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店一家位於倚氏商業大樓對面的餐廳,裝潢新穎、格調優雅、氣氛佳,紀左司有事沒事都會來坐上一坐,不過,他今天和人有約。
他跨進店裡,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便筆直地朝丁羚母子走去,丁羚臉上堆滿了笑容,她相信左司會再度墜人她的情網中。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紀左司的視線一直停在丁羚身旁低著頭的小男孩身上。
他會是他的兒子嗎?如果是,丁羚會讓他回到自己的身邊嗎?可是,晨希也懷了他的孩子了……老天,他的頭又疼了。
「我們也才剛到而已。」微笑、再微笑,她必須讓左司看到她最好的一面,「喬伊,叫人啊!」
原本低著頭的小男孩聞言慢吞吞地抬起頭來,漲紅了臉,「他不是我爹地。」眼睛是棕色的。
「你——」丁羚為之氣結。
「沒關係。」紀左司鬆了口氣,將手中的禮物擺到喬伊面前,「叫我叔叔吧!這個送你。」
不是。喬伊不是他的兒子。呼!好險。
「不行,他一定要叫。」丁羚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定好的計劃怎麼可以出錯,「喬伊,難道你不聽媽咪的話了嗎?」
紀左司不再插口,她硬要喬伊當他的兒子,究竟是為了什麼?真的只為了要他留給傑克·柯特一條生路——退出「蒙特利工程」的競標。
正好此時侍者送上Menu,暫時打斷了丁羚對喬伊的逼迫。
紀左司拿起一份Menu,「點些東西吃吧!」
改天他最好找個時間和丁羚把話說清楚o「嗨!不介意我的加入吧!」紀右司自動自發地拉開椅子坐下,向侍者點了一客簡餐。
「右司,好久不見。」丁羚有些僵硬地打了招呼,她幾乎忘了左司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右司。
俗話說:旁觀者清。右司會不會看透了她的企圖?「是啊!從你和傑克雙宿雙飛之後,唔!我們也有九年不見了。」紀右司笑嘻嘻地重提往事,無視於丁羚愈來愈難看的臉色。
他相信大哥不會再被丁羚迷惑,不過,總得提防一下嘛!紀左司瞥了右司一眼,好似在詢問他來這做什麼?紀右司則是朝他擠眉弄眼,我可是特地來解救你的耶!解救?去!他又不是美人,右司也不會是王子。
「喬伊,你幾歲?」大人的恩怨不該牽連到小孩子。
喬伊的視線不停地在左司和右司身上打轉,顯然感到很好奇。
丁羚自作主張地說:「他今年九歲,你忘了嗎?」
他真的是懶得跟她說話。
紀右司的心中興起一個念頭,既然要玩就要玩得痛快,「喬伊長得真像他爸爸,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丁羚大喜過望,「是嗎?」她沒想到右司居然會幫她。
而她顯然是高興得太早了,紀右司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
果然,下一刻紀右司無辜地說:「是啊!那眼睛、那鼻子完全和傑克一模一樣,咦!對了,傑克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來?」
丁羚的笑容就這樣「急速冷冰」在臉上,該死的右司,他好像特地跟她過不去。
「怎麼了?」紀右司似是毫無所覺地問。
但是,天知道他笑得腸子都打結了。
「沒事、沒事。」她不得不裝出一臉笑容。
紀左司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得老遠,昨天瞧見那一幕又浮上眼前,那個洋鬼子還真是窮追不捨,晨希對他又有什麼感覺。
在孩子生下來之後,她真的會嫁給那個洋鬼子嗎?她是那麼說過,可是她也說過她愛他的,他該相信她嗎?這一頓飯菜就這樣在紀左司的怔忡中,紀右司的攪局,丁羚的手忙腳亂中度過。
「右司,你先走吧!我送他們回去。」基於禮貌,紀左司不能丟下他們母子不管。
紀右司點點頭,隨即壓低聲音道:「你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吧?」說完,他還特地上下瞄了瞄。
紀左司瞪了他一眼,揮了揮手,表示要他快滾。
紀右司走了幾步,又回頭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然後逃難似地離開。
真該狠狠地踹他一腳的,臭小子。紀左司又好氣又好笑,由紀右司的嘴型看來,他說的是:「堅守防線,不要晚節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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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立即對上她大哥詢問的眼神,關晨希下定決心地道:「我必須回去。」她已經回家住了一個多月了。
關夜希垂下眼睛,靠向椅背,「你可以不用回到那個死小子身邊的,而且就算你要留下孩子,我也會傾全力幫助你。」他小心地掩飾心中逐漸升高的怒意,左司那個死小子居然和女人進旅館——那張照片此刻還在他的口袋中。
他真該殺了他,他沒料到,左司竟會是這種人!關晨希挺了個肚子,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你知道的,我和他簽了合約。」
「別管那該……」在關晨希抗議的注視下,他只好將不雅的字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裡,「我是說別管那一張合約,那發生不了什麼效用的。」
「我不能對左司言而無信。」關晨希似乎打定主意了,「他待會兒就會來接我了。」
其實回不回去根本與那一張合約無關,是她自個兒想他、念他,才決定要回去的。
關夜希頹喪地閉上眼睛,他從不知道小晨會這麼癡心,而且為了愛無怨無悔地付出。
「你確定在孩子出世後,你能毫無牽掛的把孩子交給左司?」
「不能也必須做。」她的心一緊,她一直避免去想這個問題,但問題仍在。
「你會快樂嗎?」
關晨希垂下視線,半晌,她才又抬頭直視她大哥的眼睛,真誠地道:「我很快樂。」
只要她的孩子和心愛的人快樂地生活著,那也就等於她的快樂。
「而且一等我的身體恢復,我決定和桑維一起去法國。」她又道。
「去法國?和桑維?」關夜希喃喃道。
「我一直對設計服裝有興趣,正好桑維願意指導我,所以……」
也好,她是該出去散散心。關夜希心想。
一陣汽車的引擎聲傳來,關晨希的眼神一亮,是左司來了。
關夜希率先起身迎上紀左司,揪住他的前襟,冷冷地道:「我有話問你。」
紀左司的綠眸閃過一絲不解,隨即嘲諷地道:「既然我已經自投羅網了,你不用怕我會突然消失。」不經意地瞟向晨希,她好像豐腴了一些,肚子也更大了一些。
「大哥,你和左司在說什麼?」
她大哥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所以她並未瞧見他的動作。
「沒什麼。」關夜希可不能讓小晨知道。
紀左司繞過關夜希,走向晨希,揚起一抹笑,問道:「我很高興你願意跟我回去,你和孩子都還好吧?」
「嗯!」她微笑。
再度見到左司,她才明白她有多麼想念他,如果可以,她願意用一切來換取讓自己能永遠依偎在他身邊的機會。
「你們坐一會,我去泡咖啡。」關晨希突然記起她已經很久沒泡咖啡了,而此刻她想泡咖啡給這兩個她最愛的男人品嚐。
「小心些。」紀左司順口叮嚀。
「我知道。」
關夜希一直等到小晨的身影人廚房後,才掏出口袋中的照片,質問道:「你該給我一個解釋吧!否則我不會讓小晨和你回去的。」
紀左司將視線調回關夜希手上的那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他和丁羚,什麼時候被拍了照片,他一點也不知道,但是他問心無愧。
「怎麼?無話可說?」關夜希冷嗤,難道他真的錯看了紀左司?「我和照片上的女人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哪一種朋友會和你上飯店?」關夜希的語氣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我只是送她回飯店,況且她還帶了她的兒子?」紀左司解釋道,「晨希她知道嗎?」
光看這照片教人不誤會也難,雖然他和丁羚沒什麼,但他總覺得還是不要讓晨希知道的好。
「我還沒告訴她。」關夜希悶哼一聲,「我想先聽聽你的解釋再作決定。」
「你相信我嗎?」
關夜希將照片揉成一團塞回口袋中,他沒有理由不相信他,畢竟他的冷漠是出了名,而且也從曾傳出緋聞,「你究竟愛不愛小晨?」
「我……」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算了、算了。」關夜希揮了揮手,他幹嘛啊?小晨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非要紀左司不可!「等孩子出世後,你最好滾得遠遠的,別再來煩她。」
話是這麼說,可事情卻很難解決,畢竟小晨愛著這個死小子。
見鬼了,他只想當一個好哥哥,希望小晨快樂,並且有一個好歸宿,這難道是奢望嗎?一陣濃濃的咖啡香飄散開來。
「你們都在談些什麼?」關晨希端著兩杯咖啡和一杯果汁走出來,好奇地打量他們兩個。
「聊聊天。」紀左司笑著一語帶過,「天南地北隨便聊啊!」他這是睜眼說瞎話耶!誰會板著一張臉和人聊天?關夜希現在最想做的是海K紀左司一頓,而不是什麼狗屁聊天。
「是嗎?」關晨希懷疑的目光不停地在他們倆人臉上搜尋,良久她才轉移話題地道:「對了,大嫂她們最近對你的態度改善了嗎?」
她很感激她們全都替自己打抱不平,但是沒有愛的婚姻又怎麼會有幸福可言?如果左司不愛她,又何必硬要將他們兩個綁在一起,造成彼此的痛苦呢!她不想以後彼此怨懟。
「還不是老樣子,不過她們很高興你願意搬回去。」紀左司苦笑。
是啊!他也很高興,目前她仍在他的身邊,這就足夠了,未來的事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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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羚經常帶著喬伊來公司找紀左司,她大概有意造成別人的誤解,也希望多一些時間和紀左司相處,只要讓左司再度愛上她,那麼她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當初傑克的條件比左司好,一個企業的小開和一個特別助理,再笨的人也知道該選誰,只不過世事多變,誰知道在九年以後情勢竟會完全改觀。
紀左司要秘書小姐帶喬伊到樓下的商店買些零食和玩具,他有些話必須和丁羚說清楚。
他不想再糾纏不清。
丁羚期待地望著紀左司,他要秘書小姐帶喬伊離開,現在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獨處了,難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和她重溫舊夢?她就知道在他的心底深處仍是忘不掉對她的感情,即使她拋棄過他一次,也許很快,她就能成為紀太太了,這一次她不會再改變主意。
「有一件事我想我們應該說清楚。」紀左司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溫度。
丁羚仍沉溺在她自己的幻想中,沒有聽出紀左司聲音中的冷漠,她仍認為紀太太的寶座;非她莫屬。
「左司……」她偎近他的身邊,雙手輕柔地撫上他那寬闊的胸膛。
紀左司倒抽一口氣,她在幹嘛?她以為他要……太可笑了。
紀左司抓住她那不安分的雙手,堅定地望著她,「我們彼此都知道,喬伊並不是我的孩子……」
「不,他是你的骨肉。」丁羚激動地打斷他的話,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已經相信她了嗎?紀左司撇了撇嘴角,「你明知道他不是。」
「他是。」丁羚失控地尖叫,她絕不允許自己的計劃失敗。
紀左司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也許我和喬伊該去作一個鑒定來證明我們是不是父子。」他的眼神冷冰冰地,丁羚並不瞭解他,如果喬伊是他的兒子,那麼他就會有一雙碧綠色的眸子,而不是棕眸,而且也會是人狼的一分子。
丁羚以前不曾瞭解他,現在也不曾,將來鐵定也不會有機會。
「左司——」她啞口無言,老天,難道他知道了,但,他怎麼知道喬伊不是他的兒子。
紀左司放開她的手,步履優雅地走到窗前,對於她的存在視若無睹,現在他滿心掛念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一個不再窈窕纖細的女人和她肚裡的Baby。
丁羚自背後摟住紀左司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呢喃:「左司,我愛你。」
紀左司像個雕像似地動也不動,彷彿當丁羚不存在似的。
「你要什麼?」其實他可以不用理她的。
「要你。」她像八爪章魚似地緊緊抓住他。
紀左司正打算開口回答,門卻突然打開來「左司,我——」關晨希的話在看清辦公室內的景象時猛然頓住,「對不起,打擾了。」她的臉色一變,彷彿遭受了狠狠一擊,她的心好痛,隨即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地關上門離開。
老天,是晨希,她看見了?他的心思全亂了,粗魯地掙脫丁羚的手,「倚氏會放棄『蒙特利工程』的競標,留給傑克一條生路,你可以離開了。」晨希她誤會了嗎?「傑克的事和我無關,我們正協議離婚。」丁羚對傑克似乎一點感情也沒有,「我愛的是你。」
那個闖進來的孕婦是誰?為什麼左司如此在意她?紀左司挑高一邊的眉毛,冷冷地看著丁羚。她愛他?丁羚被紀左司看得渾身不自在,「你為什麼這樣子看我?」她潤了潤唇。
紀左司高深莫測地說:「我好像從來就不曾認識過你。」現在的丁羚令他感到非常陌生,也許自一開始他愛上的就是心中的幻象。
「我們曾經相愛過,而且我還替你生了一個兒子?」她試著動之以情。
他笑了,可惜笑意卻不曾傳達到眼裡,「喬伊是傑克的兒子,況且我們之間的事早已成為往事了。」他想去追晨希,但是丁羚的事必須盡快解決。
「你還恨我?」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只可惜此刻的紀左司是鐵石心腸,他不會因為她的模樣而心軟。
「你究竟想要什麼?」他再一次地問。
她的眼波流轉,答案仍不變,「我要你。」她對自己的魅力深具信心。
「這一點都不好笑。」紀左司試著心平氣和地告訴她,他現在只想回家向晨希解釋,而不是和該死的她在這裡說一些廢話。
「我是認真的。」
她怎麼能那麼說?怒氣迅速地佔據了他的胸腔,「丁羚,你不會以為我得了失憶症了吧?」
他的聲音緊繃,努力按捺著怒氣,他不想再和她糾纏不清。
「怎麼會?你還記得我,不是嗎?」她一臉驚訝的故作無知。
裝蒜?他可沒時間陪她玩遊戲,「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吧!過去的事我不想重提,但是這並不表示我會再度接受你,畢竟九年前的一切可真令我難忘。」
「左司,我可以解釋……」
又要解釋?他已經厭煩了,閉了閉眼睛,趕緊預支一下明年的忍耐限度,否則他會失控地把丁羚丟出窗外,「再多的解釋也無濟於事——」再度睜開眼睛卻發現丁羚和他靠得極近,反射動作地向後彈了開去,「你回傑克的身邊去吧!」她不會想非禮他吧!丁羚垂下視線掩飾住炯炯發亮的眸子,「好吧!過一陣子我會回到傑克身邊的。」剛剛那個孕婦究竟和左司有什麼關係?她得查清楚。
他怔了一下,這麼容易就答應,這其中該不會有玄機吧!「我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我們還是朋友嗎?」
難道是他太多心了?「當然。」
「謝謝,我不打擾你辦公的時間了,再見。」
丁羚禮貌地道別離去。
「再見。」
紀左司一點也無法適應,了羚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理智好溝通了?不過,他倒真的是鬆了口氣。
啊!晨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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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地趕回家,三步並作兩步地爬上他那一層樓,卻發現晨希若無其事地在欣賞電視。
「你回來啦!」關晨希抬起頭。
「你……呃……」
「怎麼了?」她露出不解的眼神,彷彿她今天根本沒去過紀左司的辦公室,也沒撞見一名美艷女子摟著他的場面,「你不用上班嗎?」
他該怎麼提起剛才那件事?難道她一點也不在意?不知怎麼地,這個念頭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咳!咳!」他清了清喉嚨,「你……」
「對了,我今天去買了一些毛線回來,我想打一件毛衣給你,你不會拒絕吧?」她不想聽他再提起那件事,畢竟她無權過問。
「你會打毛衣?」他一臉詫異。
「當然。」關晨希神氣地大聲道,自身邊拿出一條量身用的皮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走向他,「我幫你量一下身。」
紀左司沒有異議。
她測量了他的肩寬、臂長、胸圍……而後一一記錄下來,「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毛衣?」
「藍色。」他瞄了一眼她買回來置於沙發上的藍色毛線,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的問題。
她曾說過她愛他,但是她看見丁羚摟住自己的那一幕為何一點反應也沒有?她似乎一點也不介意!難道她不再愛他了?紀左司悚然一驚,老天,晨希不再愛他的念頭居然令他感到難受、呼吸一窒,從什麼時候起他變得這麼在乎她的一舉一動,在意她對自己的感覺?「真的是太巧了,我買回來的毛線正好是藍色的耶!」她興高采烈地說。
表面上裝得毫不在意,可是誰知她心底的痛苦,看見那名美艷女人摟住左司的那一幕,她的心像被針扎般地難受。
可是自己只是一個替左司生孩子的女人罷了,他愛跟什麼樣的女人交往是他的事。
是啊!也許他將來會和某一個女人結婚也說不定,到時候,她能笑著祝福他們嗎?太困難了,那簡直在虐待自己嘛!肚子一天天的大,日子也一天天的近了,很快地她就要離開他,重新過一個人的生活,現在光用想像的就已經覺得很悲慘了,真不知到時候該怎麼辦?「你下一次的產檢預定在什麼時候?」
「什麼?」她沒聽清楚紀左司的問話。
紀左司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你的下一次產檢預定在哪一天?」他的視線停留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下個星期。」
其實她相信左司一定會是個好爸爸,也會是個好丈夫,只可惜她的愛不足以讓他愛上自己。
倏地,紀左司低下頭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靜靜地聆聽著肚子裡的動靜。
她漲紅了臉,身體彷彿被定住了動彈不得,只能怔怔地看著左司,她想孩子大概會長得像左司吧!至少眼眸一定是碧綠色的。
「寶寶一定會有雙和你一樣漂亮的綠色眸子。」她笑著輕聲呢喃。
紀左司回以一笑,是的,一雙碧綠色的眸子,一個屬於他的Baby。
他很感激晨希,「謝謝你。」
謝謝?她要的不是這兩個字,也不是那區區五百萬,她要他的愛,她要他愛她,即使只有一些些也無妨。
「鈴——」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喂!」關晨希伸手接了電話。
「關小姐嗎?」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個陌生的女音,「我是丁羚,我們才剛在左司的辦公室見過面,記得嗎?」
是她!她就是左司的初戀情人——丁羚。
紀左司一頭霧水地盯著她。
關晨希按住話筒,「是我以前的同事。」
「那你們慢慢談,我回公司去了。」他絲毫不懷疑地笑道。
關晨希點點頭,她可以感覺到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她真不敢相信,那個摟住左司的美艷女人竟然就是丁羚,她竟然到T省來了。
「你找我有事嗎?」她試著不露出驚訝,只有從握住話筒微微顫抖的手才知道她激動的情緒。
初戀情人總是最教人難忘。
在丁羚未出現之前,她無法令左司愛上自己,如今丁羚回到左司身邊了,自己更不可能爭得過她。
左司對丁羚仍有感情,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作絕望。
「我知道你現在懷了左司的孩子,但是在他的心底他還是深愛著我。」丁羚的聲音輕輕柔柔地,說出口的話卻威力十足。
「你已經背叛了他。」血色緩緩地自關晨希的臉上褪去。
「那時是我年少不懂事所犯下的無心之過,他已經原諒我了,就如同你今早所見,左司願意不計前嫌的與我重修舊好。」丁羚擅於利用手上的籌碼,毫不留情地打擊別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關晨希喃喃自語。
她瞪著握在手中的話筒良久,她一點也無法反駁丁羚的話。
隔了一會兒,丁羚又再度開口:「我也知道你自願替左司生育一個孩子,我也很替左司感到高興,將來我和左司結婚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疼愛那個孩子的。」
她被丁羚的話轟得一愣,左司已經向她求婚了?關晨希彷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鮮血一滴一滴地淌著,「你……還有事嗎?」
「沒了,我只是希望讓你放心。」
「謝謝。」關晨希言不由衷。
掛斷電話,關晨希眼神空洞地望著電視螢幕,淚下如雨。
她無力改變現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