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愛零距離 第六章
    團裡所有的成員都在加葉尼歌劇院鄰近的一家餐廳內用餐。

    陽亮亮和大同同桌用餐,才剛上了前菜而已。

    大同喝著洋蔥湯,「亮亮,你真的不考慮當老闆的女朋友嗎?」

    她僅僅是搖搖頭,繼續吃著她的燻肉丁沙拉。

    命運的安排真是有趣,像老闆那樣出色的天之驕子,喜歡他的女人不計其數,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卻偏偏喜歡上對他感冒的陽亮亮,這大概是天意。

    沈鈺坊因為被好幾個陌生女子絆住了,所以來得晚了一點——

    「不介意我和你們同桌吧。」語畢,不待他們回應他就逕自落了座。

    「當然不介意了。」大同連忙道。

    她介意與否似乎一點都不重要。

    「亮亮,晚上在夏佑劇院上演莎翁的經典名劇——羅密歐與茱麗葉,七點我去找你。」

    他就這麼有把握她會答應和他一起去看嗎?

    老闆的眼神不時瞄向他,大同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了起來,「呃,我突然想起來有事要跟建宇說,我過去和他一起用餐好了。」他還是別留在這兒當礙眼的電燈泡,免得老闆一個不高興就扣他的薪水來出氣。

    沈鈺坊立即招來侍者,交代了大同要換位子的事,然後點了餐。

    陽亮亮不用想也知道大同要換位於是因為他的出現,「二哥,你怎麼能夠這樣!」

    他一臉無辜地攤攤手,「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瞪他一眼就行了。」誰都不想得罪老闆。

    「有嗎?不然你問大同好了。」他死不認賬,喊了人回來對質。

    大同一頭霧水地蜇回,「老闆,有什麼事嗎?」

    他笑笑地問:「我剛剛有瞪你嗎?」

    「沒有啊。」只是多瞟了他幾眼。

    「沒事了,你回去用餐吧。」沈鈺坊滿意地調回目光,」看吧,他都說沒有了,那你是不是可以相信我了!」

    她氣得牙癢癢的,偏偏又無可奈何,只好低頭繼續用她的餐。

    「亮亮,妮可沒再為難你了吧?」他相信妮可不會愚蠢得再犯同樣的錯誤,不過還是想聽她親口證實。

    其實從她來劇團裡工作一直到現在,二哥都對她很好,「沒有,呃……」要是他不那麼濫情的話,也許她早就喜歡上他了。

    他將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都納入眼底,「你想問什麼?」

    「你和夏老師分手了!」陽亮亮抬眼看他。

    「嗯,我說了會改變自己來讓你接受我。」他的決心不變。以往他並沒有特意想要擁有的東西,因此恣意地周旋在眾多女友之間,只要快樂就好,而此刻他有了想要極力爭取的東西——亮亮的愛。

    他的改變她都看在眼裡,只是她已經答應夏琳娜了,「如果夏老師還想留在你身邊,你會願意再接受她嗎?」

    他察覺到一絲古怪,「不會,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驀地,一陣香風席捲而來。「Loen,好久不見了呢!」

    這個聲音……沈鈺坊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一個柔軟的身子已經投入他的懷中,是他大學的同學雪兒。

    雪兒湊上臉就要給他一個響吻。

    他直覺反應地轉頭避開,「你怎麼會跑到巴黎來?」

    陽亮亮看著半路蹦出來的金髮美女,狀極親暱地膩在沈鈺坊身上,這種情景她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只不過她還是頭一遭看見他閃避美女的獻吻,心底掠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雪兒像看見新大陸般新奇地瞪著他,以著流利的中文說:「Loen,你竟然躲開我的吻!」大大的不對勁。

    沈鈺坊老實地道:「別人會誤會的。」

    雪兒格格地笑個不停,「這個是本世紀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老兄什麼時候怕被人誤會來著?」她的目光轉到他對面的東方女孩身上,「你的新任女朋友?」

    陽亮亮立即澄清,「你好,我是他的乾妹妹,陽亮亮。」

    雪兒瞟了沈鈺坊一眼,起身坐到另一個位子上,「你好,我是他的大學同學兼前女友雪兒。」對於他的花心她很早就看破了,就算當不成情人還是能夠當好朋友,她的中文說得那麼好就是為他而學的。

    沈鈺坊還真拿她沒轍,每次碰面她總喜歡來上這麼一次,有時候會刺激得他身邊的女伴醋勁大發。「你不是應該在意大利?」

    「昨天晚上才剛到,我來這兒開會。」雪兒狐疑地瞅著他好半晌,而後靈光一現,「這位亮亮小姐該不會就是那個會『誤會』的別人吧!」

    既然被察覺,他也就大方地承認,「沒錯。」

    陽亮亮不方便表示意見,只好裝作沒聽見。

    雪兒的眼睛亮了起來,又多打量了陽亮亮幾眼,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呵……看來你踢到鐵板了喔!」

    沈鈺坊睨著她,「有這麼好笑嗎?」他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誰叫你以前太花心了,傷了很多女人的心,這一定是萬能的主給你的懲罰。」雪兒打趣地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她是特地來搞破壞的吧,沈鈺坊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雪兒支著頰轉向陽亮亮,似假似真地道:「原來Loen也會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真是叫人嫉妒耶,好想破壞哦!你別和他在一起,讓我回到他的身邊好了。」

    「雪兒,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看著沈鈺坊有些緊張的模樣,她就覺得好笑,「其實啊……撇開花心這個缺點不說,Loen真的是個不錯的對象,很多女人都在覬覦他喔,你就當做件好事吧,把他綁在你的身邊,救救那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女人們。」

    聽聽!她把他說成什麼樣的男人了?雖然她是在替他說話,卻還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損他的機會。

    陽亮亮沒有忘記自己對夏琳娜的承諾,「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沒那麼大的能耐。」 

    雪兒笑著斜睨了沈鈺坊一眼,看來他還得多下些苦心,才有可能抱得美人歸了。

    *  *  *

    五點多的時候,沈鈺坊讓飯店的侍者送來一套剪裁素雅大方,兼具青春活潑氣息的禮服,還附上一張卡片——

    相信這套禮服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待會兒見。

    沈鈺坊

    陽亮亮只將禮服連同紙盒子擱在桌上,連動也沒動過,直到門鈴聲又響起。

    看見還沒換上禮服的陽亮亮,沈鈺坊一點也不意外,「你穿這樣去劇院欣賞戲劇恐怕不太合適。」

    一身白色西裝的沈鈺坊宛若上帝最完美的雕刻作品,又直又順的長髮自然地垂在肩上,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從頭到尾我好像都沒有答應過要跟你去。」

    他胸有成竹地道:「這是公事。」

    去劇院看戲算什麼公事?「二哥,你要唬人也該想個像樣點的借口吧。」

    「你能夠說說你對這次公演作品狂想蕭邦有什麼感想嗎?」沈鈺坊不疾不徐地問。

    呃……陽亮亮被問倒了,看了這麼多場表演,她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要說什麼?

    他的嘴角輕輕揚起,「你是『旋』的工作人員,難道不應該培養一些藝術涵養嗎?如果你能明白狂想蕭邦所要表達的意念,那麼你就可以不用和我去劇院看戲,你怎麼說?」

    什麼嘛!她哪知道狂想蕭邦所要表達的意念是什麼! 「我就不信去劇院看一次戲,能培養出多少藝術涵養來。」陽亮亮嘀嘀咕咕地道。

    沈鈺坊微微笑,「我會記得多幫你安排一些培養藝術涵養的機會,快去換衣服,欣賞藝術表演提前入場是一種禮儀,更是對表演者的尊重。」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禮服走進浴室,半晌之後才出來。

    沈鈺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眸底有毫不掩飾的讚賞,「你穿這樣真美。」

    他熾熱的眼神和由衷的讚美讓她渾身一顫,有些不自在地道:「謝謝。」

    「車子已經在飯店門口等著,我們可以出發了。」他紳士地朝她曲起手臂。

    遲疑了一下,她終究還是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  *  *

    建築師Az』ema · Louis—AugusteBoileau和JacquesCarlu為一九三七年萬國博覽會興建了這座新古典風格、裝飾著雕塑與淺浮雕的建築,兩座翼廊牆面上以金色字體刻著樊樂希(PaulVal』ery)的詩作。

    相較之下外面帶著異國風情的美麗景致更叫她印象深刻,坐在這裡真是枯燥乏味啊。

    舞台上的演員正在賣力地演出,沈鈺坊知道陽亮亮聽不懂法語,因此細心地幫她翻譯演員們的對話。

    她忍不住哈欠連連,眼皮愈漸沉重,意識逐漸模糊不清,最後終於還是抵擋不了如潮水般襲來的睡意,頭一歪輕輕地靠向沈鈺坊的肩膀,就這樣和周公約會去了。

    沈鈺坊的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轉頭凝視她沉睡的恬靜容顏,一股淡淡的幸福感覺在心頭蕩漾開來,他其實並不在乎她是不是懂得這次「旋」的公演作品所要表達的意念,也不在乎她是否有藝術涵養,那都只是他想要有多一點時間和她相處的借口罷了。

    他喜歡的就是她這個人,喜歡她的模樣、喜歡她的個性、喜歡她的一顰一笑,不會因為她不懂舞蹈藝術而有所影響。

    他輕輕地將她的頭移開,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再將她的頭顱移回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才繼續欣賞舞台上的戲劇演出,完全不在乎附近其他觀眾投射過來的目光。

    舞台上,羅密歐與茱麗葉背負著上一代的恩怨,愛得十分辛苦;舞台下,陽亮亮靠在沈鈺坊的肩膀上,睡得十分香甜。

    一直到落幕時響起如雷的掌聲才將陽亮亮吵醒。

    睜開眼睛,她立即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靠在沈鈺坊的肩膀上打盹,他的手臂就環著她的腰。

    好丟臉。她的身體有些僵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

    沈鈺坊察覺到她細微的變化,「醒啦。」

    聞聲,她的身體立即坐直,臉慢慢地紅了,「二哥,抱歉,我剛剛、剛剛不小心睡著了。」她根本沒有勇氣去看附近觀眾臉上的表情。

    他不以為意,「沒關係,你睡得好吧?」

    「很、很好。」她的臉更紅了,身上披著的外套散發出他特有的氣息,緊緊地將她包圍住,魅惑著她的感官,有股莫名的騷動在胸腔內蕩漾開來。

    她剛剛靠在他身上睡了多久啊?有沒有打呼?還是流口水啊?

    沈鈺坊看出她的窘狀,笑著安慰她,「放心好了,你的睡姿很可愛。」

    沒出糗就好,她偷偷地鬆了口氣。

    「只不過流了一點點……」他故意沒把話說完。

    真的流口水了嗎? 「啊——」她驚呼了一聲,連忙轉頭審視他的衣服上是不是有濕濡的痕跡。

    沈鈺坊輕笑,「騙你的啦!」

    「什麼嘛!」她瞪了他一眼,把外套還給他。「謝謝你的外套。」

    「不用客氣。」

    她在他迷人的笑靨中發現——其實要喜歡上他似乎不是件困難的事。

    *  *  *

    妮可·史奎爾心情不好地步出飯店大廳,想四處走走、散散心,卻冷不防有輛墨綠色的箱型車急速駛近,在她的身邊緊急煞車,發出尖銳刺耳的吱吱聲。

    她駭了一跳,張口就要罵人,「你這人會不會開車啊?這樣很危——」

    沒想到箱型車的側門一開,跳下兩個高大戴墨鏡的男子,一左一右地抓住她,就要往箱型車上帶。

    「救……」因為太過於害怕,聲音卡在喉嚨出不來。

    陽亮亮正好撞見,不假思索地就衝上前去,「救命啊——」她一邊大喊一邊奮力地想將妮可·史奎爾拉回來。

    妮可·史奎爾也努力地想要掙脫那兩個男子的鉗制。

    陽亮亮胡亂地對著一名男子拳打腳踢,結果在一陣混亂之後,妮可·史奎爾摔倒在地上,她反倒撲跌進箱型車內,箱型車載著她疾速駛離。

    她趴在箱型車內的椅子上,怔怔地瞪著眼前那兩雙黑色皮鞋,卻沒有勇氣抬起頭來看他們的臉。

    怎麼會變成這樣?箱型車正在疾速行進中,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她的腦袋也停止運作了好幾分鐘,一片空白。

    她被綁架了!陽亮亮一直維持相同的姿勢趴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他們到底要載她到哪裡去?又有什麼目的?

    他們的目標原本是妮可·史奎爾,是她半路殺出來壞了他們的好事,所以才會陰錯陽差地撲進車裡被載走,他們會不會傷害她啊?她這時才開始感到害怕,骨子裡有股寒意悄悄地透出來。

    但是她並不後悔,若是事情再重來一遍,她還是會對有危險的妮可伸出援手。

    那兩雙黑皮鞋的主人開始嘰哩咕嚕地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偶爾前方駕駛座上的男人也會插上一兩句。  

    她悄悄地瞥向車窗外的景物,完全陌生的景致叫她根本就無從推測起自己身處何方。陽亮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怎麼辦才好?她的腿好酸!

    音量陡地變大。那兩雙黑皮鞋的主人似乎起了一些爭執,會不會是為了處置她的方法?她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鼓起勇氣偷偷地抬起頭——

    兩個男子臉上都戴了墨鏡,讓人看不真切長相,週遭繚繞著一股不尋常的氛圍,感覺好像是黑社會分子。

    黑社會?那……他們要抓妮可是為了勒索金錢了?想想好像就是這個可能性最大了,妮可是這次「旋」的客席表演舞者,可以勒索個好價錢,而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工作人員,抓到她對他們來說根本是浪費時間、白費力氣。

    他們會不會一氣之下就決定把她解決掉!思及此,她的情緒更加緊繃,在這麼冷的天氣下,她的汗水慢慢地冒了出來。

    箱型車終於停下了。陽亮亮來不及抓住椅子來撐住自己,身子驀地往前撲了過去,撞到其中一個人的身上。 

    下一秒她的身體立即彈了開去,「對不起、對不……」她猛然察覺他們是綁架她的歹徒耶,她幹嗎跟他們道歉啊! 

    她被揪下車,眼前矗立著一棟美麗而古老、戒備森嚴的豪宅,她又是一愕,這樣看起來主使者似乎是個有錢人,那麼不是為了錢?陽亮亮滿頭問號地被關進一個漂亮的房間內。

    她煩躁地在房間內打轉,一會兒去轉動門把、一會兒打開窗戶往外探望,位於三樓的房間實在是找不出逃出去的方法。 

    她被困在這個房間裡了,根本就沒有辦法逃離,只能等待救援或者奇跡出現。 

    二哥知道她被人抓走的事了嗎?他一定會想辦法來救她的,沒來由地,她就是這麼篤信著。

    但是,她的心底還是有股無以名狀的恐懼在發酵,無法遏止。

    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來,數名男子魚貫地跨進房間內,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黑髮的東方面孔。

    渾身散發出淡淡邪氣的東方男子,有一雙漆黑深邃的狹長瞳眸,他不經意地別了她一眼,低柔地道:「馮德,我只是稱讚了那個獨舞的舞者幾句,你有必要自作主張把她抓來嗎?」

    博爾·伊克斯是伊克斯家族現任老大的義子。

    馮德囁嚅地道:「博爾少爺,我只是……」

    「難不成往後每個我稱讚過的女人,你都要抓回來幫我暖床嗎?」他微微瞇起狹長的眸子。

    馮德·伊克斯瑟縮了一下,「博爾少爺,我以為你……你喜……」

    他又橫了他一眼,「結果你們還抓錯了人。」沒有咆哮、沒有暴跳如霄,他既輕且柔的嗓音卻更叫人膽戰心驚。

    「我們沒有抓錯人,是這個女人不知死活地衝出來想要救妮可·史奎爾,所以才會……」

    「你們還有話說?」他輕哼了一聲。

    所有的人全都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他們已經分不清楚少爺是責怪他們擅自行動多一些,還是責怪他們抓錯人多一些?

    陽亮亮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們,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看其他人對這個東方男子的敬畏態度,他肯定是這裡地位最高的人。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好像是在責怪其他人……陽亮亮的腦子裡忽地靈光一閃——他會不會是在譴責他們胡亂抓人的行為?惶惶不安的心透進一絲希望的曙光。

    可是,她該怎麼跟他說清楚她和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也不曾有過任何過節,他們不能把她拘禁在這裡。

    法語她完全不懂,英語也只聽得懂一點點簡單的語彙和句子,要用來表達她的意思恐怕有困難,思來想去就只剩下肢體語言了。

    她鼓起勇氣慢慢走上前,先是揮揮手引起他的注意力,然後開始比手畫腳起來,其間還摻雜著幾句簡單的英文,想讓他明白她的意思,讓她離開這裡。

    博爾·伊克斯饒富興味地瞅著她的比手畫腳。

    她挑了挑眉屏息地看著他的表情。

    半分鐘過去,博爾·伊克斯還是一派閒適地睨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他到底是看懂了沒有啊?陽亮亮急了起來,以生澀的英文問他,「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狹長的眼眸亮起一絲光芒,以字正腔圓的中文道:「我要是看得懂你的鬼畫符才有鬼!」這個女人好像也挺有趣的。

    我要是看得懂你的鬼畫符才有鬼!他說的是……中文!陽亮亮傻眼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博爾·伊克斯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你會說中文為什麼不早說!」還讓她比手畫腳了那麼久。

    「你有問我嗎?」 

    呃……是沒有,那是因為她聽他以那麼流利的法語和其他人交談,直覺地就以為他不會說中文,「他們為什麼要抓妮可?」

    聞言,他又朝其他人投去一瞥,才道:「是他們自作主張要把她抓來幫我暖床。」

    暖床?她倒抽了一口氣,「法國是有法律的地方,哪能任你們胡來!」

    「只要我願意,沒有什麼事不能。」他低響。

    她怔住。

    「博爾少爺,『旋』現代舞劇團的負責人沈鈺坊先生來拜訪,此刻正在大廳內等著。」來人是以法語稟報。

    因此陽亮亮有聽沒有懂。

    博爾·伊克斯若有所思地覷了她一眼,看來這個東方女子在「旋」的負貴人心中,佔有不輕的份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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