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習非離躺在床上許久,卻始終無法進入夢鄉。
父親大人對無悔十分滿意,希望他能盡早舉行婚禮,把無悔娶進門,他也那麼希望,只是──無悔的父母親不知道會不會同意?
他突然覺得自己十分渺小,而且力量薄弱,以前所學的一切全都派不上用場,如果 無悔的父親堅決反對的話,他該怎麼辦?
房裡一片漆黑,習非離茫然的睜大眼睛瞪很著天花板,他很怕失去無悔,真的很怕,他有很深很深的無力感,到底他該乍心麼做才能將無悔留在他的身邊?
蓋地,有人輕輕的打開他的房門摸黑進來。
是誰?!習非離瞪大眼睛,眨也不眨,他藉著自窗戶外透射進來的微弱月光,隱隱 約約瞧清來者的身材--是無悔!但這麼晚了,她來這做什麼?
習非離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靜待下文了。
只聞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過後,鬼無悔掀起棉被的一角爬上床,在漆黑伸手不見五 指的房間裡,她那雙眸子像是兩簇火焰般耀眼,而這也使習非離更加確定了。
鬼無悔偎近習非離溫暖結實的身軀,頓時,習非離僵住了,他觸手的是光滑如絲緞 般的肌膚,他的腦海中闖人一個念頭──無悔沒穿衣服?!
他立即伸手按下電燈開關,室內陡地亮了起來。
「無悔,妳怎麼了?」地上散落著她的衣服,她果然是一絲不掛……一想到這裡, 他便覺得渾身燥熱了起來。
「我想……和你在一起。」鬼無悔垂下長而翹的睫毛掩去那閃著一絲耀眼紅光的眸 子。
不安的感覺逐漸在她的心中擴散開來,傳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享,她不知道什ど時 候會被逼離開他的身邊,所以,她想和他有進一步的關係,那麼在未來沒有他的日子裡,至少她還擁有回憶。
習非離輕輕的往旁邊挪移了一下,讓彼此之間留一點空隙。
見他移開,她又偎近他。
因無法忍受靠她那麼近,卻不能碰她,於是習非離再度挪了挪。
鬼無悔仍不死心的又移了過去。
這是什麼?!連鎖反應嗎?!「無悔,我們──啊!」在說話的同時,習非離又是 往旁邊挪,不過,這一挪卻令他摔到冷冰冰的地板上去了。「哎喲──」
「嘻……」鬼無悔見狀掩嘴而笑。
唔!屁股好痛。習非離自地上爬了起來,苦笑道:「無悔,我們不能也不可以在此 刻有進一步的關係。」
「為什ど?」她不明白。難道他不喜歡她了?
習非離緩緩走到窗前,伸手打開窗戶,讓微涼的風冷卻胸腔中那股騷動不安的情慾。
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克制住自己!天知道此刻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吶 喊著,渴望解放!可是──不行,面對耶麼大的誘惑,卻要他什ど也不能做,不啻是至 極的酷刑。
「妳先把衣服穿上。」他努力使腦海中一片空白,不去想像她賽雪的肌膚和窈窕的 身材。
「我不要。」鬼無悔一口回絕了他的提議。
習非離在心中衰嚎了一聲,她這根本就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嘛!
「無悔,妳該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他的聲音出奇的沙啞。
「好嘛!好嘛!」鬼無悔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床,將散落一地的衣服一 件件套回身上。
什麼嘛!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的耶!而他居然……居然不要?!這太氣人了!
穿戴整齊後,鬼無悔氣呼呼的背對著習豐離坐在床沿。
習非離繞過床在她的身邊坐定。
她悶哼了一聲,別開臉拒絕看他。
「無侮,妳聽我說,」他攬著鬼無悔的肩,要讓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鬼無悔重重的哼了一聲,硬是不肯靠向他的肩膀。
習非離啞然失笑,這大概是她無言的抗議吧!
「我不希望傷害妳,所以我不能那麼做。」習非離柔聲道,「況且我必須得到妳父 王的認可才行,讓他相信我有能力給妳幸福。」
這恐怕不是件易事。鬼無悔低垂著頭,無言以對。她可以自他的言語中感受到他的 心意,也明白他的柔情,只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妳還生我的氣嗎?」
她搖搖頭。
「真的?」習非離睨著她泛著憂慮的俏瞼。
「嗯!」兒無悔用力的點點頭,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
習非離撫著她柔順烏黑的長髮,輕聲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妳父王?」事情就 這ど僵著也不是辦法,為了無悔,他什麼事都肯做。
鬼無悔的臉色一黯,到時候就是分離的時刻了。「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我希望 你能把我忘記,另外找個適合你的女人共度一生。」
「妳怎ど可以說這種話,難道妳打算放棄了?」習非離生氣的質問,但是,夾雜在 怒氣中更多的是恐懼,她說出了他心底深處最害怕的事。
「我不想放棄,只是……算了,就當我什ど都沒說吧!」
習非離緊緊的擁住她,深怕一個不留神她就會像泡沬」樣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見。「 我們不會分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是啊!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鬼無悔聆聽著地穩定的心跳聲,喃喃的道。
習非離緊抿著唇,他對無悔所生長的地方──魔谷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位於何處, 該怎ど前往?
老天,他從未感覺如此無助過,可惡!可惡!習非離握緊拳頭倏地又放開,如此重 復了數次。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他希望地們能聽到他的祈檮──他願意付出一切來換取無悔,真的願意。
「時間不早了,妳也該回房去睡覺了,我可不希望明天看到一隻黑眼圈的貓熊哦!」習非離笑笑,試圖驅走令人端不過氣來的沉重心情。
她起身走向門口,回頭道:「晚安,明天見。」
「晚安。」
☆☆☆
一推開門,鬼無悔立即發現不對勁,只可惜已經太遲了。
「殿下,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兩名裝扮相同的侍衛恭敬的道。
就算她能夠預知,可是她能逃到哪兒去呢?歎了口氣,鬼無悔索性走進房內,反手 掩上門。
「你們等我做什麼?」其實她早已心裡有數了,只是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快。
「王派我們來接殿下回谷。」
「如果我不呢?」她狀似不經意的道。
其實她正在心中衡量著勝算有多大,以狄斯的能力而言,他們兩個根本不是他的對 手,但是這樣一來父王鐵定會親自出馬,到時他們還是逃不掉,而既然結果不變,她又 何必害狄斯惹禍上身呢?
「請殿下不要為難屬下。」
狄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鬼無悔右後方,等候她下命令。
「好,我跟你們回去。」鬼無悔恨是艱難的把話說完,她的心卻直往下沉。
這一離開,不知何時才能再到人界來?還有和習大哥再見的機會嗎?
「但是,在回去之前,我得去跟朋友道刖,你們等我一下。」她不想不告而別。
就這樣,狄斯和那兩名侍衛就在客廳等著。
鬼無悔彩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進習非離的臥室。
「怎麼啦?」習非離挑高眉毛。
抿了抿唇,靜默了半晌,鬼無悔才神色凝重的開口:「我……我要走了。」
聞言,習非離自床上彈了起來,一個箭步來到她的跟前,「妳說什麼?!」
「我要回去了。」
回去?!她要走了?!習非離震驚的扣住她的手腕,「妳要回鬼谷了嗎?!為什麼 這麼急?!」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父王派侍衛來接我了,我不得不走。」話一開了頭,接下來就容易出口多了。
習非離四下檢巡了一番,沒瞧見半個人影。
她看穿了他的意圖,淡道:「狄斯和侍衛都在外頭等著。」心中有股無法言喻的悲 傷。
「那我呢?」
鬼無悔低垂著頭,任由淚水在眼眶中成形,接著一滴一滴的落下。
而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這漫無邊際的恐慌朝習非離席捲而來,令他完全沒有 招架之力。
「我不許妳走。」他緊捉住她不放。
她也不想走啊!可是她已別無選擇了。
「這並不是我所能控制的。」鬼無悔咬著屆搖頭,致使滾落下來的淚珠四處飛濺。
習非離心中的恐懼更甚,難道他真的無法阻止嗎?他們的緣分就到此結束了嗎?不 可以,我不同意!他的心在吶喊。
鬼無悔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怔怔的望著他,而淚,掉得更凶了。
「放手吧!」她痛苦的低語。
「不──」習非離的箝制又更緊了一些,「不論到哪裹,我們都必須在一起。」
她的淚一滴一滴的滑落,掉在他的手背上,灼燙著他的皮膚,也將他的心燒灼得千 瘡百孔。
淚水模糊了鬼無悔的視線,使她看不清習非離臉上的表情。
「如果有緣,我們會再見面的。」她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道。
有緣沒緣誰知道?沒有人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是,他卻清楚的體認到一個事 實──如果此刻他放開她的手,也許他們就沒有再相見的一天了,所以他說什ど也不能 放開手。
「殿下,我們該走了。」臥室的門被打開來,原本守在外面的三個人魚貫走進。
習非離抬眼看向他們,「我能不能也和你們一起到魔谷去?」
他和無悔是花了很多時間才在一起的,要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她離去,他做不到。
「不行,我們不能帶你去。」
「為什ど?」
「沒有王的命令,你是不能到魔谷去的。」另一名侍衛面無表情的陳述。
「他們說得沒錯,況且去了魔谷以後,你也許就不能回來了。」說完,鬼無悔又補 充了一點:「你還有父親和弟弟妹妹,你不能冒這個險。」他抓得她的手很痛,但卻仍 比不上她的心痛。
習非離猶豫了,他具的能放下父親不管嗎?
「我們走吧!」鬼無悔沉痛的道。早走晚走,她都是得離開的。
「是。」
「妳不可以走──」習非離狂亂的大吼,卻還是阻止不了她的離去,他就這ど眼睜 睜的看著她自他的手中一點一點的淡釋,直至完全消失不見,而他卻什ど也不能做。
他留不住她的這個殘酷的事實今他痛徹心扉,幾乎承受不住。
看著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卻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是多麼殘酷的事。
魔谷,在哪裡?習非離茫然的環視房子的四周,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無悔和狄斯存 在過的證據,一切都恢復到他尚未遇到他們之前的樣子,但是,他的記憶還在,他仍真 真實實的記得無悔的舉手投足和一顰一笑,是的,他沒忘。
而命運既然安排她進人他的生命,為什ど又要殘忍的把她帶走呢?他不明白,真的 不明白,這對他而言極不公平,為什麼他就得毫無選擇餘地的接受這一切?
「無悔,我要妳回來。」他沉痛的將臉理人雙手中,在心中問著:他能向誰求助呢?
然而回答他的仍是只有一室的孤寂。
在這漆黑幽暗的深夜裡,習非離終於失去了鬼無悔。
「無悔──」他抬起頭來嘶聲吶喊,而淚,終於還是滑落,這應驗了男兒有淚不輕 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
鬼無悔回到魔谷已經四、五天了,自從在第一天與鬼見愁發生爭執被囚禁在她的寢 宮內不得外出以來,她始終像個沒事人一般,沒有傷心欲絕,更沒有怨天尤人,任誰也 看不出她的心事。
她經常坐在窗戶邊,望著外頭漂亮怡人的風景,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殿下,王后來看妳了。」
鬼無悔聞言緩緩起身,「母后,妳不用老是來看我,我沒事的。」她若無其事的笑 了笑。
赫連晴看了鬼無悔的笑容,心中隱隱作疼,她倒寧願無悔把悲傷表現出來。
「無悔,妳不要這樣子,我知道妳很傷心,妳可以哭個痛快啊!」
「母后,我真的很好。」鬼無悔的心正在淌血,但是,她一點也不想哭。
「妳……」赫連晴面露擔憂,卻是無言以對。
「別擔心我。」鬼無悔輕輕柔柔的一笑,眼中不自覺的流瀉出深沉的落寞。
赫運晴的心猛地揪緊,無悔整個人就像朵花一樣,正一點一滴的凋謝,她必須設法 阻止。
無悔此刻的眼神早已失去在人界時所散發出來的光彩。
「無懼呢?」她回來了這麼多天,一直都沒看見他的蹤跡。
「他……」
在赫連晴還來不及回答之前,一個冷冷的嗓音自角落傳出———「你找我?」鬼無 懼碩長勁瘦的身子斜倚著牆,眼神眺望著遠處的某一點,沒有人知道他何時出現的。
「你還是這ど我行我素?」鬼無悔失笑。
鬼無懼將視線調了回來,落在鬼無悔身上,「我該叫妳大哥還是親愛的姊姊?」他 仍是不改他一貫嘲弄的語氣。
「你認為呢?」她反問。
鬼無懼冷冷的俊臉上浮現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母后,親愛的姊姊借我一會兒。」
「無懼,你父王他……」赫連晴話還未說完,鬼無懼已經帶著鬼無悔消失了。
而被鬼無懼帶走的鬼無悔則是一臉莫名,此時她只能住人擺佈,因為她的魔法仍未 恢復。
等他們來到外頭後,鬼無悔忍不住的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鬼無懼聳了聳肩,就在草坪上坐了下來。「我們什ど地方也不去,坐吧!」
「喂!你難道不知道我被禁足了嗎。」鬼無悔莫可奈何的在他的身邊坐下。
「那又如何?」鬼無懼吊兒郎當的睨了她一眼。
「有什ど話就說吧!」
他盯了她半晌,最後道:「我真的很難相信一直順從的妳會做出這ど駭人的舉動來,不過事實就擺在我的眼前,也由不得我不信,嗯!嗯!勇氣可嘉。」
他這算是稱讚嗎?鬼無悔苦笑著。
「我那未來的姊夫是個什ど樣的人?」鬼無懼又恢復他那一貫的淡漠。
「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父王那1天的震怒她、水遠也忘不了,她不認為自己和非 離還有相見的一天。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只要非離他能過得好就足夠了。
「是嗎?」鬼無懼半信半疑的「妳真的能把他完全摒出腦海嗎?」
她沒有回答,因為她並不打算把習非離忘記,更何況就算她想忘記,也不見得做得 到。
鬼無懼瞥了她一眼,又道:「既使妳不能和他共度一生,妳還是選擇當個女人,而 不考慮變回男人統治魔谷?」
鬼無悔不假思索的點頭「你比我更適合當魔谷的統治者。」
他頗不以為然的瞄了瞄,「妳難道沒聽過『已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嗎?」
「是沒有,你要解釋給我聽嗎?」鬼無悔的唇角有抹小小的笑意綻放開來,而這是 她自回魔谷以來,首度露出由衷的笑容。
「自己所不願意的,不要將之加諾在別人身上。」鬼無懼果真一本正經的解釋。
「那就對啦!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鬼無懼詫異的挑起一道眉毛,他是不是誤人她的陷阱之中了?唉,算了,反正也沒 什麼大不了的事。
「看來妳不止性別變了,就建個性也改變了不少。」他低低的笑了起來,渾厚低沉 的嗓音可以輕易的撼動不少女性的心弦。
「或許吧!」這種改變是好的,她是該為自己而活了,不再像個傀儡。
究無懼沉吟了半晌,才道:「難道妳其的願意就這樣放棄一切?」
她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不然,我還能怎ど辦呢?我不希望他因為我而惹來不必 要的麻煩。」她輕歎了口氣,她不能不考慮非離的安危問題。
這倒也是。鬼無懼點點頭,接著狀似不在意的道:「但是,沒有了妳的生活,他快 樂得起來嗎?」
她一直極力避免去想及那個合她心痛的問題,而這會無懼卻將其提起。
深吸了一口氣,鬼無悔試著若無其事的回答:「快不快樂不重要,至少他還能活著。」失去寶貴的生命,再多的快樂也毫無用處。
是嗎?活著?鬼無懼不予置評,冷然的提議:「要不要我幫妳恢復魔法?」
恢復魔法?!她震驚的望向身旁的鬼無懼,「你……」
「不要一臉癡呆的望著我,給我一句話就好了,要?還是不要?」
「你難道不怕被責罰?」
「妳不用替我擔心,答案呢?」真不乾脆!鬼無懼皺了皺眉頭,有點不耐煩。
恢復魔法她就可以藉由鏡子溜到人界去看習非離而不被父王發現──這個念頭的確 非常誘人,但是一旦東窗事發之後,豈不是會害了無懼嗎?
「這不太好吧?」
鬼無懼朝天翻了翻白眼,真夠婆婆媽媽的了,等她作出決定,說不定他的鬍子已經 長得可以打結了,他可是很少這麼好心的耶!
鬼無懼不再多費層舌,索性直接解除她身上的禁制,「我已經幫妳解除禁制了,使 不使用魔法就看妳自己了。」
「謝謝。」她還能說什ど呢?
「不客氣。」鬼無懼往後一仰,躺在草坪上,優閒至極的開口:「父王恐怕不會放 過他。」
她悚然一驚,「為什麼?!我都已經回魔谷來了,父王沒有理由不放過他,更何況 他還是我和狄斯的救命恩人耶,我們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父王認為只要他不存在這個世上,妳的心就不會再對塵世有任何牽掛,也就可以 回復原來的樣子接任魔王之位。」鬼無懼語調平平的陳述事實,「而且父王也已經取得 掌管凡人生死的冥王的同意了。」
「同意什ど?」
「冥王同意提早結束習非離今世的生命,」他又道。「父王也許下承諾會在習非離 的來生對他有所補償。」
補償?!有什ど東西可以補償失去的人生?!沒有,生命是無價的!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的!」鬼無悔的眼底燃起一簇充滿鬥志的火焰。
習非離對她而言就是一切,她絕對會竭盡所能的來保護他。
一絲讚賞的神色自鬼無懼俊美的臉上一閃而逝,她是完全不同於以前了,而當了她 二十多年的手足的自己,當然更不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