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雨柔一再的看著手錶,不明白為什麼三哥還不出現?她和方蝶雲已經打完一局,但是畢少卿卻還是沒有現身。
到底怎麼了?她悄悄打過三哥的手機,可是也一直無人接聽,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你怎麼了?從剛才起就有一些心神不寧,雨柔,如果你不舒服,我們就不要打了。」收拾好運動物品和網球拍,方蝶雲向畢雨柔走了過來。
「蝶雲,我們去餐廳裡坐一會兒吧,太久沒運動,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三哥不出現,她也無心打球,畢雨柔決定去餐廳裡等待畢少卿。
「好啊,去喝點冰鎮的飲料。」方蝶雲立即同意。
往餐廳的路上,畢雨柔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方蝶雲有說有笑,一邊偷偷的給畢少卿傳簡訊。
還沒進餐廳,她們就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喧嘩聲。兩人疑惑的對視一眼,畢雨柔帶著好奇的心情走進餐廳,然後她就尖叫起來。
「三哥!」餐廳裡有人在打架,而且是任何人都無法勸阻的那種激烈打法,參與打架的一方居然是畢少卿!
「這是怎麼了?」定睛一眼,畢雨柔認出了另一方是「品軒」企業的應寒揚。
「不要打了,快去拉開他們啊!」她衝著站在一旁看到傻眼的餐廳工作人員吼道。
「畢小姐,現在誰也無法靠近他們,你也看到了他們的打法簡直不要命……」餐廳侍者也試圖去拉開他們,但是卻無法靠近。
就在此時,畢少卿以一記重拳打倒了應寒揚,然後他就將對方壓倒在地上,狠狠的打下一拳又一拳。
「三哥,你住手,你會打死他的!」畢雨柔衝了過去,撲到應寒揚身上,阻止自己的哥哥鬧出更大的禍事來。
方蝶雲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她一時感到手足無措、楞在原地。
那個在打架的男人就是畢少卿嗎?但是,他不是……不是那個Anthony?
畢少卿拳頭舉在半空中,他滿眼血紅,一副殺紅了眼的樣子。
方蝶雲盯著畢少卿的眼,終於在他本來已失去理智的眼裡看到一些克制,她提得高高的心終於放下,下一秒,她也向他們跑來。
「三哥,到底怎麼了?」畢雨柔站了起來,她憤怒又無措地看著應寒揚,又看向三哥。
「怎麼了?你最好問一下你這個瘋子哥哥。」應寒揚站了起來,他的眼神裡滿是敵視和仇恨。
「應寒揚,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畢雨柔轉身怒氣沖沖的望著他。
「怎麼樣,沒事吧?」方蝶雲看到畢少卿的嘴角在流血,她立即拿出手帕想要替他擦去血跡。
畢少卿轉頭看她一眼,用手拭去嘴角的血水。「我沒事。」他的眼裡依舊戾氣十足。
「我們最好離開這裡,免得繼續給人看笑話,最好趁著媒體記者趕來以前。」一旁的畢雨柔輕聲說著,目光惡狠狠地瞪著應寒揚。「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吧?」
「畢少卿,這一帳我們以後再算。」應寒揚一甩頭,拖著傷勢不輕的身軀走了出去。
「三哥,你怎麼和那種人一般見識?你難道不知道他這個人向來好勇鬥狠,做事從來不顧後果的嗎?」畢雨柔緊張的檢查著畢少卿身上的傷勢,她看著周圍,還好這個時間餐廳裡人不多。
「王經理,這裡所有的維修費用都算在我的帳上。」畢少卿淡淡地望了方蝶雲和妹妹一眼,然後就跨步向外走去。
「三哥——對不起,王經理,今天真的很抱歉。」
畢雨柔想要去追畢少卿,可是眼前的爛攤子也要有人善後,於是向方蝶雲使了個眼色,希望她能追上三哥。
方蝶雲明白她的意思,一轉身就追了出去,雖然她的心裡也覺得七上八下,更沒有想到畢少卿竟然就是在機場裡捉弄她,又帶她去聽搖滾演唱會的男子?!
「所有的損失我們會賠償,餐廳損失的營業額我們也會負責……」畢雨柔一邊和經理說話,一邊擔心的望向門口。三哥到底為什麼會和應寒揚在這裡大打出手,這根本不符合三哥的性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
她讓方蝶雲追出去,這個決定明智嗎?畢雨柔繼續關照餐廳經理要對今天的事保密,心裡卻突然想到了三哥今天原本的計畫。
看到了那樣的三哥,方蝶雲會對他有好感嗎?她的心情複雜起來,只得趕緊處理完這裡的事,盡快追上去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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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蝶雲跑了好久,終於在停車場裡追上正準備上車的畢少卿,他的胸肋處似乎受了傷,開車門時顯得特別費力。
「畢少卿,原來你就是畢少卿!」方蝶雲加快步伐走上前去,衝口而出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又彷彿被自己說的話嚇到,她驀地停下腳步看著他。
畢少卿動作停頓一下,然後他轉過身來,眼裡更多了些戒備和疏離。「你追過來幹什麼?」
她躊躇著,神色有些蒼白。「因為你受傷了,雨柔她很擔心你,所以要我來看看……」
「這些傷還死不了。」他轉身,這一次迅速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為什麼要打架?而且為什麼要對我隱瞞你的身份?」她跑了幾步,直接擋在他的車頭前。
畢少卿眼裡掠過憤怒的光,單手敲了下方向盤。「什麼隱瞞?告訴你我是畢少卿很重要嗎?Anthony也是我的名字,畢少卿也是我的名字。」右手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處裂開一個大口子,血水淌了下來。
方蝶雲皺起眉頭,今天自己也表現得相當奇怪,她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他的真實身份?他到底是誰,對她其實並不重要。
她逕自拉開車門坐進車子裡面。「讓我看看你的手,傷成這樣要怎麼開車?」她看到那汩汩流下的鮮血,胃就幾乎開始打結。
她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堅定地抓住他的手,替他簡單包紮起來。「你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我來開車。」
畢少卿沒有把手抽回來,只用一雙猶如受傷野獸般的眼神定定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關心我?我們只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
「你是少爵的弟弟,是雨柔的哥哥,而且你曾經幫助過我。」方蝶雲沉下眼,語氣鎮定。「不行,傷口太深了,你車上有急救箱嗎?」
「沒有。」他冷淡回答,因為她提到了畢少爵的名字,讓他的眼裡閃過冷漠。「這些小傷不礙事。」
方蝶雲放開他的手,輕柔的歎了口氣。「你也不想告訴我你和別人打架的經過吧,因為我們兩個只是陌生人,但我還是想說,暴力並不能解決問題,只會傷害到自己的身體而已。」
他微微瞇起雙眼,緊盯住她低垂的雙眸。「你沒有權利來教訓我,方蝶雲。而且……你為什麼提到畢少爵,我是他的弟弟,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原來他不知道?方蝶雲驚訝地抬頭,卻發現自己與他竟如此接近的面對面互視著,一種說不出的緊張感從心底爆發出來。
他那彷彿能穿透人心的灼烈目光,讓她頓時感覺透不過氣來。
「我是……我是他的女朋友……」為什麼連解釋的話也說得如此艱難,方蝶雲幾乎想要閉起眼睛。
「你是他的女朋友,和我有關係嗎?」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方蝶雲嚇得幾乎尖叫,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的目光彷彿要吃人似的,讓她感到害怕,心兒更是「怦怦」亂跳。
「他是他,我是我,你最好聽清楚了。」他捏緊了她的肩。「我不接受因為畢少爵而起的同情與憐憫!」
不知不覺中,方蝶雲輕輕點頭,這個眼神好像惡魔一樣的男人,讓她快要無法喘息。他真的是少爵的弟弟嗎,為什麼他身上的氣質和少爵的完全不一樣?少爵總是給人鎮定的感覺,為何在他身上卻顯現出危險與風暴的氣息?
「我……不是因為他才特別關心你,只是覺得你的傷勢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她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我知道你們是不同的人,我知道。」雖然感到無措,可是她仍無法將自己的視線自他身上抽離。
畢少卿放開了她的肩膀,沒受傷的左手卻又迅速拂過她額前的幾綹髮絲,聲音更加深沉。「你最好不要對我太好,因為我已經對你很感興趣了,如果讓我喜歡上你,我不管你是誰的女朋友,總之我看上的人,一定要奪到手。」
這下,方蝶雲真的無法呼吸了,她想要大口大口的吸氣,可是喉間卻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般難受。
畢少卿飛快的發動汽車,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手上的傷勢。
方蝶雲趕緊拉上安全帶,焦慮地望著他堅毅的側臉,她不懂,他剛才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問我為什麼要和人打架,我可以告訴你原因,那是因為他侮辱了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沒有人可以在我的面前侮辱她,任何人都不可以。」他將車子開得飛快,聲音冷硬如岩石。
莫名的,方蝶雲打了個冷顫。
「任何侮辱她或者傷害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畢少卿將車子駛上公路,眼裡閃著寒冽的冷光。
「那個人……是誰?」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問出這句話,方蝶雲不明白自己為何對他的事這麼關心和注意。
畢少卿轉頭瞥她一眼,又繼續望向前方。「她是我的母親。」
方蝶雲的心微微顫慄著,淚水突然湧進她的眼眶,他這句話說得那樣平靜,但又似乎包含了許多的痛苦和傷害。為什麼像他這樣堅強和不馴的男人,竟會帶給她這種痛苦的感覺?
「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畢少卿平板的聲音似乎不帶任何感情,但越是這樣,越讓人感到他內心深處的澎湃情感。
「Anthony,你母親有你這個兒子,一定會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的。」方蝶雲發自肺腑的說著,同時,她的內心也出現一股連自己都無法瞭解的惻隱之情。她可以感覺到這些話他只說給她聽,因為是她,所以才會傾訴。
這應該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聲音,而他選擇了告訴她。
「我不希望她驕傲自豪,我只想要她幸福。」畢少卿的聲音漸漸溫和,眼裡的冷厲無情也正在消失。
「畢伯母我見過許多次,她一直都很幸福,因為有你們這麼多子女愛著她。」
「是嗎?我這些年都不在她身邊,所以……總之這次回來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當她的乖兒子。」畢少卿已經恢復冷靜,思忖著今天的一切出乎他的算計之外,也許那個衝動的自己來得並不是時候。
可是,他不會後悔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以及告訴她的每一句話。
方蝶雲感覺到他的平靜,她也吁出一口長氣,真沒想到他是個難得的孝子,傲慢自大的心裡竟還藏有這樣柔軟的部分!
一個如此深愛自己母親的男人,也一定會深愛著自己的愛人吧?
莫名的,方蝶雲感到胸口傳來一陣奇特悸動,這悸動是她過去不曾經歷過的,即使和畢少爵交往以來,也不曾感受過。
還有他說的話——如果讓我喜歡上你,我不管你是誰的女朋友,總之我看上的人,一定要奪到手……
他魔魅般的話語在她耳邊一再響起,不斷擾亂著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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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鼎盛園裡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慶祝畢家最小的女兒畢煙藍年滿二十一歲。
「真是的,今天是五妹的生日,爸和哥哥們還在和人談生意,他們男人之間難道除了生意就沒有其他可說的嗎?」在草坪上抱怨的人是畢雨柔,她的右手邊站著大嫂寧漣漪,左邊則站著方蝶雲和壽星畢煙藍。
「小柔,你這話如果被爸聽到就麻煩了。」寧漣漪出身書香門第,受過良好教育,典雅高貴的氣質在她身上展露無遺。
「爸好像在罵三哥,剛才我去找爸和哥哥的時候,在書房門口聽到的。」畢煙藍掃視四週一眼,有些遲疑的開口。她這位畢家五小姐,雖然長得閉月羞花,但個性卻相當害羞內向。
「什麼事?」畢雨柔和寧漣漪也緊張起來,畢雨柔道:「我還以為他們關在書房裡又在談生意呢!」
「好像是三哥在網球俱樂部和應家公子打架的事。」畢煙藍只有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才會比較敢說話。
畢雨柔看了方蝶雲一眼,眼裡蘊含擔憂。「今天是五妹的生日,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父親教訓一下三哥也是應該的,他有時候的確比大哥、二哥衝動許多。」
「可是三弟卻是最像父親的一個,我聽少澤說,不管什麼困難的事,只要交到三弟手上,都能輕易解決。他果斷能幹,而且非常有遠見。」寧漣漪笑著說道。
「二哥也很厲害不是嗎?還有大哥,最穩重的就是大哥了,我們畢家子孫個個都很能幹,是不是,蝶雲?」畢雨柔挽住方蝶雲的胳膊,崇拜地道。
「這還用說,就連你們兩姐妹的追求者都可以從這裡一路排到淡水。」方蝶雲笑著打趣,想要活絡一下氣氛,畢竟今天是煙藍的生日。
她們又聚在一起說了一會兒的話,畢雨柔拉著方蝶雲去拿吃的,暫時離開了另外兩個人。
當畢雨柔和方蝶雲走到一旁的花壇時,她心事重重的看著方蝶雲說道:「上次的事真不好意思,還麻煩你照顧我三哥。你千萬不要以為他是那種好勇鬥狠的人,那次出手也是不得已,因為對方太過分了……」
「我知道,他告訴我原因了。」方蝶雲立即明白畢雨柔的意思,她安撫的拍了拍雨柔的手背。「你放心,打架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連少爵也不會說。」
「他告訴你原因?」畢雨柔明顯感到驚訝。「沒想到他會告訴你,那你一定也知道那都是應寒揚嘴賤,如果我聽到他當時說的話,也會一個巴掌打過去的。」
「應家公子到底說了些什麼?你三哥只是告訴我關於你母親的……如果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方蝶雲立刻抿起唇不再多問。這是怎麼回事,她現在怎會變成那種愛打聽人家隱私的雞婆性格?
畢雨柔心念一動,不能讓那次打架事件而讓三哥在方蝶雲心裡被扣了分。
「是應寒揚親口告訴我,應該錯不了。他那天在餐廳裡遇到我哥哥,應家一向和我們有些不和,這個你也知道吧?所以應寒揚就語帶諷刺的和我三哥打招呼。」
方蝶雲點了點頭,應畢兩家不和,幾乎全台灣的人都知道。
畢雨柔歎了口氣,想到應寒揚說的話,她也覺得很憤怒。
「那個混蛋見我三哥不理睬他,居然說——『畢少卿,你們畢家可真夠奇怪的了。你母親替別人養兒子養得那麼開心,卻忘了怎麼教育你這個親生兒子,你這人還真夠沒有禮貌的。』」
方蝶雲聞言楞了一下。
「對我們家的孩子來說,從來不准任何人說這種話侮辱我們的母親。」畢雨柔一抬眼,看到畢少爵正大步向她們的方向走來。「蝶雲,這件事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裝作不知道就可以了,免得節外生枝。」
「我知道。」方蝶雲也看到了畢少爵,她的嘴角露出淡淡笑容。
「二哥來了,我看我應該走了,讓你們好好享受兩人世界。」畢雨柔甜美的臉望向畢少爵,表面上,他們畢家的五個兄弟姐妹關係好得沒話說。
「你不走也不行,剛才一路走來,已經看到你的雨柔護衛隊正在四處找你。」畢少爵望著她們微笑,一臉的輕鬆。
「他們這群人真夠煩人的。」畢雨柔歎了口氣。「我看我還是躲一下,免得被他們找到。」所謂「雨柔護衛隊」就是她的一些追求者,許多時候她對這些人感到很無奈。
「真羨慕你們畢家的小姐,那麼多人追求。」方蝶雲開玩笑般的感歎著。
「你看到小柔煩惱的樣子就應該知道,很多追求者是件痛苦的事。」畢少爵牽起她的手。「走吧,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上次提過的那些從事慈善工作的太太們。」
畢雨柔本來還算愉快的心情立刻就煩躁起來,她打從心底不想認識那些商人們的太太,就連她母親也從來不會和這些女人打交道。
「少爵,一定要去認識她們嗎?我覺得……」方蝶雲皺起秀眉。
「你不是說最近很無聊,又不想找工作?劉太太她們是在孤兒院裡做義工的,你一向喜歡小孩子,我覺得很適合你。反正先去認識一下,你不喜歡的話,以後可以不去參加她們的活動。」畢少爵溫柔的勸說。
方蝶雲看著他,他總是這樣溫和有禮,讓自己很多時候都無法反駁他的意見。
「我是對當義工比較有興趣,可是我怕和她們沒有話說。」她早就知道那群太太們聚在一起經常聊的,無非是珠寶房子孩子等等無聊話題,她真的不想去加入。
「你的生活圈子太狹窄了,多接觸一些朋友,認識時間長了,自然就會熟悉起來。」畢少爵卻似乎是鐵了心要把她介紹給那些太太們。
「好吧!」看到畢少爵那麼期盼與關心的表情,她無法狠下心來拒絕,可是她臉上的勉強和無奈無法遮掩,甚至心裡還有一些酸澀的感覺。
「畢少爵,你難道看不出她一點也不想去認識那些無聊的太太嗎?為什麼要逼她答應?」
就在畢少爵再度牽起她的手,準備拉她前進時,一個帶著輕佻和傲慢的聲音介入他們之間。
畢少爵停下腳步,原本溫和的表情微變,轉身看著站在後方的畢少卿。
「偷聽別人對話,你的行為很不禮貌。」他緊握住方蝶雲的手,讓她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我只是正好路過,這樣也算偷聽嗎?」畢少卿張揚的眉毛一挑,目光掃過方蝶雲的俏臉。「這一位難道就是我未來的二嫂?」
他想裝作不認識嗎?方蝶雲感到慌亂不已,她可以清楚感受到這兩兄弟間迸發出的不和諧氣氛,他們的感情並不好,這是她當下的立即想法。
「蝶雲,你應該還沒有見過我的三弟,畢少卿。」畢少爵臉上帶著笑,但那笑容卻有些冰冷。
「你好。」畢少卿大方的朝她伸出手。
她看了畢少爵一眼,遲疑地伸出手去。「你好,我是方蝶雲。」
畢少卿握住她的手,意外地多停留半秒,他笑得肆意,然後輕輕的放開。
「早就聽說方小姐非常美麗動人,沒想到真人比想像中還要出色百倍。」畢少卿直直盯著她的臉,放肆又炯炯有神的目光讓她漸漸臉紅起來。
畢少爵顯然決定無視這個弟弟的存在,他拉著方蝶雲。「我們走吧!」
「二哥,她不想去,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一向溫柔的二哥不會這樣獨裁吧?女朋友不願意做的事,卻硬是要逼她完成。」畢少卿卻出人意表的一個大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方蝶雲心裡的緊張也瞬時高漲,她想要對畢少卿搖頭,一點也不想讓他為了她而弄得兄弟間這樣劍拔弩張。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勸阻不了,他們之間那一觸即發的情勢,不是她所能夠消弭的,這一對兄弟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蝶雲,你真的不願意去嗎?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畢少爵沒有回應畢少卿,他只看著方蝶雲。
「你這樣是在為難她,到了這種時候,她怎麼會回答你不願意呢?」畢少卿的語調開始咄咄逼人。
方蝶雲只感到手心裡不斷沁出冷汗,身體還略微顫抖。
這是在幹什麼?她並不想捲入他們兄弟間的戰爭,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而讓他們如此不友善,她都不想成為導火線。
「畢少卿,你今天太過多管閒事了吧?這是我和我女朋友之間的事,與你完全無關。」畢少爵神色冰冷,他也感覺到方蝶雲的為難。
「管閒事?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可是我的二哥啊,我們有著血緣親情,你的事對我來說怎麼會是閒事?」畢少卿更踏前一步,他的笑容既傲慢又張狂,無懼地和畢少爵對視著。
「你也記得我是你的二哥,我既然說了這事不要你來管,你就不應該插手。」畢少爵的聲音卻在這一刻變得嚴厲起來。
從來沒有看過畢少爵如此可怕的表情,方蝶雲著急的抬眼望著畢少卿,果然,畢少卿的神色也漸漸變得冷酷,還有憤怒。
「沒錯,你是我二哥,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只因為你比我大了三個月。」張揚和傲慢消失了,畢少卿的表情相當駭人。「我永遠、永遠會記得這一點。」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方蝶雲略顯蒼白的臉。「你既然不想去,就應該和他說出你的真心話,何必勉強。」說完,畢少卿轉身,帶著一股怒氣揚長而去。
這一刻,方蝶雲心裡竟浮現出想追逐他的衝動,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壞,嚇得身體顫抖,脈搏狂亂。
方纔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裡,有一種她所不瞭解卻深深被震撼的痛楚,那痛楚莫名牽動了她的心,以及他始終狂傲的神情,都顯得那樣怵目驚心。
「不要怕,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惡劣、不可救藥。」畢少爵此刻臉色異常陰沉。「以後你不必理睬他,他雖然是我的弟弟,但和我並不親。」
她沒有回應他的話,因為她所有的心思都擺在那個拂袖而去的男子身上。
他真的是個惡劣的人嗎?看盡了他的張揚、他的狂傲,但在那「惡劣」之下,也似乎掩藏了他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