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漠然只好暫時帶著古小木一起回到客棧。
第二天早上,當古小木睜開眼睛時,暗中大叫一聲「糟了!」。自己竟然真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血魂他……不出所料,他看見了枕頭旁的三張百兩銀票。
兩個饅頭三百兩銀子,這血魂倒還真是出手大方!冷哼一聲,我古小木既然纏上了你,自然就不會這樣輕易被你擺脫!
百里漠然騎馬來到紹興東湖,放緩坐騎的步伐,沿著湖岸找尋仙桃洞。他是來賞風景的嗎?當然不是。他走遍大江南北只為了查找仇人的消息,哪有閒情去賞那風花雪月。那他為什麼尋找仙桃洞呢?
尋得一舟子,問清仙桃洞的方向,漠然策馬而去。把馬拴在岸邊的老柳上,百里走進仙桃洞。兩個時辰後,他從洞中出來。步伐似乎要比剛進洞前沉重了許多。
「血魂你這惡魔!還我師傅命來!」
抬起頭,掃視一下四周。漠然露出一絲冷笑。看來吳老兒壽宴上邀請的厲害角兒好像都來了。加上他門下弟子,大約有個一二十人吧!
形成包圍圈,圍住疑是血魂的人物好不讓他逃脫。見傳說中血魂打扮的人物從仙桃洞出來,包圍的人群中走出一老者。
「老夫問你,你可是血魂?」黑髯長鬚的灰衣老者衝著漠然問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依舊淡淡的聲音。
灰衣老者一皺眉頭,「是,你得殺人償命!不是,我等正道人士自也不會難為於你,只要你摘下紗帽交待清楚身世家居,確定你不是血魂本人後自會讓你離去。」
「你算什麼東西!想讓我摘下紗帽?要想看我真面目,你不妨自己過來動手試試。」
「好你個邪魔!允老前輩德高望重不想亂殺無辜,這才與你好言相說。你竟然出言侮辱!」吳崇德的二弟子秦烈轉頭對允山重說道:「允前輩,不必再跟這邪魔多說!瞧他那衣著打扮說話語氣,必是那邪魔無疑!大夥兒一起上,把他給剁了!給師傅報仇!」
「二師弟!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叫大夥兒一起上?你想惹諸位前輩不愉快??」楊非凡暗中一拉秦烈衣袖,耳語道。「可是,這邪魔厲害……」
「咳咳!允前輩,二師兄報仇心切,說話有些失去分寸,還望諸位前輩莫要放在心上。今天這事,還請允前輩為我師兄弟三人做主。」潘長生對允山重一拱到地,態度極為謙遜的說道。
「你三人目前懷有殺師之恨,說話會有閃失也是自然。我等自是不會放在心上。不過,這廝說話桀驁!看來十有八九是血魂那魔頭本人沒錯!」允山重手扶佩劍,再次對百里漠然說道:
「血魂,老夫且問你,擎天劍吳崇德大俠和你有何冤仇,要你下如此毒手讓他受盡折磨而死!要殺人也請給個痛快!你手段如此毒辣難道就不怕引起白道公憤?!」
「他那種人只配那種死法!引起白道公憤?引起又怎樣!」好絕傲的說法!
「你!血魂,沒想到你竟然想與整個白道為敵!看來今天不在此把你除去,日後說不定你就會為禍江湖!來吧!劃下道兒讓老夫看看你血魂到底是怎樣一個厲害法!」允山重在白道德高望重素有「安慶公」之稱,從來沒有人敢和他這樣說話,就是現在白道領袖的天一莊莊主曾朝修見到他也是客客氣氣稱他一聲允老。首次被人如此輕視,一時難以接受,氣的當場就讓血魂劃下道來。
「爺爺,你莫要動怒。量血魂這廝再厲害也不值得您老人家出手!且讓孫女先會會這魔頭有多厲害,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武林三美人之一的金鳳凰--允鳳在看到血魂出來時,已經躍躍欲試。如今正好給了她一個動手的機會。
允山重略略思考一番,覺得孫女所說有理。自己一生建此名聲不易,倒不妨讓孫女小鳳先出手掂量掂量對方輕重摸摸對方的底細,如果她不敵,自己在出手也是不遲。點點頭,暗道一聲:「小心!」,便退到一邊,讓孫女舉劍而出。
吳崇德三個弟子見允鳳,不知天高地厚一個人單挑血魂,不由又是著急又是生氣。三人同想,以我師傅的功力且還不是血魂對手,你這個剛出道不久的小姑娘,又怎會是那魔頭對手!本來想讓安慶公出手對付血魂,沒想到允山重竟然同意讓孫女冒險,想開口明說吧,又怕得罪安慶公和心上人。三個人想不出辦法,急的站在原地直跺腳。
金鳳凰允鳳抽出自己的金色佩劍,走著八卦步向傳說中的血魂靠近。
百里漠然冷冷的看著眼前面目姣好的女子,心中沒有半點憐惜之情。對他來說,誰先上都是一樣,反正都是要殺!只是遲早而已!
「你們要對我大哥做什麼!」隨著一陣大呼小叫,一個身高七八尺書生打扮的大塊頭,突然莽莽撞撞的衝進包圍圈。
白道諸位俠士不知他是何人,一個閃念之間,已經給他硬擠進包圍圈中。
「大哥,你好狠心!都跟你說了不要隨便拋棄我,你怎麼還可以丟下銀子就跑!」狠狠地瞪了百里漠然幾眼,來人──古小木神情十分不滿,「要打架也不叫我一聲,這麼好玩熱鬧的事,怎麼可以不讓我參加?」
漠然大皺眉頭,這傻子怎麼這時候跑來?!偏偏我現在……!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我血魂怎麼會有兄弟?你還不給我滾!」一拂袖,百里想用暗勁把他送出圈外。
可是無巧不巧,古小木恰好在此時轉身邁步,走到手持金劍的允鳳面前。
見袖勁落空,百里暗暗心焦。此時如果是自己一人,就算功力漸失,自信也能在功力全失之前毫髮無傷的離去。可是如果加上不會武功的傻大個……
這個傻蛋!他幹什麼這時候跑來!天殺的!
不知道血魂在心中把他罵個半死,小木吊兒郎當的,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美女兩眼,嘖嘖嘖地說道:「嘖嘖嘖,挺好看的一個小姑娘,幹嘛學人舞刀弄劍,看你這一身緊身衣還真是引人犯罪!穿成這樣你想引來採花大盜嗎?唉!真是斯文掃地啊!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麼教育你的!還舉著一把金劍,你家很有錢嗎?有錢怎麼還讓你出來混江湖跑碼頭呀?」
被古小木說成是跑江湖賣藝的金鳳凰允鳳氣的頭髮上的金飾晃個不停。也不管小木是否會功夫舉劍就刺!
小木怪叫一聲:「美女殺人啦!」,提起長袍就往漠然身邊跑。
劍勢很快卻沒有刺到目標身上,在離對方後頸半寸遠處,被一股暗勁震開。
允鳳禁不住暗勁襲擊被震的虎口破裂,持劍倒退三步,手中金劍險些離手飛去,連忙運起全身功力緊握佩劍,不想把臉丟得更大。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道?!難道你們看不出來他連一點功夫都不會!哼!」漠然暗中踢了古小木一腳,示意他滾蛋。可是,大個窮酸顯然是沒有理解他的暗示。反而張嘴呼痛,死活不肯離開血魂身邊。
「怪不得這廝昨日跑來我府說想吃流水席,當時在下就覺得奇怪,原來這小子果真是來府中踩底的!」指著古小木,潘長生氣急敗壞地指認道。
「你跑那兒去幹嘛?」百里漠然低聲詢問。
「不幹嘛,找不花錢的飯吃。我沒錢嘛!」理直氣壯的聲音。
「血魂!今日你就別想離開東湖!這湖光山色做你埋身之處,已經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看劍!」眼見愛孫莫名受傷,允山重心疼之下決定不再等待,一聲呼喝後,拔劍躍出。
推開身邊粘人的大蟲子,血魂凝氣灌神等待一刀中敵的機會。他今天不能和他們纏鬥,從今晨起就感到身體不適,擔心自己會隨時洩功的他決定速戰速決!
正在他瞅到安慶公一個縫隙就待出刀斃敵時,耳邊突然傳來古小木的大叫:「哇!你想幹什麼!」想都未想,身體直接反應,一個翻身,霞光亮起。
一聲慘叫,吳崇德的二弟子在地上滾了三滾,不再動彈。
「二師兄(二師弟)!」楊非凡和潘長生雙眼通紅悲呼一聲撲了上來。
身後是允山重,身前是楊潘二人。百里漠然提氣、轉身,準備先解決功力最高的安慶公,再回過頭來收拾另外兩人。
劍勢如排山倒海而來,其中還夾雜著安慶公成名的排山掌力。看來他是施展了全部功力準備制血魂一死!
彩霞的光芒再度亮起,就在光芒快要延伸到安慶公胸前,允山重眼看自己已經避不過、暗中大喊「萬事休矣!」的時候,霞光突然消失!血魂胸前門戶大開!
眼看機不可失,允山重運起全身功力,一掌向血魂當胸擊去。
「噗!」的一口吐出鮮血,血魂一個踉蹌倒退幾步。
突然的變化,讓在場所有的人暫時失神。
古小木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安慶公不算壞人我又以為他一定能避開,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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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上前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百里漠然,小木焦急地喊道。
伸手推開扶住他的古小木,屏住氣息吐聲喝道:「滾!」呵呵……哈哈哈!難道我百里漠然今日就要命喪與此?!還要……外帶這個傻書生!
「哈哈!血魂!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允老前輩果然厲害!就是血魂也不是您的對手,終於能讓我師兄弟可報殺師毀弟之仇!血魂!你就拿命來吧!」楊非凡對安慶公感激不勝,簡直就恨不得跪倒在地給他磕上幾個響頭。
雖然奇怪血魂怎麼會突然門戶大開讓他有活命傷敵的機會,但好面子的他自然不會把血魂似乎突然散功之事說出,手撫長鬚點點頭,「看來江湖傳言有點誇大其實,這血魂也不過如此。現在,血魂你可說出為何要殺吳大俠的原因了嗎?」
抬起頭,強行嚥下湧上喉頭的鮮血,正準備開口說話。
突然,身邊傳出傻大個的聲音:「因為他該死!」
隨即他又對漠然說道:「大哥,你別擔心,我會救你出去!」
就憑你?想在這一二十個高手當中?百里漠然差點笑出來。決定拼盡身上最後一絲功力也要帶這個傻子離開!他可不想活著被人侮辱!
「哼!你還想救別人出去!就憑你污辱我師傅這句話今天也別想離開這裡!」潘長生冷哼道。
「師弟,你我二人且拿下這兩廝,割下血魂的首級祭奠師傅!」楊潘二人小心翼翼的持劍向漠然他們接近。
百里漠然在心中暗數著二人的步伐,忍住劇痛強行提起那微若游絲的真氣運力至掌。
「大哥,失禮了!」古小木笑嘻嘻的挨近漠然,一把把他攔腰抱起,隨後對包圍的眾人拋出一物大喝一聲:「看我九死彌天霧!」
聲落,霧起!瞬間周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哇!我眼睛好辣!」有人慘叫。
「大家不要亂動!這是九死彌天霧啊!」不管真假,所有人立刻不敢再隨便動彈,閉眼閉氣就地盤腿運功抵抗霧氣的毒力。
漠然閉上眼睛在霧氣中感到小木抱著他翻身爬上馬背,那熟悉的感覺告訴他這是他的坐騎。在白道眾人運功抗毒之際,小木策馬加鞭帶血魂離開了東湖。
凝神望了古小木一會兒,確定自己安全後,血魂心神一鬆昏死在小木懷中。
感到懷中的人兒從溫變涼,愈來愈冰,到最後甚至可以透過衣衫感到那透骨的寒氣。古小木心下大驚!他練的難道是百年前一代大魔頭血煞的陰絕功?!他不要命了嗎!可是看他出手招式明明是那二位的真傳才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忽然,小木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如果血魔和自己年齡相當,那麼他有這麼高的功力就非常之不合理。除非他用了別人不敢用的練功之法強增功力,換句話說,他很有可能鋌而走險放棄原本所學,而走入邪道去練那血煞的陰絕功。
聽爹娘似乎跟自己提過,世上能快速增進功力的內功心法只有兩種,其中之一就是陰絕功。但因其練法毒絕,其修煉過程宛如在受酷刑沒有大毅力的人根本練不下來。而且就算成功,如果沒有藥物相符,隨時隨地都會有性命之憂,所以除了百年前的血煞,因為因緣奇巧獲得奇藥煉成陰絕功以外,就再也沒有聽說誰有練成過。
看血魂突然洩功及散功時週身冰冷的樣子看來,都像父母曾經和自己說過練陰絕功的特徵。再加上他的字號「血魂」,想來多多少少都會和百年前的血煞扯上一點關係。
古小木心中充滿猶豫。救他還是不救他?
如果救了他,也就很有可能讓江湖再多一番腥風血雨!可是就這樣見死不救放任他不管嗎?他看起來行事也不是那麼毫無人性,而且他當時如果不是顧及我,憑他功力完全可以安然離去,也不需要受如此重傷。
我到底該怎麼辦……?
懷抱冰涼如雪的血魂,古小木騎馬來到府山。付重金租了一戶農家帶水井的獨立小院。囑咐屋主無事不可來打擾後,抱著血魂走進屋內。
看看床鋪,再看看懷中頭戴紗帽毫無生息的血魂。小木把手伸向那頂遮住血魂廬山真面目的紗帽。
他醒來後知道我看了他的真面目,會不會殺了我?嘿嘿,量他也不會這麼不近人情,我這可是為了救他才不得已而為之。男人的心裡很得意。我會不會是第一個看到血魂真面目的人呢?
帶著點自己都不明白的緊張和興奮,小木摘下了那頂紗帽。
「咚!」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下的心臟,劇烈而不規則的跳動著。男人看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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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漠然緩緩睜開雙眼,感覺似乎睡了很久。嗯?身邊熱乎乎的,是什麼?
想翻身,卻絲毫無法動彈。低頭一看,才發現胸前堂而皇之的架著一隻粗壯的手臂,像是擁著自己的所有物一樣緊緊摟著自己,順著手臂看向身側睡的正香的某人。漠然腦門上蹦出了青筋!
想吼他的名字,半天都想不起來這傻大個到底叫什麼。這混小子!大哥大哥的叫個不停,弄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都不會自我介紹的嗎?!
想伸腳踢他,又發現不光是上半身,甚至連下半身都被對方纏的死緊!那條架在他腿上把他夾進兩腿之間粗如石柱的大腿主人,不用說自然是這個睡得像死豬似的傢伙!
「喂!傻蛋!你給我醒來!」喉嚨因為乾燥和長時間沒有使用的緣故顯得有點低沉沙啞。「喂!」
「唔……你醒了?」顯而易見的開心出現在傻大個的臉上。一把捧住眼前的臉蛋上上下下像是用舔的一樣把他好好看了一番。半天,可能確定人確實已經醒來,還蠻精神的樣子──呵呵,這對清澈眼眸瞪的還真大!這才露出寬心的笑臉。
忍不住冒著必死的危險在他腮幫子上「啵唧」親了一口。古小木的臉上笑開了花。
「你這個渾蛋!我要殺了你!」不出小木所料,血魂氣得發抖的聲音在小屋中響起。
「你竟然要殺自己的救命恩人?嗚嗚,你好沒良心哦!枉費我這麼這麼費力的救活你,為了怕你凍著,還用自己的身軀溫暖你!你知不知道抱著冰塊睡覺的感覺有多可怕?差點沒把我也給凍死!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會把身體凍成那樣?」小木故作好奇地問道。
漠然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叫啥?」
「什麼?」
「我問你叫啥!」百里無法控制自己地吼道。
「啊?你竟然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我沒告訴你嗎?」小木也是一臉驚訝。看著那對狠狠瞪著他的眼眸,小木這才確定也許是真的忘記了介紹自己。
「嘿嘿,不好意思,每次看到你都太激動,都忘了介紹自己。呵呵,在下姓古名小木。古怪的古,小小樹木的小木。今年一十九歲,尚未娶妻。十四歲中的秀才,之後就一直名落孫山。家中有一父一母,還有一……兄長。」原本嬉皮笑臉的小木在說到自己兄長時,面色變得有點古怪。但立即就恢復了正常。
小小樹木?你哪裡小了?!百里漠然對天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大邪魔血魂也會玩翻白眼這種幼稚的行為,古小木樂了。
趁著血魂老大現在還不能動的機會,大膽的去摸他那張愈看愈愛的清秀絕美臉蛋,帶點陶醉的表情說道:「我跟你說了自己的身家。可你還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哎!大哥,你貴姓?尊姓大名?今年多大了?家住哪裡?有沒有娶妻?家中還有他人嗎?」
被小木靠的極近的鼻息噴在臉上,漠然又是生氣又是不習慣。從小到大他還沒有和任何外人這樣親近過!除了最愛他的父母……可是那也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嗯?我沒抱著你啊。」摸上癮的男人無所畏懼!嬉皮笑臉的逗弄著眼前的可人兒,摸就摸了,他還不時輕輕擰上一把!
「你的腿!」想用手把他那只毛手打掉,但四肢軟綿綿的根本無法用力。
「啊!你說的是這個?」故意磨蹭幾下,才從漠然的身上把大腿挪開。但身子照樣貼的緊緊,沒有離開的意思。「大哥,你到底叫什麼呀?你快說嘛!」
被傻大個發嗲的聲音弄的雞皮疙瘩直起,漠然把頭轉過去不想理他。
「大哥……」
半晌,「百里漠然。」聲音小小的。
「嘿嘿,百里漠然?」這就是血魂的真實姓名?不知這世上知道的有幾個?他姓百里,看來他是那對的孩子應該沒錯了。
「百里漠然,漠然,小漠漠!我大哥原來叫小漠漠!小漠漠……」讓我摸摸好不好?不敢說出口,只好付諸行動。
一炷香後,漠然躺在床上發下毒誓,只要我一能動用真氣,看我不把你這個白癡兔二爺揍成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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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百里漠然可以半躺半臥坐起來的時候,看見古小木端稀粥進來,毫不客氣的對他吩咐道:「喂,傻大個!你幫我去城裡買藥,快去快回,一樣都不能少!」隨口報出六味藥名、一味藥引。
見大個書生傻愣愣的看著他,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說話一樣,不由動怒:「你記下了沒有?!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看你啊,晨光玉露顏相映,大哥出門定要帶紗巾!否則小弟很容易因和人掙大哥而被打破頭!嘿……啊,別生氣!我都記下啦,這就去!」見漠然眼中射出寒光,依舊是一身窮書生打扮的小木脖子一縮,趕緊把粥端到老大面前。
「我餵你把這吃了就去城裡買藥。看不出來,你還能給自己開方子呢!不愧是我大哥,就是厲害!」
厲害你個頭!幾年下來,我都是靠這幾味藥在壓制體內陰毒、重聚散去的功力,十六次發作十六次配藥,我能不熟悉嗎!暗中自我嘲笑一番,百里對眼前的男人撇過臉。後腦勺對著他說道:
「我不想吃!你趕快去把藥買來!」
「這怎麼行!前天、昨天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只餵了你一點糖水,你到現在還什麼都沒下腹呢!治病既然知方就不急在一時,等你飲了這粥我就去。」坐到床沿,捧起碗用木勺舀起一勺,小心吹涼後送到冷著臉的俊秀男子口邊。
你知道個屁!如果我內功不恢復怎麼給自己治療內傷?!如果那些個自命不凡的白道大爺們找到這裡,你準備什麼辦?再撒一把摻有胡椒粉的麵粉?!哼!沒腦子的死窮酸!傻蛋就是傻蛋!
「我說了我不想吃!」
「……你幾歲了?大哥?小漠漠,只有孩子才會吵著鬧著不吃飯讓人哄哦!來,張嘴,啊……」瞪!瞪累了,閉起眼睛把嘴張開。
「這才乖嘛!」話落,勺子拔不出來了,被百里用牙齒咬住!
「呵呵呵……」根本就是小孩子嘛!男人俊偉的面孔上漾出溫情的笑容。
不小心睜開眼睛看到了那溢出的柔情,寂寞慣了的人兒心中一蕩、鼻頭一酸,頓時覺得口中略帶鹽味的稀粥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低垂眼簾不再言語,只乖乖張口把被小心吹涼送到口邊的鹹粥一口一口咽進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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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門,到了下午古小木才匆匆回來,連勸帶哄又餵了百里小半鍋瘦肉粥,順便半強迫的幫死要面子的他處理了一些生理方面的需求。之後,說是還有一味藥沒買到,剛把病人漠漠安置好就又跑出去了。
百里看看放在床頭的藥包,吃力地伸手翻了一翻,發現少的是「蓽撥」。果然!
這藥生地怪異本就難尋,一般藥鋪都不會有存貨。加上藥性大溫,服之不好,反會引起脾肺之火,連處方的郎中都不敢輕易用它開方。這更造成了收購困難!自己甚至還跑到這味藥可能會生長的地方尋找,可毫無該藥草蹤跡。抱著一絲希望讓傻子書生去幫著收購尋找,但看樣子大概是不會有什麼收穫。
距上次的發作好像時間隔的比上上次短了許多,這次藥還未找到,尚未來得及做好恢復準備就突然散功……看來那本練功訣上所寫並不是誇大其實!
爹,娘,保佑我,保佑你們的漠兒在功力散盡、陰毒攻心之前,找出那真正的幕後兇手!我發誓一定要讓那賊子生死兩難受盡人間酷刑!我要用這雙手去撕破那賊人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肺來祭奠你們!冷絕的氣息讓蒼白的容顏更加透明,心逐漸被冰凍的男子緩緩挽起衣袖,輕輕撫摸著腕上紋路雕刻異常複雜的銅鐲,低聲起誓著。
一直到次日清晨仍舊未見那個死窮酸回來,百里心中充滿了莫名的焦急。
那個笨蛋找不到他不會先回來嗎!在外面轉溜什麼!還是他進城時被……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依舊不見小木影子的漠然掙扎著從床上爬起,從枕下摸出他的隨身兵器血魂──他的江湖名兒也是從他這把可發霞光的血魂寶刀而來!探出身子去構他放在椅子上的外衫,結果因身體無法著力,血魂大人很沒面子的從床上跌到了地面上!
「漠漠!你在做什麼?!不要命了嗎?!誰讓你動了!」門被推開,一身狼狽的大男人拖著一隻腳飛一般的衝進來,一把抱起趴坐在地上正在生悶氣的百里大爺硬是把他塞進棉被裡。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不能受一點寒?!如果病情加重……你要拿什麼不能等我回來嗎?」囉嗦了半天的大男人見擁被在床的百里老大臉色不善,這才像是恍然大悟般:「啊!我忘了,你是不是想方便?」
青筋蹦出!「你死哪……藥呢?」覺得語氣不對頭,趕緊改口。
「嘿嘿!我沒死哪裡去啊。我活著幫你找藥去了嘛!藥自然是找到囉!大哥治病的藥,小弟豈敢耽誤。」關心我就直說嘛,何必遮遮掩掩!暗笑兩聲,古小木從身後卸下一小竹筐,小心翼翼從裡面捧出一叢草藥。
「漠漠,你看這是不是那個什麼『蓽撥』?」略微瞄了一眼,就立刻看出確是真品。不再把眼光放在藥草上,轉而去打量把藥弄來的人。
沉默了一會兒,「你自己跑去採的?」
見漠然看他,小木連忙持袖拭臉,把臉上的汗水和山泥亂抹一通,自覺又重新恢復玉樹臨風的他一挺胸膛,笑嘻嘻的說道:「大哥,你看我還可?不錯吧?我說我很管用的嘛!」
「你怎麼會知道藥草長的什麼樣?」
胸有成竹的,「我問了各家藥店都沒有存貨。後來還是一家『老萬記』藥鋪的老郎中見我急需此藥,便指點我該藥的形狀和會生長的地方,讓我去試試運氣。連跑了好幾座小山谷,總算在一處山窪子裡發現。」
掩去心中的複雜感覺,「……哼!該死的藥鋪郎中知道此藥生長地不險陡峭,不想涉險才會要你這個笨蛋自己去採!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腿怎麼了!」眼尖的漠然已經注意到傻書生走行不適。
「沒什麼,只是磨破了點皮而已。過會兒我自己抹點口水就好。」大男人表情訕訕的,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讓你過來你就給我過來!……你賊笑什麼!我可不是關心你!我是想把你弄好給我煮藥去!」明顯口是心非的男子大聲吼道。
「好,好,我這就過來。我明白你這不是關心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大腿長什麼樣!嘿,漠漠,你要不要連其他地方一起看?我的身材很不錯哦!」受了傷也一樣嬉皮笑臉的男人。
「我一定會把你揍成豬頭!一定!」
「漠漠,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我讓你趕快把你的豬腿給我伸出來看好了,趕快去給我煮藥!」
「大哥,你內傷都好了嗎?這麼中氣十足?你沒吃飯聲音也這麼大哩?哈哈哈!」我這是被你氣的!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