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幽在花園裡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坐定,攤開手中的素描薄,聚精會神地畫起圖來,目光不時瞟向球場上身手矯健的火敵。
在她一筆一筆地描繪下,很快的,原本空白的畫紙上赫然出現他的英姿。
他是堂堂大集團的總裁,難怪不把當模特兒可以得到的報酬放在眼裡,可是,她還是想說服他答應當模特兒。
這些天來,她雖然和他同在一個屋簷下,卻沒有什麼機會和他交談,甚至是一整天都沒碰上面。
「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農夫喘著氣,球拍抵著地面。這根本就是酷刑嘛!昨天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已經三點了,而二少居然早上八點就把他挖起來打網球,二少一定是惡魔。
「現在才十一點半,這麼快就陣亡啦!」火敵依然是氣定神閒,雖然額前的過長劉海已被汗水濕濡。「嘖嘖嘖!你才二十七歲,怎麼體力這麼差,像個老頭子似的。」
「二少,我昨晚四點才上床,睡眠不足當然體力和精神都不好啦!」他深吸了口氣辯解。
「那並不是主因,你體力變差的原因是縱慾過度。」火敵接過火蛇遞來的毛巾,拭了拭汗。
「縱慾過度?」農夫一怔。
火蛇則是努力的憋住笑。
「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你還是克制一下,別看到女人就想帶上床。」農夫換女友的速度堪稱一奇,而且還是其他人無法望其項背的。
「那是她們自己送上門來的。」他可沒有強迫別人的習慣。
火敵不以為然,「即使是她們自己送上門來,你也不用照單全收啊!」
火蛇以欽佩的眼神望著他,二少爺真是見解獨到、英明睿智啊!
經過谷幽的身邊時,他不經意瞟見畫紙上的人像,停了下來,他肯定那是以他為模特兒畫下來的。
她一頭霧水地踅回,「怎麼了?」二少爺不是要回房去沖澡嗎?怎麼……
「二少,我先回房去沖澡。」農夫的腳步不曾停頓,轉進屋裡去。
谷幽一抬起頭來,便發現有個天神般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呃……」
他指著畫紙上的畫像,冷冷地道:「我什麼時候同意你畫我?」
她答不出話來。
「二少爺……」
「閉嘴。」火敵仍是冷冷地瞅著谷幽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拿來。」
「拿什麼……報酬嗎?」她猜測,「你可以開價,只要我付得起……」
他打斷她的話,「我要那張畫。」
「這張畫……」谷幽忐忑不安地看了看畫,復又望向他,他想做什麼?
「快點。」他沒什麼耐性。
她差點驚跳了起來,戰戰兢兢地把那張畫自素描簿上撕了下來,遞給他。
他接過那張畫看了幾眼,而後毫不遲疑地將之撕成碎片。
「不要……」她根本來不及阻止。
一張極為出色的素描頓時成了一片片的碎紙飄散一地。
「為什麼?」一股熱氣襲了上來,她忍不住紅了眼眶,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有權決定如何處置。」而且不需向任何人解釋原因和動機。
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說些什麼,但就是忍不住,「既然你不要那張畫,為什麼不把它還給我?」谷幽微揚著臉硬是不讓眼淚流下。
火敵不為所動,「不需要原因,沒有人可以不經我同意替我畫肖像。」他已經看多了女人的眼淚,再多看一個也無所謂。
她把淚意逼了回去,不肯輕易認輸地道:「我會畫我看到的一切,你不想我畫可以把全身都包起來,讓我看不到啊!」
把全身都包起來!火蛇摀住嘴巴,不讓笑聲逸出。要是把全身都包起來,不就成木乃伊了?
他挺意外的,她竟然沒有哭!不過,那並不代表他會留情,「你每畫一張,我就撕一張。」這小女生還真是麻煩,箭是上哪兒去弄來的?
「我會一直畫下去的。」她才不讓他稱心如意。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他的火氣也上來了。
「是你……」谷幽的話沒有說完,火蛇以肘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少說幾句。
火敵粗裡粗氣地道:「把你的素描薄給我。」
「憑什麼?」她的眸子被怒火點亮。
「我得確定你只偷畫了那一張。」他似乎故意和她過不去。
「二少爺。」
「小蛇,不關你的事。」他以指為梳將濕濡的劉海往後梳去,露出額頭正中央的兩簇火焰紋印。「就算你是箭的女朋友也一樣。」
「我不是弓箭大哥的女朋友。」她否認。
這人怎麼亂點鴛鴦譜!弓箭大哥喜歡的人應該是步兵大哥才對。
「是不是都和我無關,把素描簿給我。」他只想看過後立即走人,才剛打完網球,全身都是汗,運動衫也粘在身上了,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洗個澡。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素描簿交出去。
火敵一頁一頁地翻看,視線不著痕跡的瞟過一臉氣呼呼的谷幽,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女生也挺有才華的。
翻到後面,他又發現兩張自己的畫像,不假思索地撕了下來,將素描簿交回她手上,「這兩張素描就由我來處理。」
不給她反駁的餘地,他拿了那兩張畫立即走人,留下火蛇尷尬地和她相對。
谷幽蹲到地上將碎紙片一一撿起,每撿一張她的眼淚便滾落一滴。
面對她的眼淚,火蛇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她,只好也蹲下來幫她撿起已成碎片的素描,「二少爺的身份是極機密的事,一旦暴露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討厭拍照那一類的事,連帶也就……其實二少爺人很好相處的,雖然脾氣火爆了一些。」
「很好相處?」谷幽抬起頭看向她,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勢滑落。
她可看不出他的很好相處在哪一方面,如果說他的粗魯無禮、脾氣火爆,沒有耐性,就是很好相處的意思,那她還真不敢領教。
火蛇趕緊轉移話題,「你為什麼想畫二少爺呢?其實箭、兵、農也都是堪稱上上之選的美男子啊!」當然二少爺也是。
她不假思索地道:「當初注意到的是他完美的骨架,讓我想動筆畫下來,我也曾邀請他當我的模特兒,可他怎麼也不肯答應。」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不知道?
不過,這還是頭一遭聽見,一直以來,二少爺吸引女人的是他俊美的外表,而小幽注意到的卻是他完美的骨架,真是奇怪,要是讓二少爺知道,肯定會令他的自尊受損。
「大概兩個星期前吧!」
火蛇將撿起來的素描碎片交給她,「可惜了這麼一張好畫,你畫得真好。」
「謝謝。」谷幽終於露出笑容。
「不過你還是放棄要二少爺當模特兒的構想吧!」要說服他恐怕是比登天還難的事。
她搖頭,「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二少爺可是相當固執的。」她據實以告。
「他不讓我畫,我更是非畫不可。」谷幽的牛脾氣也冒出來了,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了。
火蛇四下張望了一番,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之後才壓低聲音道:「那你就偷偷的畫,別讓二少爺發現就行啦!」要是讓他知道她幫小幽的話,那她肯定又得被海削一頓了。
「嗯!」谷幽的眼睛亮了起來。
***
這一個星期下來,火敵不知已經撕毀多少張谷幽的素描,就連他自己也記不得了,而她卻還是不死心,仍是不放棄畫他。
他坐在車子裡,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隱隱浮現黑色的手掌,黑眸之中儘是衡量。
他不經意地自窗外瞄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停車。」這麼晚了,這小女生還在外頭幹什麼?還和兩個高大的男子在拉拉扯扯。
「嘖!」火敵無關緊要地坐在車上旁觀了好一會兒,眼看谷幽就要被那兩個男子架走了,他才悠哉游哉地下了車朝他們走去。
「放開我啦!我又不認識你們。」她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救命啊!」
「放開她。」他以法文道。
「她是我們先看上的,她也答應陪我們了。」其中一名男子回道。
不論在任何國家都會有這種不入流的雜碎,他攏起眉頭,鄙夷地睇視他們。
她趕緊掙脫他們的糾纏躲到他的背後。
男子伸手想拉回谷幽,不料卻被火敵輕易地捉住手臂往後一扭而動彈不得。
另一人見狀立即揮拳相向。
「啊……」她大驚失色。
火敵輕易地閃過對方的攻擊,抬腿瞄準他的下巴踢出,將人踢飛了出去,而後重重地跌落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
「快滾。」火敵踹了他一腳。
男子連滾帶爬地扶起同伴,以超快的速度逃之夭夭了。
他悶哼了一聲,旋身就走。
「喂、喂!」谷幽連忙收拾起畫具追了上去,「喂,等等我嘛!」
他本來是不打算出手替她解圍的,若非看在箭的份上,他才不會插手呢!
在他回到車上之前,她追上了他。
「小丫頭,你還有什麼事?」他有些煩躁地瞟了她一眼。
「你也才比我大了七歲而已,不要叫我小丫頭。」她不服氣,「而且我有名有姓的。」
「你有名有姓關我屁事,在我眼中未滿二十歲的都是小丫頭。」實際上他根本不記得她姓啥名誰。
呃……她不是來跟他辯論稱呼問題,「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
「我是看在箭的份上才救你的,否則我才沒那麼好興致。」火敵說話向來不加修飾,有什麼就說什麼,別人的死活他也一向沒興趣。
她已經習慣他的無禮,「不管怎樣,你救了我是事實,謝謝。」
「可以放開我的手了?」他沒好氣地問。
谷幽一驚,像被燙著似地鬆開手,下一刻又再度抓住他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他甩開了她的手,「不關你的事。」
駭人的黑色已經蔓延至他的手肘處。
「你一定得去看醫生才行。」他的雙手都變成恐怖的黑色了,一定是生病了。
「死不了人的。」他不在意。
況且,他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醫生,雖然沒有開業看病。
愈看愈是心驚,谷幽趕忙打開車門將火敵推進車內,隨後也坐了進去,神色緊張地吩咐司機,「請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們到醫院。」
「回家。」他一眼瞟過去,以無關緊要的語氣下命令,這小女生是在擔心他嗎?這倒是新鮮了。
「去醫院。」
「回家。」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是。」司機再笨也知道該聽主子的命令才是正確的選擇。
「去醫院啦,你的老闆生病了耶!」她情急地大吼了起來。
雖然他平時對她不怎麼好,還撕了她三十三張的素描,她還不至於壞心地見死不救。
火敵粗魯地摀住她的嘴,「閉嘴。」真像是聒噪不休的麻雀。
「咿……唔……」她努力地想扳開他泛黑的手指,卻一點用也沒有。
「再吵我就把你扔下車。」他瞪眼。
不說就不說嘛!谷幽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答應,他這才鬆開了手。
喘了口氣,她無可避免地又瞧見他那黑色的手臂,恐懼又攫住了她,「可是你的手……」
他又瞪了她一眼。
什麼嘛,她是好心耶!谷幽賭氣地道:「要是你不幸死掉的話,我會免費替你畫一張遺像的,而且會畫得比你本人還要好看上百倍。」
「是嗎?謝謝。」火敵好笑地道。
一轉眼的時間,座車已經停在門口,他一馬當先地下了車朝屋內走去,沒有費心去招呼她。
谷幽提著一堆畫具,朝司機點了下頭,隨即追著他的身影而去。
「二少爺,你回來啦!」
火蛇迎上來,瞧見他的身後的谷幽時頗是訝異,不過,她並沒有多問,反正不急在這一時。
「嗯。」他應了聲。
「蛇姐,他的手變成黑色的了,一定是生病了。」搞不好很嚴重呢!不過,她怎麼沒聽說過有哪一種病的症狀是手會變成黑色的。「可是,他卻不肯去看醫生。」
火蛇驀地眼睛一亮,「是魅影,對不對?二少爺。」
火敵擺了擺手,算是回答了。
望著他英挺的身影拾階而上,消失在螺旋的頂端之前,谷幽慌慌張張地抓住她的手臂,「蛇姐,你怎麼讓他走,他的手……」
火蛇安撫似地拍拍她的手,「小幽,那沒什麼,只是中了毒而已。」
「中毒?」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拉高,中毒,那是很嚴重的事耶!怎麼他們一點都不在乎?搞不好……搞不好是會死人的耶!
「小幽,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安撫谷幽的慌張,是語氣不夠輕描淡寫嗎?還是表情不夠放鬆?
「要是他毒發身亡了,怎麼辦?」谷幽緊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可不想真的免費替他畫遺像。
火蛇輕拍她的臉頰,「聽我說,二少爺所中的毒叫魅影,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再也沒有人可以解開的毒。」這下子她總可以放心了吧!
只有他自己能解開魅影的毒?這麼說……「他是怎麼中毒的?」
「當然是他自己服下魅影的。」
他自己服下……「他想自殺嗎?」
「怎麼可能,」火蛇失笑,「二少爺不可能會想不開尋短見的。」
「那他為什麼要吃下毒藥?」她無法理解他自己吃下毒藥的動機。
「測試藥性啊!」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常做這一類的事,火蛇早已見怪不怪了。
「就只是為了測試藥性,所以拿自己的性命來作賭注?」這太荒唐了。
「沒那麼嚴重啦!小幽。」她還想好好作一番解釋,下一秒卻發現谷幽以超快的速度衝上樓去了,她並沒有試圖阻止。
說不定……說不定小幽和二少爺……
***
「砰啪!」房門被粗魯地打開來。
火敵正打算和酒服下的一粒白色藥丸,也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動而不知滾落到哪裡去了。
「見鬼的。」他反射性地吐出詛咒。
「喂!」
是她,他一眼瞟過去,「你難道不知道進別人房間之前要先敲門嗎?」這下可有得找了。
「你剛剛要吃下的是什麼?」谷幽進來之前好像看見有粒白色的東西自他的手上掉落。
「解藥,不過,現在弄丟了。」他蹲下身體四下找尋那一粒白色藥丸。
「解你身上的毒嗎?」
「廢話。」四處都找不著,火敵有些火大了,那見鬼的解藥是滾到哪個老鼠洞去了?
「沒有備分嗎?」是她害他弄掉的,當然不能置身事外了。
「廢話。」若有的話,他又何必蹲在這裡瞎找。
谷幽也幫忙找起藥丸來了,「要是沒有解藥你會怎麼樣?」
他偏過頭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換言之,也就是翹辮子啦!
「會死?」她駭然。
算了,不找了啦!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他突地站直身體。「廢話。」
不過,幸好魅影不會令人受盡痛苦而死。
她發現他站了起來,「你……你不找了嗎?」
「不找了。」火敵乾脆得很,「我還剩三個小時可活,死的時候會拉你當墊背的。」
再過三個小時,毒性便會侵襲內臟,屆時即便是大羅神仙下凡也無法妙手回春。
谷幽更是努力地找尋那一粒小小的藥丸,她並不是怕賠上性命,只是害他有生命危險,她良心不安。
火敵攫住她的手,將她自地毯上拉了起來,「這麼怕我拉你當墊背的?」
她甩開他的手,「我只是不想背負一條人命,那太沉重了。」
他沒再說話,走向酒櫃倒了杯白蘭地又折回,她仍很認真地在找著。「看在你這麼認真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不要說了,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她生氣地吼了一句。
生命是很珍貴的,不應該輕易放棄活下去的權利。
火敵的唇角似笑非笑地挑起,蹲在谷幽的面前,姿勢一點也稱不上雅觀,「你不希望我死掉,對吧!」他深邃的黑眸宛如夜星。
她頭也不抬的,「對啦!你要有時間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幹嘛不用心找那一粒可以救你一命的解藥。」他怎麼像個沒事的人一般,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嗎?
他攤了攤手,「死亡沒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呼吸停止,沒有生命跡象而已。」頓了頓,他才又再度開口,「我都說不跟你計較了,你就不必擔心我的死活了,或者你喜歡上我了?」
喜歡上他?谷幽瞪了他好半晌,「別盡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才不會喜歡上個性惡劣的男人。」
「你會不會喜歡個性惡劣的男人和我有什麼關係……」火敵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然醒悟出一個事實——自己就是她口中個性惡劣的男人。
原來她是這麼看他的,個性惡劣的男人,不過,他的個性哪裡惡劣了?「不會因為我不讓你畫我,你就那樣子譭謗我吧?」
「你……我才不是那種人呢!」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不假,她開始舉例,「你的脾氣不好、粗魯無禮、又不體貼女性,而且沒有同情心,這樣的個性難道還不夠惡劣嗎?」
他的臉當場黑了一半,「既然我的個性那麼惡劣,你又何必費心替我找解藥?讓我死了豈不是乾脆多了。」她還真是瞭解他的缺點啊!
「就算是窮兇惡極的人也有生存的權利。」谷幽並沒有多想。
聞言,火敵更是氣得頭頂冒煙,眉毛倒豎,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他就由個性惡劣晉級到窮兇惡極那一階了?搭火箭也沒這麼快。「對啦!我就是窮兇惡極的人。」他語調中有濃濃的火藥味。
「我沒說你是窮兇惡極的人……」她感到有些奇怪,他幹嘛自己對號入座啊?
「你就是那個意思。」他已經主觀地認定了。
「我沒有。」
「哼!」他悶悶地喝著酒。
她猛然驚覺,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火敵此刻可算是命在旦夕,而她居然把重要的事給忘了,指責起他的不是來了。
火敵又倒了一杯白蘭地,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谷幽依然毫無所獲,心情開始浮躁不安了起來,難道真的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害死他?
「不用再找了。」火敵道,在色彩鮮艷的波斯地毯上找一粒小小的白色藥丸並不是容易的事。
「我要找,」她從這一角找到那一角,幾乎要將這個房間的每一寸都翻遍了,「我非找到不可。」
他隨手將她推了開去,「我說不必就不必,別嘮叨了。」
谷幽一個不穩便往後跌去,跌落在地毯上,「啊……」好痛!她叫了出聲。
火敵沒有任何表示。
她伸手往地上一按想撐起身體,掌心卻傳來微微的刺痛,「你幹嘛推我啦!」
「你聾了嗎?我說不必找了。」他冷聲道。
什麼東西弄得她的手好痛!她翻過手一看,赫然發現一粒白色的藥丸正陷在她的掌心中,「啊!我找到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