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將在一間較為偏僻的小教堂舉行,為了讓秦家兩老能夠親自送他們的獨生女出閣,也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參加婚禮的人並不多。
不過,他們在回魔谷之後將要再舉行一次較為盛大隆重的婚禮,而且由魔谷現任魔王鬼無懼親自為他們主婚。
婚禮即在明天了,秦諾昂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數個星期前她看見那一張哭泣的臉龐始終深印在她的腦海裡,不時會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那個女孩究竟是什麼人?又和天遙有著什麼樣的關係?是否真如自己的猜想——她是他的情人。
不只一次想問個清楚,但是,每每話已到了嘴邊她卻又說不出口,是害怕吧?她怕答案是十分殘酷的,如果不問,自己可以就這麼嫁給他當夙太太,若是問了,她就要有能瀟灑退出的恢弘氣度。
瀟灑退出?難、很難,她不認為自己可以做得到,除非她不曾愛上他。她的情感阻止自己去問他,可是,良心卻逼著她去弄個明白,一股深沉的抑鬱佔據了秦諾昂如子夜般的眸子,久久不褪。
她坐在窗欞上,蜷曲著身體,靜靜地感覺夜晚蘊藏的無限力量,心湖卻始終無法澄清,一會兒是夙天遙那醉人的溫柔綠眸、一會兒又是那不知名女子的哭泣臉龐,她的心是越來越亂了。
偏著頭將臉貼上膝蓋,卻不經意地瞥見樓下有一抹亮眼的白影子,是夙天遙。她不必猜也知道,那身形、裝扮她是再熟悉不過了,但是這麼晚了,他還在庭院裡做什麼?
下一秒鐘他的身影立即在她的房裡出現。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該不會是在想法子要逃婚吧?
她轉回臉順著聲音的來處瞄去,入眼的正是夙天遙那張俊美的臉,綠色的眸子依舊丟不開溫柔,「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秦諾昂語調中帶有微微的不確定,對於他的瞬間移動,她已經習慣。
一個問題?再多的問題他也會回答。「你問吧!」她看起來好像很困擾,是為了什麼事?
呃……該怎麼說呢?「你……」「你」了一會兒還是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她不知道該怎麼提起那個哭泣的漂亮小姐。
「我怎麼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
「你有沒有情人?」呼!終於問出口了,秦諾昂依舊將臉貼在膝蓋上,沒有要拿下來的意思。
夙天遙的腳步一頓,綠眸中有掩飾不住的訝異,「沒有,為什麼問這個?」如果他的記憶力沒有退化,他一直以來都不曾有過情人。
沒有?那個哭泣的女孩也不是? 「你確定?」那……她為何會在他的懷裡哭泣?
他緩緩地移近她的身邊,聞言失笑,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會有人比他更清楚嗎?應該沒有吧!「再確定不過了,告訴我原因。」
原因……秦諾昂轉了轉眼珠子,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偷窺狂啊?「我不記得是哪一天的早上,湊巧地撞見有一個女孩子在你的懷裡哭泣,啊——」將視線又移了回來,卻發現他好看的臉近在咫尺,猛然一驚,身體便突然失去平衡地往外跌去。
雖然只有兩層樓高,倒栽蔥地跌下去也是會死人的,不然少說也免不了摔斷手或腳。
夙天遙眼明手快地勾住她的腰往懷中一帶,秦諾昂就這麼直直地撞進一個寬闊的胸膛裡,被一股熟悉的清新香味包圍住。
「你沒事吧?」他的手彷彿有意識似地鎖住她的纖腰不放,將她固定在懷裡。
搖搖頭,秦諾昂感到雙頰火辣辣的,不過,卻不急著推開他,她好想就這樣依偎在他的懷裡,但是不行。「謝謝你,我沒事了。」放在腰際上的那一雙手像是火熱的鐵一般熨燙著她的肌膚,她終於明白那個女孩為什麼不想離開他懷抱的原因了。
夙天遙柔和的嗓音又再度響起,「那個女孩是我的族人,我和她不是情人。」原來她看見了,他的雙手還是堅定不移地守著她的腰。「想什麼?」
「你其實不必顧慮我,更無需為了我犧牲婚姻,我不會怪你的。」她是不懼死亡沒錯,但是她並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
「沒有什麼犧牲不犧牲,」他的話鋒一轉,戲謔地道:「或者你是寧死也不肯嫁給我?」
「當然不是。」她的回答來得又急又快。隨著話的出口,秦諾昂的臉紅得更是厲害,不知是因為害羞或者是腰上的那一雙大手,她竟覺得渾身燥熱了起來。
他未加多想地俯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吻,「明天還得早起,睡吧!」
她怔怔地點了頭,他……吻了她的額頭,是不是表示……秦諾昂希望以後他的綠眸之中只有自己,他的溫柔也只專屬於她一個人。
唔!好熱,夙天遙的身體陡地震動了一下,心中有股不祥的感覺徐緩地蔓延開來,為什麼他會覺得渾身滾燙?像是有火在燒……火?!曉妍曾威脅他不許娶阿諾,否則便要用火燒掉他的本命樹,他一直以為她是在說氣話而已,不會真的放火,可身邊四周的空氣都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溫度急速地上升。
「我有事先回魔谷一趟,我會盡快趕回來的。」汗水正自他的額際冒了出來,他不想令她擔心地道。
「你……」她來不及再多問些什麼,夙天遙俊逸的身影便自她的眼前失去蹤跡。
※ ※ ※ ※
魔谷內——
「曉妍你怎麼可以?!」夙天築又急又怒地尖叫,右手飛快地揚起一記手刀朝她劈去,毫不留情。
季曉妍閃躲不及,被擊了個正著,嬌軀「咻」地飛射而出,跌出三公尺外的地上,嘴角溢出血絲。
「這筆帳晚點再算。」夙天築揚起聲音尋求援手,「大家快來幫忙滅火啊,我大哥的本命樹燒起來了。」她奮力地想撲滅可怖的火焰。
她的叫聲引來了一大群人,眾人紛紛加入救火的行列。
狂妄肆虐的火蛇似乎準備吞噬一切,有眾人的幫忙才順利地將火給撲滅了。
「是夙醫生,他在那邊!」有人眼尖地發現遠處步履踉蹌,遍體鱗傷的白色人影。
「大哥,你的傷……」夙天築一閃身便來到他的身邊,她不知道季曉妍會做出這種事,不然她一定會嚴加注意的,「我真想殺了她,她身為樹精居然還對你做出這種不可饒恕的事。」她一直以為季曉妍是愛大哥的。但是,卻沒想到現在已經由愛轉恨。
夙天遙的身體處處可見燒灼的傷痕,幸好不是十分嚴重,「天築,別怪她,她也只是一時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這件事。」他的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虛弱,但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恨意或責怪的意思。
「大哥,你還替她說話!」她真是無法相信,但是當務之急是先扶大哥回家上藥,至於其他的事都可以晚點再說,「我先扶你回家敷藥。」
他沒有意見,唯一盤踞心中令他無法放下心的是明天的婚禮,自己……絕對絕對不能缺席,他打算拼了命也要趕回去。
希望阿諾不會介意新郎渾身是傷,夙天遙躺在他自己的床上,任由夙天築全權處理他身上的燒傷,而後緩緩地合上限。
「大哥,你不應該再對其他女人那麼溫柔,為你自己也為阿諾,像剛才那種場面你根本就不需要替她說情,畢竟她想置你於死地耶!」夙天築的手忙著,嘴巴倒也沒閒著,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
夙天築真弄不懂大哥在想些什麼?也因為他這種溫柔的個性,所以始終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心儀何人?雖然明天他就要和阿諾在人界舉行婚禮了,自己也不確定大哥是因為愛阿諾才娶她,或者是為了要救阿諾一命而結婚。
「天築,我是病人,如果你不健忘的話,那些抱怨的話能不能留到日後再說?」夙天遙不得不睜開眼,他只想圖個安靜。
她嘟了嘟嘴,「不說就不說嘛!」
渾身上下傳來刺痛和燒灼感簡直快令人受不了了,他又緩緩地合眼。
「唉!還有一件事。」
他沒將眼睛睜開來,「說吧!」此刻他必須將全副精力放在抵抗痛楚上。
「明天的婚禮要不要延期,你的傷……」
「如期舉行。」他的眼睛倏地睜開來,精光畢露,「我會趕回去的。」
「可是……」夙天築不放心,甫受傷的大哥元氣大傷,若是硬要施展瞬間移動到人界去只怕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任何事都好商量,就只有婚禮這件事毫無轉圜的餘地,「不用再說了,為了阿諾我一定得回去。」夙天遙脫口而出。
為了阿諾他一定得回去?是這樣子的嗎?夙天築的粉臉上出現意味深遠的笑容,更加努力地替他身上的傷口上藥。
原來大哥是喜歡阿諾的!他的保密功夫還真是無懈可擊,如果不是剛剛情急之下脫口說出來,自己真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弄清楚了?
光看她臉上的笑容,他就已經明白她瞧出一些端倪來了,所以他也就無需再掩飾,畢竟那也正是事實的真相。他又閉上眼休息,得為明天的婚禮養精蓄銳才行。
新郎總不好昏倒在教堂,讓新娘子「抱回去」吧!那只怕會跌破牧師的老花眼鏡。
這一段日子過來實在是不怎麼順暢,他不僅要魔谷人界兩頭跑,還接二連三地受了傷,大概是流年不利吧!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阿諾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了,他們今生今世都要廝守在一起。
夙天築頗富興味地分析他唇角躍上的笑花,他一定是想到了阿諾。阿諾和大哥?!好極了。
「對了,天築你別為難曉妍,知道嗎?」閉著眼睛的夙天遙突如其來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又……又來了!夙天築停下手邊的工作,不怎麼情願地道:「她做的事令人無法原諒。」如果不是發現得早,搶救得快,只怕大哥這會兒已經回天乏術了。這教自己如何能夠輕易地原諒她?
「天築。」他難得表現出當大哥的威嚴。
是自己傷了她的心在前,所以他並不怪曉妍做出這樣的事來,是他辜負了她的情。
聽出大哥語調中的不容置疑,她也只好依言而做,「好啦,我答應就是了。」真是便宜季曉妍了。
※ ※ ※ ※
「天遙他……」季曉妍猶疑不定地守在夙家門口,俏臉上有著悲傷和殘餘的恨意。她並不想傷他,是他逼她的,不論她如何威脅哀求,他始終都不肯打消娶那個人界女子的念頭。
夙天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大哥還好好活著。」大哥只說不許為難她,又沒說要待她如上賓,所以自己就給她點臉色瞧瞧。
「天築,我……」她是愛他的。
「我很忙,有話你就快說。」夙天築極為冷淡地揚起聲音催促,完全不打算請她進去。
「他的傷嚴不嚴重?」明寫著擔憂的綠眸不時瞟向墾子裡頭,只可惜,夙天遙的房間在後頭,以她這個角度是看不到的。
察覺到她的視線,夙天築立即將門關成一條細縫,只露出兩隻骨碌碌的眼睛,「你是最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的人,而且我也不想回答。」
她被討厭了,在她做了那樣傷害天遙的事以後,這是一定的。
「能不能……」
夙天築早巳知道她想說什麼,所以不待她把話說完,便硬生生地打斷,「不能。」
「可是我……」季曉妍欲言又止。
「不能就是不能,你回去吧!」這麼側著頭說話脖子很酸耶!她沒有大哥那麼好的度量,他肯原諒曉妍,她可不。說完話,夙天築就打算把門關上。
季曉妍伸手擋住即將合上的門,渴求道:「讓我看他一眼就好,拜託你。」
看著季曉妍企盼的臉,夙天築猛然記起她也是深愛大哥的,語氣不由得放軟了許多,「他現在正在休息,我不希望有人打擾到他。」
「明天的婚禮他……會去嗎?」她本來是不想問的,但終究是忍不住。
「會。」她小聲地回答,不想再刺激到季曉妍。
雖然回答的聲音有點小,但是季曉妍依舊聽得清清楚楚,一顆心就像硬生生被挖出來似的劇烈疼痛,他還是要到人界去,即使他已經受了傷。
她恨那個人界女子,她恨哪!是那個人界女子奪走了天遙,如果沒有那女人的話……自己就還有機會。
夙天築神情凝重地自門縫瞅著她臉上複雜的神色,她該不會又決定做什麼傻事吧?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她又何苦這麼死心眼呢?早些看開對她比較好。畢竟大哥喜歡的人是阿諾,即使她再愛大哥也是徒勞無功。
「喂!你別又做出錯事。」下一次可就沒有人會輕易地原諒她了。
季曉妍垂下眼瞼掩去眼中的光芒,「希望天遙能夠早日康復,我很抱歉害他受傷,不會有下一次了,不會有了。」她在心中作了一個決定。
在她垂下視線之前,夙天築好像在她的眼中瞧見一抹恨意快速地掩上,但是來不及再多說些什麼,季曉妍的身影便逐漸淡去。
為什麼她的心頭總有一股不安揮之不去?希望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好。關上門,夙天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回屋裡。
※ ※ ※ ※
早上十點五十分
秦義南在教堂門口不時地側首眺望,都已經快到婚禮舉行的時間了,為什麼還不見夙天遙的影子?
真是的!秦義南煩躁地來回踱著步子,而且頻頻引首翹盼,他該不會打算演出新郎失蹤記吧?
楊彩燕一臉憂慮地自休息室走出,揚聲問:「他來了嗎?」她完全不敢想像這場婚禮若是沒有新郎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秦義南無語地搖頭。要是天遙真的沒出現,那該怎麼辦?
「唉——」楊彩燕重重地歎了口氣又折回新娘休息室,留下秦義南在外頭等候新郎的蹤跡。
秦諾昂十分優閒地坐在休息室內,順手理了一下身上漂亮脫俗而且絕無僅有的白紗,這可是來自魔谷的裁縫特地為她設計的。
穿上白紗禮服的秦諾昂更是艷光逼人,美得不可方物,一舉手一投足都能令人屏息以待。
「小昂,他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舉行婚禮的時間眼看就快到了,這該怎麼辦才好?」楊彩燕急得形同熱鍋上的螞蟻。
雖然沒有邀請任何人前來觀禮,但是附近看熱鬧的居民還不少呢!她不希望女兒的婚禮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媽,你別擔心,他會來的。」反過來倒是她這個當事人來安慰別人。
別擔心?她都快急瘋了。「現在已經是五十五分了,而十一點要舉行婚禮,新郎還是不見蹤影,這教我怎麼能不擔心。」
「他會來的,一定是有事給耽擱了。」對於此,她擁有前所未有的信心,天遙一定會來的,即使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秦諾昂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曾消失,她相信他。
楊彩燕搖搖頭,她真不知道小昂是哪來這麼多的信心?只希望天遙別讓小昂失望。
「叩叩。」敲門聲響起後,隨即有個年輕男孩打開門,探頭道:「時間快到了,新郎怎麼還沒出現?我爸要我來問婚禮需不需要延後?」哇!好漂亮的新娘。原本他還以為一定是新娘很醜,所以新郎才會不來。
「不用,他待會兒就會來了。」秦諾昂依舊信心十足。
「好吧!」年輕男孩又多看了幾眼,才依依不捨地縮回頭去。
「小昂,這……」楊彩燕都不知該怎麼說了。
秦諾昂露出燦爛的笑顏試著安撫母親心甲的急躁不安,正欲開口之際,門毫無預警地被打開來,出現的身影是秦義南。
他的氣息有些不穩,神情既喜且憂。「天遙他來了,正在教堂裡等著,我們走吧!」
楊彩燕鬆了好大的一口氣,臉上的憂慮悉數褪去,換上淡淡的喜氣。「太好了、太好了。」
秦諾昂徐緩地走上前去,挽住父親曲起的手臂,一起走向教堂。
「小昂,他受傷了。」在未跨進教堂之前,秦義南開了口。
「嚴不嚴重?」她倏地一驚,原本燦爛的笑臉瞬間換成憂慮不安。他是怎麼受傷?
「傷得不輕,但是生命無虞。」他也看不出天遙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隨著話聲,他們也已經跨進教堂。
秦諾昂抬眼朝前方看去,映入眼中的仍是一身白的夙天遙,只是他的身上似乎纏了不少繃帶,就連右臉頰上也貼了塊紗布,不過,那一點也無損他俊逸出眾的風采,只是此刻的他似乎非常虛弱、疲憊,彷彿隨時都可能會倒下去。
拎起曳地的裙子,秦諾昂快步地朝他奔了過去。
秦義南被丟在後頭,也只能無奈地一笑置之,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過,若是小昂能夠就此和天遙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
「你的傷不要緊吧?」她放下裙擺,臉色微白地審視他頰上的傷和纏著繃帶的雙手。
夙天遙虛弱地微微一笑,奮力支撐渾身疼痛不堪的軀體在教堂內站穩,「你真的好美。」聲音依舊輕輕柔柔的,卻是有氣無力。
這會兒彷彿只要有人戳他一下,他就會「砰」的一聲往後倒下去,而且短時間內爬不起來。
「你……」紅潮又襲上她的臉,什麼跟什麼嘛?她問的是他的傷勢耶,他扯到哪去了?雖然她很高興聽到他的稱讚。「你真的不要緊嗎?」
只要沒有人戳他,夙天遙笑著搖頭。
「咳咳!」站在台上的牧師清了清喉嚨,試圖引起下面那一對新人的注意,他從不曾見過這麼美麗的新娘,更不曾見過比新娘更美的新郎,不過,他們還真是十分相配的一對,唯一令他想不通的是新郎為什麼會渾身是傷的出現在教堂?「婚禮可以開始了嗎?」
「麻煩您了。」
牧師頂了頂架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斂去臉上輕鬆的笑意,慎重其事地開口道:「夙天遙,你……」終於,牧師說完了證婚詞,正式宣佈,「自此刻起,夙天遙和秦諾昂正式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美麗的新娘了。」
夙天遙萬分吃力地抬手掀起她的頭紗,蜻蜓點水似地輕啄了一下那紅艷欲滴的誘人紅唇,而後迅速地退開,他快要支撐不住了。
她只能怔怔地望著眼前那張俊臉慢慢慢慢地靠近,然後他漂亮的薄唇印上她的,只有極短的幾秒鐘,他的唇有點冰冷。她以為他會吻她的額頭,出乎意外的,他吻的是她的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似地一啄,她也心滿意足了。
新郎應該抱著新娘走出教堂,他一直認為應該那麼做,只可惜夙天遙此際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恐怕是連自個兒走出教堂都有問題,如果沒有人扶他一把的話,只怕他得躺著出教堂了。
秦諾昂似乎瞧出了一些什麼,她的手環繞上他的腰低語,「你可以倚著我。」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如釋重負地一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