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什麼東西毛茸茸的?希望睡得迷迷糊糊的腦袋轉不過來,手邊摸到不知名物 體的觸感慢了好幾拍才傳達至腦中樞。
她的床上怎麼會有毛茸茸的東西?雞皮疙瘩從她的手臂上一粒粒冒出,迅速地蔓延 到全身。
「啊——」她尖叫了一聲,迅速一翻身的同時,腦中的思緒也澄明瞭起來,卻已經 止不住自己向下墜落的身軀。
砰!才剛睡醒的身體虛軟使不上力,她索性就維持跌落地板的姿勢趴在地板上,將 事情原原本本地在腦海中歸納了一遍。
砰!有個重物掉落在她的背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然後是兩隻毛手又開始在她的頭頂上翻來找去。
對了,昨天她來應徵後母,有一隻猿猴睜著無辜的雙眼瞅著她,然後她與其在僵持 了將近三個小時之後,答應搬進夏季的家裡,和他還有一隻猿猴一起生活,她每個月有 十萬塊零用……夏季頂著一頭亂髮衝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希望睡眼惺忪 地趴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Diky則坐在她的背上,雙手不停地在她的發間遊走。
「房間裡有床,你沒有必要這麼委屈自己,還是你對地板有偏愛?」他語帶揶揄地 趨前要將她拉起來,卻因Diky的吼叫而作罷。
她沒好氣地自地上爬起來,臉蛋微熱,「我是摔下床的。」昨天晚上她怎麼也沒有 辦法甩開Diky,到最後只好讓它和她同床睡,一早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忘了Diky的存在, 所以才會被嚇得掉下床去。
嚇!她驀地不自覺地屏住氣息,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牛仔褲的夏季有著性感的古銅 色肌膚,結實健美的體魄,空氣中張揚著一股致命的性感,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速度 。
他嘖嘖有聲地調侃她,「你的睡相這麼差,要和你同床共枕之前,我得先去買好保 險,因為三天兩頭鼻青臉腫肯定是免不了的。」
「誰睡相差了?要不是Diky讓我嚇了一跳,我哪會摔下床去……」他剛剛說了什麼 來著?他說……要和她同床共枕之前,得先買好保險——他無比性感的健壯身軀就在眼 前,還說出這種引人遐想的話!希望的臉像著了火一般。
他是認真的嗎?對於要娶她為妻的事不是隨口說說而已,而這一切起因於一隻猴子 ,她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原來如此。「那你最好早點習慣Diky的存在。你先梳洗一下,等會兒下樓來一起吃 早點。」
下樓一起吃早點?他要下廚啊!「嗯。」一個俊朗英挺還擅長廚藝的男人,如果再 加上一個漂亮的小孩子就太完美了。
只可惜天底下的事甚少有十全十美的,他沒有漂亮的小孩,只有一隻叫作Diky的猿 猴。
她梳洗整裝完畢,下了樓,還未走進餐廳內就有一陣香味撲鼻而來,肚子開始咕嚕 咕嚕地叫起來了。
夏季身上隨意套了件休閒服,襯托得他的肩膀更加寬闊。他正坐在餐桌上看著報紙 。
而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是凱恩,她還以為是夏季要下廚呢!「是你在煮菜!」
「對啊,總不能叫老闆煮給我吃吧!」歹命的人昨天是傭人,今天變成廚子,「坐 ,等我把荷包蛋煎好就可以吃早餐了。」
「哦。」感覺有點新奇、有點不習慣,在昨天以前他們還是對面不相識的陌生人, 今天卻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還一起用餐,儼然是一家人般。
夏季不懷好意地丟了一瞥過去,「你們想吃我煮的東西,那有什麼問題,今天晚上 由我掌廚。」
餐桌上擺了一鍋冒著白煙、熱騰騰的稀飯,還有三、四碟小菜,看起來有那麼一點 恐怖……不過,她不應該太快下定論,也許並不難吃……凱恩一臉驚恐地拒絕了他的「 好意」,「不、不用了,煮東西這種工作還是由我來代勞好了。」開什麼玩笑,他還想 保有自己的舌頭呢!
「真的不要?」夏季明知故問。
「不要、不要……」凱恩迭聲道,一顆頭搖得跟博浪鼓似地,上個星期他曾經嘗過 夏季的手藝,至今仍餘悸猶存,並且發了誓,這輩子說什麼都不再吃他煮出來的東西。
希望見狀有些納悶,「怎麼了嗎?」
凱恩端著一盤有些焦黑的荷包蛋上桌,將音量壓低卻又故意讓夏季也聽得見,「我 以人格保證,你不會想吃季煮的東西。」
她有點難以想像。「真有那麼難吃嗎?」
他故意沉吟了一下,「其實也還好啦,只是我的舌頭差點醃漬成臘肉而已,沒什麼 大不了的。」
夏季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另外那一半的薪水你不想要了?」竟然敢批評老闆的手 藝。凱恩故作驚詫地望向他,「咦?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啊!」
「廢話,我又沒聾,你說得那麼大聲我當然聽見了。」夏季添了三碗粥,隨即在希 望的對面坐下,「不要客氣,你要多吃一點才有力氣照顧Diky。」他和凱恩差點被 Diky搞得虛脫。
每次為了清理Diky的房間,他們都像經歷一次世界大戰似的,身上掛綵的地方早就 數不清,臉上也被抓傷了三次。
「哦,好。」她還在觀望當中。
「嘗嘗看。」凱恩明瞭地先動筷。
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凱恩把東西都吞嚥下去之後,她才鼓起勇氣夾了一口萊送進嘴 裡——咦!雖然外觀看起來有些恐怖,但是憑良心說,還不難吃。
「怎麼樣?」凱恩等著她評論。
她將口中的食物吞嚥下去才開口,「雖然算不上美味,不過還不難吃。」
夏季瞟了瞟她身上的Diky,「昨晚睡得還好吧?」如果她被Diky折騰了一夜,他一 點也不意外。
「還好,只是Diky打呼的聲音有點吵而已。」
只有打呼的聲音吵人而已引它什麼時候這麼溫馴過?就只因為男女有別?瞪著此刻 就坐在希望腿上的Diky,兩隻毛手還緊巴著她不放,他有股想殺猿的衝動,它根本就是 色胚子嘛!
對了,她可不能只顧自己的肚皮,「Diky都吃些什麼東西?」
「水果、嫩葉、蛋和昆蟲等等,它是雜食性動物。」他知道的就這麼多,「我通常 一個星期會去一次超市,補足它所需的食物,東西全都放在樓上的冰箱裡。」
「我知道了。」
「待會兒我和凱恩有事情要去辦,中午想吃什麼?我讓人幫你送過來。」他掏出另 一副鑰匙擱在桌面上朝她輕推了過去,「這是家裡的鑰匙,你如果要出去的話,記得把 Diky關進房間裡鎖著,免得它將房子弄得一團亂。」他百分百相信它絕對有那個能耐。
「都可以。」她沒特別的要求。
他從餐桌上抽了張便條紙,在上頭寫上兩組電話號碼,「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和手 機號碼,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接過便條紙,她點點頭,「嗯。」
用過早餐之後,夏季和凱恩就出門去了,希望將廚房收拾了一下,餵食過Diky之後 ,她好像也想不出其它的事可做,乾脆就開始在屋子裡探起險來,也瞭解一下環境。
一樓就規劃成客廳、廚房、餐廳還有一間化妝室,她隨便看了一下直接上了二樓; 上樓之後的第一個房間是主臥室,也就是夏季的房間,她伸手握住門把轉了一下,門應 聲而開——她只是看一下應該沒關係才是。
希望探頭打量房間內的擺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以白色和粉紅色為主的床鋪,上頭 置放著一床鵝黃色的絲被,門邊有個衣架子掛了件桃紅色的睡袍……這件睡袍應該不是 他的,她無法想像他穿上這件睡袍的樣子。
房間是佈置得很舒服,感覺卻好像少了些什麼……對了,就是沒有屬於夏季該有的 氣息……唔!老實說,身上突然多了將近十公斤的重量,才逛完一樓爬了幾階樓梯,她 就覺得有些微喘……念頭還在腦海裡打轉,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輕,她還來不及反應,就 看見Diky動作迅速地溜進房間內東摸西抓的。
「啊——」她趕緊追進房間內想將Diky抓回來。
Diky興奮地在房間裡東跑西撞。
「Diky,不可以!」
它一會兒跳到化妝台上弄倒了上頭瓶瓶罐罐的化妝品,一會兒又跳到衣架子旁,撞 倒了衣架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接著它就和那件桃紅色的睡袍糾纏成一團。
她又急又氣,連忙趁機撲上前將陷在睡袍裡動彈不得的Diky逮住,怎麼也不讓它再 脫逃,免得災情更加慘重。
「咳咳咳……」這件睡袍上沾染了好多灰塵,顯然是很久沒穿過了。
「吱吱!」Diky沒有掙扎,叫了兩聲,聲音裡有股說不出的悲傷。
聽了它的叫聲,希望的心底竟有種悶悶的感覺,將手勁放輕了一些,被睡袍蓋住的 Diky仍舊沒有動,她偷偷地掀起睡袍的一角,發現Diky拉著睡袍用臉磨蹭,口中還不時 會發出吱吱的叫聲。
這件睡袍肯定是夏季姐姐的,而Diky怪異的舉動……是因為它知道主人永遠不會回 來了。
她彷彿也被它的悲傷所感染,莫名的難受籠罩上心頭,不過難過歸難過,擺在眼前 的殘局她得快點收拾好。
輕輕地放開手,她起身走向化妝台,一邊將上頭的瓶瓶罐罐重新排好,一邊還得分 神注意Diky的一舉一動,然後又將倒掉的衣架子扶正歸位。雖然有點手忙腳亂,不過總 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Diky還眷戀不捨地抱著睡袍。
她只要再把睡袍掛回衣架子上就行了。
「Diky乖,放手。」她語調輕柔地誘哄。
不過,作用顯然不大,它仍死抓著睡袍怎麼也不肯放手。
既然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了。希望先是將Diky連猴帶睡袍地抱起,離開夏季的臥 室,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她的房間。
「Diky,快點放手,不然待會被摔到地上我可不管。」也不曉得它到底聽不聽得懂 人話,她嘰哩咕嚕地說了一大串。
可Diky仍是很不給她面子地緊緊抓住睡袍。
沒法子了,她只好抓住睡袍的另一端,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地甩動睡袍,想要將它 自睡袍上給甩下來,不料Diky太重了,結果竟然將睡袍硬生生地撕裂成兩半,它順勢摔 了出去。
「咚!」Diky抱著另一半的睡袍滾到牆角去,撞得頭昏眼花。
「啊——」希望見狀張大嘴巴,一陣錯愕。
死了、死了,怎麼會這樣?她沒有想到睡袍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甩」,就這樣 被撕裂成兩半。
她要怎麼跟夏季交代啊?她非但未經許可地跑進他的房間裡,還弄壞了他去世姐姐 遺留下來的衣物,他肯定會大發雷霆。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希望後悔莫及地望著手中的半截睡袍,早知道她就不要那樣用 力地甩,早知道會惹出這樣的麻煩來,她才不會跑到夏季的房間去……可再多的早知道 卻怎麼怎麼都改變不了她弄破睡袍的事實。
沒有時間後悔了,她現在該想的是補救的方法——啊!把撕成兩半的衣服縫回去好 了,反正夏季又不可能會拿這件睡袍去穿,應該不會露出馬腳才是……她越想越覺得這 個方法可行,連忙翻箱倒櫃地找出針線盒來,穿好線,卻頭大地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 從何處下針縫起,因為另外一半的睡袍還在Diky耶。
把Diky抱過來,勉強從它手中扯出一截睡袍,她就這樣胡亂地縫了起來。
「嗚!好痛。」她刺到自己的手指了。
吸吮著淌著血的手指好一會兒,確定不再流血之後,她立即又開始縫合衣服的工作 ,十多分鐘後,她滿頭大汗地審視縫合好的部分,赫然發現一個殘酷的事實,讓她不得 不放棄把睡袍縫好的想法——歪七扭八的縫合線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就是慘不忍睹。
既然用縫的不行,那、那……用瞬間接著劑黏回去……呃,好像也行不通哦,這、 這……只剩最後一個辦法了,她只好再去買一件一模一樣的睡袍回來。
對,就這麼辦!
***
天啊!希望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糗的一天。
她把頭垂得低低的,簡直就想當場挖個地洞躲起來。
她不用轉頭看就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麼引人注目,誰叫她抱了一隻猿猴出現在人潮洶 湧的百貨公司門口。
她想要的是帶著一個漂亮的小孩子逛街所引來的那種艷羨目光,而不是抱著一隻猿 猴引來的驚異眼神。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她夢想的漂亮小孩變成一隻猿猴,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如果不是Diky死霸著那件撕成兩半的睡袍不放,如果不是她必須趕在夏季發現之前 把另一件同色系、同款式的睡袍掛回衣架子上,她才不會自找麻煩地帶它出來逛街。
就在她要踏入百貨公司的大門之前,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以為意地往左橫跨一步,他也往左。
她往右,他就往右。
「先生,不好意思,你擋到我的路了。」她急著去找那件睡袍,可沒那個美國時間 陪他耗。
「小姐,你好,我是這家百貨公司的公關部經理,敝姓王。」男子頷首示意。
「我沒空做問卷調查、沒空接受訪問、沒空打屁聊天,我只想把東西買一買,然後 回家,別擋著我的路。」夠清楚了吧!話說完她就打算繞過他走進百貨公司內,不料卻 又被擋下來。
Diky開始張牙舞爪地朝他嘶吼,狀極兇惡。
王經理悄悄地退了一步,「很抱歉,你的寵物恐怕不能進入百貨公司裡。」
她先是一愕,隨即堆起微笑,「我只是要進去買個東西,買完馬上走。」這還是她 生平頭一遭被擋在百貨公司門口不得進入。
王經理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這是公司的規定,我只是奉命行事,請你見諒。」
希望的眼神四下瞟了瞟,正好就讓她瞧見一個貴婦人模樣的女人抱著一隻波斯貓走 進百貨公司大門,「那為什麼她的貓就能夠進去?還是你要跟我說它是人,不是貓?」 她嘲諷地質問。
王經理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的神色,腦筋卻動得飛快,「咳咳……這是因為那位夫人 的貓很溫馴、不具危險性,而小姐你懷裡的動物看起來具有攻擊性,為了大多數顧客的 安全著想,只好請你委屈一些了。」
「那隻貓跟你說它很溫馴嗎?」貓當然不會跟人說話,不然就是靈異事件了。
他的話當場被吐槽,面皮有些掛不住,「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
「是你在找我的麻煩吧!我只是要買個東西而已,百貨公司開門不就是要做生意嗎 ?為什麼你還把客人往外推?」要是他不耽誤她的時間,說不定她早就買到一件同樣的 睡袍,打道回府了。
王經理仍舊頑固得像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對敝公司而言,顧客的安全比收 入更重要,嚇——」他因為希望突如其來的靠近而駭了一跳。「對……對不起,它還是 不能進去。」
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通融是吧?沒關係,她另有絕招。「那麼我可以進去嘍!」她 臉上的笑容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息。
若能夠不得罪顧客當然是最好,「這是當然的,敝公司當然歡迎小姐日後再次光臨 。」但是他為什麼會覺得頭皮發麻?
「不用日後,我現在就要進去。」她擺了下手。
性子再好的人也禁不起這種「魯」法。「小姐,我想我剛剛已經說明得很清楚了, 希望下次有機會能為你服務。」意即是趕人了。
她笑嘻嘻地道:「既然王經理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為難你,不過能不能麻煩你一 件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只好捺住性子地應付她,「請說。」其實他已經在心 中不知詛咒過幾十、幾百遍了。
她將懷裡的Diky推出去,「麻煩你幫我照顧Diky一下,一下子就好,我只是進去買 件衣服,馬上回來。」
Diky不停地朝他齜牙咧嘴,手差點就狠狠地抓上他的臉,只差一點點。
蹬、蹬、蹬,王經理狼狽地連退了好幾步,跟踞地跌坐在百貨公司大門口。
他幾乎可以感覺到那一雙毛茸茸的手臂堪堪擦過他的臉龐,僅差一寸就會抓傷他的 臉,一股寒意自腳底迅速竄了上來。
希望故作關切地趨前想要將他拉起來,卻在心底不住地竊笑,「王經理,你怎麼會 跌倒呢?真是太不小心了。」
他驚恐地揮舞著雙手,「你、你……你別……別靠……靠近……我!」那只恐怖的 動物還對他一副虎視耽耽,伺機而動的樣子。
「你幫我照顧一下Diky,我很快就會回來,拜託你。」她忍笑忍得好辛苦。
幫……幫她照……照顧那……那只猿猴?別、別開玩笑了,它肯定會把他抓得血流 滿面。「我、我、我不行。」他害怕得口吃。
她故作煩惱狀,「可是你剛剛說Diky不能進去,我又有樣東西非買不可,那可怎麼 辦才好?」
「我……我、你、我剛剛說了什麼?啊!」他竟怕得語無倫次。
「你說為了大多數顧客的安全著想,所以Diky不能進入百貨公司裡。你說得很有道 理,我是應該照你的話做。」希望一副完全可以體諒他的苦處的善解人意樣,絲毫沒有 怪罪他的意思。
如果在公司的規則和自己的命之間作抉擇,毫無疑問地,當然是自己的命要緊,在 這當頭已經管不了其它了。「你進去吧。」只要她和那只猿猴快點從他的眼前消失就好 。
她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是同意讓Diky也進入百貨公司,不過,她還想多整他一會兒, 「謝謝,那Diky就麻煩你了。」她朝他一鞠躬。
也顧不得形象了,王經理就坐在地上往後滑開了去,迭聲道:「你、你……你帶它 進去好了。」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真的可以嗎?」
他只想快點把瘟神掏走,「可以、可以……你快點把東西買一買走人。」
「王經理,你人真好。Diky來,跟王經理說聲謝謝。」這是給他一次教訓,叫他以 後別得罪女人。
他又給驚出一身汗來,「不、不、不用了。」
算了,她也趕時間,就饒他這一回。「謝謝,那我們進去了。」要是他從一開始就 讓她和Diky進去,不就不會橫生這麼多枝節了嘛!
這叫作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自找麻煩。
「請、請。」王經理沒敢再有意見。不過在她抱著Diky即將跨進大門之際,他總算 勉強記起自己的職責——「小姐,請看好你的寵物,別讓它亂跑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