的手指碰到她略冷的雪白肌膚,有種奇妙的感覺觸發他內心深處,那絲綢般柔嫩肌膚的觸感真好,忍不住也抑不住那種渴望,他的手輕輕地沿著她的捆頸線條順劃到肩窩。

    品軒因他的舉動而倒吸一口氣,所有的細胞全站起來,一陣戰栗自體內湧出。

    李仲洹好想擁她入懷,可是他不能,因為一旦擁住了她,他很明白自己要的不只是這些,他會無法制住接續的欲求,他將會索求得更多,他會滿足自己的需要,同時也滿足她的。可是他不能,因為他知道品軒還沒准備好接受他,即使她可能因一時的意亂情迷臣服於他的魅力下,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她的愛……

    愛?這個字冷卻他熊熊的欲火。

    他震懾於自己的想法,他從沒想過要擁有一個女人的愛,憑什麼她能在短短的兩日之間就奪取他的……不,事情完全超出他所能控制的地步,他不能如此下去,他必須仔細地想想。

    拋下品軒,他寒著臉走出去。

    她終於有了羞恥心,她怎麼可以一時忘了自己與仲洹有多大的不同,畢竟她外表是女人,怎麼可以隨便讓人見到自己裸身,若是在古代,那她就一定是他的人了。他一定是覺得她很隨便,而且也非常不贊同她的行為,否則他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

    品軒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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