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的住處是位於斯德哥爾摩東方數千個大小不一的島嶼中最大的一個,由於它四面臨海,出入皆得搭乘游艇,碼頭上終日也都有派員駐守著,所以沒有他的允許,任何閒雜人等都無法順利登—亡幽冥島,而他之所以將此島命名為幽冥島,亦意謂著私自登島者將會來得而去不得。
島上有座仿中古世紀建築建造的宏偉占堡,美麗豪華若金碧輝煌的宮殿一般,裡頭所擺飾的瓷器、畫作、雕像盡是價值不菲的真品;古堡內有三百多個房間,牌室、撞球室、健身房、室內網球場……應有盡有;古堡後方則還有一間馬廄,飼養了數十匹好馬,由馬夫專職照顧著。
幽冥島的南方有一座停機坪,那是為了方便“四季”的核心人員搭乘專機前來時所建造的。而在這個獨立的島嶼上,幽冥主宰了一切,恍若君王一般。
這時在馬廄外頭,幽冥高卷著袖子,拿了一雙刷子正在替他的愛馬“如風”刷鬃毛,且刷得十分起勁,他還不時在愛馬的耳旁喃喃著,或輕柔地拍撫它。
突地有一抹纖細的人影正悄悄地朝他移近,手中還緊緊握住一把亮晃晃的水果刀,而來者正是倪葉盼。
這是一個好機會,自己應該要好好把握,否則她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替爸爸報仇。她對他的恨意充斥在胸臆中,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她長這麼大連魚都沒有殺過,更甭說是要殺死一個人了。
倪葉盼的手抖得十分嚴重,幾乎無法瞄准目標——幽冥的心髒。但是她必須把握時間,否則,等會兒要是有傭人經過,她可就白白喪失一次大好的機會了,可是……可是……
別抖啊!別抖了!她在心中生氣地大罵自己這——雙不爭氣的手。有什麼好猶豫、好害怕的?他可是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殺人凶手,她不該躊躇不的。
深吸一口氣,倪葉盼狠下心來一鼓作氣地握緊刀柄,直直地朝幽冥背後刺了過去。
眼看峰利的刀尖就要刺進他的身體裡了,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幽冥察覺了,並旋身以手中的刷子隔閡那朝他刺過來的水果刀。
經過他的抵擋,倪葉盼手中的水果刀頓時准頭一偏,微微劃過了“如風”的臀部,留下了一道淌血的傷口,以致受到攻擊的“如風”立即以後蹄反擊,令她差點被踢個正著,而跌坐在地上。
幽冥溫柔地安撫受傷又受驚的愛馬,好一會兒才令它安靜下來,揚聲召喚傭人送來急救箱,而後他就親自替它敷藥、包扎傷口,完全不理會倪葉盼的死活。
倪葉盼驚魂甫定地按住右手肩窩處的傷處,“如風”的後蹄雖未正面踢中她,只是稍微擦過了她右肩窩,不過,那也夠她受的了。
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她仍舊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真的動手了,不過,自肩窩處傳來的痛楚卻是鐵一般的證據,而且,她還弄傷了馬兒的臀部。
處理好愛馬的傷,且吩咐馬夫要仔細地照料它後,幽冥才轉向仍坐在地上的倪葉盼。
“敢情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蹙緊眉宇,他陰狠地逼近她,心想,竟敢弄傷他的愛馬“如風”,他可不會輕饒她。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這只是開始而已,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幽冥粗暴地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提了起來,俊美的臉上滿是暴戾之氣,“你是用哪一只手劃傷‘如風’的?”他在考慮是不是該剁掉她的手。
肩窩處傳來的痛楚令倪葉盼攢緊了兩道柳葉似的眉毛,“兩只手。”他難道不在乎她的原意是要刺殺他,而馬兒只是倒霉地成了他的犧牲者。
“我該剁掉你的哪一只手或者是兩只手?”他陰惻惻地冷聲道。
“你……”她驚恐地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明白他的話並非只是恐嚇而已,他極有可能會付諸實行。
死並不可怕,至少,早在她決定復仇之際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若被幽冥砍斷了她的雙手,她如何拿刀拿槍殺他呢?
稍早聞聲而來的傭人全都靜靜地立在一旁,就連大氣也沒敢喘一下,更不可能為她求情而替自己惹來麻煩。
幽冥瞧見她眼底的恐懼,忽地詭譎地笑了,
“怕了嗎?剛剛的勇氣跑哪兒去了?”
雖感到身上的魔魅氣息倏地大熾,並凶猛地襲向她,震懾住自己,但她仍硬著頭皮道:“我並不怕你,只是害怕失去雙手就無法殺你了,要砍掉我的雙手,那你不如直接殺掉我算了。”
殺了她?那不就和他最初救她讓交易成立的想法背道而馳了嗎?這可不成!他嗤哼一聲,“很好,你的話成功地保住了你的雙手。”
什麼意思?倪葉盼不明白。他會這麼輕易地饒過她嗎,似乎不太可能,畢竟他不是,一個仁慈的人。
幽冥慢條斯理地道:“我讓你的手留在你的身上,不過,你既然傷了‘如風’,當然得接受懲罰才行。”他淡漠的目光在她臉上的繃帶兜了一圈。
她悚然一驚,“你想要做什麼?”覺得被人揪著衣襟的感覺很不好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幽冥朝馬廄內投去一瞥,而後視線又回到她的臉上,並突地松開手。
登時,倪葉盼來不及反應,又跌回地上。
他不疾不徐地俯下身將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撿起,拿在手中把玩起來,“轉過身去。”
“要殺就殺吧!”他干麼還要她轉過身去?而且她才不會乖乖地照他的話做。她仍是睜大雙眼瞪著他。
見她沒有依言而做的打算,幽冥索性自己動手,一點也不溫柔地壓制住她,令她趴在地上。
“放開我!”倪葉盼不停地掙扎,卻仍舊動彈不得,狼狽地趴在地上。
他毫不遲疑地以手中的水果刀在她的臀部劃了一下,就如同方才她劃在“如風”身上的傷口一般。
於是她就像被定住似的全身一僵,頓時,鮮血自她的臀部滲了出來。
他放開她,起身道:“這樣子就再公平不過了。”他隨手扔掉了那把水果刀。
事情剛發生的那一刻,倪葉盼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好半晌才感受到臀部傳來的刺痛。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也在她的臀上劃了一刀,頓時前所未有的屈辱湧上心頭,覺得以兩人之間的差距來看,她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報得了大仇。
幽冥沒再理會她,輕笑了兩聲,隨即旋身離去。
這時才聞風趕來的海倫趨近仍然維持相同姿勢趴在地上的倪葉盼,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老天,你真的動手了,”而此刻竟還有命在,她真是奇跡般的幸運,枉費自己之前跟她說了那麼多,一點用也沒有嘛!
見鮮血自傷口處淌了下來,且留下醒目的痕跡。倪葉盼咬牙忍住,覺得只要她一息尚存,就永遠不會放棄。
“你的傷好不容易才復原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又添上新傷口了。”其實海倫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認為畢竟她失去的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若換作是自己,或許也同樣會這麼做吧!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她還挺得住。
和夜深人靜時浮上心頭的悲慟比起來,肉體上的疼痛真的微不足道,待在幽冥島的這些時日,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自己都是淚濕了枕頭,含淚入睡的。
她真的是枉為人子啊!爸爸過世了,而她竟然連回去服孝送葬也做不到,還和殺父仇人同在一個屋簷下!
既然不能回去給爸爸送葬已成定局,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替他報仇,思及此,倪葉盼順從了海倫的意思,回到屋內。
來到她的房間,讓她上床趴著,海倫審視了一下她的傷口,“傷口雖然不大,不過還是讓醫生來幫你縫合一下,免得留下難看的疤痕。”冥少爺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在女孩子身上弄出這麼一個丑陋的傷口。
“不必了。”倪葉盼一口回絕。
若在以前,她或許會在意身上多了這麼一個丑陋的傷口,但是遭逢巨變後的她已不再是單純而快樂的平凡上班族了。
她的心已經歷盡滄桑了,而那一次爆炸在她臉上留下的傷痕更能夠時時刻刻地提醒她——父仇未報。
“你確定?”海倫遲遲沒有動手。
“嗯!”不小心壓迫到右肩,她又痛得擰起了眉毛,“來吧!”
“那麼你忍著點。”海倫開始著手替倪葉盼臀上的傷口做處理,口中還不時念念有辭,“你今天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奇跡了,冥少爺的個性占怪,脾氣多變令人無法捉摸,你最好別惹火他,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可不是在危言聳聽。
倪葉盼邊咬牙承受痛楚,邊怨懟地道:“他殺了我的爸爸,我難道不應該報仇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做只是白白賠上一條命而已,事情不會有任何改變。”在說話的同時,她手上的護理工作未曾停頓。
聞言,倪葉盼直直地瞪著前方,不發一語。
她明白海倫說的都是實情,也知道自己的勝算幾乎等於零,而且即使她僥幸地把幽冥殺死,報了父仇,她仍舊逃不開他手下們的追殺,依照這種情形看來,她大概不久於人世了。
“令尊一定不會樂意看到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海倫相當同情她的遭遇。
淚水又無聲無息地滑落,倪葉盼緊抿著唇,硬是不讓嗚咽的哭泣逸出。
“葉盼……”海倫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她打斷了。
“不用再說了。”她試著以平靜的聲調說,心想,她即使會同歸於盡也是值得的。
“好了,這幾天最好別讓傷口碰到水,多多休息。”海倫殷殷地叮嚀她。
“謝謝。”她覺得如果說在這裡有什麼人是她願意相信,不願傷害的,那必定是海倫。
幽冥渾身火藥味地自他的研究室裡走出來,卻發現柴耘正迎面走來。
“你不會是忘了吧?”柴耘看了看他,“今天你要和我一同出席梅琳夫人的宴會。”
“怎麼會忘記呢?”他一整天都耗在研究室裡,這會兒出來就是為了宴會的事,“給我十分鍾,OK?
“我們遲到了。”不論做什麼事都應該要守時,這是他始終堅持的原則,而這一回勢必要破例了。
“遲到總比沒到好。”幽冥理直氣壯地道。
柴耘沒打算再和他抬槓,提著琴盒轉向客廳方向走去,“別拖太久。”嘴裡雖這麼說,但他心裡實在沒什麼把握。
“知道了,不會耽誤你的正事的。”他笑盈盈地揮揮手。
在他回房間的途中,管家快步追上,“冥少爺,有人混進島上了。”
“哦?”幽冥懶洋洋地挑起一道眉毛,睨向忠心耿耿的年輕管家尼古拉斯,“有幾個人?”但他腳下的速度未曾減緩,下一刻已經置身在自己的房間中了。
“只有一個,對不起!是我太疏忽了。”尼占拉斯深感愧疚。
“為什麼道歉?”他漫不經心地褪下了身上滿是嗆鼻火藥味的衣服,裸著身慢條斯理地跨進浴室內。
尼古拉斯又道:“因為我的疏忽才會讓人有機可乘地混入島內。”
水聲嘩啦啦地響起,伴隨著水聲,幽冥幽幽冷冷的嗓音又傳出,不大不小正好讓他可以聽個清楚,“姑且念在你是初犯,不予計較.沒有下一次了。”
“是,謝謝冥少爺。”
嘩啦啦的水聲一直沒有停過,他又說道:“弄清楚那人混進島上來的目的。”
“要抓起來嗎?”
“暫時先任由他去,只需派個人盯住他的一舉一動就行了。”他心想,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
水聲倏地停止了。不一會兒,腰際圍了條大浴中的幽冥自浴室內走出,“多久沒有人敢擅自混進島上來了?”
“三年了。”尼古拉斯在心中略微推算了一下,距離上一次有個不知死活的竊賊偷渡到島上已經過了三年又三個月了,而那名竊賊早已經成為海中魚類的排洩物了,當然,按照前後順序來說,是先成為魚兒們的食物,經過一段時間消化後才變成排洩物。
擅自進入幽冥島通常都只有一個下場——死,因此,不論傳說中幽冥島上有多少奇珍異寶和財富,都不會有人敢輕易涉險。
畢竟誰也不想還未得到財富便先一命嗚呼了,有錢當然好,不過,也得有命去享受才有用啊!
“三年嗎?”幽冥以大浴巾掃拭干身體,並開始著裝,而後話鋒倏地—轉.“接下來的日子會有趣多了。”
聞言,尼古拉斯沒有表示意見。
“‘如風’的情形如何?”幽冥的視線正自鏡子裡鎖定在他的臉上。
“恢復的情形相當好,再過幾天就會痊愈了。”尼古拉斯遞上西裝外套。
幽冥接過西裝外套穿上,滿意地道:“那就好。”他收回目光審視著自己的衣著。
尼古拉斯又送上黑色的手套,“冥少爺,有一件事我不能不說。”
幽冥套上了一只手套,“說吧!”接著他又頭也不抬地套上另外一只。
“恕我無禮,我個人認為倪小姐的存在是個潛藏的危機,應該早日將她送離本島。”他完全是為冥少爺的安危在設想,雖然有些逾矩,即使會受到責難,他還是得說出來,倪葉盼一心只想取冥少爺的性命,把她留在島上真的是太危險了。
“這件事你不必管。”幽冥作了結論,“好了,我要是再不出去,只怕耘就要殺進來了。”
“冥少爺……”他真的不明白冥少爺為什麼要把倪。十盼帶回幽冥島來。
幽冥作了個“停止”的手勢,“如果有什麼事,你就看著辦吧!”他認為尼古拉斯雖然年輕卻有超乎其年齡的成熟穩重,十分值得信賴。
“是。”
幽冥滿意地釋出一縷淡淡的,幾乎微不可聞的笑意,旋身走向門口。
尼古拉斯也徐緩穩健地跟上。
他完全看不出冥少爺有絲毫在意倪葉盼的樣子,就拿她兩次負傷的事來說,冥少爺不僅沒有去探視她的情形,連開口詢問也不曾,相較之下,“如風”倒是受重視多了,那麼冥少爺留下她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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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先生、柴耘先生到一”兩人還未進入宴會廳,侍者已先唱名。
正在招呼皇室成員的梅琳夫人聞聲立即拋下其他人,堆上滿臉笑容地迎上來,“真是稀客啊!兩位的大駕光臨令我感到蓬蓽生輝。”
柴耘極為紳土地親吻了她的手背,並應對進退得體地說:“夫人,謝謝您的邀約,因為有些事耽擱了,所以來得遲,希望您不要介意。”
“怎麼會呢!”梅琳夫人笑得更是開心,覺得事實上,他們的出現已為她的宴會增色不少。
她已經數不清邀請過幽冥多少次了,但是,他始終吝於給她一絲絲回應,此刻會和世界知名的小提琴家柴耘連袂前來,誰也預料不到,不過,真是太好了。
幽冥神情淡漠地瞅著興高采烈的她,而後環視了四周一眼,對於她的熱絡招呼並沒有給予同等的回應,還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梅琳夫人熱絡地替他們引見了許許多多皇室成員、企業家,以致才一會兒的時間,他們兩人的身邊便已聚集了不少人,因為每一個人都希望認識鼎鼎有名的幽冥島島主,覺得若能攀上關系就更好了。
而他們兩個俊逸絕倫的風采更是令在場未婚女性為之傾倒,臉紅心跳不已。
此時柴耘的注意力不但一直放在幽冥的身上,還不時要分心應付身邊一群眼神癡迷的女人。
“柴先生,你有女朋友了嗎?”較為大膽的女孩子干脆直接問。
“沒有。”柴耘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投注在問活的女子臉上,眼角不經意地瞟見滿臉不耐煩的幽冥正火大地揮開一個女人的手。
眼看幽冥就要發飆,柴耘及時投去制止的一瞥。莫非冥忘了此行的目的是要替他引開所有人的注意,盡量別讓人發現他的失蹤嗎?
接收到他示意的眼神,幽冥只好勉強地壓抑下滿腔的厭惡,皮笑肉不笑地綻出笑容,和善地回應身邊如虎似狼的女人。
“對不起,失陪一下,我想去洗手間。”柴耘找了個藉口離開身旁的女子。
“幽先生,我是蘇菲亞馬迪科。”
“幽先生,我是貝蒂裡克。”
“你好,我是雅蘿米爾森……”
又是一群女人圍了過來,巧笑倩兮地向幽冥作了自我介紹。
見狀,幽冥扯扯嘴角,頻頻頷首,但他的笑意並未傳達到他那一雙幽黯的眸子裡,而掛在嘴角的笑容亦有些僵硬和不自然.心想最好耘能夠早點把事情搞定,否則他自己也不確定還能夠忍受多久。
雖然已經收斂多廠,不過,他的邪魅氣質和狂狷態度仍舊不著痕跡地散發出來。
他隱忍住想咆哮叫她們全都滾遠一點的沖動,伸手在侍者的托盤上又取來一杯酒,一口氣喝光,“我一向不喜歡人太多的場合。”為什麼有這麼多話的女人呢?見鬼的。他在極力克制著自己。
又有人問:“關於幽冥島的傳說多得數不清,但是沒有一個是經過證實的,不曉得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到島上一游?”
嘖嘖嘖!還真會得寸進尺。幽冥嗤哼了一聲,“其實島上也沒什麼,只不過有一座火藥庫而已,不適合各位淑女前往,太危險了。”
聞言,眾家女子都掩嘴笑了起來。
“幽先生,你真是愛開玩笑。”
“是啊!呵……”
他可沒那麼好的興致和她們開玩笑,想到幽冥島一游?只怕她們是有命去,沒有辦法活著離開幽冥島。很好,完全沒有人注意到耘去洗手間多花了那麼一些些時間。
柴耘若無其事地提著琴盒在沒有人發現的情形下,自庭院回到宴會廳,加入他們。
見狀,幽冥已不再有忌諱了。
“幽先生,你和柴耘先生是怎麼認識的?”貝蒂裡克挨近他問。
“滾開。”他齜牙咧嘴地道。
她先是一怔,隨即又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仙真是太性格了,不愧是獨霸一方的島主,如果能夠和這樣—個奇特又俊美的男子結為夫妻,那就真的是再完美不過了。她撒嬌的喊著,“冥——
“誰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他說得輕柔,卻別有一股令人心驚膽戰的陰森。
“我……”她說不出話來,覺得如此無禮又狂野的他更是令她又愛又怕。
此刻的幽冥感覺就你是一只凶猛矯捷的黑豹,有一雙森冷的幽黯眸子、噬血的漂亮薄唇,和撕裂獵物時一般優雅的舉止。
梅琳夫人在此時朝他們走過來。
柴耘的態度依舊有些拘謹但卻完美,完全看不出他才剛殺了一個人。
“柴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是否願意答應我?”梅琳夫人道。
“但說無妨。”柴耘一笑。
幽冥則是冷冷地瞄了她一眼。
梅琳夫人的視線降至他手中的琴盒,而後又移了上來,提出請求,“此時此刻,我們可有這個榮幸請你為我們演奏一曲?”
“樂意之至。”他應允道。
“真是太幸運了。”她欣喜地上前去向大家宣布這個好消息。
幽冥調回目光,“沒問題吧?”
柴耘問:“會有什麼問題?”在執行任務方面,他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他聳聳肩,“只是隨口問問。”他順手又取來兩杯酒,遞給柴耘—杯,而後舉杯致意,“恭喜。”
柴耘干了那一杯酒,“謝謝你的支援。”通常他們都各自執行任務,難得有這麼一個合作的機會,沒想到感覺也挺不錯的。他暗忖。
沒一會,宴會上的賓客全都往小型的演奏廳移動。
此時梅琳夫人來到他們面前, “兩位請跟我來。”
就這樣,柴耘現場演奏了一曲,他們兩人也待到宴會結束才和其他賓客向主人道別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