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語頂著哭紅的眼睛和鼻子跑來南大研究所找席霜月,一路上引來許多人的注目。
課上到一半,在同學遞過來的暗號指示下,席霜月赫然瞧見站在教室外,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的彤語。
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暗忖,發生了什麼事了。
顧不得講台上的教授還在講課,他趁教授轉過身去在黑板上寫重點時,偷偷地溜出教室。
「小哥……」
他摀住她的嘴,迅速地拉著她走開,離開教室一小段距離之後,才停下腳步。
「怎麼了?」他擔憂的眼神掃過她的全身,確定她安然無恙,沒有受傷,才稍稍鬆了口氣。瞧她哭紅的眼睛和鼻子的模樣,肯定是很傷心。
又是豆大的淚珠溢出眼眶,彤語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是我害你的……」她發出濃重的鼻音。
「什麼?」他一頭霧水。
被淚水迷濛的視線瞧不清席霜月的表情,她抬手拭了拭眼淚,「你的傷一定很痛……」
他的傷……她知道他昨天受傷的事了!
難不成她哭成這副模樣是因為他手臂上的傷?
「我的傷不礙事,」三三兩兩經過的路人投射過來的好奇目光,讓席霜月渾身都不對勁,「你先別哭。」
點點頭,彤語努力想止住眼淚。
「霜月,讓這麼可愛的小妹妹哭泣是很差勁的行為哦!」有人笑著揶揄。
「對啊,沒錯。」有人附和。
「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
被同學們七嘴八舌這樣一鬧,席霜月開始感到尷尬。
「對……對不起!」彤語羞愧地道歉,她無意中又害他被別人誤會了。
「算了。」席霜月不在乎地聳聳肩,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哭得這麼傷心是因為我手臂上的傷?
這一問讓她原本稍稍停住的淚水又淌下來,「是我害你受傷的,對不起……」
「好了,不要哭了,只是一點皮肉傷而已。」他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新淚痕,不想看見她的眼淚。
席霜月心裡好奇她是怎麼知道他受傷的?畢竟知道他受傷的人屈指可數,「你遇上那一群人了?他們有沒有再找你麻煩?」
「沒有。」她滿懷愧疚地搖頭,都是因為她的緣故,他才會遭受無妄之災。
「那就好。」他滿意地頷首,認為他們是真心改過了。
雖然佳佳告訴南哥席霜月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事情卻因她而起,佳佳只是好心想幫她擺脫無聊男孩的糾纏。
「你的傷……」一聽到他受傷,她就無心上課了,飛也似的過來看他的傷勢,「如果你因為這樣而討厭我,我也無話可說。」彤語的心比他的傷口更痛,倒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不是你的錯,不怪你。」總比他們再繼續糾纏她來得好,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我沒有討厭你。」
「真的?」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真的。」席霜月肯定地點點頭。
她本來決定要是他討厭她的話,她就沒有資格再喜歡他了,不過,現在她可以繼續喜歡他了。
驀地,席霜月記起上到一半的課,然後發現自己剛剛也逃了課和無法撇下紅著眼睛的彤語不管的事實,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
自從她當眾表白喜歡席霜月的事傳開來之後,彷彿也在他的身上貼了個名草有主的標籤,凱覦他的女人減少了許多。
彤語掩不住滿心歡欣,就連步伐也輕盈得像是在跳舞一樣。
「小語。」
她停下步伐,給叫自己的人一個微笑,「早安。」
陳佳佳好奇地多看了彤語幾眼,「一大早心情就這麼好,有什麼好消息也透露一下吧!」她猜想肯定是和席霜月脫不了關係。
「昨天於大哥偷偷告訴我,暗戀小哥的女孩少了很多。」那也就意謂著她的情敵也減少了。
聽她這麼說,陳佳佳也感染了她的高興,「那還真是好消息,恭喜你,不過,還得再加油哦!
她相信,總有一天小語的真心會打動席霜月。
「嗯。」彤語發現心情的好壞影響著一天的生活品質,就連她平時十分厭惡的晨間輔導課似乎也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
很快的,一整天的時間就在彤語的好心情下流逝,令她上起課來也更加認真用心,因為她立志要當一個配得上席霜月的女人。
放學後,她和陳佳佳相偕走出校園。
「小語,明天見。」陳佳佳揮了揮手,然後往和彤語相反的方向邁開步伐,趕著去補習。
「拜拜。」彤語慢慢地踱向公車站。
倏地,有一輕蔑的叫喚聲響起:「喂!」
她不以為然地繼續往前走,心想,她的名字又不叫「喂」,所以啦,肯定不是找她的。
「彤語,站住。」
咦,是找她的啊,彤語停在原地轉過身體循聲望去,瞧見一個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漂亮女生。
她大概比自己大上三四歲左右,應該是高中生吧!彤語狐疑地開口:「我們認識嗎?」
「你不必認識我,」方怡青趾高氣揚,「我本來找你是要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不知羞恥地死纏著霜月不放,從現在開始,不准你纏著霜月不放,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接近霜月,聽清楚了嗎?」
「你和小哥是什麼關係?」彤語只問她感興趣的事,至於對方的貶損和威脅一概不理。
雖然她現在隻身一人,而對方還帶了兩名西裝筆挺的男子當隨從,不過,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敢對她怎麼樣的。
方怡青得意地抬起下巴,「我?我是他的未來的妻子。」
不,不會的。
「我和他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不論家世、背景、容貌,我都是最適合他的女人。」方怡青自以為是滔滔不絕地自傲起來,「只要他娶了我,方氏企業立即由他繼承。」她和他才是門當戶對的一對。
彤語承認,她是沒有辦法給他一個方氏企業,但是,愛情是無價的,「只要小哥還沒有結婚,我就會一直喜歡他。」
「我不准你喜歡他。」方怡青霸道地命令。
「我要喜歡誰是我的自由。」她沒有必要聽從這個盛氣凌人的方家大小姐的命令。
「開個價碼吧!」任何東西都有一個價碼,方怡青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一百萬,還是兩百萬?」
「我的愛情是無價的。」認為沒什麼好談的,彤語轉過身,又繼續走向公車站。
方怡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給我站住。」這個黃毛丫頭竟然敢無視她的存在轉身走人!
彤語聽若罔聞,拉了拉側背在身上的書包,腳下的速度絲毫未曾減緩,慢慢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這下方怡青惱了,她對身旁的兩人吼道:「去把那個丫頭給我抓回來。」
兩人領命,「是,大小姐。」然後,他們大跨步地朝前頭的彤語追過去,才一眨眼就追上了。
彤語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抓住自己的兩名男子,「你們抓我幹什麼?放開我啦!」
兩人不為所動,動作迅速地又把她帶回到方怡青的面前。
方怡青滿意地點頭,「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走。」
此刻,路上開始有人注意到他們的拉扯。
方怡青也發現到旁人奇怪的眼神,忙命令兩名男子,「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先把她帶回去再說,快點上車。」
「是。」他們立即聽命行動。
「這是綁……」彤語想抗議,無奈嘴巴被摀住了。
方怡青先行上了車,兩名男子隨即也押著彤語坐進車內,彤語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車子便迅速地駛離現場。
在車上,方怡青睨了動彈不得的彤語一眼,「霜月是我的,如果你再不識好歹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彤語的嘴巴終於得到自由,不滿地問:「綁架是有罪的,快點放了我。」
她一直以為只有有錢的人的小孩才會被綁架,沒想到這會兒自己也遇上了,而原因卻是她喜歡小哥。
「只要你答應我,不再接近霜月,另外找人當你的家教老師,我就放了你。」除了接受她開出來的條件以外,沒有第二條路。
彤語抿著唇不回答,誰也不能禁止她喜歡小哥,不能阻止她接近他,她就是喜歡他,也想要他的愛。
※※※
房間內只有敲打鍵盤的聲音,席辜月慵懶地倚在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瞟向正聚精會神打報告的席霜月,唇際似笑非笑。
一轉眼,十分鐘過去,席辜月依然倚在門邊,姿勢不變。
倏地,打字聲音停止,席霜月就著椅子旋過身去,迎上席辜月慵懶的眼神,「十一哥,你已經那樣站了半小時,還要繼續站下去嗎?」他真服了十一哥。
「聽說有個十幾歲的小女生追你追得緊?」席辜月懶洋洋地一笑,眸子裡亮起光芒。
席霜月相信還有下文,因此只是挑眉看他。
果然,席辜月又道:「這件事在南大各研究所之間可轟動了呢!」呵!真是有趣極了。
其實在他的調侃之下更多的是放心。
一直以來,十二都太早熟了,不會輕易付出感情,而十二交往過的三任女朋友都缺乏恆心,等不及十二動心便打了退堂鼓,一開始信誓旦旦的喜歡可轉眼間便都消逝,他還真擔心十二不會再談感情。
幸好有這麼一個傻傻付出真心、真情,而無怨無悔的十幾歲小女孩來打動十二!
席霜月還來不及回答,電話鈴聲倏地響起,他反手接了電話,「喂,我是席霜月。」
「席霜月啊!我們家小語有沒有在你那兒?」話筒的另一端傳來魏美玉充滿憂慮的聲音。
「小語?」席霜月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時鐘,十一點,這麼晚了她還沒回去?「她沒有和我在一起。」
「那她會去哪兒?這麼晚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她越發焦急起來。
「伯母,你先別急,小語她會不會是去同學家了?」他記得她有一個好朋友叫陳佳佳。
「我問過佳佳,她說小語一放學就搭公車回家了,可是,小語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過,就這樣失蹤了。」魏美玉方寸大亂,愈說愈激動,「難不成是被人綁架?」
「伯母,你別擔心,我保證會把小語找回來。」席霜月的臉色一沉,嗓音卻溫和得令人心安,他給了魏美玉保證後才掛上電話。
席辜月揚眉,「是怡青?」
席霜月的臉色有些難看,「八九不離十。」只是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採取行動。
「她想做什麼?」
席霜月快步疾行,「不知道。」
誰也料不準她會做出什麼事來,不過,她要是敢傷害小語,他肯定不饒她。
席辜月緊跟在後,一抹有意思的笑慢慢地漾開來,瞧十二這緊張的模樣,說不在乎彤語有誰信?
※※※
席霜月和席辜月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方家。
「十一少,十二少。」來應門的傭人有些意外。
「你們家小姐是不是帶了一個小女孩回來?」席霜月劈頭就問,沒有寒暄,沒有客套。
傭人怔了一下,隨即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不知道。」他不能自作主張,免得惹小姐生氣。
席辜月維持他一貫懶洋洋的笑,不置一詞。
席霜月也不為難傭人,只道:「我找你們家小姐。」
於是傭人領著他們走進客廳等候,「稍坐一下,我這就去請我們家小姐出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向溫和的十二少板起臉來。
冷淡的表情沒變,席霜月僅是點點頭。
傭人迅速地離去,不一會兒,方怡青喜滋滋地出現。
「霜月。」她難掩欣喜之情,難得霜月主動來找她,也許他改變主意不當彤語的家教了,也許——
「咳咳咳。」席辜月清了清喉嚨,他就這麼沒份量嗎?她的眼中只看得到十二。
「十一哥。」他的咳嗽聲終於把她的視線拉過去,在看見席辜月時有些意外,「你也來啦!」
是啊!他「也」來啦!真是明顯的差別待遇,席辜月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竟然被忽視。
他知道他的出現並未受到期待,因為方大小姐看上的人是十二嘛。
真是不幸,十二上輩子八成是犯了錯,不然,今生怎麼會有如此殘酷的懲罰——被方大小姐看上?
「放了小語。」席霜月開門見山地道。
聞言,方怡青的臉色一變,迅速掩上一片陰霾,「誰是小語,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他來是為了彤語,她胸口上的怒火竄起,那個黃毛丫頭有什麼地方比得上她!
席辜月懶洋洋地挑起眉毛,呵,她在裝蒜。
但是,她要是死也不認賬的話,怎麼叫她把那個小語交出來?
「小語是我的家教學生,她突然失蹤了。」席霜月炯然的目光直勾勾地瞅住方怡青。
他的眼神瞅得她心慌,她故作鎮定地半垂下長長的睫毛,「我是知道你有一個家教學生,不過,我又不認識她,她突然失蹤關我什麼事啊!」小語?叫得這麼親熱,方怡青心中的不悅又加深了好幾分。
「你——」他不知如何接下去,他總不能說出「除了你沒有別人會做這種事」這一類的話吧,畢竟他又沒有證據。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她惱火地叫。
席霜月那樣關心彤語的態度彷彿是火上加油,更加助長了方怡青的妒火,她發誓不會讓他們在一起。
「怡青,小語是無辜的,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席霜月仍希望能令她改變主意,不要為難彤語。
她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她是不是無辜地和我沒有關係,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要回房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語畢,她還特意大咧咧地打了個哈欠,「你們可以回去了。」
在一旁候著的傭人聞言立刻上前,「十一少、十二少請回吧!」
主人都下逐客令了,他們也不好再賴著不走,只好離開。
一走出方宅,等大門關上,席霜月立即停下步伐轉過身,「我不能丟下小語不管。」事情是因他而起,而且,他答應了伯母要把小語帶回去。
既然明的不行,就只好來暗的,席辜月以行動表示奉陪。
有好戲可看,他怎麼可以缺席呢?
兩人迅速繞過大門,沿著高聳的圍牆走了一小段距離,在一個不起眼的轉角攀過圍牆,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次進人方家。
他們對於方家的地形再熟悉不過了,只是找到方怡青囚禁彤語的房間。還是花了一些時間。
一找到彤語所處的房間,席霜月立即打算現身。
席辜月阻止了他,「等等,先看看方大小姐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然後再救人也不遲。」席辜月特意壓低聲音,小聲地說。
橫豎他們就在窗戶外頭監視著,就算失火也來得及把小語救出來。席霜月點點頭,同意。
房間內,彤語坐在床上,身上仍穿著學校制服,除了被限制行動外,她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傷害。
「我爸和我媽一定知道我失蹤的事,搞不好他們已經報警了,你難道不怕被抓嗎?」彤語一動也不動地問。
方怡青恨恨地瞪著她,「本來我是打算只要你答應不再接近霜月、不再喜歡他,我就放了你,但是,我剛剛改變主意了。」
她眼中陰惻惻的光芒讓彤語嚇了一跳,「什、什麼意思?」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剛剛他來了。」方怡青眼中的妒恨更加強烈。
她不允許霜月喜歡上自己以外的女人,他只能是她的。
「小哥他是來找我的嗎?」彤語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對,不過,又走了。」方怡青的唇畔挑著冷冷的笑,「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彤語倒抽一口氣,惴惴不安地往床邊挪了挪,「你到底想怎麼樣?殺人是會被判死刑的。」
她不想死,要是死了,小哥將來一定會愛上其他女人,她不要他愛上別人。
「誰說要殺你了!」方怡青嗤笑了一聲,「我只要讓你不能再愛他,沒有臉再待在他的身邊就好。」
彤語的心頭一震,恐懼自背脊竄上來,緊緊地攫住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瞧見彤語眸底的恐懼,方怡青忽地笑了,「我會要他們對你溫柔一些的,別擔心。」
她的意思是……全身的血液彷彿在一瞬間凝結,彤語慘白著一張小臉,慌亂地逃到角落去,「你怎麼可以……一樣都是女生,你應該知道被人強暴對女人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你怎麼可以……」彤語單薄的身體抖得有如秋天的落葉一般。
「誰教你喜歡上霜月!」方怡青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這樣一來你就沒有臉再接近霜月了。」
只要他們不能在一起,那麼她就還有機會得到霜月。她毫不猶豫地命令:「你們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彤語尖叫起來,臉上的表情除了驚恐,還有深深的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只因為她喜歡上小哥嗎?
驀地,一陣轟然巨響傳出,而後是一大片玻璃碎裂成千萬片,掉落一地。
方怡青駭住了,旋身面向已經碎裂的落地窗,赫然瞧見兩個不應該在這兒出現的男人——席霜月和席辜月。
頓時,她的臉色如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們……你們……」
席辜月懶洋洋地接下她的話,「我們應該已經走了,怎麼又會在這兒出現,是不?」
方怡青的臉上再無一絲血色,她沒有勇氣去看席霜月的表情。
此刻,席霜月的臉上佈滿陰鬱和怒氣,他沒有想到方怡青竟會如此殘忍,那已經遠遠超出任性的範圍,讓人無法容忍。
「雖然你矢口否認抓走十二的家教學生,但是,除了你以外,沒有人會做這種事。」席辜月直言不諱地道出事實,「我們沒有那麼好打發。」而事實也證明他們是對的。
彤語應付不來這急轉直下的情勢,四肢發軟地跌坐在地上,眼淚這時才湧了出來,卻是安了心、鬆弛神經後的宣洩。
席霜月提起手給了方怡青一巴掌,「一直以來,不論你再任性、再蠻橫、再不講理,我都可以看在方伯伯和方伯母的份上不計較。但是,我沒有想到你的心腸竟然如此狠毒,指使手下去強暴一個才十幾歲的女孩。」他真的是對她感到寒心。
方怡青捂著臉,不敢相信向來以溫和著稱的席霜月竟然會動手打她,此時她的臉雖痛,但是心更痛。
席辜月的眼中也掠過一抹詫異,然後更加認真地打量起仍然坐在地上的彤語。
聞聲趕來的方氏夫婦和一群傭人被眼前狼籍的景象給震住,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席霜月的胸臆間盈滿怒氣,「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不敢想像,若是他沒有接獲小語失蹤的消息,或者相信方怡青的話而離去,現在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小語又是會受到多大的傷害?
方怡青的淚水像潰堤的河流,洶湧而下。
十二是真的被激怒了,才會說這麼重的話。席辜月一派閒適地在心中下了評語。
席霜月來到彤語身前,「沒事了,我們回去吧!」他的聲音出奇溫柔。「別哭了。」
彤語淚眼汪汪地仰頭望他,「我……我沒有力氣,站……不起……來。」她的聲音殘存著一絲懼意。
席霜月二話不說地俯身將她抱起來,大跨步地越過眾人,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彤語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一下。
這個寬闊的胸膛是她渴望已久的懷抱,一如她想像中的溫暖安全,令她想要獨佔。
他一定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他!
好喜歡,好喜歡呵!即使在受到威脅的時候,她也壓根兒不曾動搖過要放棄他的念頭。
席辜月漾起一抹笑,朝方氏夫婦頷首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語畢,他旋即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彤語靜靜地偎在席霜月懷裡,不經意對上席辜月的視線,雙頰倏地飛紅。
席辜月懶洋洋地一笑,「我排行十一。」
彤語的眼睛一亮,驚詫地道:「你、你是席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