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沁,和奏說你又去相親了?」凌謹悠的詢問從樓梯傳了過來。
她從警衛那兒得知成水沁來訪的消息,剛巧她也有些事想問她,因此隨即從書房趕來。
「嗯哼。」成水沁氣質全無地倒在長沙發上,下頷抵著扶手。
這無骨水母的模樣,凌謹悠見狀也忍不住悶笑。
「相親的結果如何?」
「真要有什麼結果,我早就被我媽和姑姑押進禮堂了。」成水沁埋首呻吟。
「海姨和琴姨不會那麼殘忍吧?」其實她也不敢肯定,照那兩位長輩對水沁結婚的期望,的確是很有可能這麼做。
「她們不會才怪,大概只有我老爸會罩我。」
這時,孫和奏已來到客廳。「你們說什麼?相親沒成功嗎?」
「沒有。」凌謹悠替成水沁回答。 。
「啊,為什麼?那天我也見過那個人,不差啊。」
「那樣叫不差?你瞎啦!」成水沁終於轉過身。「還是一樣,沒感覺。」
「怎麼理由都一樣啊?」孫和奏低喃。
老三相親後回來,她們問過他結果,他也回答沒感覺,她相信他不會說謊,因為如果從頭到尾他沒有意願,根本不會主動要求相親。
「什麼?」
「沒啦!我們不是向你拿了一堆女人的資料,要幫我們家老三相親,結果也是失敗,他說對對方沒有什麼感覺,對方好像也是,因為一直沒接到女方要求再見面的電話。」
「相親就是這樣,想要一次就遇到理想的對象,根本不可能。」成水沁像個中老手般,說得理所當然。
「那你還不停相親?」孫和奏覺得好笑。
「呿,你以為我喜歡,完全是出於無奈,我家那兩個女人想把我嫁出去想瘋了,都是小悠結婚給她們的刺激太大,我是迫於淫威才送往迎來。」
她和凌謹悠是同學,今年都二十六歲,但一個已經嫁作人婦,一個身邊卻連男人的影子都瞥不到,無怪乎有人心理不平衡。
「什麼送往迎來,水沁,你形容得很不倫不類。」凌謹悠幾乎失笑?
「我也沒說錯啊,每個週末都跟姑姑去見客,不是送往迎來是什麼?」哎呀,她已經很看得開了。
成水沁又像只無骨水母癱在沙發上。
「如果你覺得煩,為什麼不乾脆如她們所願結婚算了?」孫和奏問道。
「你以為結婚像說故事一樣,說了就算?」真那麼簡單就好了。「那你怎麼不乾脆奉子成婚?」成水沁瞅著她的肚子問。
「我……我的情況又不同。」孫和奏有著奇怪的固執,太複雜的事又懶得思考,如果感情存在某些變數,那不如不結婚,省得到時候要再辦離婚,既乾脆又簡單。
不過,她的想法隨著愛情滿滿而有了程度上的改變,只是,她已經將這項堅持掛在嘴上這麼久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理由說她已不再那麼固執。
「呵,你那些奇怪的堅持我可不懂。」成水沁不了結論,過了一會兒又忽然道:「不過啊,如果我是你……」
「什麼?」另外兩人好奇地問。
「如果我像你有個感情穩定的男友,同時又承受著不小的結婚壓力的話,一定二話不說馬上嫁了。」別看她凶巴巴,對愛情也是懷有幢憬的。
馬上嫁了?這堅定的宣言,讓彼此早已存在著某些默契的孫和奏和凌謹悠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你想的是我想的那個嗎?」孫和奏湊到凌謹悠的耳邊低聲問。
「我想是吧。」
「喂喂喂,你們兩個在我面前講什麼悄悄話,我也要聽!」成水沁喊著。
孫和奏對凌謹悠使了個眼色,接著開口。
「水沁,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對象的話,會考慮結婚對吧?」
「那當然,我承受的壓力可是常人無法想像。」家裡那兩個魔女可不是等閒之輩,連她老爸都無能為力,只能以同情的眼神給她些許安慰。
「那麼,你想不想跟我們家老三相親看看?」孫和奏一臉興奮。
她可是身負替老三相親的重責大任,剛才水沁一說自己是認真考慮結婚,只是苦於沒有對象時,她腦海中隨即掠過老三的身影。
既然一個開始想談感情,一個又面臨逼婚壓力,同樣是為了相親奔波,何不將兩人湊在一起試試看?
「你們家老三?翟日……」
「微,老三叫翟日微。」
「他跟你們的男人一樣帥嗎?」
孫和奏仰頭想了想。「他們是不一樣的型。」
「日煦哥風度翩翩,溫文儒雅;二哥呢,則是狂妄瀟灑,灑脫下羈。」凌謹悠補充道。
「至於日微嘛,他是那種有些神秘的美男子。」
「生性冷淡自恃。」
「絕對身家清白。之前我從未看過他對女性有過多的興趣,但我敢保證他絕對是喜歡女生的。」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曖昧,孫和奏連忙拍胸脯保證,腦海同時浮現她家那個暴躁男人曾說過的一句話,多年前日微曾有過一個深愛的女人。
「但也因為神秘,他身上多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哈哈哈……」成水沁樂不可支地笑了出來。「你們兩個實在應該向我姑姑應徵媒人職缺,說得天花亂墜。」她從不曉得這兩人原來這麼關心她呀。
「拜託,我們可是很認真的,怎麼樣?」孫和奏趕緊問道。她可是說得嘴角全是泡耶。
「我得承認你們倆說服人的功力的確了得。」
「那麼你的意思是?」
「好吧,我答應跟他相親,就當是最後一次,照你所說,成功機率應該挺高的。」
「耶!」孫和奏和凌謹悠兩人像小女孩一樣,跳起來歡呼。
神經病啊這兩個,她是覺得無所謂多一次相親經驗,才爽快地答應。
相了幾十回親,這件事對她而言下再特別,就當認識新朋友,更何況就連失敗也都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她才答應接受她們的好意。
看她們對翟家老三讚美不已,成水沁開始好奇,不同於以往,如今她竟期待起這次的相親之約,那男人是否真如兩人口中形容的如此優秀?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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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人在一起絕對足以形成菜市場,但「全台北最豪華大飯店的法國餐廳」這個頭銜制住了她們,因此三人此刻坐在位於上低聲聊著。
同一個地點但主攻不同菜色的餐廳,成水沁對這間飯店並不陌生,隨著她豐厚的「戰績」,全台北冠得上「高級」兩字的地方都曾有過她的足跡。
她們正等候今日的男主角翟日微的到來。
孫和奏掛斷手機後道:「他說已經結束公事,正在趕來的路上。」
才剛撫平緊張情緒的成水沁,又為這消息整顆心提到喉嚨口,只差一個用力呼氣,心臟便活生生從嘴裡跳出來。她不自覺的扭著手指,被握在手裡的餐巾早失去原先昂首天鵝的姿態。
「水沁,你很緊張嗎?」凌謹悠問著,坐在成水沁身邊的她很輕易便感受到她情緒上的波動。
「哪有,笑話,相過無數人的我怎麼可能緊張?」好面子的她死不承認自己已經汗濕整條餐巾。
「可是……」孫和奏意有所指比比她手中的東西。
「這個?無聊捏捏打發時間。」
「喔,打發時間。」凌謹悠和孫和奏默契十足,異口同聲地道。
「你們要死了,捉弄我。」
「我們什麼也沒說,只是重複你的話。」
成水沁無法反駁。「我……」
「對不起,請問車號××××-BU是小姐們的車嗎?」服務生突然來到桌邊詢問。
「啊,是我的車,怎麼回事?」成水沁連忙說。
「是這樣的,可能要麻煩小姐下樓移動車子,樓下的安全人員通知說車子擋住了其它車輛的進出。」
「我曉得了,我馬上去。你們等我,我先去移車。」成水沁起身對另外兩人示意。
「不要緊,你快去吧。」
成水沁離開後,面對面而坐的凌謹悠與孫和奏面面相觀,接著,孫和奏笑出聲。
「我們兩個這樣像不像在相親?」
兩個才該乖乖相親的主角反而不在座位上。
「是有點像。」凌謹悠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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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就是這裡。」飯店的安全人員禮貌十足的替成水沁說明。「車頭突出在停車格外,剛巧車道另一邊的車也佔用了一部分的車道,但我們找不到那輛車的車主,只好麻煩你了。」
成水沁走到車子背後,估算著退後的空間。
「好,我馬上移動車子。」
她彎腰入座,轉動鑰匙,調整了後照鏡,油門一踩,直接爽快的態度與她的個性一模一樣。
砰一聲轟然巨響。
才剛停好車,朝飯店大門邁去的翟日微被身後的異響驚動,他訝異地轉過身。
慘了。成水沁吐吐舌頭,轉頭向後方看去。她油門踩得太猛,撞到後頭的車,連忙換檔,車子前進,怎知匡一聲,後方車子的保險桿應聲掉落,站在一旁指揮的安全人員不敢置信的閉起眼。
然而,這兩人的驚訝還比不上那部車子的主人翟日微。
怎麼回事,只是停個車都能飛來橫禍。他止住前進的腳步往回走。
自知理虧的成水沁難得的向人低頭。「對不起,先生,是我的錯,修車費多少,我一定如數賠償。」
盯著面前烏黑的長髮,翟日微臉上湧起笑意,但依舊維持面無表情。暫時將「撞車之仇」放在一旁,他認出這道生氣勃勃的嗓音,還記得她之前在餐廳裡不顧形象大罵的演出。
即使是道歉,她還是能那麼理直氣壯,真是服了她了。
「原來是你,十分鐘小姐。」不知道為什麼,見著她,一些登徒子才會用來戲弄女孩子的話便一古腦的冒出口。
成水沁倏然抬起頭。
「是你!」她激動地大叫。
翟日微為這楓高的分貝皺起眉頭。
「你在這裡做什麼?」這沒禮貌的男人怎麼會在這兒?
「這裡是公共場所。」他雙手一擺,故作無奈,但表情可不是這麼回事。
這神情輕易激怒了成水沁,新仇加上舊怨,她可沒忘了上回相親時他的訕笑,那嗤笑聲太侮辱人。
「我知道。」她惱怒地道。「關於車子是我的錯,我會負責賠償,伹我不會道歉。」
翟日微聳肩。她已經承認是自己的錯誤,還需要什麼道歉?
他的表情真欠揍,成水沁心想。
「既然我已經允諾要賠償修理費用,那賠多賠少是我的事吧?」
「是沒錯。」他雖不懂她話裡的用意,但也找不出話反駁。
「那好。」她拍拍雙手,向後一躍,蹬上翟日微跑車的引擎蓋,用力的程度好像能將車子的引擎蓋壓凹幾分,便得意幾分。
他挑高眉。「這樣的行為如果落入對方眼中,相親恐怕又會失敗了。」
「你說什麼?」咦,他憑什麼這麼說?他又知道什麼了?
翟日微打量她今日洋溢著春天氣息的桃紅色連身洋裝。
「大飯店前,再加上這身裝扮,你今天又是來相親的吧?第一百零一次相親?」
話裡濃濃取笑實在難以忽視,她瞇起雙眼,死命瞪視著翟日微。
憑什麼他的語氣如此篤定,像是他早已看透一切。
「你忘了,除了那一天,先前我還『偶然』見過你和不同的人吃飯。」而且每一回她都比前一回要來得粗魯、不客氣。
他加重語氣強調「偶然」這兩字,更讓成水沁氣憤。
「看你出現在這兒,怎麼,已經失敗了?」他調侃著問。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看到她,他就不禁想逗她。嘖嘖,看看她現在撩高裙擺坐在引擎蓋上的模樣,真是沒半點淑女氣質。
「呿,老娘的事關、你、屁、事!」
翟日微搖搖頭,眼中滿是對她的不贊同。
「我告訴你,今天我一定會成功。」她一雙腳晃啊晃,桃紅的裙擺有如波浪般飛揚著。
他嘴角一沉,覺得眼前翻飛的裙擺十分礙眼,心口沒來由的浮現煩躁。
見他擺明了不相信,性格衝動的她根本激不得,被人看不起的念頭令她難以忍受。
「我,絕對會成功的。今天的對象身家清白,有人人稱羨的職業,幽默風趣,可是個優秀的大帥哥。」
反正這男人根本無法印證,她天花亂墜的胡誨也無妨。
她每說一項,翟日微便挑一次眉。「如果對方真如你所說,也許他不該出現在相親的場合上。」他就事論事。
聞言,成水沁一雙美眸噴出火焰,氣勢洶洶的躍下引擎蓋。
「我會成功,誓在必得。」
「如果失敗呢?」以她衝動的個性何以如此確定?他完全不明白她的信心從何而來。
「我不可能會失敗。」
「我是說如果,你敢否認這種可能?」
她氣極,這男人幹嘛不停打擊她的信心?
「我敢打賭不可能會失敗,如果我輸了,我……我就乾脆和你這臭男人在一起算了。」她死都會努力勾引小悠與和奏的小叔,至少也要「盧」到人家願意和她交往,絕對不讓這個臭傢伙看笑話。
翟日微為她的衝動嘖嘖稱奇,甚至覺得好笑。
「打賭輸了,受罰的人應該是你,為何會是我受到懲罰?」
眼她交往是受懲罰?可惡,這男人真該死上千百回!
「王八蛋,為什麼我要浪費時間和口水和你這種人說話?」成水沁對他破口大罵,氣憤難當的甩頭就走。
翟日微為她來去似風的個性一愣,回過神後開口喊道:「喂,不是要賠償我的保險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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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王八蛋,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他們之間的孽緣到這裡就結束了吧!不要再讓她遇見他,再碰面,她如果沒讓那個死男人對她甘拜下風,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成水沁怒氣沖沖的定進餐廳,用力坐回座位上。
「你……怎麼啦?」凌謹悠問得有些遲疑。朋友多年,不用想都知道水沁現在正處於憤怒中,而那股威力足以轟掉一整棟高樓。
「我、很、生、氣!」她咬牙切齒的發洩怒氣。
「你生什麼氣?」孫和奏也壓下因好奇而輕快的語調,低聲詢問。
「剛在外頭遇上了一個無可救藥、自大過頭的渾球。」成水沁一想起來,就有股沒法發洩的鳥氣在胸口亂竄。
「男人嗎?」聽起來好像很精彩。孫和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興奮。
「不要問,我現在不想說,現在提起只會增加我殺人的慾望。」
成水沁目露凶光,讓孫和奏嚇得不敢再好奇。
算了,她該期待的應該是今日水沁和老三兩個人見面後會進出什麼樣的火花。
剛才罵人罵得口乾舌燥,成水沁拿起水杯猛灌,結果不慎嗆著。
她咒罵了聲,低頭擦拭衣服上的水漬。
「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儀容。」她皮包一抓便起身離開,消失在轉角。
忽然被丟下的兩人對望一眼,無奈地聳聳肩。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道男聲傳來。
凌謹悠和孫和奏向姍姍來遲的翟日微招手。
「你怎麼晚了?」孫和奏指一指手錶。
「沒什麼,在樓下遇見一個瘋子,耽擱了點時間。」他輕描淡寫地道。
現在世道當真如此?大馬路上又是渾球,又是瘋子的。孫和奏和凌謹悠兩人不解地對望。
「怎麼,今天跟我相親的是你們之中的哪一個?」翟日微在椅子上坐下。
兩個人一聽,覺得有些尷尬。
「水沁她剛才氣沖沖的從樓下上來,現在在洗手間整理儀容。」
「水沁?成水沁?」若是,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他屢次從咬牙切齒的二哥口中聽過這個名字,是嫂嫂們的幾個朋友中個性最不討喜的一個。
「是啊,我的老同學。」凌謹悠解釋道。
「喔。」他想起老二對她的評論——粗魯沒教養,大剌剌沒有半點氣質,
目中無人……也許形容得誇張了些,但他想應該與事實相差不遠,因為他還滿相信自家兄長看人的眼光。
不過,這些形容詞讓他想起另一個女人。氣沖沖的跑上來?難道……他心裡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好不容易用烘手機勉強將胸口這塊水漬烘乾,成水沁抿抿唇,勻了下妝容,然後匆匆忙忙定出洗手問。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許下宏願,非要將這回相親的對象手到擒來。
人來啦。看見孫和奏身邊那道背對著她的身影,成水沁揚起一個嫵媚的微笑,不過,隨著腳步越近,她的疑惑也跟著加深。
那套鐵灰色西裝,化成灰她都認得。
「你在這兒做什麼?」成水沁拉開椅子,用力的程度讓椅子撞著了後方的牆;不明就裡的另外兩人被意外的狀況嚇了一大跳。
「我是來相親的,你該不會也是吧,十分鐘小姐?」
這男人真該死,他明明知道她今天是來相親,她竟還他面前如何的誇口她惡狠狠地瞇起眼,尷尬和憤怒的情緒交織著。
「你們兩個……認識嗎?」孫和奏的語氣顯得小心翼翼。
「你就是我今天相親的對象?」成水沁怒問道。
顯然現在沒有人有心情理會旁觀者的提問,但孫和奏與凌謹悠還是覺得,好友問的問題,她們應該開口解答。
「哈哈,終於進入今天的正題了。」孫和奏乾笑著,並對凌謹悠使個眼色,要她接口。
「水沁,這是我們要幫你介紹的對象,翟日微。」凌謹悠柔柔的嗓音讓人很難對她發脾氣。
「看這情況似乎是如此。」翟日微雙手環胸,淡淡地開口,直視著成水沁。
他看出她臉上複雜的尷尬神情,自然也想起剛在樓下她誇下海口說今天相親一定會成的自滿,他突然想笑,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想看看,接下來她會怎麼做。
「你們兩個要介紹給我的就是他?翟家的老三,翟日微?」成水沁不敢置信地怒視好友們。
那個她們口中優秀到不行的小叔,就是那個在她相親時嘲笑她,愛管閒事又瞧不超她的臭傢伙?
第一次碰面可以說是偶遇,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那就真的是孽緣了。
天啊,這是什麼世界!成水沁真想怒吼出聲。
怒氣讓她的雙眸燦亮,她自己當然不知道,但有人發現了。
「顯然成小姐對我很有意見。」
「沒有,當然沒有,水沁不過是說話直接了點,她只是害羞。對吧,水沁,害羞。」孫和奏的腳往斜對角成水沁的腳陘骨上踹。
痛!成水沁以眼神警告著罪魁禍首。
她會害羞?翟日微不由得為這句話笑出來。
他的笑聲極輕,在低聲交談的餐廳裡幾乎被杯盤碰撞的清脆聲掩蓋,但成水沁仍聽得分明,因為那笑聲她一點也不陌生。
她這樣也算磨刀霍霍吧,只是她磨的不是刀,是牙。
「對不對啊,水沁?」沒得到她的反應,孫和奏急得再踢一下。
成水沁勉強地點個頭。
喔,這女人真的不想活了!她悄悄伸手撫著被踢疼的部位,但是手不小心擦過對面某人的小腿。
被冒犯的翟日微瞧了她一眼,眸中盈滿了不贊同。
幹嘛,他的腿是黃金啊,摸一次會少一塊?看他惜肉如金,天生反骨的她就偏要多吃他幾塊豆腐,看他能奈她何。成水沁硬是在他腿上多摸了幾下。
怎麼樣?她無聲的以眼神向他挑釁。
「你……」他從沒遇過像她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
旁觀的凌謹悠和孫和奏卻是看得頭皮發麻。他抿起嘴角代表他發怒了,但……發生什麼了事?她倆一頭霧水。
「我怎麼樣?」成水沁挑眉問。
看著她挑釁的表情,翟日微卻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