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燃我心 第四章
    一個月就在不聲不響中靜靜流逝。

    在元昊炵細心的照顧下,駱凌的身子是一日一日的好起來,上上下下的鞭打傷全都回復成柔嫩的肌膚,但唯一讓人遺憾的是有些傷口太過嚴重,在趕不及第一時間搶救下所造成的後果自然是稱不上漂亮的疤痕。

    為此,元昊炵可是生氣了老半天,恨不得將駱凌送到美容手術科,徹底消除破壞美觀的瑕疵。

    可上帝造人豈有完美的,只要是人絕對無法十全十美,就算有人如此也會以天妒英才做為警惕而英年早逝,這樣想著,有著完美主義信念的元昊炵也就打消了念頭,不再堅持他那龜毛無人敵的怪癖。

    於是他便想了其它法子,山不轉路轉,在傷痕好的差不多時,他開始每夜替駱凌擦上美容按摩霜,更是三不五時帶他上護膚沙龍,將他那幹幹扁扁的沒幾兩肉的身子養得白胖又晶瑩,尤其再配上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姣好容顏,帶出門,人人是看之傾心,哪怕僅是驚鴻一撇,也是讓人再三顧盼。

    得人如此,最高興的莫過於是元昊炵,剛瞥見髒兮兮的駱凌時,那副邋遢骯髒的樣子不禁想讓人一腳踹開,甚至掩鼻走過、視若空氣,仿若沒看見,但他還是發揮他千百年來偶爾散發的慈悲,撿了這麼一塊璞玉。

    當初的決定果真沒錯,或許是上帝對他偶發的善心有所回報,而因此撿了一隻美麗絕倫的可愛小羊,而且還對大野狼服服貼貼,他說東絕不敢往西,聽話又好騙,腦袋智商也都還有開發的餘地,玩弄起來更是有趣。

    除了生活不愁樂趣外,經歷多日的相處,他也稍稍發現駱凌許多不為外人知的悲愁,那暗鬱於心底、長年累積下的心傷,儘管駱凌是如此地為自己張開一層保護膜,讓人一眼無法透知,可他就是想像得出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經過醫師的診斷,確認了是輕度的憂鬱症。他不是很懂何為憂鬱,自然也不知駱凌深深的憂鬱從何而來,但他還是知道憂鬱症患者是必須好好照顧的,因此為避免駱凌再因無法疏解情緒以致惡夢連連、壓抑自己,導致食不下嚥,甚至夜不安寢,一向不甚細心溫柔的他,學會了體貼,居然也將駱凌照顧的妥妥貼貼的。

    ※※※

    此時,已是清晨時分,早起的鳥早在枝頭啾啾地叫著,代替都市缺少的雞鳴,負起吵人安眠起床的任務。

    一抹纖細的身影停佇在瓦斯爐前,點上火,順此空餘之際掛起純白的圍裙,從冰箱裡拿出三顆蛋和一包吐司。

    喀啦一響,清澈的蛋自破殼掉入平底鍋裡,完美地在熱騰騰的鍋底鋪成圓形。

    熱氣裊裊上升,原透明的蛋青已開始變成乳白,霎時鐵鏟落下,熟練地撈起蛋黃澄澄的煎蛋,動作快速準確,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將成品完整無缺的放入盤子裡。

    這樣應該可以吧?駱凌將兩盤香味撲鼻的早餐放到餐桌上,拿起兩片烤好的吐可分別放置。

    「元大哥,早點做好了,請慢用。」駱凌笑吟吟地擺設好所有的刀叉餐具,白裡透紅的臉蛋和之前的枯槁灰容簡直判若兩人。

    經過接連幾周的治療後,病症是明顯的好轉,不僅有了笑容,渾身更是散發出活力與朝氣,整個人煥然一新,對於他的改變,元昊炵先前縱有不滿,如今也是稍稍釋然了。

    「你也別忙了,坐下一起吃吧!」他好整以暇地執起香噴噴的咖啡,湊鼻低聞飄散的芳香,輕輕喝了口,苦中帶酸的口感有說不盡的好滋味。

    「沒關係,我先把廚房整理乾淨後再吃,元大哥您別管我,自己先用。」駱凌邊說著,一面努力清洗用過的碗盤和鍋鏟,忙進忙出,不僅沒帶著不耐,反是笑臉盈盈,似乎為此樂此不疲。

    「隨便你!還有,凌,我說過多少次,要喊我昊炵,而且不要用敬語。」他搖頭,這一個月來他都不知提醒了多少次,說的嘴都破了,而他似乎將他的循循善誘當成耳邊風,至今仍是喊他大哥,難道他想增進彼此之間的親匿關係都不行嗎?

    自他開始照顧駱凌時,就發覺他對人的防備心似乎比別人還要深厚,過於敏銳的神經時常將他自己捆的死緊,每每遇到任何不如意時不是封閉自己,就是不願吐露出來,雖明知是為病症所困,可那頑固如蠻牛的性子老叫他沒轍。

    「可是元大哥的年紀比我大,論輩份都該喊聲大哥,同時元大哥又對我這麼好,我絕不可以太過踰舉。」話語自和餐桌有一段距離的廚房傳來,還伴隨著水聲及碗盤輕觸的硿鏘。

    「算了,你高興就好。」腦袋實在有夠死,不輸給他那食古不化的老爹。撇了眼那忙著打理的身影,唇色不由微微上揚。

    雖然過於正經,但這也是他的可愛之處,尤其那雙毫無防備,如小狗般無辜的盈盈瞳眸瞅著他時,那股魅力不知有多大,連他這情場老手部差點兒沒法克制。

    果然,無意的誘惑是最叫人抵抗不了的。

    元昊炵睜睨著那廚房裡忙進忙出、沒空理他的小人兒,嘴邊不由泛出一抹淡笑,繼續仔細品嚐手中的純黑咖啡。

    待將烹調所用過的器皿全數清洗乾淨,駱凌還不嫌麻煩地重新檢察一遍,確定了無灰塵後,這才滿意地脫下身上的圍裙擺進固定的位置,接著走出廚房安心用餐。

    「咦,元大哥你怎麼還沒吃?是我煮的不好吃嗎?」駱凌拉開椅子和元昊炵相對而坐,立刻發現他只是慢條斯裡的喝著咖啡,盤中的早點幾乎波動過一口,熱騰騰的霧氣早已煙消霧散,顯然是涼了。

    「不是,我只是習慣先喝咖啡。」他表面說得淡然,其實他是特意想等他一起共進早餐,而不是每次都他一人孤伶伶的用餐,再好吃的東西都變得索然無味。

    只是這種有意的心思,他大概還感受不到吧!

    對於他含混的解釋,駱凌單純的相信了,露出個小小的虎牙,輕輕笑道:「元大哥快吃吧,冷掉就不好了,而且空腹喝咖啡容易引發胃疾,還是吃點東西奠奠胃,這樣對身體比較好。」

    真囉嗉!元昊炵不悅地挑挑眉,依舊故我喝著咖啡,仍沒有動手的意思。

    突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放下喝完的杯子後通:「凌,吃快一點,待會兒要出門,今天開始正式上班。」

    「上班?」駱凌驚愕地險些岔了氣,嘴裡滿滿的食物差點就噴出來。

    「對,你不會忘了我們之前的協議吧?除了做好家務外,還得到公司工作。」他頓了下,瞥了眼呆滯的駱凌,「當然薪水是照發,我不會虧待你的。」

    「不是這個問題,而、而是……我可以嗎?」薪水有多少不重要,他擔心的是無法勝任元大哥所給予的差事,因他明曉自己有幾份斤兩,他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在元大哥所營運的碩大企業裡工作,最多也只是做個打雜小弟,跑跑腿罷了。

    「你不用煩惱,等一切習慣就好。」元昊炵不在乎地說著,專注於咖啡的芳香,想不到他還挺有一手的,將咖啡沖得如此好喝順口。

    嗯,這算得上是意外的收穫嗎?

    「可、可是……」他還想再推辭,卻被元昊炵喝止住。

    「別再可是不可是,我說過等你傷好的差不多就正式上班,這是條件之一。總之,到了公司我會盡量安排。」有夠煩人的,他都說的如此明白清楚,他怎麼老是聽不懂。

    「謝謝元大哥。」不容拒絕,駱凌只好道謝。

    「想謝我就盡全力做好你的工作,別給我惹麻煩就好。」元昊炵擺擺手,這麼做無異是順著自己的私心。

    「我會努力的,一定不會給元大哥添麻煩!」駱凌大聲地回答,翦明的雙眸中燃起一道炙熱的火焰。

    他認真的模樣,令元昊炵看得好笑。「很好。現在快去換上你房裡的西裝,準備要出門了。」不忘催促,趁著說話的空檔,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盤中物通通搞定,一滴殘渣也不剩。

    速度之快,著實令人嘖嘖稱奇,駱凌雙眼圓睜,連吃都給忘了,直到元昊炵受不了他的愚蠢窘樣好心地敲了敲桌子,才倏地讓他回神。

    眨眨眼,他愣愣地問道:「那、那是要給我的?」又是一個毫無預警的驚喜。

    昨天他就發現衣櫥裡多了一套深藍色西裝,還以為是元大哥放錯的,晚上趁著他在洗澡時呆呆地瞪了好久,看那大小身型也不太可能是元大哥自己要穿的,原來……那真是要給他。

    「廢話,難道你想穿襯衫牛仔褲去上班?還不快去換衣服,我先到樓下發車。」語末,元昊炵將餐盤拿到流理台清洗,撇下仍在食用的駱凌,穿好衣裳就獨自下樓。

    見狀,駱凌快馬加鞭地趕忙吃完早點,拿去清洗放好後立即衝到二樓的客房。

    不消半盞茶的時間,他已全副武裝、戰戰兢兢的鎖好大門步入電梯下樓,還不時對著鏡子整理儀容。

    「太慢了,換個衣服要這麼久嗎?還有,你那是什麼頭呀!難看死了。」叼根煙,元昊炵倚著他新買的克萊斯勒,臉上顯出奇怪的表情,不時對他品頭論足一番。

    「很難看嗎?我花了好多時間梳的。」駱凌不自覺地嘟起嘴,摸摸耳旁的頭髮,盡量往後梳平。

    捻熄煙頭,元昊炵走上前,一雙銳眼不停地在他身上流轉,重新仔細打量,不由搖頭,得到的結論仍舊沒變。

    真是懷疑他的審美觀,那種死氣沉沉的七三頭若套在別人頭上他是不敢說,可若是套在駱凌的頭上,那就只有六個字可形容——難看到了極點。

    打量完畢,他毫不客氣,冷冷地說:「一點都不適合你。」大手一揮,在駱凌頭上隨意撥弄,「還是這樣比較自然。」揚起一抹邪氣的笑,模樣像是在戲弄一個可愛的玩具。

    「元大哥,別弄啦!」駱凌馬上跳離三步,躲開他的辣手摧發,但搶救不即,原正經八百的髮型早已被他的魔掌攪亂,瞬間成了雜亂無章的鳥窩頭。

    喔,有進步,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

    「看,這個樣子比較可愛吧!」元昊炵更加火上加油,得意地狂笑道,話裡有著一絲的戲謔。

    男人要可愛做什麼?又不是女人要打扮的花枝招展來吸引他人的目光。駱凌暗自嘟嚷,有些怨懟地看著他。

    「可是……」這樣好像太幼齒了,他就是為了要遮住天生的娃娃臉才會梳個七分頭的,但現下卻被他一把打亂了。

    「你對我做的髮型有何意見?我說行了就算!」元昊炵霸氣的堵回他的話,不容許他再反駁。

    嚇……被他這麼一吼,駱凌畏縮地低下頭,愕於他的氣勢,縱有滿腹苦水也只得默默地往肚裡吞,連正眼都不敢直瞧。

    見他唯唯諾諾的模樣,元昊炵頓時有些後悔自個兒方纔的態度,差點兒就忘了醫師的警告,明知他是吼不得,怎奈一時之間又控制不住自個兒的脾氣。

    「好了,上車。工作賣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你在意的外表。」他輕咳一聲,掩去心虛,拍拍駱凌的肩,不由分說即將他給摟上車。

    ※※※

    驅車來到一棟看似雄偉的大樓,元昊炵和駱凌倆人依序下車。

    元昊炵將手中的鑰匙交由一旁的泊車小弟,率先走進宛如宮殿般的豪華大廳,而駱凌則走在他的身後,快步地小心跟上,以免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迷宮裡迷路,成了迷途小羊。

    駱凌緊張的踏上光明可鑒的大理石地板,每跨出的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他拉了拉喉前的領帶,期待著生平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隨著元昊炵的帶領走出電梯,來到位於大樓第二十層高的辦公室,門板上還掛著燙金抖大「總經理室」的字樣。

    一打開厚重的木門,印入眼簾的是約莫十多坪大的辦公室,裡頭有著一組真皮沙發,晶瑩惕透的玻璃茶几藉由陽光的反射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駱凌張著驚異的目光送巡四周,原身為學生和工作搭不上邊的他從不知道大企業裡的辦公室是生成這副模樣……不!應該說就算他穩穩當當的踏入社會,也不見得有幸看見今日眼前的一切。

    「唉呀,你們終於來了。」

    一位長相俊逸,臉戴金框眼鏡的男人毫不顧形像地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姿態,和那整身不尋的氣質簡直格格不入,任誰看到必在即像分數上打個零鴨蛋,所有死黏著他的女人們也會頓時跑個遠遠的。

    「真是稀客啊!想不到在這裡會看見你,大醫生。」元昊炵故意狹趣地朝諷,看薛辰垣彷彿被操得半死的狼狽樣,連個最基本的髮型也都像雜亂無章的野草東翹西卷,好似真有人在虐待他。

    薛辰垣撐起懶懶的身子,單手托腮,「還說咧,要不是你莫名奇妙的請了一個月的假,我才不會在這做牛做馬的,累死我了。」

    這麼說是他不對,害他變成如此淒慘,一切都該怪他囉?

    「算來你也是掛名的老闆之一,有時總該讓你親身體驗一下,不能老是要我替你扛下所有的責任。」元昊炵掛起他的招牌笑容,無意地聳聳肩。

    雖然他嘴巴這麼說著,可照這些日子的看顧評分,他倒也挺勝任的,不比專業差,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那個上者自然是打滾商場十多年的自己!

    是、是,他說的都有理,是他活該倒霉沒得怨。薛辰坦直犯嘀咕,自認識他起,他從沒辯贏過一次

    「我果然不是從商的料,既然你回來了就全交給你吧!」放下手中還未批閱的文件,他伸手指了指,「對了,昊炵,你身後的那個小不點是誰呀?」從方才就瞧見好友身後那躲躲藏藏的小東西了。

    「小不點?你是說他嗎?」元昊炵嗤笑,將躲在身後的駱凌往前推進,讓他站在前頭。

    突被人向前一堆,駱凌渾身一僵,完全不知所措的扭著褲邊,整張小臉粉撲撲的,不知該說啥好,可他仍是努力提起勇氣,抬起怯憐憐的瞳眸,眨巴眨巴地響應那兩道直往他身上頭來的灼熱視線。

    一見到駱凌,薛辰坦立刻堆滿笑容,掃去先前的疲憊,那副親暱的模樣,看在某人的眼裡卻很不是滋味。

    「原來是小凌啊!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似乎還沒發現好友的神色有異,他還很沒神經地對駱凌開心的招招手,不知身旁有座火山正蓄勢待發。

    呵呵,真是可愛的小東西,他怎麼會漏瞧了呢?

    怪都怪昊炵這小子長得太魁梧,讓他沒能一眼看見可愛的小凌,將近兩公尺的身高活像個會走路的大樹,莫怪擋住看似一百六十多的駱凌,他一定是小時候克寧奶粉喝太多了,才會長成這副不輸籃球國手的高度。

    「嗯,薛大哥好。」駱凌朝著他甜甜一笑,見是熟悉的人警戒心也自然放下。

    他終於認出這位之前幫他診療看病的醫生,其實前不久他還到元大哥家中幫他做例行檢查,他沒馬上認出來是因為他換上不同往常的西裝,活像個中規中矩的上班族,沒一點醫生的樣子。

    嗯,很好。薛辰垣點點頭,對於他有體的態度很是滿意,可見好友教育有加,幾日沒見,就連人也都精神多了,孰不知,原來那老是刻薄的好友竟會如此照顧人,且還頗有一套的。

    「昊炵,你怎會帶他來,不會是真的要讓他在這裡工作吧?他還只是個孩子,法律規定不能僱用未滿十六歲的童工。」沒忘卻元昊炵之前的交待,他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他不是不瞭老友的意思,只是……這教他怎麼安排呀?他們公司還沒缺人到非要僱用童工不可,況且看駱凌個頭小小、稚氣未脫,八成還未成年。

    薛辰垣相當後悔當時的口舌之快,搞沒清楚下就糊理糊塗順口答諾,他真想咬掉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爛舌頭。

    「他已經十九了,不信你自己問他。」這還假得了嗎?元昊炵受不了地將問題丟給當事人自己去講清楚、說明白,反正只要是他說的話好像都會遭他懷疑,不如省點口水的好。

    「嘿咻」一聲,他自躺椅上站起走到駱凌身旁瞧個仔細,若真是如他所言就好辦了。

    左瞧瞧、右看看,在評頭論足一番後,薛辰垣捧起他的小臉,睜大眼睛看了又看後,仍是緊擰起眉,不住問道:「嗯……小凌,你真的十九歲?」

    聞言一聽,駱凌不負他望地點點頭,快速且堅定。

    這種類似的話他都不知回答了多少次,難道他有十九歲很怪異?為何每個聽到他年齡的人總要再三的詢問,仿若他該是他們想像中的樣子才算標準。

    「少囉唆,我說是就是,就讓他待在我身邊當專屬特助好了。」

    「呿,你都決定了還問我。」既然如此,還說得那麼好聽要勞煩他幫忙,結果還不都是他在一手掌握,他哪有插嘴的餘地。

    「不是問你意見,是告訴你事實,反正就這樣決定了。」元昊炵逕自走到沙發上坐下,旋及點上煙,「辰垣,你幫凌安排一整套的辦公用品放在這裡。」

    「薛大哥,請問特助要做些什麼?我、我恐怕做不來。」駱凌輕輕地拉著薛辰垣的衣用,小聲地問著。

    這問題理當問元昊炵較適合,可是他感覺的出來此時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只差沒明顯表現在臉上。

    看著駱凌和好友這般親熱,心底的那把無名火熊熊篡起,元昊炵倏地臉色驟變,翻臉之快好比川劇變臉,表情差到不能再差,渾身散發出的冷冽足以將四周冰凍成雪屋。

    當韓辰垣正想回答的同時,元昊炵吐出煙圈,冷冷地搶先答道:「放心,你絕對做得來。」

    如果連打雜泡茶都做不好,除了長相可愛、誠實可欺外,他就不知道他還能有什麼用處。

    「呃……嗯。」

    「你又發什麼神經,看人家的小凌被你嚇得三魂七魄都少一魂了。」乖乖……薛辰垣見他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不禁將他擁入懷中好好地「秀秀」,豈知卻招來一道足以射穿人的灼烈目光,嚇得他趕緊放手。

    人家的?何時駱凌變成他家的?!

    「干你屁事!」該死的,他竟敢緊緊靠向別的男人,兩眼還目含畏懼地看著他。「駱凌,過來。」他要讓他知道,誰才是有權主宰他一切的主人。

    聞言,身子不由瑟縮了下,駱凌抬眼看了看,只見韓辰垣抓抓頭,對著他乾笑兩聲,露出一副愧疚的模樣,意思好似在說「抱歉,我救不了你」。

    「凌,還不快過來?」眉頭擰得死緊,嘴角卻反常地揚起,露出一抹詭魅的笑容。

    那皮笑肉不笑的面容只有韓辰垣看得出來,可想而知所隱藏的怒火不由暗暗叫糟,想伸手拉住駱凌以免慘事發生卻已是來不及了。

    「元、元大哥,有什麼事嗎?」駱凌見他放柔的語氣,不禁懈下防備,依言走了過去。看在旁人的眼裡無疑就像只可愛的小鹿斑比跳進大野狼的血盆大口中,令人不由為他捏了把冷汗。

    「我說過在公司裡該尊稱一聲總經理。」待他走到面前,元昊炵立刻抬手搭上他的肩牽制,眉唇一斂,俊美的臉龐瞬間凝結成冰。

    「是、是的,總經理。」吶吶地回了聲,駱凌即緊閉上眼,稟息以待接下來的破口大罵。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現場卻意外地平靜。

    「你以為我會罵你?」自喉間輕溢出呵聲,魅眼彎笑,那再次不怒反笑實是詭異的可怕。

    呃,不是嗎?張開眼,瞥見他的笑容,駱凌不假思索,誠實地點點頭。

    「駱凌,你覺得自己犯了什麼錯會讓我罵你?」元昊炵笑著反問。原來他在他心目中是這樣的人……嗯,很好,非常之好。

    耶?他不提他還當真沒想過,他剛才是做了什麼才會讓元大哥這麼生氣呢?偏著頭,雙眉打成麻花結,很努力、很認真地將方纔所發生的一切再次細想了一回。

    「呃……我說呀,昊炵,你是吃錯藥了不成?」上一秒突然像個恐龍大暴動,現在又輕言細語的,還對駱凌指名道姓,這次他好像真的是動怒了。

    「辰垣,你很閒嘛!既然無所事事,還不快去幫駱凌設個辦公的地方。」驅指一伸,意思就是要他立刻滾離此地。

    「遵命。」還是包袱細軟收一收,趕緊逃命去。

    「元……總、總經理有事嗎?」

    「以後你的活動地點只能在我眼睛所及之處,除此之外未經通報,一律不准擅自離開工作崗位。」

    「是、是。」他乖順的點點頭,一點都不敢違背元昊炵的意思。

    哇,這也太苛了,難不成連上個廁所都還要通報等他點頭後才能去,想獨佔人也不是這樣的獨佔法。

    「你還不走?」元昊炵將炮口轉向一旁看戲偷笑的韓辰垣眼裡迸出濃濃的殺氣。

    「好啦!」搬椅子是唄?

    聳聳肩,薛辰垣哪會不知他的意思,再不走的話恐怕後果不是鬧著玩的,他這始作俑者還是盡早離開戰場的好。

    臨走前,他還很同情地瞄一眼可憐的駱凌後便急忙跑出去,很有良好習慣地順便帶上門,忙自個兒的事去了。

    雖然對不起可憐的小凌,很沒義氣地留他在那裡接受大魔頭的荼毒,但此危及之際、悠關性命的當口,他可管不了這麼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乃為保命之道,他才沒那麼笨呢,甘願做無端波及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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