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有一位台灣來的慕容小姐找你。」火貓拿著無線電話站在一扇門前。
門內是火卻專用的大浴室,擁有不下於五星級大飯店的豪華設備。而他此刻正在洗澡。
「進來。」
慕容舟嗎?火卻隨手拿了條大浴巾往腰際上一圈。心想,還真會挑時間啊!她會打電話來找他,是表示她遭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了嗎?他可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火貓拿著無線電話推門而入。
火卻渾身濕淋淋地站在浴池旁,一貫垂在額前的過長劉海此時全往腦後梳去,露出飽滿光滑的額頭和正中央的一簇紅色火焰紋印,勁瘦結實的身體找不出一絲多餘的贅肉,渾身充斥著令人意亂情迷的男性魅力。
遞上無線電話,火貓轉身退了出去。
「喂!我是火卻。」他將話筒湊近身旁,語調輕柔地報上名字。
「我……」話未說出口,一連串的嗚咽已經先逸出。
火卻一驚,「你先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耳際傳來她悲慼的哭聲,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那一張令人心疼的帶淚容顏。
「嗚……」她還是哭。
她一個勁兒地哭,什麼話也沒說,他哪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沒來由得,他的心一緊,隱隱浮現不捨,「放心吧!不論有什麼事,我都一定幫你解決。」毫無預警的,他就這麼挺身替她扛下了一切。
「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電話另一端的慕容舟正努力地抑下哭泣的衝動。
她的哭聲令他心慌意亂。究竟是什麼事令她如此傷心欲絕?他暫時不研究自己會如此關心她的原因,「你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我怎麼幫你呢?」他試著以輕鬆的語調驅散她濃濃的悲傷和擔憂。
她吸了吸鼻子,斷斷續續地說明,「我的兒子在五天前被綁架了。」
兒子!她結過婚了?!心中有種古怪的感覺蔓延開來,無法具體的形容,不過,他應該感到卸了一塊心中大石的,不是嗎?他毋需和她步上禮堂了。「報警了嗎?」
「報了,可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她無意責怪任何人,卻無法不但心。
「有要求贖金嗎?」既然他已經答應替她解決,自然不會因為她的已婚身份而改變心意。不可否認的,她結了婚、有個兒子的事實令他有不小的衝擊。她看起來很年輕,他以為……算了,那並不重要。
「沒有。」她的聲音裡又出現輕微的哽咽。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可別又哭了才好。「把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地說一遍。」他心想,那麼歹徒目的是什麼?
慕容舟依言而作,鉅細靡遺地從頭敘述了一遍。雖然她對他的認識不深,但他的聲音透過電話給她安全感,讓她忐忑不安的心逐漸穩定下來。
看來對方是另有所圖,但,為什麼她壓根兒沒提到和她丈夫有關的事?「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慕容無過。」
慕容無過,他在心中默念了幾次,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記不起曾在哪兒聽過。慕容無過……孩子為什麼會從母姓?他思忖著。
他替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為了找回慕容無過,所以他必須弄清一切,「若是我的問題太過於冒昧,希望你多包涵,尊夫是?」
沉吟了一會兒,她才道:「我不曾有過婚姻,無過的父親在籌備婚禮之前就發生意外去世了。」
「很抱歉,提及令你傷心的往事。」他充滿歉意的嗓音十分真誠。
「沒有關係。」不以為意,「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即使她不說,他也是有辦法查出來的,只不過他不希望私自調查她的事。
「他叫吉見遙。怎麼了?」她不明白他這麼問的原因何在。
吉見遙,是嗎?火卻擦找身體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沒什麼,只是弄清楚你的基本人際關係,那將會有助於找回無過。」若此吉見是彼吉見的話,那麼無過的失蹤就可以解釋了。
「無過……無過會回來的,對不對?」她激動得無法自己。「對不對?」
她需要有人向自己保證無過會平安無事,需要一些信心和力量。
「當然。」只要無過還活著,他自然有辦法把他帶回她的身邊。「你先好好睡一覺,在家等我的消息。」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
「好的,謝謝你。」她希望不要等太久。
火卻扔掉身上的大浴巾,轉入他的房間裡,「好好休息才會有體力去接無過回來,沒錯吧?」
「嗯!」她同意。
掛斷電活後,火卻拿起原本置放在床頭櫃上的精密通訊表戴回手上,按了個鍵,一片薄薄的液晶體螢幕升起來,裡頭出現的是火貓,「貓,我要你立刻查一查慕容無過的下落,另外給我一份吉見遙的資料。」他命令道。
慕容無過、慕容小姐……火貓在心裡暗念著。「大少爺,你還記得無過嗎?」她剛剛竟然沒有認出慕容舟的聲音來。原來無過的母親就是大少爺「緋聞」案裡的女主角,不過,無過怎麼了?莫非又再度和母親走失了?
「我應該記得他嗎?」他問。
「三個月前,你撿了個小男孩回來,他就是慕容無過。」她試著喚回大少爺的記憶。
嗯!是有那麼一回事,原來那個小男孩就是慕容無過——慕容舟的兒子。他想他們算是有緣吧!「他的毛病挺多的。」一會兒和母親走失,一會兒又被綁架。
「他怎麼了?」火貓藍色的瞳眸裡有關叨。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無過是個可愛的孩子,十分討人喜歡。
「五天前被綁架了。」想不到這個小孩這麼快就收買了他的忠心秘書——貓的心,不簡單!
「怎麼會?他和日本的黑道組織吉見社有關係?」她作了簡單的猜測。
「或許吧!」他不置可否地一笑。
顯然,無過在日本境內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現在只需等火貓的調查結果來證明他的假設了。一旦確定後,他便得前往日本一趟了。
在這之前,他一連幾天都在批閱那一堆如山高的公文、企劃書、成果報告書,貓也盡責的「陪伴」……改為監視似乎更為恰當,她總算能鬆口氣了。
* * *
無過自從被一群陌生男子強行自幼稚園帶走之後,便被藥劑迷昏過去,當他再度恢復意識時,早已經身在日本大阪了。
「無過、無過。」
躺在榻榻米上的無過悠悠轉醒,一睜開眼,看見淨是陌生的異國風味擺設,還有在他身前不知在喃喃說些什麼的老奶奶。
「無過,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身著日本和服的老婦人有股不怒而威的王者氣勢,她用日語問道。
他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四下張望一番後,他瞧見房間外那幾個把自己從幼稚園帶走的黑衣男子,「我要媽咪、我要媽咪……」這種感覺就像是上次在外國和媽咪走失時一樣,他好害怕。
老婦人將臉部嚴厲的表情加以柔和軟化,「無過,別害怕,我是你的奶奶呀!」
無過將小小的身軀往後挪移,「走開啦!我要我媽咪!」他想他們一定是壞人。
此一老婦人即是目前吉見社的社長——吉見綾子。
她突然驚覺慕容無過根本就聽不懂自己所說的話,手一揚,召來總管,「你來居中當翻譯。」
「是的,社長。」現年五十歲的老總管年輕時曾在台灣待過三年,所以會說國語。
「他說了什麼?」吉見綾子看著可愛的無過詢問著,心想,多麼地神似啊!完全就像是遙小時的模樣。
老總管必恭必敬地將無過所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轉述給社長知道,「小少爺想要見他的母親,他想要回家,他還說……」
「還說什麼?」
「他說我們……都是壞人。」
吉見綾子的臉色一沉,「他的母親才是,居然想獨佔遙的兒子!」若不是自己叫人去調查,根本就不會發現無過的存在。這女人太可惡了!
繃著一張小臉,無過防備地瞪著面前的人,絲毫不敢鬆懈。
「告訴他,我是他的奶奶,從今天起這裡就是他的家,不准再提他的母親。」吉見綾子冷冷地說。
「是的。」老總管沒敢有任何意見,迅速地將社長的意思轉達給小少爺。
無過聞言睜圓眼睛瞪了好牛晌,而後開始大哭大吵大鬧。沒有人能令他停止哭泣。
就當眾人都束手無策之際,有個俊俏男子吊兒郎當地晃了過來。「怎麼了?」他朝房間裡探頭瞄了一眼,是個小孩子嘛!怎麼哭成這副模樣?有人欺侮他不成?
「二少爺。」眾人均躬身道。
揮了揮手,他掃視在場眾人一眼,「怎麼不哄一哄呢?」他越過眾人走向哭得臉紅脖子粗的無過, 「這小鬼打哪兒來的?」他問道。
吉見綾子的語調沒多大的起伏,「是遙的兒子。」她始終弄不懂自己第二個兒子——吉見幸的想法。
「母親大人,您還真的派人去將他帶了回來啊?」他真不敢相信。「那——我個無緣的大嫂呢?」
「她不夠資格進咱們吉見家。」她一直都不贊成遙和她在一起。如果遙沒有發生意外,他該娶的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
又是那一套!吉見幸嘲弄地勾勒出一抹笑,蹲在無過的面前與之平視,「男孩子不能這麼愛哭哦!」他是會說國語,不過有些生硬不太自然。
這個人和照片中的爹地好像。無過看得目不轉睛,心想媽咪不是說爹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這裡就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嗎?「你是無過的爹地嗎?」
「不是,」他和遙是有那麼一點像,「我是你爹地的弟弟,你要叫我叔叔哦!」
無過停止哭泣,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叔叔,我要媽咪,媽咪在哪裡?」
「你要乖乖的,媽咪過幾天就會來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讓他們母子重逢。
「二少爺,社長不會同意的。」老總管一驚。
「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免得裡外不是人。」誰也沒有權利硬要拆散他們母子。
「真的嗎?」無過重展笑顏。
「那你要乖乖的才行,知道嗎?」
無過用力地點頭,「嗯!」只要能夠和媽咪在一起,他一定會乖乖的。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飯?」吉見幸笑問。
「要。」他點頭。
吉見幸朝無過敞開手臂,「我帶你去吃飯。」
「好。」無過投入他的懷中。
老總管仍在苦惱,一邊是現任社長,一邊是下一任的社長,他該怎麼辦?
接下來的日子,幸是無過唯一肯親近的人,其餘的人一概被排拒在外。
* * *
從司機小張前來通告要她準備動身去日本一直到搭上飛機,時間上十分緊湊,讓慕容舟連靜下來思考的時間也沒有。
經過三小時的飛行,她終於踏上日本的土地。
一到入境大廳,便有一名濃眉大眼、輪廓極深、皮膚較為黝黑的俊挺男子朝她走來,「慕容小姐,我是別離,奉大少爺的命令前來接你。」因為他太愛湊熱鬧,所以,大少爺才派他來跑腿,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麻煩你了,別先生。」所有的事都由火卻替她安排妥當,她有些過意不去。
別離順手接過她手上的手提旅行袋,「叫我離就好,請跟我來。」他回頭露齒一笑。
慕容舟沒有異議地和他同行。
機場外,早已有一輛豪華的轎車在等候著。穿著制服的司機躬身將門打開,待別離和慕容舟雙雙上了車,將車門關上才又回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離去。
三十分鐘後,車速逐漸降緩,出現在不遠處的是一棟綠色屋頂的日式院落,有神秘的枯山水和靈氣襲人的池泉回游式庭園。
眾人皆知,日本庭園之美以京都為最,這其中又以枯山水最為引人人勝,皎白的枯山水展現的虛幻景致融合了幽玄的禪意和蒼勁的畫風,為了使虛擬的枯山水青春永駐,每隔幾月就得動員工人重新砌建。動工前,工人會將先將山水的形貌刻印腦海中,然後一氣呵成的灑水、和沙、塑形,全套工程當日完畢。
和蒼勁的枯山水相較,池泉回游式庭園分外柔媚可親,添了四季轉換的變化。
當座車沿著彎曲小道緩緩駛入,身穿典雅和服的女僕已在大門口恭候。
在專人的引領下,慕容舟先將隨身行李提至房間擱置好,才又來到正廳,而火卻和別離正在洽談一些事情。
火卻挑起一抹魅惑人心的淺笑,「累嗎?」
她搖搖頭,有些欲言又止。
露出瞭解的一笑,他也不贅言,直接導入她所關心的正題,「無過是在日本,至於原因,我想即使我不說你也該猜得到。」
她毋需多加考慮地說:「和遙的家人有關!」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正確。」眼前的她好像比第一次見面時又瘦了一圈,看起來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了,而原因必定是擔憂無過的安全所致。
他們還是知道無過的存在了,即使他的姓是慕容,那仍抹滅不了他是遙的骨血的事實。她並不打算禁止他們和無過見面相認,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偷偷地把無過擄到日本?難道……他們要自她的身邊把無過搶走?慕容舟擔憂地思忖著。
「你想得沒錯。」他在她那一雙可以盛下滿天星斗的烏眸中瞧見問號。
慕容舟驚跳了起來,「他們沒有那個權利,無過是我的兒子!」她絕不容許他們這麼做。「我要去找他們要回無過。」
「先別急,讓我安排一下。」她還真衝動,還想隻身獨闖吉見社,勇氣可嘉。這就是偉大的母愛。火卻暗自佩服這個女人。
「你幫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
「你能。」他打斷她,「把無過帶回你的身邊是我的承諾,也是我的責任。交給我吧!」對他而言,這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同意。
別離一邊默不作聲地聽著他們的交談,一邊一一品嚐矮櫃上各式各樣、精緻可口的點心。好吃!他頻頻點頭。他心想,雖然慕容小姐有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但若大少爺真的愛上她,那也未嘗不可啊!他們兩個看起來還挺相配的。
「晚餐你要下樓來用還是在房間裡。」
「在房間裡用好了。」她作了決定。「我想先回房裡去休息一下。」
「請自便。」火卻的嘴角上揚,心想明天她八成還是會「自由活動」去。
直到慕容舟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無跡可尋,他才將目光收回來,意外地對上一雙帶笑的眼眸。
別離笑著把最後一塊糕餅送人口中,毋需言語,他促狹的笑容已經表達得十分完整。
喜歡上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沒必要害羞,火卻心胸坦蕩地想著,他也想嘗一口甜點,視線降下,才發現櫃上只剩一堆空空如也的小碟子,他不禁搖頭失笑,「沒看過像你這麼愛吃甜食的男人,前世八成是只蒼蠅。」
別離哼了一聲。比較起來,他寧願是螞蟻。
* * *
慕容舟站在火卻的宅邸外頭,忽地有些茫然無措,在這兒語言不通,又不知道吉見家位於何處,她該怎麼前往呢?
正當她在苦無良策之際,有輛銀灰色的跑車來到她的身邊停下。
她心想,有好心的人要讓她搭便車嗎?唉!只可惜她又不知吉見家在哪裡,勢必得辜負人家的好意了。慕容舟的頭才搖了一半……
車窗徐徐降下,探出一張出色的臉孔。「要去吉見家.是吧?」別離笑了笑,將車門打開,「我送你一程。」
「你!」她甚感意外。
他笑著打趣,「才過一夜你就把我給忘記了嗎?太薄情了吧!」
「你要送我到吉見家去?」
「你以為我會阻止?」他反問。
「嗯!」她誠實地一個點頭,那是火卻的意思,「難道不是嗎?」
「上車,有什麼話路上再說。」從這裡到大阪還有好一段路程,有足夠時間可以慢慢談。
當車子四平八穩地行駛在大道上,別離主動提起,「其實是大少要我送你去的。」
「是他?!」她的訝異更甚。「我以為他是反對的。」這麼說來,他早就知道她一定會有所行動了!所以,才會派別離在外頭等著。
「大少他是反對你白走這一趟,不過,另一方面他也明白不讓你去,你是不會死心的。」別離始終正視前方,不曾移開目光。「一來你語言不通,二來人生地不熟,所以要我帶路。」她總不會天真地以為只要談一談,動之以情,人家就會把孩子還給她了吧?
終究還是麻煩了火卻。「你一定認為我很不知好歹。」她只是也想為救回無過的事盡一些力。
「沒錯。」他也不客氣的承認。能夠得到大少的幫助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而她把好運往外推,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不過,他可以理解就是了。
「很抱歉,我只是……」面對他的直言不諱,她反倒無從解釋起。
他毫無芥蒂地一笑,瞥了她一眼,「那僅是我個人的看法,不用在意,只要在大少不那麼認為就行了。」話鋒倏地一轉,「我無意潑你冷水,但是,此行能帶回無過的機率等於零,希望你別抱太大的希望。」
吉見社是數一數二的黑道組織,但仍不足以和春火機械集團匹敵,有大少助她一臂之力,帶回無過是易如反掌;若她想以一己之力解決此事,不啻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
她的臉上掠過一絲黯然,「我明白。」那麼退而求其次,她總可以見他一面吧!不曉得無過這些天過得好不好?
距離目的地愈來愈近,她的心情再也平靜不下來,有點坐立難安。
別離把車停在門外,下了車陪同慕容舟走向有黑衣男子站崗的門口。
「有什麼事?」黑衣男子臉上一片漠然。
她根本就聽不懂日語,慕容舟微蹙起眉頭,偏過頭去打算向別離求救,便聽聞他以字正腔圓的日語哇啦哇啦地說了一大串。
黑衣男子質疑地看了她一眼,又說了一些話,而後才轉身朝屋內走去。
「走吧!」他碰了她的手肘。
尾隨在黑衣男子身後踏上白石小徑,對於有山有水、造景別緻風雅的庭園,她無心欣賞,壓低聲音詢問別離,「他剛剛說什麼?」
他也學她小小聲地說:「問我們有什麼事,我就說你是他們小少爺的母親,來找他們的社長的。」
不久之後,他們被帶到一個精明幹練、頗具威嚴的老婦人面前。
她就是遙的母親嗎?慕容舟揣測著。
老婦人面無表情地說了一些話。
「她很訝異你居然這麼快就找這兒來了,無過是在這裡沒錯。她是遙的母親吉見綾子。」別離將她的話轉告慕容舟。他居中當她們溝通的橋樑。
「我要見無過。」她迫不及待地說。
吉見綾子完全不考慮,「不行,他現在過得很好,你別來打擾他。」
太過分了,竟然不肯讓她見面。她大聲吼道:「你沒有權利拆散我們母子。我要帶無過回台灣。」
「無過是遙的兒子,是吉見的家人,他必須留在這裡。」吉見綾子語調降溫。「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帶不走無過。」
別離的嘴角卸著一抹幾乎不可見的冷笑,這個霸道的老太太好大的口氣。
慕容舟心慌意亂,在這偌大的宅邸裡,她上哪兒去找無過?
「別心急。」他拍拍她的肩膀,要她捺住性子。心想主人都下逐客令了,他們也該離開了。
吉見綾子揚起手拍了兩下。有名黑衣男子拉開門,準備請他們離去。
「回去吧!」
「可是……」她想看看無過,就算是一眼也好。「好吧!」她相信火卻。
走了幾步,她瞟見一抹睽違已久的熟悉身影,她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