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愛殺手 第六章
    若冰向銘陽高中遞出辭呈,既然行蹤已被敵人發現,必須趕快離開以防傷及無辜,而且上次與耿震交手,已在全校師生面前暴露了她的身手和真面目,當然更無留下的理由。何況袁議員違法的線索也已查出,所幸尚未暴露真名,在袁議員那班人知道她混入學校當臥底之前,必須盡快離去。

    她要離開的消息傳出,一向以趕跑老師為樂的特級班,經過這次事件,反而崇拜上她,捨不得她離開了。所有人圍著她問:“老師,您真的要走?”

    “是啊,不走怎麼讓你們創下趕走十三位導師的紀錄呢?”

    學生們紅著臉,對她吐吐舌頭,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其中一位女學生說:“才剛走一位殷拓老師,這下子連您也要走了,感覺好淒涼呢!”

    “殷拓……老師?他離職了?”

    “聽說是臨時又改調其他學校。”

    呵!他的動作可真快!連離開的方法都比她高竿,她還是費了很多口舌才說服校長讓她辭職的呢!

    “何時的事?”她問。

    “今天早上。”

    難怪今天一直沒見到他的人。

    “上課鈴響了,你們快進教室吧。”

    “老師!”大家依依不捨地拉著她,用著楚楚可憐的目光凝望她。

    “你們畢業的時候,我會來看你們的。”她安慰道,哄著這群精力過剩卻心地善良的孩子,她突然也起了傷感之心。

    甩開不該有的豐厚情感,她瀟灑地走向學校大門,卻不意發現特級班的老大唐逸塵正靠在門柱旁,擺了個酷樣等著她。

    她微笑地走近他。

    “等我?”

    他點頭。

    “怎麼不和其他同學一起?我還在想,剛才學生圍著老師表達依依不捨的感人情節,怎麼唯獨少了你呢?”

    “我是老大,行事當然要與眾不同嘍!”

    “哦!所以等在這裡與我告別?”

    “不只如此,我還有其他疑問。”

    “疑問?”她挑眉。

    “你不是普通的代課老師吧?你的氣質不像其他一般女老師,好像身懷絕技似的。”

    “你們不是早知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是老師,而是某個特務隱藏自己的身手潛伏在學校似的,因為那天那個壞人叫你其他的名字。”

    喲!這孩子不簡單,居然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

    “或許吧。”她笑得神秘。

    唐逸塵興奮地問:“我猜對了嗎?”

    她笑而不答,只是拍著他的肩膀道:“你將來一定是不簡單的人物。”她發現這孩子的氣宇跟紹凡有些相像。

    “你打算去哪?”

    “當然是繼續下一個任務嘍!”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我相信有機會。”

    她對他眨眨眼,送他一個正牌的沈若冰的微笑,所有笑意盡露於雙眸,化成慧黠水靈的眸光,唐逸塵看得迷惑了。

    她離開了銘陽,唐逸塵一直目送著她,若冰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轉角處,雖然她已離去,但在唐逸塵的心中,已烙下那神秘迷人的身影。

    ***

    已入深夜,白紹凡看著電腦熒幕上的資料,確知袁議員那批人運送白粉出關的日期和班機,如若冰所言,他們計劃借著送畢業生去美國留學的名義,挾帶白粉闖關。

    只要部署得當,便可當場人贓俱獲,將不法之徒一網打盡。

    他內心興起一股沸騰,和若冰查這件白粉案子查了那麼久,總算等到這一天的來到,逮捕袁議員那批人只是遲早的問題了。

    不過,另一個案子卻仍未有進展,也一直讓他時時掛懷。

    白紹凡撫著肩膀的傷,那日逮捕穆風狂的行動中,不意與那名叫耿震的詭異男子交手,受他一掌已無大礙,但那渾身邪惡的氣息實在令人不安,還有那個叫雪灩的女子,和黑鷹是何關系?像敵人卻又好似非敵人,事情是越來越復雜了。

    猛地,電腦熒幕反射出背後窗外的影像,讓他察覺到窗外有異,有人正打算偷偷闖入。

    他假裝起身走向浴室,站到窗戶視線的死角,將浴室門發出關上的響聲卻未進入,快速來到窗戶旁等待來人掉入陷阱。

    果然看到一只腿跨進來,他不假思索抓住來人就是一個翻身。

    “呀!”一聲尖銳的女高音。

    是女人?他訝異地看清來人,居然是雪灩!但來不及了,眼見她的身體就要被摔個四腳朝天,情急之下他一臥,反抱住她在地下翻滾,為她擋住了激烈的碰撞,卻苦了自己的皮肉。

    他生氣地喝道:“你是自己送上門,這下子插翅也難飛了!”

    雪灩含情地望著他,對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利落身手而心花怒放,柔情地說:“我的確是自己送上門,就算有翅膀我也不會飛走的。”

    這女人居然對他放電,他鎮定地推開她。“別跟我打馬虎眼!我不吃你這一套。”不吃才怪。

    “哼!既然不吃這一套,為何還將手放在我的胸部?”

    他低頭一看,發現右手居然放在她柔軟的胸部上,立即像觸電般急收回手,離開她與她保持著適當距離。

    瞧他一臉尷尬的樣子,讓雪灩看了好笑,兩眼直勾著他,神情嬌媚帶俏地大膽對他放電。

    白紹凡咳了一聲,嚴肅地說:“明知我要抓你還自動跑來,你有什麼企圖?”

    “我看是你對我有企圖吧!”

    “胡說!我是刑警,你是小偷,我怎麼會對你有企圖!”

    “小偷?”她一臉受侮辱的表情。“誰說我是小偷,那種下三濫的角色我才不屑當呢!”

    “哦?”他雙臂在胸前交叉,氣勢高傲地問:“那麼閣下是哪種高級的角色?我倒要請教。”

    “我是殺手,道上人稱‘黑狐’就是我!”

    “黑狐?你是那位傳言擅於用毒殺人,手法心狠手辣的女殺手——黑狐?”

    “才不是呢!擅於用毒的是我師兄耿震,他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我用的都只是一些讓人暫時不能行動的麻藥而已,毒性不高,根本不會置人於死地!你可別誣賴我!”

    “耿震是你師兄?那麼黑鷹呢?”

    她正要回答,突然恍悟似的,閉口笑著不語,瞇著眼瞧他。

    “想套我?沒那麼容易。”

    這丫頭果然伶俐,被她識破了。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還以為你不是敵人,看來你跟他們是一伙的,全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動物,如果沒別的事,你走吧!在我反悔逮捕拘禁你之前,請趕快消失吧!”說著便做狀不再理她。

    雪灩嘟著一張鮮紅小嘴,明知他故意的,卻也不甘心就這樣走掉。

    “你別用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要不是為了報答你上次救命之恩,我才懶得告訴你黑鷹和耿震的事呢!”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心儀於他。

    “哎!你怎麼不早說嘛!”原來她來此是要提供情報給他的,一張撲克臉立即化為陪笑的臉,拿出兩個酒杯和葡萄酒,道:“我請你喝酒,咱們慢慢談。”

    “你變得可真快。”她瞪他。

    “古人有雲,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嗎?”

    ***

    為了做好萬全的逮捕行動,若冰和白紹凡這陣子緊密商討,有時討論的太晚,若冰就干脆睡在他那兒,起床之後又接連討論各部細節。

    “若冰,幸好有你,古人形容得好,大將身邊多了智勇雙全的軍師,就好比如虎添翼,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能讓警界的名神捕如此贊美,我也覺得光榮之至。”

    “每一次遇到棘手的案子,總是靠你聰慧的睿智迎刃而解。”

    “別盡顧著誇我,要不是你膽子夠大、反應靈敏,加上一身的好功夫,怎能順利的破案呢?”

    “所以我說,我倆是最佳拍檔。”他俏皮地點她的鼻尖。

    “沒錯!”她也回他嬌俏的微笑。

    每次兩人合作,總是配合的完美無瑕,他們有最好的默契,了解彼此的習性,有時若冰會覺得,和紹凡之間仿佛超出了男女之情,像哥兒們手足情深,甚至百無禁忌。

    她不禁問自己,像紹凡這樣百分之百的男人,她為何不嫁給他呢?喬瑪莉說,像紹凡這樣的男人已經快絕種了,提著燈籠找都找不到,這樣的男人深愛著自己,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她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不該想起的男人——黑鷹,那雙精湛銳利的眸子,是那麼危險詭異,卻也……令人著迷,是那麼魅惑懾人……

    不行!她在想什麼?若冰極力搖頭甩開他的影子。

    “怎麼了?”紹凡不解地問。

    “沒什麼,脖子有些僵硬,動動罷了。”

    “來,我幫你按摩。”

    “嗯。”她轉過身,讓他為自己捏一捏,繼續討論部署的細節。

    像現在,兩人一討論到案子的重點時,會專注得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拘束,若冰一連幾天住在他那兒,沒帶換洗的衣服,索性穿他的。別人看到,還以為這兩人是熱戀中的同居情人呢!

    至少,在黑鷹的眼中就是如此。

    隔著窗戶坐在樹上的殷拓,兩只眼睛像要將對方撕成碎片般炯炯發光,全身散發危險駭人的氣勢。

    他絕不允許看上的女人心中有別的男人,他像一頭巨鷹,火般的雙眸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冷冷地看著屋內陶醉在愛情中的男女。唇角泛出一抹沒有笑意的冷笑,那笑似乎冰凍了周圍炎炎的暑氣。

    他要的女人,天涯海角絕對是屬於他的,如果不能得到她,那麼,就陪他下地獄吧!

    若冰回到住處,一見到床整個人就像消了氣的氣球般趴在上面黏著起不來了。這幾天用腦過多,加上熬夜,讓她覺得特別疲勞,困倦漸漸占據了意識,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慢慢睜開眼睛,一醒來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影像,就是看到黑鷹坐在面前的沙發,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瞧。

    不過,她並不吃驚,維持睡姿懶懶地說:“看來我朋友又要閉關思過一個月,反省為何努力研發的警視器又被你輕易地破解。”

    “我說過,再怎麼精密的防衛,只要我想進來,都奈何不了我。”

    哼!總是那麼狂傲,但是……卻不討厭。

    她坐起身。“找我有事?或者,決定要殺我了?”她的語氣漫不經心。

    他來到她面前,俯望著她的容顏,清麗而絕美,找不到一絲懼怕。

    “如果我說現在要殺你,你不怕嗎?”

    “說要殺我的男人何止你一個,我又何時怕過?反倒是你,遲遲未下手,為什麼?”

    他凝視她的美目良久,低下頭移近她的鼻息,在唇與唇相距不到一寸之時,她別開頭想躲開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但更快的,黑鷹扳回她的臉,掠奪那兩片紅唇,將她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他的吻像要侵吞住她,狂野得讓她無法呼吸,卻又時而溫柔逗弄,他想挑起她的熱情,為他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

    若冰知道自己必須努力掙扎,她訝異於自己竟對他有感覺,可如果不掙扎,事後她會羞愧得無地自容,但她越是掙扎,黑鷹吻得越加狂熱,像要將她融化似地燃燒她全身。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伸入裙裡摩挲她白皙似水的肌膚,這碰觸拉回了若冰的神智,像觸電般抓住他還要繼續伸入的手。

    “你想先奸後殺嗎?”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我不懂。”

    “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不可能。”

    他冷笑道:“我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我打不過你,只能任你宰割,就算你占有了我,那算得到我嗎?原來男人都是一樣,只會來‘硬’的。”

    “你不肯跟我,是因為白紹凡嗎?”

    他的語氣輕得嚇人,隱藏著殺機,如果她承認,恐怕會激怒他,甚至會連累紹凡,氣氛有一觸即發之勢。

    “他不是我命定的男子。”她的語氣堅定。

    兩人相望對峙,像是一場競賽般誰也不肯認輸。許久,黑鷹緩緩開口。“今天我作罷,但你不要忘了,除了我,接近你的男人,只有死路一條。”

    說完黑鷹便打開房門離去,留下驚魂未定的若冰,撫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她相信,剛才的對話若稍有閃失,恐怕紹凡有性命之憂,她相信黑鷹說得到做得到。

    老天!她到底惹到什麼樣的男人?該死的,她劇烈的心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對他狂暴奪取的熱情做出的反應。

    撫摸著被他吻疼的嘴唇,剛才那種狂野的觸感還在,只是一吻居然如此撼動她的心,心為何跳得如此快?一定是因為擔心他對紹凡不利才會這樣,她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每當他的出現,總讓她有所期待……

    不!不行的!她是為正義奮斗的偵探,絕不會跟一個殺手有任何瓜葛,他倆永遠只是兩條不交集的平行線。

    甩開不該有的情愫,她懷著一顆迷惘的心沉沉睡去……

    ***

    屋子裡的防衛警視設備既然已經被黑鷹破解,就失去防衛的意義,雖然黑鷹的身手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可說是例外,但若冰打算還是讓喬瑪莉知道一下。

    她可以想見當喬瑪莉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一定綠得跟烏龜一樣。思及此不禁失笑,說不定借此反而更激發喬瑪莉鑽研更尖端的武器,好幫她挫挫黑鷹的銳氣。

    車子駛進人煙罕至的山林,遠離喧囂擾攘的市區。宜人的涼風和沿路優美的風景,讓若冰有種拋開塵世前往山林隱居之感,徑自沉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中,也因此漸漸降低了心防,未發現後頭有部車自始至終一直跟蹤著她。

    喬瑪莉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仍見不到若冰的蹤影,直覺得奇怪。

    和若冰約定的時間早過了,照道理若冰如果有事耽擱,必事先以電話告知,不應該到這時候仍無音訊。

    她走出研究室外,遙望路的盡頭,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正打算回屋內時,忽然看到遠處的樹林裡隱約冒著七彩煙霧。

    喬瑪莉心中一驚,沖回研究室,猜測若冰可能出事了!

    她認得那片七彩煙霧,那是她研發的煙霧彈之一,用來逃脫敵人追擊的防衛武器,若冰一定是遇到危險才會使用它。

    沒有片刻猶豫,她抓起了研究室裡大大小小的武器,開著車子急駛向煙霧的方向。

    ***

    白紹凡審視微晶光碟的檔案,根據雪灩給他的線索,對於身世神秘的黑鷹及詭譎的耿震,讓他有了追查的方向。透過中國大陸及美國偵探界朋友的協助,得到了這兩人不少的資料。

    想不到黑鷹居然是中日混血兒,父親是日本人,和西藏人的母親生下他之後便客死異鄉,無力撫養他的母親便將他交給西藏異人霍老童收養。

    白紹凡仔細看著資料,發現黑鷹所接下的每一筆殺人生意,全是一槍命中毫不留情,而且沒有留下任何可追尋的線索。

    比較這些案子之後,他發現極怪異的現象。

    既然黑鷹連保護森嚴的黑道老大都能三天之內干掉,為何到現在仍未對若冰出手?難道……他像似乎了悟般卻又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測。

    “不可能!我居然認為黑鷹對若冰有意思,荒唐……”他否定地告訴自己。

    “說不定你猜對了。”黑鷹在一旁答道。

    白紹凡瞪大了眼睛看向來人,辦公室外警衛森嚴,眼前這陌生男子是如何進到他辦公室的?“你是?”

    “我是你電腦上正在查的人。”他笑得悠閒,眼神卻很危險。

    白紹凡驚愕地問:“你是黑鷹?”

    “正是。”

    他快速拔槍,但黑鷹比他更快。

    “別激動。”他的槍指著白紹凡,而白紹凡的指尖才剛剛碰到槍柄而已。

    “你想怎麼樣?”

    “有事請教。”

    “請教?”他納悶。

    黑鷹的表情瞬間由微笑轉為冷凝,透露出典型殺手的氣勢。

    “你和若冰是什麼關系?朋友?情人?”

    “你問這干什麼?”

    “回答我。”他命令,冷淡的語氣卻明白顯示出不可違抗的堅定,否則——殺無赦。

    面對殺手的槍口,白紹凡也不禁冷汗淋漓,來者絕非善意。

    “我們是親密的朋友。”

    “多親密?”

    “這……”

    他發現黑鷹對若冰的確特別,難道黑鷹真的對若冰有意,所以到現在仍未下手殺她。而此番他來審問他倆的關系,如果他的回答稍有差錯,是否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緊繃的氣氛僵持著,白紹凡隨時有喪命的危險,就在此時,電話鈴響打破這僵持的沉默。

    “可否容許我接個電話?”

    “用免持聽筒。”他命令。

    白紹凡依令按下免持聽筒,心中祈禱希望來電的人能救他脫離險境。

    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女音。

    “紹凡!我是喬瑪莉!若冰出事了,你快趕來呀!”

    兩個男人聽到同時變了臉,白紹凡急切地問喬瑪莉怎麼回事,她將大概經過敘述一遍,並將發現若冰已損毀的車子的地點告訴了他,要他趕快過來。

    “我馬上趕去,你等著,不要擅自行動!”

    掛上電話,他本想與黑鷹談判讓他離開尋找若冰,想不到一轉身,黑鷹早已不見蹤影,此人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讓他驚訝得佩服不已。

    難道,黑鷹趕去救若冰嗎?沒有太多時間思考,他立即召集人馬隨他出動。

    但願若冰平安無事,他在心中祈禱著。

    ***

    濃密的森林像個走不出的迷宮,包圍著若冰陷入更深的迷境裡。

    耿震的緊追不捨,逼得她逃往森林裡,為了避免牽連喬瑪莉,她故意逃往相反的方向,一路投下混淆敵人視線的煙霧彈,死命躲過耿震的狼爪,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離喬瑪莉的研究室越來越遠了。

    “死丫頭!給我滾出來!”

    耿震氣得破口大罵,想不到這女人身上帶了那麼多玩意兒,要不是他功夫了得,早被她那奇怪的煙霧給迷昏了。就不知道那女人身上的寒桿味怎麼會沒了?肯定是黑鷹搞的鬼!害他追尋了許多天才查出她的行蹤,埋伏在附近找機會下手,他今天非逮到她不可!

    “乖乖出來束手就擒,否則被老子抓到,有你苦受的!”

    若冰躲藏在一株樹上,想著脫身之計,此時最好用“聲東擊西”來引開他的注意力,再乘機發射麻醉針。

    等耿震走到附近時,她將一粒彈珠大小的爆破彈,拋向他的背後,爆破聲果然引導耿震轉向並背對她,若冰乘機瞄准他頸後射出麻醉針。

    咻地一聲,三秒後耿震應聲倒地,若冰跳下來,動動筋骨松弛一下自己,總算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耿震躺在地上怒目瞪著她,哼!她才不怕呢。

    “這麻醉藥效夠你躺上三小時,乖乖等著警察來吧。”她從容自若地說,打算回車上以無線電呼叫紹凡,順便叫車行來拖運她損毀的車子。

    才一轉身,突然感到後腦一陣撞擊,她差點昏厥,還來不及反應,雙手便被耿震挾持住。

    她反腿側踢,想掙扎出他的鉗制,隨即感到頸項被扎了一針。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驚懼地問。

    “放心,只是幫你打一針而已。”

    “打針?”

    “為了讓你安分點,省去我的麻煩。”

    “你不是中了麻醉針,怎麼可能……”

    “嘿嘿!你不知道黑道人都稱我為‘黑毒煞’嗎?因為我擅於用毒殺人,同時也是解毒專家,小小的麻醉針我還不看在眼裡,沒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你太小看我了。”

    若冰漸漸感到四肢無力,發覺事態嚴重。

    “你給我……打了什麼?”

    “沒什麼,是我們西藏獨門秘方軟骨散,你是不是覺得全身虛弱無力啊?”

    “你……”

    若冰雙腿一跪,癱軟在地上,看著耿震邪惡的笑容,知道自己這次慘了。

    耿震將她抱起扛在肩上,來到一處隱密的木屋,把她丟在床上。

    若冰費力地撐起身子,戒慎地問:“我跟你無怨無仇,為何百般糾纏?”

    耿震笑得陰狠,說:“因為你是黑鷹的女人。”

    “我不是!”

    “但他卻很重視你,並以生命保護你。我要淫辱你讓他痛苦一輩子。”他脫下上衣露出猥褻的眼,邪淫的笑容令若冰極為反胃。

    他的表情下流淫穢,盯著若冰的身子,上下打量她姣好的身材。

    若冰感到全身一陣戰怵,受他奸淫還不如自盡,但軟骨散讓她連咬舌的力量都沒有。

    “想自殺?沒那麼容易!”

    他漸漸逼近,享受著待宰的羔羊做困獸斗的樂趣,直逼她到牆角,狼爪往她胸口伸去。

    “不要!”她屏住了呼吸,惡心的感覺在胃裡翻攪。

    眼看他的手就要撕破自己的衣服,但未料到的,連衣邊都沾不到,耿震被一連串的子彈逼得往後翻滾,推倒木桌做為躲避的屏障。

    “是誰!”他大吼。

    一個從天而降的身影擋在若冰的面前,黑鷹的槍口對准了耿震的眉心,兩人互相瞄准了對方的要害。

    “耿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種,居然要用女人來威脅我?”他冷嘲。

    “嘿!不簡單,居然讓你給找到,自動來送死嗎!”

    “別忘了,你一直是我的手下敗將。”

    他怒斥。“廢話少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正是我要說的。”他冷笑。

    兩人皆以槍口瞄准對方,不論誰先開槍另一個一定跑不掉,必是兩敗俱傷。

    “到屋外一決生死,如何?”耿震建議。

    “同意。”

    耿震慢慢站起身,往後退到門口,黑鷹瞇著雙眼,知道他必定有詐。

    當退出門口,耿震迅雷不及掩耳地朝屋裡丟了顆手榴彈,並立即撲向屋外。黑鷹早料到他會耍詐,幾乎是同時的,在手榴彈掉地之前他撲上前接住,並往門口拋出,反身抱住若冰翻躲在床底下。

    轟地一聲!爆炸聲震碎了木屋,霎時塵土飛揚、灰煙彌漫,木床為他倆擋住塌下來的碎木。

    待一切平息之後,若冰擔心地問:“他死了嗎?”

    “沒這麼容易,他會死在我的槍下。”他的眼中現出魑冷的殺意。

    “別殺他!交給警方。”她不能認同他的做法。

    “我說過,凡是接近你的男人只有死路一條,他意圖對你不軌,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說得森冷無情,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令她寒顫,無奈軟骨散的作用持續加強,她根本無力阻止他殺人。

    黑鷹將她安置在床下,確定她絕對安全後,躍出木堆尋找耿震。

    若冰只聽得幾聲槍戰之後,一切又歸於寧靜,她明白耿震已死,理智終究敵不過模糊的意識,她閉上眼昏睡過去……

    ***

    醒來時,沈若冰發現自己已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樣子早遠離了那片與耿震槍戰的山林。而黑鷹正以悠閒之姿躺在旁邊欣賞她的睡顏。

    “這是哪裡?”

    “我的房間。”

    原來她又被帶到他的住處,她想離他遠點,但全身仍然酥軟無力。

    “可否幫我解除軟骨散的藥力?”

    “不。”

    她抿著嘴,眼露怒意。

    “要殺我就快點,否則就放了我!將我困在這裡是何居心!”

    他笑得俊酷而不羈,懶懶地回答…“我沒有解藥,如何幫你解除藥效?”

    她不信,認為黑鷹存心看她的糗樣,這股認知激起她的自尊,她絕不會低頭求人,尤其是對他。

    黑鷹愛戀地欣賞她眼中的不馴,就是這雙眸子吸引住他,讓他發誓非得到她不可。不由得輕撫她柔嫩似水的面頰,冷不防地,吻住那兩片唇,恣意深嘗。

    她無力抵抗,只能以冷漠的反應抗議,無論他怎麼挑逗,她一律以冰冷態度回應。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占有你嗎?”

    他解開上衣的扣子,意思很明白。

    若冰霎時刷白了臉,冷靜的表情不再自然,他的眼神從沒這麼深沉鷙猛過,天呀!他要占有她了嗎?

    她的呼吸緊繃,極力隱藏心中的害怕與不安,因為那會引得男人的欲念更加熾熱。

    “你想霸王硬上弓?叱吒風雲的黑鷹居然想乘人之危!”

    她想用嘲諷打消黑鷹強占她的念頭,言語態度極其冰冷,希望能澆熄黑鷹的欲念,即使她已心急如焚亂了分寸。

    “有何不可?何時你看過我遵循一定的准則做事?”

    黑鷹的反應出乎她意料,在他解下上衣露出堅實的上身時,她真的慌了,語氣洩漏了她的不安。

    “你不怕讓世人嘲笑,原來黑鷹是個好色之徒。”

    “世人如何想,不關我的事。”他的手滑至她的胸口開始為她卸下衣衫。

    “不要。”軟弱的雙手強護住胸口。

    “由得了你嗎?”

    “如果你敢——”她能說的只有四個字,黑鷹以狂吻封住她的唇,沿著粉嫩的頸項而下。

    “住手!”她捶打他,但根本使不上力。

    他不再言語,貫徹於行動,表示出要她的堅決。

    攤開她胸前遮蔽的雙手,脫掉襯衣,一對血脈賁張的景致盡現眼前。他承認從他見到她冰清玉膚的那一夜起,他就對她起了野心。

    第一個吸引住他目光的女人的身軀,會是如何得令他瘋狂?他已經在期待了。

    像是捧著貢品般珍視,細細吻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膚,既挑逗且溫柔。

    每一吻啜之處,都像點燃一把火灼燒她的肌膚,產生愉悅而不可自抑的感覺,她強忍住呻吟,高傲的自尊不容許自己出聲,即使被迫,她也要保住最後的尊嚴,否則她會恨死自己。

    固執的女人!

    他笑得深切,原本溫柔深情的吮吻,冷不防的變成狂野啃咬。

    她驚叫出聲,再次掙扎,黑鷹笑不可抑。

    “我要你感受我的碰觸,你的一切專屬於我,不准你漠視。”

    她緊閉雙眼,倔強地抗拒他在身上所點燃的欲火,她絕不屈服,就算失身也不能連心都失去了。

    他像攻占城池般,霸氣的手掌游移她全身,享受著每一寸領地的奧妙,每占領一寸,總讓他驚歎不已,她果然帶給他無限的愉悅!

    若冰始終維持冰冷倔強的面容,更加驅策他男性深沉野性的欲望。

    “看著我!”他扳回她的臉正視他。“記住我的撫摸、我的膚觸、這輩子你注定是我殷拓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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