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各大報紙的影劇版上赫然都出現了一張宿夜和溫栩的接吻特寫,而且還是各種角度的取景應有盡有,照片看起來是相當的完美,有股詭異的協調感,而且引入人勝,讓人有種未能躬逢其盛的遺憾。
照片會引起騷動是必然的結果。向來宿夜的一舉一動都是矚目的焦點,即使是一點芝麻小事也可以大作文章,更何況是這等大消息,記者們更是非得大書特書一番不可了。
溫栩憤憤地將報紙撕毀成一堆碎屑,卻仍不能消褪他心中的熊熊怒火,他這下子可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那個該剁成八塊的罪魁禍首——宿夜卻跑得不見人影,留下一大群守候在外頭等著堵他的媒體記者,讓他寸步難行。
早知道這一趟台灣行會如此多災多難,他就死也不會來了。
「叮叮!」倏地,溫栩手上的精密通訊表響了起來。
他按了個鍵,一片超薄的液晶體螢幕升起,立即出現了火疆似笑非笑的臉。
「三少。」他稍稍收斂了一下怒氣。
火疆頜首,「栩,照片拍得很不錯,你和夜倒是挺登對的。」
「三少,我是被那個臭小子設計陷害了,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那一些混淆視聽的接吻特寫彷彿已經在溫栩的身上烙了印,令他百口莫辯。
火疆不疾不徐地表明態度,「愛情是不分性別的,只要真心相愛,我會祝福你們的。」
「三少——」溫栩好想罵髒話,當然是罵把他害到這步田地的宿夜,真是去他的OOXX,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認識夜!
※ ※ ※ ※
宿夜公開承認他是同性戀者的行徑引來了兩極化的反應,有人讚賞他的勇氣,亦有人鄙視他異於常人的性向;有人支持他的愛情,亦有人堅決反對這種違反自然生態的結合,在網路上也引起激烈的討論。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太令人震驚,也令宿夜所簽約的唱片公司措手不及,害怕他會毀在這個「醜聞」上,所以,他們決定暫緩出片計劃,先觀望一下社會大眾對這個事件的反應為何,然後再評估他這個「商品」是否還有投資的價值,之後再作決策,畢竟現實是很殘酷的。
「在作決定之前,你為什麼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呢?」氣了兩天,阿豪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生氣了,他的頭髮八成氣白了一大半。
「你會同意嗎?」宿夜換了個坐姿,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銳利的眸光有一下沒一下地透射出來。「不會。」他知道阿豪肯定不會。
阿豪無言以對,結果正如他所說的一樣。
※ ※ ※ ※
「這不就結了。」
「事關你未來的演藝生涯,你為什麼不能慎重一點?」阿豪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有很深的無力感,他這個經紀人算什麼?枉費他還特地作了規劃,準備讓夜進軍世界。
「我是很慎重地作了這個決定。」基於對他的歉疚,宿夜認真地回答。
慎重?!他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在乎你的演藝事業嗎?」其實在阿豪心中是惋惜多過於生氣。
「當然。」宿夜毫不猶豫,「但是,相較之下我更在乎小邂的感受,在那個時候不論我如何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都改變不了社會大眾先人為主的觀念,所以我別無他法了。」即使再重來一回,他的作法依然相同。
阿豪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摻雜一點新奇,「你為了她不惜毀掉辛苦多年的成果?」
宿夜微微一笑,「的確是如此。」
「你愛上她了。」阿豪的語調半是肯定,半是陳述,心想若非是為了愛,他怎麼會作這麼大的犧牲?
「恐怕是。」他點頭。
「她知道嗎?」阿豪又問。
宿夜搖了搖頭。
「那麼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阿豪貼心地說,反正近期內他的電視通告、新片宣傳、新專輯的籌備工作全都停擺了,什麼事也沒有,就讓他專心去處理感情問題好了。
在這個諸事不順的時候,至少還有一件會令人感到高興的事——夜戀愛了!
即使多年來的努力成果會因此付之流水也無妨,他希望夜能夠幸福,能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 ※ ※ ※
「叮咚、叮咚!」
等了半晌之後,門內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絲毫回應。
宿夜不死心又按了按門鈴,這一次比剛才急促且持久,「叮咚、叮咚、叮咚!」
在上樓之前,他曾麻煩大廈管理員替他撥過一通電話確認斐邂是不是在家,他知道她就在屋內,只是不肯出來應門而已。
「叮咚、叮咚、叮咚!」持續不斷的嘈雜電鈴聲音已經引起對面A座住戶開門探視了。
他依然故我,「小邂,我知道你在裡面,如果你不怕吵到鄰居,那就別理我。」他會一直接門鈴,直到她開門見他為止。
「叮咚……」
對面A座住戶的臉色愈見難看,似乎已經蓄勢待發要衝出來扁人了。
終於緊閉的門拉開了一條細縫,斐邂自門後探出半邊臉,低聲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不讓二哥進去嗎?」宿夜不答反問,神色自若地縮回凌虐門鈴好一會兒的手指。
她莫可奈何地拉開大門,「請進。」
宿夜大刺剌地越過她走進屋裡,「你明明就在家,為什麼拖這麼久?」
「我……我在睡覺。」情急之下,她只好胡亂地找了個借口搪塞。
「是嗎?」他拉長尾音,表明了是不信。剛剛那一陣嘈雜刺耳的門鈴聲恐怕連死人都會被吵醒,她卻還能拖那麼久!
「是啊!呵——」斐邂還特意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佯裝出剛睡醒的樣子。
她的視線眷戀地膠著在他的身上。半個多月的避不見面,她備嘗思念之苦,壓抑情感的煎熬,而此刻他就在她的眼前,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想念他的身影、他的一切,對他的感情並沒有如預期般的漸漸淡釋,反倒是愈見濃烈,她沒有辦法命令自己不愛他……
「大學生活還能夠適應吧?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掛心她的一切似乎已經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即使在他的演藝事業遭受挫折的此刻,他最關心的仍舊是她。
「一切都很好。」他為什麼要這麼關心她?即使只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心也會令她更眷戀著他。
不經意地一轉身,宿夜卻發現她又在兩人之間隔出了一段距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老是刻意地和我保持距離,甚至避著不見我,該給我一個原因吧!」這一回他非得弄清楚不可。
「沒……沒有啊!」他附近的氛圍充斥著他特有的氣息,她不敢靠太近,怕一個把持不住便會迷失在其中,她很害怕會愈陷愈深。
他為什麼要來找她?在這個她還無法釋懷的時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他的溫柔和關心會讓她更無法割捨那一份感情,更痛苦不已。而他愛的人是溫栩,她沒有辦法面露微笑地他和溫栩,她做不到。
「你在說謊。」宿夜輕易地看穿了她偽裝的若無其事,帶著剖析的目光讓她無處躲藏。
斐邂閃避他的目光,「我沒有。」她說話的口氣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急躁。
「那麼你看著我再一次。」宿夜的腳跟一轉,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結果,斐邂退得更遠。
她的舉止不啻是作了說明,「你有。」他不肯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面對他的逼問,她終於失控地叫道:「對,我是刻意和你保持距離,躲著不見你,不接你的電話也不回你的電話,因為我不想見到你。」
「為什麼?」他不解,他做了什麼事讓她這麼討厭嗎?應該沒有吧!
「因為見到你會讓我很痛苦……」感覺一股熱氣襲上眼眶,視線模糊了起來,她一直很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感情,而現在已經瀕臨極限了。一想到他愛溫栩的事實,心痛便又無法遏止地蔓延開來,緊緊地攫住她。
痛苦?!宿夜的眼底飄上一抹不捨和心疼,他從不知道他的存在會給她帶來痛苦。
望著她悲傷的神情,他感覺像是心頭破了一個洞,汩汩地流出濃稠的液體淹沒了他的心,令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只有她會讓他有這種像是整顆心揪在一起的感覺。
「我一直在努力不要讓自己喜歡上你。但是,真的很難,我沒有自信能夠當你的妹妹,更沒有辦法祝福你和溫大哥……」斐邂一古腦兒地把心底的話全都傾倒出來,「以後我們盡量不要見面。」她倒寧願他是討厭她的,那麼一切會容易些。
不要讓自己喜歡上他?!祝福……他和栩幹麼?以後盡量不要見面?
宿夜一連受到三次驚嚇,好半晌才恢復正常。
他沒有聽錯吧?她那第一句話的意思是表示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嗎?「你喜歡我?」喜悅的感覺這時才慢慢地自他心底浮現。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對。」她垂著眼,任由滾燙的淚水滴下,她不敢抬眼去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她這麼一坦承之後,或許他們連兄妹也當不成了……不過,這樣也好,斬斷關係之後,原本不該有的奢望也就會一一滅絕。
看著她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難受的感覺侵蝕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沒有辦法漠視她的淚水,「我也喜歡你呀!別哭了。」
她激動地搖頭,溢出眼眶的淚四處飛濺,「不,那是不一樣的,我對你的喜歡早已超出手足之情,我希望你只屬於我一個人。」而那是不可能的,他愛的人是溫栩,她嫉妒溫栩。
宿夜張開手臂將斐邂嬌小的身軀嵌入他的懷中——那彷彿應該專屬於她的位置,觸碰到她的掌心益發灼熱了起來,「好啊!」他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淚,他想要好好地用心呵護她。
她安靜地伏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摟著她。
就這麼一次……她縱容自己偎著他,被他的氣息緊緊包圍著,她忙著將這種幸福的感覺刻在心底;水遠記住,而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什麼?」
「我說好啊!」他撩起她柔亮的髮絲把玩,湊近鼻端嗅了嗅,有淡淡的洗髮精香味。
他說好啊……什麼東西好啊?明知道自己該離開這個懷抱,她卻捨不得,想多待一會兒,貪婪地想多汲取一些溫暖。
她剛剛說了什麼?斐邂開始回想,而後有一句話躍入了她的腦海中——我希望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而他的回答竟然是——好啊!她錯愕地抬起頭瞪著他。
他順勢俯下臉吻去又自她的眼眶中滑落的淚珠,動作輕柔猶如羽毛拂過。
那輕輕的一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她使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開了去。
他竟然吻去了她臉上的淚!臉上被他的唇碰到的地方開始發燙。哥哥不應該對妹妹做這種事,「你……你……」她突然口吃。
而宿夜……在笑!她的感覺開始錯亂,他看她的眼神裡似乎多了一絲什麼,她不出具體的形容,但是,就是不同於以往了,而那令她心慌意亂。
「你喜歡的人是溫栩。」她定了定心神。
他就知道她誤會了,「你相信我上節目所說的那一番話?」
「如果你不愛溫栩,又怎麼會在電視上公開承認?」她的心又隱隱作痛。
宿夜有些遺憾地道:「很可惜,栩壓根兒就不相信我對他的愛。」他自己也不信。「而且,這會兒他大概恨不得把我剁碎了餵狗。」
她聽得是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們不是相愛的嗎?現在幾乎全國的人都認定他們是一對情侶了,難道不是?她的心中又燃起一小簇希望之火。
「也難怪了,誰教我設計了他,害他現在被媒體記者的緊迫盯人搞得快發瘋了」不過,他們誰也不欠誰,誰教栩也扮成女人欺騙了他。
斐邂愈聽是愈糊塗了,不過,媒體記者的緊迫盯人的確是可以把人搞得快抓狂,那種苦頭她也嘗過。
心底有個模糊的念頭冒了出來,她努力地想要捕捉住那個念頭弄個明白,因而鬆懈了防衛。
宿夜乘機擺佈了她,他在沙發上落了坐,然後將她安置在他的腿上,她茫然的表情十分惹人憐愛。
以往,他為什麼沒有發現她有這麼多令人心動的特質?而現在,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舉止都可以吸引他的目光。
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決定宣告放棄,茫然的焦距慢慢地集中起來,對上一張近距離的俊臉,她直覺地屏住呼吸。
她和他什麼時候靠得這麼近?近到她可以感覺他的呼吸,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的臉龐,而且——她正坐在他結實的腿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立即就要站起身,不料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箍制住,動彈不得。
那一雙手就擱在她的腰際,掌心散發出來的熱度正隔著薄薄的衣料熨燙著她的肌膚,臊熱她的心。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而且是大大的不對勁,他現在對待她的態度不像是哥哥,反倒像是……像是帶點寵溺的情人。
他像是帶點寵溺的情人,噢噢!她八成是昏了頭,不然,怎麼會有那種感覺?斐邂的臉皺成了一團。
「你……你放開我。」她吞了口唾液。「椅子很大,我坐旁邊就好。」反正,不管怎麼,她都不應該坐在他的腿上,給人的感覺太曖昧了。
「喔!」他應了聲,隨即讓她滑下他的腿,不過,他並沒有放開她。
她狐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宿夜似笑非笑地站起身,拉著她走向另一張只容得下一人的沙發,他一屁股坐定位之後,再度將地安置在他的腿上。
這下子她可沒話了吧!他屁股底下的張沙發椅只能坐一個人。
他是故意的!她有十足的把握。「你是宿夜嗎?」她覺得不像,一點都不像。
「看不出來嗎?」他笑著反問。他還是他,只不過他理清了心中的感覺。
斐邂的身子不自覺地往後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稍稍拉開一些些,「你變了。」
他察覺到了,又將她摟近了一些,「坐好,小心摔下去。」她還感覺不出來嗎?
靠得太近讓她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僵直著身體動也不敢動,心跳卻開始加速。
宿夜睇凝著她,閒適地開了口,「我是故意在電視上承認我是同性戀,並且把栩拖下水的。」對於現在的情形,他相當滿意。
「為什麼?」她吶吶地問。
通常真正的同性戀者都會極力地隱藏起自己,避免暴露在大眾的面前,一方面是害怕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另一方面還得承擔許多無形中的壓力,身心都會備受煎熬,所以,他們還是寧願隱身在暗處,而他卻把麻煩往身上攬,她想不通。
是什麼原因讓他作出這項決定,而且不惜會賠上他在演藝圈的大好前程?
他漾出微笑,輕描淡寫地道:「因為要反擊。」惟有這個方法可以將她隔絕在暴風圈外,還能打擊到陳郁蓮,兩者兼顧。
「你還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斐邂的聲音倏地隱沒,莫非……她的心中一動。
原本許多媒體記者都已經盯上她了,她也因為擺脫無所不在的記者們而蹺了一天課,而宿夜在電視上說的一番話輕易地轉移了媒體記者們的注意力,只是害苦了溫栩,溫栩代替她成為媒體記者追逐的對象。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而那個答案卻令她傻了眼——她是唯一一個因為他那一番話得到益處的人,他是為了保護她而承認自己是同性戀。
「怎麼不說話了?」宿夜好奇地覷她。
她的眼泛起一層霧氣,「你那麼做是為了我。」頓時,她心中漲滿了感動。
他盯著她水氣氤氳的明眸,就怕又凝聚成淚,再度氾濫成災,只好默不作聲。
她把淚意逼了回去,他待她那麼好,為了保護她可以捨棄他如日中天的演藝事業,即使他只把她當成妹妹,也已經足夠了,「二……哥,謝謝。」這是她頭一遭叫他二哥,她決定了,不論有多困難、有多痛苦,她都會學著當他的妹妹。
宿夜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我不想當你的哥哥。」
她瞠目怔怔地問:「為什麼?」嫌她是個大麻煩嗎?還是……
他將她的手納入掌心,沉穩而誘人的嗓音摻入醉人的柔情,「我愛上你了,所以,沒有自信再繼續當你的二哥。」而後他的微笑浮起。
她怔在當場,反應不過來。
他好笑地喚回她的神智,「有這麼難以置信嗎?」他深情的眼眸會勾人。
斐邂仍未自震驚中回復,喃喃地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八成是在作夢。」有種踩在雲端輕飄飄的不踏實感,讓她有置身在夢中的感覺。
「我可沒有。」他揚起聲,目光瀏覽過她的臉蛋,而後停駐在她粉嫩的紅唇上,她粉嫩的紅唇捉住他的目光,潤澤的唇色誘惑著他去品嚐。
不假思索的,他湊上前去,順從心意地吻上斐邂粉嫩的唇。
癢癢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搔弄著她的唇瓣,她凝神細看,卻猝不及防地撞進兩泓黑幽幽、深不見底的湖水裡頭,相距一寸的俊臉顯示出一項駭人的事實——宿夜正吻著她。
她詫異地張口要叫,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趁勢長驅直入,挑逗她的舌,一點一滴地加深兩人之間的纏吻。
那一個吻征服了她的意志,像是微量的電流貫穿了她,酥軟了她的身體。
幸好她此刻是坐在他的腿上,否則,她酥軟的雙腿恐怕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
宿夜笑著退開,「清醒了嗎?」盯著她紅腫的唇瓣,更多的笑意躍入他的黑眸之中。要不就是他的吻技退步了,所以她才會昏昏欲睡……應該還不至於吧!
斐邂滾燙的雙頰像是被火燒灼般,溫度還在持續上升中,「你……你……」她吐不出完整的字句,唇上還留有自他的嘴唇傳來的熱力。
「沒有哥哥會這麼親吻妹妹的,相信我的愛了嗎?」他的笑意有增無減。
她怔怔地輕撫著唇,「你……你真的愛上我了?!」她氤氳的明眸中淺淺地散發出迷惑。
「我不介意再向你證實一遍。」他作勢又要吻她,只不過,他也怕一個不小心會控制不住。
她嚇了一跳,雙手抵著他的胸膛,阻止他再向前靠近,迭聲道:「我相信,我相信就是了。」
「真的?」他瞅著她。
她點點頭,「可是……」她還有疑問。
「可是什麼?」
「我和溫大哥長得一點都不像……」她偷偷地瞄他的表情,見無異狀才又繼續了下去,「我一直以為你會愛上蕭羽。」
宿夜隱忍著笑意,該跟她說蕭羽其實就是溫栩嗎?算了,給栩保留一點形象好了!「我若愛上蕭羽,那必定是移情作用,而不是真正的愛。」
斐邂的眉毛拱了起來,形成新月狀。
那麼他對她的愛是真愛嘍!她其實是深信不疑的……自然而然的,她又記起他的演藝事業所遇上的危機,她很擔心。
他看到了她未出口的擔憂,笑道:「毋需強求,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一旦他沒有辦法再被觀眾接受,他就此退出演藝圈,回去繼承家業也好。
「可是……」她遲疑著。
「沒關係,即使不再有歌迷支持我,只要有你一個人就夠了,到那個時候我就只唱歌給你聽。」他相當的豁達開朗,這是他自己的抉擇,他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