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連尹淚才剛來紐約沒幾天,但是,她的追求者也都得到消息,不遠千里紛 紛追到紐約來。此刻傭人瑪莉又捧進一柬純白色的香水白合,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 柬了。每當瑪莉捧進一束花來,火疆的臉色便難看一分,而此際他的俊臉已經黑了 一半。
要查出他在紐約的住處並不是簡單的事,而他們只花了短短數天就弄清楚了, 這其中一定有某個人走漏消息,而那「某個人」除了他親愛的母親大人不作第二人 想。
「少爺,這花……」瑪莉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一臉危險氣息的火疆,並且在心 中暗自祈禱那個醞釀中的超級颼風別找上她。
火疆不耐地擺了擺手,示意她將那一柬花送到連尹淚的房間去。
「是。」瑪莉戰戰兢兢地捧著美麗的花束爬上階梯,快步地朝三樓走去。
煩躁地靠向椅背,火疆伸手揉了揉眉間,回到紐約好幾天了,他和淚兒的關係 始終沒有明顯的進展,她還是努力地避著他。
就他看來,連十公里外的「鄰居」和淚兒的關係也勝過這個同在一個屋攝下的 掛名三哥。
精明幹練的火狠適時的出現,端來一杯彌饅著濃濃香氣的咖啡,「三少爺,淚 兒小姐帶勇士出去散步,待會兒就回來了。」
火疆直直地盯著前方,一聲不吭。他並不是要她來幫他做敦親睦鄰的工作,他 是要她……算了,多想無益。
火疆起身折回工作室,「別來打擾。」打發時間最好的方法就是工作。
「是。」不過,她明白,這項禁令並不包括淚兒小姐在內。
打開他隨身的筆記型計算機,十指如飛地下了一連串的指令,並且連接上身在國 的溫期。
計算機螢幕上迅速地出現一行火疆鍵入的字:「查出和傑克等人接頭的買主了嗎 ?」
另一行回復的字出現:「目前其英國方面沒有人敢輕舉妄動,正在規望,就怕 被人一網打盡。事實上,他們也正等著最恰當的時機出現,好一勞永選的解決這件 事。」
火疆修長的十指再度在鍵盤上飛舞:「全部人員待命,好戲就要正式開演了, 傑克撐不過明天,他一定會主動把正主兒帶到我們面前來,在他去和正主兒碰面的 時候把那批失竊的芯片原封不動的運回來,看他怎麼和對方交代。」
「那麼傑克一行人呢?」遙遠彼端的溫栩請示。
火疆的嘴角釋出冷冷的笑意,隱隱約約夾雜著令人毛骨驚然的寒意,他毫不遲 疑地在鍵盤上敲出一串字:「自然有人會替我們解決傑克—行人,EAM不會放過他 們的。」
傑克原是秋火科技集團的究發部經理,年薪百萬美金,前景無限美好,不過, 這一切的美好遠景藍圖全被他自己一時的貪念給毀了。從沒有人可以在背叛他之後 還可以安然無恙的,傑克不會是第一個。
至於,美國EAM公司,他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們,不過,不急,可以慢慢 來。
他有很多的時間能夠和他們饅慢周旋,太饒讓事情結束就會少了很多樂趣。
結束和溫栩的交談後,火疆又閱讀了一堆宿燎傳過來的機密資料,下了一些命 令,而後開始批閱火狼帶回來的公文。
時間在他專注於公事上飛快地流逝。
「叩叩。」突兀的敲門聲毫不客氣的打斷火疆的思緒。
他的眉頭攝緊,誰會在這個時候來妨礙他工作?他已經吩咐過火狼不許任何人 來打擾,誰敢在這個時候來敲門?他並有響應的打算。
許久的沉默之後,敲門聲又再度響起——「叩叩。」
火疆低咒了聲,「該死。」門外的人最好有個理直氣壯的理由可以讓他認同。
「進來。」火疆的聲音更形低沉、誘人。
門被緩緩地推開來,一聲羊叫聲首先傳進火疆的耳裡。是淚兒的寵物——勇士 。
沒錯,她的寵物是一隻羊,而且取了個雄壯威武的名字——勇士。一隻名叫勇 士的羊,可笑之極!
算了,現在可不是討論羊名字的好時機,重要的是淚兒,她怎麼會主動來找他 ?
真的是太難得了。
在火疆心念電轉的同時,連尹淚竊窕玲瓏的身形也出現在他的眼前,腳邊還跟 著那只與她形影不離的綿羊勇士。
他成功地掩飾住心中因為她而衍生出的喜悅,以一貫的淡然面對她,「有事? 」
不過,語氣之中原本瀰漫的怒氣已消失無蹤。
門外的火狼噙著含蓄的笑容旋身離開,一如她來時的無聲無息。
她極度不安地嚥了口唾液,「三……哥……」要是她能夠小心一點的話就好了 ,現在也不必單獨來面對他了,不過,再想這些都太遲了。
看到她畏怯不安的模樣,才剛消褪的怒氣又猛地竄升上來,而且更熾烈,只不 過,這回他是在生自己的氣,與他人無涉。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怕他!而這麼多年來,他卻一直沒有發現,現在才想改善 會不會太遲了?
「說吧!」聲音還是洩漏出些微的情緒了,而敏感纖細如連尹淚當然感覺到了 。
她的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囁嚅地開口:「勇士……呃!是我!不小心吃掉了 ……庭院一角的草。」
火疆哭笑不得地凝望著連尹淚,她就這麼伯他,怕到語無倫次?「再說一遍。 」
到底是她吃掉庭院裡的草還是勇士?
「我……不小心……吃掉了……」她終於察覺自己謊亂之下說錯了話,一張俏 臉倏地飛紅。
火疆起身走到南面的窗戶前,隨意地看向外頭,赫然發現草坪上有一小塊是光 禿禿的,放眼看去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不過,他並沒有生氣。「是勇士吃掉了 那一片草,還是你吃掉的?」
罪魁禍首優閒地在火疆昂貴的波斯地毯上走來走去,一點也沒有當綿羊的自覺 ,不過,在火疆叫到它的名字的時候,它還回頭叫了好大的一聲:「咩——」
是錯覺嗎?那一被幾乎要將她淹沒的怒氣卸在下一瞬間像水在空氣中被蒸發, 無跡可尋。
連尹淚緩了緩緊張的情緒,也緩了緩如擂鼓般急促的心跳,「是我不小心…… 」
答案怎麼還是她?!火疆沒聽完她的話,便又戲謔地調侃,「到底你是綿羊或 者勇士才是綿羊?」
聽到自己的名字,勇士又是響應地叫了兩聲,「咩——咩——」
連尹淚愕然,三哥剛剛居然說了一大串的話,而且,還是用開玩笑的語氣…… 怎麼可能?!不苟言笑的三哥竟會開玩笑?!這太不可思議了。
火疆訝然的表情一閃而逝,他只不過戲謔地說了句話,值得擺出如此隆重的訝 異表情嗎?她到現在還說不出話來。
她一回過神來,隨即慌亂地回答:「那一片草是勇士吃掉的,不過,那不是它 的錯,是我沒有看好它。」要是他因此決定把勇士送回紐西蘭去,那她該怎麼辦才 好,「要怪就怪我吧!」她擺出一副打算從容就義的表情。
「沒關係。」
連尹淚反應不過來,「什麼?」「沒關係。」他只好再說了一次,表情依然是 故我的無所謂。
被勇士吃下肚子的那一片草坪再叫人植上就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她征了好一會見,才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問:「真的沒關係?」
「嗯。」
她的懷疑遂增,「你不生氣?」
火疆努力地將視線固定在窗外的景物上,「你希望我生氣?」他為什麼非生氣 不可?
「不。不……」她連忙一選聲的否定。雖然弄不清楚原因,不過,她比較喜歡 這樣和顏悅色的三哥。
不經意自眼角的餘光瞟見勇士低著頭不知在啃嚙著什麼東西,視線再調降,他 昂貴的波斯地毯——連尹淚也瞧見了,「勇士,不可以。」
「咩——」勇士興商采烈地奔回主人的身邊,揮然不覺自己又犯了錯。
勇士原本所油的地方果然又出現一小處光禿。
連地毯也吃?!火疆不禁懷疑,勇士到底是不是綿羊啊?
「對……對……不起。」她結結巴巴地道歉,勇士還真會給她惹麻頓。
雖然有點氣,她的雙手還是緊緊地抱住勇士毛茸茸的身體,表現出強烈的保護 意味,以免火疆一怒之下斃了它。
火疆園了她一眼,再度回到辦公桌後坐定,「算了。」如果勇士不是淚兒的寵 物,他鐵定把它捉來交由廚子作成烤羊肉大餐。
連尹淚又再一次受到震撼。這個人——這個人真的是三哥嗎?她瞪著他看了半 晌,仍是看不出所以然來,那個可以辨別身份的紅色火焰紋印被過長的劉海遮住了 。
會是大哥和她開的玩笑嗎?愈想愈有可能,她放下勇士,鼓起勇氣一步一步地 朝辦公桌走近。
火疆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想做什麼?
連尹淚來到辦公桌前,漾出頑皮的笑容,「你是大哥,對不對?」她的小手橫 過辦公桌的上空,準確無誤地輕拂開他額前的劉海,清清楚楚地看見額中央的那三 簇霸道狂猖的紅色火焰紋印。他是三哥?!她不敢置信。
火疆猶如雕像似的動也不動,俊險上縱橫交錯著複雜的感情,他得用盡全身的 力量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將淚兒擁人懷中,他並不想嚇壞她。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撤下了一層魔網,緊緊、緊緊地將他困住,撩起他自己也控 制不住的猛烈情感如燎原般蔓延開來。
此刻如果再和淚兒待在同一個房間內,他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他最不 希望的就是傷害她。
「出去。」他低吼,聲音盈滿痛苦。
頑皮的笑容僵在連尹淚的臉上,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卻將她的心刺得鮮血琳漓, 她不該犯這麼大的錯誤——隨便伸手觸碰他。他討厭她的情形並沒有改善。
「對不起,對不起……」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拽下一連串的道歉,俯身抱 起勇士,旋身以最快的速度奔離火疆的視線範圍。
火疆癱苦地垂下頭抵著桌子,看她離去之前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又刺傷了她 。
真是該死,他懊惱不已,卻已經來不及挽回了。
到底,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縮短兩人之間如黃河般的鴻溝?才能令她愛上他?
***
連尹淚抱著勇士,一步也不停頓地跑回她的房間,鎖上門趴在床鋪上無聲地哭 泣。氾濫似的淚水將床單沾濕了一大片,面且,仍在持續肆虐當中,完全沒有中止 的意思。
她早知道三哥討厭她了,但,為什麼此刻她的心竟是如此難受,教她連呼吸也 痛。
出去。那一聲厭惡,毫不留情的驅逐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捅進她的心,一次又一 次,傷得她體無完膚。
即使他帶她到美國來,那並不表示他開始喜歡她了,他是同樣……同樣排斥她 。
思及此,淚落得更凶了。連尹淚就這麼哭著睡著……「叩叩。」敲門聲響起, 而趴在床上的人卻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淚兒小姐,晚餐時間到了。」傭人瑪莉的聲音在門外伴隨著敲門聲而來。
門內的連尹淚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淚兒小姐,淚兒小姐,我是瑪莉。」
趴在床上的連尹淚終於悠悠轉醒,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瑪莉,有事嗎?」
聲音一發出來,姻才發現竟然沙啞的猶如患了重感冒。
「淚兒小姐,用餐時間到了,少爺正在餐廳等著你。」瑪莉鬆了口氣。
晚上了嗎?連尹淚抬眼看向牆上的大鐘,時針正指著七。
她居然睡了三個小時。
「淚兒小姐,「瑪莉還在門外。「我不餓。」
「可是……」
「請他們先用,不用等我。」連尹淚自床上坐了起來,一點食慾也沒有,而且 ,她並不想見到火疆。
門外沉寂了好一會兒,連尹淚始終沒再聽到任何聲音,她下了床坐到化妝台前 ,鏡子誠實的反射出她此刻的摸摸——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唇瓣和腫若核桃的一 雙眼睛。
任誰一看都知道她才大哭一場過,更甭提精明、犀利的火疆了。
「咩——」勇士輕輕地叫了一聲,提醒主人它的存在。
連尹淚伸手將勇士抱了起來,輕撫著它毛茸茸的身體,「勇士……」思緒也愈 飄愈遠。
如果三哥真的那麼討厭她的話,她不介意返回紐西蘭去。
「淚兒,開門。」
是三哥?!連尹淚大驚失色,手一鬆,懷中的勇士「喀」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摔 到地毯上去。
「咩——」它發出哀嚎。
連尹淚捂著嘴沒有回答。要是他看見她現在這副樣子,鐵定又要不高興了,他 向來討厭她哭泣。
「淚兒,開門。」門外的火疆再次重申,聲音聽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我不餓,別管我。」她不想見他。「你們先吃吧!」
顯然,火疆並不接受拒絕,「開門。」
連尹淚以沉默來回答,現在這個樣子並不適合見人。幸好,她把門鋇上了,不 然,她驀地睜大眼睛蹬著眼前的一切。
她眼花了不成?不然,怎麼會看見火疆輕而易舉地開了門,大刺刺地走進她的 房間。
面對她驚詫的眼神,火疆只是談談地一語帶過,「是我設計的。」這幢房子的 防衛系統全都出自他之手,閒雜人等根本別想越雷池一步。他當然能來去自如了。
連尹淚突然記起她又紅又腫的眼睛,迅速地別開臉去。難道她連不想吃飯的自 由也沒有?
而火疆早在進門的那一剎那就清楚地看見她那雙哭腫了的眼睛,他的心受到猛 烈的撞擊,幾乎令他痛得無法言語。他不能逃避責任,是他讓她傷心哭泣的。
瑪莉單純而熱心地勸道:「淚兒小姐,人是鐵飯是鋼,你怎麼可以不吃飯呢?
不論有什麼困難也得吃飽才有力氣去思考解決之道昭!」
「謝謝你,瑪莉,我真的不餓。」連尹淚仍是別開臉回話。
火狼則是保持緘默地例立一旁,因為她早已推測出事情是因三少爺而起,而解 鈴還需繫鈴人。
火疆擺了下手,示意其它人離開,房間內頓時只剩下他和連尹淚兩個人。
「吃飯吧!」身子都那麼單薄了,再不吃飯的話,怎麼可以?
「我不想吃。」他不是很討厭她嗎?為什麼……連尹淚偷偷地自鏡子裡瞄向火 疆,咬?狼姐和瑪莉她們呢?
火疆也不多說些什麼話,長腿一伸隨意地勾來一張椅子,就這麼坐了下來。
連尹淚莫名其妙地自鏡中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卻發現他坐下來以後似乎不打 算再開口。他……他幹麼路到她的房間裡來坐?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火疆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劉海的犀利目光始終注視 她的側腦,偶爾犀利之中會染上少許溫柔。
十分鐘過去了,火疆依然優遊自得,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煩躁無味。
反倒是連尹淚開始浮躁了起來,而且長時間田著臉脖子會很酸的。他究竟想坐 在那裡多久?狼姐還在等著他一起吃晚餐吧?
終於,她還是回過頭來跟他說話,「你……狼姐等著你用餐。」
「你呢?」他逕自問。
她的眼睛還腫腫的,由此可見下午她一定哭得很嚴重。他的心……好痛。
「我不餓。」到底要她說幾次?連尹淚調開視線,看著那一張和夕同樣的臉孔 會讓她更明顯地察覺到兩人天襄之別的態度,令她更加難過。
「你不吃飯?」他又問。
她點頭,沒有看他,「嗯。」
不假思索的,話就這麼說出口了,「我陪你。」
連尹淚將視線調回他的臉上,「狼姐在等著你吃晚飯,你……」
火疆一臉的無所謂,「就等吧!」心太軟,一直是連尹淚最大的弱點,而火疆 對這一點再明白不過了。
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狠楚了,她只有兩條路走,一是和他下樓去用餐,一是大 家一起陪著她餓肚子,就這麼簡單。她很迷憫也很困惑。
火疆抿著漂亮的薄唇,又開始靜靜地看著她。他知道她會投降的,因為她太善 良,不忍心連累別人受苦,所以她一定會選擇和他下樓用餐。
連尹淚小小的肩膀垮了下來,她沒得選擇了,只能照著他的意思去做。為什麼 呢?明明他就不喜歡她叼,為什麼還會在意她有沒有吃飯?
「我下去吃飯。」雖然她是真的沒有食慾,但是不代表別人也一樣,沒有道理 別人也不能吃飯。
他不意外,「走吧!」她還坐在椅子上,「為什麼?為……為什麼?」不停地 低聲喃喃重複。
「什麼為什麼?」
淚珠在連尹淚的眼眶裡打轉,卻始終倔強地不肯掉落,「你討厭我,為什麼還 要帶我來美國?」她真的很想哭,但是,不能在他的面前。
他想擁緊她,「我不討厭你。」聲音有一些些僵硬和不自然,她怎麼會這麼以 為?他怎麼可能會討厭她呢?
「你不用掩飾了,我自己很清楚。」在燈光的照射下,透明的淚水在她眼眶中 染上了七彩,耀眼得教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沒有。」他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連尹淚奮力地把視線自他英俊的臉上拉開,「我……我……」太過於專注在拉 開視線上,她的腦中有那麼一剎那的空白,忘了她要講的話。
「說。」他命令。
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彷彿要自嘴巴跳出來,連尹淚捂著嘴小小聲地說:「我…… 我……要……回……回……紐西蘭。」因為過度緊張所致,她說起話來斷斷續續, 結結巴巴,令聽的人十分吃力。
火疆擰著眉頭,「你說什麼?」哪有人捂著嘴巴說話的?他只聽到「我……南 」,實在是完全無法推測出她到底是說了些什鴿。
她的神經又再度繃緊,之前所凝聚的勇氣已經一滴不剩。
火疆揚了揚眉毛。他是不是眼花了?不然,怎麼會看見淚兒好像渾身發抖?是 天氣太冷的緣故?或者……她已經有必死的決心了,「我……我要回紐西蘭去。」
回紐西蘭……火疆俊美的臉龐罩上一股狂怒,熾熱的程度簡直可以將人完全吞 噬,「別想,永遠別想。」他的口氣像極惡劣的天氣。
連尹淚被他身上的狂怒嚇著了,血色自她的臉上緩緩褪去,「我……我要回去 。」
他是打定主意不放過她了,是不是?他真的恨她到這種地步一——要將她留在 身邊折磨一輩子?
「不准!」火疆咬牙切齒,而後滅絕她所有希望的低吼進出「除非我死。」他 無法忍受她有自他身邊逃離的念頭,連一絲絲也不容許她有。粗魯地拉起連尹淚, 毫不溫柔地拽起她下樓去。
她完全沒有抗拒,而淚撲統統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