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剎的交易 第十章
    由於大老板韓斂的提議,在春節前最後一個周末的今天,魔剎俱樂部舉辦了一場與眾不同的尾牙聯歡酒會,啤酒無限供應,好慰勞一下PUB同仁及死忠的魔剎迷。

    今晚的邵更旌是戰戰兢兢的,一時大意落入了韓、單兩人的陷阱裡,讓他不得不帶盼盼過來度周末。

    「待會兒不准亂對女人拋媚眼,不准隨便搭訕,不准毛手毛腳,不准這樣……不准那樣……」一大堆的不准從邵更旌口中吐出,一路上從頭叮嚀到尾,讓盼盼的耳朵一刻都不得安寧。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說得好似她是女色魔一樣。她嘟著嘴不語。

    「我剛才說的話有沒有記住?」

    「記住了。」重復了一百次,教她不記住也難。「既然怕我做了你不喜歡的事,為什麼還要我跟著來啊?」

    「慶祝新年。」他簡單地說明,不多作解釋。

    魔剎俱樂部她只去過一次,那一次因為她哭得唏哩嘩啦,隨後旌旌就送她回家了,因此她也持得不久,對於魔剎PUB的性質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那PUB是旌旌和朋友合開的。

    「怎麼辦,我不會喝酒呢!」

    「不會喝最好,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別亂跑。」他再次叮嚀,這一路上已不知講過多少遍了。

    她乖乖點頭,已經很習慣他的保護和命令,雖然旌旌有時候霸道了點,不過也是為了她好,她喜歡依賴他,喜歡被地摟住的感覺,並發現出口己時常因為他的一吻而悸動了好久,不管是淺嘗、還是深吻,她都好喜歡。

    「怎麼了,干麼一直對著我傻笑?」

    「我喜歡旌旌。」她毫無保留地說出口,很開心地傳達自己的心聲給他聽。

    聽了她這番無邪的剖白,讓他咧開了微笑,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對。

    「只是喜歡?」他探詢。

    「很喜歡。」

    「只是『很』喜歡?沒有別的詞?」

    她想了下,天真地補充道:「非常喜歡。」

    他苦笑,心裡有些失望、他想聽的是「愛」這個字,「喜歡」跟「愛」程度有別,他渴望從她嘴裡聽到她對自己說出那三個字,可惜還差了一大截。

    不過沒關系,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說出口的。

    魔剎同仁老早盛情等待顧盼盼的光臨,尤其是韓斂和單馭辰這兩個笑得詭賊的損友。

    「歡迎你來,盼盼小姐。」兩位男子特意行了個好大的彎腰禮。

    「呃……你們好。」盼盼很靦腆地打招呼,跟他們不是很熟,所以有些怯場。

    更旌將盼盼拉到身後,睇了兩人一眼。「不用這麼殷勤,會嚇到她。」

    「別緊張嘛,『旌旌』,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畢竟是自己人嘛,呵呵!」

    「謝了,不用麻煩,還有,不用叫我旌旌。」危險的眸子朝兩人掃了一眼。

    「這樣也是為了配合盼盼,讓她有親切感一點,叫你更旌的話,她會不習慣的。」人還沒進門,兩個痞子就開始蠢蠢欲動的賊笑,讓更旌的神經更緊繃了,他需要一顆胃藥來安撫自己的緊張。

    織星比較善良,她了解盼盼怕男人,率先過來帶著她,歡迎她成為魔剎俱樂部的一份子。

    魔剎俱樂部比以往更忙,在他們來之前,前台早已HIGH成一片了,因此他們從後門進入。

    邵更旌換了一身黑色緊身T恤及牛仔褲,頭發撥成凌亂帶酷的樣式,一改白天規矩的紳士形象,盼盼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坐在這裡乖乖等我,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知道嗎?」他叮嚀再三,才匆匆去前廳吧台招呼客人。

    「旌旌在忙什麼?」她好奇地問著織星。

    「招呼客人啊,他剛才不是說了。」

    「招呼客人要穿那樣?」

    「那是PUB酒保的制服。」

    「咦?旌旌當酒保?」

    「你不知道嗎?他白天做律師,晚上當酒保,而且還要表演調酒特技,很厲害的喔。」

    盼盼怔了下,訥訥地問:「你說的特技,是不是像電視上演的,把酒瓶拋在空中甩來甩去,就像馬戲團一樣?」

    「對呀!」

    「哇——我想看。」她欣喜地叫道。

    「好……啊!不行。」

    「為什麼?」

    「人太多了,很危險,等下班之後,叫更旌表演給你看好了,如果無聊,可以看這些雜志打發時間。」差點忘了更旌的警告,他說過不准讓盼盼到吧台去的。將好幾本雜志交給她後,織星便繼續忙,她還得准備下班後的消夜狂歡呢!

    叫她不可以去看,她反而更好奇了。音樂這麼HIGH,內心越加澎湃,體內不安分的好奇因子,頻頻鼓動她去窺探門的另一頭。

    躍動的舞曲撞擊人們體內的細胞,性感美女群聚今夜,每個女子莫不極盡所能打扮得冶艷美麗,火辣、性感及美艷等各種姿色的美女皆俱,配合鼓動的節奏盡情搖擺,空氣中還飄散著香醇的酒氣,這是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束縛而盡情放松的世界,而且,她們全是女人。

    盼盼看傻了眼,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美女群聚,競相爭艷的花朵令她目眩神迷,禁不住呆坐著,眼睛著迷地離不開那些熱情奔放的女子。

    一雙手臂突地緊握住她的肩,一對凶猛的眸子瞪回了她神游的思緒。

    「誰叫你坐這裡的?」邵更旌責問,壯碩的身子擋在前頭,特意遮住那一票性感的美艷風光,擔心她受迷惑。

    「旌旌?」看到他的臉,她更是怔住了,凌亂的頭發閃著汗水的光芒,額頭前垂下幾綹劉海,更顯得俊美而不羈,原來他……有這麼好看的一面!

    沒發現她眼中的驚艷,邵更旌只一逕地提心吊膽,怕這個多情種會被別的女人給勾去,口氣不自覺洩漏了緊張和不耐。

    「不是告訴你別到前面來。」

    「可是……」

    「回房間去。」他命令,板起的面孔冷峻而剛硬,不由得教她怔了下。

    待她離開後,他才松了口氣,這兒每個女人都是情敵,防不勝防,累死他了!

    盼盼不明白,為什麼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展現這一面,帶她來PUB卻不准她看,既然如此,她只好偷溜到人群中。

    混在這些女客群裡總沒問題了吧,既安全又能看個清楚。

    她從不知道,旌旌還有這神秘的一面,盯著他丟酒瓶的特技,俊酷中帶著瀟灑,帥氣中有著狂傲,不論女子們的尖叫聲多瘋狂,他總是不為所動,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偶爾勾著淺淺的酷笑,眼中閃著魔魅之光,帶點冷峻卻又不失放肆的神情,溫柔地對每個女子獻上一杯酒後,又快速排滿空杯,展開另一種別出心裁  的特技。

    她的胸口有著難以言喻的悸動,彷佛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這樣的他,有著蠱惑人心的魅力,是她從未觸碰過的一面。

    「很帥吧?」一旁陌生的女子對她興奮地開口,教她嚇了一跳。

    「大家……都好瘋狂。」她怯怯地回應。

    「要這樣狂歡才棒呀!」說著,那名女子又向別人搭話去。

    盼盼發現這裡每個人都不分彼此,不管認不認識都會互相聊天或起哄,甚至拿著啤酒互干。

    「來,干杯!咦?你怎麼沒酒?」適才那名女子又問,臉上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兒人手一杯,沒酒反而奇怪。「你第一次來對不對?」

    「是、是的。」

    「喂!有人沒喝到酒哪!」女子突地大叫,簡直嚇壞了她,不僅如此,周圍的人也跟著重復叫喚,像回音一般傳至酒保那頭。

    「有人沒喝酒?是誰這麼不上道,給我帶過來!」邵更旌冷峻的眸子掃了所有女子一眼,引來她們著迷的喝采,來到魔剎俱樂部沒喝到酒就別想回去,在他一聲令下,眾人跟著起哄,將沒喝到酒的人,排山倒海往前推。

    「別、別推呀!」盼盼驚慌失措地阻止,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絕不能讓旌旌看到自己。

    在眾人吆喝鼓動中,她恍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波逐流,最後觸到了邵更旌這座巖礁,而撞礁的船,後果可想而知,邵更旌的臉可說是黑到了極點。

    「你……」此刻他的神情可以和黑面閻羅媲美。

    「哈哈……大家……好熱情喔!」」她在心中畫著十字,為自己悲慘的下場而禱告。

    再一次,他毫不留情地將她扛進後台裡,不理會其它女子的驚訝和嫉妒的尖叫,當他發飆時,誰也阻止不了他。

    「放我下來!」她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壞了。

    然而他看起來冷酷無情,但對她的溫柔卻是無限的,即使在放她下來時,也小心地不傷到她。

    被放在床上的盼盼,人還來不及坐起身,便立刻受困於他雙臂中的天地裡,而他,正板著嚴肅的面孔及凌厲的眸子怒瞪她。

    「你要……干什麼?」他眼中鷙猛的情感和身上濃烈的酒氣教她害怕,然而心底某個小小角落,卻又萌生一種期待。期待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此刻的他,實在俊酷得令她臉紅心跳。

    他想吻她嗎?還是……有別的企圖?

    「我再說最後一次,不准到吧台去。」

    「可是人家想看……」

    「留下來或是回家去,你選一個。」

    「留下來。」她很識相地回答,因為她不願在這時離開他,她想待在他身邊,不知哪來的渴望,她就是要待在他身邊,如果他趕她走,那麼她會哭的。

    「想留下來就要聽我的,否則不再寬容。」他說到做到,意思傳達得很明白。

    她用力地點頭,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心底突生一股感傷,對於他沒吻她而感到失望。

    她到底是怎麼了呀?不禁自問著,以往有旌旌陪在身邊,她覺得理所當然,而今天,雖然只是一室之隔,她卻有種寂寞之感,她想看看他的世界,欣賞他多變的一面,因為旌旌比她見過的任何女人都酷,他有強壯的力量、幽默的智慧,以及無人能及的溫柔之吻,雖然他外貌是男人,但是她已經不介意了。

    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好好欣賞他這不為人知的一面。

    「盼盼,你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正巧經過的織星察覺了她的憂傷,放下了手邊正忙的工作,走過來盯著盼盼的愁容,難不成她是太無聊而想哭?

    盼盼將適才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似乎不能理解旌旌的舉動,織星好心地勸著。「客人都是女人,她們是沖著酒保來的,如果酒保的女朋友在場會壞了她們的興致。」

    「可是我好想看著他,他這一面是我從沒見過的,我只是想了解他而已。」

    向來容易濫用同情心的織星,最看不過別人可憐兮兮的樣子,尤其盼盼一旦淚光閃爍,便會發出比一般人高出百倍的可憐馬力,讓織星立刻舉手投降,決定告訴她另一個辦法。

    她偷偷帶盼盼到另一頭,這兒的角度正好可以窺見每位酒保,每當她想欣賞馭辰的表演時,便會待在這裡癡癡地望著地,怎麼看都好帥的。

    「啊,真的看得到耶!」盼盼轉憂為樂,很快的,一對美眸癡癡地專注在對面那頭。

    織星笑看她紅撲撲的臉蛋。「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感受,我到現在還是一樣,每當看到他們這種狂野不羈的一面,還是不敢相信那麼俊美的男人是我的男友,果真是群魔亂舞,怎能不受誘惑呢!」發現盼盼沒回應,整個思緒全集中在吧台那一頭,她笑著搖頭,輕道:「你坐一下,我去廚房忙。」

    盼盼目不轉睛地著迷於旌旌優雅沉斂的一面,時而出人意表,時而揮灑風流,舉手投足間的斯文,又蘊藏著狂狷的氣息,毋需刻意要酷,便能輕易撩撥眾女子的心海,轉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引起的狂潮,匯聚而成驚濤駭浪,無人能幸免,甚至席卷了遠在天邊的她,隨浪浮沉而去。

    她沒發現,對他的感情無意中已悄悄轉換,甚至超越了「喜歡」,應該是老早就超越了,只不過她尚未自覺罷了。

    他對其它女人的好,惹得她沒安全感,會煩躁、會想哭,甚至會心痛。胸口的沉郁教她難受,生平第一次發現,旌旌並不完全屬於她,因為,他對每個女人都那麼溫柔。

    別人可以去吧台,唯獨她不行,只能躲在這裡巴巴地看著他和其它女人有說有笑,她不要!她想靠近他、想摸著他、想找出在他臉上唯獨只對她特別的溫柔眼神。

    在眾女子的期待中,邵更旌結束了一場特技表演,已然揮汗如雨的他,需要一大杯開水來解渴。當酒保難免會被客人灌酒,為了避免喝醉,每位酒保都備有兩個酒瓶,一瓶裝著真酒,一瓶則裝了開水,若被灌了酒,便來個移花接木,不著痕跡地吐回裝著真酒的瓶子裡,看似喝酒,其實是把酒吐出,而裝水的酒瓶,除了解  渴,主要是用來清清胃裡的酒精濃度,藉此降低喝醉的機率。

    一只手輕輕拉著邵更旌的衣角,他回過頭,冷斂的表情瞬間抽動了下,盼盼正用著好委屈的神情凝視他。「怎麼又過來了?」他低吼,原本松弛的神經瞬間進入警備狀態。

    「我想……」

    「到後面去,否則我現在立刻送你回家。」截斷她的話,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可是……」

    「進去。」他真的生氣了。

    她抿著唇,貝齒將下唇咬出了血絲,深鎖的眉頭是那麼揪人心疼;然而他疏忽了,沒發現她眼底受傷的神情,她幾乎是奔跑著離去。

    笨旌旌!臭旌旌!她再也不理他了!

    「喂,負心郎,太凶了不行喔!」馭辰用著曖昧的眼神虧他。

    「『少根筋』是在吃醋,因為這裡情敵太多了。」韓斂唯恐天下不亂地點出事實。

    「這些人我還不看在眼裡。」他冷哼。

    「喲,這麼有把握,別太硬撐哪,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笑話,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輕易認輸。」

    「別忘了我們的賭注,一賠一哪!」

    「沒錯,我等著看你的表現。」

    奸笑的兩人,讓邵更旌不禁打了個冷顫,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在自掘墳墓。在此艱苦時刻,忍不住也想喝杯酒解愁,順手往旁邊一抓,什麼都沒有,他只抓到了空氣。

    「喂,誰拿走我的威士忌?」

    「我沒拿。」

    「我也沒拿。」

    「怪了,你們一個在我左邊,一個站我右邊,不是你們還有誰會拿走?」

    明明放在這裡的,怎麼會無端不見了?奇怪!

    盼盼醉了,一對蒙朧的眼眸飄呀飄的……

    「請問……你是顧盼盼嗎?」芷薇靦*地問著。

    盼盼醉眼迷蒙地瞟著眼前的清秀少女。「是的?你是……」

    「我是雲芷薇,常聽邵大哥他們提到你,我一直很想認識你,今天終於見到了,真開心,我可以……叫你一聲盼盼姊嗎?」

    「當然可以……」腳步一個不穩,她踉蹌地險些跌倒,還好芷薇及時扶住她。

    「盼盼姊,你喝酒了?」她這才聞到酒味。

    「不好意思……有沒有……弄痛你?」她打了一個嗝。

    「我沒怎麼樣,倒是你有些醉了。」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嗯……你真是好女孩,我很喜歡你。」

    「我也喜歡盼盼姊。」

    「真的?」盼盼欣喜地對她泛開花一般的笑靨,身子不支地整個人往芷薇身上倒去,兩人就這麼跌在地毯上,她則壓在芷薇的上方。

    「盼盼姊,你真的醉了。」

    「你真可愛,還是女孩子對我好……」

    她的腳步撲朔,眼睛也迷離了……

    「盼盼姊?你……唔——」她的唇,被盼盼給罩上了。

    不管織星怎麼制止,都抑制不了單馭辰大笑的沖動。

    而無辜的芷薇則躲在韓斂的護衛下,有些語無倫次地囁嚅。「盼盼姊她……不是我……」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韓斂苦笑著,女友被吻了,對方是女人,他的心情有著想哭又想笑的復雜。

    「他們在裡面沒事吧?」織星擔心地問,回想更旌看到那一幕時,臉都綠了,抓著盼盼把兩個人關進了房間,而站在外頭的他們只能干著急,而這個死馭辰還在旁邊笑個不停。

    邵更旌怎麼也沒想到,盼盼竟然喝醉了,而她該死的又吻了其它女人,忍不住妒從中來。

    「你怎麼可以吻她?」興師問罪的語氣比平常加重了些,即使他力求平靜。

    「誰叫你不理我。」她賭氣地說。

    「我不理你?這是什麼話?」

    「你騙我,讓我以為你只對我好,誰知道是假的。」也許是酒精作祟,讓她一股腦兒將情緒盡洩出,說著說著感傷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我何時騙你了?」天可為鑒。他對她可是破天荒的好,他這輩子沒對女人這麼寵過。

    「旌旌最討厭了。」

    「討厭我?」他的神情呈現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歪曲,他是做了什麼讓她討厭他?「盼盼乖,別哭。」可惡!他才想哭咧,她竟然說討厭他,這教他如何是好?

    「我到底做了什麼,惹你這樣傷心?」他有些急了。

    「你一直對其它女人笑,卻對我好凶。」她像個小女孩般告狀。

    他怔了下,問:「你是因為這樣所以難過?。」

    「還有,我今天才知道你這麼帥。」

    他失笑,對她的控訴喜歡得不得了。「你覺得我師?」

    「是呀,而且還好酷,酷到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又打了一個嗝。

    「然後呢?」他的眼神變柔了,含笑的語氣更為低啞。

    「你今天到現在都沒吻我。」

    「你希望我吻你?」

    「嗯。」她點頭。

    「喜歡我的吻?」

    「好喜歡。」

    「愛我嗎?」

    「愛。」

    「我會讓你知道愛我的下場。」他的眼神變深了,迫不及待烙下那兩片誘人的唇瓣,撫慰她的不滿,以及他的渴望。

    酒精真的會誤事,不但誤事,還會推波助瀾,在兩人澎湃的血液裡興風作浪,原本他只想好好地品嘗她的蜜唇,沒有要逾越的意思,不過她可不懂什麼叫節制,因為她真的太愛他的吻了,初生之犢不畏「吻」,吻過了頭可就慘了。

    她緊緊地攀著他的頸,貪婪地汲取他的唇,火苗迅速在邵更旌的體內竄起,欲火燒不盡,情欲吹又生,抑制不住的渴望和沖動,以及被打敗的理智,將他推往更狂野的欲望深淵而無法自拔。

    理智的吻轉成了急切的探索,他不再滿足僅止於已知的境地,點點吮吻沿著頸項往下攻陷,咬開她的胸扣,白皙透著淡淡粉色的玉肌展現在眼前,他一步步地觸碰——以唇,游移的雙手伸入了處女的禁地,掌心下的柔軟和滑嫩征服了他的理智,狂亂地卸下了她的衣服,讓每一寸肌膚都烙印上他的吻痕。

    她已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只知道他將她吻得意亂情迷,不願他停下來,雖然這已超乎她的想象,悸動中夾著害怕,更帶著渴盼,被他撫觸過或吻過的肌膚,都像著了火般燒燙,她心跳得好快,一種歡愉打從心底深處揚起,她喜歡被他這麼抱著、吻著及撫摸著,並有樣學樣地回敬予他。

    隨著衣物的減少,兩具身子赤裸地交纏著,沒想到這具嬌小的身子讓他抑不住熱情,幾乎燒過了頭,眼看著貞節就要不保,不管是她的,抑或是他的。

    他想占有她,僅存的危機意識及時命令他緊急煞車,他喘著氣,強逼自己不可沖動。

    該死的是,他好不容易扳開一點距離,又給她任性地黏上來,撒嬌地纏著他親吻。老天!她可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盼盼……」他想阻止她。

    「我好愛好愛你。」她天真無邪地告白。

    兄弟倆同時腦充血,弟弟問哥哥:「箭在弦上,能不射麼?」

    「小弟且慢,待兄長求個婚再沖鋒陷陣也不遲。」

    他用著回光返照的理智對盼盼低啞。「盼盼,我們重新做個交易。」

    「嗯?」她昏昏沉沉。

    「既然我們吻得如此契合,又配合得默契十足,不如續約好了。」

    「怎麼續約……」

    「嫁給我……」

    「好……」此刻的她笑得絕美而動人,她的應允,淹沒了所有顧忌,兩顆心拋卻一切世俗禮教,今晚他就要她,星月為證,相愛的兩人將結合在一起。

    等等!他突地又緊急煞車!幾乎氣得小弟弟怒發沖冠。

    「大哥,你又想干麼!」

    「稍安勿躁,隔牆有耳,開個音樂保險點。」

    「好了沒?」

    「可以了,好兄弟,盡情沖吧!」

    隨著悠揚的情歌傳送而出,他不再妥協於禮教的束縛,帶領著她去體會從未領受的境地,徹底地擁有她。

    門外。

    兩只貼著門的耳朵,什麼也聽不到,只聽到高分貝的情歌。

    「可惡!他竟然放音樂,讓我們偷聽一下會死哪!」馭辰罵著。

    「聽不到呀?好可惜喔。」織星歎了口氣,她好想知道裡面的結局呢!

    「放情歌,表示氣氛很好吧?」芷薇推測道。

    韓斂什麼都沒說,只是嘿嘿一笑,彎著詭異又狡詐的笑眼。

    「你在笑什麼?」馭辰好奇地問。

    「我有鑰匙。」

    「……」

    四個人沉默了好半晌,良心與惡魔在交戰著。

    這樣會不會太惡毒呀?

    這個仇會結大喔!

    而且會冤冤相報,沒完沒了……

    邵將軍及邵夫人含著淚水,隨著結婚進行曲悠揚的節奏,讓他們兩老難掩激動的情緒,這也難怪,盼了那麼久,終於盼到了兒子娶媳婦。

    俊逸冷斂的新郎邵更旌,華著美麗傾國的新娘顧盼盼,兩位伴娘是織星和芷微,兩位伴郎則是韓斂與馭辰。

    在眾人的祝福下,他們攜手走向紅毯的一端,即將立下一生的誓約。

    「新郎少根筋,新娘顧盼盼請上前。」

    完了,又一個外省口音的證婚人。

    「新郎少根筋,你願意娶顧盼盼做為你的妻子嗎?」

    「噗——」一聲悶笑不小心傳出,證婚人納悶地盯著這對新人,不知聲音從何而來,忍住笑的盼盼則是心虛地低頭,她不是故意發出笑聲的。

    「不好意思,最近腸胃不好,屁股不聽使喚。」邵更旌只好頂罪了,還是那張酷得要死的面無表情。

    證婚人有絲愕然,如此莊嚴神聖的場合怎麼可以……唉!算了,今天大人物都來了,媒體的鏡頭又在攝影,鎮定!鎮定!

    「顧盼盼,你願意嫁給少根筋,當少根筋的妻子嗎?」

    「噗——」悶笑聲更大了,新娘頭紗下的她努力忍著笑,但身子卻因為憋笑而抑不住地顫抖。

    證婚人忍不住瞪著新郎,放兩次炮也太誇張了吧?唉……算了!算了!或許是新郎真的太緊張才會屁失禁,趕快證婚禮成便是。

    「我現在宣布你們結為夫妻。」  

    歡聲鑼鼓響起,人們的祝賀聲及拉炮聲響徹四方,盼盼終於可以放聲大笑了,笑出的淚水被人當成了喜極而泣,她不用擔心笑得太厲害而迷失方向,因為少根筋老公在前頭引領著她,堅定的大掌將她握得牢靠,再也不放開她。

    她願意一輩子少根筋,在吵架的時候,學著少根筋不去計較,在相愛時,學著少根筋不去比較誰愛的多,只要他一輩子吻她、保護她,她便傻傻地愛他一輩子——

    編注:

    (一)有關單馭辰的愛情故事,請看橘子說03——魔剎系列之一《魔剎之吻》。

    (二)有關韓斂的愛情故事,請看橘子說04——魔剎系列之三《魔剎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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