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仕澈氣呼呼地回到家中,正在想如何找到宮詩雨時,就接到一通電話。他抿著嘴接了起來,一聽嚇了一跳,是大姐打來的電話。樊仕澈才「喂」了一聲,他大姐——樊曉薔就辟哩啪啦地開口:「哇!我聽曉蕙說了,今天終於有個女孩子不買你的賬了,是不?」大姐一講完,便笑了起來。
一聽到樊曉薔的話,樊仕澈就知道「代志大條」了。他怎麼會認為曉蕙會把嘴巴閉起來呢?樊仕澈敢發誓,曉蕙那個大嘴巴一定等不及到下班時間就告訴別人。鐵定是一逮到空檔時,就開始當起「廣播電台」替他「免費宣傳」,外加「加油添醋」地描述中午她看到的事情經過。哼!他還會不瞭解他姐姐的個性嗎?
果然,不久,第二通便是他二姐——樊曉薇的電話。她一開口就是:「那個叫宮什麼名字的女孩,下回記得帶回家給我們大夥兒認識認識。」不用說,她一定也是邊笑邊講。樊曉薇講完之後,還不忘高興地「恭喜」他,終於碰到一個女人讓他吃了一次閉門羹。
真是的!她竟然跟他說「恭喜」!哪有一個家庭的兄弟姊妹會向親人說出這種不算是人說的鬼話。
第三通,不用想他就知道是誰了,依照大小順序。果然是小他一歲的樊曉蘭。
她一開口,樊仕澈就聽出她是極力地憋住笑意。「我說老哥呀,你是怎麼認識那個叫詩雨的女孩呢?聽三姐說,你還陪她去女性內衣部去選內衣?哇!我不知道你會去那兒耶!」
樊仕澈寒著聲警告著。「樊曉蘭,你若還想見到你老哥我的話,最好給我閉上嘴巴。」
樊曉蘭更是笑意連連,她一接到樊曉蕙從公司打來的電話,她就笑得東倒西歪。沒辦法,對於她這個哥哥,四個女孩子們一致認為他太幸運了,由於他在女人之中一向吃得太開,所以她們一致希望樊仕澈應該遇上一個能不對他惟命是從的女人,偶爾踢踢板子也不錯。
樊曉蘭笑的時候,電話便被人搶走,換成他老媽的聲音,她說:「仕澈呀!那個娃兒,聽曉蕙說她長得挺標緻的,還是個混血兒,不過老媽是不介意那娃兒是不是混血兒,所以你哪天帶來讓我瞧瞧呀!我們都很好奇是哪家的姑娘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果然被他料中!大夥兒一都想瞧瞧的意思,就是大夥兒都知道這件事了。哎呀,他的頭好痛喲!看來樊曉蕙今天是拚命地拿電話,遵照孫叔叔的意思:「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看來他一生的好名聲、好聲望全被樊曉蕙給毀掉了。在他搖頭之際,電話又換人了,這回換成是他老爸。
「兒子呀!今天第一次吃癟的感覺還好吧!希望你別太難過才是,事情發生就發生了,反正一生也難得一回嘛!我當年碰到你媽時也是這樣的,有一句話不是說:習慣成自然、一回生二回熟三來就麻痺了……」樊爸對於樊仕澈的魅力,可是再自豪不過了,兒子簡直是他當年的翻版,吃香得很,這果然是遺傳。
嗯哼!那是一個為人父親所說的話嗎?他老爸竟然還一直跟他強調那個「第一次」,真是令他想忘也忘不掉。還習慣這種事幹麼呢?最可惡的是,他還聽到電話彼端後頭不時傳來的狂笑聲。真是太過份了!把他的事當成笑話來聽。樊仕澈丟了一句再見,當場就掛了,但在掛掉之前他還是聽到他們狂笑的聲音。他發誓他今天絕對不能再接電話了,因為打來的一定都是來取笑他的。所以當下,他馬上把電話切換答錄機。
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應該把樊曉蕙怎麼才好?看是要把她大卸八塊,或把她五馬分屍了才對!他父母什麼都好,就是對他的不婚論感到不滿。以前他是沒有結婚的打算,不過自從遇見宮詩雨後,他卻生起了這個念頭。不過這得先找到她再說,得好好地想個對策,看如何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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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蘭是個標準又美麗的上班族,她憑實力得到秘書一職。這是一份高薪的工作,需精通多國語言,不包括台語及台灣國語。(有誰會把這個列入精通的語言呢?不好意思,大概只有作者才會。)
秦玉蘭仍是一臉得意揚揚的,她上個月才剛新婚,有一個疼她的老公,若在未來加個小蘿蔔頭,那她就是最幸福的人兒了!走進自己的辦公區,做著例行公事、整理手邊的雜務及資料,再進入經理的辦公室。這是一個空間舒爽卻掩不了總經理陽剛氣派的辦公空間,秦玉蘭站在辦公桌旁盡責地念著今日的時間表,她一直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直到結束時抬起頭,才發現上司並沒有聽見她所說的,因為他正一手撐著下巴頂著桌面,兩眼呆呆地看著前方。秦玉蘭吃驚,和他共處半年她從沒見樊仕澈有心不在焉的舉動。哇!真是難得喲!
她清清喉嚨試著引起他的注意,他淡淡地瞥她一眼。「呀!你剛才說什麼?」
「樊總,有心事嗎?怎麼心不在焉的?」相處了半年多,多少有些默契在。
樊仕澈聳聳肩。「唉!玉蘭,沒事的,對不起,麻煩你把時間表再念一次,這次我會很專心,還會做筆記。」
她笑了笑。「筆記倒不用,只要你不要到處神遊就好了。」
「是,長官,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正經八百地道。
秦玉蘭受不了地搖搖頭,難怪沒有一個女人能對他無動於衷。她重複念完行程表後,便出去不打擾他了。
樊仕澈想了五秒,決定打給安全部門要他們去查宮詩雨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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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近午,樊仕澈約客戶去西餐廳吃飯。
半晌,樊仕澈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向來跟這些大客戶吃飯,他都不可能吃得痛快,今日若是在晚上的話,他早派手下去和他們吃飯,偏偏卻是大白天,他總不能老是說沒空呀、好忙呀!是不?所以今天只好犧牲了,幸好他今天也沒啥胃口,剛好陪他們吃一頓。
望著窗外,也算是透透氣,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隨手拿了一杯酒淺啜著。
突然間,他瞇起了眼睛,臉幾乎快貼上玻璃,在心底一驚:是宮詩雨嗎?很像!但,有這麼巧的事嗎?他立刻起身,讓在場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他跟右手邊的人說了一句:「借過!」等那男人起身,站起來讓他出去時,他拋下一句:「我去洗手間一下,失陪了!」
說罷,便伸長腿在餐廳內跑了起來,在場的三個人傻傻地點頭,看樊仕澈迫不及待地跑向門口,他們一致認為:他是不是真的太急,急到忘了洗手間就在餐廳裡,而不是在門外。
樊仕澈當然知道廁所的正確位置,他只不過是找機會離開想確定一下那個人是不是宮詩雨罷了。他氣喘吁吁地跑到先前看見她的郵局大門前時,他左右張望卻不見她的影子。
他挫敗地低罵一聲:「該死!都是那個大胖子害的!」大胖子當然是指坐在他旁邊那市儈的商人。若不是他礙著他的路,這下他便可以確定那個人是誰了。雖然是宮詩雨的可能性很小。他若是再見到她時,他一定要好好地發一場脾氣,她讓他擔心了好一陣子,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結果,她只是放他鴿子!
望著藍藍的天、璀璨的陽光……他心情橫豎是好不起來,無奈地走回餐廳裡。
他一天到晚腦中都是宮詩雨的情影,該不會是中什麼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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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世界銀行之分行。
忙了一個上午,每個行員都累得半死,恨不得一人有四雙手來辦事。
若一個人真的有四雙手,不是挺嚇人的!
做銀行這行的可憐之處就是不像一般公司有所謂的午休時間,當別人在吃飯午睡時,他們還在埋頭工作。銀行裡頭吃午餐雖是銀行供應的,但吃飯時間是照輪的,若不是如此的話,銀行內不就鬧空城計?既然沒有午睡時間,所以就只好各憑本事了,能撐的就撐,不能撐的人就偶爾去會一下姜子牙,跟他一起釣個魚;若是太累的話,就直接找周公敘舊、談天。
宮詩雨吃飯後,就回到工作崗位讓下一梯的人員去吃飯。
乘工作閒暇之餘,瞄了桌上一角的信封,頻頻皺眉頭。這是她準備寄出去的,裡頭只有一張支票,金額寫好、地址也有、郵票也貼好了,那她為什麼不把它拿去寄就好了呢?是呀!問題就在她到底要不要寄呢?不是她心疼一寄出去,銀行的戶頭裡就少了一筆錢,這筆錢是該給樊仕澈的,因為他幫她付了衣服和鞋子的錢,而地址是上回她在他公寓的樓下瞄到的——本來以為是幢鬼屋才把地址背下來,等以後要找房子絕不考慮,想不到現在卻派上用場了。
她支著頭想:這幾天上班時,她都差點就遲到了,而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樊仕澈,她老在想:不知他會不會生氣呢?不過,反正他們也不會再見面了,他生不生氣關她何事呢?但,想完後她還是沒睡著,東想西想的……
昨天也特地利用午餐時,隨意扒了幾口飯,便溜出去郵局寄信,但等她一到了郵局的窗口時,她又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沒有把信寄出去。而今天她還在想要不要去寄信,偏偏又這麼多人跑來銀行裡辦事,害她想溜都溜不成。
唉!或許沒時間去寄信也好,那她就有理由把信擱著,其實若她真的要寄信,叫外務幫她跑一趟就行,也並非要親自去寄,但她就是固執到一定要跑一趟才高興,這不是借口是什麼?不想寄信的原因,只因為如果她把這封信寄出去的話,那他們兩個人之間就真的連最後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一個人影閃過眼前,她本能地把信封擺在一旁,自然伸手拿起擺在眼前的存折,攤開來辦事了。哎!想偷懶一下都不行。弄好後,把存折還給眼前的人,見後頭已沒人了,又是偷懶的好時機。太好了,真是天助她也,這些天都睡眠不足,所以她的眼皮已快和下眼瞼「吻」上了。打個呵欠,她宮詩雨準備要小睡一下了。
可惜有個同事不巧地喊了她一聲,宮詩雨在半夢半醒中本能的驚醒,馬上回過頭和別人聊著天。
和隔壁的同事聊天聊到一半時,隔壁的阿香突然住了口,一張已不小的大餅臉,看起來像漫畫中誇張的簡圖,但更像月亮,還可以唱首歌配合:圓圓的圓圓的月亮的臉……
月餅的臉,正張目結舌——嘴巴張那麼大,都不知放了多少蚊蟲進去「觀光」。宮詩雨以為她在發呆,兩手在她腮側晃呀晃呀,說著:「喂,回回神呀!小姐,這樣也能睡,別再作白日夢了。」她不知阿香的功力這麼深,張著眼睛就能睡,真是厲害,稀有動物耶。
阿香沒空理會她,她口水快流滿地、眼睛貪婪地望著一個國際級的世紀大帥哥,心中開始幻想自己是白雪公主,而他當然是她的白馬王子。他該不會……該不會是在看我吧!喔——「詩雨,快扶我,我快昏倒了……」
宮詩雨沒力地苦笑,又來了!我們的阿香大小姐,每回看到帥哥就要裝作弱不禁風的林黛玉模樣,天知道,以阿香的體型怎麼樣她都沒有昏倒的本錢,尤其每天中午她都吃兩碗飯呢!下回建議她吃半碗就好了,才有可能昏倒,只不過是——餓昏的。
但最讓她吃驚的是連她另一邊、對帥哥有免疫力的冰山美人朱芹也是兩眼呆滯,這就新鮮了!乖乖,難不成那個男人是女人的剋星、眼睛還會放高壓電。她東張西望發現整個銀行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表情都一樣拙拙的。一秒後,所有女人嘰嘰喳喳的互咬耳朵交換什麼大情報似的,而男人們不知幹麼也都低頭竊語。
宮詩雨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不知他們到底瞧見了什麼世紀大怪物?
她跟著他們的視線往她右手邊一看,「哇!」一聲後,她無趣地想著:無聊,是個頭頂無毛的老禿頭嘛!有什麼好看的?這也能讓他們大驚小怪!他們越來越沒有常識了,台灣的酸雨多厲害呀!連一些歌星都面臨有些禿又不會太禿的傾向了,這個早過了半百的歐吉桑有個地中海算什麼,路邊多逛個幾圈就找到了,有什麼好稀奇的!阿香竟然被他給電到,未免眼光大差、太沒品了!
正無趣地轉回頭時,無意間瞄到一張臉,她皺了皺眉,覺得有點眼熟又把頭轉回去。這一瞧,她腦袋像是被雷打得「轟隆」了一聲,嘴巴也張得好大——但她可不是因為他長得如何的關係。
「老天!」這是宮詩雨惟一想到的一句話。接著她像是做了什麼壞事的人,趕緊低下頭來,而且她更誇張地用雙手按住後腦,整個臉埋在桌上。這個動作,像極了小學時在防空洞練習的避難動作,避難!可不是嗎?剛才引全體人員行注目禮的人,也就是之前踏進門的人,他不是什麼何方神聖,而是那個大怪胎——樊仕澈。
宮詩雨皺著眉猜不透:他怎麼會來這裡呢?今天是十三號星期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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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仕澈一踏入世界銀行,第一個動作就是掃過每個人的臉。沒半晌,樊仕澈看到、也找到他要找的人,她是最晚發現到自己進門的人;但他卻是在她一抬頭時就發現她的存在。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她吊起來打一頓——光是為了她那天的不告而別!還一連兩次,他簡直快氣炸了!害他開車回去時還在想:他是不是哪裡做錯了呢?但左思右想仍覺得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呀!他們倆玩得很愉快呀!照她的反應看來,她應該也不討厭他才是。
十分鐘前,安全部門交給他一疊宮詩雨的資料,他一看才知道為何他們花那麼多天來調查,原來他們不只調查她的個人住址,還調查了她的祖宗八代,連一些瑣碎的事都列了出來,天啊!他要宮詩雨的祖宗八代幹麼呀!呀,他八成忘了交代他們只要查出她住哪兒及有沒有男朋友就好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瞄到有一大本的調查報告書之就職欄,眉毛揚了起來。他和宮詩雨還真是有緣,想不到她就在世界銀行工作,他老爸就是世銀的創辦人兼總裁,不過他現在已把世銀交由他來管。宮詩雨任職的這個分行,離總行並不遠,但他又不是成天沒事幹,閒得沒事就去分行逛,自然是不可能每家分行都看過,否則他老早見過宮詩雨這個人了。看到宮詩雨抬起頭一臉無趣地又低下頭,但她再望向他時,臉上像是做什麼壞事似的,趕緊將頭藏了起來;他二話不說,筆直地朝著她走過去。待會兒他倒要看她怎麼逃!銀行就那麼大,怎麼躲,總找得到人。
宮詩雨低著頭,所以不知外邊的情勢,她低聲地叫著:「阿香、阿香……」
但我們的阿香大小姐仍被樊仕澈放的電波干擾著,露出標準的花癡笑容——怪嚇人的。她暗叫不好,想偷看又覺得不大好,於是伸腿去踢踢阿香的椅子,大概是她的神腿功力太強了,這一踢竟把她給踢倒在地。
阿香一面哇哇叫,一面還不忘哭訴著。「宮詩雨!幹麼害我,完了,我的形象大失了!若不是這麼一跌,搞不好他會看上我……」
宮詩雨朝阿香打pass,但她根本沒看到,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宮詩雨一把摀住她的大嘴巴。「媽呀!你才會把我害死。」死阿香!每次看到一個不錯的男人就哈成這樣,真是受不了!
一個聲音說著:「小姐,我要……」
「小姐沒空,去找別人辦。」她不爽地回過頭吼了一聲,才覺得不對,再往後瞄一眼,媽呀,這不是樊仕澈是誰呢?
「你現在有空了嗎?」樊仕澈揚起眉。
老天!怎麼會是他呢?她快昏倒地說:「呃……不知你要幹麼?」她打量哪個出口比較近後,站了起來,卻覺得頭一昏,她最後一個念頭是:她竟然會昏倒!
樊仕澈見她表情不對,馬上一個翻身就從櫃檯外跨到櫃檯裡。好在這裡沒有鐵框及玻璃,否則他怎麼翻得進來呢?樊仕澈在緊急之間摟住她軟下的身軀,抱起來想找個地方讓她休息,卻被人打擾,一個斯文有餘的大男孩小李擋住他,一副母雞保護小雞樣。「喂!你放下她,你想對我們詩雨怎樣?」
他還沒發聲,銀行內的兩個男職員也跑過來,大林發聲:「對呀!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未免太無法無天——太囂張了些吧!」
小林接口:「嗯,沒錯!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你若敢對她怎樣,我們……我們就……」
大林K他一拳。「白癡,我們就要他好看!這你也不會!」他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同事,且他還和自己同姓耶——丟人呀!
小林兩手一拍。「對對!就要你好看,所以你還不快快放人?」
樊仕澈啼笑皆非。「你們是誰?」
「她的哥哥!」三個人同時說著。
樊仕澈打量著他們,老天!他們四個人可是一點都不像呢!「我只想讓她休息一下——她昏倒了。」
「她昏倒不關你的事,放手!還有,別乘機吃她的豆腐。」
「對!」
樊仕澈不耐煩地道:「你們跟我爭這個,還不如找個地方讓她躺下。」
一旁的阿香才從夢中醒來,聽到樊仕澈的最後一句,義不容辭地說:「這位帥哥,那邊有個休息室。」此時不論是叫她替他擦鞋、抓龍、倒茶她都願意。
「謝謝你。」樊仕澈淡淡地道謝,便走去。
阿香沉醉在他那迷死人的笑容裡,哈!他朝我笑耶,只對我一個人笑耶,哇!她好幸福喲!再朝他剛才的位置一看,咦!人呢?呀!不行,她得看好他,以免他被別的壞女人搶了,她費力地擠進已在休息室外圍著的一群人們。「別擋路呀。」
宮詩雨正躺在裡頭的沙發上,樊仕澈知道她只是一時昏迷,便要人把毛巾打濕,而他堅定、不容抗議的口吻讓其他人莫名其妙照他命令行事。
「這位大帥哥,我們詩雨沒事吧!」阿香如此說。
「只是貧血,休息一下就行了。」
「那就好,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馮小香,她的好朋友,平常很照顧她,沒事還會罩她,我老家在宜蘭,目前租房子住復興北路……」她很努力地推銷自己,只差沒用電腦列出生平經過、交友狀況及祖宗十代。
樊仕澈沒理她,一顆心放在宮詩雨身上,倒是大林覺得聽不下去打岔著。「阿香,閉嘴,這個時候你還在耍寶?」
「我沒有!我只是……」她只是在介紹她自己,不然他怎麼知道她的事呢?
「好了,別吵啦!」小李也插嘴,最可憐的是阿香,竟被人嫌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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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反了、反了,一堆人擠在那裡幹麼?摸魚呀!家裡沒大人了是不是?」
原來是公司的副理黃又良拉長聲音鬼叫著,他剛才才蹲了一下廁所,怎知銀行就鬧空城,太不像話了,於是抖動一身的肥肉跑向圍著一團人的地方吼著。
人群馬上識相地散開,一半的人回去,另一半還在看戲。
黃又良一入眼瞼便見到公司的「銀花」——銀行之花的宮詩雨竟在偷懶,還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睡覺。太過分了,分明不把他這堂堂副理看在眼裡!要躺也還輪不到她來。「宮詩雨!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面前摸魚,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是誰?」樊仕澈瞪他一眼。
「我是誰?我是這兒的副理,你又是誰呀?」
「樊仕澈。」
「做哪一行的?」黃又良打量著他,年紀輕輕的想必沒什麼大前途。
「一份工作是在PUB,一份是在公司做事,我也不知算哪一行的。」
PUB?黃又良一聽就擺明一副輕視樣,一個毛頭小子,哼!「你沒事跑來我們辦公區幹麼?」
「我現在才發現你的聲音好吵。」樊仕澈受不了他的大嗓門道。
「我吵……」黃又良眼中冒火,從沒有人敢對他這般無禮呢,這小子欠扁!一旁的人對副理的表情是幸災樂禍樣,但沒人敢落井下石,除非是不想活了。「我是副理耶!」
「副理?台灣的副理有一堆,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嗎?」一個小小的副理這麼囂張?樊仕澈淡淡地瞟他一眼,他記住他了!
此話一出,好多人在心中暗地鼓掌——帥呀!
宮詩雨在副理吼第二聲時就醒來了——沒辦法,他的河東獅吼讓她不想醒還真難,尤其他的聲音又相當刺耳,但她仍「裝昏」不敢醒來,因為她知道她一醒來就死定了!希望樊仕澈別再口不擇言,讓她不要死得那麼難看。
「看你年紀輕輕就知道沒見過什麼世面,還不知道我有多大的權力。我只要說幾句話就可以讓你在銀行界沒有信用,以後你若要貸款、投資就沒人要借你。」
「哦,是嗎?」
「對,不過只要你肯向我道歉,我就大人大量放你一馬。」這下他應該怕了吧?呵呵!
樊仕澈根本懶得理他,只是說:「這裡有個病人,麻煩你小聲點。」
黃又良的臉快腦充血了,這人真是太囂張了,一點都不把他威脅的話放在眼底。「你太自大了,我給你臉你還不要臉……」
樊仕澈站起來,瞅著他。「你是要我趕你,還是自己走出去?」
他更是火了,一來是在職員面前顏面盡失,二來他向來是人家巴結阿諛的對象,哪有像今天這麼不被人看在眼底,還被他狠狠地羞辱。他一吼:「警衛——」
宮詩雨更是在心底哭泣,看來黃又良是真的火大了,哇!她今天「真歹命」。她宮詩雨以後在銀行裡鐵定會生活在水深火熱、永無天日的火海裡,很難熬的……
嗚……
警衛還在人群中看戲,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沒站出去,背後就傳來一個吃驚聲音。「哎呀,發生什麼事了,不然怎麼這麼吵呢?」
來的是好好先生——蔣經,這個分行的經理,雖名為蔣經,但一點都不愛「講經」,之前他到總公司開會,但總經理卻無緣無故的跑了,其他人便在公司交換一下心得便回來了。
黃又良的臉馬上得意著,嘿嘿,經理回來了,太好了。「哎呀!經理,你回來得正好,這個男的無故地跑到我們辦公區內,還得寸進尺、不把我的話放在眼底,我才小訓一下,他竟還出言不遜,所以我才想叫警衛把他揮出去。」
蔣經長得一副和藹可親,才叫好好先生,點個頭。「喔!是嗎?」
黃又良建議。「對呀!你看要不要報警,以免他膽大包天、欺人太甚。」
蔣經隨著他的視線一瞧,哇!還得了,這個人不是總經理大人嗎?「黃副理!你別亂說話,這位先生怎麼可能會沒有禮貌呢?」他又對樊仕澈說:「哎,真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的管教不嚴,才讓他沒大沒小的,你可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才好。」
「不會的。」樊仕澈淡淡地道,黃又良張口結舌。
「我看你來說說原因,怎麼會有這一場誤會呢?」哎呀,樊仕澈是他舊友的兒子,他當然知道他的身份。
樊仕澈簡單地說著,沒說黃又良的壞話、加油添醋,只是實話實說,黃又良氣經理不幫他說話反而向著樊仕澈。「經理,你幹麼這樣對他,你不知道他……」
「閉嘴!你不知道就別亂說話。」蔣經雖正直老實,但遇到事他也是有點魄力的。
「他算哪根蔥?」黃又良冷哼。
樊仕澈面無表情,倒是蔣經為他捏把冷汗。「你別再說了,大家也出去做事吧!」
此時,整間休息室只剩下蔣經、樊仕澈及宮詩雨。
蔣經問:「她還好吧?看起來很嚴重,要不要叫救護車?」
「休息一下就好。」
「那好。還有別跟他計較,他就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
「你知道我的肚量沒那麼小。」
蔣經點個頭,讓他們單獨在一起。
樊仕澈瞥了沙發上的宮詩雨一眼。「再裝就不像了,起來吧!」他早知道她醒了。
宮詩雨先張開一眼,才坐起身望著他。「呀,你知道了呀?我還以為我裝得很好呢!」
「你還好吧?」他坐在她旁邊說。
「嗯,沒事的……」兩人沉默了一下,宮詩雨才說:「喂,你到底是誰?經理怎麼護著你呢?」
「我和他是舊識。」
「喔!」是嗎?好像不是那麼單純。「呀,我要走了……」
「不行!」他擋住她。
「幹麼?」
「我有一點事找你……」他喜歡她臉上誠實地表現她的生氣與否。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長話短說。」
「喲!火氣不小嘛。」他欣賞宮詩雨的正直。宮詩雨甜甜一笑。「不高興的話,麻煩你不要沒事找我,找別人去。」樊仕澈笑了。「你上回問我的問題,我OK!」
「OK什麼?」她口氣和緩了些,她還以為他要找她算賬哩!
「當你的男友呀!」
「你要當我的男友?」
「對呀!讓你賺到了。」
「不用了!我不要找男友了。」這是什麼鬼話嘛!想到那個爛主意,她就覺得丟人,簡直是擺明了她沒人要。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中文素養不好,聽不懂,再見……不,是永遠別再見了。」
「不行,不然我現在就跑出去說:你拋棄我,還始亂終棄。」
「你開什麼玩笑!」
「你不信?」他真的掉頭就走,她嚇得連忙捉住他。
「拜託你好不好?這麼丟臉的事你也做得出來!」
「你不要我,這種狠心的事你也做得出來,而且你真的不記得你有……強吻我!」
強吻?她又要昏倒,她怎麼會呢?這簡直是噩夢!她沒好氣地說:「我沒錢沒勢,你撈不到什麼好處。」其實她老爸有錢有勢,還是英國貴族呢!
「那我們半斤八兩,剛好。」他是樊氏企業頭頭的兒子,又身兼總行的大經理,來頭也不小。
「為什麼你一定要當我的男朋友?」
「我沒有女友呀,所以就跟你應徵呀!」
「騙人!之前我就看到你和一個大美女出飯店。」
「那是朋友,不是女朋友,差一個字就差多了!」其實那是他「前任」女友。
「嗯——是嗎?」她更是不信。
「好,那就如此說定,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男友。」
「這……哎呀,不行!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他的口氣好像在玩辦家家酒,早上結婚,晚上就辦離婚了。
「還有今晚一起吃飯增加感情……」
「我不要!」
「不嗎?那以後我每天下班來找你好了,順便認識你的同事上司,那正好!」
「你聽不懂人家說不嗎?」
「聰明,你猜對了!」
媽呀,殺了她算了!