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是池仲熙的生日。這是他們第一個共度的生日,慕怡晴打從老早前就開始煩惱該送他什麼禮物。
「嗯……該送什麼好呢?」
夜都深了,慕怡晴還趴在床上,翻著剛買來的時裝雜誌,從裡頭的男模特兒身上尋找靈感。
「項鏈?不,他不是會戴項鏈的人,風衣也不適合……」
「怡晴,睡了嗎?」姐姐恰璇在外頭輕輕敲門,小聲地問。
「還沒,姐,進來呀!」慕怡晴坐起身,朝門外喊道。
「我看你門下有燈光,就猜到你還沒睡。」穿著小可愛的慕怡璇閃進門內,笑著關上門。
「姐,你怎麼也還沒睡呀!」慕怡晴疑惑地問。
姐姐平日工作雖忙,但可是很注重美容的,半夜不睡,有違她的美容原則。
「唉,心裡煩。」在她床邊坐下,慕怡璇擰著眉咕噥。
「怎麼了?姐,我看你最近好像有些心事,是工作上遇到不如意的事嗎?」怡晴關心地問道。
慕恰璇看見妹妹擔憂的表情,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把心事說了出口,感情的問題,妹妹無法解決也幫不了她,她又何必增加妹妹的困擾呢?
「啊,沒什麼!只是有個古板的老頭子很討厭……」沒錯,那個臭男人就像個古板老頭,她該討厭他的!
「你在看什麼呀?」慕怡璇轉移話題,瞄瞄妹妹攤在床上的雜誌。「耶,你幾時也開始看這類流行的服裝雜誌了?」
以往這些東西都是她這愛漂亮的女人在看,妹妹之愛喝咖啡,對這些穿著打扮的東西,可是半點興趣也沒有,這會兒怎麼突然轉性了?
「喔,我知道了——」慕恰璇賊兮兮地睨著妹妹。
「是不是小女孩終於長大了,想學著打扮自己,給心愛的人看呀?」
女為悅己者容,這也是正常的嘛!
「才不是呢!」慕怡晴臉蛋兒紅得像蘋果,連忙否認:「是仲熙的生日快到了,我想買份生日禮物送他,卻不知該送什麼。」
「喔,生日禮物呀?那還不簡單,送領帶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想呀!」慕怡璇的纖指點點雜誌上男模特兒胸前刻意拉松的領帶。
「而且送領帶有個很好的意義,就是牢牢地把他拴住。」
「難道——姐,你都送每任男朋友領帶嗎?」慕怡晴詫異地問。
「懶得想嘛!」她平均每半年換一次男朋友,哪來那麼多點子送其它東西?固定送領帶省事多了,收到的人也大都很高興。
可是呀,每段戀情都以分手收場。
不是她拴不住他們,而是她不想被他們拴住,所以落跑了。
唉,別看她風風光光,追求者一大堆,要真說起兩情相悅,她可能比妹妹還糟呢!
慕怡晴點點頭說:「嗯,送領帶是不錯,仲熙上班也都會打領帶……」
可是,她有種直覺,這不是最適合他的生日禮物。
到底該送他什麼呢?
合上時裝雜誌,她暗自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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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課,慕怡晴沒有回家,也沒有到池仲熙那裡去,而是獨自在街上閒晃,尋找仲熙生日禮物的靈感。
她晃過一個又一個櫥窗,看遍一套又一套衣服配件,就是找不到最合適他的禮物。
難道,真的要買領帶充數了事?
唉!她煩惱地在鬧區遊蕩,晃呀晃的,不經意晃到一條小巷子裡。以前她逛街從來不會逛到巷子裡,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福至心靈走到裡頭來。
她遠遠看到有個暗褐色招牌,在黃昏微暗的天色下亮著,看起來不像服裝店,她一時好奇,兩隻腳不由自主走了過去。
她站在褐色的木窗外,悄悄往玻璃窗內瞧,發現這是一間手捏陶的藝品店,門口還有塊小牌子寫著:仿人陶偶,惟妙惟肖。
店裡頭沒有其它客人,只有一位留著小鬍子、老闆模樣的男人在裡面,於是她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聽到掛在門板上的陶制風鈴發出低沉的噹噹聲,老闆從桌前抬起頭招呼。
「歡迎光臨!」
店內佈置得古色古香,充滿懷舊的古樸氣息,慕怡晴一進門便左右張望,細細打量架上大大小小的陶土茶杯、湯碗之類的手工藝品。
當她的視線瞄到靠牆的那一排架子時,不禁低呼一聲,被架上的陶制人偶給吸引了目光。
她打量那些陶偶,發現每個陶偶臉上的表情或是身體的動作,甚至是肌肉線條都活靈活現。
有眫的、瘦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還有黃種人,以及各種膚色的人,有些一眼就看得出是明星,有些則是穿戴著各種服裝的老百姓,神情有點誇張,但模樣逗趣可愛。
「這些都是真有其人喔!」老闆走到她身後,輕聲介紹。
「真的嗎?」慕怡晴詫異地問。
「這上頭呢,有我的父母、妻子、孩子,還有我的親戚朋友,有些則是球員和大明星啦!噓,不要說出去,不然我會被控告違反肖像權喔!」老闆頑皮地伸出食指,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呵呵!」慕怡晴被他逗笑了,忽然有個好點子竄過腦海。
「請問,你也會替客人捏制專屬的人偶嗎?」
「當然!我門上不是寫了,保證相似度百分之九十。」老闆回答。
「那你可以幫我捏一尊他的人偶嗎?」她從皮包拿出池仲熙的照片給老闆看。
「那當然沒問題!」老闆接過來,仔細打量。
「很帥的男人喔,是你男朋友?」
「嗯。」慕怡晴紅著臉承認。
「不過,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他……」老闆皺著眉,拚命在腦中回想自己在哪裡見過他。
「是嗎?應該不可能吧!」他那麼忙,應該沒空來這種商店閒逛才對。
「可是真的很眼熟……」
「也許他真的曾經來過這間店,或者是他正好長得大眾臉。」她開玩笑道。
「哈哈,不會啦!這麼帥的男人,怎麼會是大眾臉呢?」老闆笑著誇道。
「那麼如果訂做的話,需要多久時間呢?」眼看著距離他的生日,只剩下不到一個禮拜。
「只要三天就可以完成了。」
太好了!「好,那我先付訂金,三天後再來取回。」
「好的,我開張單子給你。」老闆收下訂單,然後開了領取的單據給她。
付了一半的費用作為訂金,慕怡晴走出店外,心裡是既輕鬆又愉快,因為煩惱已久的禮物問題終於解決了。
這麼特別的禮物,仲熙收到的時候,一定會很高興。
看看時間還不算晚,她從手提袋裡取出手機,打電話給他。
沒了煩惱,她又有心思去「騷擾」可憐的男友了。
「喂,仲熙嗎?我要去你家……」
她剛走,老闆便突然想起在哪裡看過照片中的男人。
「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之前也有個女孩子,拿了這個男人的照片,要我捏成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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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又等,慕怡晴期待已久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這天是池仲熙的生日,打從一起床,慕怡晴就忙著籌劃這天的一連串驚喜。
首先呢,她趁著他去上班時,偷溜進他的屋子裡佈置。
或許是刻意和他的前女友做區別,她沒有打算在咖啡店或是餐廳為他慶生,而是選在他家。
她插上剛買來的鮮花,掛上亮晶晶的綵帶,把原本簡單空洞的單身漢房間,佈置得熱鬧繽紛。下午,她忙著下廚做幾道好吃的料理讓他品嚐!這是臨時向母親惡補來的。
傍晚,她到蛋糕店提回預訂好的蛋糕,然後打電話催促他快點回來。
在她的聲聲催促下,終於在六點左右,池仲熙回來了.
他一進門,便聽到拉炮的響聲,然後漫天的綵帶從他頭上落下,把他嚇了一大跳。
接著,穿著粉紫洋裝、精心打扮過的慕怡晴捧著點上蠟燭的生日蛋糕,邊唱著生日快樂歌走到他面前。
他瞪大眼,詫異地看著她。「怡晴,你怎麼——」
「仲熙,生日快樂!」她將蛋糕放在茶几上,甜笑著祝賀。
「……謝謝!」池仲熙感動不已。
「我還幫你煮了紅蛋和豬腳麵線喔,我端來讓你嘗嘗。」
這是慕怡晴第一次下廚,嬌嬌女初試啼聲,成果可想而知,紅蛋沒熟,豬腳硬得教人咬不動,麵線糊成一團,只有調味還算可以。
但池仲熙還是很捧場,努力吃光了她的愛心料理,讓慕怡晴好高興。
待他解決了一大碗豬腳麵線,又切了蛋糕,終於到了該送禮物的時刻。
「仲熙,這個送給你。」慕怡晴拿出事先預藏好的禮物,捧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池仲熙輕輕搖晃紙盒,好奇地問。
「說了就不好玩了,你自己打開來看嘛!」她才不說呢!
「好,那我拆開來看看。」
池仲熙拿著禮物,先瞧了一會兒,找到包裝紙的接縫處,接著斯文地一一撕除黏在包裝紙上的膠帶,然後慢條斯理地剝除包裝紙,細心地折好,再慢吞吞地尋找紙箱的開口處……
平常沉穩從容是件好事,但是緊要關頭還慢條斯理,可是會急死人的!
「哎,我來幫你吧!」慕怡晴等得頭髮都快白了,因為急著看他驚喜的表情,所以她粗魯地搶過禮物,兩三下就將紙盒拉開。
「你看看喜不喜歡?」她突然害羞起來,又將禮物塞回給他。
「一定是很棒的禮物!」池仲熙取出蓋在上頭的防震海綿,拿出裡頭的東西一看,霎時變了臉色。
原以為他會驚喜地哈哈大笑,沒想到他卻是臉色慘白,直瞪著那尊極為神似他的趣味陶捏人偶,許久許久說不出半句話。
「你……這是從哪來的?」最後,他才勉強啞聲間道。
他的反應讓慕怡晴以為自己選錯禮物,有點惶恐地小聲回答:「我在專門店訂做的,走著走著,不經意就看到那間店。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不,實在太巧了,簡直不可思議……」池仲熙怔忡搖頭,兀自望著陶偶喃喃自語。
「什麼太巧?」慕怡晴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他一看到她送的禮物,就變得好奇怪。
他扯動嘴角朝她笑了笑,但那笑容卻毫無喜悅,只有說不出的淒苦。
「你知道嗎?敏瑛也送過我同樣的東西。」
「你是說這個人偶?一模一樣?」慕怡晴詫異地問。
「雖然造型有點不同,但是看得出是同一個人做的。」他很肯定,當初那份禮物將他逗得大笑許久,所以記得非常清楚。
「那麼那個人偶呢?為什麼不見了?」她在他的房子出入這麼久,就連臥房也進去過好幾回,從來沒看過什麼人偶。
「敏瑛火化那天,我把它放進她的棺木了。」他哀傷地道。
他這是陪葬嗎?慕怡晴聽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嫉妒突然進出。
因為同情徐敏瑛紅顏早逝,所以她從來不曾嫉妒她與池仲熙那段戀情,即使有時他因想起她而哀傷,她也都能容忍。
但是此刻,她受夠了他心裡時時刻刻想著徐敏瑛。
徐敏瑛是很不幸、很可憐,但是她已經死了!
而她還活著,但在他心中,一個死去的人似乎永遠比她這活著的人重要,只有徐敏瑛能牽動他的靈魂深處,那她算什麼?
她再怎麼大方明理,終究還是個女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忍受男友心中老是想著其它女人——無論她是死是活。
而且,他從沒說過他愛她,一次都沒有!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就像他手中那尊人偶一樣可悲,即使她的人就在他面前,他也只想起過去的那個影子,對眼前真實的她視而不見。
她嫉妒,真的好嫉妒。
「我知道了!真是很對不起,這東西讓你困擾了,我會幫你處理掉的。」
慕怡晴嫉妒翻了,她抿著嘴上前搶過他手中的陶偶,快速扔回紙盒裡,隨意合上便準備穿鞋走人。
「怡晴,你要做什麼?」池仲熙詫異地問.
「把它扔到垃圾箱!」她不是賭氣,而是說真的。
反正不是什麼新鮮的玩意兒,留著做什麼?
「你瘋了嗎?」池仲熙連忙跑過去把它搶回來。
「好好的東西,為什麼要拿去扔掉?再說,這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不是嗎?」
「你希罕嗎?」她不想哭,但是一開口卻發現聲音哽咽,害她懊惱得當真掉下眼淚。
她忿忿地伸手抹去,假裝不在乎地說:「反正你心裡只有與徐敏瑛陪葬的那個人偶,我送的你也不會在乎,那就拿去扔掉好了!乾脆……連我們也分手好了!」
她賭氣地說出「分手」兩個字。
「你在胡說什麼?誰說我不在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池仲熙寶貝地將紙盒及人偶護在胸前。
「我只是乍然看到很驚訝,其實,我很高興……」
「真的?」慕怡晴抹眼淚的手頓了頓。
「嗯!以前敏瑛送我那個人偶,就像過去的我,已經隨著她化為灰燼了,而現在你又送我一個新的,就像把新生的我找回來一樣。事實上,不就是這樣嗎?」
他放下紙盒,緩緩走向她,感性地說:「我一直想向你道謝,因為有你,我才能走出傷痛;因為有你,我才又開始感到快樂,不要離開我,如果你也離開我,那麼我又會沉入黑暗的地獄中,再也不知道歡笑是什麼滋味。」
「你……沒騙我?」他這番深情又沉痛的告白,揪痛了慕怡晴的心,又讓她像身體裡藏了氣球,輕飄飄地,想飛上天。
「我如果騙你,那我就是小豬。」他說笑輕哄。
她立即破涕為笑。「好!那我下回請老闆捏一隻豬送給你。」
「我愛你!」池仲熙深深凝視她,然後緩緩低下頭,好溫柔地吻住她。
慕怡晴沉醉在他深情的吻中,心中聲聲高唱著。
他愛我……他說他愛我!
等了這麼久,她終於聽到這句話了。
「我也愛你。」她大膽地勾住他的脖子,抵著他的唇喃喃低語,然後熱情地回吻他。
自從心中的猜疑和障礙移除之後,他們的感情愈加甜蜜,常常黏在一起難捨難分,就只差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否則簡直和夫妻沒什麼兩樣。
轉眼間,他們的戀情已屆滿一年,緊接著,慕怡晴要畢業了。
在慕怡晴最後一次期末考結束,領取畢業證書之前,他們安排了一個小小的旅行,搭機到澎湖去玩。
這是慕怡晴第一次離開台灣本島到外島玩,心中萬分期待,一下飛機,感受到那鹹鹹的海風迎面而來,忍不住愉悅地深深呼吸。
「現在我們要先去哪裡?」慕怡晴拉緊帽子擋住海風,順道遮住會曬傷她白嫩肌膚的紫外線。
「我看看,嗯……」池仲熙打開旅遊手冊,把事先做好記號的地方打開,看了一會兒說:「我們去租協力車,先到風景區參觀,等傍晚再回到市區內用餐閒逛,明天則去外島。」
「好!」慕怡晴興奮地猛點頭。
「那我們先去看風櫃洞和桶盤嶼,晚一點到蒔裡海灘去玩。」
「好哇好哇!我要去海邊玩!」她愛死了玩水。
「你呀!」池仲熙笑著搖搖頭,她簡直像個孩子似的。
「走吧,出發囉!」慕怡晴元氣十足地喊道,好像有用不完的充沛精力。
然而傍晚時刻,原本像尾活龍的她,卻成了一條小蟲。
「嗚,好熱,好累……好餓喔!」她彎腰駝背,拖著宛如八十老嫗的身體,恨不得求池仲熙背她回飯店大睡一場。
其實她的身體還是不能負荷太勞累的活動,痛快地玩了一下午,她的體力早已到達極限。
正在看觀光地圖的池仲熙轉過頭,柔聲問:「餓了吧?我們去吃海鮮,這是當地很有名的海產店,聽說新鮮便宜又好吃。」池仲熙道。
「好啊!當然好,我好餓呢!」她聽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那等會兒我們多叫點菜,讓你吃個飽。」他寵溺地笑道。
「嗯!」慕怡晴略微羞赧,不過還是用力點頭,誰教她真的餓了嘛!
到了海產店,真可謂門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餐廳裡一位難求,他們又餓著肚子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等到座位。
一坐定,服務生便取來菜單讓他們點菜,池仲熙果真依照承諾叫了一大桌菜,還繼續瞧著菜單,怕漏掉什麼好吃的菜.
負責跑堂的中年歐吉桑看了看他們,以為他們是新婚夫妻,便曖昧地說:「你們是來渡蜜月的吧?多點盤蝦和牡蠣嘛,晚上會砰砰叫喔!」
池仲熙聽了頓時面頰赧紅,卻只是靦腆地笑笑,沒有回答。而單純的慕怡晴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還傻呼呼地問:「什麼東西砰砰叫?老鼠開運動會嗎?」
這句話讓歐吉桑和身旁用餐的遊客聽了全部哄堂大笑,就連池仲熙的嘴角也噙著忍俊不住的笑意。
「你們為什麼笑?」慕怡晴有點不服氣,她說的話有這麼好笑嗎?!
「老鼠開運動會?哈哈哈!這位太太,是你們要開運動會啦!」服務生的調侃說得特別大聲,這又引來週遭一陣大笑。
「你們到底在笑什麼啦?」慕怡晴莫名其妙地嘟起小嘴。
池仲熙也覺得好笑,但實在不忍讓她繼續出糗,於是湊到她耳邊輕聲解釋,慕怡晴才知道原來那是影射男人在閨房之內很勇猛的意思。
她一聽雙頰立即漲紅,窘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跳進海裡,游泳回台灣算了。
最後,池仲熙意思性的加點一盤炸牡蠣,算是答謝歐吉桑盛情的建議。
不過,那天晚上他完全沒有「表現」的機會,因為他不過進浴室洗個澡出來,慕怡晴已經穿著包得像顆肉粽的睡衣,躺在床上當睡美人,縱使他有滿腹熱情也無處抒發。
再說,他也還沒下定決心要改變目前的關係,所以也有點慶幸她先睡了。
如此平靜度過一夜,第二天夜裡,才不經意點燃情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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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有些刺痛,好像曬傷了。」慕怡晴走出浴室,嘟著嘴對他說道。
剛才她在浴室裡歪著身子對洗手台的鏡子看了老半天,只隱約看到頸背上紅紅的。
「真的嗎?我看看。」池仲熙立即關心地道。
「啊,不要啦……」那樣多不好意思。
「不要緊,我有帶曬傷藥來,如果你不趕快處理,明天可能會更嚴重喔!」
慕怡晴想到明天還有一天可玩,實在不想因為曬傷掃興,所以雖然有點尷尬,但還是乖乖背對著他,羞澀地任他檢視她的後背。 、
「嗯,是有點曬傷。不過不是很嚴重,擦點藥明天應該會好一點。」池仲熙看了會兒之後道。
因為她是穿著無袖的上衣,所以不只後背,整個手臂都曬紅了。
「我幫你上藥。」他從自己的行李袋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蘆蒼藥膏,擠出果凍狀的清涼物體,小心地塗抹在她的手臂及背上。
原本他心無雜念,只是很認真地將藥膏塗勻,可是單純的慕怡晴不知男性「險惡」,偏偏在他抹藥膏時不斷發出「啊、喔、好舒服」之類曖昧的聲音,害他險些獸性大發。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愈來愈熱,對手中那片微紅嫩膚的感覺也愈加敏銳。
仔細一看,她的皮膚真的很白,而且非常細緻,摸起來的觸感非常好……他開始不由自主胡思亂想。
「仲熙,你很熱喔?」慕怡晴傻傻的,不知背後的情況,只感覺他灼熱的氣息不斷噴在自己頸後。
「為什麼這麼問?」池仲熙愣了愣。
「因為你一直哈哈地喘息,好像狗狗很熱的樣子。」
狗?池仲熙差點昏倒。她居然拿狗來比喻他?
好啊,看他怎麼處罰她!他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作弄的邪惡笑容,低下頭輕吮她敏感的後頸。
「噢……你在做什麼?」慕怡晴倏然一震,身上的寒毛一根根豎立。
「你不是說我像小狗嗎?那麼我當然該像小狗一樣到處亂舔呀!」說著,他愈加故意,存心逗她發笑。
誰知道,她根本笑不出來,而且換她開始喘息了,那嬌柔的低吟,惹得他慾念勃發。
「仲熙……」慕怡晴抱著他勁瘦而結實的背脊,發出柔聲嬌喘。
「可以嗎?怡晴,我……可以嗎?」他強迫自己暫時停止動作,詢問她的意願。
「嗯……」慕怡晴埋首在他的頸項問,害羞地輕輕點頭。
她又不是無知的幼兒,早在出遊之前,她就猜想到可能會發生這種意亂情迷的事,所以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怡晴,我愛你!」
池仲熙急躁地吻住她的唇,大手準備扯開她胸前的衣物。
「等一下!」慕怡晴急忙喊停。「先……先關燈。」
「有什麼關係?我想看你。」他碰觸了一下她的下巴。
「唔……不行啦!一定要關燈,不然我不答應!」她張大眼,緊拉著差點被扯開的衣物,防衛地瞪著他。
池仲熙與她對望了會兒,看出她意志堅定,只得讓步、起身關燈。
真可惜,他看不見那身凝脂似的肌膚,不過也罷,以後等熟悉彼此,或許就不會再那麼害羞了。
他摸黑上床,摟住她的身體,再次搜尋到她的唇,熱情地吻住。
慕怡晴渾身逐漸發熱發軟,原本緊抓著衣物的小手,也緩緩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