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傷嚴重嗎?」
君任翔審視床上昏迷的女子,極為關心地問向一旁的主治醫師。
「子彈擦肩而過,一點輕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君任翔鬆了口氣,隨即又問道:「她為何昏迷?」
醫生也很迷惑,想了下,推測道:「我想,她是受驚嚇昏過去的,應該很快就會星過來。」
是嗎?床上的人悄悄睜開一點眼縫。這表示她不能裝太久,否則會被識破的。好死不死,又給她瞥見那陰魂不散的原御影,正守在君任翔的身邊,這人肯定上輩子是賣牛皮糖的。
她趕忙閉上限,生怕被他發現自己裝昏,雖然騙過了普通人,但她可沒把握一樣能騙得過原御影。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總覺得他灼灼的目光在盯著她。
實際上,原御影的確在盯著她,她的出現及事後的行為都令他困惑,原本以為她是行兇的狙擊手,但沒想到……
「沒事就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她有什麼閃失,這輩子我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好好醫治她,一切費用算我的。」君任翔正色地叮嚀醫生,並轉向御影。「查出她的身份,好盡早通知她的家人。」
該是醒來的時候了。
「嗯……」鍾依依發出微弱的呻吟,電視上常演,病人甦醒的時候都要嗯啊幾聲以告眾人,自己當然也下能例外嘍。
「她醒了。」
看吧,總會有人說出這三個字,就不能怪連續劇的台詞老是這麼八股。
「這是哪裡?」她虛弱地開口,表現得一臉惶恐。
「小姐別怕,這裡是醫院,之前你受到槍傷昏倒了,記得嗎?」君任翔溫和的為她說明。
鍾依依撫著心口,微顫地點頭。「我怎麼樣了?」
「別擔心,你只是受了點輕傷。」
「我想起來了,當時我看到有人用槍指著你,一時情急就……」她裝出一個餘悸猶存的表情,因為當時情況的確危急,要不是她反應快,子彈再偏個一公分,她就蒙主寵召了,思及此也不禁膽寒,因此這弱女子的角色演來特別入木三分。「謝謝你救了我,君某十分感激。」
她紅了臉,螓首輕搖。「沒什麼。」心想對方應該被抓了吧,好奇地問:「歹徒抓到了嗎?」「抓是抓到了,可惜已經自殺。」
「怎麼會?」她做出受驚的樣子,心下卻憤恨不已。該死的!這下幕後主使者的線索又斷了。她這細微的神情變化,旁人沒有察覺,但在一旁靜靜觀察、始終不發一語的原御影卻眼尖地捕捉到,銳利的星眸開始閃爍著更深沉的警戒。
「你住哪?有沒有家人的電話?」
她靈機一動,神色立刻黯淡了三分,好一副孤苦無依的神情,連聲音都淒楚無比。「我是孤兒,昨天才從南部上來,本打算到飯店裡找份工作,不過現在看來沒那麼順利。」
「喔?那麼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家。」說這話的同時,神情更是惹人憐惜的落寞,讓眾人見了不由得為這美麗帶點哀愁的女子感到同情,只有一個人例外——原御影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說詞,他相信主子也不會這麼容易受騙,但情況卻出乎他預料之外。
「既然如此,如果你不嫌棄,可以暫住我那裡。」主子的話讓他錯愕。
好耶——鍾依依在心中歡呼。
「君先生。」原御影終於打破沉默,上前表示自己的不認同。
收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實非明智之舉,君先生應該很明白目前的處境,他不懂主子明明知道,卻又為何如此輕率?他的態度表現得很清楚,不贊同主子的決定。
鍾依依搶在原御影之前先開口。「這樣不好吧,無功不受祿,去住你那兒會給你添麻煩的,不用了,我……我會想辦法找住的地方。」說著,又裝出一副黛玉美人般柔弱無骨、隨時要餓死的樣子。
她這麼委屈,反而顯得大男人小家子氣了,放著這麼個水靈秀麗的弱女子不管,非紳士之作為,何況人家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君任翔當然不會恩將仇報。「就當我是報恩,請你一定來寒舍住下,生活上的開銷不用擔心。」
「君先生,我認為這事不妥。」原御影依舊堅持,這女的身份可疑。
不妥什麼!你閒著沒事跟本姑娘作對幹麼?欠扁啊!她在心中大罵著,臉上依然保持可憐兮兮的神態。
「放心,這事我自有定奪。」君任翔笑得神秘,平淡的語氣中似有什麼暗示,令原御影十分納悶。
見他沉默,君任翔就當他是默許了,轉而誠心地邀請救命恩人到府上作客,於情於理,他有責任照顧她。
鍾依依很滿意這個結果,不過她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努力維持著含蓄的美德,百般推托後才終於首肯,答應讓對方暫時照顧她。能夠成功進駐君家宅第,受這點小傷也算值得了。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
「我叫鍾依依,二十三歲。」她嬌俏地眉開眼笑,看著君任翔的俊容,雙眸時而羞怯,時而閃著詭譎之光。
君任翔命人安排她的出院事宜,而他必須先走一步,避開那些聞風而來的記者群。離開病房後,跟在身旁的原御影低聲問:「這樣好嗎?收留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
「我瞭解你的擔憂,但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有種直覺告訴我她不會害我,她給我一種像老朋友重聚、難以割捨的感覺,因為這份直覺來得特別,所以我決定收留她。」
「她有可能是不法份子派來的。」原御影提醒。
「你該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就像我第一次看見你一樣,放心吧,她不會害我,真要害我,何必費那麼大的功夫為我擋子彈?」原御影沉默了,這一點他無法解釋。
「你也想不出理由是吧?」
「說不定她藉故纏著你,就像其他有心接近你的女人一樣。」
很有可能,以君任翔的身價,太多女人不擇手段想嫁給他。
君任翔開玩笑地道:「真是如此,我也樂觀其成,肯有女人為我而死,那我實在太感動了!」原御影心頭震了下,一股異樣的窒悶感壓著心口,很怪!他不明白這莫名的沉重感因何而來,君先生一向喜歡漂亮的女人,眼前的女子又秀色可餐,正常的男人都會被她吸引,只不過,自己為何感到不快?異樣的情愫使他冷硬的心閃過一瞬的悸動,很快便消失於無形,他對手下低沉地開口。「去查鍾依依這個人。」
「是。」手下立刻領命離去。
絕艷的花朵總是多刺,笑容越美的女人越會咬人。
原御影相信她是可疑的,就算所有人都被她的笑靨迷惑了,也絕不包括他,一旦給他查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他會不客氣地揪出這女人的狐狸尾巴。
腦海裡再度浮現她那嫣紅絕艷的笑容,星眸中的璀璨深幽被一抹凌厲所取代,他絕不會被迷惑,絕不會!
* * *
一間三十坪大的套房,附設一整套德國制的按摩衛浴設備,以及個人專屬更衣室。不過一天的時間,鍾依依需要的衣服、化妝保養品,全都準備妥當,看得出君任翔對女人很大方。鍾依依側躺在貴妃椅上,像只慵懶的貓兒享受冬日午後的暖陽。她身上穿著白色絲質連身裙,裙擺讓入窗的涼風微微撩起一層層的波浪,露出了修長粉嫩的雙腿,姿態婀娜多姿。貴妃椅旁的圓木桌上,擱著僕人為她泡好的薰衣草花茶,為免涼掉,特別放置在保溫瓷盤上,茶杯及茶盤旁還妝點了幾朵玫瑰,真是貼心。
搭配花茶的,是一碟精緻的手工蛋糕,上頭點綴了幾顆新鮮藍莓,內餡是酥軟香松的鮮奶油包著一層入口即化的布丁,而中間一層則是瑞士頂級巧克力,淡淡的苦味與甜味比例配合得剛剛好,這種大廚特製的甜點平常百姓可吃不到。她只咬了一小口,便回味無窮到現在,捨不得吃太快,任其在口中化開,香濃的口感,令她通體舒暢。
有人說,甜點就像女人的初戀情人,總是令她們回味無窮。
落地窗外的陽台種著各式各樣的花朵,台灣四季如春,紅花點綴的景致一年到頭不變,而以花朵為框,襯托的是陽台外那片台北都會看不到的翠綠,果真是花花世界,令人不由得陶醉其中了。
如此奢侈又高級的下午茶,怎不勾起人們天生的懶性,讓她忍不住要假想自己是城堡裡的公主,獨自偷得一日的愜意。
可惜的是,她的清閒日子沒有太久。還在閉目養神的她,敏銳地感覺到一抹黑影掠過眼前。
有人來了,她知道。
隨著身影的接近,好聽的嗓音也隨之傳來。「臭丫頭,你以為在大飯店度假哪?」
一名絕美的女子冷不防出現在陽台上,貴妃椅上的鍾依依沒有如預期的訝異,似乎早料到了此名女子會出現,只不過,對方來的比自己預料得早。
唉,她的美夢才作到一半呢!鍾依依慵懶的睜開美目,伸了個懶腰,語氣帶著撒嬌意味。「媽咪∼∼人家難得可以穿這麼漂漂,又這麼悠閒地喝茶嘛!」在絕美女子面前,鍾依依自然流露出小女孩兒的撒嬌樣態,一改先前的性感成熟。
「枉費我這麼擔心你,原來在這當大小姐給人伺候。」輕責的語氣中,滿是疼愛與關心,神秘女子掀開窗簾輕步移入。她是鍾晴,有著與鍾依依同樣傾國傾城的相似美貌,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下,嫣紅的嘴角彎起燦爛的笑容,足以融化任何冰雪風霜。
與其說她倆容貌相似,不如說鍾依依遺傳自她。鍾依依的美貌、聰明與機智,全傳承自鍾晴,就連靈活的身手也是鍾晴一手調教的,只因為,鍾依依是她心愛的女兒。
為了混進君家,鍾依依刻意裝扮成熟,但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還是會不經意流露。而鍾晴則不同,見著她的人實在猜不出她的年齡,由於一向不施脂粉,歲月的厚待,沒有在她臉上刻下任何紋路,只留給她歷經滄桑後獨特的成熟嫵媚。鍾晴坐到她身旁,一手撥開左肩的衣領,輕撫著貼了紗布的傷口。
「疼嗎?」她輕問。
「只是一點皮肉傷,放心,不會留下疤痕。」
「那就好。」她稍微寬了心,撫著傷口的手改栘至自己的左胸,那裡有一道永不磨滅的傷痕,跟了她十七個年頭。「別像我一樣,留下永不滅的烙印。」鍾依依收起頑皮的笑容,一手也跟著覆上母親的手背,正色道:「我一定幫你報仇。」 鍾晴搖頭。「就算要報仇你也不能那麼魯莽,知不知道當時我的心被你嚇得差點停掉?」
「還不是那個原御影害的,幸好我夠機智,不然肯定被他壞了大事。」想到他那張撲克臉就有氣,她長歎了一聲。「可惜開槍的歹徒自殺了,不然……」「我知道,只是……」當時鐘晴也埋伏在人群中,宴會場上的防衛比她想像得還嚴密,也因此歹徒一暴露行蹤,潛伏在四面八方的保鏢立即有如甕中捉鱉,輕易便逮住那人。
「歹徒不是自殺的。」
「什麼?」鍾依依驚訝地瞪著母親。「媽咪的意思是——一「我檢查過屍體,是他殺,致命點在後腦勺一個極細微的針孔。」也就是說,對方一發現派出的殺手行動失敗,為了不讓機密洩漏,於是立刻將手下做掉,手段極為冷血。
鍾依依感到洩氣。這次她和媽咪一路從日本到台灣追查「他」的下落,目的就是要查出十七年前差點害死媽咪與「他」的人到底是誰,但是線索偏偏斷了。鍾晴看出她的苦惱,安慰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依依眼睛為之一亮。「喔?怎麼說?」
「從傷口判斷,要讓開槍的歹徒迅速斃命,必須在近距離下才能下手,表示接近過他的人都有嫌疑,只要我調出昨晚宴會的錄影帶,清查所有宴客名單,應該就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這件事鍾晴已在進行當中,不過她今天並非只為此事而來,話鋒一轉,進入正題。
「好了,現在輪到你給我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解釋什麼啊?」依依裝糊塗的本事一向很好,可惜鍾晴的記性更好。「還裝蒜,我才不會笨得以為你只是喝個下午茶就走人,你打算住下來?」這與她們原先的計劃不同。
「這是個大好機會呀,待在君任翔身邊也許比較容易查出可疑份子,說不定想殺他的人是君家自己人,要確定這一點只有潛入這裡才行。」鍾依依說得頭頭是道,意圖合理化自己先斬後奏的行為。
「但這裡卻是最危險的地方。」打斷她的話,鍾晴沉下了臉色。「別忘了,那些人還會有所行動,而且他身邊的原御影也非等閒之輩。」
鍾依依嘟起櫻桃小嘴,抱著鍾晴撒嬌。「我會小心啦,你不也常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混進來還不是為了你好,待在他身邊才能伺機而動,而且我可以跟你裡應外合啊,你也希望十七年前的謎團趕快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嘛,對不對?否則我們幹麼辛苦這麼多年?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別擔心啦。」其實她還另外有個目的,就是「看管」君任翔,別讓不三不四的女人有機可乘,搶走君家夫人的寶座。但她不敢說,否則媽咪絕不會答應。
鍾晴厲色稍緩,深深歎了口氣,愛憐地摸摸她的頭,知道依依說得沒錯,待在君任翔身邊,的確比兩人在外頭瞎子摸象好,而且也許……
她搖了搖頭,想甩開腦海裡可笑的想法,少女情懷不再,一顆心應該早已死去了,當年那個到日本留學並自稱是窮學生的大男生,如今不但是台灣屈指可數的富豪,還是風流多情的花花公子,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了。她來台灣,只不過是想對依依有個交代,依依是她的全部,她不能失去她。
「他不是笨蛋,而那個原御影更是來頭不小。」鍾晴嚴肅地提醒,依她看,女兒行事太過魯莽。
「我也不是好惹的,因為我是你一手調敦出來的優良品種嘛。」媽咪是柔道高手,而她當然也不含糊,除了學劍道之外,還是體操社的社員,俐落的身手連媽咪都讚不絕口。
鍾晴笑了,依依的聰明伶俐不亞於當年的自己,而且她膽識過人,昨天的表現就足以證明這孩子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讓她待在這裡也許真的可以查出什麼。「答應我,一定要小心。」她不再反對。
「我知道,別太操心。來,喝茶吃蛋糕,別糟蹋了美食。」
鍾晴愛憐地撫著依依的臉,她們的談話沒有持續太久,兩人同時察覺到門外有腳步聲急速逼近,她們同時站起身,神色也同時凝重了起來。
房門被倏地打開,沒有敲門,沒有知會一聲,原御影犀利的目光環視每一處角落,雖然眼前空無一人,但他知道有人闖入,而且極可能還藏身於此。
沒有片刻耽擱,他打開每一個衣櫥及每一扇門,下放過任何可疑之處,但皆未有所發現。
桌上的花茶還是溫熱的,杯子裡的茶灑了一點出來,落了幾滴在地毯上,被咬了一口的蛋糕是倒著的。
人還在,他知道。能夠藏人的地方,只剩下——毫不猶豫地,他一把揮開更衣室的簾幕,卻赫然發現鍾依依不著寸縷的站在裡頭。「呀——」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以手遮掩身子。
原御影很快背過身,他沒料到自己會瞧見一幅如此惹火的美人圖。
「對不起。」他背對她生硬地開口。
「你想做什麼?」她拉過簾幕包住自己。
「有不速之客闖入,你有沒有見到可疑份子?一「我沒見到什麼人,色狼倒是有一個,我都被你看光了啦!」
「我沒看清楚。」
「才怪!進來也不敲門,你是何居心?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敢非禮我,我就大叫!」「我懷疑有可疑份子藏在這裡。」他不打算走,甚至還想繼續搜查。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讓他得逞呢!「你才是可疑份子呢,走開啦!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他不為所動,反而更加仔細搜查,根本視她為無物。
好呀,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是他先惹她的!運起丹田之力,她尖叫——「救命呀!色狼啊——唔——」下一秒,她的唇已遭他一手搗住,小蠻腰落入他強而有力的臂彎中。她睜大眼睛瞪著他:心如擂鼓般地狂跳著。她只是想嚇走他而已,卻沒料到落得這步無助的田地,被他捂著的唇,以及困住的腰間,都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她這輩子,沒跟男人這麼親密過。他好壯,在他結實的鐵臂裡,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抵著他堅硬的胸膛,兩人呈現一種極度曖昧的姿勢。他的樣子好像要吻她似的。會嗎?他會吻她嗎?雖然只隔著一層布幔,但原御影可以感受到臂彎裡的玲瓏曲線,他本來要走的,卻因為她的叫聲一時亂了分寸,反射動作下就這麼制住她,他不是故意要對她無禮,一切都是反射動作使然。
這麼做,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像闖入的色狼。
他應該立刻放開她的,只是肢體的碰觸卻令他產生了莫名的依戀,她的身子好軟,腰也好細,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那種會刺激男性分泌荷爾蒙的香味,而她的臉蛋,此刻羞紅得令人想多看幾眼。
他們彼此的視線膠著,時間彷彿也在這一刻停滯。
猛地,他放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因為發生得太突然,害得她身子一晃,差點站不穩。
她甩甩頭。怎麼回事啊?臉好熱喔。
「這不是一個好方法。」躲在簾幕後的鍾晴,一臉的不認同。用這種方式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實在太大膽了。
「卻是讓你逃過一劫的唯一法子。」她躲開鍾晴審視的目光。剛才真是千鈞一髮,在無處可躲的情況下,她能想到的引開注意的方法也只有犧牲色相。「這人果然很難應付,我這麼小心還是被他發現了。奇怪,他是如何察覺有人闖入的?」鍾晴懊惱著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如果這麼小心都會被原御影發現,那麼下次就很難再潛入,因為原御影肯定會防守得更為嚴密。「你快走吧,我擔心他再來,趁現在快離開。」其實她是怕被鍾晴瞧出自己的臉紅。
「有什麼事,隨時保持聯絡。」
「我會的。」
兩人相擁一會兒,叮嚀幾句後,鍾晴俐落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陽台盡頭。鍾依依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被別人發現後,快速關上落地窗,回想適才那一幕,忍不住低咒一聲。那個該死的原御影,肯定是個冷血木頭人,見著了本姑娘曼妙的身材居然無動於衷,這可是她的處女秀耶!當然,她也不稀罕他什麼,只不過自尊心不允許美好身材被人忽視。站在鏡子前,望著鏡中赤裸裸的自己,她自認身材不錯,發育良好,胸部稱不上壯觀,但也算「風光明媚」,想到他視若無睹的神情她就嘔,氣死人了!有機會,她一定要給他好看!走在長廊上,原御影所經之處,讓向來沒有太多表情的手下們,幾乎一致地呆愣住。
「首領。」
他瞪!熊熊目光掃去,殺傷力不小,讓叫住他的手下有些遲疑。
「什麼事?」連語氣都蘊涵了危險。
「你……流鼻血。」
大夥兒更膽怯了,因為看得出來,這句話讓首領很不悅。
「大驚小怪。」扔下一句,原御影迅速離去,留下議論紛紛的手下們,彼此交頭接耳了起來。
「首領最近心情似乎不好。」
「可能火氣大的關係。」
「是呀,不然怎麼會流鼻血?一眾人討論後得到的結果,便是皮繃緊點,招子放亮點,頭腦機靈點,否則惹火了首領,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而此時,殺進洗手間的原御影,正一邊擦鼻血、一邊逼自己冷靜。
該死的!她果然是小妖精!他應該繼續搜查的,怎麼想都覺得她嫌疑最大。
沉住氣,他大大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想迷惑他,沒那麼容易!想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只不過是——兩朵綻放的粉紅蓓蕾,嬌艷欲滴得令人腦充血——媽的!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