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煙山莊今年最大的盛事,莫過於慶祝水靈靈十七歲生日。
山莊一早便擁入眾多的賓客,他們全是衝著水靈靈而來的,目的是一窺她迷人的丰采。
水靈靈在侍女們的扶持下,身著一襲華服翩然現身,身著華服的她更是出落得美麗動人。
水靈靈朝眾人綻出一抹嬌美的淺笑,讓眾賓客不由得發出驚歎。
水靈靈漂亮的水眸中驀地閃過一抹淘氣,她想,如果此時她大笑出聲,不知道他們的表情會是如何?想必挺可笑的吧。
她雖好奇得緊,但為了不想讓爹追殺,她還是收起這個瘋狂的念頭。
良久,送走賓客後,水靈靈兩腳早已發酸,加上禮服又厚又重,讓她快累壞了。
見沒外人後,她癱在椅子上嘀咕著。「累死人了啦!我再也不要受這種罪了。」
水浪濤看見水靈靈已不似方纔的溫柔婉約,不禁歎道:「我說女兒呀,你就不能讓爹高興久一點嗎?難得看你這麼秀氣端莊。」
「還不夠久呀,饒了我吧!」她皺著鼻頭,哀叫道。
莫婕在旁輕笑著。「算了吧,夫君,你也知道靈兒靜不下來,就別再為難她了。」
「對嘛。」水靈靈點頭如搗蒜地附和。
「這樣就累壞了,那成親那天怎麼辦?可要忙上一天呢!」水浪濤嘴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卻愈來愈覺得那天遙遙無期。
「喔,別說了!我不要聽了,再說下去人家不嫁了啦!」她連忙捂起耳朵,不想再聽下去。
「哼!還不知道你嫁不嫁得出去呢!」水浪濤毫不留情地取笑她。女兒這種難纏又古怪的性子,有哪個男人招架得了!
眾多上門求親的王公貴人都不知道他拒絕婚事的最大理由是在拯救他們。
俗話說的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他不能亂嫁女兒,以免禍延別家。
「哪有!」水靈靈不平地抗議,隨後又甜滋滋地道:「傲哥哥就說過要娶我呢!」
「他?怎麼可能!」水浪濤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是真的,他說等我十七歲就可以嫁他了,你還說我嫁不出去!」水靈靈頗為自負,看她行情多好,小時候就有人搶著要娶她。
「他一定在開玩笑,你別當真了。那時你還那麼小,他肯定是在哄你。」水浪濤的臉色霎時間變得凝重。
「才不是這樣!他真的說過要娶我!」她—雙美眸瞬間紅了起來。
「靈兒……」水浪濤和莫婕同時輕歎著。
「他沒有騙我!」從他救她的那天起,她就—直等著當他的新娘。
水浪濤嚴肅地開口。「靈兒,我一直沒對你說,其實你的傲哥哥早變了許多,再說,你那時年紀小,說的多是兒戲之言,他不會當真的,也許他早已忘了。」
「你騙我!他會記得的!」水靈靈氣得淚珠盈滿眼眶。
「如果他記得,那他為何沒再來看你?」水浪濤見寶貝女兒頭一回哭得那麼慘,心中縱然不捨,但不得不提醒她這個事實。
「他有事……」她咬著下唇囁嚅道,眼中儘是委屈。
「靈兒!」水浪濤因女兒的執迷不悟而感到一絲慍怒。
「我……我要去找他。」她不安又惶恐地道。難道他真的忘了她?
「不行!」水浪濤二話不說地否決。
「為什麼?你答應過我,只要我滿十七歲,就可以去找傲哥哥。」
「我是騙你的!你還是忘了他吧!」
「不!你說謊!我不相信!」她用力地嘶吼,沒想到一向重誠諾的爹,竟然騙了她八年。
「我是為了你好,他真的不是以前的傲人玦了。」如果可以他又何嘗願意如此。
「就算他變了,我還是要他。」她仍不改初衷地道。
「你就算去找他也沒用,他根本沒心思理會你,他有自己的事情要打理。」
「你真的反悔答應讓我去找他?」此時的水靈靈根本聽不進任何話,只是用著一雙怨恨的眼睛望著水浪濤。
「世上男人那麼多……」
「我只要他!爹,我討厭你——」她氣忿地丟下—句話後,哭著跑開。
「靈兒!」水浪濤痛苦地喚道。
「由她去吧!她需要發洩一下。」一直靜靜待在一旁的莫婕連忙安撫水浪濤。
「我錯了嗎?瞞著她本是為了她好,沒想到最後還是傷了她……」他是多麼的愛這個女兒,她是他的心頭肉,如今她卻恨他……
「靈兒沒有惡意,她只是太生氣了。畢竟她喜歡傲人玦這麼多年了。」
「我就算答應她也沒用,人家根本不會理她。與其看著她被傷害,我還情願她恨我這個爹不守信用。」一向意氣風發的水浪濤一下子像洩了氣的皮球。
「或許他會喜歡靈兒,如果你出面的話……」莫婕若有所思地瞥著他。
「感情不能用人情交換,我不會讓他為難。」水浪濤堅定地否決。如果傲人玦曾對女兒的事認真,他當然贊成。但事實並非如此,依他對傲人玦的瞭解,那種兒戲之言恐怕他早忘了,又怎會當真。
思忖片刻,水浪濤又道:「最近我會加派人手看住她,以免她偷溜出去。」
「我倒是希望靈兒可以改變傲人玦。」莫婕心思一轉,神秘地微笑。
「我不會去勉強他,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他能為他做的事不多,只希望別再給他添麻煩。
「你別想太多,你對傲家已是仁至義盡。」
「還不夠,至少我沒來得及救義弟他們夫妻一命……」水浪濤的眼中泛起痛苦的淚水。
「那不是你的錯呀!」她心疼地輕撫著他的臉龐。
「我知道,但我好恨,為什麼我救不了他們。如果當年我堅持讓義弟搬過來,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向堅強的水浪濤,頭一回在妻子的面前不加掩飾地落淚,義弟夫妻的死一直是他內心深處最大的傷痛。
「夫君,別說了……」莫婕難過地摟著丈夫,想把他內心的哀傷趨走。
水浪濤閉起眼,擁著嬌妻。「我只希望那孩子能平安的活下去。」
「他活得很好不是嗎?他建立了自己的版圖,不需要你再為他擔心了。」她知道夫君長久以來還是不放心,仍時時打聽傲人玦的事情,真難為他了。
他輕喟一聲。「是呀!他早已獨立了,義弟他們在天上應該可以瞑目了……」
這回,水靈靈是真的哭了。不是為了捉弄人,更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只是純粹因為傷心而哭泣。
爹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怎麼可以批評傲哥哥?!傲哥哥不是爹的義弟之子嗎?爹為什麼要那麼說他,還阻止她去見他?!
她為了爹的話,做了好多自己不喜歡的事,為的就是長大以後可以當傲哥哥的新娘,不然她學那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兒做什麼!
沒想到,等待了八年,換來的竟是一句——忘了他吧!
她怎能忘呢?
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她小小的心靈就已被他溫暖的笑容給佔滿了。
雖然很久沒再見過他,但她仍記得他的笑靨,是那麼的溫柔和煦呀!
要她放棄是不可能的!
可是依爹的態度那麼堅決,她該怎麼辦?
從明天起,爹一定會派很多人守著她的……
但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見傲哥哥一面,一定!
拿定主意後,她連忙換上男裝,收拾一些衣物、盤纏,狠下心蹺家去也。
夜晚時分
小蓮在水靈靈的房門外叫喚了許久,卻仍不見回應,讓她有些傷腦筋。
小姐食量不小,怎麼可能挨得過一頓呢!萬一小姐餓到發暈,那怎麼成?看來得找夫人幫忙了。
莫婕聽到小蓮說水靈靈鎖在房裡不應門,怕她還在生氣,於是不捨地親自端著飯菜前來。
「靈兒,娘來了。開門好嗎?」
「是呀,小姐,你趕快開門,等吃飽了再生氣,沒必要虐待自己。」小蓮也跟著幫腔。
兩人喊了好一陣子,仍沒有任何回應,莫婕察覺到不對勁,於是趕緊喚人來將門給撞開。
一進廂房,才發現裡頭根本空無一人。
莫捷神色一凜,急忙轉回自個兒房間驚喊道:「夫君,靈兒已經走了!」
「什麼!?」水浪濤驚呼。
「我剛才給她送飯去,敲了半天門也不見回應,於是便派人把門撞開,這才發現她早不在房內了。」
「會不會在莊裡的其他地方……」水浪濤心裡雖然已有了底,但仍抱著一絲希望。
「不可能,小蓮明明說她下午進房後就沒再出來了。」莫婕一口否決。
「她真是太莽撞了!我看她八成是找傲人玦去了!」水浪濤頓時又急又惱。
「看來,她是下定決心要去找他了。」
「我立即寫信到黑鷹堡知會一聲,再請周兄和侍衛們幫忙找她回來,以免她在外頭出了什麼事。」水浪濤立刻做出決定,準備加派人手去北方尋找女兒。
「靈兒那麼機靈,她不會那麼簡單讓你找著。」莫婕擰著柳眉道。
「所以我才要周兄幫忙。再說,更教我不放心的是,就算靈兒真的去了黑鷹堡,恐怕也是徒勞無功。」他長歎著。
「為什麼?」
「每年在義弟的忌日後,他必會有一個月的時間行蹤成謎,所以靈兒根本不可能遇見他。」
莫婕慧黠的靈眸一眨,反問道:「那如果我們的寶貝女兒要真遇得到他呢?那他們倆算不算很有緣分呢?夫君。」
水浪濤沒想到愛妻會是這種反應,一時問愣住了,他思索著妻子的話,一會兒,突然若有所悟地微笑道:「如果她真的遇到了他,那他們的確是很有緣分。」
「我祝福她。」莫婕嘴角漾著一抹笑意。
「我以為最擔心她的人會是你呢!」水浪濤摟著愛妻低語道。
「說不擔心是騙人的,但我也知道你會盡全力找她;再加上女兒是我養大的,多少還信得過她,因此,倒也看開了些。」有個這麼調皮的女兒,她若不看開些,恐怕早急死了。
「靈兒真該打!竟又偷跑了!」而且這一次不可能只留在龍州城內。
「她的活潑好動該不會是像你吧!」她瞥著夫君道。
「娘子冤枉呀!不要每回都把靈兒的缺點全算到我頭上,別忘了,你也有一份喔!」此時水浪濤已有說笑的心情。
「是啊!我只是隨口說說,你還當真。」莫婕巧笑倩兮地掩嘴一笑。
「你是我心愛的娘子,我孩子的母親,你說的話我當然會當真呀!」
「我很幸福,有你,以及靈兒這個開心果。」莫婕依著丈夫的胸膛呢喃道。
「我也是。」
「所以我也希望靈兒能找到她的幸福。」這是她小小的心願。
「我知道了。如果找到她,我會先跟她談談,不會強迫她回來,這是我對你的保證。」
「謝謝你。」她在他的頰上印上一吻。
「我也希望她幸福呀!」
是呀!莫婕在心底輕歎,女兒呀,娘目前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你可千萬要平安回來啊!
黑鷹堡
「堂主,有飛鴿傳書。」一名手下恭敬地將書信交給宇文軒。
「哦?」宇文軒接手—看,隨即認出信上的印記。「是水煙山莊的急書。」
瞿武正巧經過聽到他的話,於是接口道:「南方的那個水浪濤?」
「你耳力還真好。」宇文軒輕扯著嘴角,他只是隨口低吟,怎就被他給聽見了。
「不小心聽到而已。」瞿武隨口道。
宇文軒隨手把信丟給他。「找堡主的。」
「幹麼給我?堡主又不在。」瞿武本能地伸手—接。
「就是不在才交給你。水浪濤不會無緣無故找堡主,會用飛鴿傳書,就表示此事很急迫。所以這件事交給你,你多帶些人馬去找堡主。」宇文軒知道水煙山莊和堡主有私交,所以才要瞿武把信交給堡主。
「我?有沒有搞錯!老大每年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你要我上哪兒找人?」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著辦。不過,倒可以往東南方找找看。」
「為什麼不是你去?」瞿武頗為不平地問道。
「堡主說過要有人留在堡裡,我就勉為其難地留下。」宇文軒微微一笑。堡主一人在外,身邊又沒有護衛,不妨就讓瞿武去保護他也好。
「不對!他又沒說要誰留下,那我犧牲一點留在堡裡坐鎮好了,你去。」瞿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刺刺地把信往宇文軒身上一丟。
「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不像你粗皮粗肉又耐冷,自是由你去比較合適。」宇文軒瞥瞥瞿武壯碩的身材,用指頭將信夾到他面前。
「自己小白臉,還敢拐個彎罵人。」瞿武很少看到比宇文軒還要白皙的男子,偏偏他又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看久了還真礙眼。
「款!粗人就是粗人,講話真不入耳。」宇文軒白了瞿武一眼,冷冷地道。
「叫你跟我學些武功就不要!一副病癆子的模樣,真教人受不了。」瞿武不屑地哼道。
「受不了你就不要看,趕快滾吧!」宇文軒像打發什麼似地揮揮手。
「哼!去就去,怕你不成。」
「不送,告訴堡主盡早回來,我還有事找他。」他順便交代道。
「囉唆。」
宇文軒看著瞿武離去的背影,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的微笑,這個瞿武人不壞,就是粗魯了些。
走到樓廊外,登高遠眺,千變萬化的蒼芎一望無際。
他思緒一沉,心想,希望瞿武此趟出門,能盡早找到堡主。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堡主近日會有一劫,而劫數就在東南方。
話說,水浪濤為了尋找愛女,紛紛派人往北找人。
可水靈靈根本搞不清楚東南西北。她隨意挑了城北的門便走,遇到岔路也全憑自己的直覺走,她不信會走不到。可當她抵達第一個城鎮,瞧見城門上斗大的「東州城」三個字時,她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她再笨也知道東州城在東方而不在北方。
她明明是要往北走的,怎麼會變成往東了?
這下慘了!此時她若往回走,說不定會被爹派出的人馬給逮個正著。
款,看來一時是走不掉了。只能先在這裡停留一些時日,等風聲過了再說。
水靈靈鼓著雙頰,悶悶地進了城。
她生氣歸生氣,仍不忘找間客棧填飽自己的肚子。
用完飯後,她要了間上房,先梳洗一番。出了龍州城她就不怕被認出來,因此她換回女裝,恢復原本秀麗的容貌。
她從沒踏出過龍州城一步,如今來到這個新地方當然覺得很新鮮,於是稍做休息後,她便四處逛逛。
她來到一間茶館,要了一個二樓的位子,好奇地看著市街上熙來攘往的人潮。
突然間,她的視線停在一名男子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盯著一個陌生男子瞧,可就是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牽引著她。
他一身墨色的穿著,嚴格來說,在人群中並不醒目,但卻讓她注意到了。
水靈靈一張小臉更是往外頭探去,努力想找出吸引她的原因。
一會兒,她突然微笑地彈個指,對了!是他的氣息不尋常。
他的打扮雖然很平常,但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傲氣。接著她的視線定在他的臉上,那是—張俊挺出色的面孔。
驀地,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入她的心中。
奇怪?她應該沒見過他呀!但為什麼愈看愈覺得他的眼神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到底在哪裡呢?她搖晃著小腦袋,眼珠子骨碌碌地打轉,卻怎麼樣也拼湊不起來。
突地,她困惑的眼瞳不期然地對上男子那雙炯亮的黑眸。
她嚇得倒抽口氣,趕緊移開視線,然後驚恐又心虛地拍撫著胸口。
他……看到她了?
她偷偷地瞥了下四周,發現偌大的空間裡除了她之外就沒別人了,呵!運氣真差,想賴都賴不掉。
等她重新把視線投入喧鬧的市街中,卻已不見那名男子的身影。
她不死心地梭巡了一遍,但就是找不著相似的人影。
「咦?真的不見了?」她又惱又氣地自語道。那男子莫名引起她心中的好奇,因為他那雙黑眸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你找我有事嗎?」一道冷魅的聲音突然飄進她的耳裡,嚇得她差點摔下樓。
水靈靈全身緊繃地快速轉身,看到先前那名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後,她驚愕萬分,顫抖地指著他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是誰?」男人睨著她半響,無視於她蒼白的臉色,逕自挑了張椅子坐下。
「我為何要告訴你!你嚇到我了!」她極力平撫紊亂的心跳,努力壓下謀殺他的衝動。她的心差點就被他嚇得跳出來了。
「你盯著我直瞧,我以為你找我,於是便來了,沒想到你膽子那麼小。」男子目光鎖住她,冷冷地瞅著她。
「我膽子才不小,都怪你跟鬼魂似的突然跑出來嚇人。」若不是他頂著一張森冷的閻王面孔,她還真的想踢他一腳。
「你若是沒做虧心事,又何必怕鬼找上門?」他睨了下她心虛的表情。
水靈靈訥訥道:「要你管!」
「我沒興趣管,但我要你的答案,你到底是誰?」他說話的語調很輕,就像在聊天一般,但一眨眼,大手即越過桌子牢牢地箍住她的手腕。
「噢!好痛!」她蹙著眉低呼,不停地掙扎,卻怎麼也甩不掉他有力的牽制。
「說。」低沈的男音夾帶一絲不耐,他沒因她矯俏的面容而有絲毫心軟。
水靈靈痛得眼眶泛起水霧,備覺委屈,不甘願地囁嚅道:「說就說嘛!聽好了,本姑娘只說一次——我是你姑奶奶。」
「名字?」英挺的面孔露出犀利的神情。
「靈兒。」手腕上火辣的疼痛感,讓她不得不屈服地開口。
「你,為何—直盯著我?」默默記下她的名字,她和先前那一票人是同夥嗎?自從出了黑鷹堡他就一路被人跟蹤,好不容易甩掉幾批人,沒想到一踏入東州城又被人盯上。
他之所以想正面會會她,是因為她敢毫不避諱地打量他。
「少臭美了!這街上那麼多人,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呢?莫非你也一直盯著我看?」咬著貝齒,她故意挑釁地直視他看似溫和實則冷血的眼神。
望著她不服輸的倔強模樣,他的眼中不禁升起—抹賞識。
「看在你單純的分上這次就算了,下一回,我可沒這麼好說話了。」他冷冷地撂下話,大手鬆開對她的箝制,掉頭便走。
她生氣地回嘴。「我看人又礙著誰了?」
「奉勸你飯多吃,人少看,免得看了不該看的人而惹上麻煩。」他側過臉,黑瞳銳利地瞇起,警告道。
「哪有這種事?」水靈靈頭一回碰上這種事,他自己站在大街上,還不准人看。
眨眼間,黑衣男人像鬼魅般無聲地失去蹤影。
「可惡!」水靈靈握緊雙拳,低頭看著手腕處的一片紅腫,低咒道。這該死的臭男人肯定不懂「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她好歹也是龍州城數一數二的美人耶!
哼!下回別再讓她碰著,否則她絕對會用力地看,死命地瞧!
他愈不讓她看,她就偏要看。若能氣死他最好,她會好心的替他買副上等的棺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